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是為什麼嗎?」一面開車,尉子寒一面回道,「人家的老婆都找上門了,他們母子還有什麼立場留下來?」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很納悶為什麼蔻心姐的男人至今一直不曾出面。你幹嘛這麼生氣?你如果不放心丟下蔻心姐,你就回去陪她,我自己可以叫車回去。」艾羽瞳悶悶的說。
她不是看不出來他分明很在意這件事,就算他不是蔻心姐的男人、凱凱的父親,他還是可以喜歡蔻心姐,她又沒強迫他一定要送她回家。
聞言,尉子寒忍了許久的火氣,再次被她引爆。他握緊方向盤猛地打轉,車子立刻迅速的滑向路邊,並在一個緊急煞車下完全停住。
這期間因速度實在太快,且車子晃得厲害,艾羽瞳當下暈頭轉向,完全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當她回過神,便發現自己正茫茫然的被他親吻著,她大吃一驚想推開他,卻在他將舌頭大刺刺的探進她唇裡時,發出了一聲嬌吟,這細微的聲音令她的雙頰不爭氣的染上兩朵紅雲。
「唔……」當他的舌尖勾引著她,她幾乎羞怯得不能自已,直想退出這撼動人心的火熱接觸。
但他不許她退開,一手抵在她頸後,迫她仰起臉接受他更火熱、更需求的探索。
「放、放開……」她的小口斷斷續續的發聲抵抗。
然而好不容易擁佳人入懷的他,豈可能放掉這親吻佳人的好機會。
所以無論她再如何頑強抵抗,他就是不容許她一再想逃離。
尉子寒帶著強烈的渴求,一再索求著她的甜蜜,待將她吻得嬌喘吁吁、雙頰火紅,他這才滿意地從她略顯紅腫的唇瓣離開。
「你、你!」她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時間連想痛斥他都提不上一口氣。
「記住,下次你再說這種氣人的話,我就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你。」他先是表情認真地警告她,接著隨即在她耳畔低聲道:「我是很期待你這麼做啦。」
一把將他推開,艾羽瞳怒視他許久,因為太生氣,使得一雙眸子出奇地亮、出奇地迷人。
盯著她生氣的嬌顏,尉子寒深深歎息一聲,終於不再逗她。坐在駕駛位上的他,將額頭頂在方向盤上,這才緩緩說道;
「蔻心的男人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叫常威,是個性情溫和、幾乎沒有脾氣的男人,但也因此造就了他優柔寡斷的個性,就連他的婚姻也是聽從父母的安排。他並不愛他的妻子,但他還是答應了這件婚事。」
聽到這兒,艾羽瞳不禁皺著眉。她怎麼覺得這情形很像她和尉子寒的情況?
唯一不同的是,他尉子寒可不是性情溫和、沒有脾氣的人,相反的,他脾氣可大的咧!一不順從他的意、一說話惹火他,他就會因惱怒而侵犯她——思及此,她不由得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雖然被瞪得十分莫名其妙,尉子寒仍然繼續往下說:
「常威會愛上蔻心,恐怕是他在結婚前絕對料不到的一件意外,而這個意外我多少也必須負點責任。」用手耙過頭髮,他的語氣很無奈。
這也是他為什麼無法丟下邱蔻心母子不管的原因之一,若是當年他開車謹慎一點……
「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之所以會相遇,全因為有一回我開車不小心撞到蔻心,當時常威也在車上,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便對彼此有了好感,很快就陷入了熱戀中,一開始便投進太多的感情,愛得不可自拔,也不管他們是否適合相愛。」說著過往的一切,那曾經令他感到萬分不可思議的事,在他遇見艾羽瞳以後,他已經可以坦然接受。
為一名女子瘋狂、不顧一切想將她佔為己有的感受,他已經可以體會,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也有這種瘋狂的想法。
「既然如此,這個叫常威的為什麼不乾脆和他的妻子離婚?這樣同時拖著兩個女人,對她們都不公平。」站在女人的立場,這種男人太可惡了!
「常威有一對十分嚴厲的父母,從小在父母期待下長大的他,最畏懼的就是他的父母,即使是長大已逐漸掌權的他,多少還是不敢違逆父親的命令。所以為了要和蔻心在一起,他必須先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才能明正言順取代他父親的地位,也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其實常威已經很努力在做了。」尉子寒將好友的無奈及努力一一向她說清楚。
常威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裡,他並不希望別人誤解常威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雖然這小子的動作實在是有夠慢,都努力了四年卻不見任何成果。倘若不是這種家務事別人無法插手管,他還真想乾脆替常威努力一把,那肯定早就有所成果了。
倒是那小子還挺有骨氣地對他揚言,不許他這好友暗中幫他。結果這一努力,就讓蔻心足足等了四年之久。
「就算他很努力好了,但是如果他不能為了蔻心姐而勇敢面對他父親,向他父親提出他心裡真正的想法,即便是他取代了他父親的地位,他仍然無法違抗他父親。」艾羽瞳聽見他的解說,語氣雖不再帶著譴責,但仍然為兩名女子的處境抱不平。
「瞳瞳,這種事需要時間。」
「是,時間,蔻心姐給他四年的時間還不夠嗎?就算他無法做到承諾的事,至少他也該在蔻心姐需要人保護的時候出現,而不是任由他的妻子上門來欺負他自以為深愛的女人。」艾羽瞳說到這兒,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說:「或許帶著凱凱離開,是蔻心姐最正確的選擇。」
望著她義憤填膺的表情,尉子寒歎息一聲,道:
「算了,我們別再討論這件事。」
畢竟他和她並非是當事人,常威和蔻心之間的愛怨,也只有他們自己能做決定,別人根本插不上手。
「你不想談就算了。」她撇開臉,兀自生悶氣。
他逕自搖搖頭,將車子重新開上路。
當車子來到她家別墅前,艾羽瞳立刻要求停車,她可不希望被他送回來的這一幕被她的家人撞見。
尉子寒並未堅持這一點,將車子停靠在離別墅尚有幾步遠的地方。
待車子完全停下,艾羽瞳便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急著要下車。
「等一下。」他伸手拉住她的左手臂,阻止她下車。
「你還有什麼事?」既然他不想談蔻心姐的事,她和他也沒什麼好談?
「我只是在等一個人向我道歉。」他扯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心兒一跳,佯裝不知的回道。
莫非他指的是前幾天她對他的那些控訴?
「是嗎?我記得幾天前有個人硬說我是蔻心所愛的男人、凱凱的父親,怎麼現在誤會解開了,也不見那個隨隨便便誤解別人的人,開口向我這個平白無故蒙受不白之冤的人道歉呢?」他挑起一眉,意有所指的瞅著她。
果然!她就知道他指的是這件事。忿然地瞪著他,她仍是悶不吭聲。
「咦?你這樣不做任何表示,未免太沒道理了,要知道你那嚴重的指控,讓我心靈受創!」
「你會受創才怪!我都沒說你太卑鄙了,你憑什麼要我道歉!」她終於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卑鄙?」他再次無辜的眨眨眼。
「沒錯!你明明不是蔻心姐的男人、凱凱的父親,你為什麼不直接否認,還把我帶去找蔻心姐!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心裡多害怕自己的存在會傷害到蔻心姐!」提起這件事,她心裡可是一把火。
「嘿!我就是擔心我直接否認你根本不會相信,所以才要帶你去找蔻心當面把話說清楚,偏偏你就是死也不進去,我有什麼辦法?」他聳聳肩,攤著雙手,表情很無奈。
「你這個小人!你還因此威脅我……我……」她越說越生氣,努力深吸了幾口氣,最後忍不住掄起拳頭,朝他一陣捶打。
「嘿!你別老是說不過我,就用你的雙手替我按摩,就算這樣很舒服,你仍然得向我說一聲對不起,你不該誤會我。」尉子寒雙手不著痕跡地扶在她的腰上,生怕她太過使勁,反而傷到她自己。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還說!你——」一想到自己居然曾經受他威脅,還傻傻地獻上初吻,她一雙拳頭又重重地捶下,「我就不信打不痛你,你這個討厭的小人,把我的初吻還來!」
「初吻?」抓住她不停落下的拳頭,尉子寒一臉驚訝的問道,緊接著是一股欣喜若狂的感受急湧而上。
「你、你聽錯了,我才沒這麼說。」艾羽瞳急急否認,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她這個笨蛋,怎麼會氣昏頭了,連這種不知羞的話也說出來了。
「我沒聽錯,你要我把你的初吻還給你,瞳瞳。」他眼底漫著柔情,放開她的手,兩手捧住她不知不覺羞紅的臉龐。
「放開我。」她則是又羞又氣的直想逃開眼前這瞹昧的時刻。
「你用不著害臊,瞳瞳……」他低啞的嗓音呢喃著,捧著她小小的臉蛋,徐緩地以唇輕輕啜飲著她的香甜。
當他俊俏斯文的臉近在眼前,火熱的薄唇一貼上她,艾羽瞳就像是遭到電擊一般,全身驚跳而起,頭還因此硬生生撞上車頂,發出好大的聲響。
好痛!但她顧不得疼痛,一把推開他,急忙忙打開車門,逃命似的跑回家。
目送她像後頭有壞人在追殺似的飛奔離去,尉子寒低低吹了一聲口哨,心情感到格外愉快。
「爸,一大早你把我叫起來做什麼?」艾羽瞳一面打著呵欠、一面走下樓,還不忘抱怨道,「人家本來打算要睡到中午才起床——」
話才說到這,當她看見那害她睡眠不足的罪魁禍首尉子寒居然出現在她家客廳時,她立刻打住下樓的腳步,轉身想逃回房間。
當然,她絕不承認經過昨天的事後,她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她只是不想再見到這個卑鄙小人。
「瞳瞳,你在做什麼?子寒已經等你很久了,還不趕緊下來打招呼。」艾瀧昌站在樓梯口,對著女兒吩咐道。
照理說這對年輕人應該處得很好才是啊,這尉子寒在等候瞳瞳下樓期間,已經事先向他這未來的岳父大人表明來意,怎麼他的女兒一副還在狀況外的樣了?
「我為什麼——」瞧見坐在沙發上的尉子寒正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她努努嘴,這才停止到口的反駁,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下樓,並走到他身邊,藉著桌几擋住父親的視線,想故意用力踩他的腳。
不料他竟及時收回桌几下的腳,令她一個措手不及,用力舉起的腳反而失去平衡的往前撲倒。
「啊!」她只發出一聲尖叫,往前撲倒的身子,正好直接跌進尉子寒的懷裡。
那柔軟的接觸令他悶哼一聲,聽在她耳裡卻令她火紅了臉頰,手忙腳亂的急著想從他身上退開。
「哎!等、等等,喂!別急。」尉子寒簡直是哭笑不得,他滿頭大汗的連忙將她抱起,並放在另一張沙發上。
再讓她那馨軟的嬌軀因為急著想下來而胡亂掙動下去,恐怕他一世英名就要毀在她手裡了。
「瞳瞳,你這孩子昨晚沒睡好嗎?一太早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艾瀧昌一臉關切的走過來。
「是,我是沒睡好。」而害她沒睡好的元兇,就是她身旁這個人。「所以,我可不可以回房再去補個眠?」她故意打了個呵欠,並期望地看著父親。
「瞳瞳,我看你待會就在車上補眠好了,這段車程少說也要兩個小時。」艾瀧昌雖然不忍見女兒一臉倦累的模樣,但尉子寒提出的計劃,實在太令人心動。
車程兩個小時?
聞言,艾羽瞳瞬間睡意全消,她驀然睜大眼,轉向父親急急問道:
「爸,我們要去哪裡?」
「不是爸要去,而是子寒打算帶你去看中部的一塊地。」艾瀧昌語氣很是期盼。
「看地?看什麼地?」看著父親的表情顯得太開心,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卑鄙小人肯定不知對她父親提出什麼計劃,父親才會表現得如此熱切。
「子寒表示他願意在中部地區買一塊地,讓爸的公司在那裡設廠,擴展事業。若是順利,將來他還打算將爸的事業推廣至大陸市場。瞳瞳,你就和他先去看地,不會花你太多時間。」艾瀧昌遊說著女兒。
他心裡多少清楚這年輕人全是為了他這小女兒,才願意花心力在他這未來的岳父身上,因此女兒的意願絕對是重要關鍵。
「爸。」看見父親樂成這樣子,她根本不可能拒絕,為此,她不由得暗暗在桌几下踢了尉子寒一腳。
見到他因此而皺了皺眉,她反而開心的笑了。
活該!誰要他每次都這麼卑鄙的設計她。
「瞳瞳,你會去吧?」擔心女兒反對,艾瀧昌的老臉期盼地再次追問。
「爸,這種事我又不懂,我跟去一點意義也沒有。不如要大姊請假一天,陪尉子寒走這一趟好了。」她作勢要起身,卻教一旁的尉子寒給拉回坐好。
「瞳瞳。」艾瀧昌垮下臉。
若是子寒願意看上棠棠,他這父親還用得著這麼苦惱嗎?
換作是他懂事的大女兒,這會兒早就二話不說點頭答應和尉子寒一起出遊了,可不像他這小女兒如此難纏。
「好啦好啦,我去。」扁扁嘴,她實在不忍見父親失望的表情,只好妥協。
「太好了,我馬上叫阿滿替你準備行李。」艾瀧昌龍心大悅,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行李?爸,不是只有兩小時的車程,為什麼要準備行李?」她奇怪地皺著眉。
「兩小時的車程,指的是從這兒出發至目的地的時間,但是若再加上看地,以及跟地主談價的時間,光是一天恐怕是無法趕回來。」尉子寒好意地替她解惑,那表情卻像是偷了腥的貓,笑得可賊了。
聞言,艾羽瞳呆在原地,許久沒有反應。
可惡!她上當了。
「你還打算氣多久?」他斜睨著她鼓起的臉,面帶笑容地哄著她。
「一輩子。」她咬牙回道。
「這麼說,你已經準備和我一輩子在一起了?」他更是加大臉上的笑容,語氣透露著一絲試探。
「我是很感激你為我父親所做的這份心意,但是我才不會因此就答應嫁給你。」她豈會這麼簡單就被他這麼點舉動給收買,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尉子寒暗黑的瞳仁掠過一抹慍色。既然他已認定她,她就是插翅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已經給過她機會,但見她如此執意排斥這件婚事,那就休怪他按照原先的計劃進行。
「我也沒打算要你因感激而嫁給我,我會在中部買地,純粹是我對你父親的一份心意。因為當初他願意讓我同時見你們三姊妹的關係,我才有機會見到你,否則我敢篤定在我上門拜訪的那一天,你這位艾家最小的女兒是絕對不會出現的。」尉子寒肯定的說。
艾羽瞳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拳頭一張一縮,心裡慢慢地咀嚼他說的這些話。
他的話等於是變相的對她說:他很高興父親讓他遇見了她。
雖然這話很簡單,和甜言蜜語更是扯不上邊,但聽在她耳裡,反而比那膩死人的甜言蜜語要受用許多。
她承認她討厭他總是一副自信到惹人厭的模樣,但有些時候她仍免不了為他優雅自信的一面,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心動。唉!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如此矛盾的感覺。
「總之還是謝謝你的這份心意——呃,我指的當然是買地這件事。」她刻意避重就輕道,並輕打了個呵欠,避開他的視線。
即使看出她有意逃避這敏感的話題,尉子寒也不打算在這一刻採取緊迫盯人的方式。
「你如果想睡就睡吧,等會兒到了目的地,我會把你叫醒。」他若無其事似的提議道。
「好吧!那你到目的地再叫我。」一心只想逃避的艾羽瞳,立刻歡喜地接受他的提議,很快地閉上眼睛。
瞧見她那一對如羽毛般迷人的睫毛,因為裝睡而微微顫動著,尉子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將車子緩緩駛向路邊,他停下車子,拉上手煞車,這才從車子的抽屜裡拿出一件毛毯,將毛毯蓋在她身上後,再重新放下手煞車,打D檔,讓車子上路。
這期間艾羽瞳幾乎是屏住氣息,完全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有她胸前略為急促的起伏,稍稍洩露了她緊張的心情。
她承認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他停下車子時,她一開始的念頭是——這個小人八成是想藉著她睡著時偷襲她。
是以在他拿毛毯蓋在她身上之前,她幾乎已經握緊拳頭,就等著他當真偷襲她時賞他一頓拳頭吃。
萬萬沒想到原來他只是擔心她在車上睡覺會著涼,才做出如此貼心的舉動。
為此,艾羽瞳不但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如此誤解尉子寒,同時她的心也湧上一陣溫暖。
或許她不該再如此排拒他……艾羽瞳在平穩的車速下,感到一陣放鬆後的舒適,人也漸漸沉入香甜的睡夢中。
就在她沉睡沒多久,她隱隱約約感到一股溫熱的接觸從她唇瓣上傳來,那種像是有人在親吻她的感覺揮之不去。
但——這一定只是她在作夢罷了,她不可以再隨便誤解他。嚶嚀了一聲,艾羽瞳再次沉沉睡去。
然而她究竟是否在作夢,由尉子寒臉上那種像是剛吞下奶油的貓的微笑,便知道這男人絕對不可能當個君子。
跟著尉子寒到台中實際看了幾塊地後,再找間飯店休息,已經是傍晚過後的事。
走了一個下午的路,艾羽瞳兩隻腳又酸又累,直想趕緊訂下房間,回房好好休想。
偏偏……
「小姐,我們只訂一間雙人房。」尉子寒站在櫃檯前跟櫃檯小姐取消兩間房的訂約。
「我要兩間房。」她在一旁堅持道。
「小姐,只要給我一間雙人房。」他則不理會她,逕自對櫃檯小姐說。
櫃檯小姐面有難色地看著各有堅持的兩人,一時也不知要遵照誰的意思。
「尉子寒,我要自己一間房。」艾羽瞳瞪著他,堅持己見道。
就算他和她父親有約定,就算她答應和他一起出來,那也不表示她已經接受他,因此,她絕不可能和他共住一間房。
「瞳瞳……」
「先生、小姐,我想你們還是先到一旁討論清楚後,再來訂房。」櫃檯小姐臉上帶著客套笑容,指向一旁供客人休息的長沙發。
「用不著討論,我就是——」
「跟我來。」尉子寒直接拉著她的手臂,走向一旁的沙發。
「尉子寒,我不要和你共住一間房,我和你——」
「我不會碰你,如果這是你擔心的事。」他用堅定的語氣打斷她,並將她拉坐在沙發上。
艾羽瞳驀然紅了臉,怪他把話說得如此直接、坦白。
「我保證不會不經你同意,做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但是我絕不放心讓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飯店房間。既然我帶你出來,你就是我的責任。」這絕對是他的堅持。
「可是……」艾羽瞳不太確定地遲疑了下。
「如果你當真不放心,我雖然很疲倦,但還是可以開車趕回去,不過明天一早又要下來……」
「不、不必這麼麻煩,我們留下來。」她知道這樣往返,開車的他身體肯定會不堪負荷。
「你決定了?」他再次確認道。
心裡雖然沒有把握,但這是他計劃開始的第一個關鍵。
艾羽瞳看著他,心中充滿著踏實之感。不知怎地,儘管先前還有些氣惱,但她就是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
「嗯!」她的確是決定了。雖然一開始對於這件婚事她簡直是厭惡到極點,再加上他居然狂妄到以欽點嬌妻的方式,同時會見她們三姊妹,更是令她打從心底排斥他這個人。
但經過這陣子發生的這些事,她願意給他們彼此一個機會。
瞧見她肯定的頷首,尉子寒嘴角悄悄地往上勾勒出一道笑弧。
「這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的暴吼聲,令艾羽瞳瞬間驚醒,她睜開眸子急坐起,一雙惺忪的眼茫茫然地環視著四周,赫然發現她父親正一臉憤怒的出現在房門口,身後則跟著她的兩位姊姊。
「爸,發生什麼事了?」艾羽瞳眨著眼,表情十分困惑。
她實在不明白父親一大早氣呼呼地跑到她房間做什麼。
「你——你這丫頭不是口口聲聲說絕不嫁給子寒嗎?你——你——」艾瀧昌指著自己的女兒,這個「你」字許久沒有下文。
「我是這麼說過沒錯,那又怎樣?」她莫名其妙的回道。
拜託,這反對聲明她不知已說過多少遍,父親大人犯不著一大早把她吵醒,就只為了再確認她的意願吧。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啊!」艾羽歆咬牙切齒的說,表情充滿著忿恨。
她就知道裝模作樣的小妹一定會來這一招!一聽到父親說小妹跟著尉子寒一起來台中,還打算過夜,她就有種大勢已去的預感。
果然沒錯,小妹當真用上了這一招,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不嫁就不嫁,要我說幾次都一樣。」艾羽瞳打了個呵欠,也被激怒了。
「是嗎?那還真看不出你的決心啊!」艾羽歆恨恨的說,頗有埋怨地瞧了一眼妹妹身旁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隆起物。
「你到底想說什麼?」雖然她的腦子仍處於半睡眠狀態,但還是聽得出二姊嘲諷的語氣下帶著不甘心。
「你們鬧夠了沒?如果鬧夠了,請還在下一個清靜。」此時她的身旁突然冒出了一道嗓音,緊接著棉被被人掀開,聲音的主人赫然現身。
「呃?」艾羽瞳被他突然的出現嚇了好大一跳。
她先是發出了驚詫聲,接著身子猛然往後退,但由於實在太吃驚,這一退又退得太急太快,整個人便往後跌下了床,摔得四腳朝天。
但也因此整個人清醒了過來,她總算明白父親為什麼一臉憤怒了。原來父親是瞧見她和尉子寒一起躺在飯店房間的床上,才會這麼生氣。於是她急忙站起身,向父親解釋道。.「爸,你不要誤會,我之所以會和尉子寒睡在同一間房間,是因為他擔心我一個女孩子住在飯店房間會有危險,所以——」
「不是吧?我明明登記了兩個房間,瞳瞳,明明是你昨晚自己找上門,投懷又送抱……」尉子寒做出了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表情,並未再說下去。
「尉子寒,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胡說八道!」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麼說。
虧她還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沒想到……
「你這丫頭竟然這麼不自愛,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艾瀧昌氣綠了臉,上前舉手要呼女兒一巴掌。
「爸,不要這個樣子。」一直未出聲的艾羽棠連忙在這時阻止父親對小妹動粗。
她可不希望父親當著尉子寒的面掌摑小妹,將場面鬧得更難看。
雖然她一早向父親提議跟來台中看究竟,目的就是打算讓父親撞見眼前這一幕,但她並不希望小妹因而受到任何責罰。
「爸,我沒有。」艾羽瞳覺得深受委屈的咬著唇瓣,否認自己有做出這種行為。
她和尉子寒之間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爸為什麼寧願相信尉子寒扯的謊言,卻不肯相信自己女兒所說的話?
難道就只為了要攀上尉家這門親事,爸就選擇相信對他有利的謊言?
「你都和子寒躺在床上,你要如何證明你們之間是清白的?」艾瀧昌暴跳如雷。
即便是現在時下的年輕人行為觀念都十分開放,但只要是他艾瀧昌的女兒,他就不允許她們在沒有婚約以前和人發生不該有的親密關係。
艾羽瞳一時無言以對。
「伯父,我想你不必生這麼大的氣,既然事情已發生,對於兩家聯姻的事,我們更是早就有此打算,不如就盡早將婚期定下,想必這也是你和我父親所期望的事。」尉子寒的語氣沉著而果斷。
「子寒,你能這麼想,當然是最好的,只是我這小女兒畢竟年紀輕,難免有些任性,還請你多擔待一些。」艾瀧昌見婚事已定,對於女兒主動投懷送抱一事,也就不是那麼在意了。
「這是當然。」尉子寒說著,笑望著這會兒已氣得說不出話來的艾羽瞳。
那縱容的笑容彷彿在說她的確是個任性的小女孩似的,更令艾羽瞳感到怒火中燒。
眼看自己和尉子寒的婚事就這樣敲定,她心裡是又氣憤又著急。
可惡!難道真的一點反抗機會都沒有了嗎?
「我不嫁,我絕對不嫁。」她只好堅定地說道。
「瞳瞳,事到如今,你不嫁也不行了。」艾羽棠雖然不忍見小妹如此掙扎的模樣,但事已至此,小妹恐怕也無法說不了。
「爸,喜歡尉子寒的人是二姊,要嫁叫二姊嫁。」她絕不甘心自己因此被迫嫁人。
「你這口是心非的小人,你明知道我喜歡子寒哥,你為什麼還背著我們使上這一招,你太過分了!」艾羽歆控訴道。
艾羽瞳萬分委屈、疲倦,嘴唇則好強地抿著。既然她的家人都不肯相信她,那麼她也不想再作任何辯解了。
見她連話都不想回,艾羽歆氣不過的衝上前,正想甩她一巴掌,手才舉起,她的手腕已被尉子寒迅速擋開,並將艾羽瞳拉至他的身後。
「不許動她。既然我和她的婚事已定,她就是我的人,誰都不許動我的女人。」他以著絕對認真的眼神,冷峻的提出警告。
「子寒哥……」艾羽歆語氣很是哀怨,明明喜歡子寒哥的人是她,明明她才是最適合子寒哥的人啊!
「我不是你的女人,永遠不會是。」艾羽瞳仰起下巴忿然道。
她是個笨蛋,居然還以為自己可以相信他,結果卻讓自己在家人面前丟盡了臉。
尉子寒清楚瞧見她眼中閃過一抹陰影,顯然他這次的作為大大傷了她的心,但為了盡快將她佔為己有,他已經沒有耐性再和她周旋下去了。
要怪只能怪他想要她的心太過迫切,令他只想盡快讓她成為他的,也怪她身上某些特質太迷人,令他感覺到自己對她那股壓倒性的愛意,以致無法再多等片刻。
「我很抱歉,衝著你這句話,瞳瞳,我就是要定你了。」嘴角往上揚,他堅定而果決的回道。
望著他那和昨晚幾乎是如出一轍的笑容,艾羽瞳瞪著他,並看著在場的每個人,心裡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這是個陰謀,絕對是個陰謀。
她絕對是遭人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