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打定主意要娶她,加上這唇瓣總散發著引人採擷的誘惑,所以他大膽索取,烙燙的舌直探嫣紅小嘴裡的芬芳,連帶含下她的驚喘。
她的唇比他想像的更柔軟、更甘甜,勾起他滿腔火熱,欲罷不能。
他就知道,品嚐她,是多麼銷魂蝕骨的享受。
當他結束這個綿長的吻後,悄悄拉開一點距離,注視她的反應。
他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氣呼呼的巴掌,或是一陣破口大罵,更或者下迷藥什麼的,他都認了,但……
佳人比他想像的更為冷靜,沒有哭鬧,沒有罵人,連個怒瞪都沒給,只是沉默地盯著他。
望著那清靈的容顏,他耐心候著,等她做出反應,等她說些話,等到這份詭異的安靜似乎太久了點,令他不得不信心動搖,開始懷疑一件事。
他的技巧不好嗎?
這深深的一吻,可是他傾注畢生心力,想攪亂她,想瞧見她慌亂的羞紅臉,想在她冷淡的心湖裡掀起滔天巨浪……他極力在她臉上,想找出任何蛛絲馬跡,好證明自己對她的影響力。
他在乎她的想法,非常在乎,想當初苦練龍門堡武功絕學焰雲功,都沒如此患得患失過。
終於,佳人有了動作,她緩緩伸出手,並沒有送他一巴掌,而是輕觸他的唇,用纖細的指腹,如羽毛輕撫,極盡溫柔的描摩著他唇瓣的輪廓。
這簡單的舉動輕易降服了他,讓他癡傻地凝望著她,心神蕩到九霄雲外。
這一刻就算死,也無憾了。
「放開我好嗎?」她請求。
他捨不得手臂裡的觸感,也不想放,連目光都捨不得移開,那紅腫的唇瓣上,有著屬於他的印記。
「你先回去休息,一個時辰後,我回去幫你換藥,好嗎?」
他又驚又喜,面對她難得顯現的嬌羞柔弱,鋼鐵再硬的心,也成了繞指柔。
「一言為定。」他放開她,現在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乖乖聽話。
「那我回去了。」
「嗯。」她輕輕點頭。
「你要小心。」
「我知道。」
她的柔順,令他萬分珍借,深深望著這嬌美的容顏許久許久,怕這份得來不易的笑靨是他的夢。但又怕佳人認為他一個大男人拖拖拉拉的,這才終於下定決心,依依不捨的離去。
他來的時候,走後門,這會兒,當然要光明正大走前門。
龍嘯天感到心曠神怡,走路輕飄飄。過去,他曾恥笑那些為紅顏搞得寢食難安,茶不思飯不想的男人;現在,他終於領悟到什麼叫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定情的一吻,意義非凡,代表佳人同意委身於他,在這世界上,有什麼比得到她更開心的?
他一路走著,傻笑著,佳人含羞帶怯的容顏一直盤桓在腦海裡,渾然不知大街小巷的路人們,正一個個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盯著他。
回到王家大宅,來應門的門廝,打開朱漆大門的剎那,正要開口迎接他,卻驚訝得沒了聲音,一雙眼珠子瞪得幾乎掉出來。
龍嘯天未察覺到有異,大步往裡頭走去。
打掃中庭的老張,一瞧見他,動作僵住了,龍嘯天心想,老張年紀大了,動作不靈活,也不甚在意。
穿過中庭,走在屋簷雕鏤精緻的長廊上,路上遇到的僕人,不是突然打翻茶盤,就是不小心跌倒,還有人一腳踩空了石級,一路滾進鯉魚池裡。
原本聚在一塊說笑的丫鬟們,也突然停止了談笑聲,不是張著嘴巴,就是凸著眼珠子,緊緊盯著他。
龍嘯天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氣氛,似乎所有人都在看他,可當他一回頭時,那些視線又趕緊收回,掃地的掃地,修葉子的修葉子,擦欄杆的擦欄杆,一如往常,沒有任何異樣。
是他多心嗎?總覺得大夥兒今日好像怪怪的。
很快的,他便將這感覺拋諸腦後,因為他的心情實在太好了!一想到一個時辰後,就會再見到佳人,他便神采飛揚、樂不可支,沒注意到那眾多目光再度緊緊跟隨他。
一直在等堡主回來的楊忠和趙傑,遠遠見到主子的身影,總算放下心中大石,忙上前迎接。
「堡主,您可回來了,把咱們急得──」兩張嘴巴,四隻眼睛,全都張得又圓又大,彷彿話說了一半,就被人給點穴定住了。
龍嘯天奇怪的來回看著他們,眉頭皺起。「你們怎麼了?像見到鬼一樣?」
「大大大大大──大堡主──」
「你你你你你──你的嘴──」
「我的嘴?我的嘴怎麼了?」
「你的嘴……嘴……嘴……」
龍嘯天神色納悶,正好窗邊的案上的淨手水盆尚未拿走,於是他走上前,想瞧瞧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兩個大驚小怪,結巴了老半天。
豈料這一瞧,連他也震驚得目瞪口呆!
他的鼻子下,橫掛了兩條大香腸。
不可能!一定是看錯了!
可當他這麼想時,他張開嘴巴,那兩條大香腸也跟著打開,他閉上嘴巴,那兩條大香腸也跟著合上。
是的,這又粗又大的兩條香腸,是他的嘴唇沒錯,他也終於恍悟,一路上眾人怪異的目光和脫序的舉止因何而來。
不用問,他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無庸置疑的,這是她的傑作。
龍門堡的名氣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龍門堡堡主的地位更是備受武林尊祟。
那剛毅峻凜的面孔,不怒而威的氣勢,讓龍嘯天不管走到哪裡,皆虎虎生風,威不可擋。可如今,嘴上掛著兩條肥香腸,別說威風了,現在他不管走到哪,到處都能瞧見一群想笑卻又死命強忍裝正經的人,到處都聽得到,躲在暗處想偷笑卻猛抽大氣憋笑的聲音。
「我找施姑娘。」
龍嘯天站在梅院的前廳,對伺候施藥兒的丫鬟小翠說道。
小翠深吸一口氣,看得出來她用了最大的耐力,才不致讓自己鎮定的表情破功,沉住氣的面對龍公子兩條晃動的香腸。
「小姐正在休息呢。」
「我等她。」兩條香腸說道。
「但是小姐叮嚀今日不見客。」
「為什麼?」香腸的兩端向下彎。
「小姐前幾日不眠不休的看診,同時又要照顧婉清小姐,身心勞累,所以……」意思就是,人家不打算見他就對了。
隨著小翠的解釋,那兩條香腸也越來越向下彎,瞧得出,香腸的主人非常非常的不悅。
小翠的定力算是好的了,不像其他丫鬟,早藉故躲到旁邊去顫抖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憋笑憋得快死掉。
龍嘯天當然曉得,藥兒是故意不見他的,偏偏他又不能硬闖,一時別無他法,只好忍住氣。
第一天不見,他第二天再來。
第二天不見,他第三天再來。
到了第三天,他仍是碰了一鼻子灰。
佳人存心躲著他,換藥的工作都交給其他人,就是不肯露面。
他知道,是他強吻她,但是足足三天掛著可笑的嘴唇,也夠慘了吧?她還打算懲罰他多久?害他英名掃地,裡裡外外的人都在笑他。
他是衝動了點沒錯,搞得人盡皆知,全月湖城裡的百姓都曉得他吻了她,也得了個大香腸的下場。
但他不後悔吻了她,不過佳人若一直避不見面的話,可傷腦筋了,這令他一整天都在懊惱,兩人的關係就這麼僵著,讓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那兩條香腸也呼嚕呼嚕地晃動著。
對主子忠心耿耿的兩位手下,也為主子分憂解勞,他們深知堡主對施大夫的心意,因此特來獻上一計──
「堡主,小的們有辦法。」趙傑道。
龍嘯天瞄了他們一眼。「你們有什麼辦法?」
「姑娘家,總是需要男人哄一哄。」
「人家現在在氣頭上,當然不想見堡主您啦。」
「可是只要開心了,就什麼都好談。」
「所以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施大夫氣消。」
「氣消之後,還要逗她開心。」
楊忠和趙傑一搭一唱,十足十的行家模樣,他們兩人雖然沒有堡主生得英俊威猛,卻對討女人歡心很有一套,這王家大宅裡所有丫鬟,全都被他們兄弟倆給哄得服服貼貼。
龍嘯天一聽,覺得頗有道理。「要怎麼哄她開心?」
他雖然貴為龍門堡堡主,但這些年來,他不是忙於堡裡事務,就是和武林正義之士合力追緝玉靈宮的人,有什麼需要,就直接到妓院裡銀貨兩訖,對於如何討好女人,他是一竅不通。
楊忠嘻嘻笑道:「堡主何不送些禮物討她開心?」
這一提醒,龍嘯天茅塞頓開,拍掌道:「說得是,我怎麼沒想到?」他要追求人家,連個禮都沒送,實在粗心,但隨後濃眉一擰。「但要送什麼?」
趙傑很有經驗地建議:「姑娘家喜歡的,不外乎是一些釵飾或胭脂水粉之類的小東西。」
龍嘯天再度擊掌,連連點頭。「對、對,女人家都愛美,有道理。」
他真笨啊,要娶人家,卻連個像樣的定情物都沒送,真是粗心大意。
開竅後,他原本擰緊的眉頭,轉為笑逐顏開,至於送什麼禮,沒有多想,他已經有了決定。
梅院,是王員外特地安置給施藥兒,以供她暫居休憩的清幽之所。
她這陣子忙壞了,因此吩咐小翠和桃兒對外告知,這幾日暫不見客,而王家上上下下,將她奉為活菩薩,不敢有任何怠慢,滿足她任何的要求。
幸虧王家是當地大戶,有足夠的能力阻擋那些前仆後繼上門來求醫的人,給予她清幽的空間。
施藥兒斜躺在錦織躺椅上,任其一頭綢緞般烏黑的長髮,沒有束縛地披散在軟榻上,她一手慵懶的撐腮,一手拿著醫卷,而一雙翦水大眼卻凝注在沒有邊際的窗外。
閱讀醫書或藥經,向來是她的最愛,她可以廢寢忘食看一整個晚上也不厭倦,但這幾日,她卻無法定下心來,不管是醫書或珍貴的藥材,都無法讓她專心了。
這一切,都要怪那個龍嘯天!那可恨的傢伙,竟然輕薄她的唇。
關於男女肢體碰觸,她在醫書上看得不少,也熟讀每個細節,但從未親身經歷過,想不到,在毫無心理準備下,龍嘯天讓她體驗了生平第一個吻。
她當時呆住了,更別說要記得反抗,像是入了虎口的羊,被他奪去從未給人嘗過的唇瓣,直到現在,她還清楚記得他留在唇裡的味道,時常令她出神,抑或粉頰生燙。
她該生氣的,氣他未經允許,就恣意吻了她,但她很清楚,自己當時並沒有立即推拒那結實的胸膛,阻止他的逾越,反而有一股更大的力量牽引她去享受這份陌生、霸氣,卻又似要融化人心的溫柔,硬是在她平靜的心湖裡掀起波瀾,讓不識情滋味的女兒心,湧起了陌生的情愫。
與其說她不見他,是因為生氣,不如說,是為了逃避。
她不喜歡自己見到他時,臉蛋沒來由的臊熟,不喜歡面對他時,心跳沒來由的加快,更不想讓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在意他。
看著醫書,腦袋瓜裡繞的,儘是他的俊容、強悍有力的胸膛,以及殘留在唇邊的溫度。
這樣的自己,是陌生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她打定了主意,在恢復正常前,絕不見他。
「小姐。」以小翠為中心,一群丫鬟輕盈曼妙地走進來,將施藥兒團團圍繞在中間。
雖然小姐性子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但相處久了,王宅裡的丫鬟們全都明白,小姐的冷淡只是表面罷了,其實她心地善良,而且聰明絕頂,大家都好喜歡,也好佩服她。
「什麼事?」
「龍公子又來了。」
施藥兒心頭跳了一下,低下頭,試圖以冷淡掩飾心口那抹悸動。「我說過,不見他。」
「龍公子知道小姐不想見他,所以恃意叮囑要將這個盒子交給您呢!」
小翠將一隻古樸的木盒遞到她面前,大夥兒全都睜大期盼的目光,好奇著那木盒裡裝的會是什麼東西?
龍堡主追求施大夫的事,已傳得人盡皆知。
英雄配美人,多麼心動浪漫的事啊,讓向來平靜的大宅子裡也感染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熱鬧氣氛,而這些還未嫁人的丫鬟們,更是抱著對愛的憧憬,才會如此興奮,全部一致用殷殷期盼的目光,鼓舞她打開盒子,比本人還要著急。
施藥兒遲疑著,倘若這木盒充滿了珠光寶氣,她便沒興趣,因為珠寶金銀,從來不是她所追求的,但這是一隻外觀樸素的黑盒子,有著簡單卻俐落的雕龍圖案,讓她不知不覺深受吸引,於是她伸出手,緩緩將盒子打開。
伴隨著周圍傳來此起彼落的驚歎聲,盒子裡,放置著一塊雪色的玉珮,質地透亮,並不華麗,卻自有一股神秘雍容的味道。
「好漂亮的玉珮呀∼∼」
「咦,上面雕著鳳呢。」
「啊!我知道了!」
眾人看著桃兒。「你知道什麼?」
「這肯定是龍門堡的白鳳玉珮。」
其他人一聽,也跟著驚呼,施藥兒禁不住疑惑問:「不過是一個玉珮,幹麼大驚小怪的?」
「小姐,這可不是普通的玉珮哪,而是龍門堡家傳的鳳玉。」
「那又如何?」
「龍門堡有一對祖傳玉珮,分別雕著龍和鳳,雕著龍的龍玉傳給繼承大業的大堡主,而雕著鳳的鳳玉,則是傳給大堡主的夫人。」
「龍公子送這玉珮給小姐,可見他一片赤誠,對小姐的心意,不用明說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由於員外和龍家是義結的兄弟,所以王家大宅上上下下,都曉得這玉珮所代表的重大意義。
龍嘯天送來這隻玉佩,是要娶她做妻子。
她盯著玉珮,輕輕摸著上頭的鳳雕,一時出了神,卻在發現大夥兒促狹的目光後,忙收回心神,故意不在乎地道:「誰稀罕他的玉珮?你們誰喜歡,就拿去吧。」
開什麼玩笑,這鳳玉所代表的尊貴身份,誰敢有非分之想呀!見小姐就要扔掉,大夥兒忙七手八腳的阻止。
「是是是,小姐不稀罕,但這是人家的心意,不好推辭,不如小翠先幫您收著,等哪天有空見著了龍公子,小姐再親自還他也不遲。」
「對對對,這玉珮價值連城,為了避免弄壞,先收好。」大夥兒一致附和,深怕臉皮薄的小姐,真的把它給丟了,那戲還唱得下去嗎?
那可不行!她們還想看下去哩。
見施藥兒沒反對,小翠便趕忙收起,免得萬一小姐生氣起來,執意要立刻還給人家就慘了。
大夥兒嘴上雖沒說,心下可是一致保有默契,全都支持龍堡主。
自這日開始,龍嘯天每天都送禮過來,每天的禮物都不同,每一件都是精挑細選過。
玉珮之後,隔日送來一根典雅的簪子。
簪子之後的隔日,送來一件湘繡的衫裙,一時僕人之間津津樂道,談論著那繡工有多漂亮,造染多美麗。
再隔一日,換成了胭脂水粉,據說連京城大臣的千金,皇宮裡的公主妃妾,用的就是同一款。
每日,大夥兒熱切討論的,便是龍公子今日送了什麼大禮去討好施大夫,這已成了大夥兒茶餘飯後的話題了。
問題是,梅院那兒遲遲沒有動靜,施大夫始終避不見面,大夥兒都在心中暗暗為龍公子著急。
這日,午膳過後,小翠和桃兒瞧今日小姐心情似乎特別好,故意開了個話題。
「小姐,龍公子一連幾天送禮來,可真有心呢!」
施藥兒躺在軟椅上,用著漫不經心的語調。「送個禮物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對於世俗的金銀珠寶,她本就不會動心。
「小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送這些禮物,的確,只要是有錢的大爺都能做到,但有一點,其他人可未必做得到。」
「喔?」
小翠和桃兒知道成功引起小姐的好奇心了,忙加把勁。
「選購這些簪子啊、水粉的,聽楊忠他們說,龍公子絕不假手外人,全部親自挑選;本來這也沒什麼了不起,但小姐別忘了,龍公子的嘴巴到現在還腫著呢。」說著,小翠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桃兒接著道:「龍公子腫著嘴巴,不畏旁人的眼光,一家店舖、一家店舖的去挑選,結果不只那些店舖的掌櫃夥計,連客人都瞪大眼,盯著龍公子的嘴巴竊竊私語。」
「是呀小姐,龍公子的身份何等尊貴,其實他只要隨便派個下人去採買就行了,大可不必受這嘲笑,但他堅持要親自挑選禮物,說這樣才有誠意。」
「現在呀,我看大概整個城裡都曉得龍公子那兩條又粗又大的香腸了。」
兩個丫鬟笑成一團,就連性子冷的藥兒,也禁不住低頭逸出淺淺一笑。
小翠偷瞄了一眼,知道是時候了,便輕輕勸道:「小姐呀,咱們都很敬佩龍公子呢,以他貴為龍門堡堡主的身份,卻甘心願意為小姐這麼做,可以想見,他對小姐可是一片真心呢!」
施藥兒聽在耳裡,表面上看似冷漠,心窩裡有著甜甜的暖意。龍嘯天這些日子努力討好,她不是不知道,其實心裡的氣早消了,只是面皮薄而已。
「小姐,看他這麼有心,不如就原諒他吧。」
「是呀,楊忠和趙傑說,公子掛著那兩條粗大的唇,吃飯挺不便的,有時候睡覺稍不注意,口水流了滿身都是。」
一想到那畫面,即使習慣了不把喜怒哀樂形於外的施藥兒,也忍不住差點要笑出來。
她把臉背對兩個丫鬟,因為努力憋笑而肩膀微微抖著,深深做了個吐納後,才轉頭鎮定地對她們淡道:「泡杯參茶,把這加進茶裡,送去給他喝吧。」她從袖口拿出一小份藥包,擱在案上。
小翠和桃兒欣喜地同聲應道:「是,小姐!」兩個丫鬟拿了藥包,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她們走後,施藥兒一個人靜靜沉思,心想,這王家也待得夠久了,而她在這個城裡搜集的珍奇藥材,也被她搜得差不多了。
此行的目的,是去尋找奇花仙人醉,這是她最大的心願,於是,她起身跨出梅廳,往蘭院的方向走去。
那蘭院,是王家千金王婉清的閨房,穿過曲橋,走過蘭花池,進入另一處院落,蘭院的丫鬟一見是她,立刻畢恭畢敬地引她入房。
「施姊姊。」王婉清一見到她,立刻開心地迎上來。
「你今日覺得如何?」
「我精神好得很呢。」十五歲的王婉清,是個俏麗活潑的小姑娘,她拉著施藥兒的手,熱情的請她坐下。
她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姊妹,把施藥兒當成了自己的姊姊。
「施姊姊,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玩呀?這病也養得夠久了,我好悶啊。」
王婉清本就是活潑的女孩兒,如今遇著了神醫,治好她的怪病,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出門玩耍,只是礙於施藥兒的命令,不得不乖乖待在房裡。
施藥兒為她把完脈後,彎起淺笑。「你復原得很好。」
「因為我都有乖乖聽你的話,好好待在房裡,按時吃藥。」
「你做得很好。」施藥兒讚賞的點頭。「你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王婉清的眼兒瞬間瞪得又圓又大,立刻點頭如搗蒜。
「想!當然想!說真的,再不出門的話,我都快悶死了!」
「要出去可以,不過你得聽我的。」
「沒問題,只要施姊姊吩咐,我什麼都聽!」
施藥兒迷人的櫻唇,勾起一抹神秘淺淡的笑靨。
「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