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郎,麻煩你給我一顆普拿疼。」一堆公文壓得他喘不過氣,他連頭都沒時間抬起。
門開了又關,他以為是太郎去拿藥了,但突然一個聲音跟著傳來,「你倒是很會利用媒體嘛!我親愛的堂兄。」
這是他很不想聽到的聲音,也是他很不想要見到的人,但是,卻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令他不得不去面對。
「高史,你不是在日本,為什麼來了呢?」大野龍夫放下公文,抬起頭來看眼前這個和他一起長大,只比他小兩個月的大野家的第二個孫子,也是爭家產爭得最嚴重的一個。
小時候他們很要好,沒有權力紛爭,雖然父母老是拿他們的學業來比較競爭,但是小孩的心靈是最純潔的,那個時候可以說根本沒有所謂的憂愁,現在他倒很希望回到小時候,那就不必面對人性最醜陋的一面了。
「我想我要是不來瞭解關心一下你的現況,怕人家會說我們大野家的堂兄弟一點都不念手足之情,這樣的醜聞我可是承受不起的。」
「沒有人說你不念手足之情,報紙上說的不足為信。」
「但,真的有人要取你性命吧?」
「我想說不定是誤會,也說不定是我誤入人家幫派斗架的現場,所以旁人才會兀自猜臆起來,我也向記者們否認了這件事。」
「你當然是不會承認,因為這事關大野集團股票的漲跌,你這個總裁總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壞了全局吧?」
關心是假,來質問是真,就算他的頭真被人砍了下來,也不會有人替他掉一滴眼淚吧?
所以,大野龍夫告訴自己,學會冷血,就不會受傷害。
「你放心,目前為止你的荷包不會出血的。」
挑挑眉,大野高史冷笑道:「那我還要感謝堂兄你嘍?」
「那倒不必了。」
「幸子來台灣找你了吧?」
「她是來了。」
大野高史酸意十足的問:「你沒和她住在一起吧?」
大野龍夫好笑的反問:「我為什麼該和她住在一起?」
「因為大家都看好你們這一對金童玉女,你打算什麼時候宣佈你們的喜訊?」
這是不可能有的一天,他想都沒有想過,鈴木幸子就算再怎麼積極也沒用,他下過決心,只有這一件事不會讓他的母親來左右他。
「你要是來探口風的,那我不妨告訴你,我並不打算和幸子結婚,你想追求她大可放手去追,我不會阻撓你們的,又或者,幸子根本就和你住在一起?」大野龍夫苦有所思的睨著大野高史。
其實,他早就知道高史喜歡幸子,以前在學校就常聽到同學提及此事,當雙方家長談論起他和幸子的婚事時,他的反應也是最激烈的。
「你喜歡她吧?如果喜歡就不要輕易拱手讓人。」
「對象是優等生的你,我不死心又有什麼辦法?」大野高史露出一抹苦笑。
「那不像你的作風,你不是一向自認為不會輸給我的嗎?」到現在還在競爭,也不僅僅是他,任何人都想要把他從目前的位置上拉下來,這是他很清楚的一個事實,也從不以為意,「我說過,誰有能力就誰來掌局,我不會介意和大家競爭,但是,我也不喜歡人家暗地裡做一些不入流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個性。」
大野高史不悅的反問:「你的意思是說是我搞的鬼嘍?」
「在不知道是誰之前我誰都不會以為,不過,誰都有嫌疑,我希望我們兄弟做的是君子之爭,至於鈴木幸子,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你想怎麼做就放手去做吧,我真的不會介意。」
但大野高史介意,他認為這是大野龍夫對他的一種施捨,他不屑的說:「我不會撿你不要的,所以你也不必硬要塞給我。」
「那麼就是你還不夠愛她。」雖然他不知道愛一個人會怎樣,但他感覺得到,「愛」這種東西是很執著、很霸道的,讓人想緊緊擁在懷抱,根本不會想拱手讓人。
「別說得好像你很懂愛情。」
「我是不懂,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我不愛鈴木幸子,至於你要不要愛她,那是你的自由。」大野龍夫再度埋首在公文堆裡問他,「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知道我不受歡迎,我這就走,但是有一點我想我得提醒你一下。」
「什麼事情?」
「惹毛了母老虎可不是好事。」
「那是什麼意思?你指的母老虎是誰?」大野龍夫開始有些懷疑,高史是不是知道那個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主謀者是誰。「你是不是知道誰想對付我?」
大野高史聳了聳肩,神秘的笑說:「我只能言盡於此。」
???
「阿倫,有人點你的台。」
其實,這就是張浩倫打工的職業,說好聽是男公關,說實在話就是午夜牛郎,專門賺女人的錢的男人,只要有錢賺,沒有什麼不願意做的。
不過他剛來,所以還不能賺到很多錢,會點他的台的女人也不多,因此一聽到有人點台,他相當興奮,蒲灑的步向剛剛另一名牛郎所指的方向,來到最裡頭的包廂。
在他敲門之後,裡頭傳來了一聲不怎麼標準的外國腔調。
推開門,他看到了一張東方面孔,看不出是哪一國人。
但,在這個行業可不分老少國籍,只要肯付錢就是他的衣食父母。
張浩倫客氣的問:「小姐貴姓?」
「你不必問我姓什麼叫什麼,我來不是要捧你的場的。」鈴木幸子一開場就挑明講,「我是來找你談筆生意的。」
談生意?這女人開什麼玩笑?他們會做的生意,除了陪她們這些慾求不滿的女人上床,還能做什麼?
「也是有人這樣說我們與客人間的往來的,你要那樣說也無妨,但是變態遊戲我是不玩的。」張浩倫替她倒了一杯酒,而後舉起自己的酒杯兀自說:「希望我們玩得愉快。」
鈴木幸子刷下了臉,不悅的說:「我都說了,我不是來捧你的場。」
「小姐,別那麼生氣,這種事情沒什麼好丟臉的。」
「不是丟臉,是你真的誤會了,我來找你,是要你上另一個女人的。」
「什麼?」張浩倫大為吃驚。
這年頭流行整人遊戲,很多愛玩的女人會買個牛郎送給自己過生日的朋友,這種傳聞他是聽過,但從來沒有真正遇到過,沒想到還真有這種事情?
「真是怪事怪人年年有,好吧,你要我上哪個女人呢?我可先聲明,有病的我不接,還有剛剛……」
「沒有病,我想還是個處女,另外,事成之後我會付給你五百萬台幣。」
這女人要不是瘋了,就肯定是在整他,五百萬?五百萬可以在鄉下買棟很棒的房子,也可以買一部進口跑車了。
「小姐,你想開玩笑我不介意,但是我是按時計費的,你確定要這樣浪費時間嗎?」
鈴木幸子從皮包裡拿出一疊鈔票問:「這夠不夠買你一整夜?」
張浩倫望著那疊鈔票發愣。
不是他窮得沒看過那麼多錢,而是這種出手闊氣的女人現在愈來愈少了,「那是真鈔嗎?」
「如假包換。」
「我可以看一下嗎?」
「請便。」
張浩倫伸手拿過那疊鈔票,幾乎每一張都看了,一開始他懷疑那些是假錢,但是卻無法從中找到任何破綻,「好像是真的。」
「你放心,事成之後,我會直接把錢匯進你的戶頭裡,當然在交易成立之後,我會先給你一半的訂金。」
張浩倫聽得咋舌,不由得脫口問她,「那個女人搶了你的男人?」
「你只管回答你要不要接這個生意,不需要問太多問題。」
「我有多久考慮的時間?」
「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幸運事,你想我會願意等待你慢慢的想嗎?」鈴木幸子用一副天大地大我的錢最大的表情說:「我想這裡一定有很多人願意接這個生意的,所以你要不要就一句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張浩倫立刻點頭,「要。」
即使對方是個肥得足以壓死他的肥婆,他也豁出去了,為了五百萬。
然接下來詳談之後,他才知道對象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可怕,而且竟然是他準備要甩掉的女人賴惠鳴。
「我想,這對你可一點都沒有損失,對不對?」鈴木幸子笑著問他。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去做就夠了。」鈴木幸子的臉由笑轉為猙獰。
???
已經一個星期了,自從大野龍夫被魏安裡請回去配合問案,之後,大野龍夫都沒有來找賴惠鳴,而她成天望著天空歎氣。
見到他的時候感覺那個人很討厭,看不見的時候卻又覺得人生很無趣,找不到刺激可言,每天除了上課剩下的時間就是壓馬路,和身旁這個她所愛慕的學長。
可是,為什麼當他的手握著她的手時,她一點都感受不到觸電的感覺呢?
看了一出她根本不喜歡的電影,又不敢直截了當的說明,只好繼續和他來參加這種男生的聚會,結果更無聊,他們談的不是某女校的辣妹,就是哪所大學的男生很拽,更大言不慚的揚言下回要在球賽上討回公道。
「你們最近似乎常常輸球喔?」
賴惠鳴開口沒挑好話,說得也不是時候,話一出口就發現自己成了眾怒人怨的討厭蟲,那幾雙眼珠子直瞪著她瞧。
張浩倫趕緊把她拉到一旁,「你到底哪裡不對勁?一整晚都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你這樣惹他們不高興,我很難做人你知不知道?」
「那你就繼續陪他們好了嘛!我先走。」
「算了,誰叫我們是一對,沒道理讓你一個人落單,說吧,想上哪去?」他的手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腰,這已經比牽手又進一步了。
賴惠鳴掙開他的懷抱,尷尬的說:「不要這樣。」
「你在怕什麼?」
「沒有怕什麼,只是不習慣那樣走路。」
張浩倫的手更加肆無忌憚的攬住她,嘴巴甜蜜蜜的說著,「沒關係的,等你習慣就好了,兩人老是走得那麼遠,一點都不像男女朋友,連我那票球友都懷疑我們到底是不是一對呢!」
「那他們都怎麼和女朋友相處的?」
「總之沒有人像我們這樣冷淡。」
張嘉華說過,連他也這樣說,那是不是意味著她自己有問題呢?
「我們真的很冷淡嗎?」
「你現在才知道,你讓我幾乎要喪失信心了。」
「喪失信心?」
張浩倫黯然的說:「以為自己已經沒有魅力可言。」
賴惠鳴看了看他,發現到他其實也沒有什麼改變,但為什麼她沒以前那種很想被他注意的衝動了?
看來真的是她出了問題,「我知道了,我們走吧!」
「走去哪?」
「你的朋友和他們的女朋友平常都做些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去。」雖然衝動了些,但是她也不想這樣半調子下去,更不想腦袋瓜繼續胡思亂想著那個和她不同世界的男人。
可是--
也沒必要誇張得就真的找了家賓館吧?難道男人和女人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上床嗎?
賴惠鳴不禁大聲問:「學長,你和我交往到底是為了什麼?你真的喜歡我嗎?」
在賓館門外大嚷大叫,實在很不像話,也很丟臉,張浩倫抓住她的手,低聲阻止著,「你不要嚷嚷好不好?是你自己說要做我朋友和他們女朋友常做的事情,我才帶你來的,你現在幹麼生氣?」
「我沒有生氣啊!」賴惠鳴氣鼓鼓地否認著。
「你還說沒生氣,明明就氣得像只小青蛙。」
「總之,你這樣讓我覺得很……」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張浩倫突然扳住她的肩頭,強迫她面對他問著。
喜不喜歡?應該是喜歡吧?但是突然彼他這樣一問,賴惠鳴即也猶豫起來。
「為什麼不回答?」
「我……」
「算了,我先進去裡頭等你,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進來找我,如果你沒進來,我就當作你根本不喜歡我。」
說完,張浩倫兀自轉頭衝進賓館,丟她一個人在外頭。
怎麼會變成這種局面?
他說的又沒錯,是她自己說要做一般情侶會做的事情,為什麼到了這裡又開始鬧彆扭呢?她知道現在情侶上床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根本沒有人會大驚小怪,只要安全措施做得好,那也沒有什麼好擔心害怕的。
重要的是,她今天非甩開那個影子不可。
賴惠鳴一再說服自己,她是喜歡張浩倫的,然後就這樣一鼓作氣衝進賓館。
「你還是來了。」張浩倫帶著勝利的笑迎向她,然後伸手對她說「來吧,不會讓你後悔的。」
進賓館後第一件事情要做什麼?她不知道,第二件事情要做什麼?她也不知道,但是,之前大野龍夫和她進展得已經快要接近上床階段了,所以,她可以想像到是什麼景況。
可下一秒她又開始搖頭,因為明明就是要擺脫大野龍夫的影子,卻又一再的想起他,這令她相當困擾。
突然,她看到張浩倫的臉在她面前放大。
「你幹麼?」
「你幹麼?」
兩人同時問道。
她睜著惶恐的眼神看著他,他則無辜的說:「我是想要問你要不要一起洗澡?」
一起洗澡?
賴惠鳴想到的又是大野龍夫對她所做的事情,所以一個勁地搖頭拒絕他。
「好吧,女生都比較害羞,那我先洗好了。」張浩倫以為她的恐懼是因為沒經驗,所以兀自在她面前寬衣解帶,然後大剌剌的把自己的身體展示在她面前。
這麼色的鏡頭她當然是瞇起了眼睛,可是,最後她還是好奇的偷瞄了一下張浩倫的背影。
哇!他的身體真不是蓋的,大概是常常打球的緣故吧,看起來很結實有力。
可是,她還是沒有一絲絲想讓他擁抱的念頭。
這不是很糟糕嗎?她喜歡張浩倫,卻不想和他有任何進一步的關係,而她不喜歡大野龍夫,卻偏偏對他的身體念念不忘,這代表什麼呢?
「我是不是有點變態?」她望著浴室大開的門低喃自語。門內,張浩倫高喊,「惠鳴,如果你想要進來一起洗,我不會反對的。」
「喔,不必了,我等一下再洗。」
但,賴惠鳴的身體卻開始移動,並且一步步往外,每當張浩倫突然叫她,她就會緊張的停步,並且回答,然後在靜默之後,又開始加快步伐準備逃逸。
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做就落跑了。
???
為什麼好幾天不見的人又突然出現了呢?而且還是在這種她看起來有點狼狽的時候。賴惠鳴看到大野龍夫在自家門外,大有見到鬼的恐慌感,而且還不假思索拔腿就跑。
她拚命的跑,卻發現前面就是情侶最愛幽會,發展性關係的公園,現在正是那些人打得火熱的時候,怎麼跑都會打擾到別人,最後,她索性放棄逃跑。
「你學乖啦?不逃了嗎?」緊跟而來的大野龍夫一步步向她逼近,語氣卻略帶著嘲諷。
「反正遲早會被你抓到。」
「真聰明,但是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這麼聰明呢?」大野龍夫瞄了一眼草叢中晃動的影子,壞心的問:「還是你別有用意?」
「什麼別有用意?」她的視線往那團影子瞄,發現影子一上一下,在做什麼就不難想像了,害得她的臉羞赧的紅了起來。
「我們要在這裡嗎?」他邪氣的笑問:「你有這種癖好?」
「誰有那種變態癖好,神經病!」
她的抗議引起草叢中影子的不滿,一個男人的頭冒了出來,並對著她大罵,「你說誰變態?如果你那麼清高幹麼跑到這裡來?」
「我又不是罵你們……」莫名其妙被罵,賴惠鳴氣得握緊雙拳。
不料,大野龍夫竟然替她道歉,「對不起,她不是有意的,我們這就離開。」
他一路把她拉回家,然後不請自入。
「出去啦!」
「如果你不要我進來,就到我家去。」
「誰要去你家,你以為你是誰?可以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即去,我賴惠鳴又不是你的玩偶。」
大野龍夫笑著靠近她,「你到底在氣什麼?」
「氣什麼?你敢問我氣什麼……喂!你幹麼?」發現他的下半身抵著她的臀部,賴惠鳴驚惶失措的大叫。
這確實是很大條的事情,她逃離自稱喜歡的學長,然後在這裡竟然對這個自己自稱討厭的傢伙起了反應,這種狀況她真的理不出個所以然了。
「真抱歉,我很忙。」他突然道歉,而他的唇貼著她的耳垂磨蹭起來。
光是這樣,她就已經快要尖叫了,可卻還是理智的抗拒他,「停!我不是你可以予取予求的女人,大總裁,你要玩女人請找別人,不要來招惹我!」
「我不玩女人,一向都是女人心甘情願。」
「因為她們要你的錢,當然心甘情願。」她氣死了,氣他竟然把她當成那些花癡女人中的一個。
「沒錯,你不愛錢嗎?我很有錢,你想要吧?」
「誰要你的臭錢,別以為……」
她的抗議來不及宣告,唇就被他給強佔了去,他的舌恣意攻佔她的嘴,攪動她那原本平靜的心湖,然後,他的唇緩緩下滑,在她意亂情迷的當頭來到她已然挺立的胸部,隔著衣服挑逗起她的蓓蕾。
「啊……不要這樣……」
「真的不要?」大野龍夫的手緩緩下滑,撩起她的裙擺,光是這樣輕觸她撩人的曲線,就已經讓他口乾舌燥起來。
現在他才明白,自己是何等在乎這個女人,而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這樣讓他想要到發痛的地步,她是第一個,也將是惟一的一個。
「我要你。」
賴惠鳴當然明白,而她也要他,非常的渴望,身體是欺騙不了人的,她從賓館逃出來,卻軟化在他的攻勢下,這證明她並不愛張浩倫,對他的喜歡永遠都僅止於崇拜。
可是,她這樣一隻醜小鴨,總不可能變成天鵝吧?這種夢她從來不敢做,如果真的這樣把自己交出去,結果會如何呢?她用僅存的一些些理智推開他,痛苦的說:「你走,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大野龍夫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從我的世界消失吧!」
「我辦不到。」他沒有聽從她的意思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並且宣告,「我已經要定你了。」
不過當然不是現在,等到時機成熟,他就會把她鎖在自己的臂彎中,再也不讓她有機會推開他。
???
要的基本定義是什麼?又一個星期不見蹤影?那種遙遠世界的大人物說的話,賴惠鳴已經試著要自己不去在意與相信。
另一方面,張浩倫仍不死心,雖然彼她逃離了賓館,但是為了五百萬,他卯足了勁要上賴惠鳴。
對於他的糾纏,賴惠鳴有點無法招架,她認為是該講明的時候了。「對不起,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說清楚,我……」
「你先聽我說,今天我在西餐廳訂了位,就我們兩個去慶祝一下吧!」
「慶祝什麼?」
「慶祝我生日。」
「你生日?你的生日不是在六月?」
沒想到她知道得這麼清楚,不過,張浩倫還是決定硬拗,「不是的,你記錯了,是今天,我還特地請朋友幫我們找最高級的餐廳呢!」
她都決定要和他分手了,還和他去慶祝什麼生日,這根本沒有意義的。
「學長,對不起,我……」
「你不肯幫我慶祝?還在氣我那麼急?」張浩倫一臉自責又難過的說:「你如果不願意那麼快發生關係可以直接告訴我的,真的不需要逃跑,你那樣讓我覺得自己是很不值得信任的男人,我是嗎?」
「不是的,是我自己……」算是變心了,所以,才會對他那麼冷淡,才會在別的男人懷中臉紅心跳,才會因為得不到而失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變心了,也因此,她更覺得自己對不起張浩倫,「學長,可不可以請你忘記我的存在?」
「那是不可能的,我這麼喜歡你,怎麼可能忘記你?」
「可是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手嗎?」
「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一定是我不夠好。」張浩倫假惺惺的說道。
可他的自責卻讓賴惠鳴的罪惡感更加深些許,「學長,你很好,真的很好,不好的是我,是我不夠資格被你喜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的。」
「別說了,我知道了。」張浩倫輕舉起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下去,然後兀自接口,「這樣吧,就今天,你陪我慶祝生日之後,我們就分手,好嗎?」
「可是……」她猶豫著。
「我們相交一場,就好聚好散,只是一頓飯,你也不肯陪我嗎?」
看他那麼堅持,再繼續拒人於千里之外就太過分了,畢竟,變心的是她,他沒責怪她這樣不負責任,已經算對她很客氣了,她根本沒有說不的理由。
「好吧。」賴惠鳴點頭,就當作是替朋友慶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