你問問自己,如此費盡心思,最後究竟得到了什麼?!哈哈哈……
「住口!你給我住口!」司徒靳大吼一聲,隨即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自己人在御書房裡,方才不過是打盹、做夢而已。
「陛下,您沒事吧?」小章子從外頭走進,顯然是聽到他剛才的喊叫聲匆匆趕了過來。
「沒事……只是作了一個噩夢。」司徒靳疲倦地一抹俊顏,揮手要他退下。
等小章子退下後,司徒靳望了一眼堆在桌前、尚未批閱的奏章,心情有些煩躁地將它們推到一旁,忍不住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好幾天了,雙手依舊殘留著以腰帶勒斃人的感覺,一閉上眼,彷彿就聽到司徒豐諷刺的話語,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那個算命師的預言!龍碧皇朝真正的天子,不是他!
「你不過是個死人,朕可不怕你……」司徒靳喃喃低語。他已經將這件事交給慕容晴天處理,要他隱藏司徒豐的死訊,同時不讓任何人靠近地牢,等到幾個月後局勢更穩定了,再發佈他在牢中自縊身亡的消息。
至於柳含煙的部分,他雖然遵守承諾讓她入主中宮,但整個後宮裡都佈滿了他安排的人手和眼線,形同將她軟禁在裡頭,也暫時不會惹出什麼麻煩。
大致上都安排好了,但不知為什麼,他心裡頭始終有一股空蕩蕩、不踏實而且空虛的感覺。
司徒靳視而不見地凝視著前方的宮燈。他是龍碧皇朝最偉大的天子,但在這樣的夜裡,卻只有這盞宮燈陪著自己度過漫漫長夜。
小小的一盞燈,無懼於黑暗,依舊努力綻放著光明……望著望著,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張清秀、笑容憨甜的女子容貌。
「蓮兒……」司徒靳脫口喊出這個已經許久不曾想起的名字。
是啊!他怎麼忘了宮裡還有一個蓮兒?當初在大宅院,當他身染怪病、癱瘓在床的那三年,蓮兒是他唯一看得見的一抹純淨潔白,也是唯一一個毫無所求、只希望能永遠陪伴在他身邊的溫順女子。
自己怎麼會忘了她?蓮兒雖然沒有柳含煙絕色的容貌、高貴的出身,但她對自己情真意切、死心蹋地。這樣的女子,恰恰是他現在需要的,他需要蓮兒陪伴在自己身邊,有了她的溫暖,這宮裡就不會顯得這麼孤單冷清了。
以她柔順的個性和宮女身份,只需賞她一個妃子的名號,那丫頭想必就會對自己感激涕零吧!
「對,就這麼做。」司徒靳臉上露出難得的微笑,顧不得現在已經是深夜,打算親自走一趟冷宮,將蓮兒接到自己身邊來。
「你說蓮兒已經出宮是什麼意思?」興匆匆趕到冷宮的司徒靳,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撲了一個空,從太后口中得到蓮兒已經離宮的消息。
「那丫頭前陣子生了一場病,嚷著想家,哀家見她怪可憐的,年紀還這麼輕,又何必賠哀家這個老太婆在宮裡老死呢主呆家索性就給她一筆銀子,讓她出宮回家去了。」太后以平靜的心情說道;「說起來,她當初在大宅院也曾經盡心盡力服侍過陛下,陛下應該不會反對哀家這麼做吧?」
「太后為何擅自作主?要送走她之前為何不先找朕商量?」司徒靳不太高興地蹙眉。
太后目光平靜地凝視司徒靳半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陛下剛登基,國事天下事、事事皆需要陛下操心,這樣的小事,哀家不覺得需要驚動陛下。」
「罷了。」司徒靳冷哼一聲,心裡只覺得撲了一場空、十分無趣。
「像蓮兒這樣的宮女,皇宮裡頭要多少有多少,陛下何必耿耿於懷?」太后見他耿耿於懷,不禁反問。
不!不一樣。司徒靳搖搖頭,語氣淡淡地說道;「只不過是習慣了她的服侍,想重新將她帶在身邊,但既然那丫頭已經離開了,也就算了。」
「是啊!小小一個丫頭陛下無須掛心,哀家聽說陛下的皇后相貌絕口甲風姿綽約,身邊既有如此美人相伴,還有什麼不滿足?」
「這是朕的事,不勞太后費心。」司徒靳冷冷回答,並不打算和她討論自己的私事。
太后見司徒靳態度冷漠,也不願再多說什麼,乾脆直接閉上眼,手上的佛珠開始轉動,無聲地念起佛號來了。
司徒靳見狀,轉身準備離去,才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又問道;「蓮兒是哪裡人?家鄉在什麼地方?」
太后口中佛號一頓,緩緩睜開眼,雙眼直視司徒靳道;「哀家不知道,不過,在蓮兒離開前,哀家曾委託她為我去見一個人,或許,那個人會知道蓮兒最後的去處。」
「誰?」司徒靳黑瞳一亮,眼裡燃起了希望。
「佟老闆。」太后嘴角揚起飄忽的笑,吐出答案;「哀家讓她為我走一趟水月鏡花,去見佟老闆。」
水月鏡花
無憂閣
深夜時分,水芯獨自一人坐在窗前,凝視著高掛夜空的圓月,手裡無意識地把玩著一對散發耀眼光暈的夜明珠。
「水芯,這是我為你準備的一點小禮物,把它收下吧!」今天下午,佟老闆來到無憂閣,閒聊幾句後,就突然送給自己這對夜明珠。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水芯嚇了一跳,連忙拒絕。這一對珠子潔白通透、色澤均勻,放在手心還會微微發熱,一看就知道是價值連城、罕見的珍品。
「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這不過是一份小禮物,你就收下吧!」佟老闆不容拒絕,堅持將裝有夜明珠的木盒塞到水芯手中。
水芯無奈,但心裡還是覺得奇怪;「佟老闆,為什麼突然要送我東西?」
佟老闆俊臉湧起幾分無奈,喃喃自語道;「某人的眼光這麼差,東挑西選了半天,儘是挑我鋪子裡最不值錢的東西,誰跟著他,日子難免會辛苦一點。」
「佟老闆,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水芯困惑地眨眨眼。某人?眼光差?佟老闆在和她打啞謎嗎?
「沒什麼。」佟老闆搖搖頭,目光溫柔地凝視著水芯,看了好一會,俊美無儔的臉上綻放微笑,語氣含笑地說道;「夜明珠再怎麼珍貴,也不過是身外之物,將來如果遇到了困難,不要覺得可惜,把它賣了也無所謂。」
「嗄?」水芯更困惑了。佟老闆先是送她這麼昂貴的夜明珠,跟著又說以後賣了也無所謂,她真的被他弄迷糊了。
「人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你現在應該明白了才是。」佟老闆將話題一轉,語氣溫和地繼續道;「就算有所謂的厄運、好運,這些都只是一時的,只要你願意改變,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你現在已經和過去不同,和其它人一樣,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隨時可以放手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追求屬於我的幸福?」水芯似懂非懂,只是反覆咀嚼這句話。
「別擔心,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佟老闆溫柔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肩頭,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等那一刻來臨的時候,答應我,要鼓起勇氣喔!」
留下一堆讓水芯摸不著頭緒的話後,佟老闆就踩著優雅的腳步離開了。
「佟老闆在和我打啞謎嗎?」想破了頭,也猜不出佟老闆到底想說什麼,水芯輕笑搖了搖頭,最後決定放棄。這麼多年來,佟老闆始終是這麼神神秘秘、深藏不露,她根本不可能猜出他的思緒。
她起身,順手將夜明珠放入木盒裡,正打算吹熄蠟燭休息時,卻聽到窗外傳來了小小的喊叫聲。
「水芯?水芯?」
這聲音聽起來十分耳熟,水芯探出身子往外看,下一刻,就被身穿夜行衣,身後背著一個巨大布袋的李善喜嚇了一跳。
「善喜大哥?」水芯瞪圓雙眼,不知道他為何在這個時候出現。
「開門,我有事情和你說!」李善喜壓低聲音吩咐。
「……」水芯有點遲疑。
距離上次的酒後亂性不過幾天,這些日子就算李善喜三餐照常到這裡用膳,但兩人都以不說話、不對望的方式應對,很努力地想將那晚的事情忘記。
善喜大哥那天只是喝醉了酒,並不是真的喜歡她、願意娶她。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有,絕對不會強迫他負責的。
「水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啊!」李善喜有點著急,再一次出聲懇求。「你開門讓我進去好不好?」
終究不忍心真的拒絕他,水芯點點頭,轉身將門打開,讓背著一個大布袋的李善喜進來。
水芯見他背得很辛苦,主動為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的面前道;「善喜大哥,先喝杯茶吧!」
李善喜將沉重的大布袋放下,跟著接過茶杯,仰頭一口喝乾,深吸一口氣,正想開口說點什麼,但還沒說出口,整張臉就像被火燒過似的,紅得不像話。
「善喜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臉為什麼這麼紅?」水芯輕呼一聲,直覺地認為他發燒生病了。
「不!不!我沒事。」李善喜慌亂搖手,然後,他再次用力的、大聲的吸了一口氣,雙眼用力閉緊,以不顧一切的語氣喊道;「水芯,今晚和我一起走,我們一起私奔吧!」
「嗄?」水芯被他的要求嚇了一大跳,甚至「哆」的一聲跌坐到椅子上。
這是李善喜苦思了兩天兩夜後得到的結論。他真的捨不得水芯,更不願意眼睜睜看著佟老闆將水芯嫁給別人,但很明顯的,佟老闆打算將水芯嫁給京城某位貴公子,就算自己開口也沒機會,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將這段日子收集到的值錢東西全裝在大布袋裡,然後來無憂閣拐水芯、和他一起私奔去!
在心裡重新堅定一次信念後,李善喜睜開眼,雙目炯炯,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開口對水芯道;「水芯,我喜歡你,不只是因為你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姑娘,還因為我希望往後人生的每一天,都有你陪在我身邊。」
「善喜大哥……」對方突然其來的表白讓水芯一張臉也漲得火紅,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真的,我沒有喝酒,現在對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李善喜瞬也不瞬地認真凝視她的雙眼,像發誓一樣,語氣誠懇地開口;「我這人一輩子自由慣了,原本也想……就這樣過下半輩子也不錯,有錢就吃飯,沒錢頂多就是餓肚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是……你很不一樣,遇到你以後,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舒服,就像是……突然之間有了自己的家人一樣,我喜歡這樣子的感覺,所以我決定要結束過去那種孤孤單單的生活。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我已經決定了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水芯小嘴微張,仍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自己一顆心跳得很厲害,雙頰也像是有火在燒似的,熱燙得下得了。
「你放心!只要你願意嫁給我,我一定會改掉過去懶散的習慣,你知道嗎?我全都想好了,你不是一直想到處走走、看看嗎?離開這裡後,我們可以一起旅行,一起到各地去看看,如果找到喜歡的地方,就在那裡找個房子安定下來,湊點銀子開一家小鋪子,日子雖然不像現在這麼舒服,但也別有一番情趣。」李善喜說到這裡,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道;「我是這麼想……但這種事也不能全部由我自己決定,所以我來了,想問問你的意思,是不是願意和我一起走?」
「原來這些天,你都在想這件事?」水芯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原來,這些天善喜大哥並不是刻意閃躲她,而是在想帶著她離開這裡的事情,一想到這裡,她的心裡泛起了一股淡淡的甜蜜和溫暖。
「當然當然!你瞧,我連東西部準備好了,就等你一句話,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李善喜拍了拍旁邊的大布袋,十分豪氣地說。
「為什麼要私奔?不,我是說為什麼要偷偷溜走?」水芯紅著臉發問。「佟老闆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們在這裡打擾了這麼久,就算……就算我想要和你一起離開,也下該這麼偷偷摸摸的。」
「不行啊!」李善喜臉色一變,立刻說道;「那個佟老闆打算舉辦什麼鬼撈子的相親,要把你嫁給別人啊!你若是繼續留在這裡,就得和那些無聊的京城貴公子成親,一輩子像金絲雀一樣關在家裡,哪裡都出不去啦!」
「佟老闆要幫我相親?」水芯眨眨眼,怎麼佟老闆從來沒和自己提過啊!
「我當然有我的消息管道,相信我,善喜大哥絕對不會騙你的。」李善喜突然一步向前,大膽地握住了水芯的手,將她細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我雖然沒有那些京城公子有錢,也不像他們念過很多書,但是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我瞭解你,瞭解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不要選他們,選我好不好?」
「你……你不擔心我為你帶來厄運嗎?」水芯小小聲的問。
「厄運?呸!那是鄉下無知村民才信的東西!」李善喜嗤之以鼻,同時不忘趁機譭謗其它的人道;「我聽說那些讀過書的人通常也特別迷信,你光用想的就該知道,那些公子哥嬌生慣養的,說不準連被石頭絆倒了都要說是厄運纏身,到時候你多委屈?和那樣的人在一起會很彆扭,是不是?」
見水芯沒有說話,李善喜急了,更加努力地推銷自己。「但我就不同啦!就算偶爾發生意外我都不怕!鹵蛋卡到喉嚨,我能硬將它吞下去,就算頭上突然掉下一塊石板,憑我矯健靈活的身手,不也是迅速躲過?我保證你提著燈籠找,也找不到像我這樣一個樂觀、活潑,身手又靈活的丈夫了,你說是不是?」
水芯噗哧一聲,被他自我吹噓的話給逗笑了。
「水芯,和我一起走,我保證,我會給你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李善喜伸手一攬,將她輕輕帶人懷中,溫柔又鄭重地保證。
水芯,放手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吧……等適當的時候到了,答應我,一定要鼓起勇氣喔……
「佟老闆!」水芯突然輕呼一聲,剎那間明白了佟老闆今天下午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了,他早就知道善喜大哥的打算,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嚇!佟老闆?他人在哪裡?」李善喜嚇了一大跳。沒這麼倒霉吧?連走都還沒走,就被那個姓佟的抓到了?
「沒有,我只是……」水芯笑著安撫他,翻過掌心,主動握住李善喜的手。「只是,有點捨不得佟老闆而已。」
李善喜鬆了一口氣,跟著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急問道;「捨不得佟老闆……這麼說!你願意跟我走?是嗎?水芯你說的是真的嗎?」
水芯滿臉通紅,輕輕點了點頭。
「哇!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放下得我!」李善喜突然一把抱住她,開心地轉了好幾個圈,過了好一會,才心滿意足地將她放下說道;「那我們快點走,免得被人發現了。」
李善喜伸手拍拍她的臉,跟著再次從地上扛起那個沉重的大布袋,很得意地說道;「走吧!東西都別帶了,我身後這些好東西,夠我們過生活了。」
水芯一怔,突然想起佟老闆說過的話,什麼某人眼光不好,挑來挑去全都找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所以……佟老闆下午特別送來了一對夜明珠,過去三年來他對自己細心呵護,就連她要離開了,還特別為自己準備了一份如此昂貴的嫁妝。
一想到佟老闆的心意,水芯感動地紅了眼眶。
「怎麼啦?好端端為什麼哭了?」李善喜很緊張地問。
「沒什麼。」水芯抹去眼淚,露出甜美的笑,伸手拿起桌上的木盒解釋道;「我帶這個東西就好。」
「好。」李善喜回頭,對她露出了大大的、開心的笑臉,將大布袋扛在肩後的同時,不忘伸出手、緊緊握住了水芯的手,笑道;「我們走吧!」
「嗯。」水芯點點頭,任由李善喜牽著自己,舉步離開陪伴她整整三年多的無憂閣。
「嘿,真是傻子。」華麗閣樓裡,慵懶抽著水煙,身穿紼紅長袍、擁有一張絕艷臉孔的男子冷嗤一聲,無聊地撇了撇嘴。
空蕩蕩的房間裡無人回應,紅袍男子有些無趣的起身,從櫃子裡取出了一面銅鏡,對著鏡子冷笑幾聲道;「你究竟是從哪裡找來這個活寶?現在好啦!讓他白吃白喝了這麼久,最後讓他連無憂閣的姑娘都帶走了。」
銅鏡裡青光閃現,不一會,浮現一張和男子容貌幾乎一模一樣,但神情卻溫和內斂的臉孔。
「你既然能讓一人承受兩人之災,我自然也能找到彙集天下福氣之人。」銅鏡中斯文的男子扯開淡笑,心情顯得十分愉快。「他們已經是夫妻,至福與至災兩相中和,破除了你當年的詛咒,從今以後,水芯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這樣子也沒什麼不好。」
「幹嘛把我喜歡的夜明珠送人?」佟老闆繼續挑剔著。
「你喜歡夜明珠多一些?還是喜歡平靜的生活多一些?」鏡中的佟老闆似笑非笑地反問。
「嘖!算了,這件事牽牽扯扯拖了這麼多年,我煩都煩死了,算你聰明,就這樣讓它結束吧!」抽著水煙的佟老闆冷哼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跟著傳來少年侍從的聲音。「老闆,有貴客到訪。」
「請他進來。」佟老闆挑高一道眉,淡淡應了一聲。
佟老闆放下水煙,跟著拿起銅鏡、再次將它收到身後的櫃子裡,正當要關上櫃子的時候,他注意到銅鏡裡的人似乎欲言又止,佟老闆嘴角冷冷勾起一抹艷笑,保證道;「接下來不干你的事,這最後的句點,就由我來畫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