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拐過一個彎道,卻意外地見到站在獨棟建築前的杜凡。
佟寶兒趕緊由背包中掏出鏡子和口罩,將口罩往臉上一戴,攔鏡一照,一一檢查著鏡中的自己一遍。
這樣……他應該認不出她來吧!
「呃……你找我?」將鏡子收回背包中,她先咳了聲,走近他。
今天她在婉婉的家中餵過小花後,照著慣例戴上假髮、畫濃眉毛、將雙眼皮貼細成單眼皮,才趕回來,所以,她又由小狗仔一下子變身為溫靜賢淑的佟寶兒。
聽見她的聲音,杜凡緩緩轉過身來。「你今晚回來的比較晚!」
他來找她,是因為白天見過小狗仔之後,腦中一直縈迴著她的話。
如果想要她,就必需用婚姻來當承諾交換!而他就那麼巧合,於幾個星期前剛結婚。
「我有個朋友要去台灣,我去送機,所以才會這麼晚才回來。」佟寶兒的雙手置於身前交握著,一剮百分之百大家閨秀的風範。
「原來!」杜凡咕噥了聲,將眸光由她身上移開。「對了,你的感冒還沒好嗎?」
挑挑眉,他驀然發覺,見到她時,她似乎總是戴著口罩!
「呃……還沒完全好,醫生說因為我從小呼吸道就不好,所以要我多加留心。」佟寶兒交握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藉以提醒自己,千千萬萬小心應答。「你……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杜凡瞇著眼看她,思忖著。
其實,他今日來找她是想問問她,萬一哪日她遇到了喜歡的男人,會不會主動提出離婚要求,去追尋屬於她的幸福。
「喔。」佟寶兒輕輕應了一句。不追問是禮貌,而大家閨秀的佟寶兒,最遵守禮教。「既然沒事的話,那……我就進去了。」
指指屋子的方向,寶兒低頭,禮貌地越過他,往前走。
「佟寶兒。」杜凡卻突然開口喚住她。
寶兒差點沒嚇死,有點發顫地轉過身來。「還、還有事?」
該不是發現了她用兩個身份跟他周旋了吧?
「你……」杜凡躊躇了下,低低一歎,還是沒將話問出口。
「如果有需要,我為你再介紹個醫生……我的意思是說,我認識幾個很不錯的醫師,或許能治好你呼吸道的疾病也說不定。」
看她老是戴著口罩出門,也挺可憐的。
「我……」寶兒搖了搖頭,心臟差點被嚇到麻痺,「恐怕是很難了,只要是有流行性感冒病菌散佈,抑或是天氣稍有變化,醫生都會希望我多戴口罩,以免感染。」
「原來……」杜凡低低咕噥了聲。
確實是她這種弱不禁風的大小姐所會有的體質。
見他沒再多言,佟寶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擰了自己的手心一下,趕緊說:「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進去休息了。」
「晚安。」杜凡被動地說。
還能接什麼話?搖了搖頭,杜凡有些懊惱。
「晚安。」深吸了口氣,佟寶兒為自己的再度過關,感謝上蒼的大恩大德。
轉身往屋裡走,推開門進屋裡去,在關上門之後,她整個人幾乎虛軟地癱坐在門後的地上。
佟寶兒絕對想不到,一大早,杜凡會現身在雜誌社的門口,只為堵她。
「上車吧!」當她經過他的身旁,他按下電動車窗對她說。
寶兒看見他,先是嚇了一跳,而後又往雜誌社望了眼,再低頭看看腕上的手錶。
「我得進去刷卡上班,要不就遲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上車。
「你若不上來也行,一會兒後,我親自去找你老闆。」杜凡擺明了不是跟她開玩笑。
佟寶兒立刻板起臉孔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只是個小職員,不準時進去刷卡,你要害我遲到被扣錢是不是?」
雖然狗仔一天到晚都在外頭跑,也不大進辦公室,但,雜誌社有規定一早的早會很重要,是互相交流訊息、腦力激盪的時間,所以不能遲到。
「被扣多少?大不了我雙倍、三倍或十倍賠給你。」杜凡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擺明了沒商量的餘地。
「你有錢就了不起呀?你大爺啊?」佟寶兒氣得跺腳,轉身就要走人。
杜凡急急地下車,攔住她的去路。「要嘛你就自己上車,不然我就扛你上車,你只能二選一。
佟寶兒氣得想衝上前揍他了。「喂,我是忠於我的職業耶!你知不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早會是很重要的!」
杜凡根本不想跟她講道理。「聽你的意思,是要我扛你上車嘍?」
「你……」
佟寶兒氣得又是一跺腳,很想直接跟他說「是」,但一想到周圍都是上班大樓,圍觀的人肯定很多……算了,作罷!
「我自己上車,但你總得給我一、兩分鐘,讓我撥電話給我同事請個假吧?」最後補上一記衛生大白眼。
她瞪人的眸光,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
杜凡不語,只揮了揮手,表示:你最好快一點。
他那酷酷的、自傲的模樣,讓佟寶兒心有不甘,忍不住又瞪了他一會兒,才由背包中掏出手機來,走到旁邊去撥電話。
「琯琯。」電話一接通,她不僅背過身去,還將聲音壓得極細。「你幫我跟總編講,今早我進不了公司了,我正在跟蹤杜凡,發覺有精采的進展,回去之後,我會馬上向他報告。」
話一講完,她立即掛斷,讓整個通話過程聽起來急迫性和危險性十足。
今早的早會,她百分之百安全過關。
「好了,走吧!」她走回到車邊,站在車門旁,等著杜凡幫她開車門。
「那就走吧!上車。」杜凡才不理她那套淑女的禮儀,轉了個身,逕自要上車。
「喂,你有點身為男人的風度好嗎?」佟寶兒在他的身後喊。
「我哪裡不男人了?」杜凡轉回身來。
「是男人就幫我開車門。」佟寶兒瞪著他,大聲說。
「為什麼是男人就一定得幫你開車門?」
這些動作向來都是他的手下在做。
「杜凡。」佟寶兒氣得跺腳。「我是個淑女耶!你幫我開個車門會死喔?」
「不管橫看、豎看、正看、反看,你都看不出有哪裡像個淑女。」他緩聲說,然後轉過身去,走到駕駛座旁,拉開車門,上車。「我只給你三秒鐘,你若不肯上車來,三秒鐘之後,我就下車去扛你上來。」
「你……」佟寶兒氣得渾身發抖。「上車就上車!」
一腳用力的一跺,她咬著牙,自己去開車門,坐上車。
是呀!現在的她這模樣,怎麼看也不像個名嬡淑女、大家閨秀,只要她用心領悟這點,就會知道自己將雙重人格,詮釋得多麼成功!
「喂,你今天為何自己開車?聽說你的仇人很多,沒有一、兩位隨扈在身邊,你安全嗎?」
坐在駕駛座旁的座位,佟寶兒眼見車子往前行駛過幾個街口,街景無聊地直倒退,她只好找話題。
杜凡的一手輕鬆地搭在方向盤上,側過臉來看了她一眼,「在我的生活裡,仇人不能說沒有,但也沒你講得那麼誇張。」
他是在挑她的語病,對吧?
佟寶兒有點不服氣,「真的沒有很多嗎?那麼……那個叫山猴的呢?最後你把他怎麼了?埋屍?填海?還是……連屍體都支解了?」
說到最後這句,連她自己都渾身忍不住打起一陣寒顫,真是暴力又殘忍。
「他沒家人嗎?如果你把他給殺了,那麼,他的家人是不是就成了你的仇人?」
「你說完了沒有?」見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了一長串可笑且想像力豐富的話,杜凡懶懶地瞪過來一記。
這記眸光是讓佟寶兒安分地住了嘴,但卻心有不甘的嘟起了嘴。
見她嘟著嘴,杜凡轉過頭去,朝著窗外低聲一咒。
心裡的一絲情愫又教她給觸動了,因為她嘟起嘴的模樣十分可愛,「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殺人魔?」
看著他的眼似在控訴,佟寶兒忍不住為自己辯駁,「可是,那一天我明明看見了你的手下對著山猴開了一槍,之後又把人給拖下去。」
誰知到他們是不是把人給殺了!
「山猴在醫院!」不想再與她爭辯,杜凡說。
「啊?」寶兒一怔。
「我說山猴在醫院,那日會對他動手,是因為他手上有由我一位好友那兒偷竊來的一樣極重要的東西。」難得地,杜凡捺著性子解釋。
「原來。」原來這才是前因後果,既然他說了,佟寶兒當然得將小狗仔的精神發揮到極致。「是什麼東西呀?」
杜凡又側過臉來看她。「收起你的好奇心,太過追根究底,有時會引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寶兒嚇了一跳,雙眸戒備地看著他,「你是說……你會殺了我?」
杜凡真想一拳往她的腦袋揍下去,無奈就是不捨得。「我是軍火商,不是殺手,也不是殺人狂!」
佟寶兒大大鬆了口氣,「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會殺我嘍!」
「是,我不會殺你,至少目前不會。」
「目前?」要挑語病,她也會,當攸關生命時,尤其敏感。「就是說……你以後有可能會殺我?」
她那膽小的模樣,還有驟顯驚駭的神情,讓杜凡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其實她膽子挺小的嘛!
他的笑聲傳到她耳中,刺耳得很,像嘲笑。「笑吧、笑吧!最好笑到破肚皮。」
杜凡止住了笑,正色地看著她。「你這種性格,怎會去當個狗仔?」
說實在,她挺適合養在家中,讓人溫柔地對待,閒來無事時逗上一逗,再徹底的佔有。不適合像現在一樣,跑出來當只小狗仔,跟人衝鋒陷陣的身陷在危險之中。
「當狗仔有什麼不好?」
她就是有正義感,看不慣那些所謂的名人權士老是拿虛偽的一面見人,所以誓言揭穿他們的假面具,讓真相攤在陽光下,供人評議。
「當狗仔有何好?」
「你根本不瞭解,所以不准批評我的工作!」
上流社會的生活,有時真的很虛假,就拿她和他的婚姻來說,不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
看著她目光灼灼然,一副為捍衛自己理想而據理力爭的模樣,他不禁有點佩服起她來。
「我沒說要批評你的工作。」他說完,將眸光拉回,專心地開著車。
車內很快地又靜了下來,對於他沒再口出批評、詆毀的話,佟寶兒的心是感動的。
想起以往,當她還在佟家時,第一回在家族裡那些長輩面前談起她想當個狗仔時,他們毫無保留的批評和責備的眸光,真讓寶兒心寒。
至少,眼前的這個男人,並沒有開口批評或是詆毀她的工作。
「喂,你要帶我去哪?」又過了一會兒,她主動找話題。
走在竹蔭遮天的翠綠竹林中,佟寶兒很詫異,香港竟還有這樣的竹林未被開發,保持得相當完整。
「這裡好美,這是什麼地方?」
從停好車,到下車步行至今,大約十數分有了吧!杜凡始終走在她的前方,維持著一定的行進速度。
杜凡沒解答她的疑惑,只暫時地停下腳步,轉回身來,朝著她伸來一手。
「快跟過來。」
看著他的大掌,佟寶兒走近,正猶豫著要不要將手交給他,他已早一步伸過手來握緊她的。
「累不累?」瞧她已走得雙頰紅透j額上汗滴大大小小齊聚,杜凡放慢了腳步。
「還好。」
他突來的溫柔,她感受到了,一時心口蕩漾,也就沒再反對他握著她的手,任他牽著一步步往前走。
「如果真的累了,告訴我,我可以背你,沒關係。」又走了一段路,杜凡眼尾餘光瞟見了寶兒腳上的鞋。
她穿了雙高跟鞋,雖然鞋跟不會太高,約莫兩寸多一點,但是細跟,走起路來一定吃力,何況又是在這種鄉間泥地。
「你真的要背我?」佟寶兒停下腳步,心頭甜蜜蜜、喜孜孜。
看來這個男人在暴躁跟狂傲的表面下,還是存在著一點點的溫柔,而這溫柔還是不隨便施捨於人的。
「是。真不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即然已經當了小狍仔,怎還會穿著高跟鞋行動?這樣能追得上你跟拍的對象嗎?不是該準備雙戰鬥鞋的嗎?」
前一秒,她才讚賞他的溫柔,下一秒聽了他的評論,佟寶兒的臉幾乎要綠了一半。
「這位先生,我出門一向習慣穿高跟鞋,不行嗎?還有,你說的戰鬥步鞋,我當然有準備,不過不知是哪位仁兄在我進雜誌社前就把我給綁走,害我不能進去換鞋子。」
「我不介意你叫我杜凡,或是直接喊我凡,會更好一點!」他根本沒在聽她的話。
「你……」佟寶兒板起臉孔,很用力的瞪著他。「你不是要背我?現在我腳酸了。」
怕他太累,本來還考慮著要不要讓他背著走,現在她想伺機報復一下下,就讓他背著走,最好累死他。
杜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彷彿想透過她黑白分明的眼瞳,猜測出她的心思,然後,只猶豫了一下,他就背過身去,在她前方蹲下來。
「上來吧!」他一向說話算話,何況對他來說,她那麼一點體重根本不算什麼。
這會兒換佟寶兒猶豫了。讓他背著走,她渾圓的胸會緊緊地貼合著他的背,這是何等親密緊貼的行為!
都怪自己口快,逞什麼英雄!
「快點!」杜凡沒轉過臉來看她,僅是催促。
找不到台階下,佟寶兒咬了咬紅唇,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真讓他背了。
「好了嗎?好了,我就要站起來嘍!」杜凡可樂了,因為她正趴伏在他的背上,兩人親密的相貼。
但,對於她此刻手部的動作,他就不甚滿意了。
她該摟緊他的頸子的,但卻懼他像瘟神一樣,兩隻手一下子搭肩,一下子又扶在背上,怎麼也不肯乖乖地摟上他的頸子。
「嗯,可以了。」佟寶兒將雙手攀在他的肩上,卻發覺他的手擺放的位置似乎太靠近她的屁股了。
正想抗議,杜凡卻突倏地站起,一時重心不穩,她尖叫了聲,差點跌下來。
「啊!」
「小心點,我勸你的雙手最好摟緊我的脖子。」杜凡穩穩地托住她,給予看似發自內心的建讓。
他承認,方纔的意外是他故意耍弄的手段,目的就在拉近兩人的距離,讓她乖乖就範,緊貼他的背脊,摟緊他的頸項。
「好啦,我……知道了。」
差點跌下來讓佟寶兒學乖了,她一雙細柔的手由他的肩膀伸向前,緩挪到他的頸項,慢慢圈緊。
「我們出發了。」對於她的聽話,杜凡很滿意。
於是乎,他背著她,緩慢地走著,直到走出竹林,發覺她全身仍僵硬緊繃著。
恐怕,他這個背人的還沒累死,讓人背著的她會先四肢發酸,然後暈倒。
「喂,你累不累?」他問。
累,是很累,全身包括四肢和脖子,都快硬掉了。
「應該是你比較累吧!」佟寶兒嘴硬地說。
背著人走的是他,沒道理讓人背著的她會比他累吧?
「你的精神再不放鬆點,等會兒我們到了目的地,你肯定會累倒。」
「我……」佟寶兒沒想到,他不用雙眼瞧她,也可感覺出她神經的緊繃。
「把重心靠在我的背上。」他說。
寶兒本來還在猶豫,無奈她的脖子和手真的酸了,於是只好聽從他的建議。
輕輕地,她將臉靠在他的肩上,這一靠,她的手果然較不酸,全身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杜凡嘴角微勾,輕輕地微笑起來。
由於,他已摸透了她的性子,知道過多的言語會激起她的好勝心,擾亂此刻兩人間的安寧,所以他選擇無聲,背著她筆直地往前走。
很快地,前方出現了一座園子。
杜凡背著佟寶兒走近,園子裡剛好走出一對老夫妻。
「啊!杜爺,我就猜今天你一定會來。」
見到杜凡,老爺爺先打起了招呼,又看見他背上背著的佟寶兒,先是驚訝,然後滿臉喜色。
「觖爺爺和部奶奶,謝謝你們了。」杜凡說著,先蹲了下來,讓寶兒由背上下來。
「什麼話,能守著老爺和老夫人,可是我們一輩子最感恩的事了。」老奶奶拉起了老爺爺的手,兩人一同對著杜凡說。
兩人說完話,目光一致地拉向佟寶兒,看了一眼後,兩人相視一笑,這一回由老奶奶開口:「杜爺,就不打擾你,我們先回去了,一會兒若想來喝杯茶,我們在小屋那邊等你。」
杜凡朝著他們點了下頭,看著他們慢慢走遠。
「我們走吧!」他伸過來一手,拉起寶兒的手,兩人一同往園子裡走。
就在園子的盡頭,他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腳步。
「這是……」佟寶兒看著墓碑,再轉頭看他。
「我爸和我媽,今天是他們的忌日。」杜凡說,又接著解釋:「方纔你見到的老爺爺和老奶奶,他們一個是我爸爸的忠僕,一個是我母親的奶娘。
「喔。」終於,寶兒瞭解,但是……「你父母不是應該葬在杜家祠堂後的墓園裡嗎?」
杜凡很驚訝,「你知道杜家祠堂?」
佟寶兒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差點就說溜嘴了!
「呃……我為了報導你,自然是得搜集一點資料,做點功課呀!」
呼……不知這樣說能不能過關?
「也對。」她的理由頗為正當,所以杜凡接受。
未免他繼續話題,被問出破綻,佟寶兒靈機一動,轉移談話內容:「對了,你……帶我來這兒幹嘛?」
他來掃墓,合情合理,但帶她來就……
她想,他應該帶來的,是杜太太,另一個她,那個大家閨秀佟寶兒才對!
「讓你認識我父母,順便跟他們介紹你。」杜凡說。
「為什麼?」讓他們彼此認識幹嘛?當然了,她是指小狗仔佟寶兒。
「也許現在我還沒辦法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但,我相信最多只要再等一年或是兩年……」
「你是說……」
他是說,一年或兩年後,他就跟她離婚,然後跟她結婚?
喔,MyGod!她頭都快暈了。
不過這一回,除了頭暈之外,她心裡還有一絲竊喜。
「我要你當我的女人,是認真的。」杜凡強調。
佟寶兒的心裡好複雜,一來為現在身為小狗仔的自己高興,二則是為身為杜太太的自己哀傷。
一邊喜、一邊愁,她只能說,是自作自受,她把自己搞得真的快人格分裂了!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但是我……」
有一剎那,寶兒真想乾脆跟他坦白,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
但是,能嗎?她有點猶豫。
萬一讓杜凡知道,從頭到尾,雖不是她主動,但要著他是事實,她想,搞不好他會乾脆將她給掐死,埋在他父母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