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慕華交環著雙臂,恣意欣賞著眼前的旖旎春色。真的是「溫泉水滑洗凝脂」,她那經過血液循環的肌膚,因泛著紅暈而更顯誘色。
「你家?」
呆了幾秒,夏的反射神經才和大腦連結上。
她立即跳過去捶打他,「搞什麼鬼嘛!我以為這裡是監獄,差點就被你嚇死了!」
「監獄?」握住她的拳頭,歐慕華忍不住大笑了,「你有聽過搭乘私人飛機、還可以大肆享受溫泉浴的犯人嗎?」
「為什麼要騙我到這裡?」她小嘴一扁,「你不是打算報警處理、狠狠關我個幾年?」
「我才捨不得送你去坐牢呢!」歐慕華輕撫那張噘起的紅唇,低聲道:「可如果明講了是純度假,你肯跟我一道來嗎?」
「太過份了!你居然這樣子整我?」夏惱火地推開他,「我現在就要回去。」
但是,環在腰際的手並未讓她掙脫。
「那怎麼可以?美麗的假期才剛開始呢!」
「誰要跟你一起度假了!你不怕被我這陰毒的女人謀害滅口!」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歐慕華說著將嘴湊近。
「你——」雖然很想揍扁那張可惡的臉,可惜她沒用的骨氣卻輕易屈服在他的吻下,甚至無恥地迎接入侵的滑舌。
唇齒交戰了好一會兒,他在鬆口後才討饒道:「原諒我吧!小。」
夏杏瞪一眼,「我絕不會原諒你這個混球的——永遠!」
其實她熱情的反應已洩露了答案,歐慕華便決定不給她太多的時間喘息,免得那顆小腦袋瓜補充夠氧分後,又胡亂鑽牛角尖。
???
半個小時後,夏已吃完蘇珊烘焙的點心,舒服地躺在大床上聆聽歐慕華的家族史。
其實,歐瑞家的子嗣原本相當繁盛,卻因歷經數百年的王位爭奪戰,才銳減為今日單薄的男丁。
不過憑著血統的優勢,以及歷任大家長的睿智,從早期的重工業到今日的金融、電子、旅館服務業……等領域,這個大英帝國的「日不落」貴族,仍然成功地轉型成掌控歐洲經濟命脈的跨國集團。
再大的戰爭都不曾撼搖他們的基業,直到三十年前查理二世到亞洲視察市場時,不意栽進了個中國女子的溫柔鄉,一場轟轟烈烈的家庭革命就此展開,期間長達五年。
在經濟封鎖以及多重逆境的夾殺下,查理二世最後還是回來了。雖然他的心已隨病逝的愛人死去,稚幼的兒子卻不能沒有母親照顧,於是他聽從了家人的安排,娶了同樣擁有貴族血統的伊莎·布蘭為妻。
「幸好伊莎是個溫柔寬大的女人,即使我父親隔幾年就過世了,她仍然努力扮演稱職的繼母角色,並且一手帶大我和克里米亞。」
望著牆上放大的「閤家歡」,歐慕華的眼中充滿敬佩。
或許因為先後失去雙親,他比同齡的孩子還早熟懂事。而他優異的學業成績,不僅展現了資質的不凡,之後在事業所展現的魄力,更一改祖父對東方血統的歧視。
不過身為「歐瑞企業」的掌舵者,歐慕華除了得背負許多的家族傳統,同時要面對跨世紀的競爭,如此巨大的壓力絕非常人能承擔。
「以前,伊莎常要克里米亞多學學我這個事事完美的哥哥,但是她並不明白,我之所以努力表現,有大部份的因素是來自『嫉妒』。」
事隔多年,他終於吐露了心底的秘密。
「其實我一直嫉妒克里米亞,而且從未間斷過——即使他人已經逝世。」
「為什麼?」夏不禁問道:「你們兄弟的感情不是很好?」
「起先我是嫉妒他的血統,因為無論我再怎麼乖巧、用功,祖父寵愛的還是『純正』的弟弟。」
縱然克里米亞生性不羈、又喜歡四處流浪,查理一世仍決定要由這個孫子繼承一切,若非伊莎堅持公平原則,歐瑞家族的產業,歐慕華或許連邊邊都沾不上。
「這種心態相當正常啊!」任誰都受不了不平等待遇的。
「後來……」歐慕華的目光由合照移到她身上,「當你拒絕我時,我更妒恨克里米亞了。為何他有幸與你一夜露水,而我卻求歡不得?」
「我又不是Lily姐。」傻瓜!
「你的指責並沒有錯。我不僅害了克里米亞,也讓Lily死不瞑目,更教瑋瑋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眸光倏然晦黯,他捶胸嘶喊道:「我是所有悲劇的始作俑者,我是兇手、兇手、兇手!」
夏見狀忙制止,「不許你又把自己關進自責的監牢裡。我相信Lily姐他們若是地下有知,也絕不會心存怨言的。」
「不!我的靈魂已經跟撒旦一樣邪惡,除了上帝,你救贖不了我的。」
「我是無法取代上帝,但至少我可以扮演牧師,傾聽你的告解。」她按住他緊鎖的眉,試圖將它們揉開,「從現在起,讓我們一起努力彌補瑋瑋失去的親情,好嗎?」
「你的意思是……你肯原諒我了?」
他盯視靠在身上的雪軀,眸底竄起熊熊的火苗,直像要把她焚化了。
驚覺自己的不著寸縷,夏赧然跳下床,「好冷!我去穿件衣服。」
「別走!」歐慕華卻從背後抱住她,「你不是要我釋放自己嗎?為什麼你還是選擇逃避?」
「你釋不釋放自己,跟我原不原諒你,是兩碼子事嘛!」真是討厭啦!那雙環在她胸前的大手,又將她的椒乳牢牢罩住。
「我對你人格的污蔑的確是不可饒恕,但你不也三番兩次拿克里米亞的死來加深我的痛苦?」這個小氣巴拉的女人!
「我……」她經不起揉捏的花蓓已然尖挺。
「就此扯平了好不好?」他咬住她圓潤的耳垂,還騰出一手往三角草原伸去,「小,我想要你……」
夏迭聲急呼道:「No!No!No!」
「可是你的身體在說『yes』呢!」
「呃……」在他的誘撫下,夏已很難再嘴硬。而體內那股難受的悶騷,更教人不由自主地扭動豐臀。「嗯……」
霍然,男性的驕傲擠進她性感的臀瓣間——
「啊!」有力的頂撞才令她的心臟興奮得快停擺,歐慕華卻又速速抽回,「你……」
「受不了是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作弄的笑意,「受不了的話,就來求我呀!」
前一刻還無助得像頭迷途的羔羊,轉眼間就成了色性大發的餓狼,這傢伙真是會「扮豬吃老虎」耶!夏不禁認同,他的靈魂跟撒旦一樣……不!是比撒旦更邪惡!
幾經掙扎,夏終於低頭了,「求你……」
「再說!」歐慕華又連頂幾記,「說你要我、非常想要我!」
「呃——」在他的「淫威」下,她只有暫時把自尊「記在牆上」。「我……我要你、非常想要你!」
「那麼……我就給你吧!」
滿意地一笑,歐慕華便往濕澤地帶深扎。
即使人類常自喻為萬物之靈,一旦面對七情六慾,無論男女都得赤裸裸地褪去一切的禮俗教化,才能享受到純感官的歡愉和快樂。
亢奮炸開的瞬間,夏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快散了似,吶喊聲因而達到最高分貝。
「呃啊——」
再一次地,她又攀上了巔峰!
???
三天之後,他們相偕回到了倫敦。
「假期愉快嗎?愛德華?」
其實一看到兩人的春風滿面,伊莎夫人已經曉得答案了。
「謝謝你的安排,伊莎。」歐慕華的感激的確是發自肺腑,「這是我所度過最棒的一次假期了。」
接著她轉問乾女兒,「古堡的床不如這邊柔軟,你睡得習慣嗎?」
奇怪!乾媽哪樣不提,偏偏提床?
夏不禁為之而結巴,「很……很習慣。」
亨利突然提議道:「這次少爺去維克度假,一定拍了不少那邊的照片。可否借亨利瞧瞧,好看看家鄉景致的改變?」
「可惜我們一張都沒拍到。」歐慕華歉然道。
「為什麼?」少爺不是很喜歡攝影嗎?
「呃……」他深情地望向夏,笑道:「誰教這隻小懶蟲愛賴床!」
「亂講!明明就是……」就是這個色魔害得她下不了床的嘛!
剛開始,夏也曾向歐慕華抗議過
「你不是來度假的嗎?怎麼都不帶我去走走?」
歐慕華意有所指地拍拍大床,「再也沒有任何地方比『這裡』更好玩的了。」
「我的天!你是不是吃了什麼大補丸?」否則哪來的旺盛精力?
「就是因為吃了你這顆『威而剛』,我才『欲』罷不能啊!」「讓我們一起痛快地『遨遊』吧!甜心!」
於是整整三天三夜,他們就在床第間纏糾不休,連三餐都是靠蘇珊送到門口……
回想起那段甜蜜的時光,夏的臉頰又一片暈紅。
但是,她的倏然住嘴,只會令伊莎夫人更加好奇。
「就是怎樣?快說嘛!」
歐慕華忙道:「伊莎,小真的累壞了,你不介意我先送她回房吧!」
「呀?」夏不意他竟然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可憐的孩子,你好好休息吧!」強忍住笑意,伊莎夫人還鎮定地告訴管家,「吩咐下去,晚飯前不許任何人去打擾小姐。」
???
「完了!我的名節全毀了!」捂著臉的夏,一被抱進房即嚷嚷,「都是你啦!這下子大家肯定會猜,我們在古堡裡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了。」
「由他們去猜吧!」歐慕華將她放到床上,聳肩道:「反正你已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不如直接搬去我房裡。」
「不行!這樣會引來非議的。」
當初她以克里米亞的女人的身份住進來時,已惹來不少閒話,如今又公然跟歐慕華卿卿我我,夏真不敢想像那些僕傭和歐瑞家的親戚,將會以何等異樣的眼光看待她?
「別擔心!」他一顆顆撥開她的扣子說:「除非我祖父查理一世能從墳墓裡爬出來,否則沒人能阻止我們相愛。」
「可是乾媽她……」
「你怕伊莎反對?不會的,她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況且……」撫摩兩團彈出的飽滿,歐慕華又瞇起色眸,「要不是她從中推波助瀾,我們的關係哪能進展到這麼親密的地步?」
夏頭一低,頓時明白胸口何來的涼意。
「拜託!你不會又想要了吧?」
「既然依莎不准下人在晚飯前來打擾,我當然得『順應民心』了。」
他猴急地脫下上衫和長褲,那副飢渴難耐的模樣,渾然不輸給第一次洞房的毛躁新郎。
瞪著他昂藏的「重量級長炮」,夏眨了眨不可思議的水瞳,而後叫道:「你、你變了!」
「我哪裡變了?」莫非是他的「底迪」?
「我覺得,你變得好色、好色喔!」
因為現在的歐慕華,與她第一次看到的正經八百、神聖不可侵犯的印象,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還不都是你這小妖女?」幸虧答案與「縮水」無關,他不禁鬆了口氣。「誰教你美得過火,才使我變得那麼瘋狂……」
是呵!若非夏的魅力無法抵擋,他也不會明白自己的細胞中,原來隱含著許多邪肆的基因。
羞羞羞!她的身體居然這麼快就有了反應?
夏不禁抱怨道:「討厭啦!你不僅色,還教壞人家的『妹妹』,害我離『淑女』的目標愈來愈遠了!」
「在床上,我需要的是個蕩婦,而不是淑女……」
話落,他開始進攻她敏感的弱點。
綿密的襲擊致使夏嬌吟不已,魚水之歡正要進入高潮時……
「少爺!」突然,不識趣的敲門聲中斷兩人的熱情。
歐慕華忍不住吼問:「吃飯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該死的!他正在辦「正經事」咧!
「是還沒到。」門外的亨利不急不徐地說:「但是您的客人已經到了。」
???
原本打算要在維克待上十天半個月的,就因為臨時接到朋友即將來訪的通知,歐慕華才忍痛結束浪漫的假期。
他匆促地穿上衣服,一衝到樓下,便質問那位咧嘴而笑的朋友道:「希驥,你要提前出發,怎麼不早點通知我呢?」「想給你一個驚喜呀!」希驥張開雙臂與他擁抱,「可是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怎麼歡迎我?」
「不是的!」歐慕華急忙解釋道:「連接機都不及安排,這會讓我覺得有失待客之道的,幸好我下午就從蘇格蘭趕了回來……」
「抱歉!害你變動行程。」以為歐慕華是忙於公司業務的希驥,便把罪過推給身後的另一位客人,「但是我若不早點來,恐怕耳膜要被念破了。」
「你是……」迅速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他不確定地問:「希雪?」
「我就說他一定還記得我。」希雪得意地瞥了哥哥一眼。
歐慕華微微一笑,「女大十八變!希雪,你變得好漂亮喔!」
「真的?」她的芳心猛然怦跳了好幾下。
其實希雪這次會跟著到英國,也是臨時起意。
剛從美國遊學回來的她,自從看見二哥幾個月前與死黨在PUB聚會的合照後,便被那位遠在歐洲的混血帥男煞得天昏地暗。
歐慕華的貴族氣息、儒雅風采,無一不亢奮她的每根神經,如今再親眼目睹他迷人的笑容……
希雪不禁暗誓——她一定要獵獲這位美男子的心!
突然想起希家的另一個小妹,歐慕華又問:「希薇還好嗎?上次我回台灣,她正巧去高雄處理個案。多年不見,不曉得她是否也和你一樣,變得教人難以認出來了。」
「薇薇倒沒什麼改變……」希驥才剛開口,希雪就刻薄地搶白道:「她仍然是那副又老又醜的模樣。」
「是喔!哪像你花那麼多錢,該整的地方都整了,不美才怪……」希驥不服氣的多嘴馬上招來警告的痛踩,「啊嗚!」
無視於兄長的哇哇大叫,希雪繼續說:「而且她成天跟那些失婚女子混在一起,我看啊!薇薇這輩子很難嫁人了!」
歐慕華正忍俊不住,亨利以搖鈴聲打斷了三人的笑鬧。
「夫人請各位貴賓用餐。」
「為了表示歡迎,伊莎今天親自下廚呢!」
「真是太勞煩她了……」希驥率先隨管家走進餐廳。
「等一下!」希雪卻悄聲拉住歐慕華,「你的扣子歪了。」
「嗄?」未料她會動手替自己理好,他無措得愣在原地。
「好啦!」撫平微皺的襯衫,希雪的手仍未鬆開。
「呃……」如此曖昧的舉止,令歐慕華頗為尷尬,「謝謝你!希雪。」
「叫我雪兒吧!」更勁爆的是,她居然踮起腳尖,往他唇上一點,「我很樂意為華哥做任何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