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這幾天就回來了。」他遲疑道。
「不要緊,你可以來我家。」我聞言知錯,又否決,「不行,我爸媽在,這樣,我們一起去買幢房子當我們愛的小巢,如何?」
他不響,我警覺:「怎麼,你……」
「不是,我並不是要離開你,可BH星人科技先進高超,他們已看出我的思維與以前不同,這個秘密不知何時會洩露,不過也許不要緊,BH星人一向不多事。可因他們來了,我必須同他們一起工作,只不過我和古陽輪番陪他們總有人能抽空出來找你們,只是時間會少許多,文……」
我堵住了他的唇,給他深深一吻,才說:「我會體諒,所以我要找個可以專心等你的地方,走,我們現在就去找房子。」
「不用找了。」杜蘭笑盈盈接口,「為了感激你的大媒,我公寓那一層的邊上一戶,是我爸爸的產業,叫他賣給你,不過錢要給足哦,小富婆。」她手上揚著一本存折。
我一把搶過,「知道了,錢鬼。」
「便宜你了,那公寓全裝修好的,電話空調一應俱全,只要買了傢俱就能住進去。」她邪邪瞄我,「是我爸為我將來結婚準備的。你看我對你多好。」
居然邀起功來,我笑不可抑,半晌,才對樂凡說:「走,凡,咱們選傢俱去。」
杜蘭也拉古陽湊熱鬧,「我們也跟去看看。」
在傢俱城,我還未開口,杜蘭反倒先招呼店員:「小姐,你們這兒可有進口的大尺寸水床了?」
樂凡、古陽都是一怔,古陽臉上浮起了忸怩的神色,樂凡調侃地望著他。
見他們如此,我腦中靈光一閃,驚跳起來,手指到杜蘭鼻子上去:「你——」
杜蘭看懂了我的眼色,不但毫無愧色,反倒把小鼻子朝天一仰,「怎麼樣?」
我將她拎到一邊:「你知道不知道他們只是借用地球人的肉身?是,我也愛樂凡,可我愛的是他本身。是他的靈魂,你沒有搞錯吧?」
杜蘭哼一聲,「我不理,我愛的古陽就是這個樣子的。」她大步走過去攬住他,「這個肉身加他的靈魂才是我的愛人。」她不害臊地大聲宣佈,眼珠又一轉,「還是樂凡另選一個肉身你也無所謂?例如他的肉身。」
她指的是路過的一個歐巴桑,肚子比孕婦還大,足有二百斤重。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例子,臉上露出個恐怖的表情,等那個例子走開,我好噁心地嘔了一聲,轉頭對那個莫名其妙的店員說:「小姐,剛剛她說的床,要兩張。」
隨後拉住樂凡:「記住,如果非換肉身不可的話,記得我喜歡性感的身體,再加英俊的相貌就最好了,不過不換最好。」
樂凡的臉也紅了,吶吶地說不出話來,我拉他:「來,看看其它的傢俱,臥室裡一張床就夠了,其它地方可不能沒傢俱,最重要的是——書桌。」
「飯桌。」古陽在一邊插一句。
我白他一眼,「你就記得吃,嘿嘿,杜蘭的手藝可是超爛的。」我奸笑。
「所以我叫你做我鄰居,否則我幹嗎這麼好心。」不料杜蘭胸有成竹地回我。
氣得我,「你把我當廚娘了?」
「我們也可以出去吃,古陽不會嫌我的。」杜蘭像糖似的膩住古陽,「是吧?」
古陽一臉的柔情,「當然。」
「肉麻死了,凡,我們到那邊去看看。」我受不了,拉起樂凡就走。
樂凡反手擁住我,繼續我們的購物行動。
買完了傢俱、廚具、電器,我們四人找了個地方吃夜宵。
才坐下,杜蘭的手機響,她才喂一聲,立時臉色凝重。
「怎麼了?」我不明所以地看著樂凡和古陽同時沉下臉來。
「喬安遇襲受傷,現在還有人在追他。」樂凡簡捷地說了重點,一手拉起我,四人又急急走出飯店。
「陳思向我們求救,怎麼辦?」杜蘭臉色蒼白地望向我們,「他說喬安把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獨自和他們周旋,也不許她報警,她沒辦法只得打電話給我,怎麼辦?」
古陽同樂凡對望一眼,急急帶我們轉進無人小巷,然後立時三刻帶著我們飛了上去,登上一個飛行器。
「怎麼辦?」杜蘭仍心慌意亂。
古陽查了查,「他們現在在機場附近的一個建築工地。」
樂凡望著我們:「現在趕過去幫忙,不過我們不能露面,所以用隱身裝置帶你們,救到人後,我們會自己離開,你們回來後,到杜蘭家集合,再討論,我們會在那兒等你們。」
「只能這樣了。」古陽看看樂凡。
「這對你們是不是有危險?」我敏感地察覺。
樂凡古陽同時臉色微變,猶豫了一下。
樂幾才答:「如果喬安發現了我們就真危險了。」
「還有呢?」我盯著他。
他見瞞不過我,只得說:「我們的原則是不插手地球人的任何事,如果叫上頭發現的話,」他頓住和古陽互望一眼,神色亦不好看,「也許會限制我們再到下面來。」
我失聲:「那不是再見不到你?」
「所以一定要很小心,隱身後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出聲,只能在暗中動手腳,OK?」古陽望著我們,一向笑嘻嘻的他嚴肅起來別有威嚴。
「是,你和杜蘭去救陳思,我和樂凡去救喬安。」我同時在想杜蘭性子比較直有可能會叫出來,「你們先看看情況,他們兩個離得遠不遠?」
古陽又操作了一下儀器,「喬安在一幢空樓的樓上,他把陳思藏在垃圾通道裡,倒真是很安全。」
「這樣的話,我和樂凡先下去幫喬安,你和杜蘭留在上面接應,你和樂凡之間能聯繫上吧?那好,隨時告訴我喬安的情況。對,如果我們能讓喬安受一點小傷,然後再下一點你們那種讓人睡覺的藥,直接讓他睡個十天半個月,你們看行不行?」我忽然有了靈感。
古陽和樂凡對望一眼,「可以。」
古陽皺起眉,往下望,原來已經到地方了,「喬安在想,如果他受到無法找借口掩飾的槍傷的話,就要馬上聯絡接應人員接他走,可他還捨不得陳思。」
「凡,我們快下去,不能讓喬安受傷。」
「好,下去之後,有話要說用想,我也會影響你的思緒讓你知道。」樂凡在降落途中告訴我。
喬安呢?我想。
在下面三樓處。我感覺到一個聲音在我腦子裡響起,有點兒像小時候,媽媽在我頭頂輕輕說話時,我聽到的情景。
但我眉毛也不動半下:敵人有幾個?
五個,凡笑一笑:和你首次接觸,就是你的膽大和沉穩吸引了我。
我白他一眼,這當口還有心思調笑。敵人在什麼位置?
三個和喬安在同一層,一個守在樓梯口,一個往樓上去了,我們要往下去了,準備好了嗎?再鎮定,我的心也呼呼跳起來,深吸一口氣:下去吧。
到了樓下,明知對方看不見我,但我仍被那些手中握槍的人嚇了一跳。
不過我一貫的鎮定幫了我,我表面上一絲不露出來。
樂凡自然察覺了,他擁住我的手緊了一緊。
我看見喬安了,他正警戒地側耳聽著。
他現在怎麼想的?我詢問樂凡。
他已查覺了有三個人向他靠近,他想如果左邊一個能慢十秒鐘就好了。
好,我們幫他絆住一個就行了。來,到左邊去,我指揮著。
左邊那個塊頭不小,他小心翼翼地躲避著腳下的建築垃圾向前走著,我踢動一小塊磚頭,滾至他落足點。
他一個不察摔倒在地,壓在一堆碎石瓦片上。
快,到喬安那去。
身隨聲動,我們迅速回過去,一個已倒下了,另一個正同喬安搏鬥。
我重施故技,只是這會兒磚頭踢到人屁股上,那人一分神,喬安立時一個手刀將他放倒,第三人正好衝過來,時間恰恰好。
注意,另外兩人也搜過來了。樂凡提醒我。
行了,放倒這個後,再去截那個。
只聽「撲」一聲,比開一瓶啤酒大不了多少聲音,第三人已然中槍,我猛掩住口,那血直噴出來……
喬安搶了敵人的槍,這時看他左右望望,握住槍向一扇窗走去,不到半分鐘,他趴到窗外,一手拉住外面窗台,踏著一塊用來固定水管的極小凹處。
他撐不了多久,我們弄個響聲引那兩人過來。我踢起一塊磚頭擊向附近的牆,第四人奔過來,喬安由外向他開槍,又一個,第五人也這樣消滅了。
可喬安亦精疲力盡,連撐幾次都無法翻進來。
「可要幫他?」凡問我。
「不用,這時候不必要多事。且看他進來,再製造一次小小意外讓他受個傷便行。」我不是鐵石心腸,只是不願凡暴露,也不願介入間諜戰爭中。
好半天,他終於翻進來,喘著氣卻一步不停往樓下去。
他擔心陳思,他很在乎她,連他的佩槍也交給她了,否則不會這麼吃力,凡又感應到。
雖則心軟,我仍是踢了個碎石到他足底。
他正下樓梯,腳下一不穩,直直滑滾下去。到這一樓的梯底,只有五級台階,但他還是扭了腳。
看他一跛一跛地繼續下樓,我舒了口氣,對樂凡示意,上去和杜蘭會合。
上得飛行器,我馬上說:「快,送我們到工地外的馬路上降落,我和杜蘭從那兒跑進去找人,對,杜蘭,陳思告訴過你她的大概地點嗎?」
「她只說在機場附近一個工地。」杜蘭條件反射般說。
「行,那我們便由外面找進去。」我又說,「現在不能下安眠素,我們先救了人,晚上開過會再說。」我和杜蘭下了地,回頭說,「你們先回去等消息。」
我和杜蘭一路找,一路喊進去:「陳思、陳思,你在嗎?應我們一聲。」
然後是陳思微弱的聲音:「在,我在,快來幫我。」
我們循聲跑過去,杜蘭大吃一驚,「老天,怎麼會這樣?」
的確兩人都狼狽極了,一身沙土,喬安身上甚至還有血。
我立時鎮定地問:「陳思站得起來嗎?」
「站得起來,可是喬安、喬安……」 陳思聲音打顫,明顯是受了驚嚇。
「喬安怎麼了?能說話嗎?」我走過去。
「只是腳扭了,很累。」喬安聲音很微弱卻很穩定。
「喬安,先把衣服脫掉。陳思,你衣服也沾到血了,一起脫掉,杜蘭,把你的外套給陳思。」我極力鎮定地指揮,「陳思別慌,不會有事的,放心,就算傷了人,也是自衛。」
「咦?你怎麼知道?」喬安戒備地望著我。
「咦?杜蘭不是說你們遭到搶劫嗎?」我望向杜蘭。
杜蘭果然和我有默契:「我猜的啦,你們不是遭到搶劫嗎?」
「是、是。」陳思搶先道。
「那為什麼不許我報警。」杜蘭嘟起嘴,幫著陳思把外衣脫下來,陳思實在抖得不成話了。
我接過血衣血褲,仔細看看他們身上不再有血沾著,就從自己的包裡取出打火機,「啪」一下點著了衣服,等衣服燒盡,找到一個水泥桶,拎了它舀回小半桶石灰水,澆在那一抹灰燼上。
陳思呆呆地望著我,已經不抖了。
我想起來:「衣服口袋裡沒東西吧?」
「沒。」兩人同時回我。
「好,陳思,你試著站起來自己走。我和杜蘭扶喬安。」我先過去將陳思拉起,「快,時間拖長了只怕有危險。」我抱一抱陳思,拍拍她的背,「別怕了,要怕到家再怕,快。」
陳思好多了,我和杜蘭過去扶住喬安,「走吧。陳思跟上來。」我輕吼。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喬安還有心問話。
「我只知道你不能走,不然不會和陳思呆在原地,早跑出去了,你不怕他們又叫了幫手回來?」我沒好氣,這大塊頭重的要命,「現在閉嘴,快走。」
來到馬路邊了,我先將他放下,「噓」一聲。
「你們在這兒呆一會,我去去就來,不許出聲。」我輕聲叮嚀。
我鑽出去,運氣不錯,沒人看見。我匆匆跑到附近超市買了兩瓶烈酒。
趕回來,把酒噴在我們幾個的衣服上,還硬灌了喬安一口。
喬安立時明白了,「你很聰明。」而後大聲唱了起來,我拉杜蘭一起抬他出去。
陳思茫然地本能地跟在我們身後,她想必受了極大驚惶。
走到路邊,我低聲問喬安,「你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我自己知道只是扭傷。要不了幾天就好了。」喬安輕輕回我。
我招了車,司機見我們一身酒氣,想拒載,我馬上在他面前放下一張百元大鈔:「送我們到淮海路那兒,不用找。」
立時三刻擺平了,終於安然到陳思家了,我和杜蘭贏得跟條狗似的,陳思家那幾百階樓梯,再加喬安那一百幾的重量,老天!
喘了半天,我見陳思仍糊里糊塗的,又去放了一缸水,拉陳思起來:「去洗澡,乖,洗澡去。」
一邊指揮杜蘭,「你照顧她,我來看喬安。」
喬安外套被我燒了,襯衫倒還於淨,鞋子也一早脫下來丟進超市旁一家醫院前的垃圾筒,無獨有偶,那兒還有受傷病人丟下的沾血的破衣,褲子也是一齊燒了的,因此他身上只餘襯衫和內褲,我看著他受傷的地方,的確是扭傷,可腳踝已腫得不能行動,足底也有擦傷。
我走進浴室拿了塊小毛巾,找了盆子從醫藥箱裡拿出消毒水先清洗消毒他的腳底。
而後在他扭傷淤血處熱敷,還用吹風機一直吹熱風不讓毛巾冷下來,直到他痛得叫出來,我才改用冰袋替他冰救。
他立時止了痛,而額上已滿是汗了。
我抽一張紙巾,粗魯地替他抹去汗。這半天陳思也該出來了,我去酒櫃倒出一杯酒。
他正要伸手接,我一轉身進了浴室,陳思正在哭,我把酒遞給她:「喝下去,鎮定一點。」
隨即回身出來,替自己倒了一杯。
喬安又伸手,我端起來自己呷一口,審視著他。
他終於對上了我的眼,「能否給我一杯酒?」
我倒了滿滿一杯,重重地放到他手邊。
「你似乎很不喜歡我,為什麼?上一次見面你對我的敵意還沒這麼深,你既然討厭我又為什麼要幫我?」他喝下兩口酒,並不逃避我的眼神。
我由鼻子裡哼出來,「你也配我幫?要不是因為受傷的人也看見過陳思,我根本不想救你,就讓你在那兒被劫匪回頭砍死又有何不好。」
「呃……」他一下子沒料到我的話那麼辛辣,嗆得出不了聲。
我咄咄逼人地指住他:「就算搶劫,你們怎麼會走到工地裡面去?你身上有那麼多血不可能只捅了人一刀又沒把刀拔出來,反正這件事講不通的地方多了,我不理這是怎麼回事,第一次見面對你客氣是因為你讓陳思快樂,現在討厭你是你讓陳思哭。我才不管你是什麼玩意,你只要帶給陳思危險的話,明天一早我就叫人來把你抬到醫院去,管他有沒有警察找你,與我何干?或許為了不讓你把陳思說出來,我該把你裝進旅行箱丟到河裡去,你這傢伙這麼複雜,根本不能讓陳思幸福,留你何用?要不你答應不說出陳思的名字,明天一早我找人來抬你到大飯店住,這樣如何?只要你保證從今往後再不認識陳思,也不再和她見面,我就送你去。」
「好。」喬安的眼神裡藏著深深哀傷。
「不——」尖叫的是不知何時跑出浴室的陳思。
「不關你事,」她臉頰泛著潮紅,看來是酒精的作用,衝過來粗魯地抓住我,「這是我家,你憑什麼這麼說話,你給我出去,你們都走,我不要你們這兩個朋友,滾出去。」
她不知從何來的力氣,將我推出門外,又將杜蘭和我們倆的包掃出來,而後「砰」地關上門。
我們倆面面相覷,正尷尬間,被人凌空抱起,並掩住了我的唇。
我立時知道是樂凡,且他又用了隱身裝置。
他示意我住聲,而後由陳思家陽台又飛了進去,古陽想必一樣。
我們不敢動門,只側耳傾聽大廳內的動中。
好一陣子,只有陳思不住地喘氣聲。
還是喬安先開口了:「你哭過了?」
「是。」
「因為害怕。」
「不。」陳思幾步衝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這個畫面正好從門開的縫隙中看得見)「不,安傑羅,不是害怕,而是傷心。」
喬安溫柔地看著蹲在身邊的陳思。
「你不問我傷心什麼嗎?你不問,可是我想說。」陳思的聲音動人的猶如在吟著最淒美的詩句一樣:「安傑羅,我愛你,對,你沒有對我放電送花,可是在一起工作時我就愛上了你了,後來,你回應了我的示愛,我很高興,雖然你從沒說過你愛我,但我知道你是愛我的,而且我一直是自信的,哪怕你比比爾蓋茨還有錢,哪怕你的事業是世界第一大企業,我依然相信我有能力也有自信陪你共渡一生。可是當今天我看到槍時,我終於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愛上的人早已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了自己的國家。他不可能再將他的生命留給我。安傑羅,這就是你永遠不說愛的理由嗎?」陳思低下頭將淚滴在他的手上,宛如歎息一般的聲音輕輕地飄在了空中,「安傑羅,安傑羅,我哭了是因為我不能帶著我的愛陪伴你一生了,所以我很傷心,非常非常的傷心,你明白嗎?」
「思思,」喬安吃力地嚥了一下唾液才能繼續說下去——從我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他喉節吃力地蠕動。「思思,我是我們國家安全局的,我的生涯,也許你看過詹土邦,對,和他差不多,因為我們的工作,我們的生命隨時會結束。因此我們一般都是抱著及時行樂的態度,詹士邦每個案子都有個不同的邦女郎固然是虛構,但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對我來說,每出一次勤,我都會找一個美女玩愛情遊戲,除了為了性慾外,更重要的是它能讓我將緊張的工作情緒調解一下。你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不能找妓女,來歷不明的女人隨時會讓我們送命,因此我的遊戲對像要麼是臨時搭檔,要麼是我任務對象。這次這個任務不算困難,我第一眼就知道你會是我的邦女郎,可我天生的直覺卻告訴我你是危險的,所以我沒有主動出手,等調查清楚你對我決對不會造成威脅時,我仍是猶豫的。後來你向我表白,我理所當然接受了,因為在工作上精明認真、社交公關手段老練而犀利的你應該是成熟懂事的,可沒想到在感情上你居然純淨一如稚兒。你居然把女性最寶貴的感情——初戀,交給了我。」他雙目微闔,神態陶醉,「思思,思思,你的柔情純愛,第一次將我牽引進真正的愛情裡,這不再是遊戲,你也不再只是邦女郎,你是我心愛的人,是我此生在生命終結之際會喃喃呼喚的愛人。可是,我卻不敢告訴你我對你的愛,因為我的生命是獻給國家的了。我無法給你承諾,我亦不願給你甜言蜜語,思思!要我怎麼告訴你我們是沒有未來的呢,我無法說出口,我害怕看見你憂傷的眼神,我原本打算不告而別,扮演一個負心漢的角色。思思,我寧願你恨我,也不希望你傷心,可是今天這個突發事件上一切都明瞭了,我終於還是讓你傷心了,可也讓我說出了許久以來就想說的話,我愛你,思思,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我的忠誠屬於國家,可我的心是屬於你的。思思請原諒我無法陪你渡過餘生,寬恕我……」喬安哽咽地說不下去了,他緊緊地抱住陳思,將臉埋進她的黑髮。
「是,這是我的初戀,安傑羅,我不會怨你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幸福快樂的時刻。」陳思緊緊擁抱他,「安傑羅,只有一個要求,在不影響你任務的情況下,請盡量多留兩天行嗎?讓我幸福快樂的時刻變得長一點,我必須要貯夠足夠我回憶到老的記憶呢,安傑羅?」陳思輕言喃呢地懇求著。又側頭想了想,「如果風險太大就不勉強了,安傑羅,你知道嗎?中國人是很有阿Q精神的,我們會退一步想,分開後我會想,我是多麼幸運,居然過了那麼幸福的兩個多月,有些人連一天這樣的日子都沒過過呢。安傑羅,抬起頭來,畢竟今生今世我們相逢過、相愛過,也許,我的福氣只夠讓我享受這麼多,再多會遭天妒的呢。安傑羅,告訴我,我們還有多久?」陳思的語氣漸漸平穩,安定了喬安的情緒。
他抬起了頭:「這次的期限是下個月中。」
「那我們還有半個多月?安傑羅,太奢侈了,一般人度蜜月都不過只有半個月,讓我們好好安排一下,看……」
樂凡將聽得發呆的我一拎,飛出了陽台,上了飛行器,我才發現自己和杜蘭均是淚流滿面。
我們的心思是一樣的,剛剛的對話何嘗不可以用在我和樂凡、杜蘭和古陽之間呢。
我們這兩對之間也是沒有未來的。
很明顯,樂凡和古陽感應到了我們的想法,他們的臉色立時黯了下來,兩人對望著,不知又在傳達些什麼信息。
我臉色一正,陳思說得也對,退一步想我們的際遇也是千年難逢的了,還想怎樣?!
「好了,不是要回杜蘭那兒開會嗎?我們還有事要討論呢,像那些黑衣人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還有好多問題要討論的,別繃著個臉,快,回去開會。」我將傷感情緒統統拋到腦後,先要辦正事要緊。
「是啊,至少讓陳思安安樂樂的過完這半個多月嘛。」杜蘭也擤著鼻子說。
兩位男士終於決定將他們沒達成共識的事放到以後再說,當前先回杜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