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時節進入冬季,是早晨起床有辦法呵出白色霧氣的寒冷季節。
一大早,封颯月站在洗衣機前,將要洗的衣物分類。
「內衣,用手洗;四角內褲,他的;外套,他的;襯衫,我的……」
當她好不容易分類完畢,才驚訝的發現他們兩個根本處於同居的狀態。
離開陽台,回到臥房裡,那個不知何時自己搬進她家的男人還在睡覺。
「嘖!有沒有搞錯?」輕斥一聲,封颯月慢慢的晃出臥房,去整理其它地方。
自從那天她一時發神經說了那些話之後,先不說他有多高興,從行為上就可以看出來,接連幾天他連走路都會東碰西撞,要叫他的話,揮手是絕對沒反應的,非得狠狠的揍他幾拳,如果一下注意,他便會露出傻笑,神遊太虛……總之,他完全處於飄飄然的狀態。
她不知道原來自己的一句話可以給他那麼大的影響。
兩個小時後,她將室內大致打掃過一次,泡了咖啡,隨便弄了兩人份的早餐,而相良陸斗還沒醒。
「都快要十點了,還不起來……」
繞回床邊,封颯月本想一腳將他踹到床下,最後忍不住蹲下身軀,靠近他睡得深沉的臉龐,靜靜的端詳。
在她身邊的男女,不管老的少的,都生得一張漂亮的臉蛋,也許是從小生長在這種環境的開系,所以對於好看,她有自己不同的定義,而他則不列入她定義內的帥哥,不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就是生得一張好像永遠不會老的娃娃臉,皮膚像女人一樣吹彈可破、白皙細緻,連一點毛細孔都看不見。
他根本就停留在小孩子的階段!
想她在青春期也會因為冒痘子而煩惱,如果鼻子正中央長了顆超級大痘痘,上學就要遮遮掩掩的不敢見人,她敢打賭,他一定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視線由他寬高的前額移向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染上陽光的顏色。
她的睫毛也不短,但是女人似乎總愛在眼睛部位加東加西的,平時上班她也會上點淡妝,所以在睫毛這方面她絕對不輸他.
接著是直挺的鼻樑.
封颯月從一旁櫃子的抽屜裡拿出鏡子,對照他們的鼻子,看誰輸了這回合。
「嗯,好吧!算平手好了……」
就這樣玩了好一會兒,躺在床上的相良陸斗始終沒有清醒的意思,封颯月深邃的眼睛骨碌碌一轉,用手掐起一撮發尾,露出皮皮的笑容,拿發尾搔弄著他的鼻尖。
睡夢中的他皺了皺眉,然後伸手揮拍鼻尖。
「這樣都醒不過來?」這下換她蹙眉,手邊的動作沒停止,打算看他能忍多久。
又是幾個揮拍,最後他乾脆翻身。
可惡……
碰到他脾氣就不好的封颯月,在破口大罵之前,彷彿聽見自己有根神經斷掉的聲音。
「相良陸鬥!」
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唉,聽不見就是賴床的最佳理由。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就毋需再忍!
於是封颯月很乾脆的甩了他一記響亮的巴掌。
「噢!」睡美男終於醒過來,撫著被打紅的臉頰,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你打我?」
其實不用問,這個家裡只有他和她兩個人而已,除了她,還會有誰?
「誰教你欠打。」跟他相處了幾個月,封颯月逐漸習慣放慢速度、咬字清楚的說話方式。
「我不過是在睡覺……」他一臉委屈,只敢囁嚅的反駁.
「就是因為你在睡覺才欠打,都已經十點了還不起床,是想睡到上天堂是不是?」真是火大,要是她不說明的話,看起來就像她在欺負他。
「這麼晚了?」搔搔頭,打了個呵欠,他恢復輕鬆的神色。
嘖!他跟小時候一樣會變臉。
「還說咧!」達到目的後,她率先離開房間。
相良陸斗又坐了一會兒,實在很想倒回床上繼續睡。
見他沒出現,她出現在門口,對他下命令,「快去刷牙洗臉。」
女王下令,身為騎士的他只好領命照辦。
十分鐘後,相良陸斗終於在餐桌前坐定,二話不說,先灌了一大口咖啡提神醒腦,免得腦子裡的瞌睡蟲像是根深蒂固,拔不起,也拋不去。
唔,好像很久沒那麼晚起床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
睨著他,封颯月撇嘴道:「今天是禮拜六。」
他真是睡傻了,
「禮拜六?」嗯,印象中今天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看穿他的疑問,她告訴他今天的日期,「十二月十九日。」
「喔……」算了,可能是他多想。
封颯月無言的在心中翻了個超大的白眼。
前幾天他們在看電視時正好看到動物星球頻道播放的國王企鵝特輯,她隨口說了聲好可愛,接著他逕自決定禮拜六要去木柵動物園,現在居然忘了?
「真想敲醒他。」封颯月喃喃低語。
本來她是沒有很想去,但那天她跟封蒼征說了這件事後,他告訴她第一次約會的相關事宜,反倒讓她有點期待。
難道現在要她自己說出來?可是那樣又顯得她好像很想去。
其實相良陸斗沒忘,只是為了剛剛被甩巴掌回報的小小復仇。
「那我們要開車去嗎?」邊吃著她煮的培根蛋,他邊露出得逞的微笑。
封颯月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不,你坐捷運,我開車。」他可以說她心眼小,沒關係,因為大家都知道。
呿,這樣就不爽!
「你放心讓我一個人坐捷運那種大眾交通工具?」她愛面子,牙尖嘴利,但他可是老奸巨猾界的第一把交椅,耍心機是他的專長,狡獪則是他最愛的稱讚詞。
她當然不放心。
「沒關係,我知道你捨不得,所以我追在車子後面跑好了。」相較於她忽青忽白的臉色,他顯得氣定神閒。
想當然耳,最後妥協的人還是她。
假日,公眾場合便和人山人海畫上等號,即便是動物園這種地方也一樣。
「唉,台灣人真的沒地方去了。」
左邊看過來,有一群死小孩亂跑亂跳。右邊看過去,是老人觀光團的歐巴桑七嘴八舌的高分貝嗓音。正前方是……
「咦?」
本來站在她前面的相良陸斗呢?
才想跟他說,人那麼多,要他別亂跑的,轉眼間他就消失了。
封颯月焦急的環顧四周,那張超好認的娃娃臉在人群中失去蹤跡,廣播他又聽不到,如果就站在原地等他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只好去找他了。」握緊手中的票根,封颯月的眼裡除了堅定,隱隱透露出擔憂。
下定決心後,她正要邁出步伐,被人由背後輕拍肩膀。
「颯月。」
「陸鬥!」
因為擔心而燃起怒火的封颯月還以為是相良陸鬥,回頭就要給他一陣臭罵……
「咦?聞人……是你呀!」
聞人宇的父親聞人御皇是和她爸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說起來,他們也算從小就認識。
「你一個人?」聞人宇發現沒有人陪在她身旁。
封颯月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不,我朋友……男朋友走失了。」
「男朋友?」聞人宇臉上閃過異樣的神情。「怎麼會走失?你男朋友是三歲的孩子嗎?」
呿!雖然知道他只是在挖苦她,她還是不喜歡聽到別人說相良陸斗的壞話。
「好吧,走散。」翻了翻白眼,封颯月的語氣有點不耐煩。
她沒時間陪他抬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相良陸鬥。
「這裡靠近大門,我想他應該沒走遠。」聽出她的不悅,聞人宇沒有再挑她的語病,「要不要透過廣播尋人?」
「不……沒關係,我在附近找找看好了。」就算是認識的朋友,也沒必要將相良陸斗的不便到處宣傳。
察覺她是說真的,聞人宇開口,「你等我一下。」
她實在很想告訴他救人……呃,不,尋人的黃金時段就是在發現他不見之後的十分鐘內,這當然是她亂說的,但是她真的沒時間和他閒話家常。
「我只等你十秒鐘。」封颯月給了他時限,然後繼續注意週遭的面孔。
十秒鐘後,聞人宇和一起來的朋友們解釋了情形,說要幫她找相良陸鬥。
「有什麼特徵嗎?」
她直覺的回答:「娃娃臉,叫他沒反應。」
「啥?」聞人宇面露驚訝。娃娃臉是個很大的範圍,而第二個特徵更詭異,叫他沒反應?那算什麼特徵?
對他的疑問,封颯月沒時間解釋,「總之,如果你看到一個娃娃臉的男人,記住,千萬別由背後叫他。就這樣,十分鐘後,我們這裡見。」
說罷,封颯月已經往大門的右邊找去。
聞人宇搔搔頭,對於她給的特徵一知半解,不過也只好先找再說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有看到一個大約一百八十公分高,長得一張娃娃臉的男人嗎?」封颯月沿路詢問路人。
要是他聽得見,她絕對會大喊他的名宇。
以前從來不認為台灣人很高,怎麼今天放眼望去,全是一些超過一百八的男生?雖然從背影就看得出來不是相良陸鬥,但這樣人群混雜,要找到人真的很難,尤其還有一堆不往下看就不會注意到的小鬼頭,不停的東奔西跑,她有好幾次差點被他們撞到,要不是看到他們的父母就在不遠處,她一定往他們的後腦勺敲下去。
呿!那些父母以為撞到人以後只要負責說對不起,別人就會大人大量的不跟小孩子計較,有沒有想過放任小孩在公眾場合追逐奔跑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對不起,小姐,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封颯月邊問還要邊閃避那些跑來跑去的孩子。
「你是說相良陸斗嗎?如果是他的話,我剛剛有在門口附近跟他拿簽名喲,他說他在等人,只是不知道他現在走了沒。」年輕小姐很熱心的告訴她,要拿簽名要快。
原來還在門口!
「謝謝你。」封颯月忽忙道謝,腳跟一轉,往來時的方向奔去。
最後,她果真在大門附近看到他的背影。
「颯月!」正好也返回門口準備和她會合的聞人宇,迎面叫住她。
「謝謝你,我找到了。」封颯月經過他面前,腳步沒停下。
「咦?」找到了?人在哪?
聞人宇回頭,看她挑了另一條路多繞了一圈,從另一個方向迎向大門口那個背影勁瘦的男人。
「剛才直接從這裡過去不就好了?」聞人宇不解。
封颯月看到他還站在哪裡,連忙朝他揮手要他過來。
「我朋友,聞人宇。」她替他們互相介紹,「他是相良陸鬥。」
「你好。」相良陸斗率先伸出手。
「久聞大名。」和封颯月認識的時間不短,聞人宇多少聽過相良陸斗這個人,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
「颯月跟你說過我?」相良陸斗有些好奇她怎麼形容他。
「就在剛剛,她說你是她的男朋友。」
「真的?」相良陸鬥將視線轉到她身上。
平時要聽她這麼說的機率可是很小呢!
沒有因為他的問題而感到害羞,她坦然承認,「難道不是?」
想取笑她?門都沒有!
相良陸斗露出打從心底歡愉喜悅的笑容。
你說得都是。他在心裡悄聲道。
「好了,你們不會是來這裡打情罵俏的吧!要不要逛呀?」聞人宇嘲笑他們。
「我哪有跟他打情罵俏!」這點她可要否認。
「總之,快走吧!」
封颯月牽起相良陸斗的手,緊緊握住。
「如果這樣你還能走丟,下次到公眾場合時,我考慮在你的脖子上套條狗煉。」
「這是威脅嗎?」她的關心總要經過一番包裝後才能說出口。
「你說呢?」她挑眉。
就算是威脅,他也樂於聽命。
他給她的回答是加重力道,回握她的手。
近中午的時候,他們在動物圖內的餐廳用餐。
獨留兩個男士佔位子,封颯月去點餐。
「你聽不到,對吧?」趁她不在,聞人宇有很多話想跟相良陸斗說。
覷了他一眼,相良陸斗淡淡的開口,「我以為你知道。」
「颯月沒跟我說。」是他自己觀察出來的。
例如,明明在可以聽見聲音的範圍內有小孩哭鬧,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果不在視線範圍所及要叫他,封颯月一定會拍拍他的手臂,最明顯的一點是她說話的時候速度放得很慢,而且嘴形做得非常清楚,這點恐怕連正音班的老師都該跟她學習。
林林總總的線索拼湊下來,他才敢猜測他失聰。
不得不說,要是不仔細看,他根本就像普通人。
相良陸斗垂首,隱藏會心一笑,「也對,她認為沒必要告訴別人的事,不會亂說。」別人指的自然是聞人宇。
他刻意將他們的關係劃分開來,身為動物都會有直覺,不管是第六感或是野性的直覺都一樣,而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男人也喜歡封颯月,否則一般人聽見是情侶約會,不會白目到跟著走。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很喜歡颯月。」明人眼前不說暗話,聞人宇也懶得和他拐彎抹角。
挑起一邊眉頭,相良陸斗等著他的下文。
「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們的父親是好朋友,所以我跟颯月也算青梅竹馬,為了和她有更多的相處時間。我拜託父親讓我和她讀同一所學校,除了大學科系不同,不能同班外,一直到高中我們都是同班同學。」
「喔?」
「不過我從沒想過要告白,因為我很清楚颯月只是把我當朋友。」
封颯月的男人緣很糟,也許是長得太漂亮,沒人敢追她,所以他也從不覺得非告白不可,畢竟她從未屬於任何一個男人,但是今天突然聽見她說有男朋友,除了好奇是什麼樣的男人外,其中一個原因便是醋意。
「是嗎?」不,依她之前那麼想談戀愛的程度來看,要是他告白的話,肯定馬上成功,或許他們兩個現在的立場會對調也說不定。
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她現在是他相良陸斗的女朋友,因此他不必告訴他這點。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颯月真的很喜歡你。」
直到確定相良陸斗是個聾子,他才搞懂為什麼封颯月明明很急著找他,卻在找到他時還特別繞了一大段路,從正面走向他。
「你不喜歡別人從背後叫你,對吧!」聞人宇突然這麼說。
「嗯。」
「你知道颯月為了叫你,會特別繞路從你面前出現嗎?」
相良陸斗沉默半晌,頷首承認,「知道。」
那個關心別人,卻老愛用迂迴曲折方式的女人,為了怕他發現她特別繞路從他正面出現的體貼,總會繞好大一圈,她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既然她不想讓他知道,那他就裝傻。
「那為什麼不告訴她?」或許封颯月不覺得怎樣,但是他總該有點表示,要她別老是多走那些冤枉路。
「因為她是為了不想讓我知道,才故意繞那麼大圈的。」
他當然也會心疼她,但是更清楚依她的個性不會希望被發現。
聞人宇說不出話,他瞭解他的意思。
「呿!結果到頭來你們兩個都是傻子。」只有傻子才會這麼全心全意的顧及別人的感受,而不在乎自己多付出的辛勞。
相良陸斗輕笑,沒有多說什麼。
「看來是半點勝算都沒有了。」聞人宇長歎一聲。
因為他看到封颯月對相良陸斗笑得很美,連他都沒見過她那麼笑,那時他就知道,這一輩子她只會對相良陸斗露出那樣的笑容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颯月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幾乎是從出生就跟她在一起。」雖然中間空白了二十年。
「你是要我別肖想颯月嗎?」呵,原來他也在吃他的醋呀!
「只是告訴你,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她。」身為男人,總要適時的捍衛自己的領土,免得被人搶走,還像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我本來就沒要跟你搶。」反正也搶不贏。
是這樣嗎?逛動物園時,聞人宇明明一逮到機會就插進他和颯月之間,當他是死人沒反應嗎?
「我只是提醒你們,在公眾場合還是保持適當距離比較好。」雖然沒有要同他搶人的意思,但稍稍作弄一下可以讓他心裡舒坦一點。
果然不能輕敵。相良陸斗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告訴颯月,我有事先定一步。」留在這裡看他們濃情蜜意還是會心痛呀!
說完,聞人宇起身離開。
「對了。」相良陸斗叫住他。
聞人宇回頭,「什麼?」
「以後別再叫她颯月。」娃娃臉上露出寒意逼人的冷笑。
誰都可以喚她的名,但只要是對她有企圖的人,他都不歡迎。
聞人宇邪氣一笑,畢起手對著朝他們走過來的封颯月揮了揮,「颯月,我先走了。」
呿!回馬槍!
「聞人怎麼走了?」將餐點放在桌上,封颯月在相良陸斗對面落座。
「他說趕著回去上廁所,外面的公廁他不習慣。」他故意這麼說。
這是報他那記回馬槍的仇.
「咦?是這樣嗎?」以前聞人宇明明沒有那麼龜毛的呀!
「嗯。」相良陸斗更加惡意的補充,「他說為了不讓你覺得他很遜,他都裝作無所謂,所以你千萬別去問他,挑起他的痛處。」
「啊?其實這也沒什麼,每個人的習慣不一樣。」封颯月不忘將嘴裡的食物吞下去才說話。
「男人高傲的自尊作祟。」
聳聳肩,她不做任何表示。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她看他們有說有笑的。
「也沒什麼,討論一些男人的話題罷了。」
「男人的話題?」他跟剛認識的聞人宇談論男人的話題?
「嗯。」他咬了口漢堡,「你到高中都跟他同班?」
同樣喜歡她的男人參與了他不知道的她的過往,確實讓他有點不爽。
「因為我們兩家是世交。」封颯月說出跟聞人宇一樣的答案。
「我怎麼不知道封叔叔有個姓聞人的好朋友?」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有聞人宇這傢伙的存在,大概連封蒼征他們都不知道吧!
封颯月偏頭想了一下,「因為生活圈不同的關係吧!」
不可能她的朋友全都認識,總會有不同圈圈的朋友呀!
「我以為你從小都是跟蒼征他們玩在一起。」不認識的她,他果然還是會吃味。
封颯月淡淡的覷了他一眼,「蒼征也有他的生活圈呀!否則去哪裡找到南綺這個老婆?」
何況封蒼征他們只佔了她在學期間的寒假和暑假那段日子,事實上比她和她同學朋友相處的時間更少,要不是因為現在她和封蒼征共事,大概見面的時間會更少吧!
「那倒也是……」唉,真想不到他會這麼在意。
「怎麼?你好像突然對生活圈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他是對那個不認識的她很好奇。
「說點你高中的事來聽吧。」反正都起頭了,就順勢問下去。
封颯月滿臉嫌惡,「台灣的學生生活超級苦悶的,還是說你的吧!」
就算對漫畫不是很有興趣,多少都會聽過日本學生多彩多姿的校園生活,她還曾經認為或許她到日本就能交得到男朋友了。
「當學生還不就是那樣,用力的玩就是學生的本分呀!」學生時代呀,離他好遠了。
「有沒有收到很多情書?情人節的時候,女生真的會送男生巧克力嗎?」封颯月興致勃勃地問。
日本給她的印象就是情人節和聖誕節這類繽紛的節日。
「現在很少人寫情書了吧!但是女生會想盡辦法得到喜歡的男生的個人資料。」他就曾經看過要調查他資料的紙條傳經他手上,老實說,感覺很不好。
想瞭解一個人的話,知道他的身高、體重、手機號碼就行了嗎?
他可不這麼認為。
「難道男生不會想要喜歡的女生的資料?」瞧他說得很不屑女生會這樣做,她就不相信沒有男生會這樣。
「男生都是用第一手資料。」他神秘一笑。
「第一手資料?是什麼?」她不解的睜大雙眼。
呃……其實他說的話帶點顏色,誰知道她會那麼認真的問。
「不,沒什麼。」他都忘了她沒經驗。「咦?幹嘛不說?」吊人胃口還不如一開始就別說。「真的沒什麼。」相良陸斗的態度變得正經。嗯,這麼說來,他還沒吻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