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聽音樂?」狄雨勳試圖打破沉默。
其實他心裡很擔心谷月岑會受到雷楠宮的話影響,認為他是個風流花心只想玩的男人,又找不到適當時機開口解釋。
「不要,安靜點好。」她真的喜歡安靜。
「嗯。」其實他並不喜歡開車時聽音樂,這只是用來打破僵局的借口。「在想什麼?」他順勢開口問。
「嗄?」谷月岑有點驚訝他會突然問她。
狄雨勳故作輕鬆樣。「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麼明顯?!」將右手撫在臉頰上。
「是啊,雖然我也喜歡安靜,不過剛剛那種安靜很詭異,讓我非常不自在。」他熟練的將車子右轉。
谷月岑微笑。「我想不只是我,你也是心事重重吧?」
他們的默契真的很好,在生活的態度與習慣上,有著近乎百分之百的相似,所以才能這麼快的一拍即合,不到一個月,他們就已經非常習慣對方。
當然,這也直接反映在工作上。她是第一個能讓狄雨勳無後顧之憂的助理,他只要專心接案及設計就好,其餘後續的事情都由她接手;也許是頻率相近,所以她處理事情的方法讓他很放心。
「那我們是不是都該把心事說出來,以免悶出病?」等於是承認他也有心事。
「嗯……好啊!不過你先示範吧。」她還是抱持觀望的態度,打算先聽聽他的心事是什麼,然後才考慮要不要說實話。
狄雨勳深深瞅她一眼,露出無奈的笑容。
谷月岑假裝不知道他在看她,刻意將目光放在前面的紅綠燈上,反正快到她的租屋處了,就算他不想說也無所謂。
「我在想雷公他們的話,是不是影響你對我的觀感?」他採取開門見山法。
「有點,但不影響工作。」她點頭承認。
得到她的回應,他也點頭。「假如我說每一次都是她們自己主動靠上來的話,你相信嗎?」事實就是這樣呀!
「相信。」連她都差點步上前助理們的後塵了,怎會不相信他有這樣的魅力?!
「真的?謝謝。」
「但是這樣的事不斷發生,你卻不想辦法遏止,還是要負很大的責任。」她祈禱他能趕快說個辦法來遏止她。
狄雨勳雖然面帶笑容,卻更顯苦意。「追根究底,還是要怪我的父母。」
谷月岑猛然轉頭的大動作,顯示出她對他的話有多麼驚愕。
「相貌是天生的,才情靠後天培養,他們先把我生得這副模樣,又盡全力栽培我,才會讓我從小到現在麻煩不斷,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喜歡被女人『盲目』追逐的快感咧!」難得有機會可以這樣老實的大吐苦水。
谷月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從小我就常常被強迫中獎,老是被阿姨們親得滿臉口水,長大後也總是成為被追逐的對象,就算我明確表示我很愛惜羽毛也沒用,朋友還是一致認為我只是在假仙。」他也不想這樣。
「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谷月岑雙眼佈滿好奇的問號。
「怕你誤會。」若是以前,他根本懶得解釋,但是對她,他就是想說清楚講明白,不想讓她誤會。
「我沒那麼重要吧?」嘴巴雖然這樣說,心裡卻在竊喜。
「有,我覺得我們的默契很好,一起工作很舒服,我不想再換助理了,所以一定要解釋清楚。」他只提到表面原因,真正的原因始終說不出口。
在不確定她對他的看法時,他不敢貿然說出真正的心意,免得造成反效果。
谷月岑雖掩不住失望,不過還是打起精神強顏歡笑。「還好吧?畢竟這些都屬於私人的事務,並不會影響工作。」她幹麼這麼鎮靜啊!
「喔。」這下換他難掩失望的口吻。「你呢?為什麼心事重重?」
「我?!」慘了,太投入他的談話,根本忘了要思考應對之道。
「是啊,不是說好要把心事說出來嗎?」
「嗯……」正當谷月岑極力思考要如何開口時,租屋處赫然出現在眼前。
救星出現,她逃過一劫啦!
她語調有些開心。「我家到了。」
「我知道。」他將車子切進路邊的黃線區,不像只是要放她下車的樣子。「但是把話說完是一種禮貌。」既然他們很有默契,那她應該瞭解他不喜歡事情只做一半的態度。
谷月岑本來已經要開門下車,聽到他這樣說,只好又縮回來。
「說吧,今晚我都有空。」他打定主意要問個清楚。
她先用力深呼吸。「今晚雷先生的話,確實影響到我對你的一些看法。」
「我就知道。」以手指扒梳一下頭髮,他看起來很沮喪。
「但這不是重點,上班第一天我就已經聽說過你的『好人緣』,如果在意這些的話,就不會留到現在。」她原以為他的魅力和她無關的。
她的話讓狄雨勳既期待又怕受傷害,深怕她是先禮後兵,接下來會丟出一顆手榴彈要他徒手接住。
「我比較擔心的是以後。」算了,今晚吃太飽,她的大腦已經因為酒足飯飽而鬧罷工,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不如豁出去吧!
「以後?」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其實今晚雷先生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有五雷轟頂的感覺,字字句句都像在說我一樣。」這樣已經夠露骨了。
他很努力回憶今晚的對話,然後倏地轉頭瞠大眼看她。「你的意思是……」
「可不可以不要把眼睛睜這麼大?形象完全破滅耶!」他終於有不帥的時候了。
「你的意思是……」希望不是他自作多情。
「幸好今晚雷先生給我當頭棒喝,不然我可能也會步上前幾任助理的後塵,所以剛才我一直在思考以後要如何擺正自己的心態。」說出來心裡舒坦多了。
是他實力強勁,也是她過於高估自己,認為自己不會像前幾任助理一樣對他著迷而壞了自己的「前途」,結果現在卻同樣深陷……幸好當初沒嘲笑任何人,不然現在一定感到無地自容。
「月岑。」他專注的凝視著她。
「嗯?」完了,一定是要她回家吃自己了。
「你知道你的話讓我有多安心嗎?」他的內心正在狂喜中,原來不是他單方面有感覺啊!
「嗄?」千想萬想,都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其實我對你的感覺和其它助理都不一樣,所以特別在意你的想法,特別擔心雷公他們會破壞我的形象,也害怕這是我單方面的想法,現在聽到你這麼說,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了。」他連語調都變得輕快。
這下換谷月岑錯愕。
上天真這麼厚愛她?不但讓她找到一個肥缺,連感情路都可以這麼順遂?!
她一定得找個時間回去,好好的拜謝上地公才行。
「我們都不是會衝動的人,所以就讓一切順其自然,你覺得如何?」其實就因為他不是會衝動行事的人,所以更加肯定對她是來真的,只是不能只想自己高興而不顧她的感受。
「喔。」搞屁啊?搞了半天又回到原點,真枉費她厚著腮幫子說實話。
狄雨勳在她頰上落下雨點般的輕吻,而且還是幾乎感覺不到的毛毛雨呢!
「今晚發生很多變化,相信你需要時間消化,希望明天我們的關係會有一個新的開始。」他還是不敢說得太露骨,表白得很含蓄。
「喔,掰掰。」
她機械化的開門下車,簡單道別後即轉身回租屋處。
嗚嗚,她要回家槌枕頭、做小草人……
如果谷月岑真的以為經過那天晚上,他們的關係就會突飛猛進的話,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狄雨勳對她的態度只有一點點的改變——他只是變得比較溫柔體貼一點,其它的就感覺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連看她的眼神也沒有像戀愛中的人一樣閃閃發亮。
她只能盯著他畫圖的背影輕歎呀!
「到花蓮的機票確認了嗎?」狄雨勳利用幫針筆填裝墨水的時間回頭問她。
他突然回頭讓她嚇了一跳。「嗯,飯店也確認好了。」
「謝謝。」他點頭讚許,她辦事一向讓他很放心。
「應該的。」瞧,這像是要進一步的對話嗎?她只能當那晚是因為大家酒喝多了,所以卯起來胡言亂語、胡作非為,他那天的吻只不過是表示禮貌的晚安吻罷了,她何必這麼放在心上?
狄雨勳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掛在腰間的手機。「狄雨勳,嗯……嗯……哇靠!機票和飯店都確認好了,錢也付了,一個小時後就要出發,你才說不能去?你他媽的耍我嗎?」
他越說越大聲,看來是下午要到花蓮的事有變。
「誰跟你計較那百分之六十的手續費?是我的假期泡湯比較慘好不好?」狄雨勳頭頂冒煙,眼看就要叫消防車了。「算了,你忙你的吧,再、見!」見字的發音特別用力,可見他有多生氣。
「要打電話取消嗎?」可不是她故意要偷聽,他說得這麼大聲,想裝作沒聽見都很難。
「不。」面對她,他的態度明顯趨緩。
「朋友放你鴿子?」不然他何必這麼火?這個問題等於白問。
狄雨勳略顯煩躁的放下針筆。「嗯,打電話來說一句臨時有事就想打發我,真是交友不慎。」他最討厭不守信的人了,就算是親朋好友也一樣。
「也許他真的有很緊急的事非辦不可,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她覺得很奇怪,從她上班以來,幾乎每個禮拜都會幫他訂星期五下午的飛機,有時到高雄,有時到花東,有時到鄰近的國家,幾乎周周有活動,現在只不過是一次泡湯而已,有需要這麼生氣嗎?
「算了,以後他沒機會了。」他一點也不留情,反正對方不過是最近因為工作才認識的朋友。「下午有事嗎?」他轉頭問她。
谷月岑直覺搖頭。「沒有,應該會留在這裡看書吧。」通常星期五下午她不是留下來看書,就是窩在圖書館,完全沒有善用這個別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半天假期。
「要不要去花蓮走走?」他順口提出邀請。
「我?!下午?!」
「是啊!反正機票也有,飯店也訂好了。」他說得理所當然。
谷月岑有點灰心,原來他之前說的更進一步,就是把她當成替補球員。
看她神情如此不自然,狄雨勳抬起雙手手臂,張開雙掌。「嘿!你可別胡思亂想,我早就想找你加入我的每週之旅了,是看你每次都很認真在看書才不好意思打斷,雖然這次確實剛好是朋友爽約,不過我可是誠心誠意想邀請你的。」
「喔。」他是蛔蟲嗎?怎麼都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怎麼樣?帶你去玩滑翔翼如何?」這是他到花東必玩的項目之一。
其實她有一點點心動,雖然是替補的,但對象是他就讓她不想開口拒絕。
「嗯?」他滿心期待中。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她的包包中只有幾本厚厚的參考書。
狄雨勳比她樂觀多了。「哪需要準備什麼?人到最重要。」
「你該不會要我三天都穿同一套衣服吧?」她又不是在當兵,還正反面輪流穿咧!
「當然……」他的回答讓谷月岑瞠大眼。「不會,那些身外之物好解決,大不了到那邊再買就好了,我們又不是要到什麼蠻荒的地方,你儘管安心跟著我。」
他的話確實有起作用,讓她安心不少。
「這樣好瘋狂喔!」她內心深處的瘋狂因子正蠢蠢欲動呢!
「生活就是要多點瘋狂才有樂趣,什麼都要事先計劃好的人生太累了。走,出發!」既然說定了,乾脆現在就動身。
「現在?!」還沒下班呢!
「是啊!反正也無心工作了,不如提早出發,也許還有時間採買你的衣物也說不定。」他一點也不覺得提早下班有什麼不妥。
谷月岑笑著搖頭。「你真的是一個很怪的老闆耶!花這麼多錢請我來提早下班和你出去玩?!真是瘋了!」
「高興就好!」他興沖沖的拉著她的手臂離開辦公室。
第一次和她出遊,讓他可興奮的咧!
從台北搭飛機到花蓮僅需三十五分鐘,所以當他們抵達花蓮時,也不過才下午一點多,讓谷月岑不得不讚歎飛機發明家的偉大。
狄雨勳接過租車公司提供的轎車鑰匙後,帶著谷月岑上車。
「我們先去買你的衣服,然後到附近的幾個景點逛逛,明天去花東縱谷玩滑翔翼,後天沿路從海岸線玩回來。」狄雨勳簡單報告這幾天的行程。
其實附近的景點他都已經去過,也很少會再去,每次來都是直奔滑翔翼場,這次是為了她才特地安排這些他早已去爛的地方。
「好,不過可不可以先找提款機?我要領錢。」她身上的現金從不超過一千元,既然要買衣服,還要玩兩天,當然得先領錢才行。
「我身上有。」出來玩還讓小姐自己付錢的事,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但是我沒有。」他身上有錢關她什麼事?
狄雨勳仍然一派輕鬆。「你是被我臨時抓來的,當然就要由我負全責,所以這兩天半就當是工作室的員工旅遊,一切算公司的。」
谷月岑真的不知道他的工作室怎麼還可以這麼賺錢?以他對員工這樣大而化之又慷慨的態度,只要隨便遇到一個有點心機的員工,搞垮他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這樣,衣服總該讓我自己出錢吧?」
依照以往經驗,她知道絕對辯不過他,所以乾脆接受他的「員工旅遊」說法。
狄雨勳笑著搖頭拒絕她的提議。「公司沒做制服,理當補貼治裝費。」
谷月岑轉頭瞪他,咬牙問:「那內衣褲也算在補貼內嗎?」怎麼有這種什麼都攬下的笨蛋老闆啊?
「沒問題。」他還真的一口答應咧!
遇到狄雨勳這樣的瘋子、狂人,谷月岑懶得再開口,反正便利商店這麼多,總有機會可以提款。
狄雨勳帶她到標誌為「勾勾」的知名運動用品店內採購衣物。既然是買制服,谷月岑當然不便表示意見,狄雨勳爽就好。
他很快就幫她挑選了五套衣服,外加兩件外套及帽子、球鞋等配件;以他挑選衣服的速度來看,堪稱殺手級,想必是經驗豐富。
前幾套衣服她都沒意見,乖乖進去試穿,但是當她拿起最後一套時,忍不住斜眼睨他。「這也是制服的其中之一嗎?」
「嗯。」狄雨勳故意把目光調到櫥窗前的假模特兒身上。
「我們的工作需要穿這麼短的裙子?」此刻的她,不只眼睛斜了,連嘴都歪了呢!
她手上拿著他挑的休閒裙,光看那約莫三十公分的長度,就可以猜到大概只夠遮住屁屁而已,如此「迷你」的長度,要她不斜眼歪嘴也難。
「穿裙子比較活潑嘛,生活總要有些變化。」光用目測法他就知道她肯定有一雙又長又直的美腿,但卻被她長期用牛仔褲包著,好不可憐,所以他決定拯救她的雙腿,讓它們出來透透氣。
「我拒絕。」剛剛看他挑得不亦樂乎,她也不好潑他冷水,現在可全瞬間爆發出來了!
她這麼做等於是當場不給狄雨勳面子,所以店員及其它顧客立即對她投以譴責的目光。
「你先試試再決定好不好?」他壓低嗓音溫柔勸道。
他這樣溫柔的態度更讓旁邊的女性們不爽,在她們眼裡,谷月岑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既然他姿態都放這麼軟了,旁邊又有這麼多對嫉妒的眼睛在監視,她只好乖乖拿著衣服進試衣間。
最後,在狄雨勳「由衷」的讚美下,所有衣服照單全收!
「抱歉,我真的是訂兩間單人房,不知道怎麼會突然變成一間蜜月套房?一定是他們搞混了,我看我們先等一下,也許待會兒也有其它人反應訂錯房也說不定。」谷月岑在踏進飯店房間後就不斷道歉。
得知房間變成只有一張大床的蜜月套房,讓她慌了手腳。
「沒關係,一間房也OK,走了那麼多景點,你應該也很累了,先洗澡吧!」狄雨勳根本不介意只訂到一間房,甚至還有點暗爽,至少這樣他可以就近照顧她。
感謝今晚飯店其它客房全被訂滿!
「我不累,你先洗吧。」原本她是想說先暫時不要動用房間,這樣萬一有人發現訂錯要換房時比較方便,不過看他似乎累了,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堅持。
「好吧。」給她點時間適應目前的狀況也好。
狄雨勳進去浴室後,谷月岑以極度緩慢的動作準備換洗衣物,還偷偷打電話到櫃檯問有沒有人訂錯房或取消訂房?結果,答案當然是沒有。
「洗完澡舒服多了。」狄雨勳穿著飯店的浴袍走出浴室,手上還拿著毛巾擦拭濕淋淋的頭髮。「趕快進去吧!洗完保證覺得通體舒暢。」
「喔。」她只好拿起換洗衣服進去。
出門在外,狄雨勳一向懂得享受,所以他請客房服務送些點心及醇酒過來,準備待會兒和谷月岑一起享用。
看到她放置在沙發上的紙袋,他忍不住猜測起她到底選了什麼款式的內衣?
下午買完衣服後,他應她「規定」載她到某品牌內衣專櫃,然後被她以怒目強行支開三十分鐘,等他回到店裡時只趕得上付錢,她選的是何種款式完全沒看見,害他對店員臭著一張臉,讓對方以為他是嫌他們的產品貴而頻頻解釋呢!
谷月岑一走出浴室,就看到盛滿食物與美酒的檯子。「怎麼會有這些?」
「我剛叫客房服務。」他起身替她拉開對面的椅子。
「晚餐沒吃飽?」谷月岑坐下後問道。
狄雨勳笑著入座。「現在這些跟晚餐沒有關係,不過是些下酒菜罷了。」將酒分別注入兩個高腳杯內,然後舉起其中一杯。「慶祝我們第一次員工旅遊。」
她趕緊拿起杯子與他的輕碰。「謝謝,如果訂房沒突槌的話會更好。」
「我倒覺得這樣反而比較好,可以坐在一起聊天,又可以就近照顧。」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就近照顧?」她瞇起眼。
「是啊!如果真要放你一個女孩子獨自睡一間的話,我還是不放心。」
「還好吧?這可是五星級的飯店。」她覺得這沒什麼,況且這種五星級的飯店應該比一般飯店安全許多。
狄雨勳拿一塊杏仁千層酥遞給她。「那可不一定,現在社會這麼亂,沒有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谷月岑無語,輕啜一口醇酒。
她不說話,他只好找其它話題。「明天六點半出發去滑翔翼練習場可以嗎?」
「好。」雖然應允,但是看他的眼神卻是充滿疑惑。
「怎麼了?有疑問就問,不要用這種水汪汪的眼睛看我,我會招架不住。」再讓她的大眼多看幾次,很難保證他不會撲上去。
「為什麼玩樂可以這麼早起,卻要拖到中午才上班?」
「玩樂和上班的心情不同,毫無壓力的情況下早起是快樂的,為了工作而早起卻是痛苦莫名。」他一點也不介意她這個問題。
谷月岑抿著嘴不說話,因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很不識相,竟敢質疑起老闆的出動。
「你呢?為什麼想考高普考?」他可完全無法接受那樣一成不變的辦公生活。
「因為穩定啊!」這年頭穩定的生活很難得。
他點頭,順便舉杯邀她共飲。
幾杯醇酒下肚,話匣子全開,他們開始天南地北無所不聊,直到酒盡盤空為止,不過兩人也因而微醺。
谷月岑講話開始變得有些大舌頭,顧不得什麼忠孝仁愛禮義廉恥的,刷完牙,爬上床倒頭就睡。
狄雨勳做完簡單的梳洗後,也躺到另一邊。
剛開始兩人還各據一方,幾乎都是貼著邊緣睡,但也不知誰先起的頭,兩人最後抱纏在一起變成麻花卷。
要兩個孤男寡女抱在一起而不發生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
剛開始狄雨勳只是試探性的輕吻她,在她沒挑明拒絕的情況下,他是一口接一口,打算采蠶食鯨吞的攻勢。
沒多久,他們就裸裎相見,測量巫山的高度去啦!
嗯,月岑挑的內衣款式……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