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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點錯兵 第四章 作者:董妮

  柳懾是被冷水澆醒的。

   當他從迷濛中回過神,人正躺在浴缸裡,田甜和田蜜兩姊妹,一個拿著蓮蓬頭、一個手持漱口杯,正對他潑著冷水。

   「停……咳咳咳……」他被一口冷水嗆到了。

   「清醒了?」田蜜手上還端著一杯水,就看他表現如何,如果一有不對勁,立刻賞他一個透心涼。

   「醒了。」柳懾搖搖頭,雖然還有點暈,但神智確實是回來了。

   田甜又對他噴了好一會兒冷水。「還是多澆一點比較保險。」誰叫他剛才吃她那麼多豆腐,她總要討一點利息回來。

   「喂……咳——」他又被嗆到了。「夠啦,我已經濕透了。」而且濕到都滴水了。

   「衣服濕了就脫掉嘍!」田甜關掉蓮蓬頭。「這裡又不是荒郊野外,還怕穿濕衣服著涼不成?」

   她從架上抽出一條大浴巾丟給他,要他擦乾淨再出來,然後拉著田蜜走出浴室。

   柳懾這才發現自己的處境;他在浴室裡,屁股下坐著按摩浴缸……但他明明是約了田甜和田蜜在「七嘴八舌」聚會啊!

   他還記得田蜜遲到、他在酒吧裡跟一個紅毛小子發生衝突,然後……玫瑰花香,如蜜般的芳唇,滑膩的,像是要把他的身體和靈魂一起吸進去的柔軟嬌軀……

   「田甜!」上帝啊!他想起來了,他吻了田甜,他們……

   「小甜、小蜜。」隨便用浴巾將身體一包,他衝出浴室,卻看到田家兩姊妹正坐在床上轉電視遙控器玩。

   「你怎麼擦都沒擦一下就跑出來,看,地毯都濕了。」田蜜對著他皺眉。

   「我……」他看著田蜜,眼角餘光卻控制不住直掃向田甜。

   田甜嬌顏酡紅,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一直看著我姊姊幹什麼,還不去把身體擦乾!」田蜜跳下床,推他進浴室。

   柳懾滿腹疑惑,難道田甜沒把他們之間發生的事跟田蜜說?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田蜜踢他一腳。「我最討厭人家不認真聽我講話了。」

   相較於姊柿的婉約沉靜,田蜜的個性就是這麼強勢又任性,柳懾才會一直以為他相親的對象是田蜜。

   「好痛。」柳懾抱著腳跳,浴巾也落了地。

   田甜噗哧笑了出來。「小蜜,你好凶啊!」

   田蜜瞪了柳懾一眼。「姊,明明是他呆頭呆腦惹人生氣,怎麼能怪我?而且,有這麼笨的警察嗎?被人整了都不曉得,也只有姊你才受得了他。」

   田蜜的話讓柳懾恍然大悟。「原來在我離開座位的時候,有人在我的酒裡下藥?」

   田甜取出那只從酒吧裡拿出來的酒杯。「酒你已經喝完,但杯子我幫你帶出來了,裡面應該還有些殘留,或許你可以找人驗出真相。你是警察,這種事你比較會處理,交給你了。」

   柳懾用力一拍額頭。「虧我還常告訴別人,出外飲食要小心,結果……自己卻栽了。」

   「也難怪,一般都是男人對不懂事的小女孩幹這種事,很少有人會對男性下手,你會喪失戒心也很正常。」田甜把酒杯遞給他。

   當柳懾接過酒杯,手指不小心碰到田甜的纖指時,好像有一股電流從中間竄過,他背脊一麻,差點把手中的酒杯砸了。

   田甜心跳得也好快,那手指剛才還在她身上游移著,揉過她的胸脯,探向她的禁區……

   她的身體又開始發熱,腦袋糊成一片,每一個呼吸間都是他的氣味。

   她垂下目光不敢看他。

   在柳懾的眼裡,這景象熟悉斃了,就像在「七嘴八舌」,她低著頭為他拭去手上的酒漬,半簾發瀑掩住俏臉,現在更添上兩隻通紅的耳朵,訴不盡的曖昧與風情。

   他用力嚥下一口唾沫,喉頭幹幹燙燙的。

   「喂,你知不知道是誰這麼無聊在你酒裡下藥?」突然,田蜜一個問題打破沉寂。

   柳懾閉眼,深吸口氣,他要不要謝一下諸天神佛,在他差點走錯一步的時候,拉他一把?

   愛情需要的是專一,他既然是在跟田蜜交往,就要一心對她,不能有二意。

   「我猜那個紅毛小子應該還有同謀,那夥人專門在酒吧裡騙小女孩,在她們的酒裡下藥、迷姦。我破壞了紅毛小子的好事,所以他的同謀才對我下藥,算是給我一個教訓。」問題是,他不曉得紅毛小子有多少同謀,又都是些什麼人。

   「聽來像是慣犯。」這時,田甜也恢復了正常。她走到柳懾身邊,撿起浴巾,替他披上。「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發生了,要調查也得等天亮,你還是先把自己弄乾,以免著涼。」

   柳懾鼻端又嗅到那誘人的玫瑰香味,心微顫,身體熱烘烘。

   「我……」他看著田甜,良久,用力一搖頭。「對不起。」真正的愛情是誠摯,不是分享,他要對田蜜負責,只能跟田甜說抱歉。

   田甜抿唇一笑。「不關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嘛!」況且她挺開心的。

   很多人說,女人是感性的,但她卻一直很理智;她最擅長的就是分析,不論就學、工作,甚至是同意跟柳懾交往,她都縝密地分析過,認為這樣做是最好的,所以她才做。

   她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有被情感控制的一天,剛才在酒吧裡,他的熱情焚盡了她的理智,若田蜜沒有適時出現,也許她和他就在酒吧裡上演活春宮了。

   現在回頭想想,哪怕早知道他被下藥,沒有外人阻止,她應該也不會拒絕他,因為她心裡早對他有了好感。

   柳懾咬了咬牙。「這件事我不會輕易放過的。」

   「對,一定不能放過那些專門騙女孩子的混蛋!」田蜜跳腳罵道:「但你知道是誰下的藥嗎?」

   「我如果曉得有人在我酒裡下了藥,還會把它喝光嗎?」柳懾苦笑。

   「抓到那個紅毛小子,應該就可以找出給你下藥的人。」田甜說。

   「問題是,人都跑了,上哪兒抓?」田蜜疑惑。

   田甜和柳懾相視一笑,她走到妹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明天有沒有興趣到去『七嘴八舌』喝一杯?」

   田蜜晚一步反應過來。「要去埋伏嗎?」她點頭如搗蒜。「有興趣,我當然有興趣。」

   她最喜歡讀偵探小說,最愛玩官兵捉強盜的遊戲,難得有機會親身參與,希望那個紅毛小子能夠識相一點,早些現身,讓她逮個正著,那就……威風斃了。

   又是「七嘴八舌」酒吧。

   又是那個染了一頭紅髮的小混混。

   但柳懾作夢都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度踏入這間酒吧,見到這個他欲親手捉之而後快的小流氓。

   紅毛小子死了。

   今天負責開店的服務生一到酒吧,發現大門被打歪,玻璃窗碎得七零八落,進去一看,沭目驚心的一灘血,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跑出去打電話報警。

   柳懾和鄭士衷趕到現場,那個服務生正縮在牆角發抖。

   鄭士衷來來回回看了幾遍屍體。「死者死前似乎跟人發生過激烈爭執,你看,打鬥的痕跡是一路從大門延伸到吧檯附近。大門的門軸歪了,看樣子是鎖上後又硬被打壞的,窗戶也碎了,周圍的桌椅都被打得稀爛。我推測凶器應該是鐵棍、球棒之類的鈍器。」

   柳懾皺著眉頭,如果沒見過死者,他會以為這是一場單純的鬥毆致死事件;但這紅毛小子似乎還有下藥的同夥,這裡頭牽涉的學問就大了。

   「喂,你發什麼呆?」鄭士衷見柳懾久久不說話,拍一下他的肩。

   他們的對話驚醒了正縮在牆角的服務生,他一看到柳懾,突然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跳起來。

   「是他……昨晚就是他跟小毛吵了一架,把小毛趕走了,小毛的爸媽還打電話到酒吧找人,但沒有人知道小毛在哪浬,結果……小毛就死了。」

   一瞬間,現場每一道視線都對準柳懾。

   「不是吧?」鄭士衷瞪大眼。「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人,還跟死者發生過衝突?」

   當場,一頂嫌疑犯的帽子就扣在柳懾頭上。

   柳懾翻個白眼。「我是跟死者發生過衝突,但不是最後見他的人,最後見到死者的應該是兇手才對。」

   鄭士衷把柳懾拖到一邊,細聲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柳懾將昨晚發生在酒吧裡的事說了一遍。

   鄭士衷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我覺得事情有點麻煩。」柳懾與紅毛小子起衝突的事太多人看見,肯定脫不了嫌疑。

   「我身正不怕影斜。」柳懾倒不怕被懷疑,反正他是無辜的,他比較擔心的是,這件案子別有內幕,那要捉到兇手就有得耗了。

   「有你的。」鄭士衷對他豎起一根大拇指。

   「不客氣。」柳懾拍拍手,讓因為這場突發事故而呆滯的員警們繼續工作。「好啦!大家四處找找,看能不能發現凶器,左右商店也不要遺漏了,都去問問,看有沒有人在夜裡聽到打鬥聲,死者的身份也要查清楚……都去工作,還愣著做什麼?」

   嘩地,一下子,十來名員警跑得無影無蹤。

   「這幫傢伙。」柳懾笑罵;這時他還不知道,他的麻煩不僅沒有結束,而且正在迅速累積、惡化中。

   柳懾從警局走出來,整個人處在失神狀態。

   他有麻煩了,而且不是普通的麻煩,是比天還要大的麻煩。

   原來那個紅毛小子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母親是立委,父親是大醫院的骨科主任。

   當紅毛小子的父母來認屍時,那場面簡直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沒辦法,那是他們的獨生子啊!

   死者家屬堅持認定紅毛小於是個品學兼優、努力向上、奉公守法的好國民,怎麼可能會在酒吧對女孩子下藥,甚至因此跟柳懾發生衝突呢?

   最終的結論是,柳懾仗著自己是警察,看不順眼紅毛小子一身名牌、富有多金,於是雙方起了口角;紅毛小子離開酒吧後,柳懾還不罷休,找到人,一路追殺進酒吧。最後紅毛小子不敵暴力,慘死其手下。

   柳懾無比佩服那對父母的豐富想像力,這麼離譜的劇情虧他們編得出來!

   當然,警局的同事並不相信柳懾是殺人兇手,大家合作這麼久了,柳懾是個怎樣嫉惡如仇的人,大家都清楚。

   但是對方有錢有勢啊!所以李組長很遺憾地要柳懾先放個三天大假,避避風頭再說。

   這就是現實。都說司法獨立,但在權勢面前,司法什麼也不是。

   柳懾無奈地看著西落的夕陽,真的很不甘心。「有錢人了不起嗎?」他仰天怒吼。

   局裡的同事知道他受了委屈,因此……雖然他的吼聲有點吵,還是讓他發洩了。

   「有錢人當然沒什麼了不起,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厲害,他們的獨生子現在不會躺在冰櫃裡。」一個淡淡的聲音在柳懾身邊響起。

   他訝異地轉過頭。「小甜?」她怎麼會來?田蜜呢?他以為她們姊妹像連體嬰,分不開呢!

   自從他不小心吻了田甜後,就越來越怕見到她。

   「我看到新聞快報,『七嘴八舌』發生命案,死者是個紅頭髮的年輕男人,就猜可能是你昨晚提到的紅毛小子,所以請假來看看你。」

   「小蜜知道嗎?」

   田甜搖頭。「我不敢告訴她,她衝動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就連她,剛看到新聞的時候也失去了冷靜,假單一遞,就跑來看他,非得親眼見到他沒事才能心安。

   「還是別跟她說了,省得她煩惱。」

   「你呢?聽你吼得這麼哀怨,是同事懷疑你,還是上司不信任你?」

   「都不是。」一想起紅毛小子的父母他就生氣,好像只有他們是人,剩下的都是奴隸,到了警局頤指氣使也就算了,一聽說他曾跟他們兒子發生衝突,就直指他是兇手,直嚷嚷要他償命。

   柳懾把紅毛小子的惡行說了,那對夫妻也不信,說他誹謗,要告死他。那囂張的態度啊……要不是看在他們剛死了兒子的分上,柳懾真懷疑自己能忍住不一拳揍過去。

   「那就是死者的父母給你氣受了?」田甜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這樣的案子……應該會給死者驗屍吧?」她不是很清楚警察辦案的程序,只是用猜的。

   「當然。」他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身子,她一靠過來,那魅惑的玫瑰香氣就直往他鼻端鑽,讓他渾身上下又熱又難受。

   田甜瞥見他微紅的俊顏,真想不到他本性這樣害羞,有一點點想欺負他,她更加靠近他。

   玫瑰香氣熏得他頭暈,他的目光突然被她紅潤的唇吸引住,無法離開。

   「柳懾——」他怎麼呆了?她搖他一下。

   「啊!」他恍然回神,嚇得跳離她三大步。

   「幹什麼?」

   「沒事……我……」他不止臉紅,額頭都滲出汗了。

   田甜以為他在擔心命案的事,不忍再逗他,放開了他的手。「你也別太擔心,紅毛小子這麼喜歡對女孩子下藥,可見他對那玩意兒很熟悉。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就不信他抗拒得了藥物的迷惑,只要一驗屍,他有沒有嗑過藥,立刻明朗,到那時候他父母也沒有臉為難你了。」

   「我倒不怕被刁難,清者自清。可是要我休三天假……」他不服啊!「照理說,在這件案子裡,我也是間接受害者,那個紅毛小子幹過什麼事,昨晚酒吧裡大概有多少客人,哪些可能有問題……如果讓我來整理線索,調查真相,我有信心能迅速破案。但現在卻……」幹警察的,還有什麼比掌握了一絲案情,卻被勒令不能調查更悶?

   看他氣得跳腳的樣子,哪裡還有平時說故事時的豪情與英勇?田甜忍不住暗笑,倘若田蜜見到他現在的模樣,肯定要大喊偶像幻滅!

   「你的行動是被限制了,腦子沒有啊!」她笑睇著他。

   「什麼意思?」一定要聲明,他是個很厲害的刑警,二十八歲就當上小隊長,三十歲升刑事組長不是問題。會在田甜面前糗態畢露是因為……看到她,他就是會緊張嘛!

   「你不是間接受害者嗎?那就趁放大假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昨晚在酒吧裡有多少人可能是死者的同夥?誰有機會在你的酒杯裡下藥又不被人發現?或許你想通這些事的時候,兇手也就浮出檯面了。」

   「嘿!」他兩隻眼睛像燈泡一樣,啪地亮了。「不知道你腦子怎麼長的,這麼厲害。」

   「那麼你是不是該請客,慰勞我一下?我要求不多,一個十二吋的冰淇淋蛋糕。當然,我還可以再附贈另一項重大線索。」

   他兩手插在口袋裡,瞇著眼看她。「讓我猜一下你的另一項線索……是不是昨晚我喝酒的那只高腳杯?」

   「你的腦子也不差嘛!」

   「一般般啦!」他看著她,她也凝望他,半晌,兩人同聲大笑。

   「驗驗酒杯上有多少枚指紋,看那個下藥的倒楣鬼有沒有在酒杯上留下痕跡?」柳懾和田甜不約而同說道。

   「這條線索夠不夠換一個蛋糕?」田甜歪著頭看他。

   「你說呢?那酒杯還是你機靈,從酒吧裡順手A出來的。不過……你怎麼這麼愛吃冰淇淋?不怕胖?」

   「有什麼好怕?多做幾個仰臥起坐就消耗掉啦!既然你也誇我機靈,那麼……」她對他伸出兩根手指。「蛋糕份量加倍?」

   「兩個十二吋的冰淇淋蛋糕?你吃得完嗎?」他光想就有種噁心欲吐的感覺。「我說……」話到嘴邊,手機響起。「不好意思。」他對田甜說,卻遲遲沒接電話。

   「你先聽電話。」她讀懂了他重視隱私的心情,自動走離他三步遠。

   柳懾接了電話。「喂,我是柳懾。」

   「阿懾,是我,老媽啦!你什麼時候有假?」柳母在電話裡問。

   他從明天開始連放三天大假,不過這三天假他會很忙,因為他要搜集那個紅毛小子的不法證據,還要逮到那個陷他於不義的殺人兇手,沒空陪母親。

   「我最近都很忙,有什麼事?」他問。

   「你自己說跟田小姐交往三個月就結婚的,現在都兩個多月了,我看你們處得不錯,每天都有通電話,老媽已經請人幫你看了日子,等你有假的時候一起去提親。」

   「媽——」柳懾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頭上還戴著一頂殺人嫌犯的帽子,現在要他結婚,他哪有心情?「這種事你不能等我回家再說嗎?」

   「你每次回家都來去匆匆的,難道要老媽隨時在家等你?」她也很忙的,要學土風舞、烹飪、插花,哪有空天天守在家裡等兒子?還是電話聯絡方便。

   「那晚些時候再談吧!」起碼等他把這件命案解決再說。

   「難道你跟田小姐吵架了?」柳母語氣很擔心。

   「沒有,只是……」他不想讓母親操心,一時不知該如何將事情推拖過去。「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趕?我才二十八,再過個一年也不遲啊!」

   「就是你二十八才趕啊!二十九歲不能結婚,你今年不結,就要等三十了,老媽怕等不及了。」

   「什麼年代了,誰還忌諱這種東西?」

   「我忌諱。」柳母很直截了當地說:「下個月初八是好日子,趕不及就要等下下個月二十一號了。你自己挑一個吧!」

   「我拒絕。」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等逼婚法?他簡直要抓狂了。

   「可是我已經跟親家母說好了耶!」

   這根本是先斬後奏,柳懾氣炸了。「那你自己去結吧!」

   「我出面是沒差啦!可如果婚禮當天你沒出現,導致什麼不良後果……你可要給人家負全責喔!」

   柳懾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念頭就是,婚禮現場,田蜜苦等他不到,憤而……把他打成豬頭三。田蜜的性子可沒田甜這般理智,小爆竹一個,隨點隨炸,危險得緊。

   唉!其實娶田蜜也沒什麼不好,她雖然依賴心強,但個性坦率,不怕婚後爾虞我詐。而且他們本來就是以結婚為前提在交往,早結晚結都是結,那……

   「算了,隨便吧!」他認輸,掛斷電話。

   他是個理智型的男人,不曾被感情沖昏頭,因此面對田甜感到手足無措時,尚未意識到這即是動心的徵兆。對於婚姻,他沒有太多的想法,只覺得天時地利人和,一切OK了就結婚吧!他絕對會對家庭負起責任的。

   反而田甜自酒吧一吻後,便為他的熱情著了迷,對這樁婚事充滿期待。

   「小甜。」他對她招招手,很欣賞她察言觀色的貼心。「走吧!我請你吃大餐,慶祝我即將擺脫單身生活。」

   「如果是慶祝這件事,我不是也應該回請你一頓?」田甜帶笑地低語,結婚的是他們倆,兩人都告別單身,理所當然要互相祝賀。

   「什麼?」他沒聽清楚。

   「沒有。」她挽住他的臂。「去吃飯吧!」

   這一次他沒再拒絕她的靠近,不是不想,是太多事情纏在心頭,一時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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