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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大男人 第三章 作者:千尋

  蔣譽牽著商天雨進客廳,她把早餐吐光了,在談之前,他先繞進廚房裡,替她泡牛奶。

   冰箱裡面應該多塞滿食物。他想。

   看見牛奶,跳眺皺眉頭,還是乖乖喝掉。

   「說吧,想告訴我什麼。」今天,他有一整天的時間和她敘舊。

   「阿譽有沒有看見新聞報導?最近有一條很大的新聞……」

   「商伯父把八成財產捐出去做公益?」商界都在討論這件事,多數人持正面看法,但站在跳跳的角度來看,恐怕沒有那麼正面。

   「阿譽故意跳過爸爸娶一個年輕貌美的英國妻子,怕跳跳傷心?」她偏著頭望他,感激他的體貼,雖然他的臉還是臭得很。

   「對,你哭起來很嚇人。」他撥開她額前的散發。

   「哭一次就夠了,我才不會天天哭給你聽。」她的淚腺萎縮、視神經萎縮,她的眼睛很寶貴呢,怎麼可以亂哭一通。

   「商伯母還好嗎?」

   「媽媽解脫了。」說不哭的,可鼻子還是紅了。

   「怎麼回事?」

   「阿譽記不記得我們為什麼舉家搬到美國?」

   她不愛說故事的,尤其是讓人痛苦的故事,但這個故事很重要,重要到或許能勾引他的同情心,讓她安心在這裡待下來。

   「為了遺忘,你們想離開晴天成長的地方。」

   而他的做法不一樣,他留下,半分鐘都不准自己忘記晴天,他要想她、想她、想她……即使這種思念折磨人太過。

   「搬家對媽媽並沒有太大幫助,她罹患了憂鬱症,情緒起起伏伏,她睡不著覺、酗酒、割腕,每次打完我之後又抱著我痛哭,後來爸爸受不了了,藉口工作,越來越不喜歡回家。」

   爸爸的苦,她感同身受,只是她沒有權利逃避。

   「留下你一個人面對情緒不穩定的媽媽?」蔣譽的臭臉變得嚴厲。商伯父怎麼可以留十二歲的孩子獨自面對生病的妻子?

   「還好啦,媽媽在家裡裝潢了一間舞蹈室,我只要每天打開錄影帶,學習晴天跳過的每支芭蕾舞,媽媽就會很快樂。」

   她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開始學舞?

   心酸了、心疼了,心隱隱地抽著、扭著,他將她攬抱進懷裡。

   「你每天要花多少時間跳舞?」才能練成知名舞星?

   「七八個小時吧,剛開始我跳到連站都站不穩,後來慢慢習慣了,知道媽媽透過舞蹈在看著姊姊,能夠消除她的思念,我很開心。」她在笑,笑得很甜。

   她啊,越傷心笑得越甜蜜,你別被她騙了……

   他歎氣,撫過她腿上的瘀傷。那段時間,他自顧不暇,痛苦到沒有餘力去問問她,日子過得好不好。

   「對不起。」晴天最後把跳跳的快樂交給他,他卻不是個負責任的傢伙。

   見他愁眉苦臉,她搖頭,把他的大手掌帶離自己的腿上,那些瘀傷代表的是成長不是心酸。

   「放心,我長大了,而且長得很好。」

   他把她的頭髮兜攏到身後。「是真的好,還是假裝很好?」

   她笑而不答,繼續說故事。「家庭不順遂,爸爸的事業卻蒸蒸日上,他回家次數更少了,有時候整個月沒看到人,我知道他在逃避姊姊的死,就像媽媽一樣。

   「我讓媽媽請最好的舞蹈老師來教我跳舞,我明白自己跳得越好,媽媽的笑容越燦爛,所以我很拚命,即使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走上舞蹈這條路。」

   「你還是走上這條路了。」

   「嗯,有一天媽媽清醒,她問我,『天雨,可不可以為天晴,考上她想念卻沒有機會念的舞蹈學校?』第一次,我知道,她看見的不只是姊姊,還有我的辛勤,所以我拚命點頭,下定決心要學會跳所有姊姊想跳卻來不及跳的舞,要站上她想站卻沒有機會站的舞台。」

   「你成功了。」成功得讓人讚歎。

   「我終於知道,毅力對一個人有多重要。為了應考,我一天練十六個小時的舞蹈,跳到癱軟虛脫,我不准自己休息,知道考上的那天,我躺在床上,整整昏睡三天三夜。」

   就是這樣,長期營養不良加上過度消耗,才長不高吧。

   「後來呢?」

   「上大學後,我還是照顧她、讓她看著我每一場練習,剛進大學我就迫不及待參加舞團,迫不及待成名,我要她清楚,我為了姊姊很努力,念大學的前兩年,是我和媽媽最快樂的時候。」

   「你做得很好,晴天會以你為榮。」

   商天雨的眼睛在笑,卻笑不進心底。

   「但爸爸開始外遇,他成功、富裕,很多女人不介意他的年齡,說什麼真心相愛、至死不渝……哈,那些女人哦。」她窩進他懷裡,說著那些逃不開的不堪回憶。

   她不怨爸,因為私心,不管他是不是負了媽,她都替他找藉口,說他必須藉著戀愛的刺激來淡忘失去愛女的痛,所以她選擇性地埋怨那些拜金女,怨她們提供了爸爸逃避空間。

   不理智,她知道。

   蔣譽心疼地揉揉她的頭,把她緊緊圈在懷裡,像小時候那樣,只是他懷疑,現在再塞給她一把牛奶糖,還可不可以抹去她的淚水,換她一張乾淨笑臉?

   「然後呢?」他問。

   「有天爸爸回家,媽媽高興得想下廚煮大餐,我替他們出門買紅酒,刻意在外面多逗留一下,想讓他們獨處,可是回家時,卻看見媽媽趴在沙發上哭,爸爸不見蹤影。」

   「發生什麼事?」

   「爸爸要離婚,要娶一個紅髮妓女……不要嫌我的用詞粗魯,她真的是!她是小有名氣的模特兒,私生活一團亂。爸爸說,他追她追得很辛苦,必須用婚戒將她套牢,那天回家,他想和媽媽談離婚。」她又吸吸鼻子,笑著拍拍他的手背。「我沒關係,事情過去很久了。」

   「這樣的婚姻沒什麼好眷戀,離婚就離婚,商媽媽還有你。」他火大。

   「媽是傳統女性,丈夫、孩子是她所有憑恃。她說:『我失去天晴、失去你爸,再下來,我就要失去你了。』我不斷向她保證,說她絕對不會失去我,但她只是苦笑,好像我講的全是謊話。那天晚上,她自殺了,她喝酒、吞安眠藥,連再見都沒有跟我說。」

   「跳跳……」

   他把她的頭壓進懷裡。對不起、對不起,他應該早點聯絡她,應該收納她所有的不幸和痛苦。

   晴天死去,是他痛苦的終點站,卻是跳跳痛苦的起點,她一件件、一樁樁承受不該承受的壓力,她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啊……

   誰來給她一把糖、給她一杯冰淇淋,給她所有能安慰心情的東西?偏偏,她得了厭食症,吞不下任何安慰品。

   她沒哭,還在笑,只是淒涼的笑容,看得人鼻酸。

   「是愧疚吧,爸爸終究沒娶那個模特兒。後來我站上國際舞台,表現優越,有媒體挖出我是商宗獻的女兒,發現我的表演從不邀爸爸參觀,還有媒體拿這件事大作文章,連紅髮名模都被挖出來。」

   好吧,如果她真的有埋怨,大概也只表現在這件事上面了。

   「商伯伯一定覺得沒面子。」

   「面子算什麼,我連裡子都沒有了。也許爸真有凡人無法擋的魅力吧,這次決定結婚後,爸希望我能參加婚禮,並在婚禮上獻舞、表達祝福,洗刷外界對我們父女之間的看法。」

   「你不願意?」

   「阿譽猜對了,我不願意。爸爸很氣,他擔心媒體又把我們惡劣的父女關係拿出來練文筆,便撂話說我不參加婚禮的話,就不留財產給我。聽說他捐掉一百三十億,哇,一百三十億美金換一首舞我居然不換,笨透了!」

   「你的數學很爛,一定不知道一百三十億美金有多少。」他故意嘲笑她。

   小時候,他拿冰淇淋和一千塊讓她選,她老是挑冰淇淋,屢試不爽。

   可他並不知道,選冰淇淋是因為這個選擇能惹得他丟開臭臉、哈哈大笑,有時候一高興,還會把她抱起來轉圈圈,她超喜歡他開心的臉。

   「對,我的數學爆爛,我放棄財產,爸爸為了讓媒體轉移焦點才宣佈捐款。」

   「你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

   「這麼說,呃,也可以。」她避重就輕。

   「還有其他理由?」

   「跳跳想阿譽,算不算理由?」她嫣然一笑,轉移他的注意。

   「勉強算。你打算在這裡停留多久?」

   他問出她的擔心,多久……她要是知道多久就好了,她也希望有個精確的時間表。

   低眉,她扭絞十根手指頭,久久,低聲問:「阿譽有要好的女朋友了嗎?」

   「我三個月後要結婚。」

   轟!悶雷打到頭頂,炸得商天雨頭昏眼花。

   耍白癡啊,她早想過啦,怎麼心臟還是一陣亂跳?

   十年,那麼久的時間,沒道理走不出傷慟。阿譽是韌性很強的男人,況且她喜歡這個答案,是真心喜歡,阿譽的答案讓她鬆一口氣,也會讓晴天開心。

   至於她的心酸只是……只是意外導致,她手上的資料裡,並沒有提到他有女朋友或未婚妻。

   對,那是意外不是心酸,如果她有心理準備,一定會開心到不行。

   「阿譽很愛新娘子嗎?」

   愛,他可以隨口說說的,可跳跳的眼光坦誠,他說不出敷衍答案。

   「阿譽很愛新娘子嗎?」帶著些許催促,她拉拉他的衣袖。

   「杜絹是個很棒的女人,她細心體貼、會照顧人,處事很謹慎……」他很努力描述未婚妻的優點。

   「講那麼多,都沒有說到愛不愛那個女生。」他給的不是她要的答案。

   她的敏銳讓他無所遁形,這樣不好,男人都受不了咄咄逼人的女生。蔣譽不答話。

   她把手放在他胸口。「是不是這裡,破掉的那個大洞還沒補起來?」

   一句話,問出他的沉默。

   跳跳又問:「它還會日夜讓寒冷的北風灌進來,害得阿譽心酸酸?」

   壞女孩,她問出他的難堪了。別開臉,他逕自走到落地窗前。

   下一秒,她拉回笑臉,跑到他跟前。「我來幫阿譽好不好?跳跳是補破網高手哦,阿譽收留跳跳,跳跳讓阿譽開心。」

   她的笑又甜又美,她的眼睛閃閃動人,一時間晃神的蔣譽,在她的眼神裡看見……久違了的晴天。

   「想留就留,我有說不可以嗎?」

   洞,這輩子是補不起來了,但收留一個剛剛失去一百三十億美金的小女生,他還辦得到。

   「打勾勾。」她伸出小指頭。

   「打什麼勾勾?」無聊!他把她的手收進掌心。

   「跳跳前輩子是女媧,一定可以把阿譽的心洞補起來,到時候,阿譽要認真,重新學會如何愛人。」

   「我愛不愛人關你什麼事?」他睨她。

   「晴天把阿譽交給跳跳了,跳跳發誓要讓阿譽幸福。」她說得鄭重,彷彿她真的是為這個任務遠道而來。

   「那麼在乎我的幸福,那你呢?有沒有交男朋友?」

   「目前沒有,不過,等跳跳找到比阿譽更溫柔的男生,就會談戀愛了。」

   「恐怕很難。」他的臭臉蒸發,放聲大笑,她也跟著笑。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脾氣壞、對人不客氣,還有人說他需要去進修禮儀,只有跳跳會說阿譽是個很溫柔的男生。

   溫柔嗎?是,他的溫柔從來只在晴天、跳跳面前展現。

   「阿譽,我有沒說過,我很愛你?」她環住他的腰。

   「說過,聽到耳朵長繭了。」那個時候,一塊餅、一顆糖都可以換到跳跳一句「我愛你」,她的愛很廉價。

   「我還要再說一次,跳跳很愛阿譽,很愛很愛……」

   他笑著抱住她。好啊,盡量愛,反正他現在很有錢,可以把整座糖果工廠搬回家!

   蔣譽又在商天雨的床上醒來。

   這次,熟睡的眺跳沒有拉住他的衣角,但昨天工作到半夜的他,一時興起走進她的房間,發現她濕濕的枕頭和掛在睫毛上的淚水,就自動自發的躺上床,抱住了她。

   和晴天說的一樣,她不哭出聲,只會靜靜淌淚,一顆顆濡濕了新枕套,這麼悲傷的她,怎麼負責他的幸福?

   今天非上班不可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床上,輕手輕腳下床。

   可他還沒有走到門邊,就聽見她軟軟甜甜的聲音。「阿譽早安。」

   他回過頭,裝臭臉,「為什麼不睡久一點?」

   「我睡得夠久了,睡得骨頭痛。」她伸懶腰,純白的蕾絲睡衣穿在身上,很有公主的模樣。

   「骨頭痛,床墊不舒服嗎?」

   他走回床邊,蹙眉翻起床罩,想檢查床墊是不是黑心貨,要不……打個電話找人送新床墊好了。

   「不是不是,是睡太久。」

   「你確定?」

   「確定到不能再確定了。」她跳下床,手高舉、往前彎,把額頭貼在大腿,雙臂抱住小腿,然後站直,下腰向後仰,手掌往後貼在地板上,搭起一座拱橋。

   等站直後,她說:「你看,現在一點都不痛了。」

   「要是這招有用,所有的骨科醫院都可以關門大吉。」

   「是很有用啊,不過大部份的人都很怕痛,不然你學我,試試。」說著,她兩腿撐開,劈腿給他看。

   兩隻勻稱細白的腿露在睡衣外面,軟軟的、滑滑的、嫩嫩的。

   第一次,蔣譽發現,跳跳已經不是十二歲,第一次,他發現,她也有勾引男人的本錢。

   看見他淡淡的尷尬,商天雨站起來,掛起最甜美的笑臉偎進他的胸懷。

   「阿譽是不是覺得我的腿很美,垂涎三尺了?」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後腦,不用力,但實實在在是一個巴掌。

   「想太多,我在看腿上的瘀青是怎麼回事!你念幼稚園小班嗎?都當知名舞星了,還會一邊跳舞一邊摔啊!」

   他沒有把她從自己懷裡拉出來。這個懷抱,她用過,用得很熟,沒道理隔了十年就不准她舊地重遊。

   「我覺得很好看啊,之前更嚴重呢。」她抬起右腳看一看,再抬起左腳,很不錯啊,舊傷都快褪色了。

   「好看?都快變成一零一忠狗了!」

   他說她……一零一忠狗?她的眼角抽搐,笑到不行。

   「還笑,你到幾歲才會保護自己?」蔣譽惱了,又巴她一個腦袋瓜。

   「阿譽一點都沒變呢。」

   「變啦,變帥變有錢,變成全天下女人都愛的白馬王子。」

   「真想念阿譽的背。」她輕歎。

   他沒回答好或不好,直接把她抱到床上,然後轉過身,胳臂一彎,把她負在背上。

   她勾住他的脖子,把小屁屁交到他的大手掌,沒有猥褻或曖昧,彷彿,他們一直這樣親密著,一直這樣、這樣地在一起。

   「唱首歌來聽聽。先說,不准唱國歌。」她還沒有開口他就先說。

   「真是的,我本來真的想唱國歌呢。」

   他忍笑。「沒長進,那麼多年了,唱來唱去都是同一首。」

   「不對,我想唱美國國歌。」

   「不、准!」

   「那好吧,唱我的成名曲。」她深吸口氣,然後在他耳邊輕輕唱歌。

   他笑,笑她的五音不全。

   「雖然我有一副全世界最爛的喉嚨,可我也有全世界最棒的耳朵。」

   「誰告訴你的?」

   「姊,她說我聽一遍曲子,就可以分毫不差的把它彈出來,我的音感奇佳、節奏感好到無人匹敵,只可惜喉嚨太差,不過幸好我的喉嚨很差。」

   「為什麼幸好?」

   「不然,我會跳又會唱,蔡依琳一定會對媒體哭訴說:『既生天雨,何生依琳?』」

   蔣譽又笑了,她真的很有本事,沒人可以把他逗笑,可有她在,一而再、再而三,就能勾出他的真誠快樂。

   「阿譽。」她又叫他。

   「怎樣?」

   「我有全世界最棒的耳朵。」

   「知道,你剛說過,我記住了。」他敷衍得很過份。

   「那,阿譽要好好利用跳跳的耳朵哦。」

   「利用?」她把他弄糊塗了。

   「傾聽啊,告訴我阿譽在想什麼。」

   「我哪有想什麼?」

   她故意掏掏耳朵,皺眉。「跳跳的耳朵聽出阿譽在說謊。」

   他挑眉。「這麼神?好啊,請問耳朵小姐,阿譽在想什麼?」

   「阿譽想,要是能回到跳跳練輕功受傷的那個下午就好了,你很想要一手背著跳跳,一手拉著晴天,在晴天耳邊偷說跳跳的壞話。」

   「我沒說你的壞話。」他辯駁。

   「有,阿譽說:『我們以後生小孩,一定不要生到跳跳這種過動兒。』阿譽還說:『要是生到了,就一把捏死,不然氣也會被她氣死。我終於理解托塔天王李靖為什麼生到哪吒會感覺家門不幸。』」

   跳跳一面說,蔣譽一邊笑。回想往事,似乎沒那麼多的心酸了,反而在酸澀間他嘗到一絲甜味。

   「阿譽。」她把嘴巴附在他耳邊。

   「怎樣?」

   「可不可以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

   「如果下輩子,阿譽和晴天結婚的話,把跳跳生出來好不好?」

   「人一輩子過完就沒了,哪來的下輩子。」他不迷信,前世今生說服不了他。

   「不,有下輩子的,前世因、今世果,你們前輩子就是打死不肯把跳跳生出來,這輩子才會倒大楣。如果我們約定好,下輩子你們願意把跳跳生出來,保證阿譽和晴天可以婚姻美滿∼∼永浴愛河。」

   「是嗎?不是生完跳跳,兩個夫妻就氣得手牽手去跳愛河?」他很不捧場。

   「愛河不能跳的,那個水髒得不得了。」

   「不然要跳哪裡?淡水河嗎?」

   「不要跳河啦,燒炭比較不痛。」

   「你燒過哦,又知道了。」要不是她在他背後,他的大手一定又要巴到她的後腦勺。

   她不說話,三秒後,又把臉貼在他頰邊,笑咪咪說:「如果阿譽當爸爸,我保證再生氣都不離家出走,保證好好唸書、學文靜,保證不東跳西跳,把自己弄出大洞加小洞……」

   「不要做一大堆做不到的保證。」他說完,又笑。

   他的跳跳,把晴天帶回他的生活圈,只不過這回,哀慟淡了,多了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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