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臭著一張臉,聽著小永在他耳邊下停嘰嘰喳喳說著話,他的頭真是痛死了,偏偏沒有人來解救他。
「他都不會累的嗎?」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柳初秋忍著笑意的瞄了他一眼。今天她故意視而不見的讓小永不乖乖坐在椅子上吃飯,就見小鬼硬是坐在維斯的大腿上,捏捏這裡又親親那裡,弄得維斯整臉的口水。
「難道,他都不會累的嗎?」維斯得不到任何答案,語氣有些不耐煩的又問了一次。
嘐森清了清喉嚨,正打算開口,但一看到柳初秋的神情,他選擇閉上嘴巴沉默的喝著湯。
「今天是怎麼一回事?」維斯不悅的再問,「大家都啞了嗎?」
「會。」柳初秋懶懶的丟了一個字。
維斯的頭微微側向聲音的來源,「會什麼?」
「你不是問他會不會累嗎?他會累啊!不過顯然他現在精神還不錯。」她沒好氣的回答。
聽到她不客氣的口吻,他著實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們明人不說暗語,我到底哪裡惹到你?」
「沒有。」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就算看不見,他也壓根不相信她的話,他非常肯定現在她的神情一定很難看。
「父親,你都不說些什麼嗎?」維斯心中有很多困惑,希望他能夠給予自己協助。
嘐森眨了眨棕眸,他是很同情維斯,但是他已經口頭承諾了初秋不干涉她如何對待維斯和小永,所以就算想幫,他也無能為力。
查普頓家族的人是很注重誠信的。
「父親!」維斯的手捶了捶桌面。
小永好奇的學著維斯的動作,怪腔怪調的說著,「父親!」
柳初秋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嘐森也露出得意的笑容,看來他有個聰明的孫子,雖然皮了點。
在場的只有不知所以然的維斯感到不悅,「你們現在是怎麼了?欺負我看不到嗎?」
「我們就是欺負你看不到怎麼樣?」柳初秋神情一冷,火大的說。
嘐森聞言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正打算開口阻止她。
「你答應過我的!」她瞄了他一眼。
他的嘴張張闔闔,最後歎了口氣,閉上了嘴。
「你——」要不是腿上坐著小永,維斯肯定自己會一把把那個口無遮攔的女人給抓過來。
「父親!」他再次吼道。
嘐森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你們兩個何不就安安靜靜的吃頓飯,畢竟我們都是——」
「你說過不管的。」柳初秋飛快的打斷了他的話。
他歎了口氣,然後選擇沉默。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怪女人?!」維斯得不到自己父親的協助,感到一把無明火狠狠的燒起。
「基隆日月海來的。」
基隆日月海?!
奇異的,這個地名令他心頭一突,他的腦海中似乎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景觀,還有一個女子悅耳的笑聲。
正在他思索之際,他的大腿突然一輕。
原本坐在大腿上的小永被抱走,他的手在腿上方抓了抓,但什麼都沒有,他只碰到空氣。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蠢?」
聽到這個顯然站在他身旁發出來的聲音,維斯在半空中的手一僵,他的拳頭突然緊緊一握,憤憤不平的垂下。
「小永累了,我帶他去睡一下。」柳初秋驕傲得如同女王似的離開。
嘐森慶幸維斯看不見,不然他肯定會暴跳如雷。
沉重的喘息透露出維斯壓抑的怒氣。
嘐森依然沉默的吃著自己的晚餐,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強迫自己對兒子的怒氣視而不見。
突然維斯站起身,嘐森停下進食的動作。
「我吃飽了。」他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餐桌。
嘐森見狀,與比爾對視了一眼。
「老爺,你真的不管嗎?」雖然沉默是個優秀管家應具備的條件之一,但比爾還是忍不住開口。
再怎麼說,維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一向要風是風的少爺,可能沒多大耐性可以去忍受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陌生東方女人。
「似乎暫時如此。」他的口氣有著無奈。
誰叫維斯先負了人家,人家現在討回一點公道,他能說些什麼。
更何況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惹惱了柳初秋,她把小永帶著一走了之,他們查普頓家才真是虧大了。
雖然被那個討人厭的小鬼折騰了一天,但維斯卻還是睡不著,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詛咒了聲,坐了起來。
房裡的溫度有些低,他拿起電話,本來想叫比爾替他拿杯熱牛奶,但隨即放棄。
他一向就是個不喜歡麻煩他人的人,而現在……他好厭惡眼前的黑暗。
都是那個叫柳初秋的該死女人,若她以為他父親娶了她,她就可以為所欲為的話,她可是大錯特錯。
想到父親可能娶柳初秋的念頭使他心情更加亂,他伸出手,拿起自己的手杖,站起身,走出房門。
那女人認識他,但他卻想不起她,這情況真是太詭異,他實在厭惡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知道冰箱的位置,只是不知道比爾將牛奶給放在哪裡。
他只是要花多一點時間,但他一定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打開冰箱,摸索著,摸到了類似牛奶的紙盒,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將牛奶拿了出來。
他該將牛奶給放進微波爐裡的,但他並不知道微波爐的位置,所以只好作罷,他摸索著將牛奶打開,直接就口暍。
這牛奶的口感很怪,維斯皺起了眉頭——
他似乎是喝到了做蛋糕要用的鮮奶油。他詛咒連連。
突然,他手中的盒子被人拿走。
「誰?」他有些驚慌。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冰箱門打開的聲音。
然後微波爐開始運轉,他像個呆子似的站著,沒多久後,他的手中被塞進了個杯子,手心傳來溫暖。
他被動的被推坐在椅子上。
這雙小手不可能屬於比爾這個大男人的。他僵著身體坐著。
他只要一想到方才自己愚蠢的樣子都落入柳初秋這女人的眼裡,他就覺得面子掛不住。
「你在這裡多久了?」
「要你管!」柳初秋沒好氣的說。「喝你的牛奶,喝完就回去睡覺,現在已經快一點了。」
她的口氣是使他很生氣,他也很想掉頭就走,但他的腳卻不聽使喚的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