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和臧天淵發生關係了……
「把衣服穿好。」
冷到極點的語調,教上官舲驚懼的抬頭,恰巧與衣著整齊的臧天淵四目相接。
他醒了,但為什麼他的表情好冷凜,臉上不再有著他慣有的從容笑意……對於昨晚,他後悔、生氣了嗎?
上官舲心一冷,雙手顫抖地一件件把衣物穿上,可愈緊張,她愈是無法冷靜的
扣好上衣的扣子,她感覺自己好狼狽。可悲的她,都把身心給獻上了,卻不知道他對她的告白、昨晚的親密,做何感想?
「真是受不了你!」瞧她那副快哭的表情,他就無法坐視不管!
臧天淵輕斥一聲,略為煩躁的替她扣上扣子,可當他一瞧見她胸上那枚櫻花胎記時,就完全愣住了,失神半響。
昨夜,他終於能如夢中那般,親吻著這櫻花胎記,她的味道,也如夢境中那麼甜美,活似她就是他命定的女人……
但該死的,現在不是想這些兒女私情的時候,而是……
碰!
臧天淵趕緊轉身,擋住上官舲的身子,不想讓入侵者看見她那徹底被他愛過、仍漾著紅暈的美麗胴體。
而後,他緊握拳頭,看著翁村長與其他人招搖的走入房內。
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陷害,他真想殺了這些人!
「看樣子,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翁村長垂下眼,掠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眼神,輕笑道:「相信臧先生和上官小姐指上的銀戒,應該都可以卸下了吧!」
「什麼意思?」臧天淵瞇起銳眸。這群昨夜陷害他們的人,到底是存著什麼居心?
「你們特地前來敞莊尋求卸下銀戒的方法,身為一村之長,我當然要竭盡所能協助你們……」沒有一絲心虛,翁村長志得意滿的道。
「竭盡所能?包括使這種下三濫的詭計嗎?」臧天淵陰沈的問。他並沒有後悔與上官舲發生關係,他只是厭惡被有心人士陷害罷了。
「下三濫?」村長不以為然的哼了聲,移動腳步,睨了眼已穿好衣服,臉上漾著酡紅的上官舲,諷刺道:「上官小姐這麼漂亮,我以為你會很享受……」
「住口!」隱約聽見來自背後的抽氣聲,臧天淵真想向前揍他一拳。他不准有任何人侮辱上官舲!
「我直接說吧,那對銀戒是屬於我們村莊的,所以我必須為我的村民們要回那對銀戒,好找出那些寶藏。」翁村長說得冠冕堂皇,卻掩不住自己貪婪的心。
「原來你也相信那個傳說。」臧天淵挑眉,嗤哼道。這傢伙當著他的面否認銀戒的魔力是真的,恐怕是擔心多一個人來搶吧。
「狗急跳牆的道理你懂嗎?村莊這幾年的農產量愈來愈少了,一個颱風來就把咱們村民們的心血毀於一旦,我需要一筆錢讓村民們過好日子……」
「是你需要還是村民們需要?」臧天淵一口戳破他蹩腳的謊話,隨即引來不少村民們的噓聲,然後他當著眾人的面,試著拔下銀戒,可沒幾秒,他笑道:
「很可惜,我還是拔不掉。老翁,顯然你的計謀失敗了。」
如果他猜得沒錯,當時突襲他和上官舲的那些人口中指的老翁,就是翁村長。
原本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他還不敢斷言。但現在,翁村長的野心昭然若揭,這其間發生的事件,似乎都能串在一起了。
「別想要我,我明明清楚聽到,只要你們身心結合,銀戒就會自動脫落!」翁村長突然激動起來,喝道。
「喔,原來你還偷聽我跟古董店老闆的對話。」臧天淵愈笑愈得意。難怪他會設計這一場計謀!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村民!」翁村長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對,為了村民,你無所不用其極。先是派人打傷古董店的老闆,還找來打手想搶走我們手上的銀戒,再來是用迷藥迷昏我們……」
臧天淵冷聲陳述,再度提出質疑。「寶藏的魅力有那麼大嗎?你做的這一切,真的都是為了村民?還是……」
此話一出,向來淳樸善良的村民們,也紛紛質疑起來。
在他們心裡,翁村長是個和善的大好人,他們也一直以為,翁村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但若只是為了滿足他個人的私慾……
「臧天淵,你別想挑撥離間!」翁村長氣紅了老臉,直跳腳道。
「放心,我對寶藏沒有興趣,等戒指脫落的那天,我會還給你們的。」臧天淵飲起笑,把仍待在床上的上官舲拉下床。
「你這個花瓶真是扮演得非常成功。」她從頭到尾不哼一聲,讓他出盡風頭。
「我安靜的欣賞一場辯論會不行嗎?」上官舲無辜的道。
臧天淵滿意的拍拍她的臉蛋,催促道:「走吧。」
面對他寵溺似的舉動,上官舲愣住了,隨即點點頭,和他一起離開村莊。
他倆也走得很順利,完全沒有遭到翁村長的阻擾,情況可說詭異的不可思議。
只可惜,此刻的氣氛像是回到了原先他們相敬如冰的情況,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一邊是山壁、另一邊是懸崖的山路上,山路窄小,僅可容一輛車通過。
「昨晚的事,你不用負責的。」離開村莊後,上官舲一路跟著臧天淵,想了好久,也掙扎了好久,她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昨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臧天淵一定很後悔與她發生關係吧,要不他也不會只要一和她走在一起,就擺出那副冷淡的表情。
就算她對他的愛只是單方面的,她也不要他勉強負責。
你、不、用、負、責、的!
簡單的六個宇,讓臧天淵故作冷漠的表情迅速崩落。
沒錯,他簡直他媽的氣爆了,氣到說不出話來!
上官舲這個笨女人!從頭到尾,他有說過他後悔、他厭惡她了的話嗎?
他只是沒想到會和她發生關係、沒想到她是喜歡他的,更沒想到他臧天淵聰明一世,竟也會有淪落到被人暗算的一天。
太多的意外來得太突然,他也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因此只能冷淡以待。可她居然爽快的對他說,她不用他負責!
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種馬嗎?用過了,就想與他撇清關係!
臧天淵的無聲,教上官舲更沮喪了,她低著小臉,失落的揪結眉心。
此時,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僵,僵到幾乎快結冰了,她的心也冷得幾近絕望。
身心結合……但她和臧天淵,只有身體上的結合而已,銀戒又怎麼可能卸下?他的心教人捉摸不定,完全看不清……
這對銀戒真的能撮合他們嗎?也許,那真的只是個傳說吧……
上官舲苦笑,隨著每踏出一個步伐,她的心就愈酸楚,心不在焉的愈往懸崖邊走去,就連眼前有顆突起的石子也沒發覺,她直直踩上,但腳下倏地一滑,踉艙的摔個正著,眼看她整個身子正迅速的往懸崖處滾去……
「啊──」上官舲放聲尖叫,嚇得魂飛魄散,她根本無法想像自己將要摔落懸崖、跌得粉身碎骨的情況……
但沒有,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她的手被抓住了,而且被抓得好牢好牢。
「千萬別鬆開,抓緊我!」臧天淵一手攀在懸崖處的大石上,一手捉緊她的柔荑。他真是被她嚇死了,一聽到她的尖叫聲,連忙轉身,就見她快滾下懸崖;也幸好他動作快,來得及拉她一把,否則他真不敢想像,將會有什麼事發生。
這種擔心她、滿腦子都是她的感覺,彷彿早在和她結合的那一剎那,就存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是臧天淵,他又救了她一次!
上官舲驚魂未定的抬起臉,任由淚水湧出眼眶,道:「放開我吧,你會受不了的……」他就算想救她,也要看時機吧?她並不希望他在這種時候逞什麼英雄!
她的心願很小,只要再聽一次他的聲音就滿足了,就算下一秒會死,她此生也無憾了……
「住口,我死也要把你拉上來!」臧天淵怒斥吼出,儘管他的手再酸,心再慌亂,但他就是不要聽到她那副悲觀、沮喪的口吻。
他要救她,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拉她上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他面前消失!
承認吧,她的一切之所以在他心底如此鮮明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早已經喜歡上她、愛上她了……
上官舲的淚水早已滑落臉龐,心,也因為他而開始泛疼。
她哭,不是因為她害怕,而是因為他那句話,以及他正在為她做的事。
他說,他死也要把她拉上來……
「相信我,我會讓你平安無事的。」臧天淵先穩住自己的情緒,如果太慌、太急的話,他也會隨她落下懸崖,唯有鎮定才能救得了彼此。「閉上眼睛,千萬別鬆開我的手……」
他說他死都要拉起她,所以她必須信任他、依賴他……
上官舲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全心全意相信他,同一時間,她的身子也隨著他的力量緩緩爬上坡,直到兩人都全身無力地癱在山路上為止……
睜開眼,她知道自己平安了,淚水仍持續湧出,活著的感覺真好……
「太好了,你沒事了……」臧天淵大口喘著氣,不一會兒坐在她身旁,咧開嘴笑著輕拍她仍是蒼白的臉頰。
他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謝謝……」上官舲的嗓音啞了,再多的言語都無法形容她對他滿滿的感動。
他簡直是個笨蛋,那麼拚命的保護她,他是故意想讓她更愛他、更無法掙脫他設下的情網嗎?
「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你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臧天淵把她擁入懷裡,責怪起自己。昨夜過後,他忘了考慮她的感受,自私的只想到自己的心情。
「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冷淡的,更不是討厭你,我只是厭惡被設計,而且,還得必須去面對我沒意料到的事……」
他沒意料到的事,指的是……
上官舲自他懷裡抬起臉,望著他,眸裡飽含雀躍的光芒,像是在期待些什麼。
「舲!」第一次,臧天淵開口喚她的單名,遲疑了一會兒道:「其實我……」
鏘!金屬落在地面上的輕微聲響,截斷了他原本要說出口的話。
上官舲瞪著地面上,因方才在他懷裡不知下覺松下手,而滑出手指的銀戒,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見狀,臧天淵趕緊試著取下銀戒,果真,也被他輕鬆取下了。
「試試看吧!」說著,他將這對銀戒置在手心上,同上官舲一起看著這對銀戒的變化,只見它們緩緩地迸射出瑰麗的銀光,朝某個方位直直射去。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銀戒的傳說居然成真了……
臧天淵和上官舲開始朝著銀光所指的方向前進,經過一座樹林後,發現一個小山洞,兩人皆抱持著探險的心態踏進這地方。
比起誘人的寶藏,他倆更想親眼目睹,銀戒的魔力將會如何發揮到極點。果真沒多久,銀戒的光芒射在一處土地上,直至光滅,神奇的現象令他倆皆發出驚歎。
「好,是這裡吧!」收好銀戒,臧天淵捲起了衣袖,認定這塊土壤下鐵定藏了什麼東西,他非得挖挖看才行。
蹲下身,他開始挖起土壤,幸好土質挺鬆軟的,不一會兒,他發現似乎有個箱子藏在下面,便朝上官舲揮揮手,咧嘴笑道:「有東西!搞不好這就是傳說中的寶藏!」
「真的嗎?那我也來幫忙……」上官舲同樣捲起衣袖,蹲下身,同他一起把深埋在地下的箱子挖出,興奮的道:「好好玩啊,不知道裡頭放些什麼?」
「大概就是一些珠寶首飾吧?不然翁村長也不會那麼想得到銀戒。」說完,臧天淵斂住笑,眼角餘光往洞外一瞥,站起身,喚道:「出來吧。」
上官舲心一驚,怔忡的看著兩名持槍的中年男人步入洞內,其中一名便是翁村長。
「臧天淵,你早就知道你們被跟蹤了?」翁村長持著槍,瞄準他倆,深怕同樣老好巨猾的臧天淵會設下什麼陷阱來對付他們。
「故事不都是這麼進行的嗎?」臧天淵哂笑著,邊說邊把上官舲拉到背後,瞇起黑眸。「壞人跟蹤主角找到寶藏,不都是要坐享其成,獨佔寶藏?」
一開始他還不知道他們被跟蹤了,是進入了樹林後,才發現後面有人跟著。
但既然他想藉此會會傳說中的寶藏,怎麼可能說走就走?當然是順著翁村長的意,繼續尋寶下去。
「那你知不知道主角們最後的下場?想嘗嘗被射成蜂窩的滋味嗎?」翁村長獰笑道,此時只消他扣下扳機,就能把他們送上西天。
「我們幫你找到了寶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臧天淵從容說著,看似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你別妄想了!」翁村長斥道。
「我都說了銀戒會還給你,疑心病太重可是會提早老化的。」臧天淵拋著那對銀戒,輕笑道。
「你以為我會等到你把戒指還給我嗎?別想,我才不會傻得讓你一個人獨吞寶藏!」翁村長憤恨的道,一個轉身,取出事前準備好的繩索,對跟他一同前來的村民命令道:「去把他們綁起來,綁緊一點!」
「是。」村民收到命令,便先後用繩子將臧天淵和上官舲的手腳縛住。
礙於自己手上沒有任何武器,又加上翁村長的槍直指著他們的腦袋,基於不敢激怒敵人的心態下,他們倆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先靜觀其變再說。
不久後,那位村民便道:「村長,綁好了。」
「很好,你做得很好。」在稱讚村民辦事俐落的同時,翁村長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殺了對方。
「村長,你居然……」村民不甘心的瞪大眸,抱住胸前血流不止的傷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就要這麼結束了。
「同樣的,我也不會把寶藏分給你們。」翁村長仍是獰笑,搶走村民乎上的槍枝。此時,傳說中的寶藏已讓他喪失人性,只想除去所有可能和他搶奪寶藏的人。
碰的一聲,中彈的村民倒地不起,兩眼瞠大,看得出來他死不瞑目。
「啊……」上官舲嚇得閉上眼。她一輩子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死在她面前,而且還死得那麼淒慘……
「放過她。你沒有必要跟一個女人過不去。」臧天淵正色道,深怕翁村長也會對上官舲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我當然會放過她。」翁村長淫穢的望著她,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慾望。「小美人,你胸上那抹櫻花胎記真是教我興奮難耐,我怎麼捨得殺了你啊?!」
上官舲變了臉色,激動的怒罵道:「你下流、無恥!」
原來那晚偷看她洗澡的人就是他,簡直太過分了!
「翁村長,你以為這箱子內真的有寶藏嗎?」臧天淵同樣咬牙切齒的要命,如果可以,他真想殺了對方,但他不能和對方手中的槍作對,只能先沉住氣。
「別亂說,信不信我先殺了你!」翁村長咆哮道。
「我是說真的,就算沒有銀戒的指引,這座山洞本身也不算隱密,搞不好已經有人早就把寶藏帶走了,你看到的只是空殼……」臧天淵故意刺激他,存心教他惶恐不安,他們好藉機會脫逃。
「住口,我不信沒有寶藏!我絕不讓你們影響到我挖寶的樂趣!」翁村長朝山壁射了幾槍,要臧天淵閉嘴。「你們最好安靜一點,子彈是不長眼睛的!」
吼完,他已轉身開始動手挖出埋在土裡的箱子。
他先不殺臧天淵,也只是想在取到寶藏後,當著他的面要了他的女人。光想到那個畫面,他就亢奮不已。
「現在該怎麼辦?」上官舲細聲詢問。不用想也知道,等翁村長挖完寶後,他肯定會將他們給滅口,不,聽他剛剛那一番話,難不成他還想對她……
閃過某個念頭,上官舲就難受的想吐。她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把繩索解了。」臧天淵輕聲道,他的雙手縱然被綁在背後,但這個姿勢剛好能讓他自長褲後方的口袋裡,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刀。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上官舲根本笑不出來。
解開?他以為他是大力水手嗎?
「噓,看我的……」臧天淵自信滿滿的朝她眨眨眼,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捆綁他的繩索削斷,雙手在得到自由後,他也俐落的幫她鬆綁。
「該死,去他的情書!我的寶藏在哪裡啊?傳言那對男女殺了長老後,還把長老的畢生財產帶走、埋起來,怎麼挖出來的會是一堆廢紙啊……」翁村長瘋狂痛罵著,沒想到在做了一連串計劃、殺了一條人命後,換來的竟是什麼都沒有!
寶藏箱內,居然只有一堆堆泛黃的信紙,情話綿綿……
「沒有寶藏?這是怎麼回事?」上官舲鬆開束縛後,不免驚訝的問。
「我想,那些所謂價值昂貴的寶藏,只存於貪婪的人心底吧。」臧天淵譏諷的哼道,然後要她噤聲,別輕舉妄動,朝著翁村長所在的位子輕聲走去。
翁村長瘋了,在地上嚎啕大哭。他的野心在剎那間全被毀了。「怎麼會這樣?我的寶藏在哪裡?完了,我還欠地下錢莊好幾千萬,沒有這些寶藏,我會被他們砍死的……」
「真可憐。不過在那之前,你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臧天淵無害的笑道,快步踢走不知何時被他遺忘在地上的兩把槍,免得自己的腦袋又被槍口抵住。
「槍枝上有你殺人的指紋,翁村長,你逃不掉的。」
「是你!臧天淵,一定是你事先把寶藏藏起來的!」失落感太重,翁村長無法面對現實,只能歇斯底里的對他吼罵。
「你瘋了!根本沒有寶藏!」懶得和他爭辯,臧天淵狠狠地朝他的顏面擊出重拳,待他昏迷過去後,連忙用剛剛那些捆住他們的繩索捆住他。
接下來,他得趕緊聯絡警方來處理……不行,山區的手機通訊太微弱,他根本沒辦法通知警方,看來,他還是得回去那個村莊,尋求協助……
「我想,這就是寶藏吧。」
臧天淵朝著這聲源望去,只見上官舲半蹲在地面上,樂不可支的閱讀著那早已泛黃的信紙。
「原來銀戒的主人,是一對從小就私定終身的情侶,無奈女方的家人強迫她嫁給蘇達克社裡的長老,偏偏長老又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常常毒打她,逼得她不得不選擇離開丈夫,和情人私奔,沒想到,他們始終無法得到大家的諒解,還被逼向死路……」
上官舲悠悠說著情書上記載銀戒的真實故事,說到眼眶都泛紅了。好感人、好淒美啊,難怪那一對情人的靈魂,會希冀銀戒幫他們完成心願……
「為什麼他們會把這些情書當寶藏埋了?」這也是臧天淵所無法理解的。
「最美的寶藏就是他們的愛情,不是嗎?」上官舲為他的問題找出一個完美的答案。既然無法兩相斯守,那麼就讓他們柏愛的證據永存在這世界上吧。
「你真是滿腦子的羅曼蒂克,想像力真豐富……」臧天淵取笑道,真是敗給她了。
「不,我是真的找到寶藏了,而且,還是屬於我自己的寶藏。」上官舲衝著他甜甜一笑,然後低下臉,專心的把信紙一張張折好,放回箱子內。
她想將那對已故戀人的寶藏再度埋起,直到下一對有緣人找到它,也能得到真愛。至於銀戒,把它歸還給古董店吧,讓它再次尋找有緣人,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舲,我……」臧天淵愣怔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想,他懂她所謂的寶藏為何,因為,他也找到了他的寶藏。
他愛上她了。
因為愛上她,與她身心結合,銀戒的傳說才會成真,困擾他們多年的春夢也隨之消失了。但是,他再怎麼愛她、戀她,在他心底,仍存著一股不確定的感覺。
他眼中的遲疑,上官舲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之間的相識相戀,是由這對銀戒而起的,如今想來,仍然讓人覺得太過夢幻、不可思議,等所有的一切都告一段落後,魔力也一併消失,那麼,到時候他還愛她嗎?
就算他是愛她的,但他熱愛自由、習慣了無牽無掛的日子,會因她而改變嗎?他真的能像臧天靳一樣,為了深愛的女人放棄自由?
上官舲笑得悵然。事至此,她也滿足了,什麼都不求。
「我要告訴你,在與你共患難的這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曾經擁有過這麼一個美好的寶藏。」也永遠不會忘了他。
銀戒掉了,證明兩人已身心結合,但她仍不敢猜想,他到底愛不愛她?
愛也罷、不愛也罷,她不會給他任何壓力,她希望他能飛得更高、更遠,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舲……」臧天淵喊得深切,心亂如麻。但就算他無法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她怎麼連稍稍爭取一下都不願,就這麼瀟灑的說斷就斷?!
但她都這麼說了,他又能如何?
差不多……該結束了吧。
上官舲深深吸了口氣,顯得強顏歡笑。那句話教她掙扎,卻不得不說──
「我決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