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請你不要再喝了!」
青檸拿酒醉的伊秀塔魯沒轍,她酒量極差,才喝二杯調酒就步履不穩,她實在不該應她的要求,帶她來這裡開開眼界的。
她以為依秀塔魯是個相當傳統的普斯女子,沒想到白天內向羞澀的她,一等晚上女侍們都睡了,竟向她提出見識酒吧的要求!
都是飯店DM惹的禍,她看了DM簡介,那張夜晚酒吧的照片深深吸引住她的目光,而她也壓根兒不知道什麼叫「調酒」,因此她想喝喝看。
因為寇裡·阿基茲說過,要她帶依秀塔魯好好見識這個地方,所以她就答應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現在───
看了一眼在吧檯前半撐著頭,笑嘻嘻的女人一眼,青檸深感自己替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因為依秀塔魯未來皇后的身份,因此她建議她變裝,借一套保守的褲裝給她,還替她把長及腰際的長髮束成馬尾再分紮成數條細辮,所以看起來很時髦,或許因為這樣,她居然該死的吸引了一名酒保的目光!
「依秀塔魯,我們回房!」青檸第N次要求。
「不!我還要一杯!」她向酒保比了個一的手勢,又指指空杯,對方會意,露出酒窩一笑,迅速動手調酒。
「不要給她!」青檸阻止,但酒保只笑笑地聳聳肩,還是把酒杯推到伊秀塔魯面前。
這黑人酒保肯定是新來的,因為他不認得她,對她的暗示視若無堵,一心只想討伊秀塔魯的歡心,他們兩人雖然言語不通,但他用肢體表演逗的伊秀塔魯很開心,她確信自己看到依秀塔魯眼中迸出類似火花的東西,這太扯了,一個普斯王國未來的皇后,竟這麼輕易被一個平凡的酒保勾引,不知那位高高在上的英俊陛下做何感想?依秀塔魯與他的愛情似乎不夠堅貞啊!
「好美!」依秀塔魯讚歎那杯調酒,杯緣裝飾著櫻桃、薄荷、鳳梨和蘭花,還在水果上插了把小紙陽傘,這是她生平首見。
「確實很美,但你不能喝。」青檸把酒杯移開,那酒保真該死,調這杯藍海酒吧最烈的「一夜情」給依秀塔魯。
「給我!」依秀塔魯伸手過來搶。
「不!」
「我要喝!」
「絕不!」
「我要啦……」依秀塔魯有點不悅了。
看看調酒又看看依秀塔魯那張醉眼迷濛、無法理喻的臉,青檸索性搶過酒杯,自己喝掉那杯酒。
伊秀塔魯傻眼的看著她,看著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還指著她,笑的有點歇斯底里。
她真的醉了!青檸思忖。
「我們去洗手間。」她扶起依秀塔魯。
依秀塔魯搖搖頭。「我不想上廁所……。」
「我想!」青檸蹙眉,發現自己竟架不起這骨架嬌小的女子,她硬是賴在高腳椅上,任她怎麼使勁就是不挪移半分,還望著酒保嘻嘻笑。
「好吧!你在這裡等我回來,答應我,你不會走開。」她實在「很急」,加上剛剛又喝下那杯調酒……
「我不會走的……」
真懷疑依秀塔魯有把她的話聽進去,至少她可以放心一點,人生地不熟,再上語言不通,她不敢輕易走動。
「我很快就會回來!」青檸附在依秀塔魯的耳邊大聲說道。
說完,她看了酒保一眼,警告道:「別再給她喝酒!」
酒保笑嘻嘻的把兩手一攤,故作一副無奈狀,但嘴角卻飛揚著笑意,這讓青檸很不放心。
「凱莉!」幸好她眼尖的看到一名端酒的女服務生,凱莉在藍海酒吧已經工作二年了,可以信任,她指指掛在吧檯前的依秀塔魯。「替我注意一下這個女人,她是我朋友,從國外來的,不懂英文,我去化妝室馬上回來,不要讓她離開酒吧,也不要讓她再喝酒。」
「OK!」凱莉答應的很爽快。
青檸幾乎才用了幾分鐘就從化妝室回到酒吧,可是她居然已經找不到依秀塔魯,也找不到那名黑人酒保了!
「我朋友呢?」青檸心急如焚的找到凱莉。
凱莉吐吐舌頭。「SORRY!大小姐,剛剛我不小心把飲料倒在客人身上,對方大發雷霆,我走不開,所以……」
「老天!」青檸一顆心沉到谷底,雖然她的腦袋因酒精作祟也開始昏昏沉沉,可是她得找到依秀塔魯!
但!要在偌大的飯店找一個人並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偷偷的找,那更是難上加難!
青檸在酒吧繞一圈,確定依秀塔魯真的不在酒吧裡,當她要離開酒吧往別處找人時,驀地有人伸手抓住了她,力道很輕,但卻讓她一時間掙脫不了,這點她很詫異。
「你是誰?」
她瞪著對方,一個戴棒球帽的高大男子,身上是一件阿囉哈衫,那是夏威夷的傳統花襯衫,下身穿著海灘褲,腳上踩著夾腳拖鞋,一派輕鬆的度假打扮。
「寇裡。」對方刻意壓低聲音。
「寇裡?」青檸皺起眉頭。「我認識你嗎?」
他笑了笑。「雖然今天才認識,不過也應該算認識吧。」
青檸一點也不想跟個無聊登徒子抬摃,這種男人在威基基海灘隨便抓就一大把。「請你說清楚一點好嗎?還有,請你放開我的手。」
在她疑惑的眼光中,他慢慢抬高帽沿,當看清楚那張臉,青檸睜大了杏眸,心臟一陣疾速的跳動,嘴唇也無法自抑地微張了。
是他!
普斯國王陛下!
老天爺!他居然自稱寇裡,她可真榮幸!
「你怎麼會在這裡,陛下?」定下神來,她揉揉太陽穴,感到頭越來越昏沉,如果不是還要找人,她真想回房躺下來。
「看看夏威夷人怎麼生活。」寇裡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青檸點點頭。「微服出巡。」
「沒那麼嚴重,這裡不是普斯,我只是想瞭解貴國的人為何看起來都那樣開心。」
青檸探探他左右。「您的侍衛長呢?沒跟您一起來,他同意你單獨行動?」還是他跟未婚妻有默契,都等隨從睡了才出來?
「我做事不需要任何人同意。」他語氣一沉說道。
又來了……青檸在心裡對他扣了一分,莫非他治國也如此獨裁?
「既然您是來瞭解夏威夷的平民生活,那我不打擾了,失陪,希望您有個愉快的夜晚。」
如果不是他刻意把帽沿壓低,想必單憑他俊美的五官和高大挺拔的身材就足以電倒一票花癡女,這裡的女人可是很熱情的。
「等一下!」他又拉住她。
因為頭有點暈,她蹙著眉。「還有事嗎,陛下?」
寇裡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穿著一件火紅色寬鬆的棉質裙裝,他知道那是夏威夷的女性傳統服飾,柔細的長髮披散在她肩上,耳畔還插著一朵紅花,看起來比白天所見的她美艷了三分,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
「你的臉很紅,不舒服嗎?」他炯炯然的黑瞳在夜晚的酒吧裡份外晶亮,仔細的盯著她。
「有一點,我剛剛喝了一點酒,現在只想休息,所以恕我失陪了,陛下……」她敷衍地說著,只想趕快離開酒吧。
驀地,一隻手臂攬住了她的腰身,她驚呼一聲,抬眸卻見寇裡露出一道淺笑。「我送你回房。」他的語氣不容不置硺。
青檸在第一時間搖頭。「不,不必麻煩了……」
「一點都不麻煩。」他堅定地說,直視著她訝然的杏眸。「在我隔壁而已,我剛好也要回去了。」
對呵!現在她睡在他隔壁房,依秀塔魯的房間,這個名字讓她暈陶陶的頭更加昏沉。
哦!現在是什麼情形?有點混亂耶。
她把他的未婚妻弄丟了,他卻在這裡跟她耗,堅持要送她回房,如果回房他又堅持要看看「應該已經入睡的未婚妻」,那事情就大條了。
雖然情況有點失控,但是她相信事情還有轉環餘地,只要盡速找到依秀塔魯就可以解決,暫時先不要告訴他,如果他知道未婚妻可能和一個黑人酒保在一起,他不抓狂才怪!
「我突然想去海灘走一走,陛下先回去吧!」她必須先支開他才能去找人,如果一個小時之內還找不到人,她會先和她媽咪商量過後再決定怎麼做,畢竟茲事體大,不能等閒視之。
「我也想去海灘走走,帶路吧!」看的出來她極欲擺脫他,為什麼?他會弄清楚的。
「陛下……」青檸抬眼看著他,從他眼中看到堅持,這個男人不容易被改變,如果她刻意想擺脫他,他一定會起疑心。
「走吧!你需要透透氣。」他的手未曾從她腰身離開,以女子來說,她算高挑的,搭配他挺拔的身形剛剛好。
青檸幾乎是被他「押」著來到海灘,不管她怎麼用肢體語言抗議,他的手就是不離開她的腰,那股灼熱之感透過薄薄衣料讓她心跳持續加速,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沒給他一個過肩摔,因為他是國王嗎?
夜晚的威基基海灘海風怡人,迎著海風搖曳的椰子樹製造了浪漫,伴隨著海風和椰影,給了海灘一個無限遐想的空間。
青檸掛心著依秀塔魯,前面的海灘是男女入夜後的尋歡場所,她祈禱那黑人酒保不要那麼該死把依秀塔魯帶來這裡做些不該做的事,否則後果是任何人都收拾不了的……
「沒想到,星空映照著海水會這麼美。」他凝視著潮湧潮退的波動海面。「站在大海的面前會讓人感覺一無所有。」
青檸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萬人之上的他,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自小在這座熱情島嶼長大,她喜歡碧藍海洋,也喜歡海洋混合著陽光、空氣和花的味道,她從來沒在大海面前自覺渺小,望著遼闊海洋,她只覺得自由奔放,一天沒看到海就渾身不舒服。
「覺得不可思議嗎?」他揶揄地揚了揚嘴角。「一個看似什麼都擁有的人,卻有些東西頃盡一生也得不到。」
青檸認為自己不太明白,會有這種感慨只有一種可能,她亳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你失戀了嗎,陛下?」
寇裡微微一怔,隨即爽朗的笑看著她。「如果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什麼叫戀愛,你相信嗎?」
青檸不不置可否地緩揚起眉。「這種說法對依秀塔魯小姐可不公平呵,陛下,容我提醒,你有個未婚妻。」
他扯動唇角。「我沒忘,然而依秀塔魯只是我『應該』要娶的女人,她的責任是生下皇室的下一代,至於戀愛,我想我跟她都知道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那回事。」
「如果你這麼想,那依秀塔魯小姐真是太可憐了。」他也很可憐,竟把自己的妻子當成生育的工具,不過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畢竟他是個國王,她克制自己不對他放肆。
「那是你的認為,她並不可憐。」寇裡嘴角一勾。「她擁有了權力、榮華和富貴,這些足以填補一切。」
她懂了。
原來如此,如來他是這樣認為的,難怪依秀塔魯會那麼輕易被個第一次見面的酒保勾引走。
現在她不再認為依秀塔魯太隨便了,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不要去找依秀塔魯,乾脆讓他戴綠帽子好了……。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她是非找到依秀塔魯不可,否則帆登飯店就走著瞧了。
「你好像對我很不滿意?」他驀地收緊手臂,她整個人瞬間無預警的跌入他懷中,他嗅聞到她發稍的香澤,他喜歡她的髮色,黑亮柔順,摸起來很舒服,像絲緞一樣,他也喜歡她的人,清清雅雅的,但足以撩人心神。
「我沒有,陛下,請你放開我!」青檸掙扎著,在他懷抱裡,她感到頭昏昏沉沉的,「一夜情」發揮了效用。
顧名思義,這杯調酒的後勁很強,一開始入喉淡淡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酒味,只有果香,但要不了多久,酒精在胃裡發威,好笑的是,現在的她不單沒力氣推開他,如果他真放開她,她還會站不住腳倒不去哩……
「你確定嗎?我覺得你渾身無力。」他閒適地盯著她迷濛的眼眸說道,軟玉溫香在抱,喚醒了他體內的某種本能。
「你說的對,我是渾身無力,所以麻煩陛下把手機借我一下,我通知火來接我……」她跟依秀塔魯出來時,手機放在房裡忘了帶出來。
「火?」挑眉,不甚悅然。
「我的……朋友,他會樂意來把我接回去。」
「男的?」他瞬間降溫的表情有點不以為然。「怎麼接?用抱的嗎?你根本不能走。」
青檸揉揉太陽穴。
對,他又說對了,「一夜情」的後勁越來越強,她只剩腦子可以運作了,四肢根本不聽她使喚,還要人家放開她哩,她現在根本是巴著他不放。
「火抱的動我,他很高大,而我不算重……」
「我也抱的動你。」他亳無預警的抱起她,青檸驚詫的瞪視著他,這舉動出乎她意料之外。
「陛下……」他竟然把她抱起來?她是在做夢嗎?
「不必通知你的朋友了,我送你回房即可。」他抱著她往飯店的方向走。
「呃……」青檸實在有口難言,他改變了裝扮,現在沒人認得他,而她卻沒易容啊!
飯店上下都認她,如果他就這樣抱著她走進飯店,想必不用一小時,流言就會滿天飛。
「陛下……」她知道這請托很怪,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可以用你的襯衫蓋住我的頭嗎?」
寇裡揚了揚眉。「你的意思是,你要躲在我的襯衫裡?」
「嗯!」
他笑了,笑聲渾厚,目光熠熠地盯著她。「你真的很特別,如果這是你吸引我注意的方法,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成功了。」
青檸一陣混亂,他以為她在勾引他嗎?真是天大的誤會!
他笑睇著懷裡的她。「從你主動表示要替電腦解毒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吸引了我的目光,在酒吧裡也是一樣,你想甩掉我,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所以我反而想跟著你,現在……」他眸中的笑意更深。「你是第一個有膽量提出如此大膽要求的女子。」
天哪!他完全誤會了……
不過至少她安全過關了,躲在他的襯衫之中進了電梯,她知道電梯裡有其它人,他們一定覺得她很怪,幹嘛把頭藏在男人襯衫裡?
她的面頰緊依著他的胸膛,他身上有股清新的味道,胸腹結實的像鐵一樣,她不太懂,一個擁有一大堆人服侍的君王怎麼會有六塊肌啊?他練肌肉乾嘛?曾經想當男模嗎?
出於無聊,她好奇的盯著他掛在胸前的虎面人身的項墜瞧,越瞧越覺得這項墜的雕工很粗獷,猛虎揚唇的模樣充滿了霸氣,這就是帝王的象徵吧!難怪會掛在一國之主的脖子上。
「抱歉!抱歉!他喝醉了!」
電梯門開,進來一個瘋言瘋語的男人,有人向電梯裡其它人致歉,這種情況在飯店裡很常見到,因為來度假的人多半都抱著狂歡的心理,多喝幾杯也是必然的。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義大利最最著名的男高音啊!」酒醉男子笑嘻嘻的揮舞著雙手,胖碩的身軀亂搖亂晃,步履不穩,一不小心打到被寇裡抱住的青檸。
「晤……」被推了一下,她的嘴冷不妨堵住了他的乳頭,她瞪大眼,雙頰迅速火紅髮燙!
老天!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連忙移開嘴唇,但被她吻過的乳頭就近在眼前,她止不住陣陣心跳,不知道他又會怎麼想了?不會以為她蓄意挑逗他吧?
一出電梯,青檸立即掀開襯衫露出頭來,然而寇裡·阿基茲並沒有看她,尋常地朝房間的方向走去。
「陛下──」青檸清了清喉嚨,那該死的醉鬼,害她出這麼大的糗!「剛剛很抱歉,因為被推了一下,所以……」
他的步履略停,低頭巡視她不自在的俏麗面孔,笑了起來。「你指什麼,我不知道。」
青檸尷尬的看著他,他好看的嘴角噙著微笑,不再追究,筆直朝房門走去。
青檸鬆口氣,至少在這方面,他是個紳士。
「依秀塔魯應該睡了吧?」他問。
驀然間,青檸瞪大了眼,心臟怦怦跳。
在電梯裡發生的小插曲令她完全忘了他要送她回房,回到依秀塔魯的房間,而那位准皇后不知在哪逍遙快活……
「陛下,我可以到你房間喝杯咖啡嗎?」她衝口問道,唯一目的是不要讓他進到依秀塔魯的房間去。
她仰望著他,就見他的劍眉微微挑起,然後揚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不疾不徐的說道:「知道嗎?從來沒有人敢做這種要求,你又是第一個,小姐,你今天破了很多記錄。」
「您不會去向金氏世界記綠申請要登記入冊吧?」她隨口抬摃,這是每天左家的早餐桌上都會上演的戲碼,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也沒意識到她在回一位君主的嘴。
「又是一個記錄,你竟敢跟我開玩笑?」他沒動怒,反而狀甚愉快,還揚聲笑了起來,抱著她走向房門。
長廊厚厚的地毯掩住了寇裡的腳步聲,皇家套房的房門口站著左右四名軍裝守衛,他們迎視著主人回來,表情除了嚴謹之外沒半點變化。
「國王陛下!」他們一絲不拘地對寇裡行了軍禮,恭敬地打開房間,倒是對他們君主懷裡的女人視若無堵,眼睛看著前方繼續站崗。
青檸抬眼瞅著寇裡,眼神透露著詢問。
「放心,他們的嘴巴很緊,不管看到什麼都不會說。」他走進房裡,房門隨即由外面關上。
房間一室寂靜,面海的露台吹進海風,長紗簾迎風飄揚著,青檸沒看見尤姆侍衛長,她以為他跟國王形影不離。
「可以放我下來了,陛下。」她需要休息一下才有體力去找依秀塔魯,最好灌幾杯水,把體內的酒精沖淡些。
「你又命令我了。」他盯著懷裡的她。
有嗎?她認為自己沒有,青檸啞然失笑地迎視他審視的目光。
「你真多心,對我來說,那只是交談,依我所見,是你習慣眾人臣服在你腳下吧?」
他凝視著她,俊顏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你說的對,我習慣眾人臣服在我腳下,你也不例外。」
青檸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踱向床的方向,親暱地將她放在四柱大床上。
垂墜的白色布幔輕柔地懸掛勾勒在床緣四周,這是一張屬於情人的床,充滿了浪漫情調。
「我坐沙發就行了,陛下…」為什麼她覺得好像有陰謀在發酵的感覺?換她多心了嗎?
她的警戒盡入他眼底,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驀然間,俊顏竟貼到了她鼻尖。
青檸怔愕地看著他貼近的英挺面孔,被他高大的身軀逼的動彈不得,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讓我起來,我不習慣睡別人的床。」
「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習慣。」他更向她靠近,嘴角掛著自得從容的微笑,但懾人的氣息卻不容忽視的環繞著她,唇幾乎要碰著她的。
她警覺地背心一繃,心頭微凜。
寇裡·阿基茲正直勾勾的看著她,整個人看來慵懶卻帶點野氣,讓人難以捉摸,但她卻感受的到他有所企圖。
他到底想做什麼?
一股燥熱從青檸腳底直衝向腦門,不規則的心跳莫名攪亂了她,因為他們太接近了,他的棒球帽不知何時已經拿掉了,長髮隨意繫在腦後,前額與耳旁有幾許凌亂的髮絲垂覆,瀟灑又狂野,跟早上初見的帝王霸氣截然不同,又是另一種魅力,令人無法抗拒……
但是!去他的!不管他的魅力有多麼讓人難以抗拒,他是有未婚妻的男人!
他什麼都不可以做,而她也什麼都不會允許!
她眼神一轉,突然有了主意。
在他越來越靠近時,她驀然對他做了個鬥雞鬼臉。
任何時候,她的招牌鬼臉都可以扭轉氣氛,履試不爽哦。
「你──」寇裡一愕。
隨即,他支額狂笑不已,徹底被她打敗。
笑完,他黑瞳亮晶晶地瞅著她,在她還沒意會他想做什麼時,他驀地握住她下巴,直接覆住她軟嫩嫣紅的甜唇。
她的呼吸午然停頓,心幾乎跳出胸腔外,怎麼也沒想到初吻會在這個地方莫名其妙的被奪走!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血液瞬間往上衝,一時之間無法做出反應,但身體裡每一絲知覺都知道他在吻她,她的俏臉成了紅蘋果!
他淺淺品嚐著她的唇,並不急著攻城略地,輾轉用他的唇,印著她的唇,但這已足夠讓亳無經驗的她震撼不已,她還意外的發現,被他這樣吻著,她竟然不覺得生氣,反而蠻喜歡他身上特有的麝香……
「閉上你的眼睛……」
當寇裡·阿基茲濕潤的唇滑向她耳際說話,意識終於回到她腦中,現在不是欣賞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當然沒乖乖聽他的話閉上眼,反而伸手給了他一耳光,原因是他沒資格吻她,因為他有婚約在身。
寇裡有絲愕然,他撇了撇嘴。
沒有女人敢甩他耳光……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至今沒有任何人打過他,她是第一個。
換言之,她又破記錄了,第N次。
他雙眸炯亮地瞅著她,眼神莫測高深。
為什麼打他?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嗎?不太相信她是出於憤怒而打他,因為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剛才她也沉醉在吻裡。
不急,他有很多時間可以弄懂她。
他不不置可否的挑起一道俊眉,整個人向前抵住她的上身,強而有力的手緊箍住她的手腕。「知不知在普斯,你剛才的舉動已經足以被殺頭?」
她往後移一截,回道:「知不知道在美國,你的行為已經足以被控性侵害?」
他想恐嚇她嗎?偏偏她不是被嚇大的,再說錯的人是誰呢?是他先強吻她的,所以她一點也不需要膽怯!
「那麼這樣呢?」他眼裡浮著詭異笑痕。
在她還弄不懂他說這話的意圖時,俊朗的五官已然逼近她,他又堵住了她嫣紅的小嘴,雙臂一拉,把她歸回原位,輕易將她的身子收抵於胸前。
青檸震懾的眨著眼,他的舌頭靈巧的撬開她的唇齒,探進她唇裡,密密地吸吮她的丁香小舌。
他的氣息烙進她的身體裡,那種唇舌交纏舔舐的親密滋味令她全身劃過深刻悸動,而他也沒給她喘息的餘地,更深入的吻她,與她唇齒纏綿,她幾乎是在亳無反抗餘力之下被他強吻的,他雙臂的力道之強,像是習過武的人。
他牢牢的扣住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吻夠了,滿意了才離開她的唇,而這次他有所防備,她的雙臂被他鎖在懷裡,因此無法再給他耳光。
青檸的呼吸起伏不定,她的心跳仍是有些快,臉頰有些熱,酒好像都醒了,又好像更昏沉。
這個吻點燃了她體內的火苗,被一個英俊的男人擁在身下熱吻,加上他由裡到外流露的霸氣和陽剛強勢,這些因素征服了她。
他們的貼合十足曖昧,因為他的夏威夷衫有二顆扣子沒扣,而她的綿布連身裙在拉扯之間幾乎坦露了一大片肌膚,也就是說,她的酥胸硬是被推擠在他既結實又富有彈性的胸膛前,她的身子被鎖在他身下,逃無可逃的感受他男性體魄的灼熱和每一寸變化。
頭一次這麼近的接觸男人,她的心直到兩人的唇分開了還怦怦跳個不停,一向慧黠調皮的腦袋,難得失去作用,耳中嗡嗡作響,渾身熱燙的像有把火在體內燒,她想挪動身子,他卻不放人。
「這是你的初吻?」他炯亮的黑眸在夜裡更加明晰,豐潤柔軟的酥胸暴露在空氣中,緊貼著他身子的部位,無比的柔軟香膩,他幾乎想要她。
「當然不。」她直視著他深濃的眸子。「倒是陛下,你在勾引我嗎?不怕我告訴你的未婚妻?」
雖然心跳亂的不像話,但她可不打算讓他知道那一吻讓她很有感覺,更對自己這麼容易心動有絲費解,原來她跟一般少女沒兩樣,看到帥哥就頭昏,是這樣嗎?
他低笑了二聲,無所謂地勾起薄唇。「你甚至可以登報,我一點也不介意。」
青檸輕哼一聲。「看來貴國非常男尊女卑啊!」
「因為女人確實很不可靠,不是嗎?」他笑了,伸手捲起她一綹髮絲玩弄,眼底泛著玩味。「比如依秀塔魯,身為普斯王國的未來皇后,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青檸驚詫地瞪視著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又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