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啦,因為上面臨時放我一天假,還來不及告訴你嘛,不要生氣好嗎?」她的小男友喬可正,在話筒另一端低聲道歉。
「你不知道我多想見你一面嗎?」她急切道,最近被段淳庭攪亂一池春水,讓她特別想見男友一面,確定自己的心意是否出現動搖現象。
「沒辦法,因為我在屏東,與你實在相隔太遠了嘛。啊,不多說了,我朋友正在等我,我們下次聊,先這樣,別生氣嘍!」
孟荷瑋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就已經先行掛斷電話。
她無奈的看著嘟嘟叫的話筒,迅速在內心作了個決定。
大步跑出房外,正巧看見好友黎心珞在客廳看電視。
現在也只有她能幫她了,簡單說明原委後,就見黎心珞面露惶恐的直往後縮。
「拜託了,拜託拜託!」孟荷瑋緊緊拉住好友,口中喃喃不停的都是拜託,現下也只有她能幫她的忙了。
客廳內,兩個女人對站著,肢體動作劇烈,不停你拉我扯,場面混亂。
「荷瑋,你真的太誇張了,不是我不肯幫你的忙,而是你叫我幫你代班,萬一我被認出來了怎麼辦?」黎心珞驚得大叫,連忙想甩開好友兼同居人糾纏的雙手,但對方抓太緊一時甩不開。
要她去那種地方跳舞,萬一被熟人認出怎麼辦?
「不會被認出來的,今天是變裝之夜,大家都會戴面具,可以啦!沒問題。」孟荷瑋再三懇求,猛烈放送哀求攻勢。
都怪她那個正在當兵的小男朋友啦,臨時打電話來說他今天放一天假,害得她必須連夜搭快車南下匆忙見一面,一解相思之苦。
哎啊,請好友多少也體諒嘛,這算是非常時期。
「萬一被認出來,後果你自行負責。」黎心珞受不了好友的再三請托,只得咬牙答應下來。
「不會的,個人造業個人擔。」孟荷瑋阿莎力的立下絕不拖她下水的保證,見好友應允後,便興匆匆的跑回房間整理行李,心情好得像是要飛起來般舒爽。
坐在南下夜班火車的靠窗位置上,孟荷瑋高興得像個小孩般,喜孜孜的,笑得甜又開懷,笑到連身旁坐了個人還渾然不覺。
直到回神,發現玻璃窗上倒映出一個熟悉面孔時,她才用力揉揉眼,以為自己看花了。
「嚇!」她大力轉頭,瞪眼瞧人。
「你剛剛笑得真開心。」顯然他也沾染到她的好心情,唇角勾笑。
孟荷瑋猛烈搖頭,喃喃自語的問著她是在作夢,還是火車坐太久,所以有暈車現象?
段淳庭伸手,二話不說的捏了她粉頰一把,狠狠掐痛她。
「啊啊啊!」她慘叫,使力推開他的手。「你做什麼?」
「你不相信我是真實的人啊,只好這樣證明給你看。」他說得頭頭是道,彷彿真的只是因為這理由。
去他的,鬼才信他說的。「很痛。」她撫著發紅的臉頰,雙眸儘是怨懟。
「我幫你揉揉。」他好意的大手又伸了過來。
她一閃身,婉拒他的熱情。
謝謝他的假好心唷,她可不會再上第二次當,白白再讓他多捏幾次!
「呵。」他沒多堅持,只是淡淡笑了下。她純真的笑容與反應,就像是個孩子般,處處吸引人。
他像一腳踏入流沙中,慢慢任身子往下沉去而沒半點掙扎,他喜歡這種感覺,靜靜靜靜地讓她的笑佔滿整個心房,永無厭煩之日。
喜歡她?
看著她兀自氣惱不停的嬌憨模樣,他暗自默想。不,他不是喜歡她,只不過是因為目前手上沒工作,一時太過無聊才會想這樣逗逗她。
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她……
「你要去哪?」他只知自己無意識地開車到她家巷口,見她匆匆出門,便一路尾隨在後,直到她跳上火車,他也跟著上車,根本不曉得她的目的地是哪裡。
「我要去找我男朋友。」孟荷瑋聲調故意高了幾度。
她不認為自己是絕世之姿、萬人迷,段家二公子的不尋常行為,在她頭腦裡都自動歸為——有錢人日子過得太無聊。
「嗯,他在南部嗎?」聲音平靜,聽不出一點妒意。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她生平最討厭人家東問西問,很不禮貌。
「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情敵大概是怎樣的人、住哪、做什麼而已。」他說得煞有介事,完全把她口中的男友當情敵對待,態度認真得不像是在說玩笑話。
她一怔,顧左右而言他,不想讓他知道太多私密的事。
「你是不是太無聊了,跟著我這樣跑來南部很好玩嗎?」她轉頭,支手托腮,無聊的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
身旁鷹隼般利眼一緊,可不會這麼簡單就讓她詭計得逞。
「不,因為是你我才跟來的。回答我,他在南部做什麼?」手覆上她放在大腿上的手,傳遞而來的溫熱逼得孟荷瑋不得不轉身面對他。
他想要的答案,她必須給才行。
「你很堅持。」她抽回自己的手。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她不必事事都順從段家二少的意見,雖然,就算在上班,她也鮮少有聽話的時候。
「他是情敵,自然會想多瞭解。」他露出狡黠目光,算準她最後還是會乖乖舉手投降。
那是什麼眼神,她偏不說、不說!高漲的反抗心理開始發作。
「我不會說,這是我的私事。」一般人聽到這裡就會知難而退了吧?
不過他是段家二少爺,向來不知什麼是困難、退縮、放棄。
「喔,可是我認為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你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向你詢問這些應該不過份。」振振有詞,完全不把她的話當回事。
「假扮遊戲已經結束了好嗎,我們早不是男女朋友。」
「是嗎,我以為我們還沒分手。」他噙笑挑眉。
死厚臉皮的,世上還真有這種人啊!打擾了她的生活後,還要再闖來攪局。
「你不是很神通廣大?自己去查。」她轉頭看窗外,不想再搭理他,再說下去只有氣死自己的份。
「這也行。」段淳庭身子微微向後躺,閉上了雙眼。
半晌,無人說話,只聽到火車喀啦喀啦的聲音。
「喬可正,今年私立守正大學進修部畢業,小你五歲,目前人在屏東當兵,家中務農……」段淳庭悠然背出先前看過的資料。
驚嚇不已的孟荷瑋趕緊搗住他的嘴。要死了!他還真找人調查過?心中全是被火竄燒的怒意。
「你到底想怎樣?」他還知道多少關於她的事?擰住眉頭,她滿臉不悅,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他給弄瘋,可不可以請他放了她一馬?
他若無聊,相信有很多女人會很樂意陪伴,何必非要纏著她不可。
「我?你還不明白嗎?我喜歡你啊。」他赤裸的告白說得直截了當,笑意盎然的俊帥面孔中又帶著嚴肅,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喜歡、喜歡個頭哩,她才沒那麼倒楣會被這種人愛上。
「但我不喜歡你。」她嚥了嚥口水,心卻亂跳個不停,而且還越跳越大聲……
速速知難而退吧,段家二少爺!
「沒關係,喜歡只是遲早的問題,我不介意。」唇紅齒白的笑容,再加上一雙專注眼神,相信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不愛他,只要他多加用力些,她馬上就會乖乖投降在他懷裡的。
孟荷瑋當場愣住。他未免太過自負了吧?
「你憑什麼篤定我會喜歡上你?」她幾乎要失控叫了起來。別再用那眼神看她了,其中有太過銳利又具侵略性的意圖,讓人不知不覺中被他拉著四處跑。
她不喜歡這樣啦!
「呵呵……因為我已經喜歡上你,現在就等你喜歡我而已。」溫柔大掌蓋住她的,將心意由手與手連結處傳遞過去。
滿口謊言說得像真的一樣!
孟荷瑋耳畔內不停響起警告。快選、快逃、快逃……
逃到哪,她該逃到哪?
望著手裡被揉到皺巴巴的紙條,孟荷瑋在計程車後座東張西望,不停看表計算車程時間。為什麼開了這麼久還沒到?
路上她又接到一次男友的電話,他說部隊有事要他回去,所以臨時被召回,大概九點就要收假了。
可惡的火車,竟在緊要關頭給她來個嚴重誤點,這一拖一延,已經擔擱了近一小時的時間。
「司機先生,還要多久才會到營區?」後頭再度響起詢問的聲音。
「小姐,大概還要半小時唷。」司機先生駕著方向盤穩穩的道,現在是上班時間,道路上塞滿趕上班的車輛。
再過半個小時,到時她只剩下十分鐘可和可正說話耶,嗚……
「請司機先生開快點好嗎?」段淳庭突然開口。
她倍感疑惑的轉頭。明知道她是去找男友,他還願意幫助她?
「我也很想快點啊,但是萬一接到紅單……」司機也有為難的地方。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接到罰單,請轉寄給我,我會通通幫你繳清,還有這是請你開快點的費用。」從皮夾內抽出五張一千元的鈔票給前座司機。
「這……好吧。」看在那張燙金名片和千元大鈔的份上,司機先生豁出去似的猛踩油門,加速前進。
等趕到營區附近時,孟荷瑋馬上急急衝下車,後頭跟著悠哉散步的段淳庭,前面急後面慢,形成強烈對比。
她在人群中急著東張西望,找尋許久未曾見面的小男友。
就在她遍尋不著之際,忽然看見一個熟悉身影正摟著個人往對面公園的廁所走去,孟荷瑋腳下沒停,立即跟了過去。
站在僻靜角落的廁所內,四周沒有半點聲響,正當孟荷瑋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時,暗處驀地傳來一對男女對話,而男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她屏息以待,一動也不敢動的靜靜聽著。
「可正,人家會想你的。」女人嬌媚的說,順便再送上一個有力的熱吻。
「小芹,我真捨不得離開你。」喬可正暈陶陶的抱著懷中女人,大手放肆在她身上搓揉不停。
「嗯……你好壞,不是才剛給過你,又想要了?」在愛撫之下,檀香小口不禁發出陣陣嬌喘,身體更是誇張的在男人身上磨蹭。
「永遠也要不夠,我還想一口一口的吃掉你哩。」喬可正陷在慾望中,意亂情迷的摟擁眼前女人。
「欸,你真壞,明明都有女朋友了,還要來勾引人家。」咯咯笑著,小芹獻上紅唇,挑逗男人深層的渴望。
「她啊,呵……你知道她是酒店小姐嗎?誰知道她跟多少人要好過,偷爬過幾個男人的床……可是她很怪,連吻都不給吻,只能牽牽小手逛街,跟她在一起,就像是在無趣的修道一樣,無聊死了,哪像你,火辣又有勁。」說完,還故意掐了女人豐滿臀部一把。
「啊……知道我的好了吧。」小芹驚呼一聲,更為用力的扭動身體,兩人呼吸混亂的沉溺在情慾河流中,沒發現一旁的人把對話一字不漏全聽了進去。
孟荷瑋冷著一張臉,蒼白臉色死命瞪著眼前牆壁。
她被劈腿了?
這是什麼見鬼的場面啊!
她氣得全身發抖,趕忙逃離現場。
原來在喬可正眼中,她不過是個酒店小姐,不曉得偷爬過幾個男人的床?
如芒刺的苦痛不停紮著她的心,她越走越快,往無人處奔跑而去,不想承認剛剛到底聽到了多難堪又污辱人的話。
就在她不停奔跑的同時,後頭的段淳庭也發覺不對勁,跟著追過去。她一大清早跑來找男朋友,人都還沒見到,要跑去哪邊?
孟荷瑋狂奔起來,跑得氣喘吁吁,跑得頭昏腦脹,跑到什麼事都想不起來,卻忘不了自己看到多令人難過的畫面……
「你去哪?」後頭有人拉住她的手。
「我……」回頭,眨去眼中水霧,看見一臉鎮定的段淳庭,她不禁有些怔愣。他這樣跟著她做什麼啦?她就是想跑步,不行嗎?
「你要哭了?」他感興趣的看著她眼眶裡的淚光,想像她痛哭或默默流淚的樣子。
好吧,如果她哭了,他也許還會好心的拍拍她兩下,哄個幾句。
女人本來就是該嬌弱,柔順點,像她這樣太過獨立自主,很難讓男人升起想保護的慾望啊……
虧她長得一臉冶艷,卻蠢到不知該利用女人自身優點,算了,或許這也算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你被男朋友拋棄了嗎?怎麼看起來快哭的樣子?」段淳庭冷瞳縮了下。細細回想所發生的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沒有。」深吸一口氣,孟荷瑋總算冷靜許多,發現被劈腿的痛似乎也減緩了些。
「沒有?那你在這跑步做什麼?」他蹙著眉。別跟他說因為她熱愛晨間運動,喜歡在樹林間奔跑。
回過神,孟荷瑋望著四處儘是荒野高樹,才暗暗驚覺到自己早已跑進不知名的小路。
「要是我沒跟過來,你注定迷路。」段淳庭哼了聲,昂首斜視她。
她咬住下唇,不願承認自己一時亂跑的愚蠢。
「不用你雞婆,我知道路要怎麼走。」她走回去,誰怕誰,好歹這裡她也來過幾次,要認回家的路,簡直是小事一樁。
「那你帶路啊!」他冷笑。
「這有什麼困難,走這裡。」她隨手一指。
「迷路了對吧?」段淳庭好笑的看著那棵被劃上三道細線的標誌,這證明他們已經是第四次經過這裡了。
「唔……」好像是這樣沒錯唷。
「接下來走哪裡,導遊小姐?」他興致不減的開她玩笑。
她瞪了他一眼,不願示弱。
「走這裡。」反正都迷路,就亂走看看好了。
望著她手指的方向,他雙眉微擰。
「這裡我們剛剛走過了。」他不由得深溧一歎。她可以再指點別的明路嗎?
「是嗎,那這裡?」小手指著旁邊小路,聲音突然變小。
這裡,看來好像也走過耶!
「呵呵,那裡也走過了,你看地上都有細線做標誌。」段淳庭哭笑不得。迷糊蛋到底要不要認輸了?
孟荷瑋瞪大眼瞧了個仔細,四周每條道路都被畫上細線了嘛,那他們還能往哪走?
「那怎麼辦?」她終於顯現手足無措的樣子,有些慌張。
繞來繞去都是高山大樹,這一點也不好玩,她想回家了啦。
「承認迷路了嗎?」他抬高眉,等著她服輸。
他就是在等這刻,等她投降,乖乖向他求救。
「呃……似乎是這樣。唉,你有什麼辦法可想嗎?」她把頭低下,無臉見他。
他得意的笑笑,目光閃著狡黠,她要是肯早點投降,也不用多繞那麼多冤枉路,白費一堆力氣。
「那就全看我的吧。」從懷裡掏出手機,按下幾個數字。
她愣愣的看著他。他想要做什麼?荒山野嶺的,他以為他那支看起來非常昂貴的手機能發揮得了什麼作用嗎?
就在她喃喃碎念的同時,有人開口說話了。
「嚴秘書,請你現在立即派車過來接我,我人在屏東山區附近,位置大概是……」他語氣平穩地對遠在台灣另一端的秘書下達指令。
通話持續好一陣子,直到對方確定他的所在地後才收線。
孟荷瑋在一旁看得呆若木雞。這麼簡單?一通電話就萬事解決了?
「等會就會有車來接我們。」掛上電話,他從容不迫的說。「在車子還沒來之前,嚴秘書建議我們可以先往前走一陣子的路,欣賞沿途風景。」說完,大腳一邁,瀟灑自若的往前走去。
這……她不禁傻眼。
那嚴秘書是神唷?早上被上司挖起來,竟還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內搞定一切事情,最後還叫他悠閒的散步哩,未免也太好笑唄!
「走吧。」他回過頭,揚起愉快淺笑。
她呆了呆,心莫名的安定了下來,隨後跟上他的腳步。
段淳庭相信自己是太過無聊,所以才會想要見到她,對於孟荷瑋這個外表性感惹火,內心卻守舊到不行的小女人,他沒打算多沾惹,也沒想把她收納為己有。
那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連自己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這陣子他很無聊,勉強拉她一起打發時間。反正上次拉她一起把所有仰慕他的千金小姐們全給嚇跑了,那麼要她陪一段時間,也不算過份吧?
更何況他還是拿著鈔票要她作陪,又不是要她做白工,所以一切皆是理所當然。
可是有人卻不這麼想,甚至還大聲問起話來。
「為啥你又來?」天天見面天天問,他不煩,她都覺得煩了。
才剛踏進包廂,她就皺眉。
「老話一句,因為我很無聊。」他輕揚笑容,按慣例回答。
懶得多理他,她逕自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習慣成自然,也不再對他多有所提防,漸漸失了原有警戒。
「你每天來不嫌累唷,偶爾也該換換新鮮口味嘛。」知道花錢對他而言是小事一樁,但他這樣天天來這兒點她作台,只為了一句無聊還真的很無聊!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魅力驚人嗎?隨便勾勾小指,就會有成堆的女人自動送上門耶,而且環肥燕瘦,任君挑選。
「有你就可以。」他低啜了口她遞過來的酒,神情相當愉悅。
不知為何,見到她就能洗去上班一天的緊繃感,像陣柔軟春風,拂去他一身疲倦,叫人迷醉其中無法清醒。
儘管常被許多女人圍繞,也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但沒有一個女人能帶給他這般舒爽的感覺,就連靜靜的和她一塊坐著,也是種放鬆享受。
「你說肉麻話都不會臉紅的唷。」她微蹙眉,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呵,習慣就好。」他聳聳肩,順著她的話答。
孟荷瑋滿肚不是滋味,深深一歎。
「當有錢人真好,天天花錢一點也不用心疼。」眼尖的瞄到桌上剛開的新酒,這種高級酒隨便開一瓶就要價十萬耶,他卻花得不痛不癢,喝得自在。
簡直……簡直不把錢當錢嘛!
「你也可以當有錢人,我明天匯個兩千萬給你不就好了?」某人無所謂的提議,像是幾千萬在他眼中如芝麻般大小,毫不起眼。
孟荷瑋差點沒被口水給嗆死。好氣又好笑的拍拍他的手臂。
「喂,我不當人家情婦的。」這點她可要鄭重聲明,免得他看錯目標。努力錯對象。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要你當情婦,你既不夠柔媚也不夠溫順,是個不及格情婦對象。」他說得很順,話尾還刺了她一下。
那他幹麼還要把錢給她?再、再說,她哪裡不夠格當情婦啊!有胸有屁股,曲線很讚的說,他憑什麼說得像在買菜一樣,東嫌西挑,哼!
小嘴嘟囔個不休,孟荷瑋下意識的拚命暗罵鄰座男人死沒良心。
「只不過你想當有錢人,我可以成全你。」他將話導回正題。
「不了,無功不受祿。」她冷眼瞧他,誰知道等會兒他會不會又反將她一軍,還是小心點好了。
「剛好有點錢可以滿足你的夢想。」他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
「所以?」
「你只要把錢收下就好,然後辭去酒店工作,不必再到這地方上班了。」說實話,他不喜歡別的男人打量她時的目光,既淫穢又邪惡。
「噢……」她把尾音拖得很長。
「你可以考慮看看,無條件給你,保證不會要你當床伴陪睡。」信誓旦旦保證,他只要求她不再到酒店上班。
兩千萬不是筆小數目啊,但離她的目標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對他的誘人提議,她感到心動,卻又無比彷徨。
掙扎許久後,她終於開口。
「不能。」她不能收他的錢,縱然是無條件也不行。
面對她的拒絕,段淳庭根本無法理解。她不是很缺錢嗎,他可以幫助她啊,為什麼謝絕他的好心提議?
「謝謝你,我還是自己賺比較好。」她不想在他面前,莫名其妙的矮了半截,雖然她不是非常有骨氣的人,但就是非堅持這點不可。
她閃耀的眸子,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發出熱人亮度,那是有著強烈目標的雙眼。
她有什麼夢想要實現?在好奇打探她不易窺探的內心世界,最終仍是無功而返後,俊容不禁微糾。
算了,反正等他新鮮感一過,自然也就不會再見到她,不必浪費太多時間在她身上。段淳庭這麼勸自己。
只是事情明明很簡單,接受他的錢,然後辭掉這裡的工作就好,為何她就是無法答應,還說自己賺比較好?
莫非——
「是因為你男朋友?」他臉色一正,想起了這號人物,胸口驀地有了悶意。
她怔愣,沒料到他會提起喬可正。說實話,她已經好久沒想起這號人物了,所以當他脫口說出這句話時,她一時還無法反應過來。
「不是。」半晌,她才否認。
段淳庭完全沒發現自己鬆了口氣。若不是為了她男朋友,那還有什麼好堅持的呢,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女人。
愛憐的長手一伸,他深情擁住她柔軟的身子。
「瑋……」他低啞的嗓音如催眠曲般輕柔響起。
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孟荷瑋渾身酥麻起來,她情不自禁地將手搭上他的背,陶醉的倒在甜蜜夢鄉中,捨不得睜開眼,不忍破壞美好一切。
扯啊扯、拉啊拉,一股拉力又慢慢扯動她的心,要她快快跌入漩渦中,再也記不起自己到底是誰……
「小荷,二線電話。」突然,廣播聲響起,她如夢初醒般急忙推開身前的男人,還怨怪似的瞪了一眼,才轉身接起內線電話接聽。
「荷瑋,我是可正,明天就坐火車北上看你……」那頭傳來喬可正熱情的聲音,一句句壞了適才的美夢。
回憶幽幽在眼前浮動著,孟荷瑋握著話筒,許久連個字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