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的另一端,一名乞兒被四名橫行京城的太保鉗制。由於這四名太保平日行事乖戾、無禮、霸道,看不順眼的人事物就會粗暴行事,以至於沒人敢往他們這邊行進,只怕會得罪他們,往後就沒有好日子過。
「放開我!你們要做什麼?你們這些偷我銀兩的惡傢伙。」趙靜氣沖沖的大聲嚷嚷。
昨晚四更天時,她自密道偷偷溜出宮後,便把自己打扮成乞兒模樣,意圖躲過極可能因為她私自離宮,而派出的官兵追查,誰知道竟然會碰上這些心懷不軌、下流的男人們。
也怪她自己,財不可露白,才不會引起禍端,然而她卻因一時忘記,在賣饅頭的販子前,拿出白花花的銀子,被也在一旁嬉鬧的太保們盯住,繼而搶去她的包袱。那裡頭可全是她的家當,沒有了包袱,難保不會餓死街頭。
「都是靠著求乞才能夠活下去的乞兒,怎會有銀兩?就算有,八成也是偷的。」身穿黑衣的男人笑得不懷好意。其實,他們才不管乞兒的銀子從何而來,重要的是,最後必須落入他們的口袋。
「你們這些壞心惡腸的小人,不怕會有報應嗎?」可惡!他們這些人眼裡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在天子腳下,竟敢做出這等搶奪霸道的事來。
「報應?就算有,也會是你先。」青衣漢子倏地捉起趙靜的臂膀,「既然你硬要說銀於是你的,那你乾脆直接去跟官老爺說。」他一臉得意,因為官老爺正是他的親舅舅。
趙靜怔住。一進宮府,不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不要,放開我。」她掙扎著,但她一介弱女子豈敵得過男人天生的蠻力,整個臂膀也因為太保強悍的手勁而泛疼。
「放開?乞兒,我看你是心虛吧!」
趙靜望著他們得意的笑容,愈想愈不甘心,她突然低下頭,往漢子的手臂狠狠咬下。
猝不及防的舉止讓漢子一個吃痛,大力一揮,趙靜嬌小的身子就這麼被甩了出去。
趙靜沒想到漢子會這麼做,不禁尖聲呼叫,以為自己會跌得傷痕纍纍,極有可能提早去見閻王之際,一雙鐵臂朝她而來,讓她落入一具寬廣溫暖的胸膛,適時的解救她的危機。
她抬起眸,見到一雙幽邃如海深般不可測的黑眸.。明明就是年輕的男子,為什麼她卻感覺到一股年少老成的滄桑?
喬至軒望進一雙清澄透明的水眸,裡頭有著一股有別於世俗下,嬌柔需要憐惜女子所沒有的傲氣,讓她整個人顯得閃閃發亮,宛如是照耀大地的金烏,讓人移不開目光。
四目交會片刻,喬至軒放下這個往空中撲來,而他才出手解救的女子。
趙靜蓮足著地的瞬間,胸口突然揚起一抹說不出的悸動!
明明他的氣息冷淡,像是不愛搭理人世間俗事的男子,但為什麼他放下她的舉止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彷彿擔心他一個用力,就會傷了她似?
或者,他並不是表相下那麼的冷漠?
有了這個想法,趙靜立刻閃到他的身後,輕聲指控道:「他們欺負我。」
「那又如何?」喬至軒聲音冷淡,一副你的死活與我無關的模樣。
「你不是要保護我嗎?」趙靜軟聲反問。
不知為什麼,兩人交目僅只有一瞬間,她對他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嚴峻的面容、冰冷的氣息下,有著一顆熱血的心腸,所以她賭他會救她。
聞言,饒是沉穩、冷靜的喬至軒也嚇了一跳,「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若沒有,你何必出手救我?」難道她看錯人?不可能,察言觀色是她的看家本領。
喬至軒愣了一愣。敢情他是自找麻煩?
雖僅是一個挑眉,但趙靜立即會意他不想救她之念。
這怎麼成?出宮至今,他可是她頭一個看順眼的人,更何況他氣息雖淡薄,不愛搭理人,可眉濃眸沉、高梁薄唇、深刻的五官,帶著迷惑少女芳心的味兒,讓她愈看愈順眼,也興起想賴著他的意念。
瞧他轉身要走,趙靜連忙捉住他的衣袖,緊緊不放,說什麼也絕不能讓他離開。
喬至軒轉過頭,欲命她放手,但一對上她那含淚的眼眸,心莫名一揪,一股不該出現的憐惜之情自胸口油然而生。
這麼水靈靈的會說話的眸子,不該因為淚水而遮去清靈。
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不忍令趙靜心喜,她就知道她沒看錯人,他並不是位絕情無心之人。
「大丈夫言而有信,既然決定要救我,就不可以再反悔喔!」她連忙說道,小手乾脆賴在他的臂彎,緊緊捉住不放。
喬至軒怔了怔,沒料到這位小姑娘竟看得出他心中所想,更沒想到她會不知羞恥的貼了上來。
她到底知不知羞?他啟口欲言,便聽見站在一旁要將趙靜扭去官府的四位太保嚷嚷大叫。
「小子,滾到一旁去,別多管閒事.」
「就是說嘛!要英雄救美,也要救個美人兒,你竟然會去救乞兒?真是腦子壞了。」諷刺話一落,他們全笑開來。
趙靜不悅的瞇起杏眸。這些個惡傢伙,真是愈看愈討厭。
「他們這群惡霸,看我一個人就搶我的銀子。」趙靜抬頭望向一臉冷淡的男人,求道:「你幫我搶回來好嗎?」
喬至軒哼了一聲,不發一語。
雖然她全身髒兮兮的,但她那渾然天成的尊貴氣息,昭顯她非富即貴,所以他相信她說的話。
趙靜眼見喬至軒不為所動,連忙道:「我要是沒那些銀子,我就會餓死,難道你忍心見我餓死嗎?」抽了抽氣,淚水快速的聚集在她的眼眶,看起來可憐兮兮。
喬至軒沉著臉看著淚水欲滴的她,胸口竟揚起一抹從未對女子有過的憐惜!令他暗暗吃驚。
「不會吧?你真的忍心?」她的語氣既可憐又無辜。
喬至軒本想說是,但她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眸,眨呀眨的看著他,讓他想出手,又擔心會惹上麻煩,不出手,又對她於心不忍。
正在遲疑當口,四名太保仗著人多,揮拳往喬至軒俊容而去。
虎虎生風的拳頭在喬至軒眼中像是孩童在耍刀劍般,他右臂一揚,將趙靜護在身後,同時左臂一揚,凌厲的掌風震得四名太保東倒西歪。
「你、你竟敢揍本大爺,報上名來,本大爺絕饒不了你。」青衣漢子氣得直跳腳,但又礙於對方武功高強,說什麼也不敢再上前自找皮肉疼。
喬至軒嘴角揚起一抹寒冷的笑,冷冷的道:「我,喬至軒,就在這兒恭候你們大駕。」
四名太保一聽到眼前是縱橫商界、武林,和官府私交甚好的喬莊少主,個個臉色蒼白,直打哆嗦。
喬至軒睨了四名太保一眼,「要去找幫手還不快點。」
「不,喬大爺,是小的有眼無珠,請您高抬貴手,放了小的一馬。」
喬至軒冷哼了聲,「你們不知道不義之財不可留嗎?」
就算是笨蛋,也聽得懂喬至軒此刻話中之意,青衣漢子不敢貪財,連忙雙手奉上,只求喬至軒不再跟他們計較。
喬莊少主大名,連舅舅都忌憚三分。
喬至軒拿起包袱交給趙靜後,厲聲對四名太保道:「還不快滾。」
「是。」如得到特赦令般,四名太保幾乎可說是夾著尾巴逃走。
銀子失而復得,再加上找到了可以做靠山的男子,趙靜開心得笑下見眼,「謝謝你。」
喬至軒不置一詞,轉身要走。趙靜一臉驚嚇的擋住他的去路,令他不禁挑眉,「還有事嗎?」
「你陪我進客棧好嗎?」抬起小手,趙靜纖指指了指他身後的客棧。
「你自個兒進去就行。」沉下眼,喬至軒覺得眼前這位姑娘莫名其妙,竟提出這種要求?
「店小二見我是乞兒,不讓我進去,而且我想換掉這一身髒兮兮的衣裳。」咬著下唇,趙靜一副可憐兮兮小媳婦似的模樣。要不是因為乞兒裝扮,沒客棧、酒樓願意讓她進入,她也不會碰上那四名太保。
如果喬至軒夠聰明心夠橫,應該馬上拒絕,偏生他心軟的點頭答應,以至於為自己惹上一個大麻煩。
當喬至軒見到梳洗過後的趙靜出現在面前時,有瞬間閃神。
明眸皓齒、巧笑倩兮,清靈中帶著一股嬌媚,嬌媚中又有一股純真的氣質,她活脫脫是個從畫中走出來的俏美人兒。
「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趙靜眨了眨眼,一副無辜的眼神。不知為什麼,他剛才傻愣愣望著她的表情,讓她覺得很開心。
「我哪有看你?」喬至軒不自然的別過眼,以掩窘態。
天呀!雖然她長得美麗沒錯,但他也不該因為美色而失了神,更令他心驚的是,這還是他頭一回這樣。
「你臉紅了耶!」纖纖玉指往他的俊容一點,趙靜像是發現到什麼新奇大事般,嚷嚷呼叫。
「你……」本欲斥責她胡鬧,但見到她笑嘻嘻的容顏,他頓時止了口,又不甘情緒被擾,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悶哼了聲,別過臉去不看她。
他好像生氣了?真是的,做人要開心點,哪有那麼多氣好生?
她移步來到他的面前,故意問:「你姓喬?」雖然他不想說話,可她有很多法子讓他說話,像此刻就是。
喬至軒再哼了一聲,不置一詞。她不是在問廢話嗎?他剛不就報了名號。
閃耀著調皮光芒的眼珠子轉了轉,她又問:「你的名氣一定很大,要不然他們為什麼那麼怕你?」
身處深宮內苑,外界的事,她是一無所知。雖然因父皇不寵愛她的緣故,讓她可以常常偷溜出宮,到城內去走走,但每回出去只有半天時間,有很多事情她並不知。
喬至軒又是一記冷哼,以做回答。
趙靜完全不理會他擺明的拒絕,笑如蜜般甜的問:「你不問我姓啥叫什麼嗎?」她上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僅只一吋。
「好的姑娘家是不會輕易向外人說出她的閨名。」終於他開了口,語氣冷漠。總覺得要是知道這位麻煩姑娘的閨名後,他肯定沒好日子過。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趙靜再進一步,見他往後退一步,她又再進一步,白皙粉嫩的小臉蛋更是仰得高高的,直直的湊向想避開的他,一字一語的道:「我叫趙靜,靜言的靜,你可以叫我靜兒。」
「靜?」依他看來應該姓趙名煩才對。
「我娘生我的前一晚,百蟲鳴叫,鬧得人心煩,結果我出世的那一剎那,突然靜下來,我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
「這名字取得真好、真妙。」
「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笑容挺詭異的?敢情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他忽然揚起的笑容令她感到怪。
「我相信,只是……」他不再說下去,只是唇畔那抹興味的笑容更深了。
「只是什麼?」
「你想聽?」
「當然。」她點頭。
「只是我覺得叫聒噪會更貼切,畢竟你是百蟲鳴叫之祖。」難得他開金口調侃。
「你!喬至軒。」
「有何指教?」他咧開嘴,一副放馬過來的姿態。
趙靜忍住氣,瞇著眼看著笑得十分得意的喬至軒。向來只有她趙靜捉弄人,還沒有人可以捉弄她。
骨碌碌的眼珠子轉呀轉,她美麗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甜美的微笑,「喬至軒,我覺得你似乎很怕我?」
喬至軒嗤哼了一聲,淨是不屑,「誰怕你來著?」
「真的不怕?」她笑得更不懷好意。
「當然。」開玩笑,他喬至軒可是頂天立地、威震八方的奇商,豈會怕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人有自信是件好事,但要是過了頭,那就是自滿。」試試看他的定力在哪,一定是件好玩的事。
「趙靜,我不知道你想搞什麼把戲,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我喬至軒是不可能怕你的。」他沉聲聲明,渾然不覺他向來平靜無波的情緒,已經被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牽動。
「喔!」她又露出笑。
喬至軒一愕,她甜美的笑容竟讓他感到全身發寒,啟口欲言時,她嬌小的身子突然挨了過來,措手不及的他,動了怒,想斥責之際,兩片艷紅的菱瓣近在尺尺,他不禁瞪大眼,深吸口氣,卻吸進一股淡淡的幽香,充斥整個胸口,讓他莫名升起一股無法形容的煩躁。
他心一驚,連連的退後數步,直到背抵上厚硬的土牆才止步。
他又是一愕,他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嚇著!
「你……」從未有過的驚愕,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趙靜笑盈盈的跳至他的面前,「你剛才不是說不怕我?怎麼退到牆角去了?」
「趙靜!」他怒吼。若不是對她一再退讓,以她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豈能逼他後退半步。
趙靜壓根兒不理會他鐵青的神色,和如火焰般熾盛的怒意,她搖頭晃腦,一副傷腦筋的表情,「你這種因心虛而發的怒火,是不是叫先聲奪人呀?」
喬至軒瞇起眼,看著她隱在甜美的笑容下,那抹令人氣絕的諷刺,向來冷靜的他,竟破天荒的失了理智怒道:「趙靜,你別欺人太甚。」
「欺人?」趙靜睜大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以無辜又訝異的語氣道:「我一介女流,哪欺負得了你,你說是吧?喬至軒、喬大爺。」
得逞的得意笑顏,令喬至軒頓時回過神來,這才了悟自己居然被一名乳臭未乾的丫頭戲弄,本欲對她發火,但轉而一想,他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牽著情緒定,是他自己定力不夠,又怎能怪罪他人不對。
趙靜見他臉上揚起休兵歇戰的表情,想跟著他的念頭更深了。她感覺得到,這個男人和那些惡徒是不一樣的,雖然他此刻對她疾言厲色,但他不會傷害她。
「喬至軒,你打算怎麼安置我?」她問,一副很仔細在聽的態度。
「你在說什麼渾話?」無視她小臉上依賴、信任的神情,他只覺得她的話很好笑,他們之間非親非故,連朋友都談不上。
「我身無分文,又無親無戚,如今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扯起謊來,她臉不紅氣不喘。
喬至軒冷哼了聲,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銀子我都幫你討回來了,你豈會身無分文?」
趙靜眨了眨眼,可憐兮兮的道:「銀子總會有花完的一天呀!」
喬至軒瞇起眼,看著笑盈盈的佳人。敢情她是打定主意要賴定他?
不把他的怒容放在眼底,她突然問:「你不好奇我的銀子打哪來的嗎?我可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乞兒。」
「關我何事?」
「如果我告訴你是偷來的呢?」
「你想玩把戲,去跟別人玩。」
她才不要呢!要玩,她也只想跟他玩。
趙靜打量一臉慍色的他,晶亮的眼眸閃過一抹淘氣的光芒,故意問:「這是你怕我偷你的東西?」
喬至軒嗤之以鼻,睨了她一眼,「就憑你?」
趙靜笑呵呵的點頭,「身外之物我是偷不了,但是……」纖指點上他的胸口,「說不定你的心會被我偷走喔!」
她那簡直可以說是在示愛的言行舉止令喬至軒瞠目結舌,若不是她氣息單純,他真的會以為她是打哪來的花娘!
無視他震愕的表情,趙靜又故意道:「其實你想甩掉我這個麻煩也很簡單,只要你能夠幫我安置好下半生,我就不纏著你。」
「我為什麼要幫你安排?」他冷聲反問。雖然心裡也覺得要想甩掉她,這倒也不失一個好法子,他只是不滿她那高傲的態度。
「你都救了我,何不好人做到底?面慈心善的喬大爺。」她的語氣甜得可以滲出蜜來。
他應該否決她無聊、荒唐的提議,但他的心這回竟然不受他控制,出現不該有的慈悲,嘴裡說出不該說的話,「好,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到四川唐門去。」
「去那做什麼?」
「唐門少主唐立揚,玉樹臨風、一表人才,至今又未娶,我喬至軒就破例做一次月老。」坦白而言,她貌美的外表,容易招惹不知恥的狂蜂欺負,的確是該找位可以護她之人,再者,如同她所言,好人做到底,未婚的唐立揚是最好的選擇,而且唐雪綾也一直想為她的哥哥找嫂子。
聽他的言下之意,似乎真想甩掉她這個麻煩,可他不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他是你的好友,還是你的仇人?」趙靜晶亮的眼珠子轉呀轉的,充滿著慧黠調皮,甜甜的笑容,像是位不知人間疾苦,何謂憂愁的少女。
「當然是至交好友。」喬至軒撇了撇嘴,帶著不屑的語氣,然而深沉的黑眸,卻情不自禁的盯著她天真爛漫的笑容。
「那把我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你所謂的好友,該說是唐門少主的福,還是他的禍?更或者你們的友情只是表面上而已?」
「我——」
「我懂,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罷了。」她打斷他要說的話,「雖然我是乞兒,但長得也不差,把我介紹給唐門少主,絕不失你的面子,你說是吧?」
喬至軒哼了一聲,「只可惜性子刁鑽了點。」這乞兒的臉皮還真厚,完全沒有少女該有的嬌羞。
趙靜沒生氣,笑盈盈的道:「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我後半生依靠的又不是喬大爺你,我性子刁不刁鑽,就不用你費心了。」
她說得一點也沒錯,但為什麼這回見到她甜美的笑容,他的心卻莫名的感到不舒服呢?
趙靜沒錯過他冷漠的俊容上,掠過一抹不解的疑惑,大膽猜測這是因她才有的情緒,更讓她想賴在他的身邊。
雖然他看起來很冷、很酷,可是她相信他胸下那顆心是熱騰騰的,要不然他也就不會為她心煩了。
掛在趙靜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這個喬至軒真笨,上了她的當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