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舲生平第一次的露營經驗,果然一點都不好玩,在收拾好一地的餅乾後,臧天淵莫名其妙對她擺出一張臭臉,寧願拉下車窗吹冷風,也不願和她說一句話。
他在氣她把他的地毯弄髒了吧?!上官舲內疚得說不出話。
在吃飽喝足後,縱然她無聊到發慌,也沒有勇氣到車外探險,只好閉上眼睛睡覺,結果在荒郊野外睡了一夜的代價,居然是──
天啊,她被山上的蚊子叮了好幾個包!
只是,雖然很難看,但……這個男人也不用笑得那麼爽快吧!
「哈哈!」
「不准笑!」上官舲火大了,歇斯底里的朝臧天淵命令。
都是昨晚他把車窗拉下,才會害得她被蚊蟲咬!可恨的是,只有她遭殃,而他卻一點事也沒有,那些蚊子實在太可惡了!
臧天淵捏了捏她被叮紅的臉頰,又忍俊不住的朗聲笑出。
她那副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上官舲沒好氣的揮開他的手,深吸了口氣問道:「你昨晚到底在生什麼氣?」老實說,比起他昨晚板著一張臭臉,她寧願他逗她、嘲笑她。
生氣?
臧天淵挑眉。沒錯,他是在生氣,誰教她擠入他的駕駛座,用她那柔軟的身軀摩擦他,搞得他亟欲壓倒她,但實際上卻什麼事都不能做,他當然是悶到氣煞了!
「女人,你是不會瞭解的。」他的手指輕佻劃過她的唇,哼的一聲越過她。
上官舲愣了愣,感覺自己的臉頰因他的碰觸,變得好熱、好燙。
「你還在發什麼愣?就是前面那個村莊了,快!」
臧天淵催促著,上官舲回神後,應了一聲,緊追在他身後。
因為臧天淵的車在半途中拋錨,他把車暫時停在昨晚那個樹林裡,兩人僅帶著重要物品,就搭上十一號公車──用走的,靠著古董店老闆提供的地圖,尋找蘇達克村莊的下落。
也許是臧天淵一路上老是取笑她、逗她,不知不覺間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因此二、三個小時下來,她並不覺得有多辛苦。
「到了。」臧天淵一聲落下,頓時停住腳步,教後方的上官舲差點直直撞上他的背。
「照古董店老闆畫的地圖,他所說的村莊應該是這裡沒錯。」
聞言,上官舲也抬起頭,端詳眼前這個小村莊。
比起大都市的繁華,眼前這些木製的小房子,乍見之下很粗糙、簡單,但看得出設計者的別出心裁,這裡處處具有原始文化的氣息。
「走吧!」臧天淵咧嘴一笑,很自然的朝她伸出手。在一個陌生環境裡,他要是不牽著她,她大概會很不安吧。
上官舲像是被震懾住心魂似地對上他的笑容,好陽光、好亮眼,教她不自覺地伸出自己的手,像是把一切都交給了他,和他一起步入村莊。
倏地,村莊內的幾名壯漢一發現有外人侵入,紛紛戒心十足的圍住他倆,直到一名看似威望、約五十多歲的老漢揮開壯漢們,上前以禮接待。
「你們是從城市來的吧,敝姓翁,是這個村莊的村長,請問你們造訪敝莊有何貴幹?」
翁?
臧天淵瞇起眸,哂笑依舊,握緊上官舲柔荑的同時,舉高兩人的手。兩人指上的銀戒在陽光照射下閃著光芒,透露出它蘊藏著教人無法想像的魔力。
「敞姓臧,臧天淵。聽說這對銀戒的來源地是貴莊,我想知道卸下銀戒的方法可以嗎?翁村長。」他開門見山的道。
這個銀戒一直備受覬覦,在他還無法排除當時派人突襲他和上官舲的主謀,和這裡村民有關的可能性之前,他當然得宣稱他是為卸下銀戒而來的,以免遇害。
說完,他聽到一陣陣訝異的抽氣聲,知道確實有人被他這番話吸引住了。
「沒問題吧……」上官舲拉拉他的衣袖,不免緊張的問。
臧天淵還沒回答,翁村長便逕自接下話。「那就請臧先生和這位小姐到寒舍坐坐吧,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有關銀戒的事。」
臧天淵當然恭敬不如從命,拉著上官舲,步入村長的住處。
翁村長也以有客遠來的禮數招待他們,大方的把烤全羊、烤山豬,以及原住民特有的野菜山產、小米酒等食物,作為他們的豐盛午餐。
除了盡情的用餐外,午後,他們倆又被村莊內熱情的婦女們拉去跳民俗舞蹈,還學了點編製手工藝,很快地,下午的時間過了,到了晚上,又是一頓上好佳餚等著他們。
當然,用餐飲酒間,村長也主動談了不少有關銀戒的事,說得比古董店老闆還要詳細,但彼此間似乎有出入,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根據翁村長的說法是──銀戒的主人確實是他們村莊的人。
一百年前的當時,台灣還在日人統治下,這裡叫做蘇達克社,而銀戒主人,談的是一場不受祝福的禁忌之戀,女方甚至是社內一名長老再娶的年輕妻子。
聽說這對戀人為了能長相斯守,迫不得已聯手殺害長老,想遠走高飛地到平地過新生活,但最後並沒有成功,因為他們仍躲不過社民們的激烈討伐,而後柏約一起殉情。只是在他們還未入土時,兩人身上所戴的貴重物品,包括那對銀戒,都被貪財人士取走,轉而流落他處,最後,是那間古董店擁有了那對銀戒。
至於古董店老闆說的傳說、寶藏,翁村長的解釋是,那根本就是沒有經過證實的傳言,以訛傳訛的結果,有人信以為真,也有人嗤之以鼻。
聽完,臧天淵和上官舲兩人面面相覷。
不論翁村長所言是否屬實,但他們拔不起手上的銀戒、兩人都作春夢的情況也是事實,就連村長本人,都沒辦法解釋這個詭異的現象。
直覺告訴臧天淵,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傳說只是流言,那就不會有人信以為真,想奪去他和上官舲指上的銀戒。
臧天淵心下決定,明天一早,就帶上官舲離開這裡。雖然他倆雙雙被當作客人招待,但他在這裡總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怪異,認定在此地待太久,絕對會對他們不利,不如早點睡、明天早點離開,再和古董店老闆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這村莊的人其實挺不錯的,若非你說明天一大早就要走的話,我還想多留幾天,把我那件手工藝品做好再走呢……」說著,上官舲見臧天淵根本沒聽她說話,沒好氣的嘟起嘴,抱起換洗衣物。
「那我先去洗澡了。」在這樣的山區,還能洗熱水澡,她其實挺感動的。
臧天淵依然沒有回應,仍是專心的想釐清銀戒傳說的真假,直到一陣高亢尖銳的女聲突然傳來,把他的注意力轉移──
「啊──」
這不是上官舲的聲音嗎?
她怎麼了?她在哪裡?他想起來了,她說過她要去洗澡!
當下,臧天淵心亂如麻的朝淋浴間的方向奔去。他後悔極了,居然讓她一個人去洗澡,尤其這裡這麼偏僻,他好歹守在外頭保護她才對!
深怕上官舲受到什麼傷害,臧天淵拔腿狂奔,心跳加速地幾乎要讓他休克──該死,她千萬不能出事啊!
臧天淵很快地抵達淋浴間,原以為他會看到多麼駭人的畫面,沒想到他什麼都沒看到,只見上官舲穿著浴衣、抱著換洗衣物倚在淋浴間前,神色慌張的快哭了。
他喘著氣,溫柔撫摸她的發頂,試圖平穩她的情緒?
真是謝天謝地,她還好好的……
「有人在偷看……」見他來了,上官舲終於忍不住落下淚水,不假思索地投入他懷裡,害怕得全身顫抖。
真的有人在偷看她洗澡。她剛從窗戶外,微微看到一個佇立的人影,然後她聽到門被開啟的聲音,嚇得她放聲尖叫,待她穿好衣服奔出時,那人影已消失了……
臧天淵一邊抱著她,一邊蹙眉凝思。這個村莊到底藏有什麼秘密?每個人都看似親切友善,但其實詭異得令人摸不著頭緒!
尤其是那個翁村長,一整天下來,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他倆指上的銀戒瞧……
「臧天淵,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睡……」上官舲幾乎是卸下矜持的道。
臧天淵倒抽了口氣,血液沸騰,聽她這麼問,他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繼續抱著她。要不是她臉色慌張得緊,他鐵定以為她在誘惑他……
「我好怕,真的好怕劉家仁的事件會再度重演……」她寧願跟他同處一房,也不要一整夜都睡得不安穩。
但她似乎高估了他的自制力。她那柔軟的身軀緊黏著他時,已經夠教他想狠狠吻她一頓了,難道她就不怕他侵犯她嗎?
臧天淵陷入天人交戰,發現不管如何取捨,對他而言都很困難。
「好不好……」上官舲自他懷裡抬起小臉,懇求的道。她真的不敢一個人睡,要是他不答應的話,她就……
臧天淵簡直要投降了!她的個性明明沒有那麼嬌弱,甩他一巴掌時也打得很響亮,可為什麼她的一聲「好不好」,卻喚得他的心都軟了……
天殺的,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夜深,人靜。
寂靜的連細小的呼吸聲都聽得見,空氣中也流動一股曖昧的氣味,好悶……
「你……」
「你……」
真怪,他們倆之間竟會有這種慢吞吞的對話?
臧天淵幾乎快失去耐心了。「你不睡嗎?」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猛盯著他瞧,他躺在涼椅上哪睡得著啊?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的床可以分你一半。」上官舲考慮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口道。看他為了她,不得不擠在小小的涼椅上陪她過夜,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
聞言,臧天淵自涼椅上跳起,朝她直逼近,毫不憐香惜玉的敲了她一記爆栗。
「你這個女人,腦袋有問題嗎?」真是的,她又說這種令人想入非非的話了!
頭被他敲得有點疼,上官舲卻欣慰的笑了。「太好了,你終於恢復正常了。」
臧天淵愣了下。她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你從剛才跑來淋浴間找我後,就心事重重到現在。」上官舲頓了下,自行猜測道:「還在煩銀戒的事嗎?」如果不是這個,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他這麼心煩?
臧天淵沒有馬上回答,跟著坐在床上,想著她丟給他的問題。
他並沒有心事重重,他只是不停地思考,為什麼當他一聽到她的尖叫聲,他會那麼心急如焚、幾乎毫無理智的衝出房,又在看到她平安無事時,一顆動盪不安的心在剎那間終於歸位的主要原因。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冷靜自持的形象總是因她而改變。
她對他而言,到底算什麼?朋友嗎?抑或只是共同擁有這對銀戒的夥伴?
臧天淵很想這麼認定,當然,如果與她的關係能那麼單純是最好了,但無法否認,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讓他已經無法把她當成普通的異性朋友看待……
「其實,我很高興我可以多瞭解你。」見他沒有開口,上官舲尷尬的笑了笑,羞赧的說出真心話。
她知道臧天淵一直都是瀟灑不羈的,但若是沒有與他有進一步的接觸,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大男孩般無害的外表下,也有屬於男人的溫柔。
聽她這麼說,臧天淵的心弦莫名被觸動了下。
多瞭解他……真的那麼值得她開心嗎?
「我一直都很羨慕你,總是能照著自己想做的去做,為自己而活……」上官舲低著瞼,輕聲歎息道。這些都是她無法做到的……
「傻瓜,你也可以做到……」臧天淵回過神,哂笑的拍了拍她的肩,打氣道。
她真的做得到嗎?
上官舲抬起臉蛋,直勾勾的望著他。她眸底的神色是迷惘的,直到現在,她仍不知道離開台灣對她來講,是不是最好的。
在這次的經歷後,她已經無法這麼瀟灑的離開,因為她的心有了牽掛……
是因為捨不得臧天淵嗎?隨著與他相處的時光增加,一旦多瞭解他一分,她就愈難以忽略自己心裡最深的期待。
或許只是她不敢承認而已,承認太多,當她真的要走時,反而更走不開吧!
「我不睡了。」上官舲像是打定主意似的,堅定道。
「明天一早就要走,不睡的話,你會沒有體力的……」臧天淵立刻反對。
「但我要是一睡……」上官舲難以啟齒。她一睡,那麼,與他相處的機會就會這麼失去了。
她根本不知道,離開這個村落後,她與臧天淵之間還會有什麼進展?
或許,明天他們就能卸下銀戒了,到時,兩人勢必形同陌路。只要一想到那畫面,她的心就開始很慌、很亂……
慌到她自己都有點歇斯底里了,不像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自己……
「怎麼不說了?」臧天淵的聲音很沈、很性感,拂出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吹在她頰上。
「沒事。」上官舲乾笑道,想找話題繼續與他聊下去。「對了,你還有作春夢嗎?」話一轉,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幹嘛沒事提到那個春夢……
「聽你這麼一問,我才突然想到,之前我都是三天兩頭夢一次的,但這幾天好像沒再夢到了。」臧天淵頓時回想起來,也感到十分怪異。
她也是……
暗忖著,上官舲落寞的抱著頭。一想到連唯一他們聯繫的春夢或許都會一併消失,她就十分惶恐,彷彿他們之間的一切將會一一消逝。
「你在不安什麼?」見狀,臧天淵直想把她擁入懷裡。她的心思太細,很多很多時候,他都厘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麼。
是一個銀戒,將她的生活搞亂了嗎?
聞言,上官舲的心澀到連自己都覺得好苦。
她在不安什麼?如果他肯用心思,他應該看得出她的心意吧!她是如此如此的喜歡他……等等,喜歡?
愣了幾秒,幾乎無須掙扎,她已確定自己對他滿滿的心意……
「我只是……」她可以說嗎?生平第一次對男人告白,而且是對象是他……
碰、碰!
「誰?」臧天淵耳尖的聽到來自房外異樣的聲響,快步到門口探查。他應該追過去的,但又顧慮到上官舲一個女孩子家留在房間,所以他很快回到房內。
「有人?」坐在床上,上官舲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白兔,抓緊棉被,緊張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剛剛確實有聽到腳步聲……」臧天淵邊說,邊沉思著。
「也許人家只是經過而已吧!沒別的意思。」上官舲盡量往好處想。若再胡思亂想下去,她肯定會嚇得連一刻也不敢待在這個村莊內了。
「你有聞到什麼香味嗎?」臧天淵錯愕了會兒,想證實這並不是他的錯覺。
「哪有什麼香味?我又沒擦香水……」說著,上官舲的臉蛋略紅了些,因為好像真的有種香味,聞了令她產生一種昏眩感……
「這是怎麼回事……」臧天淵跟著站立不穩。他的體內像是燃著一把火,燒得他好難受……
「我也不知道,好熱……」上官舲也開始喘氣。她已經熱到想把衣服脫了……
碰!
臧天淵再次聽見外頭的腳步聲,他想追出去,房門卻從外面被反鎖起來了。
直到在窗邊細小的空隙中,發現了些微粉末,臧天淵像是聯想到什麼似的,低咒了聲。
「可惡,著了那些人的道……」他們不該留下來過夜的!
「什麼道啊?我聽不懂……」上官舲聲音嬌柔的快要酥入人心。
「就是……」臧天淵打算向她解釋,詛料,當他一轉身,就見她解開了上衣的鈕扣,露出胸衣和大半片的肌膚。「你在做什麼!」她瘋了不成?!
上官舲的聲音無辜極了。「我只是很熱……」
她知不知道她這副德性有多誘人、有多引人犯罪!
「穿上!」他心一凜,趕緊替她扣上衣扣,但其實自己也同樣處於水深火熱的地獄中。
在這種原始的村落,什麼樣奇怪的東西部可能存在,看來,他和上官舲中的不是普通的迷香,而是類似催情的香料……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趁著彼此沉溺慾火時,做出荒謬至極的事。
他不能碰她,不能……
他好凶……她做錯了什麼事?
「臧天淵,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上官舲被迷香迷惑了神志,神情迷醉地問。
「上官舲,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我們被鎖住了,得想辦法出去才行!」否則他敢肯定,她明天一早絕對會哭哭啼啼!
「你連一刻都不能等嗎?」愈想,上官舲的心就愈哀淒。
「你再這樣歇斯底里下去,我就不管你了!」臧天淵雖然說得簡單,但他怎麼可能真的不管她,他心底所想、所要的,都只有……
一句「不管你了」,教上官舲不顧一切,指著他嚴厲控訴道:「臧天淵,你不能不管我,是你把我捲入這場事件中的,我走不出這裡,你也要負責任!」
說完,她氣喘吁吁,體內的熱度隨著鬱悶突地上升。
她自己也知道,她大概是聞了那香味才會變成這樣,但她不知道,她還能保持理智多久?不如就趁著這時候,把心裹想說的都說了吧……
「臧天淵,其實……我是喜歡你的,很喜歡、很喜歡……」她鼓起勇氣告白,緊張得心幾乎要迸跳而出,然而,一個吻封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上官舲聽到自己如雷作響的心跳聲。她有點慌、有點不知所措,只能伸手攀住他的肩頭,免得自己虛軟的跌下床……
他的唇好熱,他的吻急切而狂野,幾乎快要燒了她整個人,場景也像是回到他們共有的春夢中,夢境裡春色無邊,教人掙脫不出……
她不想逃,也不想醒,只想完完全全地沉溺於被他愛著的情慾中,至少在這一刻,她能夠真實擁有他……
她說,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該死!不是沒有女人向他告白過,偏偏她這句話像極了魔咒,一遍遍在他耳際迴盪著,揮之不去,教他既焦躁、又欣喜若狂,搞得自己都快瘋了……
「是你先起頭的……」臧天淵離開她的唇,在她耳邊低聲道,下一秒已轉為更熱烈的狂吻,他蠻橫的壓倒她,索取她的一切。
她不該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同時,又天外飛來一句告白!
光是想到她的心完全屬於他,就亢奮到了極點,他只想吻她、熱烈的吻她,佔有她、要了她的全部……
夜深,靜到連兩人嬌吟、喘息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