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很酸嗎?」發現她都酸瞇了眼,且還泛著淚,翟虎子感到沮喪,也對自己生氣,沒找到更好吃的水果送她,伸出手要搶過她手中的桃子。「別吃了。」
「為什麼?」她用力吞下桃肉,縮回手不讓他拿。
「很難吃不是嗎?」他神情不悅地要再搶回來。
「你又沒吃,怎麼知道好不好吃?總之你把桃子送給了我,就不許再拿回去。」芷凌乾脆把手背在背後,讓他再也搶不到。
「光看你這女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酸得吞不下,你把桃子丟了,老子再去找別的果子來。」他可不想她鬧肚疼。
「偏不。」她昂高下巴拒絕。
這可是他特地為她找來的,怎能說丟就丟。
「你這女人怎麼講不聽?」她如此寶貝他送的桃子,大大滿足了他,不過他仍是故意裝凶。
「我就是講不聽,不然你想怎樣?」她故意挑釁。
「老子……老子……」左右張望了下,確定孩子們玩得正開心,沒人注意他們,他迅速探下上半身,在粉嫩嫩的唇瓣上偷得一吻,像只偷腥成功的貓兒,得意地笑咧嘴。
「老子就想這樣。」男性嗓音低醇似佳釀。
啊!終於又親到她了,果然如記憶中一樣美好,不!該說更為美好,使得他蠢蠢欲動,只想偷得更多香吻。
「你瘋了不成!」芷凌驚慌低語,擔心地瞄著左右,就怕被人發現他們倆不恰當的親密。
炙燙的黑眸閃爍著光芒,翟虎子聳了聳肩,不客氣地將過錯都推到她頭上。「是你誘惑老子的。」
「我什麼都沒做。」她覺得冤枉極了。
「有,你對我笑了。」他指出誘惑的證據。
「我對村裡每一個人都這樣笑,他們可不會像你一樣。」明明就是他心術不正,還好意思怪到她頭上,哼!
「你是老子的,誰敢這樣對你,看老子宰了他。」光是想像,就足以讓他氣得臉紅脖子粗,隨時都願意為她抄起大刀,砍下任何一顆膽敢覬覦她的腦袋瓜。
「我才不是你的。」對於他充滿獨佔的宣稱,她心裡感到無比甜蜜,偏又不讓他在口頭上討得便宜。
「你的唇老子嘗過了,更何況老子還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老子冒險下山谷,現下你恐怕還在山谷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翟虎子可不許她不認賬。
「你小聲點。」她擔心地再看了眼玩瘋了的孩子們,不想他不當的話語被純真的孩子們聽見。
「老子說的全都是事實,為何要小聲?你書讀得多,不會沒聽過以身相許吧?」
「你真的是為達目的,什麼話都敢說。」她服了他。
「那當然。」他當她是在稱讚他,高興地笑揚唇。
心已經融化的她,實在是很難真正對他發脾氣。
站在眼前的他是如此真實坦率,想起那個僅在小時候見過面,如今已完全無印象的未婚夫婿,她不由得對婚約感到無比沉重,當她心裡有了翟虎子,要怎麼若無其事嫁給嚴釋策?
光是想就高興不起來,她乾脆選擇逃避,不去想,盡情享受現下的開心。
「我真是服了你。」她搖了搖頭。
「知道佩服老子就成。」他呵呵笑了兩聲,突然黝黑的臉龐脹紅,連耳根子也紅了,整個人變得扭扭捏捏。「那個……」
「什麼?」發現他的異樣,她好奇得不得了,猜想究竟是何事讓他如此不自在,活像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清了清喉嚨。「咳,先跟你說清楚,老子是路過正好看到,所以才摘了回來。」
「我知道,你剛才已經說過了。」不就是替她摘回桃子,他何必再次重申?
「不是那個。」他的喉頭像被石子梗住,乾澀粗嘎。
「不然是什麼?」
他小心翼翼地自懷中掏出一朵皺巴巴的粉紅色小花,一發現花被他壓壞了,火速縮回手,想把這朵不再燦爛美麗的花朵藏起來。
「他奶奶的!」當他在路邊看到這朵粉色小花時,頭一個念頭就是他要摘下這朵花兒送她,一心想著如何藏起不被其他人發現,壓根兒沒想到藏在懷裡會壓扁,現下花兒變成這樣,他的好心情全都沒了。
她看見了!那是一朵被壓壞的粉紅小花,是他特地帶回來送她的,她萬萬沒想到粗枝大葉的他竟會想要送她花,登時心花怒放,水眸晶燦盈亮。「好漂亮的花。」
「都被壓扁了,哪裡漂亮?」他不快地咕噥。
「你看它覺得不漂亮,但在我看來卻是再漂亮不過,不然你拿給我,讓我看得更清楚些。」她笑盈盈,等著他把花送給她。
「你……真的想要看?」他遲疑著,不曉得該不該把這朵花遞出去,她,會不會笑他?
「對。」她堅定地頷首,甜美的笑容始終掛在唇角。
啊!不管了!她想笑就笑吧,反正他也不是沒被人笑過。
他緊張地遞出手中乾癟的花,已有她會將花丟掉的心理準備,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你……若覺得丑,丟掉沒關係。」
芷凌高興地接過花,移至鼻前嗅聞。「好香。」
「是嗎?」他搔了搔頭,心雀躍著,她不但沒笑他,還說很香,是不是表示她並不討厭這朵花?
素白的纖指輕撫嬌柔脆弱的花瓣,眸底滿是歡喜。「花很漂亮,是我所見過最美麗的花兒。」
這個魯男子,看似粗枝大葉,卻又心細如髮,先後為她摘了桃子與小花,這是她所收過最彌足珍貴的禮物。
「你真的喜歡?」他細看她的表情,確定她沒在假裝。
「我很喜歡。」她勾起唇角,朝他綻放笑靨。
「它被壓扁了,你也喜歡?」不行!他得再確認一次,這不是在作夢。
「非常喜歡。」沒有遲疑,她給他最為肯定的答覆。
「哇哦,她喜歡!她真的喜歡!哈哈哈!」翟虎子高興地往後翻,以一個接一個的跟斗來表示內心的歡喜。
看著他快樂地翻觔斗,村裡的男孩們調皮地模仿他,與他一邊開懷大笑,一邊翻著觔斗。
倚在窗邊的芷凌寶貝地拿著桃子與小花,笑瞇了眼,看他大氣不喘連翻多個觔斗,嘴角忍不住逸出一長串不夠端莊,卻是非常開心的笑聲。
彩虹也跟著開心大笑,為虎子哥哥與男孩們拍手叫好。
村裡一座已荒廢多年不用的枯井旁,站著妒火中燒的春桃,青春美麗的臉孔因妒恨而扭曲,唇瓣緊抿成一條線,雙手則是緊握成拳。
她全都看見了!
虎子哥獻寶似地送了桃子與花給冉芷凌。
最、最教她難以接受的是,虎子哥竟然吻了她!他眼裡的濃情蜜意只給冉芷凌一人,令她恨得想衝上前去阻止他們倆。
「我是如此痛苦,你們卻笑得這樣開心,我到底算什麼?」帶著恨意的牙,咬破了嘴唇。
「我打小就認識虎子哥,愛了他好久,冉芷凌憑什麼跟我搶?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虎子哥是我的,永遠都屬於我,誰都休想自我身邊搶走他!」她不會放手,無論如何她都會想盡辦法讓虎子哥回頭愛她,冉芷凌得意不了太久!
她恨恨地瞪著冉芷凌,渴望扯下她那過於美麗幸福的笑容。
她告訴自己,沒關係,冉芷凌笑不了太久,最後會與虎子哥開心大笑的人將會是她,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