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渡寒搞不清楚西門飛雪從一踏進客棧起,整個人就像繃緊了的弦,不知道在窮緊張什麼?來到她的房間後,就更忙了,一會兒往床底下看,一會兒又跳到窗外瞧瞧,隨即又走出房門廊外看了老半天。
她的眼睛隨著他轉來轉去,看得都頭昏眼花了,也看不出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喂,走了一整天的路了,你還不夠累嗎?」
「我不累。」他如果嫌累,就不會答應陪她進京趕考,直接把莫老頭殺了,再奪取地契應該會輕鬆許多。
「你不累,我可累了,你要忙就請回自己的房間裡去慢慢忙,看是要拆床拆窗還是要拆屋頂,隨你的便,別礙著我唸書就行了。」
「那我留在這裡陪你唸書。」他絕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雖然人家可能一點也不領情,甚至到現在還笨得看不出他到底在忙些什麼,但是,誰教他愛上了千金小姐笨姑娘,要怪就怪自己有眼無珠嘍,怨得了誰?
忽然有人敲她的房門,西門飛雪緊張地一把將她拉到懷裡保護著,她也被嚇得緊緊抱住西門飛雪。
這麼晚了,是誰在敲她的門?
「姑娘,澡堂的熱水替你準備好了!」
差點被店小二嚇破膽了!松下那口憋在喉頭的緊張氣息,才赫然發現她和西門飛雪又抱在一起了!
「喂,你這樣摟著我,我要怎麼去洗澡?」他是抱她抱上癮了嗎?還是吃她的豆腐吃上癮?
「噢……」自己什麼時候又去抱人家了,真是死性難改!「我跟你一起去洗吧!」今晚感覺不怎麼寧靜,還是以她的安全第一。
「什麼--」莫渡寒尖叫一聲,又凶又怒地大吼著。「我要去洗澡,你跟去幹什麼?!」她是喜歡他沒錯,但還沒成親拜堂,怎能先洗起鴛鴦浴來呢?她還得留點名聲,讓人家打聽呢!
他好心好意想貼身保護她的安全,居然還道她暴跳如雷的斥喝,凶得像夜叉似的,若真有歹徒躲在暗處想非禮她,恐怕也很難得逞,誰敢惹一隻「恰北北」的母老虎?!
太喜歡一個人,會讓人緊張兮兮又多慮嗎?再這樣壓抑自己的感情,他遲早會瘋掉,瘋還不打緊,最慘的是人家可能不知道他是為什麼而瘋呢?唉!
「那你去洗澡吧,我回房休息了。」還是表現正常一點,比較不會嚇到她。
「嗯,我洗好後,再換你去洗!」
「不必了,我今天沒心情洗澡。」她的神情顯得有點頹喪萎靡,在走出她的房門刖,他忍不住又再探看一次窗外和床底下,確定真的沒人了,他才走出去。
「你那是什麼怪毛病啊?」她嘴裡嘟囔著,心裡則不敢相信,像她這麼一個一天不洗澡就怕身體會發霉的人,居然會喜歡上一個看心情洗澡的男人?嘖嘖!愛的力量真偉大啊!
才出了門,他又回頭叮嚀一句:「別在澡盆裡泡太久了,當心身體會洗壞!」其實是怕她著涼了,卻不好意思說出這麼肉麻當有趣的關心話。
誰洗澡身體會洗壞?是他自己懶得洗,才會有那麼荒謬的借口吧?!
☆ ☆ ☆
雖然嘴裡說不擔心她的安危,但心裡哪能真放下心來呢?西門飛雪倚在他房間裡臨街的窗戶,邊喝酒邊等莫渡寒洗澡回來。
夜深人靜,家家戶戶都已熄燈入眠了,街頭街尾,無人無聲無息,只有好酒入喉的聲音。
正當西門飛雪喝得有些微醺之際,耳邊忽然傳來窸窸的人聲--
「少爺,前面好像有家客棧,也許渡寒姑娘就在裡頭……」
雖然距離有點遠,依舊逃不出西門飛雪的耳朵,這絕不是他的功力深厚所致,而是因為四周太靜謐了,靜得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聽得見。
尤其是他聽到「渡寒姑娘」四個字,方才微酣的酒意一下子全甦醒過來了。
立刻奔到樓下的大堂,掌櫃的已歇息去了,只留下店小二守著店,等待夜行的客人。
坐在櫃抬內托著腮正在偷偷打盹的店小二,一見他下樓來,趕忙睜開一雙惺忪的眼睛,卻止不住地打著呵欠,那招牌似的店小二帽子歪斜地掉在櫃檯上,圈在脖子上的抹布巾子,不知什麼時候掉落到地上去了。
「西門公子,還沒睡呀?」
西門飛雪很快地就來到店小二的面前了,瞧他雖然很愛困,但仍是熱絡地招呼著客人,好不敬業啊,但是店小二越是熱絡,西門飛雪便覺得越內疚,因為他的手快速揚起,重拳擊中店小二的後腦勺。
咚!昏倒了。
「對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手的。」
為了保護自己的愛人,只好犧牲一個敬業的店小二了,唉,他真是有點良心過意不去。
西門飛雪可沒空自責太久,剛才在街尾說話的那些人,就快要進門了。
「反正你也很想睡覺了嘛,就委屈你躲在櫃檯底下好好睡一覺,我暫時替你代班一下。」
趕緊將店小二的帽子戴起來,再撿起地上那條店小二的抹布,權充一下店小二。
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真正危險的人來了,他可得小心應戰。
假扮成店小二的西門飛雪上前開門,門外五、六個大漢,像是官府衙門的人,帶頭的那個威風又威嚴,身著錦衣玉服,長得是四角臉,窄額大鼻闊嘴外帶兩排大暴牙,最好笑的是他鼻子下方靠近人中處,有一顆大黑痣,真的很像一粒鼻屎。
沒見過長得這麼滑稽的人,西門飛雪差點爆笑出聲,他強忍住,學店小二招呼來客。
「客倌,要吃飯還是要打尖?」這台詞他還記得,不久前,掌櫃的才這樣問過他和莫渡寒呢!
四角臉問他:「你們客棧今天晚上有沒有住進來一位大美女?」
「沒有。」
哇,店小二也回答得太快太武斷了吧,他都還沒形容大美女的長相呢!四角臉狐疑地瞪著他逼問:「真的?你想清楚一點再回答。」
原來是他答得太快了,那就這麼說吧--
「我店小二有八百年沒見過美女了,更何況您說的還是個『大美女』,如果她有來過的話,我肯定不會忘記的。」
西門飛雪忍不住偷笑著,心想這個四角臉的人一定沒讀過什麼書,才會用「大美女」來形容莫渡寒;換成了他,一定是說,有沒有一個「恰北北的美女」來過。這樣形容絕對比四角臉貼切,凡是見識過莫渡寒脾氣的人,大概很難忘記她這號美女。
四角臉聽了直點頭,總算相信了他的話。
站在四角臉身後的人說:「少爺,渡寒姑娘可能為了進京趕考,所以沿路馬不停蹄的趕路呢!」
四角臉忽然像在唱戲似地唱將起來。「噢,渡寒,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呢?難道你就不怕我會心疼嗎?」
「惡--」他差點沒把才吃下去不久的晚餐吐在那張四角臉上。
「什麼聲音?」四角臉回瞪著他。
「哦,晚餐吃太飽了,有點消化不良。」
四角臉邊摸撫他那顆像鼻屎的大黑痣,邊命令道:「走!繼續往前找去!」然後面向街頭,充滿感情地高聲揚唱著:「渡寒--我來了」
「惡惡--」西門飛雪一手趕緊壓住腹部,可不能把今天吃的唯一一餐給吐出來了,那多糟蹋啊!
等那一行人走遠了,西門飛雪才把門關上、閂好。
「原來在莫渡寒身旁的是這麼有錢有勢卻有點噁心的男人,難怪她會愛上我。」至少他說話不像在唱戲。
把店小二的帽子和抹布巾子物歸原處,正準備要上樓去看莫渡寒洗澡洗好了沒時,有人出聲了--
「西門公子,還沒睡呀?」
突來的叫喚嚇了西門飛雪一大跳,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從樓梯上跌落下來,摔個四腳朝天。
這……店小二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
他心虛地道:「啊--嗯--哪--我正要去睡,你也睡,大家一起睡吧!」說完便火速衝回房間去了。
留下店小二一個人在那兒發傻。「咦?我怎麼在櫃檯底下睡著了。」他搔搔頭,百般不解。
店小二憨憨地自言自語著:「西門公子一定是看我睡著了,不好意思打擾我,他真是個好人哪!」
☆ ☆ ☆
西門飛雪才步上三樓,就聽到莫渡寒淒厲的尖叫聲:「啊--」聲音是從她的房間裡傳出來的。
「糟了!渡寒--」他三步並兩步衝過去,後悔不該留她一人獨自行動,萬一她有什麼閃失,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焦急又驚惺地打開房門。「渡寒姑娘?!」
莫渡寒傻愣愣地站在房中間,望著凌亂的四周,她的床鋪被掀得亂七八糟,她的行李也被翻得七零八落,衣物散落一地,連那兩擔書冊也被丟得到處都是,整個房間亂得慘不忍睹。
西門飛雪一看,果然還是出事了。
渡寒的房間這小偷了,而且是趁著渡寒去洗澡、他下樓去代班店小二的時候下的手。
莫渡寒還愣在原地,動也不動地看著那只行李箱子,眼睛瞪得斗大,一臉驚詫,咬得快流出血來的下嘴唇,像承受不起眼前的這一幕,一臉要哭不哭的楚楚可憐模樣。
原來她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啊!這還是西門飛雪頭一次見識到,看她發怔了那麼久都沒恢復正常的模樣,看來損失必定相當慘重。
西門飛雪一向不懂怎麼安慰人,尤其是姑娘家一哭起來,他的心就更慌了,比大敵當前還不知所措。
他只好假裝一臉輕鬆地蹲下身去,撿起連小偷都不想要的書冊,那也是唯一沒被偷走的東西。
「幸好,那竊賊不識貨,最重要的書冊沒被偷走,還是可以進京趕考的。」他以為渡寒最在意的就是進京趕考這件事了。
「可是……我的金……銀……」
莫渡寒嗚嗚咽咽地抽噎著,眼淚汨汨地流出來,那副模樣直教人心疼,不過,總算開口說話了,西門飛雪這才放下心來。
「金銀珠寶是吧?!唉,那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既然被偷了,就當作是救濟他們嘍,別難過了,反正你爹庫房裡多得放不下呢,少一點不打緊的。」
「還……有……我……的……珍……珠……」
西門飛雪邊繼續撿拾書冊,邊心疼地偷瞄渡寒那兩片發抖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薄唇,平常的犀利全被兩行清淚給洗掉了。
「珍珠瑪瑙是吧?!沒關係,你爹的庫房裡一樣多得數不完--」莫老頭那麼有錢,被偷一點,就當是回饋地方。
只是……沒想到莫渡寒會那麼難過傷心,因為她看起來不像是個拜金的人。
西門飛雪撿起了幾十冊的書,分別拿在兩手,一站起身來,莫渡寒就哇啦啦地投進他的懷抱裡,大聲地哭將起來,而且哭得肝腸寸斷如喪考妣。
咦?這是怎麼回事?他不安慰還好,越安慰她就哭得越傷心。
早知道就別亂安慰她了!西門飛雪楞愣地乖乖站好,挺起胸膛來借她哭嘍,兩隻手不敢妄動,怕好不容易拾起的書冊又散了一地。
左邊的胸襟哭濕後,莫渡寒還會自動換邊,貼到右胸來,再繼續哭上一攤。
約莫又哭了半炷香的時間,大概右胸襟也淚濕了吧,莫渡寒才像一株帶淚的梨花般柔弱地抬起頭來,望著他,那雙因飽含淚液而霧濛濛的眼神,如泣如訴地瞅著他,哀怨又自責地欲言又止。
「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嗚嗚……」話還沒說完,她又抱著他繼續哭,最後連胸膛中間的也濕了一片。
究竟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能讓她哭成這樣?他很想伸手去抱住渡寒,拍一拍她的背,安撫一下她激動的情緒,但是礙於他的手各自托著幾十本書冊,真的沒空了。
「沒關係,被偷就被偷了嘛,你別難過了,不管是多麼重要的東西,我想你爹都不會生你的氣的。」
他這一說,渡寒真的就不哭了,再度抬起頭來凝視著他。噢,一見到她那張委屈又擔心受怕的小臉蛋,誰也不忍心苛責她了。
「那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啊?!他心疼她都來不及了。「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更何況那些金銀珠寶和珍珠瑪瑙又不是他的,他何氣之有呢?渡寒一定是嚇壞了,才會胡言亂語。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論她犯了多大的錯,他都不和自己喜歡的人生氣的。
莫渡寒聽了才一臉安心地離開他那濕了一大片的懷裡,破涕為笑地說:「我本來好害怕你會因為地契也被偷走,而大發雷霆,沒想到,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寬宏大量--」
正要把兩隻手上的書冊移放到桌上的西門飛雪,似乎聽到「地契」兩個字,突然腦袋一片空白,手腕一軟,「嘩」地一聲,手上的兩堆書冊又散落一地了。
他霍地轉回頭去,瞪著莫渡寒,揪住她的衣領,怒問著:「什麼地契?!」
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莫渡寒,被他那麼一瞪一揪,眼淚又飆出來了,小小聲的嚅喃著。「你……說……過……不……會……生……氣的……」
「我沒有生氣,只是聲音大一點而已--」他的頭皮開始發麻,全身的氣血逆流,熱滾滾地燙著他的筋脈。「到底是什麼地契被偷了?」
莫渡寒抽噎地低喃著。「周……村……的……地……契……」
怎麼會呢?!「你不是說沒帶在身上嗎?」
「我……騙……你……的……」
這個蠢得無藥可救的笨蛋!西門飛雪倒抽口氣。「你為什麼要騙我?」
她又開始哭了!「嗚嗚……因為……我怕你會搶走地契後,就遠走高飛不陪我進京趕考了嘛……」
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自己太愛她了,才會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句話;而更令他氣結的是,莫渡寒竟處處像防賊一樣的防著他,這一點太令他心寒了!
西門飛雪氣得直想一拳把自己打昏算了,免得遲早被她給氣瘋。
那些小偷不知該感謝她的愚昧,還是該感謝被愛蒙蔽了判斷力的他,因為他的手下留情,他們才有機會偷走周村的地契。
「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這種事後才發現愚蠢的情形,一次就夠刺激了,別再來第二回,再強而有力的心臟也受不了。
莫渡寒噘著嘴,思考了良久,最後她還是決定不說出來,繼續瞞著他。「沒有了。」
「真的沒有?」
「真的。」
她,一個堂堂的千金大小姐,愛上了他--一個個農的兒子、她的書僮,本來就是很難啟口的事,如今,兩人約定交易的地契被偷走了,她就算有兩個膽,也不敢承認了。
西門飛雪氣得轉身要回房間,莫渡寒拉住了他的手,一臉害怕無辜的模樣。
「你要去哪兒?」
「回、房、睡、覺。」留下來他只會更生氣,氣她空有美貌沒有智能。
她幽幽地問道:「你留在我的房間睡覺好不好?」
「我西門飛雪是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嗎?」他一臉的嚴肅。
她卻苦苦地哀哀求著。「我可以把床鋪讓給你睡的。」只求他別在這時候跟她耍性格,她真的好怕西門飛雪會一氣之下棄她於不顧,留她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異鄉哀嗚著,嗚嗚嗚……那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所以她現在得好好演出這場苦肉計,才能博取西門飛雪的同情心。
為什麼事到如今,她才回頭來求他呢?「我說要一間房就夠,你就偏要兩間,現在所有的東西都被偷了,你才瞭解我的用心,可惜太晚了,已經來不及了!」他雖然氣,但畢竟不忍心讓她睡地上,而且竊賊的目的都得逞了,勢必不會再回來搔擾她,所以他就更沒有必要留在她的房裡。
「那不准你半夜偷偷溜走哦!」
還在用命令的語氣,這個大小姐什麼時候才懂得溫良謙恭?該適度地給她嘗點苦頭,幫助她成長。
西門飛雪故意不置可否地說:「很晚了,你快睡,明天的麻煩事還多著呢!」
他故意要讓她擔憂一夜,他呢,則要在隔壁房間裡,好好地體驗一下被她在乎的感覺。
原來她也會害怕他離去,嘻嘻!
☆ ☆ ☆
天快亮了,那一行連夜追找莫渡寒的人馬,經過了一天一夜,仍無收穫。
「奇怪了,渡寒姑娘的腳程怎麼可能如此神速?」連他們幾個大男人快馬加鞭都追不上?
正當四角臉摸著人中的大黑痣,滿面狐疑地碎碎念時,有個穿著衙門捕快制服的來人,見了四方臉立即下跪。
「少爺,有渡寒小姐的下落了。」
「她在哪兒?」
「我們在一家專做銷贓生意的當鋪抓到一個偷兒,他是在前莊的客棧裡,趁渡寒姑娘去澡堂洗澡時,潛進她下榻的房間偷走金銀珠寶和珍珠瑪瑙。」
四角臉怒眼一瞪。「前莊?!」他先前不是已去敲門問過了--「可惡!那個該死的店小二,居然膽敢欺騙本少爺!」
四角臉氣得咬牙切齒,那顆鼻屎似的大黑痣,被擠弄翻騰著,好像再彈一下,那痣就要掉下來似的。
「走,回前莊去把那個店小二給我抓起來問罪!」
來報的快馬又吞吞吐吐地說:「少爺,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想到連個小小的店小二都敢耍他,四角臉的顏面有些掛不住,他抓狂地說:「有屁快放!」
「那個竊賊還從渡寒姑娘那兒偷了一樣奇怪東西。」
「什麼東西?快說--」
「周村一帶的地契!」
咦?!四角臉的眉一皺起便成了八字眉。「渡寒姑娘帶周村的地契在身邊做什麼?」原就不怎麼聰明的腦袋瓜子,現在更不靈光了。
「那個竊賊還說,渡寒姑娘好像不是單獨一人,身邊還有一個男人,長得英俊高大帥挺--」
「夠了!」四角臉快變臉了,因為那些形容詞他一樣也沒有,但他爹是知府大人,這一點強過英俊高大帥挺……等等等!
「回前莊去,把那個誘拐渡寒姑娘離家出走的男人,也一起抓起來問罪!」
「遵命!」
大批人馬又掉過頭,再回前莊的客棧去找女人和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