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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用舊情人 第十章 作者:葉晴

  第一次參加「工作會報〕的藍新晴屏息注視超大的螢幕。阿發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嚴力宏旁邊。

   最先出現在畫面上的是某銀行保險箱登記處,接著一位穿著時髦,戴著深色墨鏡,塗著櫻桃紅的嘴唇薄薄的,略往下彎,她直接走向鏡頭。接著小倩的聲音在和那女人交談,然後請那女人摘下墨鏡讓她對照手上的證件。

   那女人臉上的肌肉輕顫一下,揚起眉摘下她的墨鏡。螢幕裡是一張很美艷的臉,但那對眼睛冷得今人生畏。只有嚴力宏和吳民達猜到她的想法,此刻若是在菲律賓,她會立刻讓眼前這位冒犯她的女孩自世上消失。

   嚴力宏說話了。「她叫珍妮,菲華混血,拿英國護照,其實她帶在身上的護照不只一本。此人心毒手辣,連自封立法院教父的邱立委都不敢不聽她的。她的身份很特殊,說是大哥的情婦,卻又有完全自主的權力,應該說是帶兵投靠的二寨主。」

   接下來,播放一段珍妮在菲律賓豪宅裡的生活,內容有接近她身邊的人物,還有她主持的龐大生意。

   這簡直是情報人員的專業,她的記者證可以拿去燒掉了,此時沒有她講話的分,所以藍新晴專心地看和聽。

   吳民達接著說:〔這女人開設的賭場,夜總會美女如雲,生意都很出「色〕,因為她在各國成立模特兒經紀公司,誘拐逼迫年輕貌美的女孩賣身賣色,若有反抗,〔生不如死」就是她們的寫照。台灣這家模特兒經紀公司由邱立委出資,方菁負責。而和邱立委掛勾的,還有一些地方上的民代,角頭大哥。」

   藍新晴張著嘴聽傻了。吳民達繼續說下去:「邱立委算是珍妮的部下,而方菁受雇於邱立委,珍妮到台灣後,方菁偷聽到一些她不該知道的秘密,竟然想用此向外號叫『毒蠍女』的珍妮敲一筆。最後,當然只有死路一條。」

   方媽媽要是知道菁菁的錢是這樣賺來的,一定會很內疚難過。藍新晴伸手擦去眼淚。吳民達飛快瞟一眼太過安靜的貞子,然後面向擎光。

   〔擎光,你之前懷疑的幾個案子,閻王和我仔細調查過了,其中三位在失蹤或死去之前都待過方菁那家公司。」

   蘇擎光黑眸閃亮,手掌用力拍一下大腿。〔太可恨了,這世界出現珍妮和邱立委這種泯滅天良的人真是悲慘,他們無所不用其極,連醫院都被納為毒品交易市場,我同學章智人就被利用了。〕

   「人要是沒有貪婪心就不會被利用。」吳發面無表情,他安撫人時都是這副酷表情。「耐心點,只要因果循回到了,老天自然就會睜開眼睛。」

   「我相信老天已經開眼,等我跟銀行確認一億元尾款入帳,這人間就會少掉好幾個大惡人。新晴,孤兒院的危樓很快就會拆掉改建大樓,你以後不用再擔心弟弟妹妹們沒個安全的地方住了,」蘇薏倩笑著告訴新晴。

   「孤兒院要蓋大樓,天!你們怎麼辦到的?」藍新晴雙掌壓住狂跳的心臟,看著一個個帶著笑容的親切面孔,她覺得她高興到快不行了。

   藍新晴是新成員,尚需要通過他們嚴格的訓練,所以嚴力宏認真告訴新晴。

   「暫時忍耐,時候到了,該知道的事我們一定會讓你知道。」

   奇怪了!貞子姐姐這時很少不發表意見的。蘇薏倩和大家輪流交換眼光,然後坐到貞子的旁邊。「哈囉,倩女找貞子。」

   「小倩,我怎覺得剛才那段影片中,珍妮旁邊有兩個人曾經是「羅雲天〕的部下。」沉默許久的花玉貞拉著小倩說出她的懷疑。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連那種以前只在影片中見過的角色,貞子竟然也能指認出來。除了藍新晴,其他人同時否認,聲音最大的就是吳民達。

   為什麼每個人都忽然緊張起來,花玉貞瞇著眼,仔細看過每一個人的表情,然後搖著頭,這些人說謊誆人的道行和她比起來,還早得很呢!

   花玉貞面向她尊敬的嚴力宏。〔閻王,你說,我相信你不會騙我。」

   老婆太聰明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吳民達一把將妻子摟進懷裡。「貞子,珍妮是羅雲天的愛人,她親自來台是想替羅雲天報仇。」

   〔怎麼沒有人告訴我!」花玉貞低語。只有珍妮這個變態女才會愛上「無血無淚」、「死沒人哭」的羅雲天。

   「就是怕你擔心啊!」吳民達細聲輕哄貞子。

   花玉貞倏然有所頓悟,她看過方菁被竊那天的全部監視錄影帶,有人從蓮巖偷走死人,她竟然找不出破綻和嫌疑者。原來是出了內奷。

   花玉貞依偎在阿達懷裡冷笑。〔所以你叫阿發把方菁藏起來,再叫阿發騙大家說屍體被偷,叫我調查,讓我當白癡。」

   貞於連這事也能馬上聯想到。堂堂大丈夫吳民達聲音身段變得更小。「我真的不想再讓你聽到羅雲天三個字。」

   吳民達和羅雲天之間的仇恨曾經牽連到貞子,貞子有一陣子聽到羅雲天三個字就徹夜失眠,所以阿達和力宏商量過後,請阿發幫忙故佈疑雲,派貞子專心去找方菁屍體,目的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想到貞子竟然連羅雲天的舊屬,那種不起眼的小角色也認得出來。

   花玉貞繼續冷笑。「方菁藏在哪裡?」

   〔阿發把她藏在偵訊罪犯那間密室,替代那張舊式的冰屍櫃。」

   花玉貞蹙緊細細的柳眉,過了十秒鐘之後,她滿腹怒氣地推開阿達。〔我是先跟你離婚,還是叫阿發先替你和那女人量好棺材。」

   糟了!貞子山噴火了。吳民達趕快招小倩過來救命。

   蘇薏倩上前抱住花玉貞,用輕柔的聲音跟貞子說:「兩樣都免了。貞子姐姐,原諒大家怕你擔心的心情嘛!珍妮的殘酷冷血和羅雲天不相上下,對付這種可恨又可惡的人,直接爆了,讓熟肉一塊塊掉到海裡餵魚吃,比較符合你平常教我的廢人當廢物利用論。」花玉貞點頭,滿意小倩把她說的話都記在心裡。蘇薏倩繼續說道:「她找阿達報仇等於卯上我們每一個人。你說,你是要先救夫救朋友,還是只顧生阿達和我們的氣。」蘇薏倩突然轉頭問吳發:「阿發,貞子姐姐這回真生氣了,我跟你賭,她會義無反顧地殺夫。〕

   〔小倩,你輸了。我先救夫,再回頭殺夫。〕花玉貞雖然用力白了阿達一眼,但卻是滿臉的憂愁。

   很奇怪,難以搞定的貞子每次只要聽小倩說幾句話就會消氣,所以說小倩是他吳民達的救星也不過分,吳民達向小倩道謝,厚著臉皮將嬌妻摟回懷裡。

   大家早習慣這對夫妻在眾人面前黏來黏去,嚴力宏和蘇薏倩相視而笑,嚴力宏接著輕咳一聲。「時間不早,我們還有很多事要進行,大家靠過來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盡速向閻王靠攏,平時愛嘻哈的貞子,眼裡露出必除珍妮的冷意。哼!想砍殺她花玉貞的老公,作夢!  


   她也有任務,藍新晴躍躍欲試。〔擎光,閻王說要我們拖時間,我不懂他的意思,快告訴我怎麼完成任務?〕

   「第一,把這篇新聞稿e-mail給各電台和報社,此稿一出,無論好人壞人都會忙得人仰馬翻,珍妮身邊的幫手減少,就是暗夜騎士出手的機會。」蘇擎光將放在桌上的公文信封拿給新晴。

   藍新晴拿出稿子很快看了一遍,簡要添上章智人一筆後拿給蘇擎光看,等蘇擎光點頭,她叫出電腦檔案,手指在鍵盤上跳躍,修改後存檔,然後就「萬箭齊發」,給它e-mail出去。

   成為全國最曾得罪人的記者,新晴覺頗有成就感。「完成了。第二是不是寄一份給總統?」

   蘇擎光笑道:〔怕總統太忙沒時間看。第二是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努力跑路。」

   「跑路!」他們不是待在全台灣最安全的方地方嗎?藍新晴放開滑鼠,一臉疑惑地看著擎光。

   蘇擎光說:「對,我們是吸引人注意的煙火。」蘇擎光翻開小倩為他準備的「跑路袋」,裡面竟然放著一把槍和急救包,他臉色凝重地扣上扣子。通常閻王派給他的任務都是沒有危險的檢驗工作,不曾上場衝鋒陷陣,不管為誰,他這次得好好表現一番。

   「擎光,你表情好怪,裡面放了什麼?」

   「一把槍和急救包。」蘇擎光老實說。

   藍新晴懂了,她不再傻傻地高興。「擎光,你有跑路路線和計劃嗎?」

   「隨機應變,不過我們這回開閻王那部原廠的防撣車。〕蘇擎光將袋子斜背在胸前,抬頭看到緊擰著柳眉的新晴,她的表情就如剛才為夫不安的貞子,蘇擎光用力握著新晴的手說:「成為法醫之後讓我更懂得珍視生命,我不能漠視那些壞人為惡,我更不會束手任那些壞人傷害我們兩人的。〕

   「我相信,我相信你。」擎光的決心和男於氣概教她心懾折服。她摟住擎光的腰,利用短短幾秒鐘送上一記崇拜的香吻。  


   二十四小時全天播放新聞的電視台,收到藍新睛送出的新聞後,馬上打出最新頭條的標題插播,藍新晴成了全台灣最耀眼的煙火,被她提到的人,有的馬上叫助理訂購國外機票,有的忙著燒燬證據,有的發誓要殺掉藍新晴洩恨。

   珍妮打電話給穿皮鞋和長髮的。「那女人呢?〕

   「還在殯儀館裡。」誰敢老實說,藍新晴好像不見了。

   珍妮冷哼一聲。「邱先生會多派他的手下過去和你們會和,有機會馬上殺了那女人,殺人的罪名推給邱先生手下那群蠢豬。〕

   「是。」穿皮鞋的偷噓了口氣,還好珍妮沒追究他們在殯儀館耗去太多時間的事。  


   蘇擎光開著車子特地繞了一圈,確定可疑的車子跟上才駛出蓮巖。幾分鐘後,後面已經跟了一串車隊,蘇擎光沒有目標地亂轉,急得後面的人跳腳。

   這時,手機鈴開始響,藍新晴笑著向擎光攤開雙手說:「我的手機早關掉了。」

   蘇擎光認分地接電話,才講了一句就回頭跟新晴說:〔敏如打電話來說章智人被刑事組的人抓走了。〕

   「恭喜她。〕藍新睛愉快地回答。她不但報了當年章智人害她和擎光分別五年的仇,也幫敏如就此脫離苦海。

   蘇擎光笑了。他轉達新晴的話給敏如知道。〔新晴說恭喜你。〕車子雖然是防彈的,但開車不該漫不經心,尤其後面的駕駛開始不耐煩了,幾次超前想要擋車。

   「敏如,要謝改天再謝,我們現在很忙,過幾天再聯絡。再見。」蘇擎光長話短說。然後把手機放進新晴手裡,專心地控制速度和方向。

   藍新晴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個〔長髮的〕手裡拿著槍向他們威嚇,她提醒擎光。「擎光,萬一他們大膽在車陣中胡亂開槍,恐怕會傷到無辜的人。」

   〔好,往人少的地方去。〕蘇擎光加快速度,撞開貼上來的車子。節儉的他心疼地搖頭。〔這種頂級原廠車維修費錢費時,不知道小倩和貞子看到了會怎麼說!」

   〔我們是為民除害,內政部應該獎賞我們一部相同款型的新車。」

   「立法委員對預算砍得凶,尤其我們得罪的又是他們的同學,所以少作夢了。」

   沒想到擎光會說笑話,籃新晴哈哈大笑。笑著笑著,蘇擎光已經把車開上高速公路,藍新晴恍然人悟。「啊,南橫!」

   蘇擎光很快轉頭對新晴投以一笑。「我們最熟悉的路。」

   還好不是假日,也不是車流尖鋒時間,這輛車子上有衛星導航儀沒啥稀奇,神的是液晶螢幕上竟然可以設定標出警車所在,蘇擎光臨危想出一個主意。

   他利用車子良好的性能突然沖得很快,後面的車以為他要逃走當然加速猛追,接近警車時,他急踩油門,方向盤一轉,剎那間已經俐落拐進一部遊覽車後面。

   雖然他沒看到,但聽到警笛突然鳴叫,他笑了,新晴也跟著笑了。一定是那些一下找不到他們的車子飆太快,警察追過去了。

   過了十分鐘,藍新晴看到三輛警車圍堵住一部眼熟的車子,警察挑出槍命令拒補的人下車,有警察大叫車上有刀器,那些人一臉懊喪地被拷上手銬,推上警車。

   誰說捉壞人要打架,藍新晴用崇拜的眼神凝視擎光,佩服擎光的智慧和技術。

   蘇擎光連續用這個方法甩掉四輛車子,不過進了南橫公路後,就沒有這麼順利了,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追逐他們的車子只剩下三輛。

   和幾日前在烏天黑地,彎曲盤旋的山路上疾行相比,這次負擔少多了。

   瞧,他們開著防彈車子,車子裡有礦泉水有點心,萬一和敵人對峙的話,他們也不會赤手空拳,任人烹宰,所以雖然是逃命,也沒見他們特別慌張,穩穩地和追逐的人車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或許如貞子說的,一回生,二回熟,逃出心得來了。

   「擎光,照這種速度,我們三個小時就能穿越南橫了。」藍新晴說。

   「好像太快了。〕蘇擎光放緩速度。「希望閻王和阿達他們像我們這麼順利。〕

   「聯絡他們。」

   「現在不行。貿然聯絡會讓他們分心,可能危及他們的安全。」蘇擎光說。

   〔那我們要如何得知對方消息?」

   蘇擎光將衣袖推上手腕,讓新晴清楚看到他的手錶。「這隻手表多出一個看起來沒有作用的鈕,按下去,其他人的手錶會發出輕微震動,表面上的數字跟著現出閃光,每個人有不同的代號。通常他們出去辦事情的時候,我都會待在『那裡』靜靜等待,等他們找我。〕

   如果使不上力,最體貼的關心就是當沉默的支持者。難怪擎光三不五時就看一下他的表,藍新晴點頭。〔我懂你的意思了。」

   「@#$!」蘇擎光突然大罵。

   藍新晴第一次聽到擎光罵髒話,她跟隨他的視線看去,前面正在修路,一輛大型吊車吊著巨大的長方形水泥箱慢慢放進坍塌的路基,兩邊的車子都停下無法前進。

   這下進退不得,可以想像後面那些壞人一定笑得可以看到滿口蛀牙。@#$%。

   藍新晴心裡學擎光罵一遍髒話。

   「怎麼辦?」

   「走不了了,只好休息喝水。」蘇擎光手伸向後座,把小倩準備的另一個袋子提到面前。

   「啊!〕對方已經下車向他們走過來了,擎光竟然還有心情喝水!

   但是,擎光真的鳥都不鳥他們一眼,「小倩真細心,連點心都準備好幾樣。」

   〔擎光——」

   蘇擎光拿了一塊又燒酥放在新晴手裡,再把牛奶、運動飲料拿給新晴挑。〔他們以為我們會嚇得半死,要是看到我們坐著悠閒地吃喝,一定會氣死的。」

   擎光說得沒錯。藍新晴張口開始享受叉燒酥,她點了牛奶,擎光替她把吸管插好,她說了謝謝,便笑著接過來。她的輕鬆本來是刻意表演給圍在外面,那些獐頭鼠目的壞蛋看的,不過,看到他們打不開車門,敲不破防彈玻璃,一張張瞠目結舌的瞼貼在玻璃上面時,那得意的笑容不自覺浮上她的臉,食慾更是大增。

   〔真好吃。哪家做的?〕

   蘇擎光笑了,拿了一張面紙體貼地擦掉新睛嘴角邊的酥皮。「一定是平婆。小倩說平婆的料理是人間美味,吃得到是福氣。」

   嘴巴裡有食物,藍新晴只好掩著嘴點頭笑道:〔小倩很不簡單,我看只有她才能把怪怪的平婆和貞子收攏得服服貼貼。」

   「因為小倩很喜歡她們,對她們的讚美誠懇的直抵她們心坎。」蘇擎光再吃一塊。家裡有個寶貝妹妹真不錯。

   咕嚕,咕嚕。這肚子餓的叫聲來自車外面幾位壯漢。

   「穿皮鞋的」尷尬開口:「誰車上有吃的,拿過來分給大家吃。」

   「菲律賓來的老大,只有香煙和檳榔,我去拿。〕

   「白癡,那種東西吃得飽嗎?」

   有的人餓了沒力氣,有的人餓了找人出氣。白癡不幸變成外國老大的出氣筒,挨了一拳。沒想到這一拳,地頭蛇和外來虎開始分裂對峙。

   平平出來做壞人,外國壞人就可以出手打在地惡霸嗎?雙方劍拔弩張相向,似乎不比出高下輸贏,這〔過結」就沒完沒了。

   吊車正在慢慢退開,蘇擎光捉緊時機,驚險穿過窄小的過道。

   藍新晴他們跑了。都是這群蠢豬壞事。珍妮的手下不說話,陰鷙的眼睛一瞇,

   消音手槍已在手上。砰砰砰!剛才最狠最嗆聲的人先後倒在血泊當中,其他人驚惶地四散尋找遮避,很實在地把平日橫行鄉里的大哥氣概倒過來寫。

   長髮的一臉輕蔑,朝躲起來的人比中指,隨即上車繼續去追藍新晴他們。

  

   衛星導航螢幕上出現數輛警車。原來接獲報案的警察們集結在前頭想來個甕中捉鱉。蘇擎光注意著後面那部難纏的車子,一邊想再做順水人情,把罪犯直接送到警察面前。

   車子停下來了,前面一排站開的警察拿著槍同時對著好人和壞人,因為報案的人在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誤說前面的車子坐著真正的黑幫老大。

   不妙,警察把他誤當成壞人了!蘇擎光感受到被前後包挾的危機,手上拿著打開的工作證,停車開門前再看一眼手錶,讓隊長明白他和新晴的身份之後,他們很怏就平安無事,希望閻王他們一切順利。

   「媽的!又是警察。」「長髮的〕破口罵道。他們這一隊人馬未戰就裁在公路警察手上,接著敗給叉燒酥,現在又冒出一群矮壯黝黑的傢伙來。

   「犧牲我們,珍妮會善待我們的家人。」穿皮鞋的說著,槍已上膛。

   〔等他們下車,一人殺一個。」長髮的紅著眼掏槍。

   蘇擎光打開車門時,心臟突然跳得又急又快,他心裡倏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馬上阻止正要開門下車的新晴。

   「新晴,你留在車上,等確定安全你才出來。」

   「嗯。」藍新晴臉上難掩緊張,但此刻擎光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別擔心。」蘇擎光低下頭迅速親吻新晴的雙唇,然後才打開車門,雙腳著地,並沒有馬上站起來。這時有兩位警察拿著槍靠過來。

   「出來。」

   蘇擎光慢慢站起來,高舉法醫工作證給警察看,眼睛卻一直注意後面那輛車裡的人的動作,所有訓練過他的專家都教過他,如果前胸後背都遇上危機時,就把活命的機會交給「直覺〕。

   他現在有股不好的直覺,後面車上的人會朝他的後背開槍。

   「小心!」蘇擎光大喊一聲,馬上趴下,他聽到子彈飛過的聲音,也聽到警察中彈的叫聲。蘇擎光機伶地閃到車門的另一側,利用車門當盾牌,拿出手槍反擊。

   阿達給九十八分的射擊訓練讓他彈無虛發,一個肩膀中彈,另一個中彈後臉垂向胸前。

   警察分別將他們圍住。蘇擎光把手上的槍交給警察,冷靜指著掉在地上的工作證。「我是台中地檢署法醫部的蘇主任,先讓我過去幫受傷的警察止血。〕

   核對證件無誤,警察們馬上讓出一條路來,蘇擎光從一直背著的袋子裡拿出急救藥品,熟練地替腿部中彈的警察綁上止血帶,打止痛針,讓受傷的警察好過些。

   「報告長官,另外那部車上一死一傷。〕

   「我過去看看。」蘇擎光也替肩膀中彈的壞人止血。對另一位已經無能為力的難過地搖頭。「我原本瞄準肩膀,他要是不動現在還能活得好好的。」

   「報案的人說,他們在前面修路的路段開槍打死一人,還有一人重傷。〕文官

   的槍法竟然如此神准,報告的警察頻頻偷瞄神槍手,覺得這位法醫愈看愈熟悉。

   蘇擎光搖頭說:「這些為非做歹的人怎麼都不相信「因果報應」這回事。」

   啊!想到了。他不就是上次半夜借廁所的法醫。

   沒錯,站在車子旁邊的小姐他那天也見過。

   警察憨憨地對蘇擎光說:「長官,我記得你,有天半夜你跟我借過廁所。」

   蘇擎光忍不住笑了,他想起新晴好久沒上廁所。「你們警局離這裡遠不遠,我還是要再跟你借用廁所。〕

   「不遠,我跟隊長報告一聲,馬上帶你們回去。〕  


   進了村子,四周的氣氛讓人感覺等下會有熱鬧的活動,果然,蘇擎光填完向上層長官報告的書狀後,那位原住民警察就開口熱情相邀。

   「長官,晚上村裡舉辦原住民迎親會,你們一定要留下來當我們的貴賓。」

   蘇擎光心裡擔心閻王他們,開口想要推辭時正好手腕傳來微微的震動。「抱歉,我先打個重要電話。」

   「請用,請用。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就好。」那警察走到外面去和頻頻探頭進來的人說話。

   蘇擎光拿他的手機按下設定好的鍵,電話很快接通。藍新晴安靜地聽著,等擎光臉上露出笑容,關上電話,她忐忑的心才稍稍安定,抱著擎光的手臂小聲問道:〔怎樣?」

   蘇擎光摟住新晴,滿臉忍不住的笑意。「阿達說珍妮變成幾萬塊的肉進了魚腹,邱立委受不了來自各方的譴責,在他剛買的別墅裡自殺。〕

   「希望那些慘死的人能夠瞑目。」藍新晴說完深深歎了口氣。

   「你功勞不小。」蘇擎光為新睛驕傲。藍新睛正要客氣一番時,外面的人已經等不及,笑著進來把他們拉到正要進行婚禮的廣場。

   村民熱情歡迎他們加入,藍新晴穿上布農族的服飾,放開長髮,隨著原住民少女到廣埸中間跳舞,蘇擎光一臉笑意,發亮的黑瞳隨著新晴輕巧的身影旋轉,來者不拒地喝了不少酒。曲罷,藍新晴喘息著跳回擎光身旁,突然,蘇擎光站起來,拉著新睛再度跳到廣埸中間。

   〔擎光,你醉了。〕藍新晴想把腳步不穩的擎光帶回去坐下,但他動也不動。

   〔這點酒醉不了我。〕蘇擎光雙手抱住新晴,仰頭大喊:〔我蘇擎光今天娶藍新晴當妻子,你們大家做證。」

   嘩!這些剛認識的朋友不管老少,笑著跑過來圍著他們跳舞,剛才的新娘把頭上的花冠摘下來戴在新晴烏黑的秀髮上。

   藍新晴激動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蘇擎光將她的小腦袋壓到他胸前,心疼地歎道:〔你這個可愛的小傻瓜,想哭就趴到我懷裡來。」

   藍新晴一手扶著花冠,一手捶擎光的胸膛,邊說邊吸鼻水:「你很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詐的。」

   蘇擎光笑著握住新晴的手。「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現在你是不是更愛我了?」

   「不要臉,誰更愛你。」藍新晴矢口否認,可惜眼底那抹幸福的光彩騙不了任何人的眼睛。

   「那我就繼續壞下去,壞到你承認愛我。」蘇擎光不顧眾目睽睽,低頭便熱烈地親吻口是心非的女人。

   藍新晴雙頰隨著聽到的喝彩聲發燙,大家情緒都這麼high,她又何必太過矜持。本來抵在擎光胸膛的雙手往上圈住他的脖子,她聽到周圍響出一更爆一的笑聲和掌聲,擎光的胸膛也隨著笑聲震動。

   笑什麼笑!藍新晴不滿地擰著眉,為了堵住他的笑聲,勾下擎光的脖子,再一次用嘴將他壞壞的笑聲封起來。

   *     *     *

   他們住在那位熱心警察親戚家開的民宿,天快亮時,藍新晴忽然醒過來,擎光的手壓在她的身上,原來是這隻手害她夢到被倒下的神木壓住。她將擎光的手抬開時,不忘好奇地檢查他的手錶。

   「擎光,快點起來,你手錶不知道閃多久了!」藍新晴很緊張,用力將昨天被人抬上床的擎光搖醒,然後跑到浴室擰條濕毛巾蓋住他的額頭。

   誇說不曾喝醉酒的蘇擎光昨晚栽了,大頭目、小頭目,每個警察,還有一大堆村民向他敬酒,他記得最後聞到酒味就吐了。怎麼躺在這裡的,那就不記得了。

   蘇擎光被新晴吵醒後,呻吟著用力壓著額上的冷毛巾,馬上打電話回小倩。

   〔蘇擎光,我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電話一接通,他的耳朵立刻塞滿小倩妹妹無情的吼叫聲。

   蘇擎光痛苦地閉上眼睛,接著把電話塞進棉被裡,藍新晴趕快將棉被掀開,撿回把被擎光故意丟棄的手機,放進他的手裡,幫他握著。

   蘇擎光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說:「妹,拜託,小聲點。〕

   「你受傷了!」蘇薏倩聲音急降八度。她老哥有時機靈,有時脫線,爸媽嚥氣前最不放心蘇家的長子,因此把所有責任都托負給當時的稚女,叮嚀她要照顧老哥,盯著老哥光耀蘇家門楣,娶妻生子。

   蘇擎光腦筋混沌不清地回答:「不是,我結婚了。」

   結婚!

   她這個替他打點一切的親妹妹怎沒被通知參加婚禮?

   蘇薏倩清麗的臉龐一下僵硬得像石膏模子。「蘇擎光,你給我說清楚——」

   「頭好痛,我叫新晴來講。」蘇擎光把手機交給旁邊的妻子。

   藍新睛笑著閃開。〔不要,這次是你惹的風波,你自己解釋。我去替你換濕毛巾。」

   「新晴。〕蘇擎光拉住想逃的妻子。「我雖然衝動了點,但可沒有後悔之意,何況,是誰熱情地親吻我。所以不管是誰惹的風波,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你跟小倩說,我想辦法醒酒。」

   〔你還沒替我戴上戒子,我怎麼算是你妻子。」

   藍新晴把素白的手伸到擎光鼻子前端搖晃,晃得蘇擎光差點變成鬥雞眼,他抓住她的手,〔我用頭髮替你做一個臨時的。先把電話關掉好了。〕

   用頭髮做戒子!她以為她哥很老實,沒想還到挺浪漫霸道的。蘇薏情不在意被關電話,管他誰惹的風波,大家平安就好。等他們回來——

   嘿嘿嘿!她自然會嚴刑逼供,詳加盤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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