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屏風後頭沭浴的銀月兒感覺到空氣中下尋常的波動,美眸一瞇,正待出手,那人已經先開口了——
「別動,我可不想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銀月兒手一頓,撇了撇嘴。「怎麼?難不成本姑娘的身子還會污了二師兄的眼不成?」
來人正是銀月兒的二師兄,綦毋梟。
「會瞎掉。」棋母梟似假還真的說。
沒錯,她會挖了他的眼!
「二師兄還真會選時間。」抱怨地哼了一聲,繼續捧水淨身。
「我想大概只有這個時間不會受到打擾吧?不過我也是有擔心你們或許已經到了可以洗鴛鴦浴的程度,所以之前先去探過了。」
「二師兄!」銀月兒紅了臉,羞惱的低斥。
綦毋梟輕笑一聲,好心的不再調侃這個小師妹、
「二師兄,怎麼會是你過來?」
「諸葛無悔那小子沒膽,怕碰到古烈;大師兄也在忙,而我剛好有空,所以師父叫我過來送口信給你,順便收拾古烈。」
「那……師父怎麼說?」
「師父說,只要你喜歡,他不會反對你和師訪陽的事,不過今年你不用回去祭拜令堂了,等師訪陽那小子重視你勝於師府時,才准許你帶他人『回回谷』。」
銀月兒一窒,黯然垂下眼,原來師父什麼都知道。
重視她勝於師府……太難了,他根本就是為師府……不,應該說是為他大哥而活。
「他的大哥雙目失明,師父怎能要他無情無義的拋下兄長不管?」
「月兒,你知道師父的意思。」棋毋梟語重心長的低語。
銀月兒羞愧的閉上眼。「對不起。」
「師父說,他現在還不夠重視你,只要師府裡有任何事,他都會以它們為重,把你撇在一邊,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在他心裡遠不及他大哥交代的一件芝麻小事。」
「我當然知道,他說得非常明白。」銀月兒歎息。「我甚至知道,他只是迷戀我的美貌。」
「這樣你也心甘情願嗎?」
「我也不知道,事情發生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沒辦法……」她捂著臉,壓下一聲低泣。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哭。」綦毋梟為她心疼,這個師妹是他們所有人疼愛的寶貝,沒有人捨得對她說一句重話,如今一向開朗豪爽的她竟然為一個男人哭了。
綦毋梟眼底閃過一絲冷光,面色沉凝下來,那個師訪陽……他們不會讓他太好過的!
「對不起,二師兄,我其實很好、很好,只是面對親人,一時……」
「傻瓜。」棋毋梟輕歎。「月兒,你願意聽我的意見嗎?」
「關於什麼?」
「關於理清你的疑慮。」棋毋梟語調溫柔,可眼神冷銳。「你不是說,師訪陽只是迷戀你的美貌嗎?」
「嗯。」
「那我們就來試試你的猜測對不對。」
「怎麼做?」
「你別管怎麼做,你只要告訴我,你想不想知道答案?」
「我當然想知道,可是……」
「害怕知道?」綦毋梟理解。
「嗯,有一點,不過……」銀月兒深吸了一口氣。「我想知道。」
「好,那就交給我吧!」
銀月兒一手抄起披在屏風上的衣裳,人從浴桶起身,曼妙的身子不遮不掩,徐徐的穿上粉綠繡花肚兜、褻褲,再穿上外衣。
整好裝,踏出屏風,望向綦毋梟。「二師兄,你打算怎麼做?」銀月兒問。
綦毋梟望著她微紅的眼,溫柔的對她一笑。「別管這麼多,你只要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就行了,像過去一樣,豪爽開朗,別為了他讓自己傷心。」抬手寵愛的揉了揉她的發。
「嗯。」銀月兒漾開笑,點點頭。
綦毋梟偏頭望向房門。「師訪陽來了。」
雖然銀月兒還沒聽見,不過她相信二師兄。「我介紹你們認識……」
「不了,等他能進回回谷的時候再認識也下遲。」綦毋梟婉拒,不能進回回谷的話,師訪陽也會巴不得不認識他們,因為那代表他傷害了他們的寶貝。「我走 銀月兒點點頭,目送他從另一面的窗子飛縱離去。
一會兒,門上兩聲輕敲,師訪陽在門外低喚。「月兒?」
她回首望向房門,她該怎麼對他說她師父還不想見他呢?他會很失望吧!還是……先別告訴他吧!回谷的事,再想別的借口搪塞過去。
瞥向屏風後,她立即脫掉身上的衣裳,重新跨入浴桶裡。
「月兒?」師訪陽在門外又喊。
「門沒閂,自己進來吧!」銀月兒揚聲。
師訪陽推門而入,聽見水聲,立即知道她在做什麼。「月兒,我……咳,等會兒再來。」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銀月兒跨出浴桶,只拿過外衫披上,便從屏風後頭定了出來。
「月兒……」她媚人的模樣讓師訪陽受到極大的衝擊,薄薄的衣衫因為水氣黏在軀體上,展露出她竊窕豐盈的身段,看得出薄衫下一無他物,這讓他全身瞬間變得火熱。
「這麼晚了,你想留下來嗎?」銀月兒翩翩走到他面前,柔若無骨似的偎入他的懷裡。
「我……只是來看看你……」師訪陽換抱住她,彎身在她頸邊深吸了一口她剛沐浴完的清新香味,大掌已經不受控制的在她背後輕撫著,並滑下臀部,將她往前按壓。
「月兒……」呻吟一聲,顯得粗嗄難耐。
「所以……你不想留下來嗎?」感受到他抵著她的火熱慾望,銀月兒也跟著起了一身燥熱。
「真的……可以嗎?」師訪陽幾乎要克制不了了。
「你不要嗎?」銀月兒舔了舔唇,仰首輕輕送上紅唇。
「我要,我該死的想要極了,可……」輕吻她一下,無法饜足,又吻了一下,才勉強讓自己繼續。「你師父……有回信了嗎?」
銀月兒沒回答,主動的封住他的唇。
師訪陽低吟一聲,反被動為主動,舌頭撬開她的唇,探入她的唇內,勾惹著她的丁香,探索她唇內每一處的甜蜜。
銀月兒逸出一聲嬌喘,全身癱軟在他懷裡,任由他將她抱到床上,撥開她單薄的外衫,粉嫩的嬌軀展露在他眼前。
「好美……月兒,你好美……」他讚歎低吟,唇熱切的吻著她。
「等……訪陽,有人……」銀月兒似乎聽見了腳步聲,抵著他的唇,紅著臉說。
「唉!我聽到了。」他當然也聽見有人過來的腳步聲,他們的好事為何老是被破壞?
「快起來。」銀月兒催促。
師訪陽再次輕啄了一下她的紅唇,才起身重新穿回衣裳。
「等我。」他低語,轉身走到門外,看見霜雨剛好踏進沁心園的門洞。
「二少爺。」霜雨瞧見師訪陽,立即恭敬的一福。
「有事嗎?」師訪陽蹙眉。
「二少爺,李姑娘從京城送了一封急信,送信的人說一定要親手交給二少爺。」
李羽堯?!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馬上就過去。」
「是。」
師訪陽回到房內,關上房門,面對著門板沉思,李羽堯送來急信,是什麼事嗎?
「快去吧!」銀月兒整理好衣裳,也來到他身後。
師訪陽回身,看見她,抬手為她撩開秀髮,愛戀的輕撫著她赤裸的頸項。
「嗯,我去瞭解一下,等我。」
「嗯。」銀月兒點頭。
師訪陽又戀戀不捨的吻了她一下,才轉身離去。
銀月兒目送他飛身快速掠出:心中忍不住疑惑,李姑娘是誰?讓他這般急切?
美眸閃過一絲黯然,他只是喜歡她,只是迷戀上她的美貌,他還沒有真正愛上她……
心頭驀然湧起一股酸楚,那鬱悶心酸的感覺終於讓她知道自己陷得有多深。
歎了一口氣,隨即振作起來,既然她銀月兒已經深陷泥沼、無法自拔,那麼當然會盡力將那個害她身陷泥沼的男人給拉下來一同共洗泥浴,非要他愛上她,且不可自拔!
不過,還是先告訴他師父的答覆吧!
逃避得了一時又如何,中秋將至,若順利明日便要出發的行程,有什麼借口會比祭拜母親重要呢?
他……會很失望吧!
「月兒、月兒……」溫柔的低喚以及輕微的搖晃,將睡夢中的銀月兒吵醒。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坐在床沿的師訪陽,有些訝異的坐了起來,望向窗外,天方露魚肚白。
「什麼時候了?」她疑問,不知道昨晚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天才剛亮,對不起,月兒,這麼早就把你吵醒。」師訪陽輕撫她剛睡醒嫩紅的臉蛋。
「沒關係,你們昨晚談到很晚嗎?」
「嗯,談得晚了點,所以就沒來吵你。」師訪陽望著她,欲言又止。
銀月兒沒有發現,坐在床沿,想著昨晚的決定,微微一歎。「訪陽,我有事要告訴你。」低著頭說。
師訪陽在她身旁坐下,他也有事要告訴她,可是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所以就先聽聽她的吧!「什麼事?」
「我師父有回信了,他說……暫時還不方便讓你跟我回去。」銀月兒垂下眼,沒有勇氣看他,因此錯過了他聞言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對不起,我以為師父一定會答應的。」銀月兒愧疚的說。
「不要緊的,月兒。」師訪陽輕輕的擁住她。「可以告訴我,你師父拒絕的原因嗎?」
「師父說……你還不夠重視我,所以不准我帶你回去,還叫我今年也不用回去祭拜我娘了。」她歎氣。
「你師父為何……」
「師父他神通廣大,雖然我們這些徒弟行走江湖、行蹤不定,可是依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他,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認為我在你心裡的份量遠遠不及你大哥隨口交代的一件芝麻小事。」
師訪陽眼底閃過一絲心虛,可是……「月兒,你該知道我對大哥的愧疚和心疼……」
「我知道,你別在意。」銀月兒抬手拍拍他。「我師父疼我,所以顧慮多了些,你別掛在心上。」
「你呢?也是這樣覺得嗎?」
「你想聽實話嗎?」銀月兒望著他。
「當然。」
「是的,我也這樣覺得,我甚至覺得,也許哪天我遇到性命攸關的關頭,碰巧你大哥想喝口涼水,你也會捨下我的命不管,去為你大哥倒涼水吧!」銀月兒自嘲的一笑。
師訪陽震驚的望著她,「你……真的這樣認為?我給你這種感覺?」
銀月兒澀澀的一笑,微微點頭。「你別在意,我沒有要求你什麼,這件事就別提了。你呢?要怎麼和你大哥提不能和我回去的事了?」
師訪陽心頭的愧疚和心虛又升起,因為他突然想到,他現在的作為不就印證了她師父對他的評價了嗎?
可是……那不是一件小事,那是很重要的事啊!
「沒關係的,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他乾澀的說。
「那就好。」
「月兒,既然不能回去,我們明天一起上京城好嗎?」
「到京城?」銀月兒一愣,看見他難掩的喜悅:心頭反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為什麼要去京城?」
「昨晚不是有位李姑娘差人送信來嗎?信裡說她已經打探到一位神醫,現下人剛好就在京城,我打算去求醫。」師訪陽難掩開心。「大哥的眼睛有希望了。」
銀月兒沉默,尋到名醫她也為他們高興,可是心裡卻有種古怪的感覺——如果……師父准許她帶他回去呢?
這個問題,她沒有勇氣問出口。
師訪陽望著她,眼底閃過一絲心虛。「本來大哥是說等我們回來後再去也不遲,不過既然你現在不能回去,那我們明日就出發到京城,好嗎?」
昨晚大哥確實是這麼說,可是他不同意,馬上就回信告訴李羽堯,他們會立刻出發。
銀月兒眨眨眼,放開了心,相信了他。「我去好嗎?」
「當然好。」師訪陽俯身吻了她一下,剛睡醒的她實在太誘人了。「這一去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日,我不想和你分開太久。」這才是重點。
銀月兒微微紅了臉。「京城來回一趟,應該不用多久才對。」
「據說這位神醫脾氣古怪,要請他看診還得看他心情好不好,所以在時間上我實在沒把握。」想起李羽堯信中所說,他還是忍不住擔心請不動神醫。「和我一起去好嗎?」
「嗯。」銀月兒微笑。
「等二十五日那天,我們找一間寺廟為你娘唸經祈福。」師訪陽輕撫她的發,溫柔的望著她,這是他目前所能為她做的事,而只要他能做到,他一定都會盡全力去為她做到,只希望她別太早發現他對她的愧疚。
「謝謝你,訪陽。」銀月兒感動的窩進他的懷裡。
師訪陽擁抱著她,他不是不重視她,他只是……被她師父料中了……
不,不是,為大哥醫治眼睛的事是刻不容緩的,只是時間上有了衝突,他選擇了大哥,如果只是其他小事,他不會像她師父說的那樣!
心裡盈滿愧疚,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的、緊緊的抱著她。
發現成行的人只有她、師訪陽,還有雙衛四人時,銀月兒有些訝異。「怎麼回事?」她疑惑地問:「尋陽大哥不打算同行嗎?」
「大哥的身體不適合舟車勞頓,再加上他和李姑娘之間也有點……誤會,所以他不去。」
「所以得把神醫請回來。」困難度更高了。
師訪陽微笑。「我們該出發了。」
四人四騎以著不快不慢的速度往京城出發,途中只停下來休息用膳,第一天晚上隨意尋了一家客棧歇息,隔日在出了恆山地界之後,速度才放緩下來。
四周的景色開始變得荒涼,一路只有荒山野嶺,或是荒野草原,秋風颯颯,黃上便道塵土瀰漫。
他們只在午時稍微停下休憩用膳,緊接著又馬上出發,直至黃昏。
火紅的夕陽染紅了西方遠處的山頭,漸漸的在天空中渲染開來,湛藍天空染上色彩,朵朵白雲漫出紅光。
「前面是這條路上唯二家客棧,今晚我們在那兒過夜。」師訪陽在客棧前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後,立即來到銀月兒的馬旁,抬手將她抱了下來。
銀月兒呻吟一聲,一雙腿軟了下來。
師訪陽立即攬住她,讓她靠在懷裡。「還好嗎?」
「不好,我的腿好像不是我的了。」銀月兒靠著他,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已經懶得動了。
「再忍耐一會兒,等一下就可以休息了。」師訪陽低聲的說,扶著她走進客棧。
雙衛將馬匹交給馬房的夥計照顧之後,跟在後面踏進客棧。
師訪陽一走進客棧,立即一愣。「為什麼你會在這裡?」蹙眉望著端坐在客棧吃點心喝茶的袁振偉,他身旁還有三名侍妾與他同桌,六名護衛則落坐於他四周的桌位。
「呵呵!訪陽,真巧,你也來這兒過夜啊!」袁振偉身穿華麗衣裳,一把絲綢做的上等扇子搖啊搖的,一派瀟灑地笑著朝師訪陽打招呼。
巧?這裡是出了恆山地界後,往京城唯一的道路,這條路上也就只有這家客棧可供夜宿,過了這家客棧就得夜宿荒郊野外,所以不想露宿荒野的話,一定會在這家客棧停下。
「袁世伯為什麼會答應你出遠門?」這才是他問的重點。「你該不會是拿我的名義欺騙你爹吧?」
「別擔心,我不是說我會想其他辦法嗎?」袁振偉嘻嘻笑道,一雙帶著桃花的眼直勾勾的落在師訪陽身邊的銀月兒身上,他一眼便認出她就是銀月兒,同樣的氣質、同樣的眼、同色的服裝打扮。「這位姑娘好面熟,莫非姑娘就是清靈仙子銀月兒……」
話都還沒說完,師訪陽便將銀月兒攬至身後,直接擋住了他的視線。
袁振偉一愣,接著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訪陽啊訪陽,你的舉動……非常有趣。」他調侃著,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景象,讓這一路風塵走得實在太值得了。
師訪陽的臉上立刻浮現一絲暗紅。
銀月兒立於師訪陽身後,微挑了眉,面紗下的紅唇微勾,對師訪陽的舉動覺得有趣,不覺得討厭之餘,也就無可無不可,乖乖的待在他身後,不過……
這個人怎麼會知道她是銀月兒?
「不知銀姑娘是否還記得,數月前在元和小鎮,銀姑娘和另一名男子合力捉拿欽命要犯古烈的事?」袁振偉隔著師訪陽和銀月兒攀談。
銀月兒挑眉,她當然記得,不過她並沒有開口回答。
而那袁振偉好像也沒要等她的回答,逕自接下去說:「那日古烈深知不敵銀姑娘後,意圖挾持路人當人質,而我就是那個差點被挾持的人質,幸而銀姑娘相救,在下感激萬分,銀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為報,若姑娘不嫌棄,在下願以身……」
「振偉!」師訪陽低喝,打斷袁振偉。「她是我的未婚妻。」
銀月兒嘴角一勾,嘻,他吃醋了對吧?
「啊?銀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唉!這麼說來,我慢了一步,只能黯然退讓了。」袁振偉一臉佯裝出來的震驚,似笑非笑的望著師訪陽守護地盤似的行為,暗暗一笑。
「訪陽,帶銀姑娘過來一起坐吧!剛好今日是中秋,咱們今晚就一邊賞月、一邊喝酒,不醉不歸,祝賀你抱得美人歸。」袁振偉招呼。
「不用了,我們明日還要趕路,而且你的桌子已經夠擠了。」師訪陽冷漠的說,大掌伸向身後,準確的抓住在他腰帶裡又勾又摸調皮搗蛋的小手,然後聽到身後的人兒輕啐一聲,讓他啼笑皆非。
「嗯,也對,是擠了點。」袁振偉點點頭。「不過銀姑娘也許不覺得擠,願意過來坐呢!」袁振偉側彎身,望著師訪陽身後的銀月兒。
誰知擋人的師訪陽還沒移動,他身後的銀月兒卻先動了,以和袁振偉相反的方向跨了一步,甚至扯著師訪陽的腰帶也迫他跟著轉,所以袁振偉還是沒瞧見她。
這讓袁振偉覺得更加有趣了。「嗯嗯,看來銀姑娘表現得很明顯,好吧!既然兩位都這麼『見外』,那我也不好意思打擾兩位,呵呵呵!」
袁振偉識趣的搖著扇子,可是嘴上這麼說,卻沒有回座的樣子。
「訪陽,訂個房,我們回房休息。」銀月兒故意說,她最最最討厭像袁振偉這種把下流當風流的男人,連被他瞧一眼都覺得討厭,而且她是真的很累了。
「好。」師訪陽微笑。「振偉,我們走了一天都累了,就不陪你閒聊了。」
「你們……」睡同一間房?
袁振偉眼底閃過一抹興味,雖然很好奇,不過及時打住。「咳,這兒的三間上房都被我包下了,我看我讓一間給銀姑娘吧!」袁振偉說。
師訪陽不願,他不是非上房不住的人,荒野露宿他也能安然自在,可他還是回頭望向銀月兒,也許她希望能住得舒適些。
「不要,我嫌髒。」銀月兒對他低喃,聲音並末落入袁振偉耳裡。「叫小二挑一間離上房愈遠愈好的房。」
師訪陽這會兒笑意染上俊目,握緊了手中的小手。「不用了,振偉,你的上房留著給你的侍妾們,我們很隨遇而安,什麼房都能睡。」
「那是你啊!訪陽,銀姑娘可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哪能像你這般粗枝大葉,還是讓銀姑娘到我的房間休息吧!」袁振偉故意說。
「振偉,說話當心點。」師訪陽沉聲警告。
「呵呵,抱歉、抱歉,話說得快了一點,我並沒有輕薄銀姑娘的意思,銀姑娘一定能瞭解的,對吧?」哎呀!訪陽認真了耶!很好、很好,總算啊!
「我已經……忍不下去了……」銀月兒喃喃低語,聲音低得只落到師訪陽的耳裡,連在他們身後的雙衛都沒聽見。
接著心裡正滿意好友終於開竅的袁振偉突然直挺挺的往後倒了下去,砰地一聲,撞壞了後頭的一張桌子。
那頭重重的敲擊聲,讓師訪陽和雙衛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老天,一定很痛!
現場瞬間陷入一片混亂,侍妾們的尖叫,護衛們立即圍了上來,眾人七嘴八舌,手忙腳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別慌,讓我看看。」師訪陽蹲低身子察看,聲音低沉,很能鎮定人心。「沒事,只是睡著了。」
「睡著了?」侍妾們個個花容失色。「怎麼會突然睡著了呢?」
「嗯,看起來是這樣,他的呼吸均勻、臉色正常,沒有什麼異狀。」不過醒來之後後腦一定會痛得很吧!「你們幾個先抬你們家少爺回房去,如果真的不放心,就連夜送你們少爺回去吧!這兒荒郊野外的,可沒大夫好請。」
「是的,師公子。」兩名護衛過來抬起袁振偉上樓回房,其他人也全數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