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比林找他的銀行時黛琳和他一起去。他曾料到她會要去買東西;雖然他越來越明白黛琳有多不像愛波,他同時接受她的妻子是個衣架子。她的喜歡衣服可以由她在牧場中的穿著進出。或許它只是牛仔褲及襯衫,但是牛仔褲會穠纖合度得準保令他血液沸騰,而那件襯衫會是有款有型地像是巴黎空運來的最新時裝。最令他不安的是她會穿上一件他的白襯衫,什麼扣子都不扣,只把襯衫尾在腰部打個結。裡面也不穿胸罩,那種挑逗是他萬萬不能抗拒的。首先他的手會伸進襯衫,接著那件襯衫就會掉下來,然後他們就會當下做愛起來。
她的確做了採購,但是又一次出乎他意料之外。她替他買了內褲及牛仔褲,接著就準備回家了。「都不知道我以前怎麼能忍受像紐約那樣的大城市。」她無心地叨念,瞧著週遭的交通。「這裡好吵。」他震驚莫名。比林的人口不及七萬,而它純樸的氣息和幫派及毒販搭不上邊。不,黛琳不像愛波。對愛波來說,只有像紐約、倫敦、巴黎,香港那樣的城市才文明得扣得上她的格調。
黛琳的確很高興回到牧場,在那裡她很快樂。那種安靜祥和只有親近土地時才能獲得。這裡是她的家。
他們回去時下午已過一半。瑞斯換上工作服開始例行雜活,黛琳則走到前廊坐在鞦韆中。時值早秋,大地的熱氣已經離散。而瑞斯說過此地十月下雪並非罕見,因此她能坐在前廊的日子不多了。雖然,她也期盼冬天的來臨,無論它有多艱辛。冬天的白日短,黑夜長。想到那些漫長的黑夜令她微微一笑。
瑞斯換好衣服下樓,發視她坐在那。雜活可以等一下,他想,陪她在鞦韆上坐下。他攬著她的腰,她的頭枕在他的肩窩。
「我正在想,」她說。「就快冬天了。」
「比你想的還快。」
「聖誕節距現在不遠。我可以邀羅勃來嗎?」
「當然可以。他是你的家人。」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是婚禮上你們倆並不是非常和善親切。」
「在那種情況下你指望什麼?男人都有地域性。那時他不想放棄你,而我卻決心要得到你。」他抬起她的頭給了她緩緩的一吻。「而我是一個那天晚上要帶他妹妹上床的陌生人。」
好一陣子空氣中只有鞦韆的吱嘎。他再吻她,接著只是摟著她。他不知道婚姻可以像這樣,既熱情又滿足。
他悄悄說:「我們生孩子吧!」
停頓半晌後她說:「我會停止服藥。」接著她拉起他的手捧著偎在她的臉龐。
溫柔的舉止幾乎讓他隱隱作痛。他抱起她坐在他腿上,好看清她的表情。「你想這樣嗎?」
她的臉奕奕生輝。「你知道是的。」她俯向前,用唇輕刷他的嘴,接著突然笑出聲,兩臂一伸摟住他的脖子。「你的家族裡有雙胞胎嗎?」
「沒有!」他爆出回答,接著懷疑地瞧她一眼。「你家裡有嗎?」
「事實上,的確有,莉莉外婆就是雙胞胎。」
光是用想的雙胞胎都令人受不了。他搖搖頭,否認它的可能性。「一次一個就好。不要成雙成對地。」他的手溜進她的裙子滑上她的大腿。「或許聖誕節時你就懷孕了。」
「嗯,我喜歡。」
他的眼睛閃亮。「我會全力實行。」
「但也有可能需要更久的時間。」
「那我只好更努力。」
她的唇瓣翹起。「不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輸。」
*****
雪的確在十月飄下,乾爽細緻地積了三吋。她已學知雪並不會停止牧場的工作,只會加緊,雖然三吋厚的雪根本不用擔心。到了隆冬時節,瑞斯必須將乾草送給牛群,並且敲破水塘的冰封層讓牲口喝水。他必須尋找走失的小牛,免得它們被凍僵,並且在天氣惡劣時將牛群移至比較有遮閉的區域。
第一次,冬天開始令她擔憂。「碰到暴風雪怎麼辦?」有一晚她問。
「祈禱。」他平鋪直敘。「惡劣的天氣我總會損失幾頭小牛,但若暴風雪不持續太久,大部分的牛只都能生存。最危險的是一連幾天的極冷或暴風雪,那時牛就會被凍死而我也無法出去餵它們。我在大屋及穀倉上都設有掛鉤。如果天氣轉壞,我會在兩棟建築之間拉條繩子並且鉤住自己,如此一來我就能在兩者之間來回走動。」
她瞪著他,為了多年來他適應危險的辦法而說不出話。他仍能活著靠的是他的毅力,才智及頑固。
過冬的準備工作繼續進行並且不得掉以輕心。他將牛趕至較近的區域。成堆的柴薪堆放在後門。儲藏室中儲滿了蠟燭及電池,他還清洗並測試了兩座大型煤油暖爐以備不時之需。卡車及旅行車都重新加好防凍劑,他開始把車停進車庫避開強風。整個十月氣溫穩定地下降,後來一天當中唯有正午的氣溫高過結冰期。
「零下的氣溫會一直保持六個月嗎?」她問。
「不會。」他大笑。「冷鋒和暖鋒會交替來臨。一月裡的氣溫可能高達攝氏十五度,但若碰到冰雹,氣溫也可能掉至零下二十。我們希望有一個暖暖冬日,但也要為暴風雪做好完全準備。」
彷彿為了證明他的話,一道暖鋒來臨將氣溫向上推升了幾度。黛琳覺得較有信心了,因為他做的準備工作彷彿他們就會有六個月的黑暗期。那就是他如何獨自撐過七個酷寒隆冬,步步為營,凡事都有萬全的準備。但是他自己也承認,某些個冬季可能像地獄。她只能確定他不會拿自己的安全冒險。
聖誕節前一天羅勃飛來和他們住了三天。一看到黛琳,他仔細地端詳,但是不論他看到的是什麼一定安了他的心,因為他放鬆了態度,成為隨和的客人。看到瑞斯和羅勃相處的情形她覺得有趣,因為他們倆是如此的相似,兩人都非常重視隱私並且個性強硬。唯一不同的是她從沒見過羅勃發脾氣,而瑞斯的脾氣則像是活火山。
羅勃意外地對牧場工作很感興趣,在那裡的每一天都和瑞斯一起出去。他們花了許多時間談論品種,肉牛價格、利率,景氣及政府規定。羅勃沉思良久,彷彿他在權衡瑞斯所說的一切。
他離開的前一天,羅勃找到黛琳。她正躺在一張大扶手椅中,閉著眼睛聽音樂。他有趣地說:「能走的時侯就不要跑,能坐的時候就不要站。」
「能聽的時侯就不要說。」黛琳眼睛沒睜地補充。
「那你就聽好,我來說。」
「聽來很嚴重。你是要告訴我你愛上了人,想要結婚了?」
「老天爺!不是。」他有趣的神色加深。「你應該聽我說話而不是問我的感情生活的。」他坐了下來。
「那就說吧!」
「我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人比瑞斯更具生意頭腦──,當然,除我之外。」他調皮地說。
「哦,當然。」
「聽話,不要說話。他看得到該做的事就去做,毫不在乎會有的障礙。他有種永不放棄的決心,不論勝算多少。他會使這座牧場發達起來。」
黛琳睜開一隻眼。「你要說的重點是?」
「我是個生意人,他讓我覺得是個好投資。他不需要再等下去才能重建這個地方,他可以接受旁人的投資立刻開始。」
「這個投資人,當然,就是你了。」
他點頭。「我指望賺錢。他能賺。我想用私人名義投資,不牽涉甘氏集團。」
「你和他談過這件事嗎?」
「我想先和你談。你是他的妻子,比我更瞭解他。他會贊成,抑或我是在浪費時間?」
「這個嘛!我不會給你任何意見,你得靠自己。像你說的,他懂這一行,因此就讓他自己做決定而沒有我的干預。」
「這也是你的家。」
「我仍在學著幫忙,但是我對牧場的瞭解並不足以做個明智的決定。說到這,我的家是基於我的婚姻,不是基於我們住的地方。我們住在任何地方我都會滿足。」
他俯視她,一抹柔情浮現他的眸子。「你真的愛他,是不是?」
「從一開始就愛,否則我不會嫁他。」
他仔細端詳她的臉,就像他初抵達時那樣。彷彿對她的誠實回答感到滿意。「那麼我會和瑞斯談,看看他的想法。」
*****
瑞斯拒絕了,正如黛琳預料他會有的舉動。牧場是他的;憑他一已之力要重建它的光榮或許需要時間,但是牧場中的一草一木都屬於他,他拒絕拿一寸土地和外面的投資者冒險。羅勃泰然地接受了他的拒絕,因為生意就是生意。像他的女人一樣,她們從來不能觸及他的感情。
那天晚上瑞斯告訴了她那件事。「今天羅勃提出了一個主意。如果我接受他的投資,我可以擴張牧場的營運,雇足夠的人手,或許在五年內就能讓牧場恢復舊觀。」
「我知道。他也和我說。」
他全身一僵。「你是怎麼告訴他的?」
「和你談。這是你的牧場,你比任何人都懂如何經營它。」
「你願意我接受他的投資?」
「我為什麼該在乎?」
「錢。」他簡潔地說。
「我不是沒有錢。」她的聲調溫暖有趣。
「你可以有更多。」
「也可能更少。我現在很快樂,瑞斯。如果你接受他的投資,我仍會快樂,而如果你不接受,我也一樣快樂。」
「他說過你採中立。」
「沒錯。我不會浪費精力在不可能贏的狀況上。」
她在他懷中睡著後很久他仍然清醒。有個合夥人可以立刻保障他財務上的安全,但也會破壞他發誓不做的規矩:拿牧場的主權冒險。他已經做了抵押貸款,但均能如期償付。如果他接受別人的投資,銀行的債務可以還清,但又有了新債主。這麼做的最大誘惑是他想給黛琳所有,他以前均能提供的奢華。
要以他想要的方式照顧他的妻子,他必須拿牧場冒險。他沒有漏看其中的諷刺。
*****
羅勃走後第二天,一道冷鋒從加拿大入侵,天空飄下了白雪。最初它只是下個不停,氣溫像石塊般直線下墜。風也刮起來了。瑞斯將牛群移至有遮敝的地區,盡可能地拿出乾草,但是他不確定是否足夠所需。
回穀倉的路上雪漫天而下,能見度低到十尺,風開始將積雪吹亂,遮蓋住原有的地形。牧場變成外太空星球,看不到任何熟悉的路標指引他。他只能藉著他自己的方向感在呼嘯的風雪中掙扎前進。
通常騎馬是二十分鐘的路程延伸為一小時。若不是穀倉的門開著並且露出黃色的燈光他可能會錯過了它。他的眉頭一皺;他確定他曾關好穀倉門,而他絕對不會留著燈不關。但是現在他只有感激;再在雪中待一小時他就回不了家。
他低著頭直接騎進穀倉。眼角人影閃動他才領悟是黛琳來到穀倉等他,並且在窗口點上了燈。她頂著風想關上大門,纖細的身軀斜插進狂風中。母牛不安地低鳴。瑞斯跳下馬鞍,加入黛琳用身體將兩扇大門關上,並且上閂。
「你跑出來這裡幹什麼?」他氣息咻咻地問。「黛琳,這麼大的風可能把你吹走。」
「我掛上了牽引繩,」她說,攀著他。「你怎麼回來的?外面什麼都看不見。」
他感覺到她的驚慌,因為他自己也開始有那種感覺。如果他錯開五尺,他就看不到那燈光了。「純粹是運氣。」他繃著臉說。
她抬頭注視他沾滿薄霜的臉。「你必須保持溫暖不然就要生凍瘡了。」
「先照顧馬。」
「我會弄。」她指指工具室。「我已經把暖爐打開了,裡面很暖和,進去。」
事實上,在外面待過後穀倉對他已夠暖和。動物的體熱使得穀倉內的空氣高於結凍程度,他現在需要的不過如此。但是,他仍走進工具室,感受暖烘烘的熱氣包圍他。他沒有試圖掃下臉上的冰,就讓它受熱溶化,如此它就不會傷及他的肌膚。冰霜其實隔絕了強風直接吹襲他的臉,但若停留大久就會形成凍瘡。他曾生過一次,那種痛苦足夠叫他小心不要再犯。
黛琳卸下馬鞍並且替它擦乾皮毛,接著她在它身上搭條毛毯,餵它食物及飲水,讚賞地拍拍它強健的頸項。這頭牲口值得她的讚賞。
她急忙去找瑞斯,發現他正在敲掉厚外套上的雪塊,臉上的冰雪已經不見了,更令人驚異的是他似乎完全恢復了體力,彷彿剛才的混亂屬正常。自從狂風開始她就飽經折磨,在屋中來回踱步,試著不要控制不住的嗚咽,並且終於掙扎地來到穀倉,好在他回來時幫他。
「要回大屋可不容易,」他嚴厲地說。「這陣風或許時速六十哩。我們倆都要鉤住牽引繩,但是我還要把你和我綁在一起以策安全。」
他在他的腰綁上一圈繩子,另一頭則拴在她腰上,兩人之間隔著四尺的繩段。「我要能抓得到你。」
他重新穿上外套戴好帽子,同時嚴厲地打量黛琳。「你沒有帽子嗎?」
她從口袋中掏出一條厚毛披肩披在頭上,兩頭繞過頸項。他們各自拿出一段尼龍繩,將一頭扣住他們腰帶,另一頭則準備扣上牽引繩。他們由穀倉的小側門出去;雖然牽引繩就在旁邊,瑞斯必須抓住黛琳的腰,她才不致被風吹倒。他扣著她,替她鉤上牽引繩,這才扣上自己的。
想直直前進幾乎是不可能。他們每進一步,強勁的風會將他們吹退兩尺。風將她吹脫了他的手,吹得她站不起來被腰上的繩索吊在半空中。瑞斯向她嘶吼,大叫些她聽不懂的話,並且再次攫住她貼在他身上。顯然她自己一個人無法站得住。他用鐵腕卡住她的肋骨將她鎖在體側,緊得幾乎切斷她的呼吸。她掙扎著多吸一點空氣,卻只能發出一絲痛苦的悶哼。她不能大叫讓他明白,就算叫得出呼嘯的狂風也淹沒了一切。她像破布娃娃般吊在他的臂彎,她的視線模糊,掙扎開始轉弱。
瑞斯踉蹌地爬上後台階,接著來到後廊,大屋遮去了部分的風,他設法打開後門,然後卸下他們的掛索。他腳步蹣跚地走進去,連同黛琳一同倒在地板上。「你還好吧?」他沙啞地問,氣息粗重。自從他到達穀倉後風勢更強了。
她沒有回答。突來的恐懼令他跪坐在她身旁。她的眼睛閉著,嘴唇發紫。他抓住她的肩對她大叫。「黛琳,黛琳,你怎麼了?醒醒,回答我」
她咳一聲,接著發出幽幽的呻吟,蜷曲著身體緊縮著。接著是一連串嘔心泣血的猛咳。瑞斯將她抱在懷裡,臉上全沒有了顏色。
終於她勉強能發聲。「關門。」他慌忙將門踢上,力道大得震動了門框。
他取下她頭上的披肩,開始解開她的外套。拴在他們腰上的繩索仍將他們綁在一起,他急急解開繩結。「你受傷了嗎?」他再問,面色繃緊。
猛咳後脹紅的血色迅速消失,她的臉一片死白。「我沒事,」她說,聲音沙啞。「我只是不能呼吸。」
他像被驢子踢中般頓悟。他的鐵腕幾乎令她窒息,他不禁咬牙切齒地詛咒起來。他將她輕輕放在地板上,接著掏出口袋中的小刀,開始割開她穿在外套下面的套頭毛衣。她的眼睛睜大。毛衣下面是襯衫,但是因為它是前襟開扣因而得免被割。她的軀體露出來後,他仔細檢查她的肋骨,眼光則膠著在她臉上,注視她可有任何不適的表情。她皺眉了幾次,但是肋骨看來沒問題。她的肌膚已經有了瘀痕。
「我幾乎害死你。」他抱她站起來。
「沒那麼糟。」她設法說出聲。
他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剛才你都昏過去了。」他抱她上樓進入他們的臥室,將她放在床上。他脫掉自己的外套接著非常輕柔地將她的衣服脫光,從頭到腳仔細檢查。除了肋骨上的瘀痕,她完好無恙。他垂下頭,用唇輕吻瘀青的一圈,彷彿他能吸收它的痛。
黛琳撩動他的棕髮。「瑞斯,我很好,真的。」
他站起來。「我去弄個冰袋敷上。」
她發出不敢置信的聲音。「相信我,我已經夠冷了。我寧願喝杯熱巧克力,或是熱咖啡。」
她的聲調令他安了心。她的臉上也恢復了顏色。她坐起來,用妻子的眼光將他上下打量一番。「你渾身都濕透了,快點換下那些衣服,然後我們倆都去弄點熱的喝。」
當她穿好衣服要下樓時,他抓住她將她圈在懷裡,臉頰偎著她的頭頂良久。黛琳抱著他的腰,讓自己沉溺在他的親近中。他回家了,毫髮無傷。他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必說,只要能彼此相擁就夠了。
*****
那天瑞斯像頭不安的花豹在屋中來回踱步,不時探向窗外注意氣候的變化。薄暮時分電力中斷,他在壁爐中燃起熊熊爐火,又在廚房中放置了一具煤油暖爐。黛琳點燃蠟燭及油燈,暗自感謝上蒼自來水解凍器是用瓦斯操作的。
他們在燭光下吃了三明治及湯,繼而將毛毯棉被拿到樓下鋪在火爐前。他們拿出撲克牌玩脫衣牌戲。過程不是很剌激,因為她只穿著他的襯衫和一雙襪子,而他只有一條牛仔褲。一旦她讓他輸脫了底,她自己也喪失了對牌戲的興趣,轉而進入更具報償的活動。在熊熊爐火下,他們一同律動,暫時忘卻了室外呼嘯的暴風雪。
第二天早上暴風雪停了,電力恢復,氣象報告預測天氣會逐漸轉晴。瑞斯查看了牛群,發現它們的狀況良好,他只損失了一頭小牛,它和母牛走失了,結果凍死在河岸。
這一次他們很幸運。他抬頭望向鉛灰的天空,一塊塊藍天開始展露。他需要的只是一個溫和的冬季,至少一個寒流不會長到會傷害牲口的冬季。
「我會做到的。」他向白雪覆蓋的大地大聲說。他是永不服輸的人,話又說回來,這塊大地也需要像他這樣的男人。軟弱的人將會被它踢除,只有最強悍的人才能存活。這塊地也需要強健的女人,如果黛琳不完全如他所計劃的樣子,他也滿意得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