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姑娘乃是龍莊的客人,還請龍姑娘以禮相待。」冷青龍鬆開手上的鞭子,同時客氣的要求。
「這個醜八怪也配當我龍莊的客人?下人還差不多。」龍玉嬌不屑的哼道,傲然而立。
「冷哥,這個潑辣的醜八怪是誰?」蝶兒完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開口問。
「你說什麼?」她瞬間厲聲叫道,氣紅了臉。她竟敢說她是潑辣的醜八怪?
「冷哥,這裡有個瘋女人不斷地在亂叫,好吵,我們別呆在這兒,換個地方。」蝶兒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對冷青龍說完後,再度拉他往花廳外走去。
龍玉嬌氣瘋了,揚起手來,也不管會不會打到其他人,一鞭又一鞭的朝那個醜女人揮過去。
她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氣,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醜八怪竟敢這樣說她,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絕對不會!
疾鞭如雨,漫天撒來。
蝶兒一個閃避不及,手背竟硬生生的被抽了一記。
「好痛!」她遏制不住的痛呼出聲。
冷青龍神色立變,閃電般的出手抓住鞭子,再使力一震,鞭子霎時斷成兩截,也將握在鞭子另一頭的龍玉嬌震得虎口發疼,踉蹌的退了好大一步。
「請自重,龍姑娘。」他冷聲道,丟開手上那截斷鞭,低頭對蝶兒說:「我看看。」
蝶兒含著淚將受傷的手伸向他,只見柔滑白皙的肌膚上多了道紅腫的鞭痕,他驀地抿緊唇瓣,表情隱忍著怒氣。
「很疼嗎?」他的聲音卻是溫柔的。
蝶兒來不及說話,便見那潑辣的龍玉嬌咬牙切齒的怒吼,「冷青龍,你竟敢護著她!」
他置若罔聞的逕自皺眉,「必須上藥才行。跟我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拉起蝶兒的手,帶她往外走。
身影一閃,龍玉嬌擋住他們的去路。
「她是誰?」她怒不可遏的質問,臉色難看至極。他竟然一副寶貝她,心疼她的模樣,這個醜八怪有哪裡好?竟然還讓他為她與她動手!
「請龍姑娘讓路。」冷青龍的聲音很冷。
「你是誰?憑什麼讓他這樣護著你?」既然他不回答,她便將矛頭指向那個醜八怪。
「因為我是他的未婚妻。」蝶兒笑瞇瞇的回答。手背的鞭傷雖痛,但看見龍玉嬌露出一臉震驚、不信的表情時,所以的痛都消失了。
冷青龍緊皺了下眉頭,沒料到她會把這事說出來,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只能緊抿唇瓣趁龍玉嬌在震驚中尚未回過神之際,迅速帶她離開,轉往他在龍莊居住的院落。
他得想辦法說服蝶兒離開這個危險的龍潭虎穴才行。
替蝶兒在手背的傷處抹上一層透明清亮的藥膏後,冷青龍順便替她把了下脈象,左邊把完換右邊,神情專注而嚴肅,就像多年前在邵家堡時一樣。
「你在這裡待多久了?」蝶兒無聊的開口問。
「快半年了。」他回答。
「這裡誰生病了?」
「二爺。」
「什麼病?」
「練功走火入魔,經脈逆亂,毒入臟腑,並發許多疾病。」
蝶兒輕佻了下眉頭說:「這龍莊似乎不是一個單純的地方,戒備森嚴、滿佈陣法不說,竟然還有個練功走火入魔、毒入臟腑的二爺,真是教人懷疑。」
確定她的身子無恙,冷青龍仔細的替她拉攏袖口,這才抬眼看她。
「既然知道這裡不是個單純的地方,你還跑來做什麼?」他微惱的問,不喜歡她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的行徑。
這麼多年不見,她還是一樣任性妄為,做事全不考慮後果。
「你不來找我,我只好來找你。」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
冷青龍登時無言,半晌後才歎了口氣,「在和你成親之前,有些事我必須先處理。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你,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你。」為了證明,他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寸步不離的東西給她看,那正是她送給他的定情之物——『金福壽』。
蝶兒心裡一甜,也將他的玉珮從懷裡拿出來給他看,「我也一直帶在身邊。」
他的手突然伸過來蓋在玉珮上,對她說:「這玉珮別隨便拿出來。」
她輕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他,思索著他著他這突如其來的反應。
她記得小時候有次在把玩這玉珮時被歐陽爺爺看見,他相當的訝異,並囑咐她一定要保管好玉珮,因為它可能關係到冷青龍的身世之謎。她後來才知道他失去了七歲以前的記憶,對於自己的出身來歷、爹娘是誰一概都不記得,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只有這塊隨身的青龍玉珮。
當時的她年紀還小,雖隱約明白這塊玉珮對他很重要,卻不想將它還給他,而他直到離開也都沒向她要回來,所以她才會深信他一定會來娶她的承諾,相信他沒有出現一定有其理由,絕不可能會悔婚。
說到理由,他說他還有事要做,不能走;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說這裡不是單純的地方,現在又不許她將青龍玉珮隨便拿出來……
心頭一凜,她驀然有所領悟。
「你到這裡來並不是純粹為了當大夫救人對不對?這個龍莊是不是和你的身世有關聯?」她壓低音量小聲的問。
冷青龍遏制不住的輕顫了下,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他一直都知道她很聰明,卻沒料到她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猜到一切。
本來他是不想讓她捲進這件事之中,只想快點將她平安送走,但是事到如今以他對她的瞭解,如果他什麼都不說,她肯定會自個兒去查,到時候只怕會更加危險。
面對她,他似乎總是在感覺無奈與任命,九年前這樣,沒想到九年後還是這樣。
「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我都會告訴你,但是你得答應我要聽話,還有,在這裡的期間最好和我寸步不離。」他輕歎了口氣,對她說。
「你不趕我走啦?」蝶兒倏然咧嘴微笑。
「趕了你就會走嗎?」他反問她。
「不會。」
他無奈的扯了下唇瓣,早知道她會這麼回答。
「你還沒答應我。」
「我答應你。」蝶兒立刻說,接著一頓,忍不住嘀嘀咕咕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緊緊的跟著你,免得你又跑得不見蹤影。」
冷青龍假裝沒聽見她的咕噥。一個姑娘家竟然講這話,她不會覺得害羞,他都替她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過他真沒想到她會離開邵家堡,一個人跑出來找他。
思索了一下,他懷疑的問出聲,「伯父、伯母他們真的知道你在這裡嗎?」
他總覺得不太對勁,如果邵家堡真的知道她的行蹤,他們一定不會放她獨自一人行走江湖。還有,他戴面具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她呢?她又是為了何種原因戴上面具的?簡直是疑點重重,讓人不懷疑都不行。
「唔……」
看她眼神飄來飄去的,冷青龍心裡頓時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
「蝶兒。」他以一臉嚴肅的表情緊盯著她,「我要聽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