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百般不願,扁著嘴的可愛模樣,他放軟了神情,薄唇微勾,輕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子。「很好。」
「唔!晃開偶,偶不仁呼吸啦∼」她不敢拍開他惡劣的手,只能晃著腦袋瓜,跟著他的手來回擺動,含糊不清的喊著。
見她這樣,魏剛更愉悅了,方才膠著的會議內容已全都甩出他腦袋,他心情大好,放開被自己捏得紅通通的俏鼻。「走,我送你上班。」然後轉身欲走。
捂著泛疼得鼻子,唐心妍敢怒不敢言,在他身後扮了一個大鬼臉。
誰知魏剛突然轉頭,將她那極可笑的鬼臉看個正著。
他挑眉,黑眸迸出一抹幽光,淡淡的問:「怎麼?不高興是不是?」
這下尷尬了,唐心妍拉扯眼角的手頓時不知該往哪放,只能僵著俏臉,看著魏剛緩步朝自己走來,然後伸出插在口袋裡的魔爪向她探來。
「嗚哇!我下次不敢了,不要揉我的頭。」她大叫一聲,在他手還沒伸來之前連忙護住自己腦袋瓜,捍衛梳了一早上、綁成馬尾的長髮。
「你還知道怕,嗯?」他將手罩在她頭上,壓著不動。
縮著脖子,她可憐兮兮的說:「拜託,我梳很久的……」
他哼了聲,改掐她粉嫩的臉頰。
「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他附向她的貝耳,輕聲說:「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俏臉倏地一紅,她咬著唇,氣虛的回道:「知、知道了……」
從前每回她企圖反抗,魏剛就會直接掐住她的下顎,毫不客氣的親吻她。雖然這都是往事了,但誰知道他說的「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指的是不是這件事?
她還是安分點,別冒險比較好。
突然,茶室的門開了,走進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
那女人在看見他們曖昧的姿勢後怔了怔,眼底閃過一抹情緒。
魏剛率先反應過來,他放開唐心妍,臉上有些尷尬。「水靈,你們來晚了,所有人都在等你們。」他很多年沒插手管修羅堂的事,若不是有人犯到他,甚至波及唐心妍,他也不會召集所有人開會,打算在短時間內將這事解決。
水靈笑了笑,柔聲說:「抱歉,皓子在耍脾氣,所以來遲了。」
因害羞而耳根泛紅的唐心妍縮在魏剛身後,聽見這宛如春風般溫柔的嗓音,偷偷探出半邊腦袋。她杏眸一瞧見眼前的女人,瞬時張得老大。
飄逸的白衣、白裙搭配雪白無瑕的肌膚,婀娜多姿的身材、明媚清艷的五官,尤其是那雙和她名字一樣水靈的美眸,像是會說話一樣,流轉著無限光彩。
這人好美呀,美得不像真人,反倒像精雕細琢的水晶娃娃。她在心中忍不住讚歎。
「結果我們到了,你反而失蹤了。我見你不在,想進來休息一會,沒想到你也在這。」水靈盈盈一笑,在唐心妍打量自己的同時也好奇的看著她,美眸在看見她拉著魏剛的衣角時,微微一黯。「魏剛,你身後那位是……」
聽水靈提起自己,唐心妍連忙朝她點頭,可正要自我介紹,魏剛就拉著她往外走。
「我有些事要處理,會議請火舞代為主持,我一個小時後回來。」
「啊!等等,我還沒自我介紹呀……」她回頭朝水靈歉然一笑,一邊扯著魏剛的手臂。
「以後多的是時間,不急於一時。」他乾脆攬住她的腰,帶著她繞過會議室,由另一扇門出去。
水靈怔怔然望著兩人漸去漸遠的背影,看著從不讓人近身的魏剛,此時竟自然的攬住唐心妍的腰,他們那親密的模樣,讓她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覆上一層輕愁。
***
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位於台北市區的天奇醫院。
看著眼前的大樓,唐心妍因為得到久違的自由感到無比興奮,一雙大眼發亮熠熠發亮,迫不及待的要開門下車。
然而魏剛卻在此時抓住她的手。
「干、幹麼?」她嚇了一跳,直覺往後退去,屏息看著那張突然逼近的俊顏。
「就這麼下車了?」他探出手,將落在她頰畔的幾縷頑皮髮絲勾至耳後,黑眸灼灼,凝著她弧度柔美的頸子。
「不、不然咧?」他幹麼這樣看著她?那眼神讓她全身一熱,某種既熟悉又不祥的預兆在心頭緩緩浮現。
他挑起眉,長指輕刷她粉嫩的唇瓣,那軟綿的久違觸感讓他心神一蕩。看見她頰畔浮現的紅雲後,他雙眸更沉。
他朝她逼近,嗓音低啞的說:「我好心送你來上班,你也該給點回報吧。」
唐心妍腦中警鈴頓時大響,要她馬上遠離危險,然而她手才剛伸到車門,魏剛那張冷酷的俊顏已朝她籠罩而下,吻在她因錯愕而微啟的小嘴。
這個吻極輕、極快,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便已結束。
她僵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慢半拍的摀住嘴,「你……你、你……」
她「你」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紅著臉,不停的結巴。
「我怎麼了?」她這可愛無措的模樣,讓魏剛忍不住拉下她的手,在她唇上又輕啄了下。
要不是這次重逢,他本以為年少時對她的喜歡,早已隨著年月過去慢慢轉淡。雖說他回台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母親的墓前祭拜,而是派人找尋她,但這也並不代表什麼。因為他沒打算見她,只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誰知他竟會在陰錯陽差下與她相遇,還不小心將她捲入麻煩之中。
再見到她,勾起他那些深埋在心底,刻意壓抑的情感,那情感來得又快又急,令他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想順著自己的感覺而行。
他要她。
微啟的小嘴這下張得更開了,彷彿受到極大的驚嚇。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親我?!」在「你」個半天後,她終於擠出了這句話。
魏剛沒理她,揚起眉問:「你在這裡當護士?」他可不想和她討論一個男人為何會親一個女人,於是轉開話題。他知道心思單純的她輕易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果然,紅通通的小臉聞言頓時一垮,甚至連鼻子都皺起來了。她悶聲說:「我也很想……可就算我到婦產科當護士,裡頭也有男醫生……你知道的,我天生怕男人,所以只好選擇讀幾乎都是女生的會計。」
說到這個她也很悶,當護士是她從小的夢想,而她也確實曾讀過一年護校,當時她很快樂,可正式實習之後,惡夢也開始了。
一些脾氣暴躁的病人根本不讓實習護士打針,連送藥這樣簡單的事他們都懷疑實習護士會送錯藥、會害死他們,對她們非常不信任。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病人都這樣,所以即便很挫折,她還是不曾放棄她的夢想。
直到有天醫院進來一個要割盲腸的年輕男人,她一眼認出他就是國中時搶她公費的金髮男孩,而他也認出了她,開始一天到晚找她的碴。
只要她值班,他就會不停的按警急鈴,然而每回都沒事,叫她去不過是要戲弄她、欺侮她罷了。好不容易忍到他出院,他卻還帶人到醫院門口堵她,說是想讓她乖一點,幸好有同事路過才解救了她。
因為這件事,她發現自己更怕男人了,怕得無法讓男人近身,最後只好放棄護士的工作,選擇到醫院當會計解解饞。
「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怕男人。」他蹙眉說。
這膽小鬼從前雖然膽子小,可還沒怕男人怕到這種怕到這種地步,然而這次相遇,他察覺她變得更怕男人了,還多了許多令人費解的行為。
她不讓任何男人近身,只要一靠近,她就會全身緊繃僵硬、說話結巴,整個人不對勁,嚴重一點的話還會昏倒,但她卻獨獨不怕他。
一開始沒認出他是誰時,她的確怕他怕得要命,總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可自從她知道他就是國中那位愛欺侮她的阿剛之後,這些距離便突然沒了,她會主動接近他、會扯他衣角、拉他袖口,就和之前一樣。要不是她對他的狠瞪、威脅還會感到畏懼,他還真以為她壓根就不怕他了。
她長歎一口氣,「說來話長,我也不想提了……」光想到那些事,她就渾身泛滿雞皮疙瘩。接著眼角瞥見車上的時間,她突然瞠大眼,「天啊!我要遲到了!」她慌張的抓起包包就要開門下車。
魏剛驀地攔住她,「你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接我?」她頓了一下,斂下眼睫,「說到這個……我能不能晚點回去?我下班後想找朋友吃個飯……」見他臉色微沉,她連忙又說:「放心,我會請人送我回去,很安全的。」
「幾點下班?」他不理會她,語氣強硬,又問了一次。
唐心妍垮下嘴角,有氣無力的說:「晚上六點……」原本想找奇兒和小秋聚一聚,然後再繞回家裡拿東西的,看樣子是沒望了。
她失望的表情讓魏剛心一軟,為了轉換她的心情,他勾起她下顎,給了她一記有別於方纔那小兒科般的親吻。
熾熱的舌探進她錯愕的小嘴,熱切地繞弄著她小巧的香舌,她的生澀對上他的激狂形成強烈的對比,剛強與柔美是那麼的契合。
魏剛對她的渴望瞬間竄升,差點、就差一點,他就要直接將車子掉頭,不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用了極大的自制力,他才有辦法離開甜美的她,他拍拍她的頰,傾身幫她打開車門,「下車吧。小心點,我下班來接你。」
唐心妍被吻得七葷八素,整個人發傻,傻到不曉得自己怎麼下車、怎麼走進醫院的,只知道接下來的一整天,她的腦袋瓜裡什麼都無法想,因為裡頭全塞滿了魏剛的身影,及那記他離開前的纏綿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