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了一夜,陳總管決定冒著被自家主子責備的風險,也要來把這個秘密告訴夫人,免得兩人日後又再為貓的事發生齟齬。
符書兒為難的看著在園子裡的草坪上玩著線球的愛貓,「可是小豹是我一手養大的,它跟了我很多年,我不能把它送走。」
打小就必須戴著人皮鬼臉的她,無法跟其他小孩一起玩耍,這些年來多虧有小豹陪著她玩,現下小豹年紀也大了,是只老貓,再活也沒幾年,她無法狠心把它送走。
「但是夫人,若讓它留在寢房,大人是不會進寢房的,夫人您要好好斟酌一下。」
「這……」
心知小姐有多疼愛小豹,蓮月搭腔道:「小姐,就讓它留在我房裡好了。」
「可是我擔心它會亂跑,若是再跑出去怎麼辦?」小豹一直以來吃睡都跟著她,上次成親不方便帶著它,所以才讓蓮月代為照料,豈料它竟跑了出去,還險些溺死。
「小姐,這次我會注意點的,不會再讓它跑出去了。」不希望因小豹壞了小姐和姑爺的感情,蓮月拍著胸脯保證。
陳總管還想說什麼,眼角餘光卻看見主子朝這走來,趕緊迎上前。
「大人,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大人昨日在府裡休養一日後,今日一早便又進宮處理公務。
正玩著線球的小豹瞥到他,雪白的小身子立刻親熱的竄上他懷裡,似是想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但此舉卻嚇得雷朗全身一僵,臉色鐵青。
「該死的貓,還不給我下去?!」他怒咆。
符書兒被他的雷吼震得耳朵發疼,趕緊趨前抱下小豹。
「咪嗚、咪嗚、咪嗚、咪嗚……」貓兒抗議的喵喵叫。
她手忙腳亂的抓著掙扎不停的貓兒,急忙安撫它。「小豹,乖,別這樣,相公他怕貓,你別去嚇他。」
聽到她的話,雷朗咬牙道:「誰、誰說我怕貓?」天殺的,他堂堂七尺男兒豈會懼貓,他只是……討厭貓而已。
「你看,相公嚇得說話都結巴了,你乖,到別的地方去玩好不好?」
貓兒似乎是聽得懂她的話,那雙綠幽幽的眼睛骨碌碌的看向雷朗,「咪嗚、咪嗚」了兩聲,這才讓蓮月抱著離開。
見它似是在嘲笑他似的,雷朗惱羞成怒的磨牙,「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嚇到說話都結巴,我說過不准在府裡養貓,你若是想留下,就把它給我送走!」
他的吼聲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但此刻已有些明白他的為人,所以符書兒不再像先前那麼懼怕他,只是好聲好氣的說:「相公,蓮月已把小豹帶走,你別害怕了。」
見她絲毫沒有將他說的話聽進耳裡,雷朗擰眉再吼,「誰說我怕貓?我一點都不怕,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見?!立刻把那隻貓送走!」
她揉揉被他吼疼的秀耳,上前輕輕拽著他的衣袖。
「相公,我們回寢房吧,我幫你換下朝服。」
他一愣之後,發現她的手握住他的,牽著他走往寢房。
直到她為他脫下朝服,他才回神。
「你……」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卻見她笑吟吟的說──
「相公,我剛嫁來時很怕你,不過我現下明白,你是面惡心慈的人。」所以她也不再畏懼他了,反而萌生想要更加親近他的念頭。
第一次遇見他時,便對他有了好感,此刻這樣的感覺更加深濃,令她在望著他時眸裡透著柔光。
他面惡心慈?他哪裡面惡了?他不注重外貌,但見過他的人都稱讚他生得一表人才,俊眉則目,她竟然說他面惡?
符書兒紅著臉看著他單衣下的健碩身軀,這是她第一次伺候他更衣,手不經意碰觸到他結實的胸膛,她的心跳不禁加快速度。
她羞怯的輕抿著唇,想到他們都已成親數日,卻還未洞房的事。
前兩日是為了小豹的事,兩人才沒有同房,而昨日是因為他病了,那今晚應該……她悄悄抬眼覷著他,暗暗希望能跟他成為真正的夫妻,但這種事不好由她來開口,且她也擔心他身子還未痊癒。
雷朗睨著她,正要質問她他哪裡面惡,耳邊又飄來她的話──
「相公覺得身子可有好一點?」
「好一些了。」他不解的看著她粉頰突然染上一抹嬌紅,靦腆的垂下眼,他被她這副羞羞怯怯的模樣惹得心神微蕩。
「待會我再吩咐灶房煎藥,大夫交代,只要再連飲十帖藥,相公的病就能痊癒了。」
一聽到要吃藥,他的濃眉不禁攏起。
見狀,她笑著叮囑,「相公要乖乖喝完藥哦。」
「哼。」雷朗輕哼一聲表示不滿。她靠他太近了,她身上幽微的清香竄進他鼻翼裡,令他身子驀然生起一絲臊熱。
他往後退開一步,離開寢房前板著臉孔交代,「記得把貓送走。」
符書兒偏著頭含笑看著他出去。
她絕不會把小豹送走的,而且她隱隱感覺得出來,即使如此,他也不會對小豹怎麼樣。
她唇瓣噙笑,悄悄下了個決定。
春夜沁涼。
但雷朗卻覺得體內有股燥熱在攀升,擾得他難以入眠。
他微微側首,看著枕畔那酣睡的女子。懂事以後,他便不曾再與人同榻而眠過,是因為榻旁多了一個人,他才會睡不著吧?
旋即他便否決了這個想法。不是的,是因為……枕旁的人是他新娶進門的妻,深夜裡她身子散發的馨香,令他的慾望蠢蠢騷動。
她是他的妻,他理所當然可以名正言順的與她行房,解決此刻叫囂的慾望,但也許是因錯過了洞房夜,面對她,他竟有種不知該從何下手的感覺。
藉著紙窗滲漏進來的月光,他細睇著她的睡顏。老實說,她確實生得靈美動人,但他見過不少比她長得還要艷美的女子,其中甚至還有人對他投懷送抱,大唐風氣開放,連帶的,不少女子的性情也豪放下扭捏,敢於向心儀的男人示愛。
只是他素來不好女色,對那些女子的求愛,他一向無動於衷。
可是此刻,他發現自己竟然對新婚妻子起了遐念。
不過這應該是正常的吧,畢竟她是他的妻,他若對她完全沒有一絲感覺,那才不尋常吧。
他陡地吃了一驚,屏住氣息,動也不敢一動。
須臾才察覺,符書兒沒醒,只是翻身後不小心將手腳橫放到他身上。
他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挪開她的手腳,但旋即,她又纏上來。
她的臉容整個靠在他的下巴處,她的氣息輕吐在他的頸間,令他的身子驀然繃緊。
該死的……他在心裡低咒一聲,僵了一瞬後,這才輕輕的移開她的臉。
符書兒卻不讓他如願,手腳並用的整個人巴在他身上,半壓著他。
他一震,下腹一緊。
是她先惹他的,如果他失控的話,怪不得他……他接著想到,他倆可是夫妻,就算他對她做了什麼,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看到她的睡顏,他又莫名的不願吵醒她,只好努力壓抑著愈來愈熾烈的慾火,閉眼,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偷偷睜開一條眼縫,瞇覷著他,符書兒發現她的相公竟然無動於衷。
她可是費力的克制著羞怯惶恐的心情,強迫自己主動「挑逗勾引」他,希望在他們成親的第六夜,能夠順利圓房。
但他卻像根木頭一樣,動也不動。她不禁懷疑起蓮月告訴她的那些話──
「小姐生得這麼美,只要隨便一勾,相信一定能令姑爺慾火中燒,立刻撲倒小姐。」
蓮月是在安慰她的吧,否則為什麼她都不顧羞恥的試了三次,他卻絲毫沒有反應?
她黯然的輕蹙著眉,幽幽長歎。
那悠長撩人的氣息,拂在頸側,令雷朗渾身一顫。
不管了,他不想忍了!
「啊──」符書兒低呼一聲,怔愕的看著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的男人。「相、相公……」幽暗中,她的俏顏一片嫣紅。
雷朗低首,不發一言的狠狠封住她那張擾得他慾火高漲的櫻唇。
符書兒緩緩閉起眸子,任由他略嫌粗魯的吮吻著她的粉唇。
他陽剛的男性麝香味瀰漫在她鼻端,她神思漸漸昏沉,他的唇舌在她口裡肆虐掠奪,她心尖輕顫著,嬌軀發熱,動也不敢一動。
她那軟柔馨甜的唇舌令雷朗耽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的大掌在她嬌軀上游移著,她淺吟輕哦的呢喃聲迴盪在他耳畔,令他幾乎要失去理智,他的手迅速拉開她的單衣,隔著抹胸揉撫著她那渾圓的胸脯。
符書兒身子一顫,嬌蕊在他的撫弄下,宛如盛開的桃花,挺立綻放,他喉頭上下滾動,探手扯下那件礙事的小衣,急欲一窺芳蕊。
藉著月光,當那片雪凝柔脂呈現在面前時,雷朗不禁一窒,下腹繃得更緊,體內灼燒的那股慾火燒得更烈。
他忍不住含住一朵櫻紅,輕輕吮吸。
「啊唔嗯……」一串羞人的呻吟,瞬間從符書兒檀口中逸出。不只她的麗顏染上誘人的粉澤,她的嬌軀也透著動情的粉紅。
他貪婪的輪流舔吻她的酥胸。
她雙手抱摟著埋在她胸口的頭顱,既害怕又覺欣喜。
這一夜,她就要成為他的妻了,她興奮的期待著。
雷朗忽然停了下來,低喘的仰起頭對上她的眼,嗓音微帶瘖啞的問:「你:;願意嗎?」
「嗯。」她羞澀的輕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忘了嗎?」
聽到她的回應,他滿意的褪下自己的衣衫,準備繼續,驀然間,一道白影一閃而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飛撲到他身上。
「啊──」雷朗措手不及的驚叫一聲,不慎從床榻跌落。「該、該死的貓,給我滾下去!」
「小豹,你怎麼會突然跑進來?」符書兒愣愣的看著趴在他身上、正舔著他臉的愛貓,呵,看起來小豹好像很喜歡相公。
「咪嗚、咪嗚。」貓兒只是喵喵叫著,甩動白色尾巴,似乎對雷朗嚇得魂不附體的模樣十分高興。
「你還在磨蹭什麼?還不快來把這該死的東西抓走!」雷朗雙手撐在地上怒咆。
符書兒連忙下床抱起愛貓,輕責道:「小豹,看你,把相公給嚇到了。」
貓兒一被她抓走,雷朗便七手八腳的趕緊穿回衣物,站得遠遠的,臉色鐵青的瞪著那一人一貓,嚴厲聲明,「我沒有被嚇到!我警告你,你再不把這只可惡的畜生給我送走,我就將它烤來吃!」
說畢,他甩袖離開寢房,適才所有的慾望霎時一掃而空。
看見他氣得離開,符書兒也責備的瞪著壞了他們好事的愛貓。
「小豹,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不准來這裡嗎?你為什麼不聽話的又跑來?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和相公正要……」
「咪嗚、咪嗚。」貓兒只是一臉無辜的坐在她腿上,圓睜著眼望著她。
看它這模樣,她也罵不下去了,只是懊惱的幽歎一聲,將衣衫穿好。
這次被小豹壞了好事,也不知下一次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她真的很想成為他真正的妻子……
相公大概是真的動怒了,所以他這兩日來都沒有回寢房睡。
符書兒顰著眉,與蓮月帶著小豹在園子裡信步走著。
「小姐,您怎麼又在歎氣了?」聽見耳旁又再傳來一聲歎息,蓮月關心的望著她。
「沒什麼。」她輕搖螓首。
伺候她多年,蓮月可是十分明白主子的心思,細思須臾說道:「您在煩姑爺這兩天都沒回房的事嗎?」
「我不想把小豹關著,可是相公他真的很怕貓。」這兩天來一直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所以她才會覺得心煩。
蓮月望向竄到一株樹上的那抹慵懶雪白身影,忖道:「可是我覺得小豹似乎挺喜歡姑爺的。」若非喜歡的人,小豹一向不隨意讓人接近,更遑論主動去親近他。
「是呀,我也這麼覺得。」
蓮月好笑的接著說:「偏偏姑爺懼貓。小姐,不如咱們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治治姑爺畏貓的事,這樣才能徹底解決這事。」
聞言,符書兒連忙問:「蓮月,你可是想到了要怎麼做?」
「還沒。不過若是能讓姑爺多跟小豹親近親近,也許就能克服了。」蓮月思忖了下說道:「小姐,您還記得嗎?當初我也怕蛇怕死了,可是那次蛇爬進我房裡,鑽進我被褥裡,跟我睡了一夜後,我就再也不怕蛇了,還敢徒手抓蛇呢。」
「你的意思是要他跟小豹睡在一塊?這……」符書兒為難的蹙起柳眉,「相公恐怕死也不會答應。」
「當然不能明著做,咱們要暗著來。」
「暗著來?」
「沒錯,咱們找機會等姑爺睡著時,偷偷將小豹放到他身邊。」
「那很難,他現下都睡在書房裡──」
符書兒話還未說完,蓮月驀地想到一個好法子,眼睛一亮的一擊掌,「對了,小姐,乾脆咱們灌醉姑爺好了。」
「灌醉他?」符書兒想到洞房夜他醉得不省人事的事,他的酒量似乎不太好,沉吟了下,她頷首同意,「好,就這麼辦。」
打定主意後,主僕倆便開始籌劃要怎麼灌醉雷朗。
入夜後,雷朗回來了,符書兒帶著蓮月,捧著一碗雞湯,來到書房。
「什麼事?」見她進來,雷朗面無表情的問。他下定決心,只要她一日不將那該死的貓送走,他就一日不回寢房。
「我煮了雞湯,特地端來給你嘗嘗。」符書兒討好一笑,為他盛了一碗遞到他面前。這盅雞湯裡,她加入了極烈的酒調味,只要多喝兩碗,應該就能令他醉了。
「嗯。」瞥她一眼,看見她臉上那抹盈盈笑靨,他淡哼一聲,舀了一匙,喝了一口。
「味道如何?合相公的胃口嗎?」見他喝了,她急問。
他皺了下眉,沒有馬上回答,覺得湯裡的酒味似乎太濃烈了些。
忽然間響起一記脆響,他震住,一旁的蓮月也驚住了。
天哪,小姐是在做什麼?就算姑爺不喜歡她煮的雞湯,也不需要打他耳光呀!這這這……
雷朗臉色憤怒的一沉,登時抓住她的手。「你敢打我?!」
「不、不、不是這樣,我不是要打你,因為方纔你臉上有、有蚊子。」她被他凶厲的目光給駭住了,結結巴巴的解釋。他抓得她的手好痛,力氣大得像想要捏碎她的手骨。
「蚊子?」聞言,他拉下她的手查看,卻發現她的掌心很乾淨,接著他又摸摸被她掌摑的臉頰,想看看有沒有蚊屍,也沒有摸到任何東西,立時擰眉瞪她,冷冷問:「蚊子在哪?」
在他冷凝的目光下,符書兒焦急的解釋,「它、它、它、飛、飛、飛走了,真的,我沒有騙你,剛才真的有蚊子在叮你,所以我才會、會打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對、對呀,姑爺,小姐絕不會無緣無故打姑爺的。」一旁的蓮月也趕緊幫腔。
凝望她片刻,他才放開她的手。
「出去,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符書兒委屈的握著被他捏疼的手,紅著眼眶輕咬著唇,想再解釋,「相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我叫你出去。」他沉聲喝道。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看得心煩,好似是在控訴他欺負了她,分明就是她先甩了他一巴掌,還在他府裡養了他最痛惡的貓,不只壞了他們那一夜的好事,還令他連寢房都不敢回去。
符書兒難過的再望他一眼,這才離開。
被她臨走前那淒楚的眼神一瞥,雷朗胸口竟莫名的微微揪起,有種心疼不捨的情緒悄悄生起。
接下來,他心煩意亂得無法再專心處理公務。
最後他索性起身,走向寢房,看見裡頭尚有燭光透出,便悄聲駐足在門外,躊躇著是否要進去,忽聽見裡面傳來符書兒的聲音──
「小豹,你說怎麼辦?他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可是我真的不是存心打他的,都怪那只蚊子不該跑去叮他。」
「小姐,你別難過,我想姑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可是你也看見了,剛才他的臉色有多可怕,好像要打人一樣,還把我的手捏得好疼。」
「我瞧瞧,哎呀,姑爺怎麼下手這麼沒分寸,把小姐的手都捏得瘀青了。」
聽到這裡,雷朗擰起眉,正要推門進去時,符書兒又開口了──
「這不要緊,我只是擔心那盅雞湯他沒喝,若他沒醉的話,今晚我們就不能讓他跟小豹睡在一塊,治好他的懼貓症了。」
聞言,雷朗臉色一沉,又收回要推門的手,聆聽下去。
「小姐,不如我偷偷過去瞧瞧,看姑爺喝了那雞湯沒有?」
「也好,你小心一點。」
聽見蓮月要出來,雷朗連忙離開。他握緊拳頭,額上青筋暴跳。
她們竟然想打他的主意,灌醉他,好讓那該死的貓跟他睡在一塊?
這該死的女人!既知他懼貓,還敢這麼對他……細思片刻後,他決定將計就計,回到書房,立刻將那盅雞湯倒掉,吩咐下人收走空碗。
不久,果然就瞧見有人鬼鬼祟祟的來到他書房外。
瞟著躲在窗外的人影,他刻意揚高聲調說:「咦,頭怎麼忽然昏沉了起來?罷了,還是先回房睡吧。」
說畢,他起身走向書房旁另一間寢室,他這幾日便是睡在那裡。
蓮月悄悄推開紙窗,望向漆黑的房內,片刻之後低聲說道:「小姐,裡面沒有什麼動靜,姑爺似乎是睡著了,我把小豹放進去吧?」
「等等,蓮月,我先進去瞧瞧他是不是睡沉了,你先抱著小豹待在外頭。」符書兒擔心丈夫若尚未熟睡便把小豹放進去,恐怕會驚醒他。
「好。」蓮月應道。
進去前,思及一事,符書兒連忙再交代,「若是他還沒睡,我被他發現了,你就先抱著小豹離開。」
「那小姐要怎麼辦?」
「我就說我是來看他的,我是他的妻子,這麼說也算合情合理。」
她輕輕推了推木門,發現沒栓上,忍不住一喜,躡足走進去。
摸黑來到床榻邊,忽然間有人在她背後低沉的出聲──
「娘子興致這麼好,半夜來看我,嗯?」
符書兒冷不防嚇了一跳,慌張的旋過身,腳下沒踩穩,撞到雷朗後,接著往後一跌,她及時伸手抓住他的胸口。
他沒有防備的被她揪住,一個踉蹌跟著她往下跌去,將她壓在床榻上。
「嗯哼。」她悶哼一聲,才發現他壓在她身上,讓她張皇的睜大圓眸。
這一瞬間,兩人只是怔愕的對視著,誰都沒有出聲。
她的氣息輕拂在他臉上,加上她身上傳來的幽香,令雷朗身子驀然一熱,彷彿中邪了似的,他的唇不知不覺的覆上她的櫻唇。
他的舌葉滑進她微啟的檀口裡,挑弄的勾纏著她的粉舌,符書兒頓覺頭暈目眩,氣息一窒,力氣彷彿全被抽光,全身酥麻無力。
她迷眩在他灼烈的吮吻裡,情不自禁的攀著他的頸子,笨拙的回應。
她檀口吮含著他的舌葉,貝齒輕嚙著。
頃刻間,一陣麻電的感覺流竄雷朗全身,他下腹為之繃緊,一股熱流沿著腹部往上直衝,他氣息粗濁的低吟一聲。
符書兒覺得雙腿處有樣硬物抵在那裡,略感到不適,便微微挪動了下身子。
「不要動。」雷朗粗啞的聲音低喝。
她嬌喘著,無辜的說:「可、可是,好像有什麼硬硬的東西弄到我了……」
聞言,他深看她一眼,粗喘著起身,走到窗前,探頭朝左右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人後,便將門窗關好落栓,再踅回來。
符書兒已坐起了身,紅著一張粉臉坐在床榻上,兩手緊張的絞著衣裙,羞澀的睇望著他。
她眼裡充滿了縫踡的柔光,看得他胸口一窒,再也抑制不住身子裡那洶湧席捲而來的慾火,吹熄了燭火,擁著她躺上床。
「我們還沒有洞房,所以今夜……就當是我們的洞房夜,可以嗎?」他低聲問。
「嗯。」符書兒嬌羞的輕應。瞥見他在脫衫袍,她強忍著書臊,也主動的褪下衣衫。
今晚將是他們的洞房夜,他們要結成夫妻了……憶起成親那日,喜婆拿給她看的那些春宮畫,她心兒怦怦的跳得飛快。
當他覆上她的身,她緊張得都忘了呼息。
他的唇沿著她的粉頸一路往下吮吻,吻過之處,彷彿著火了似的,頓時熱燙起來。
她盡量克制著,不想發出那羞人的呻吟,然而最後還是忍不住逸出一聲聲令人聞之臉紅的吟哦。
「啊!」她喘息著低呼,「相、相公……」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旁誘哄,「別怕,相信我。」
當他一個挺身,貫穿了她時,她的十指緊抓著他的背,在他肩上留下十道鮮紅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