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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系天涯 第六章 作者:俞瑾

  回到杜蘭家,我開了杜蘭珍藏的哥魯可香檳,杜蘭也無異議,我們都需要定定神。

   尤其是我,槍殺現場不是人人有機會去的,到現在我似乎仍能嗅到血的味道,再鎮定的我也不由簌簌抖起來,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就為了一個命令,居上位者隨便一句話,小卒子不知要死幾多,他們的父母家人呢?不知會如何悲傷呢!

   樂凡走近抱住我,輕聲問:「要不要消去這段記憶?」

   我深深吸一口氣.搖搖頭:「不必了,對,那些人是什麼身份?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是否武器的消息洩漏?」

   他擁著我擠在單人沙發上坐下,空調運轉,冷氣颼颼吹過來,我偎在他懷裡,覺得安定了許多。

   古陽也攬著社蘭:「他們的身份同喬安類似,只是國籍不同,武器事宜並無洩漏,只是因為喬安太招搖,他在他們國家身份頗高,他一出動必有要事,那些特工只想弄清楚究竟喬安是為什麼事出動的。這次他們全部失蹤,想必不會再從他這兒下手,而會從喬安的祖國那兒發掘秘密,這是我接觸他們思維收到的。」

   「那麼說喬安不會再有危險,陳思也能安然無恙?」杜蘭又呷一口酒,恐怕她也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多血。

   「是,應該沒事了。」樂凡點點頭。

   「文行,你剛剛為什麼要怒斥喬安?」杜蘭又轉向我。

   「我是想一來這樣可以讓陳思遠離危險,二則可以讓喬安睡到我們需要的時限。」我笑一笑,想起了我剛剛的急中生智,「不料歪打正著,喬安還是會留到那個時限。」

   「只怕未必,」樂凡神色不悅,「出了這樣的事,喬安心知肚明時限會縮短。他還是騙了陳思。」

   我眼光一凝:「那他對陳思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這倒是真的。」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樂凡還有下一句:「我從沒在一個地球男性身上感應到比他更強烈深刻的愛意。」

   我和杜蘭對看一眼,「那也值得了。」

   異口同聲說完,我倆相視一笑。

   比起我倆的悠閒,樂凡和古陽神色嚴肅多了,他們緊緊對望,忽而站起身:「你們休息,我們還有事要辦。」

   我站起身,笑謂樂凡:「我總在這裡等你,不然就在隔壁。」

   「嗯,我一有空就會來的。」樂凡輕吻我的臉頰。

   杜蘭和古陽卻是火辣辣的吻別,之後兩人自陽台縱身一躍,離開了。

   目送他們走開,我輕歎一聲:「先洗個澡吧,然後,請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幾時和古陽那麼好的。」

   杜蘭抿嘴而笑,遞一串鑰匙給我:「這是隔壁那一戶的鑰匙,那兒有裝熱水器,你去隔壁洗吧,把毛巾帶過去。洗好後過來,咱們今晚在我這兒擠一晚吧。也好久沒說悄悄話了。」

   我倆一身乾爽,披著浴袍,坐在大床上吃餅乾配 香檳,我輕輕擠擠杜蘭,「說呀,你怎麼會和古陽這麼熟悉?一點不像初識。」

   她笑的甜滋滋:「我和樂凡有過約定,我讓他知道什麼是愛情,他通過電腦為我解惑,後來他和你在一起,我的疑問就由古陽解答,我們可以說是像網友一般通信的,互相有了瞭解後才見的面,一見面發覺彼此都比想像中要好得太多大多了,立時三刻便接上了電。我從未試過有這種感覺,有過這樣的情人與幸福,我雖死無憾了。」

   她一向熱情坦誠,可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在喜歡華服霓裳的表象下,潛藏著如飛蛾般奮不顧身毫不保留的靈魂。

   「你呢?」她撞撞我,「你和樂凡怎麼樣了?」

   我輕笑,不答反問:「你當初是怎麼想起要撮合我和樂凡的?」

   「也許你自己不知道,第一次見到樂凡和你一起出現在我家,我就知道你們之間火花四濺。」她將香檳傾盡,「只是你一貫的理智認為你們之間不會有好結果,所以硬是壓制住自己的感情,我只不過是看不過眼,推你一把而已,結果還有人狗咬呂洞賓,硬說我害她。」她猶有餘氣的白我一眼。

   「是,」我笑著承認,「我執著於他是外星人,就如你後來說的,我早已愛上了他,只是不敢面對此事,要知道你是無後顧之憂的,我卻還有父母要交待,你爸爸一貫支持你,而我呢?父母期待我有個好歸宿,我不忍讓他們失望,被你這一推,我可非讓他們失望不可了。」

   「你還是堅持……」她挑起一邊眉。

   「不,當然不後悔,如果錯過了樂凡,我才會失望,真愛可遇不可求;錯失了他,即使再好的歸宿,我也一定不會開心。況且,就如陳思說的退一步想,多少庸庸碌碌的人,一生當中又能過幾天幸福快樂的日子?我居然能有這個緣份,也已是不可思議的了。」我喝乾最後一滴酒,放下酒杯,「不過我倒沒想到你居然毫不保留地就對古陽獻出一切。」

   杜蘭哈哈笑:「像我們這種對愛情要求苛刻的女性,你以為在愛上了他們之後還有可能將貞操留給其他人嗎?世上有幾人能勝過他?即使勝過了他,我也不能想像還能再吸引我到讓我上別人的床。況且,我才不信你沒有覬覦過樂凡的身體。」她吃吃竊笑。「我可是企望良久了。」

   我忍不住也笑出來,「怎麼沒想過呢,只是腦筋轉不過來而已。」

   「現在轉過來了?」她衝我不懷好意地眨眨眼。

   我回她個「你知我知」的眼色:「的確,是哪個聰明人說過,生命只在好不在長,要抓住好時光啊。」

   「就是,誰知哪時候又會地球爆炸呢?抓住眼前是正經。」杜蘭有些支持不住,她喝得不少,頭一側,她睡著了。

   我則是夜裡工作慣了的,反而愈見精神,走出陽台,杜蘭因學業的原因,陽台上架著一付天文望遠鏡,我冷眼上去看,滿天繁星歷歷在目,我不由想起了看夜景的那個晚上。

   心下悸動震盪不在話下,即使樂凡離開地球回他母星,我也會永遠記得那個夜與這種感覺。

   看了一會兒星星,我也倒回床上,迷迷糊糊中想到,陳思好可惡,真真過河拆橋,過橋抽板,不知她可會再同我們聯絡。

   第二天起床,那天定下的傢俱、廚具、電器紛紛送到,杜蘭也聯絡了她爸的律師做買賣契約,辦手續,我則忙著安排工人將東西一一歸位。忙亂中也忘了陳思的事。

   房子裝修得不錯,地磚壁紙一應俱全,電話線也接好,只要向電話局申請一個號碼就行。屋子間隔也好的不得了,三房二廳雙衛的格局,衛生間、廚房都是大面積的,我買的傢俱只有臥室、書房和飯廳,另一間我打算當成視聽室,還有一個大廳我打算當成會客廳,地板吸乾淨扔兩個坐墊,當中置一張小小日式茶几,放茶具茶葉蜜餞零食,又好當桌子用,天冷的話再加一張地毯。

   嘿,反正有錢好辦事,等樂凡來之前我已將一切都安置好了。那嶄新的廚具吸引著我,還有那大尺寸的冰箱總要填滿,我拎上包帶上杜蘭的手機出去逛超市,還關照杜蘭,「他一來,即刻通知我。」

   杜蘭提條件:「我晚上要吃咕嚕肉、松子桂魚。」

   「行了。」我白她一眼,笑吟吟出門去。

   買得差不多了,手機響:「他們來了。」

   我立時召車趕回去。

   自電梯出來,回到新安好的家,門打開,樂凡迎上來接過我手中的東西。

   我開心地笑一笑,順勢將空出的雙手攤上去,給他一個熱吻。

   隨後在他耳邊輕語:「知道你來了,我回來的一路上心裡都有著期盼,知道你在家等我,知道馬上就能見到你,知道自己離你越來越近,這真是最最美好的一件事。凡,因為有你,連一件最平凡的事也變成了妙不可言的享受。」

   等我說完,他臉已紅到耳根,而他的喜悅開懷之情由他雙目中流露出來,任手中東西掉落,他擁緊起,熱烈地吻我,不斷不斷地輾轉纏綿,似乎可以直至海枯石爛。

   打斷我們的是杜蘭的笑聲:「乖乖不得了,陽,你不是說樂凡性格老實木油嗎,怎麼這麼熱情?」

   見我們分開,她嬉皮笑臉地問我:「文行,你對他說了什麼讓他變成這樣子啊?」

   我白她一眼,「要你管,你又出來幹什麼?壞人好事。」

   「咦,我過來吃飯呀,你忘了嗎?廚娘。」她跟著我們進屋,還順手將古陽拉進來。

   樂凡將大包小包放在飯桌上,我走過去,將它們分類放好,邊歎了好大一口氣:「曖,凡,我原本還想準備一頓浪漫的燭光大餐,爾後在視聽室教你跳舞玩上一夜的,這下氣氛被這個不識相的小人破壞了,還有許許多多的甜言蜜語也找不到機會說了。」

   樂凡的臉又紅了,杜蘭哼一聲:「虧你說得出來,甜言蜜語,女孩子家也不怕羞。」

   「咦?為什麼說不出口。」我自她一眼,「既然知道樂凡老實木訥,那當然只能由我來製造氣氛了,而且我想像力豐富,想出來的情話保證是獨一無二的,就是你這個大燈泡在,才說不出口。」

   「是是是,你最聰明,放心好了,我們吃了飯就走,就算跳舞也一齊好了,等你們關進臥室時總有得說了吧。」她肆無忌憚地說,「我們總比你們先回房。」

   「是,也對,你說過你覬覦古陽的肉體良久了。」我加一句。

   「你不也一樣?」她迅速反擊。

   兩位男士被我們弄得面紅耳赤,卻只會笑。

   我倆看了他們一眼,同時笑出來,大男人臉紅起來不是普通的可愛。

   說說笑笑中,我們做完下廚這個節目,噢,對,我發現他倆的學習能力超強,看我做過一遍,立時下一道菜我只要指揮便行了。

   才把菜端上桌.杜蘭又有新招:「乾脆分一半萊,我們端回隔壁,各歸各吃燭光大餐。」

   「再好不過,」我舉雙手贊成,「誰也別當誰的電燈泡。」

   快快把他們趕走,我找出水晶缸,裝半缽水,點上三個小燭盞扔進去浮著,將它放在餐桌正中,然後關了燈,立時光影朦朧,餐桌邊的樂凡被鑲上一道金邊,原本不甚英俊的面容看來亦覺美麗。

   我回手取下髮夾,將一把長髮釋放下來,輕輕晃動,讓它披瀉下來。

   樂凡驚歎,伸手撫觸我的頭髮,「多麼美麗的頭髮。」

   我輕笑,逗他:「在你眼中地球人不該有美醜之分吧?」

   「原本是這樣,可現在我認為你是地球上最美的女性。」他仍是不懂花言巧語,只會說老實話,可他的老實話卻讓我笑瞇了眼,開心不巳。

   我替他盛了飯,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凡,我好愛你喔。」

   他極力自持,臉仍是紅了,可還是勇敢地回應我:「我也愛你。」

   我咯咯笑,「來,吃吃看這個。」我夾起一塊肉送到他嘴邊。

   「好不好吃?」我靠在他身邊,低聲問。

   「好吃,真好吃。」他真心地稱讚著。

   「那該感謝廚娘了,來。」我輕巧地送上唇,偷了他一個吻。

   「文,你今天有些不一樣。」他怔愣地說。

   「喜不喜歡?」我第一次發覺自己能這麼媚。

   「喜歡,當然喜歡。」他連忙聲明,「可是這是怎麼發生的?什麼改變了你?」

   「這是昨晚和杜蘭聊天的結果,我想通了。」

   見他還要追究,我伸手封住了他的唇,「別問了,我今天不想討論地球上的哲學,我只想和我心愛的人共享一個美妙的夜晚。快吃,吃完了我們去跳舞。」

   連碗筷也不收,我在視聽室放了張悠揚的舞曲,教導樂凡緊擁著我跳慢舞。

   這的確是個曼妙的夜,我們由視聽室舞至臥室,在動聽的音樂聲中探索著地球上兩性間的奧秘,樂凡感應著我的思維,順著我的教導擁抱我、佔有我,我也撫遍了那早已令我驚艷的性感身形,當極致的那一刻到來,我們倆同時落下淚來,眷愛、感動、震撼、悸動全融在了一塊兒,誰能說清這是個什麼滋味呢?惟一的表現只有淚珠不斷地滴下。

   我控制了情緒,輕撫著他被汗懦濕的發,「凡,現在你明白什麼是愛了吧。」

   「是,」他情緒仍然激動,「愛是最偉大的一種感受,根本無法分析研究。文,謝謝你,謝謝你愛我,也謝謝你教會了我什麼是愛。」

   「要不要去洗個澡?一身汗不舒服吧?」我溫柔地轉開了話題。

   「好,你也一起來嗎?」他一點兒不想離開我。

   「你先去放水,我馬上來。」我將他推進裕室,迅速地換了床單,將髒床單帶進浴室,丟入洗衣筐,才跨入浴簾。

   等我們重回床上,已是兩個鐘頭後的事了。

   身體極累,但精神卻亢奮得睡不著,我問出了早就梗在心裡的問題:「昨天你和古陽為什麼而意見不合?」

   他沉默,嘴角緊閉,似不願透露。

   「算了,現在不想說也不要緊,待想說時再說吧;還有,凡,工作上可有問題?以後是不是要忙起來了?」

   他這才一笑,「不要緊,BH星人根本不要我們陪同,他們的研究過程不想讓人知道。我們反而更有空可以來陪你們。」

   「太好了,對,你昨天可有在喬安身上裝下傳感器?不用再時時去盯住他吧?」我堅持著和他閒聊。

   「睡吧,不要硬撐了,明天我會等你醒來再離開。」他在我耳邊輕喃。

   我睡著了。

   等我一驚而醒已經日上三竿了,我一睜眼就見到了凡深情的雙眸,我立時笑了:「你還在?」

   「是,我答應過要等你醒來的。文,今天我們要跟BH星人去做初步實驗,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小心。」他撫摸我的長髮,關照著。

   「好,對了,你要來的時候打杜蘭的手機通知我,我會準備好了等你。嗯?」

   「好,我走了。」他親吻一下我的臉頰。

   「自己小心。」我目送他出去。

   他才離開,杜蘭就進來了,「文行,怎麼還不起來?昨晚太累了?」

   一進門就調侃我,看來心情好極了,臉上也一派的容光煥發,看來她也過了個極好的夜。

   「有事找我?」我熟不拘禮地將臉埋進枕墊。呵,還有凡的味道呢。

   「你想不想避孕?」她猶豫的是這個。

   「你怎麼想?」我看她一定有了想法。

   「我原本是想留一個孩子,那在他走後我也好有件事做、有個寄托,後來我決定還是算了。」杜蘭臉色惆悵。

   「是,如果他知道我懷孕,那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我立時明白了利害關係。

   「對,」杜蘭一拍手,「他終是要走的,何必讓他走得有牽掛呢,所以,文,走吧,陪我去醫院,開一點避孕藥。」

   「好,你先去用烘麵包機烤兩片三明治,等我梳洗。」我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枕墊,起身梳妝。

   在刷牙時我算了算,還好,昨天是在安全期內。不過,吃藥還是保險一點。

   穿好衣服,我示意杜蘭等我收拾了昨夜留下的碗盤,正洗碗時,杜蘭的手機響,我分一點神過去。

   啊,是陳思,她打來幹嘛?

   杜蘭顯然對她仍有氣,語調淡淡的,然而終於約好下午去她家碰頭,也會叫我同去。

   而後抬頭看我,「下午去她那兒?」

   「罷罷罷,去就去,大不了再被她趕一次。」我回個苦笑。

   「對,畢競是十幾年的老友。」杜蘭也歎口氣。

   「好,走吧,不過別忘了你的手機,他們會聯絡我們的。」我抓起包。

   「索性你也辦一個,不要一直妨礙我的專線好不好?」她白我一眼,「又不是花不起這個錢。」

   「好好好。」我沒第二句話。

   配了藥,辦了手機,我們草草吃了中飯就往陳思家去,一邊討論著該給她個什麼臉色。

   不料一按鈴,出來開門的是喬安。

   我們均是一怔,臉上倒真不知該擺什麼表情好了。

   「請進來吧,陳思去買你們喜歡的飲料了,我特意讓她留點時間讓我和你們說話。」喬安彬彬有禮地讓我們進去。

   他的傷巳好了大半,走路時仍有些彆扭。

   「有什麼事要拜託我們?」我在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地問。

   「我留不久,過十天我就要走了,而且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陳思,我想拜託你們照顧她,勸慰她,最好讓她忘了我,」他轉向我,「你說的沒錯,我給不了她幸福,但至少我不能成為她幸福的障礙,而且為了不讓人知道她是我的弱點,我以後也會像以前一樣生活,一樣遊戲人間,這樣才不會帶給她危險。思思,我希望她能幸福,她的親人都不在身邊,好友就只有你們。而你,」他擺出哀求的姿態,「你這麼聰明,一定有辦法讓她忘了我,讓她再愛上另一個人,另一個能帶給她幸福的人。拜託你,我無人可托,只有你答應了,我才能放心。」

   我沉吟一下,「待會,我們會在隔壁談話,我總要先探問一下陳思的心情才能看看是否能答應你,你總有法子能聽到我們的談話罷。你且聽一聽再說吧。」

   他點點頭,走到隔壁不曉得動了什麼手腳,又回來坐定。

   才坐下,門鎖響了,陳思進來,喬安揚聲:「思思,你的朋友不會怪你,她們已罵過我一頓了。」

   「嗨,文、杜蘭,」陳思有些心虛地笑,「對不起,那天我一時情急。你們就當我發神經好不好?不要與我一般見識,對不起啦。」

   喬安起身,「思思,你們到書房坐吧,我在臥室,有事叫我。」

   「好,來,喏,這是我特意到香特莉買的賠禮,還有你們喝慣的飲料,別生我氣了,到書房坐吧,我保證老實交待,什麼都乖乖說好不好?」陳思陪著笑把我們請進書房。

   一輪「狗咬呂洞賓」之類的譏諷過後,我才正色問她:「他不是普通人吧?」

   「是,他的身份特殊,我不能告訴你們。」她見我們放過了她,又輕鬆起來。

   「那你們就一直同居下去?不可能吧。」杜蘭也出聲了。

   「不,怎麼可能,他還會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我要和他在一起。」她輕描淡寫地說著。

   「可他終究是要走的吧?」我若有所思,不知在說誰。

   「是,他這樣的男人當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怎麼可能困在一個女人身邊。」她說得理所當然,還引他為傲。

   「你也不能陷在他身邊?」杜蘭明知故問,「天哪,這樣你還會愛上他?」

   「想要退出時已太遲了。」這句話是我替陳思說出來的。

   「是。」她一副「還是你瞭解我」的眼神,「當我知道這一點時,我已愛上了他,已來不及抽身了。」

   「那他走後,你怎麼辦?」我關切地問。

   「我?我沒想過。」陳思攤攤手,「及時行樂都來不及,誰去管以後。」

   「你以後還會嫁人嗎?」杜蘭衝口而出。

   陳思笑了,望向杜蘭,「記不記得初中時,文行第一次把你罵得哭出來的事?」

   杜蘭自她一眼,沒好氣的:「沒齒難忘。」

   我則完全不知所以:「有這件事嗎?」

   「你居然忘了?」杜蘭驚叫,「罵人的居然忘了?」

   我莫名其妙地向陳思求助。

   陳思笑著提醒我,「就是初二時班上流行配對遊戲,杜蘭告訴我們她喜歡上三班的李友良嘛,那時候你不是大罵她一頓,我還記得你是這樣說的,小小年紀懂什麼喜不喜歡的,眼界那麼淺,看來看去就是這些同學,你又知道誰是好男人了,又不是沒見過陳思的哥哥。你也應該知道世界上不是只有男同學吧,再說,你現在自己也不是什麼好女人,又怎麼找得到好男人來愛,首先要緊的是要把自己從礦石提升到寶石,等你成了鑽石級的好女人,你怕沒有鑽石級的男人來喜歡你?礦石不過是塊石頭,隨便一個人就搶走了,鑽石就不同了,只有同樣份量的人才配得起,你急什麼?還怕嫁不出去啊?現在男多女少,嫁肯定嫁得掉,就看你嫁給誰,嫁給阿狗阿貓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文行,有印象了嗎?」

   我終於有點概念了,「對,我是說過這個話,可杜蘭有哭嗎?我怎麼不知道?」我仍不記得有罵哭杜蘭,只是驚歎我那麼小就有那樣的大智慧。

   「後來你說完就走了,杜蘭馬上哭出來,我連忙安慰她。後來,我們還列出了不少標準要自己做到,認為這樣才能當個好女人。」陳思憶起往事,神色輕鬆。

   「對,那些條件還幼稚的要死,咦,陳思你提起這個幹嗎?」杜蘭也笑吟吟。

   我心下約略有了幾分瞭然。

   陳思手托住腮,笑吟吟,「如果我第一次撿起的就是一粒五百克拉的全美鑽石,那你說之後還有什麼能讓我看中的?」

   「也許會有六百克拉的極品翡翠呢?」我試探一句。

   「你以為那麼容易就撿到了,如果有個比喬安更好的男人出現,也要看我和他能不能來電吧。」她白我一眼。

   我歎一口氣:「你是存心不再給別人機會了?」

   「五十年後或許我的看法又有不同。」她衝我擠擠眼,「再說生活中又不僅只有感情,我還有其它事可做呀。例如成為中國第一大私營企業的董事長,放心,我懂得安排我自己。」她說得毫無悔意,「現在是我的蜜月期,我要好好享受我的愛情。」她慵懶滿足地說,「這足以使我一生的感情世界不虞匱乏了。」

   我歎口氣,她決意如此,旁人又能怎麼勸?

   「好吧,董事長,不再佔用你的蜜月時間,我們告退了,等你渡完蜜月再召我們吧。」我拉一拉杜蘭。

   「對,到時要傾訴,我們會借出耳朵;要落淚,我們會出借肩膀。」杜蘭也歎口氣。

   「自己選擇的道路怎麼會哭呢。」陳思笑嘻嘻,「他走後,我們再聯絡,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他卻沒幾天留給我了,拜拜。」她毫不客氣揮我們走。

   「小的們告退了。」我倆走出門外,同聲一歎。

   下得接來,杜蘭忽而問我:「我們現在稱得上是好女人了嗎?」

   「當然,」我不加思索,「相貌身材都過得去,又各有事業,和事業帶來的自信和生活費,能夠自給自足,經濟上又不會造成別人的負擔,品格修養上雖有小瑕疵,卻也大體上過得去,性格又都活潑可愛,這些都能做到,可稱為寶石級了。」

   「老鼠落天秤,自稱自費。」杜蘭取笑之意表露無遺,可是接下來又不服氣,「那鑽石級呢?鑽石級又是什麼標準?」

   「陳思就是鑽石級,外貌氣質加性格內涵品行及工作能力統統超標,在滿分以上。」我挑挑眉。

   「可她的愛人卻未必能讓她幸福。」杜蘭洩氣,大有鑽石級也未必有好結果之意。

   「噫,癡人,她那個樣子像是不幸福嗎?」我點醒她,「她只是不夠美滿而巳,她的愛人不能陪她一生,這只是個小小遺憾罷了。誰說她不幸福呢。」我想一想又補上一句,「你認為自己幸不幸福?」

   她立時明白了我的意思:「啊,對。能於茫茫人海遇見他,愛上他已是無上的快樂了。還想什麼?」她自己也笑起來。

   「對了,古陽告訴過我,目前他們星系上平均壽命是五百年,而他們這一代在五百年內科技的進展足以使他們的壽命增加到八百年。」杜蘭笑嘻嘻,「有時想想他若能撥個五十年時間呆在地球上該有多好。」

   「得了,八百年壽命,比小美人魚都長了,要他們留下來豈不太殘忍?實在不划算,地球人壽命最多只得一百年,還要避過天災人禍,實在沒什麼好。」我明白她的意思,「別不知足了。貪心是人類最大的劣根性,先追尋真愛,找到了又求長相廝守,得到了又想白頭偕老,嗤,你不覺得太過分了一點?」我調侃她。

   她漲紅了臉,還要強辯,「可有人就能完全得到。」

   「那是少數幾個幸運兒,上帝造他們時一定格外用心。」我聳聳肩,「你我好像均沒這個福份。」

   「誰說的,」杜蘭不服氣,「他不能留下來,我就不能跟他去?」

   噫?!

   我才要同她細細探討這個問題,她的手機響了。

   她聽完了電話,滿面笑容,將剛剛那個話題拋到九霄雲外,「古陽來了,在家等我,樂凡出不來,吶,我先回去了,手機留給你。」

   她輕快地向街角停著載客的摩托車跑去。

   乖乖,我不禁搖頭,她是最怕搭摩托車的,可是按上海的交通狀況,的確是摩托車最快,她還真真歸心似箭呢。

   我也該回去了,不知樂凡幾時會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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