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費晉衡昨夜說的話,她的心頭就隱隱作痛。
處在黑暗的世界,一定很難受。這七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為了向亡妻贖罪,他竟甘願讓自己在黑暗中生活……
喔,別想了。
紊亂的思緒,讓她難受極了。
她撥了長途電話給在巴西的單清風。回來台灣後,她就主動跟單清風聯絡了,並答應他,每週必定會跟他通三次電話,以免他擔心。
「喂,是我。」
「嗯,最近好嗎?」
「還不錯,現在在一家新開不久的啤酒屋駐唱,賺點外快。」說完後,接著問:「舞廳的生意好嗎?」
「」巴西這幾年經濟起飛,人民的消費能力大增,生意越來越好了。前些天,有人找我投資開第二家舞廳……」
他們聊了很多,最後要掛電話前,清風一定會問同樣的一句話。
「你什麼時候要回來?」
「快了、快了。」她也總是這麼回答。
「好,等你想回來的時候再回來。」清風並不勉強她。
掛上電話後,她不禁惆悵了起來。
單清風從來沒有給過她任何壓力,他對她總是默默地付出。
費晉衡則不同,他的愛是瘋狂獨佔的,曾經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們兩人的個性有著天壤之別,卻都在她生命中扮演著重要的位置。
她和晉衡愛得轟轟烈烈,對他的愛是愈久愈深;對清風則是只存在著親情,也因此,她無法繼續面對清風,因為覺得愧疚……
黑夜很快地降臨了。
啤酒屋微微透出的燈光,為黑漆漆的海灘帶來一絲溫暖。
舞台上,夏蓓莎坐著彈吉它,唱出一曲曲動人的英文情歌。
費晉衡依慣例坐在露天陽台欣賞她的表演,多多則異常安靜地蜷縮在他腳旁。
他徹底被她的歌聲迷惑住了。
七年來,他第一次能夠接受妻子以外的女人,願意聽她唱歌,願意跟她說話。
夏蓓莎站在高處,雙眸緊盯著費晉衡黝黑性感的臉龐,有點失神。即便他看不見,可他那股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勢,依然讓人無法漠視。
當駐唱結束後,夏蓓莎微笑地走向他。
「你來了。多多,今天有沒有乖啊?」
她先跟他打招呼,然後蹲下來,摸了摸狗兒後,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杯啤酒。
「你願意出唱片嗎?」他突然開口問她。
「什麼意思?」她不懂。
「你的聲音很好。」他進一步解釋,「我的公司是做娛樂製片的,我保證你可以擁有最好的經紀人、最棒的作曲家,以及最棒的舞台,我可以把你捧紅。」
「聽你說話的口氣,你是這間公司的老闆嘍?」
「嗯,我是『費氏娛樂公司』的老闆。」
「你是個大老闆,但看起來卻不像一般老闆那樣虛榮浮華。」
「在車禍前,我也和那些虛華的人一樣。」
聽他這麼說,她沉默了下。
是啊,她何嘗不是?
在車禍前之前,她的聲音有如天使般完美,可惜出了車禍後,喉嚨受了傷,聲音變得沙啞又低沉。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想。」
「你不想紅得發紫?」
「那樣的世界對我來說太過遙遠了,而且我遲早會回巴西的。」
遲早,她會離開他的。她這麼對他說,也像在心底告誡自己一樣。
就算過了七年,她依舊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七年,不算短的日子,足夠讓她領悟到,兩個人要在一起,只有愛是不夠的。
愛情常常伴隨著複雜、負擔及痛苦。
那場車禍後,她雖然死裡逃生,但卻傷及骨盆,不太可能懷孕了。
偏偏晉衡是獨子,而他的媽媽原本就瞧不起她的出身了,晉衡是先斬後奏,瞞著父母偷偷娶她的,若再讓婆婆得知她不孕這件事,十分重視傳宗接代的婆婆說什麼都不可能再接納她的,而她也不想讓晉衡為難……
愛如果能夠單純一點就好了,就因為愛他,她只能選擇離他遠遠的……
他無言,不解自己聽到她終會離去的話後,心中為何會泛起一絲難過?
「走吧!今晚夜色真美,去海邊散散步!」她提議。
夜晚在海邊散步,逐漸成為他的習慣,也總讓他心曠神怡,是因為身邊多了個她嗎?他不想去深究。
他拿著枴杖,她帶著狗兒,兩人往沙灘走去,一路上,多多停停走走,最後竟停下來嘔吐!
「等一下!」她嚇到,大叫出聲。
「怎麼了?」
「多多在吐!」她著急不已,立即蹲在多多身邊,看到它不斷嘔吐,看起來很虛弱。「它大概生病了。」
「那要趕緊送去獸醫院!我打手機叫司機開車過來,載我們去二十四小時的獸醫院。」他很緊張,連忙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她點頭。「好。」
聯絡完司機後,他自責不已,「我真不盡責,居然沒發現多多生病了……」
她望著他,安慰道:「別這樣,放心吧,多多一定會沒事的。」
「多多,撐著點,司機很快就來了,我馬上就帶你去看病。」費晉衡邊摸著它,邊輕聲和它說話。
多多似乎懂得主人的話,很努力地撐著。
沒多久,司機來了,他們坐上車,駛向獸醫院。
經過獸醫的檢查,由於多多沒有拉肚子,所以分析它應該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獸醫替它打了針,並開了三天的藥。
直到將近凌晨,他們才從獸醫院離開。
到了他家門口,費晉衡突然開口請求道:「可以請你留下來嗎?我看不到多多,無法注意它的情況。」
「好。」她毫不考慮就答應了。「我也放心不下多多。」
進了門後,多多緩慢地走到自己的臥鋪,病懨懨地趴著休息,夏蓓莎則陪在它身邊。
在自己家裡,費晉衡來去自如,不需要枴杖,他拿了幾條毯子跟兩個枕頭,走到多多的身旁給她,問:「多多睡了嗎?」
「嗯,剛睡著。」她接過毯子和枕頭。
費晉衡很感謝她的幫忙,他不禁要想,會不會是嬋兒放心不下,所以適時地讓夏蓓莎出現,代替她來守候多多呢?
一定是的,嬋兒一定也放心不下多多。
早晨八點,管家老李來了。
「夏小姐,我請管家準備了早餐,要不要先吃一點東西?」費晉衡悄聲詢問她,怕吵醒了多多。
「嗯。」夏蓓莎再看了看多多,見它仍在睡,便輕巧地起身。
兩人同桌吃飯,這期間,她頻頻望著多多,注意它的情況。「多多的精神好多了,昨晚回來後就沒再吐了。」
「真希望多多快點恢復健康。」費晉衡由衷期盼著。
「一定會的。」
飯後,多多的狀況更好了些,開始少量進食後也沒有再吐了。
因為有「女主人」在,多多的狀況似乎越來越好。
就這樣,一整天,兩人哪裡都沒去,一直陪伴在多多身邊。
直到黃昏,夏蓓莎必須到餐廳駐唱,不得不離開。
費晉衡請司機先載她回家換洗,然後再到啤酒屋去。
整個晚上,夏蓓莎雖然在唱歌,但卻心不在焉,一直心繫著多多。
唱完歌後,她沒有回家,直接到費邸去,為了多多,她又留了下來。
夏蓓莎的來到,讓費晉衡打從心底泛起笑容。
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沉悶心情,在這一刻似乎消失殆盡了。
她彷彿有一股安定的力量,能讓他的心沉穩、平靜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跟夏蓓莎在一起,讓他覺得像是跟嬋兒在一起似的。
這麼多年來,他對嬋兒的思念、對嬋兒的感情一直不變,但現在卻有另外一個女人讓他的心掀起一陣漣漪。
可夏蓓莎畢竟不是嬋兒,他從沒想過這輩子自己竟會對另一個女人有感覺,這讓他覺得很對不起嬋兒……
多多的情況越來越好,三天後,它就完全康復了。
這晚,費晉衡帶著它,快快樂樂地出門。
夏蓓莎駐唱結束後,就看到多多健健康康、活蹦亂跳地衝向她。
「多多!」她開心地大叫,抱住撲上來的多多。
「夏小姐,我要好好謝謝你,因為你,多多又再度生龍活虎了起來。」
「千萬別這麼說,我很喜歡多多,看到它好起來我也很開心。」她笑著說。
「一起去海邊散步好嗎?」他主動提議。
「好啊!」她牽著多多,跟他一起走向沙灘。
海邊的風很大,不過依然不減他們到海邊散步的興致。
今夜,海邊有不少年輕人生起篝火,圍在一起唱歌跳舞。
「好像很熱鬧?」他聽見聲音。
「對呀,暑假到了,很多學生都跑來這邊玩。」她解釋。
他們走著一貫的路線,突然,有三個不良分子從後面竄上前,將他們圍住。
「是你啊,剛剛在啤酒屋駐唱的美麗小姐!」
她在啤酒屋駐唱好一陣子了,她的美、她的神秘以及她低沉性感的歌聲,已讓她成為啤酒屋男客人趨之若鶩的對象,他們已經注意她好一陣子了,發現除了眼前的瞎眼男子跟一隻狗外,她身邊不曾出現過其它人。
有人嘲笑道:「唷~~瞎子配美女喔!」
「不要理他們,我們走。」她立持鎮定。
費晉衡點點頭。
可是他們才往前走一步,就被不良分子伸手擋下。
「瞎子要走就快走,但是美女得要留下來陪我們啊~~」
「美女,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你怎麼找個瞎子當男朋友咧?」
「美女啊,你也要有一點品味嘛!你看看,我們三個都比那個瞎子來得強啊!」
「喂,這個瞎子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耶,該不會是個有錢人吧?難怪美女肯找他當男朋友。」
費晉衡火冒三丈,冷不防地舉起枴杖,朝著聲音的來源狠狠打下去,對方頓時哀嚎出聲。
「哎呦!好痛……」被打著的流氓火大了,怒吼道:「馬的,兄弟們,打死他!」
「不要這樣!」夏蓓莎發出尖叫。
為了保護夏蓓莎,費晉衡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拿起枴杖朝著聲音的來源不斷地揮打。
這一刻,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看不見。
「汪!嗚~~汪!」多多發現不對勁,拚命狂吠,而且發起狠來,咬住其中一人的大腿。
很快地,三個流氓身上佈滿了傷口。他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打不贏一隻狗和一個瞎子。
「救命啊!救命啊~~」夏蓓莎靈機一動,突然朝著海邊的營火區高喊。
她的呼聲驚動了營火區的人,一群見義勇為的學生立即跑了過來。
「馬的!下次絕對不會饒過你們的!」流氓見苗頭不對,撂下狠話後立即逃之夭夭。
危機解除後,費晉衡坐在沙灘上,氣喘吁吁。
夏蓓莎蹲在他身邊,關心地問:「費先生,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多多呢?」
「在這兒,它也沒事。」
多多立即蹭著費晉衡的腿。
費晉衡摸了摸多多。他沒想到自己看不見,也能把對方打退,想必是因為想保護他的女人吧!
……他的女人
她是夏蓓莎,不是嬋兒,他怎麼會覺得她是他的女人呢?他搖搖頭,不明白自己怎會這麼想。
「我送你回家吧?」她道。
「你一個單身女子,在啤酒屋駐唱很危險。」他擔心這樣的情況會一再發生。
「你才是。你的身份特殊,目標明顯,他們不懷好意,也許很快就會查到你是誰了。白天你有司機和管家,但到了晚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我很擔心他們會找上你……」
「我有一隻忠心耿耿的多多啊!」
「這樣還不夠!」她否定。
他不以為意地說:「我畢竟是男人,你比我還需要人家照顧。」
「不,你也需要人家的照顧,畢竟你看不見。」她一說完就後悔了,不該把話說得這麼直接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費晉衡苦笑了下,沒想到自己的失明竟造成了她的擔憂。「沒關係。」
這樣的爭執是在沒有意思,而且他發現,他真的放不下她,於是提議道:「我房子很大,還有很多空房間,而且多多很喜歡你,不如……你搬過來住吧,這樣我們也不用擔心來、擔心去的,好嗎?」
他告訴自己,這純粹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是權宜之計,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其他原因。
「我……」
別玩火自焚,太危險了,快點拒絕他,不然你陷下去的!
有一個聲音如此告訴她。
是啊,費晉衡雖然看不見,卻是個危險的男人,到時候,事情很有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可是,她就像被下了蠱似的,說不出「不」這個字。
就算眼前有退路,她也不想找。
這是她愛了七年的男人,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愛啊!
或許,這是這輩子唯一和他一起生活的機會了……
「好。」她點頭答應,不讓自己有回頭的機會了。
只要她夠小心,不要露出馬腳,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
「如果我住在你那裡,你要算我房租噢!」這點她很堅持,也或許是想藉此來告訴彼此,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房東與房客的關係吧!
「好,隨便你要付多少錢。」他根本不缺那點錢。
「那就算……」她扶起他,邊往費邸的方向走,邊說出一個數字。
雖然內心有些掙扎,但幾天後,帶著簡單的行李,夏蓓莎還是住進了費邸。
管家老李幫她開門,一進屋內,就看見費晉衡坐在沙發上,金黃色的陽光灑落在一身西裝筆挺的他身上,使他看起來極為耀眼,教她一時間看呆了。
「你來了。」
「呃……是的,費先生。」她倏地回過神來,臉微微紅了,幸好他看不見。
「汪汪、汪汪汪!」多多一看見她便開心得不得了,在她身邊繞來繞去的。
自從她答應搬過來住以後,他竟然每晚都睡得很安穩,夢境裡更是多了嬋兒的影子。
除了嬋兒外,夏蓓莎是唯一能夠安定他不安靈魂的女人。
「我帶你上樓認識房子。」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隨便看看就可以了。」
其實她對這裡很熟悉,這兒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著許多甜蜜的回憶,畢竟這裡是他們當初度蜜月的地點……
「不麻煩,這是我家,我很熟悉。」他站起來,帶著她上樓。
「二樓和三樓還有很多空房間,看看你喜歡哪一間。」
「哇!全是藍色和白色的裝潢耶!好漂亮,我好喜歡!」她假裝是第一次參觀,小心的不露出破綻。
白色的牆壁,藍色的沙發,沒有太多繁複的擺飾,只有簡單的設計線條。
這是嬋兒最喜歡的設計風格!他差點脫口而出,隨即告誡自己,不要在夏蓓莎的面前一直提到嬋兒、拿她們倆作比較,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我挑三樓閣樓那間好了。」她知道他的房間在二樓,她想,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妥當,而且三樓的閣樓有斜斜的玻璃屋頂可以欣賞夜景,還有整套衛浴設備可用,較方便。
「好。」他微笑地點點頭,「我立即叫管家打掃。」
「也不用怎麼打掃啦,已經很乾淨了。」
望著他那張性感的笑臉,她一時又失神了。
她連忙甩甩頭,轉移注意力,「呃……我先把行李搬進來。」
「呃,那我先下樓了,你慢慢整理。我會請管家準備午飯,想吃什麼嗎?」
「都可以,我不挑食。」
「……我等會兒要到公司去一趟,晚上見。」雖然他並不想離開,想多跟她聊一會兒,但偏偏是本季最重要的公司會議,他不得不出席。
他轉身緩緩地下樓。
沒多久,她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立即往窗外看出去,只見一台進口名車載著他離去。
直到看不見車子內的他,她才收回依戀的視線。
她沒帶什麼貴重物品回台,而且台灣正值夏天,天氣炎熱,因此除了駐唱時穿的衣服外,就只有幾件T恤、短裙和牛仔褲而已。
很快地將衣服擺放整齊後,她正想帶多多去庭院玩,手機就響了。
看著上面的電話顯示單清風。
她突然覺得很對不起他,這陣子,她都沒有想起他,心裡滿滿的只有費晉衡。
「喂,清風嗎?」
「嗯,你好嗎?」他的聲音充滿思念。
「很好。」
「你去台灣好一陣子了,我好想你。」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因此轉移話題,問:「對了,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怎麼了嗎?」
「沒什麼,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
「有看醫生嗎?」她頓時擔心了起來,雖然無法愛他,但他對她而言是像親人一般的朋友。
「看了,不過好像沒什麼用。」
「為什麼會沒用?一定是你太忙了,沒有按時吃藥對不對?你這樣病怎麼會好呢?」
「好,我知道了,我會按時吃藥的,希望真的有效。」清風輕笑了聲。
她叮嚀道:「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嗯,你什麼時候要回來?」
她停頓了下,而後輕輕地說:「對不起,我還想要多留一陣子。」
清風很想問她為什麼,但他終究什麼也沒說。
「……我會一直等你回來的,但別讓我等太久。」說完這句話,他掛上了電話。
望著斷線的手機,她有些惆悵。
做人真難,為什麼不能隨心所欲地過生活呢?
這七年來,清風幫她很多,可是,感情跟親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因為不愛他,無法答應他的求婚,又不忍心傷了他,只好暫時逃回台灣。
可她萬萬沒想到,回到台灣後,竟又遇見了晉衡,讓她紛亂的心更不平靜了。
唉……
算了,別想這麼多了,目前就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制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下樓去找多多。
「多多!山茶花開得好美,我們去庭院逛逛!」
走在庭院的小徑上,看著兩側的山茶花,她不禁想起七年前她和晉衡親自把種子埋入土裡的情景。她沒想過這輩子還有機會看到這遍地的山茶花,聞著它綻放的芳香。
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開始和多多玩起丟接骨頭的遊戲。
快正午時,她看太陽很大,索性打開水龍頭,拿起水管往多多身上衝水,打算為它洗個涼快的澡。
不料多多用力甩動身體,噴得她一身濕,她尖叫著、笑著,暫時拋開了煩心的事,和它玩得不亦樂乎。
「多多,真好,我又回到你身邊了。」她揉了揉它的頭。
突然間,老李一臉著急得走了過來,高喊著。「夏小姐。」
「什麼事?」她關掉水龍頭。
「真的相當抱歉,少爺交代我要為你煮午餐的,可是……」
「怎麼了嗎?」
「是這樣的,我剛剛接到我南部女兒的電話,她說我孫子受傷住院了,所以我得趕緊去醫院看我孫子。由於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平時要上班,無法請長假,所以問我能不能去照顧我孫子?我打過電話給少爺了,他准我假,但我實在不放心少爺自己一個人……」
「我知道我這樣的要求很過分,但能不能麻煩夏小姐在這段時間內幫我照顧一下少爺呢?少爺眼鏡看不見後,就一直是我在照顧的,他不習慣其它人進出這間屋子,現在我突然要離開,實在是放心不下……」
怎麼這麼巧,她搬進來的第一天,管家就要請假一陣子?
不過這也是不得已的突發事件,因此她立即答應管家的要求,免得他擔心。「放心吧,我會照顧費先生的,你趕緊去醫院吧!」
「真是太謝謝你了!」
老李再三道謝後,便匆匆收拾行李離開了。
管家離開後,她打開冰箱,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煮來吃的,卻發現裡頭挺空的,因此隨意吃了一碗泡麵後,她打算去超市採買食材。
「多多,我出去買一下東西,你乖乖在家等我喔!」
在巴西這麼多年,要嘗到地道的台灣小吃很難,這些日子回來台灣後,因為住的地方不能開伙,因此她的三餐多半都是靠著超商的微波食物,今晚,她要好好地大展身手,煮一頓豐盛的佳餚給費晉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