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換好衣裳要下樓見客的她,卻在旋梯處看到那幕「狀甚親膩」的畫面,當時夏彷彿被打入冰窖似,渾身的血液全冷凝住。
說什麼「有朋自台灣來」,原來歐慕華捨得拋下床上的恩愛,為的就是趕去迎接那個叫「雪兒」的時髦女人。
他們之間究竟是何關係?朋友?還是……情人?
「咕嚕咕嚕……」不過飢腸轆轆的聲音,卻讓夏無力再猜測。
好餓噢!肚皮下似有數十萬隻蝗蟲肆虐般難受,還是先想辦法解決這個現實的問題吧!
她悄然溜到廚房,幸運的是,桌上擺著一大盤殘羹。
「太棒了,是我愛吃的臘肉炒飯。」而且還微溫呢!
她立即挨著桌腳坐在地上吃。
正囫圖吞棗時,頭頂的大燈突然亮起。
「我就覺得奇怪,你這頭一餐沒吃便會餓昏的小豬,怎麼可能捱過午夜?幸好我讓大衛留了菜。」
「唔……」嚇得噎著的夏,一時無法言語。
「我的天!」歐慕華趕緊倒了杯水來,笑歎道:「又沒人跟你搶,何必吃得那麼快?」
「咳、咳、咳!」順氣後,她開罵了,「喂!你幹嘛偷偷摸摸跑進來?想害我噎死呀!」
「我偷偷摸摸?」他也反問:「那你呢?燈也不開,活像做賊似地!」
「我……」因為不想解釋,夏回瞪以「懶得理你」的杏眼。
「聽亨利說,廚房有怪聲音,原來是你這只『大老鼠』?」
又是亨利?
難怪她老覺得背後有人偷窺,原來歐瑞家有這麼個超級大「SPY」。
「為什麼不下來吃晚飯?」他一副惋惜的口吻說:「我本來想介紹你給希驥和她妹妹認識的……」
那個女人是他朋友的妹妹呀!這麼說來……是她多心?
「死沒良心!」夏仍忍不住低罵。
她既然對亨利謊稱「疲累、想睡覺」而故意缺席今晚的盛會,那歐慕華為何連上樓來關心一下都沒有?
「我哪裡沒良心了?」
這小妮子吞了超級辣椒嗎?否則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你要是有良心的話,會讓別的女人親你?」夏酸澀地點破。
「你看到了?」終於明白她的怪裡怪氣是緣於吃醋,歐慕華不禁失笑,「我發誓!我跟她之間比礦泉水還清白。只是希雪長年住國外,作風比較洋化,你在英國待這麼久,應該能瞭解那個吻只是友誼的表現啊!」
「是喔!」她冷然反諷道:「那下回我和比爾也來個『友誼之吻』,不知你意下如何?」
歐慕華卻急嚷道:「當然不准!」
「哼!雙重標準!」虧他誇自己絕無大男人主義咧!
「不然……」歐慕華指指嘴巴說:「我在這裡貼個『惟夏專用』的標籤就是了,免得又惹來誤會,這下子你該放心了吧!」
他認真的模樣,逗得夏噗哧一笑。
「你的笑容真美……」喃喃著湊近,他的唇不禁沉溺在她頸窩的淡香裡,「寶貝,我好想馬上『吃』了你。」
在這裡?
「太危險了!要是被人瞧見了怎麼辦?」她羞赧地推拒。
誰曉得亨利會不會就躲在外面?
「愈危險的地方,偷情就愈刺激。」歐慕華說著將她抱上餐桌,「何況我們又沒有要脫光,一定來得及裝作若無其事的……」
他伸入睡袍的手正要扯下她的小底褲,門口忽然有道聲音飄了進來。
「是你嗎?華哥?」
???
「希雪?」
猛然推開歐慕華,狼狽的夏立即竄入桌下。
「你——」歐慕華原想問她幹嘛躲藏,一張俏臉已從半合的門探了進來。「嗨……雪兒。」
「真巧,我下來廚房喝杯水,想不到會遇見你。」目光移到了桌上的餐盤,她笑問,「吃消夜呀?」
「唉……」由於夏猛以手勢暗示他,他只得拉了張椅子落坐。「櫃子裡有礦泉水。」
「謝謝!」不過希雪卻拿取了別的東西。
「那是葡萄酒。」他提醒。
「我知道。」她斟了兩杯,「不介意我陪你聊聊天吧?」
「呃……請坐。」歐慕華不好拒絕,便示意她坐對面。「瞧你精神奕奕的,我跟希驥以為你睡了呢!」
吃完晚飯,他們三人就待在書房裡天南地北的聊,後來希雪說想回房洗個澡,之後一直到散會都沒再出現。
「我本來就是夜貓子,加上時差,所以睡不著……」
事實上,她是在等待。
一確定哥哥回隔壁休息,精心「打扮」過的希雪便直奔偶像的臥房。想不到歐慕華不在三樓,而是來到下人用餐的廚室。
無妨!只要能與他單獨相處,在哪兒不都一樣?
「華哥上次去台灣,不是為了帶回令弟的女友和小孩嗎?」希雪搖搖手中的酒杯,刻意描繪的唇殷紅如杯中的液體,「怎麼今天都沒見著你那位『弟妹』?」
「她……」其實就在這裡!只是他不敢照實講。「她有點不舒服。」
也虧得這桌巾夠長,否則哪藏得住人?
「聽哥哥說,那個叫夏的女人是個脫衣舞孃?」
「噗!」歐慕華猛然嗆出了剛入喉的酒。
倒不是因為她好奇的發問,而是小腿處那狠狠的一擰——痛啊!
「有沒有嗆著?」希雪一臉關心。
「沒、沒有!」在底下竊聽的夏已表達了不爽,他得更加謹言慎行了,「為了我死去的弟弟,可否請你保守這個秘密?」
歐慕華仍未公開瑋瑋生母另有其人的真相,是考量到伊莎夫人可能會因Lily的死而更加難過,他和夏才決定繼續隱瞞下去。
「放心!我不會去跟伊莎阿姨大嘴巴的。」希雪在唇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但對面突然冒出「咕嚕」的怪聲,「華哥,你……」
「對不起!我的『大胃王』在呼救了。」
歐慕華苦笑了下,夾起一塊臘肉,並在徉裝進食時,故意掉落到桌下。
「你還好嗎?華哥?」希雪只當他餓昏了,以致手軟得拿不穩筷子。
「真是不好意思,臨時找不到湯匙,而我又用不慣筷子……」撒謊的他又故技重施。
「或者讓我來餵你?」她眨眨媚眸,「我說過了,我很樂意為華哥做任何事的。」
嗟!左一聲華哥、右一句華哥的,叫得多親熱啊!
不必看表情,光從那嘍得足以溺斃人的酥語軟調,夏已猜得到她所謂的「任何事」,絕對包括了「暖床」一項!
驀然瞥見掉在歐慕華褲襠間的飯粒,基於節儉的美德,夏脖子一伸,將飯粒舔進嘴裡。
「你幹嘛——」歐慕華差點要出聲制止夏,卻因希雪的一臉狐疑而支吾道:「我是說……這太麻煩你了,而且……被人瞧見了的話,也不好看。」
哦,你的意思是,假如沒我這礙事的第三者,你就由著她喂?暗自替他下結論的夏,不禁氣憤地想:妖女!想誘拐我的男人?哼,門兒都沒有!
不甘示弱的她,乾脆扯下近在咫尺的拉鏈,其實之前的調情都是由歐慕華主導。
「你怎麼了?」那對打結的濃眉令希雪不安。
「呃……大概是太餓了,以致有點胃疼!」
可惡的小妖精!居然選在這時候挑釁我?
歐慕華假裝低頭吃飯,狠狠瞪著埋在胯間的頭顱。
那雙燦亮晶瞳的主人,顯然樂在捉弄中。
啊嗚——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嗥叫出聲,但礙於顏面,歐慕華只能將亢奮吞回去。然而,他卻壓不住額上迅速冒出的熱汗。
「瞧你冷汗直流的,這胃疼一定鬧得很厲害。」希雪便站起來。
歐慕華豈敢讓她靠近?
「別過來!我、我沒事……」
有事的,是那票蠢蠢欲動要衝向激情天堂的「兄弟姐妹」啊!
「呵——」噢!再下去的話,他的「基地」就快爆炸了。
隨著他的連連抽氣,希雪的心臟也跟著緊縮。
「可是你的情況具的很不對勁,或許……我該幫你叫個醫生?」否則出了人命該怎麼辦?
一聽到她要叫醫生了,夏才鬆口放他一馬,並把拉鏈拉上去。
「不、不用了……」歐慕華的氣色迅速回復正常,「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可是……」希雪仍然不放心。
「時間已經不早,快點去睡吧!」惟恐糗事再度發生,不敢久坐的他趕緊跳起來,「我先回房休息了!晚安。」
???
為了給情敵一個下馬威,夏今早特意穿了一件高雅的粉藍色洋裝,而她的出現果然引來了三道「炯炯」的目光。
「我以為你又要睡到日上三竿了呢!」歐慕華的語氣中摻著欣喜,「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希驥。記得嗎?上次他還去中正機場送我們呢!」
她淺笑著搖頭表示不記得,並伸出手道:「幸會了!希先生。」
「雖然沒機會交談,我對夏小姐可是印象深刻喔!」
想不到幾個月前的野俗女郎,能蛻變為眼前的清秀佳麗,希驥除了驚艷,更加佩服歐慕華的「改造工程」。
這小子幹嘛還不鬆開手?真是「色」性不改!
「咳、咳!」歐慕華清咬了兩聲,繼續介紹,「那位是希驥的大妹子——雪兒。」
他短暫的不悅,淨被希雪洞悉。
想不到這個女人倒挺有魅力的嘛!不僅老哥緊握著她的手不放,連歐慕華的目光也移不開她身上,根本就不把她這位氣質優雅的正牌美女放在眼裡。
希雪眸中含著妒火,口是心非道:「很高興認識你。」
「彼此彼此。」夏客套的口吻也有著淡淡的藐視。
她不禁光火地挖苦道:「夏小姐相貌出眾,令弟真是有眼光啊!」
歐慕華還笑說:「小風趣又幽默,她可是歐瑞家的開心果呢!」
開心果?也包括「逗」你開心嗎?希雪暗自疑問。
「只怪克里米亞福薄,否則我一定會給他們辦場風光的婚禮。」未察覺出年輕人間的暗潮洶湧,伊莎夫人如此感歎著。
歐慕華忙安慰地拍拍繼母的肩,「伊莎……」
「真是抱歉!差點害各位的早餐葬送在我的傷感中了。」她赧然一笑後,問道:「愛德華,你想出招待雪兒的計劃沒?」
經常到世界各地尋找拍片場景的希驥,由於有工作在身,只好將跟屁蟲妹妹暫托朋友照顧。基於兩人深厚的交情,歐瑞家當然得善盡地主之誼了。
「伊莎阿姨,我們已經商議好吃完早餐後,就要去倫敦市區逛逛呢!」
「倫敦市區?」他什麼時候答應的?
「你不記得啦?昨晚我們聊到了某位脫……」見他的神色在瞬間僵凝,希雪才改口道:「脫口秀的演員,你不是說英國的歌劇院更值得觀賞?」
她拉長的語調與促狹的黠眸,擺明了是在威脅。
為堵住這張嘴,歐慕華只好點頭附和,「對對對!我差點忘了。」
「還有啊!你答應了休幾天假陪人家去玩的……」
夏原以為自己佔了上風的,豈知對手早贏回一局,她不禁怨難地睨向歐慕華。
這件事你怎麼沒告訴我?
呸!說什麼關係比礦泉水還清白,喝進肚子裡還不是一樣混濁?夏在心裡嘀咕。
「慕華,雪兒就麻煩你了。」希驥謝道。
昨晚一回房,他即聽見隔壁的聲響,早猜著一定是妹妹採取行動了,只是想不到妹妹這麼夠本領,居然能說服工作如狂的好友撇開繁務、專程護花?
「我……」歐慕華卻是百口莫辯。
但基於交情,希驥仍然好心提醒道:「不過我這個妹妹很騷的,當心你被她拆吃入腹、屍骨無存喔!」
「哥——」希雪立即嗔聲抗議。
伊莎夫人只當希驥在開玩笑,便問夏說:「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去看人家卿卿我我嗎?她才不要咧!
「那些地方對我已經不稀奇了,我還是待在家裡陪乾媽吧!」
???
三日之後,夏就後悔了。
早知歐慕華會陪那狐狸精早出晚歸,忙到連跟她說句貼心話的時間都沒有,她當初真該撤下要命的自尊,全程盯緊她的男人才是。
「再不把話說清楚、講明白,我一定會憋死的……」
所以,夏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希望能在兩人出門前攔截到他。
她邁向歐慕華的寢室,敲了兩聲都沒有回應,她便自行扭轉門把。
門開後,只見金絲般的晨曦穿透了紗簾,灑向隆起的床頭。
「我當你多神哩!終於也有累到爬不起來的時候?」
她輕嗤著拉開薄被,被下縮成一團的人兒卻嚇得她訝聲大叫。
「希雪?」怎麼會是她呢?
「哈啾!」希雪猛然打了個噴嚏,揉著睡眼問:「你幹嘛搶我被子?」
「我才要問你咧!歐慕華人呢?」
「他……」她頓了下,唇邊綻出曖昧的笑花,「他今天趕去處理公事,一早就出門了。」
「那……你怎麼會睡在這裡?」而且還穿得那麼撩人!
「你說呢?」希雪扣起近乎透明的睡衣,咕噥著找尋另一樣東西,「奇怪,我的小褲褲扔哪兒去了?」
「在地毯上!」夏馬上瞥見那塊黑色的布料。
希雪一撈起內褲即直呼:「華哥真是討厭啦!弄得人家濕答答的,連褲子都髒了。」
「什麼?」夏瞬然色變。難道他們已經……
「既然被你撞見了,我也不想隱瞞了。」她抬起得意的下巴,說道:「其實華哥與我一見鍾情,我們出去玩的第一天,就在車子裡發生關係了。」
這原本是預定的計劃之一。可惜她使出了渾身解數,卻連個火熱的吻都得不到。直到祭出最猛的「霸王硬上弓」,那塊不解風情的木頭才告訴她他這輩子只愛夏一人!
輸給一個低賤的舞孃,心高氣傲的希雪當然嚥不下這口氣,於是她硬賴在歐慕華的房裡不走,哪知那傢伙乾脆跑出去,一夜都沒再回來過。
「你們竟然那麼迫不及待,在車子裡就——」
臭歐慕華!這麼容易就「失身」,那他的自制力也未免太差了吧!
「沒錯!而且我們已經論及婚嫁。」
哼!既然得不到歐慕華,希雪也不會讓另一個女人稱心如意。
她步向鏡櫃,從抽屜裡取出一隻絨布盒,「漂亮吧!這可是華哥為我挑選的美鑽呢!」
「他連結婚戒指都挑好了?」混帳東西!
莫非真如安妮所說,喜新厭舊是男人的通病?
「關於你們之間的一切,華哥都向我坦白了。」
一想到昨晚歐慕華無情的拒絕,怒火中燒的希雪巴不得毀掉他為夏所準備的婚戒。但是她不能,因為她得靠它來搬弄是非咧!
「無恥!明知我們已經關係匪淺了,你還勾引他?」
「我無恥?」希雪也回不擇言罵道:「不曉得是哪個更不要臉的女人,先仗著克里米亞的骨血堂而皇之住進這裡,然後又誘騙他哥哥上床的?」
「誘騙?」太過份了,歐慕華竟然這樣說她!
「別以為穿得稱頭、徉裝優雅,你那段不堪的過去就漂白掉了。華哥是曾經迷惑過,但他現在已經非常清楚,誰才適任爵爺夫人的寶座——」她指指自己說:「那就是我,希氏集團的大千金!」
「媽的……」夏一氣,又忍不住罵粗話,「你少在那裡胡亂放屁!」
「嘖!」希雪只是鄙夷地輕歎道:「我就說嘛,麻雀是不可能變成鳳凰的。像你這種卑賤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尊貴的華哥?」
可惡!歐慕華不僅玩弄她的身體,竟然還縱容希雪來侮辱她?
「這肚子的糞(恨)若不找那傢伙瀉(洩)個過癮,我不如改名叫『下痢』算了!」夏旋身就要找人算帳去。
希雪卻拉住她。「等一等!你是不是要去找華哥攤牌?」
「你最好別擋路,我夏是不會對女人手軟的!」
她暴怒地捲起袖子,大有大干一架的氣勢。
「我知道你很氣憤,可是……」希雪眼眶一紅,盈盈粉淚跟著眨落,「當華哥在性與愛之間選擇了娶我為妻、卻留你當情婦的安排時,我心裡又何嘗好受?」
嘻!撒點小謊算什麼?演戲她更在行呢!
「你說什麼?那王八蛋還想腳踏兩條船?」夏嘔得差點吐血。
吸了吸鼻子,希雪說:「這沒啥好大驚小怪的。本來嘛!上流社會的人,有幾個不搞外遇的?何況你身材好、床技又佳,華哥當然覺得這樣的床伴棄之可惜了。」
在床上,我需要的是個蕩婦,而不是淑女……
歐慕華的話諷刺地貶痛她的自尊。
「作他的齊人之夢吧!我夏再賤,也不至於淪落為情婦!」
希雪等的就是這句話。
「拜託你!千萬別去找華哥的麻煩。」她可憐兮兮地央求道:「他即將接受女王的授勳了,一旦鬧出醜聞,肯定會影響前途的。」
「你居然還替那混帳求情?」白癡喔!
「沒辦法!誰教我愛慘了他……」她的語氣無限哀怨,「如今我都能容許未婚夫左擁右抱了,你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你——」夏不禁怒跺一腳。
那個貪心的混蛋是可惡至極,可眼前這個自甘委屈的蠢蛋卻更愚不可及。雖然有種狠狠扁醒希雪的衝動,但繼而想想自己不也被歐慕華玩弄於股掌間?頓時,她胸口熾盛的妒焰全消。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夏喃喃咀嚼著這句話,艱澀地下了個決定。「那我就成全你吧!」
???
雖然夏答應了要離開,誰曉得她會不會突然反悔?
「斬革除根」的計劃,遂在希雪的心中火速訂下,而今晚的慶功宴,即是她付諸行動的最佳時機。
「恭喜你了!愛德華公爵。」
盈門的賀客,爭相朝歐慕華舉杯,那些家有「待嫁女」的,更是亟欲與這位剛晉封為爵的單身貴族攀交。
「這位是小女茱蒂,芳齡二十五,年輕又美麗……」
「我女兒瓊恩才從牛津畢業,更適合輔佐公爵蒸蒸日上的事業。」
「謝謝大家的抬愛,不過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頷首推開圍擠的人群,歐慕華只想找到他的灰姑娘。
最近夏老是躲得不見人影,而他為了授勳之事,也無暇管那野丫頭究竟在忙些什麼。摸摸口袋裡的戒指,他不禁遐想當俏佳人接受求婚的剎那,將有怎生的喜訝表情?
歐慕華正四處梭巡思念的倩影,希雪突然橫擋於前。
「華哥,可以跟你談談嗎?」
「沒什麼好談的,除非你那天晚上聽的還不夠清楚。」
若非看在希驥的份上,他早把這個糾纏不休的女人轟出門了。
「我以為你會接受我的道歉的。」希雪難過地低下頭,「既然你這麼討厭我,那我明天就回台灣去,免得惹你厭煩……」
她看似真心的懺悔,果然軟化了他的態度。
「雪兒,歐瑞家很願意讓每位客人盡興,但這並不包括開放我的床。」
「對不起!我太急於表達對你的迷戀了。」這時悠揚的樂聲響起,她笑問:「能否在我試著把你當成哥哥看待前,把第一支舞施捨給我?」
「這……」身為主人,他有責任開舞,偏偏女主角從缺。「好吧!就讓這支舞淡化掉我們之間的不愉快吧!」
「謝謝你!華哥。」
眼尖的希雪其實早瞥兒冰雕後那個臉色蒼白的人影,所以她更狀甚親膩地偎向他的寬肩。
隨著兩人的翩翩起舞,夏的心亦碎成一片片。
早在僕傭們曖昧地傳說「主人今晚將公佈另一件大事」時,她已經預知到「驚喜」了。令人痛心的是,這個薄倖的歐慕華還沒跟她攤牌,就大咧咧地擁著未來的新娘跳熱舞?
「歐慕華……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只是,成全的大話既已放出,她又有何資格再去跟希雪爭?
「美麗的小姐,不介意我們由這杯香檳開始認識吧?」
側過頭,夏無心提防身旁陌生男子的企圖,她的焦點全放在那杯黃澄澄的氣泡飲料上。
「謝謝!我正需要這個……」
她接過來一仰而盡,把空杯遞回去,就逕自往花園走去。
「等等!」那人卻追了上來,「我叫強尼(Johnny),你呢?」
「蘿絲(Rose)!」她頭也不回地拋給他一個胡辦的名字。
咦?這名字怎麼不一樣了?強尼暗忖。
但,管它是潔白的百合還是多刺的玫瑰,這小姐既是宴會中「惟二」的黃種女人,一定錯不了!
只要上了她,除了「僱主」提供的高額獎金,說不定歐瑞家已故的克里米亞公爵的財產,就全數跟著這寡婦落入他的口袋了。
「今晚的月色美如醇酒,一個人獨享是否太可惜了?」
「要你管……」夏猛回頭,看到了他詭異的笑,「你想幹什麼?」
「聽說東方女人的身體既窄又緊,擠進去的滋味一定很棒喔!」
「你做夢!」奇怪!她的聲音怎麼有氣無力的?
「你現在說不要,可我保證下一分鐘,你就會求我妤解你的渴望了。」
「你……你在香檳裡動了什麼手腳?」
大吃一驚的她,也感覺到體內異常的熱流,正迅速向頭部擴散。
「是不是覺得有點熱了?」強尼說著便架著她往最近的樹下一躺,「或許你該立即脫下這件緊身晚禮服……」
「不要!」夏顫聲警告道:「這、這裡是歐瑞家的花園,你的腦筋若夠清醒的話……最好別亂來!」
「相信愛德華公爵知道了,也一定會樂見有人肯照顧他弟弟的遺孀。」
「你說什麼?」莫非他是受了歐慕華所指使?
「嘶!」一聲,強尼輕易地撕破了綁縛那對雪乳的布塊,「哇嗚!想不到東方女人的肌膚這麼白、這麼細……」
「放開我!你這該死的無賴!」
夏尖叫著想踹他一腳,可惜發作的藥效軟化了她的掙扎。
「來吧!寶貝。」
強尼迅速解開褲頭,強尼亮出了猥褻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