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賃說搞妥也不盡然,在他強硬的威脅之下,青蛇乖乖的在短時間之內喝足血,而且為了避免青蛇惹麻煩,他還對青蛇施下睡咒。
省去擔心青蛇於他不在的時候闖禍,白獨烈方得以第一個抵達天廳。
方才與青蛇對峙半天,他體內細胞似乎死去不少,白獨烈此刻只覺得疲累,精神上 的疲累啊!
「嘿,白虎。」朱雀愉悅的嗓音入耳,不用瞧也猜得出朱雀此刻的心情好得很。「 喲喔,瞧瞧你,神情如此狼狽……我說啊……皮膚還是得好好保養,才不會精神一差整個氣色就跟著不好……」
嘿,說了半天也不見白虎回句話?這白虎當他是空氣嗎?真沒禮貌!朱雀不再理會,逕自整理起儀容來了。
「我提早出發,沒料到還是比你們晚到。」玄武邁步進入。
青龍隨後跟進,「近來我所處之地妖魔劇增,忙著降妖伏魔遂來遲了一步,讓各位 久候了!」
朱雀為這不尋常的現象抬首問道:「妖魔劇增?」
「東谷,相傳東谷千年血果即將成熟,此一消息吸引群魔,以及人界修道者前去爭 奪。」就因為這顆血果,教他突然的忙碌起來。
青龍所言引起白虎高度的興趣,「血果?群魔及人界修道者何以爭相奪取血果?」
想必這血果有奇效才是!
「是呀,何以群魔及人界修道者要爭相奪取呢?」玄武同感疑惑。
「觀雲樹每千年才結一顆果實,名為血果。根據傳聞,食下此血果者可增強五百年 修行,為此惹來群魔及人界修道者爭相奪取,觀雲樹千年結一次果,可道是彌足珍貴。 」
青龍將所知毫無保留的道出。
「喔,原來如此。」來到人界愈久朱雀愈瞭解人及妖的心境,在人界修道者抑或妖 魔皆貪求速成之路。「血果何時成熟?」
「近十日之內。」
十日之內?想必青龍忙得不可開交。「需要我等一同前往嗎?」玄武問。
「妖魔雖然劇增尚可應付。」青龍有著極度的自信,即使天下的妖魔全聚集於東谷 ,他一樣能搞定。
白虎脫離話題,失神的喃念道:「五百年的修行……」柳青很需要。
發呆?青龍狐疑的問道:「白虎,你怎麼了?」
「這傢伙怪怪的。」朱雀已見怪不怪了。
白虎乍然回神,接收到三方投來的關注眼神,朗笑道:「呃……沒……沒……正入 神想一些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虎心底其實已經在打那顆千年血果的主意,要助柳青恢復修行,千年血果無疑是 聖品,他勢在必得!
「瞧吧?我道他怪他就是怪。」平日裡,若朱雀隨便一捋虎鬚,那只白虎必暴跳如 雷,這會兒白虎連回嘴都懶了,怎麼看都怪啊!
「嘖!百鳥之王就是百鳥之王,聒聒噪噪的,你煩不煩啊?」柳青一事因著血果的 出現而漸露曙光,白虎才有精神陪朱雀鬥嘴。
「嘿!」復活了!朱雀看似尖酸實則欣喜,「聒聒噪噪總比陰陽怪氣的暴虎來得強 多了吧?」
也還好朱雀、白虎皆同為男子,否則真容易讓人誤以為他們唇來舌往的是在打情罵 俏了。
「可惡——」
「哈哈哈……」青龍的笑聲成功的惹來朱雀、白虎的注意,「真沒料到你們的感情 還是如此要好。」
在青龍看來,朱雀喜歡逗弄白虎實因白虎是朱雀除了鏡子之外尚感興趣之人。
「誰跟他感情好了?」
兩人同時出聲辯駁,又因辯駁的言語一宇不差而同時別過頭去悶笑。青龍及玄武也 為朱雀、白虎的反應莞爾一笑。
***
東西合村為了在第一時間之內打敗群魔奪取觀雲樹上之血果,白獨烈決定帶柳青前 往東谷。
這日,白獨烈以及柳青來到他於東、西部之交界處——東西合村,此處距離東谷尚有 三日的路程,白獨烈已經針對血果成熟之日卜過卦象,卦象顯示三日後的午時正是血果 成熟之時。
正因為如此,白獨烈放緩腳步,不急著前往東谷沾染一身群魔所散發出來的黑氣。
「等等?」白獨烈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他們似乎步入他人所布下的結界,誰會在 這一片陰濕的樹林間設下結界呢?而他竟然無所覺的步入陷阱之中。
不論是誰,設下此結界者皆不容小覷。
甚少瞧過白獨烈如此的小心翼翼,柳青狐疑的問道:「有什麼不對勁嗎?」這樹林 是陰森、濕冷了些,但她倒是沒發覺任何的異狀。
「結界,我們方才步入設在此樹林間的結界了。」白獨烈解釋著,集中全副的心神 觀察四周動靜。
「結界?」柳青心下一驚,步入他人所設的結界猶如籠中鳥般難以逃脫,這可說是 相當的危險啊!
「柳姑娘請小心謹慎些。」
「嗯。」
「哎呀——」才答應小心,柳青的腳就被繩索之類的東西給絆倒。
圭在前頭的白獨烈耳聰手快的接抱住柳青,化去她跌個狗吃屎的糗狀。「柳姑娘沒 事吧?」白獨烈關心的問。
「呃……」貼著白獨烈寬闊胸膛的雙頰因這陌生的親密而燒紅,她的心跳得好快呀 ,她是怎麼了呢?
她克制不了心跳的速度。
難道……難道這就是小紅常掛在嘴邊的人世間男女之情嗎?
「柳姑娘?」
「呃……」白獨烈清朗的聲音入耳,震醒了柳青的冥思。有了不該的心思之後,白 獨烈的胸膛就像會燒灼人般,柳青乍然彈跳開來,羞怯的回道:「我沒事。」
「是嗎?」白獨烈雖察覺柳青有些怪異,但又瞧不出、說不上是哪兒怪?眼前安全 離開此地要緊,白獨烈不再細究。「那麼我們繼續前進。」
「好。」柳青不敢抬首瞧白獨烈。「哎喲——」
方走沒幾步路,柳青尖銳的嗓音又自白獨烈背後傳來,他心急的轉身喚道:「柳姑 娘——」
柳青的身體被白色的繩索給捆綁,並高高懸吊於半空中,繩索愈系愈緊,柳青的腰 肢都快被截成兩半,她困難的求救道:「白獨烈,救我……救我……」
「可惡!」白獨烈低咒一聲,手中雙虎劍立現。一釋出雙虎劍的同時,另一條白色 繩索似活物般直直捲向白獨烈而來。
「雙虎分鬥。」
神器雙虎劍聽命於白獨烈,立刻虎劍分身,一隻金眼猛虎撲咬斷捆住柳青身上的白 繩,並在柳青墜落之時接住她,而另一隻銀眼猛虎則護主咬住直捲而來的白繩。
微光閃爍,敵情頓時一目瞭然。
白獨烈已知敵人是何方神聖,他喝道:「現身吧,蜘蛛精!」柳青方才想必是誤觸 蜘蛛網才會跌倒。
方自金眼虎身上落地,柳青驚魂未定。「蜘蛛精?」
「呵呵呵……」美艷的蜘蛛精現身,媚眼直勾勾的打量白獨烈身上的每一寸肌肉, 陰柔的笑道:「哈哈哈……這位小哥兒長得可真是俊啊,我就要定你了!」
全天下的男子沒人能逃得過它美艷的姿色。
這只八爪蜘蛛當真是向天借膽了不成?白獨烈臉色難看的喝道:「那得看你這只丑 八怪留不留得住我!」
它當他是豬肉來著?這般垂涎欲滴的直盯著他瞧,噁心死了!
「喲,小哥兒別氣,氣壞了身子我的心肝可是會疼的吶!」蜘蛛精嬌嗲的嗓音微揚 ,似水柔情的朝白獨烈拋了個媚眼,並刻意半露香肩邀請他。
白獨烈打了個寒顫,只感覺天氣又更加的冷了,他敢打賭連地界的鬼差都比蜘蛛精 可愛多了。
蜘蛛精的大膽淫蕩讓柳青相當不悅!
「蜘蛛精在此樹林間設下結界並結下此網,殘害生靈之心昭然若揭,別同它廢話, 趕緊收服它吧!」這股氣是妒。
然而白獨烈沒察覺出來,點頭應道:「嗯,你閃遠一些。」他目光含怒的鎖住穩穩 懸掛於絲網上的蜘蛛,再度釋出雙虎劍。
見狀,惻蛛精凝神自嘴裹吐出一大束白絲直攻白獨烈而來,半途與雙虎相遇,金眼 猛虎閃過螂蛛絲直攻向惻蛛,而銀眼猛虎則拉咬著蜘蛛吐出的絲。
就在銀眼猛虎緊咬住螂蛛絲不放,金眼猛虎就要咬斷蜘蛛精的腳之際,白獨烈的心 突來一陣抽痛,仙術驟失「呃……」他愕然的收回雙虎劍,在柳青同樣錯愕之下猛然拉 住她的纖手就跑。
蜘蛛精當然不可能放過到手的獵物,它的長絲直逼著他們而來,就在蜘蛛絲即將纏 上他們之際小綠與四精洞天的老二猛虎精乍然來到,驚見此狀,小綠焦急的尖喊:「啊 !小姐……小心——」
「小姐?」老大的女兒!
猛虎精勾唇一笑,二話不說,飛躍起身亂劍揮砍,蜘蛛精的白絲斷了又起,猛虎精 繼續與它纏鬥。
小綠?是小綠的聲音!
柳青被白獨烈拉著跑,困難的回眸,「小綠……」
「趁現在!」白獨烈喃念仙術破去蜘蛛精的結界,沒給柳青與丫鬟相會的機會便匆 忙的逃離。
***
在快劍疾斬,蜘蛛精的白絲仍不間斷的鋪卷而來之下,猛虎精暴喝道:「大膽蜘蛛 精!還不快快住於!」
「你……」
「四精洞天的老二。」猛虎精怒瞪蜘蛛精的報上名號。
四精洞天?蜘蛛精果然變了臉色,急劇的自網上落地,告罪道:「不知二洞主遠道 來此,不敬之處還請二洞主見諒。」
「不知者無罪。」猛虎精此刻最想知道的是與柳青在一起的男子是何方神聖,雖短 短一瞬間的近距離接觸,卻足以教它清楚的感受到自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仙氣。「你 可知方才男子的來歷?」
「小……小妖不知。」蜘蛛精怯懦的答道,不敢抬首瞧猛虎精陰狠的雙眼。
方才它只知垂涎男子的俊,原想捉來享樂並飽食一頓;豈知它柔媚的勾引竟對他無 效,一言不和便打了起來。
那名男子小綠想忘也忘不了!她急急地脫口說道:「稟告二洞主,方纔那名男子正 是殺死小紅、打傷小姐之人,請二洞主務必救回小姐。」
她好恨自已尚淺的修行幫不上什麼忙,就差那麼一點點,小姐即可安然救回了。
「柳青是一定要救,但男子的來歷不容小覷,得小心行事才是。」猛虎精不是貶低 自己去高估敵人,它道的是事實。
能輕易打傷有近千年修行的柳青,其修行必定在千年之上。
聞言,小綠可急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呢?」方才與小姐伸手可及的距離又變得遙 不可及了。
「敢問二洞主路經此地是否為了前去東谷?」這幾日打它地盤經過的妖魔全都是為 了到東谷搶奪千年血果的。
而它很想搶奪下那顆血果以增加五百年的功力,但礙於洞主之令,只得敢怒不敢言 的留在此地網殺欲前往東谷與洞主爭奪血果的妖魔。
「嗯,我的確是要前往束谷。」
既是前往東谷,它就得善盡職守的問清楚二洞主的意圖,「敢問二洞主前往東谷所 為何事?」
洞主有令:無論何方坤聖,只要是覬覦血果之人、妖、魔,一律殺無赦!
「助洞主一臂之力。」這是欺瞞愚蠢蜘蛛精的鬼話。
它到此地是為了千年血果而來,大哥瞞騙四精洞天內的小妖,道它此番東谷行是為 了探友?
呵,它可沒它們那般的愚蠢,在洞主提到「東谷」兩字之時,地的腦中立刻聯想到 血果,後來經它仔細一推算,千年血果果然在即日之內便將成熟,既知此一天大的消息 ,它又豈會放過此次增加五百年功力的大好機會呢?
洞主不顧情誼,休怪它不顧道義。
聞言,蜘蛛精嬌笑道:「有二洞主相助,千年血果必定為洞主所得。」
在猛虎精看來,蜘蛛精真是只美艷得愚蠢的妖精,殊不知它腦海之中另有城府啊!
「血果即將成熟,我得立刻前去東谷。」不再同蜘蛛精浪費時間。
「恭送二洞主。」
目送猛虎精離去,蜘蛛精嘴角的笑意方歇。
「得速速趕到東谷通報洞主……」
***
怎麼可能?
他的神靈之力怎可能驟失呢?
方才與蜘蛛精搏鬥之時,胸口突然傳來的疼痛又是何原因呢?可以確定的一點是, 伴隨著胸口疼痛,他的神靈之力亦即刻消失。
是何原因造成的呢?
血?
難道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嗎?
青蛇喝下他的血變回柳青之後,平均每三日便會再度變回青蛇,而青蛇每回總是無 所克制的猛喝他的血,彷彿他體內的血液源源不絕:除了這個原因,白獨烈真的想不到 還有什麼原因會造成他神靈之力驟失?
為什麼是此時呢?白獨烈懊惱著。
觀雲樹上千年血果成熟之日在即,原有十足把握可輕易奪下千年血果讓柳青食下, 恢復五百年的修行的:現下,他神靈之力盡失,教他拿什麼去跟群妖群魔搶奪呢?
白獨烈愧疚的瞧上兀自為方才與丫鬟錯身而過而沉默失神的柳青,教他如何告訴她 實情呢?柳青雖然隻字未提,但在知道千年血果可恢復她五百年修行之時,她臉上的喜 悅是騙不了人的,她一直那麼的相信著他!
是他給了她希望,而今他又豈能據實以告,說他已自顧不暇,根本無力去爭奪千年 血果?
面對柳青沉靜溫良的容顏,白獨烈梗在喉頭的言語硬是道不出口,轉而默然長歎。
「你怎麼了?」挺坐放大石之上的柳青終於回魂。
沒頭沒腦的來這麼一句,任白獨烈再聰穎可也被搞糊塗了。「我怎麼了?我這不是 好好的在柳姑娘對面的石子上坐著嗎?」
「呵,瞧我……」柳青的笑容是苦澀的,因為她擔心白獨烈,「方纔你與蜘蛛精打 斗之時,因為靈力頓失而敗給螂蛛精,你的靈力驟失跟我有關嗎?」
她擔心的其實不只這些,還有她會傷害到白獨烈嗎?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在恢復本性 之時會做出什麼事來,她只知道每回當她再度回到自己時,白獨烈總是相當的疲憊。
青蛇是怎番的折磨他呢?
她發現了?「我的神靈之力突然盡失屬實,但絕對跟柳姑娘沒有關聯,呵,柳姑娘 多心了喔!」白獨烈朗笑,隱瞞部分的事實是不願柳青為此自貢。
「真的不是因為我的關係嗎?」柳青狐疑。
「不是。」白獨烈回答得堅決肯定,「我來到人界之後使用過多的靈力去降妖伏魔 ,才會導致神靈之力暫失的情況。柳姑娘請放心,我的神靈之力只是暫時的失去,明日 應可恢復,千年血果我一定奪到手。」
他也在賭,賭運氣!
「你該知道我真正在乎的並非千年血果。」柳青面容愁鬱,雙眸裡儘是對白獨烈赤 裸的情意。
她喜歡上白獨烈,在他如此不畏勞苦的為她奔波之時,她發現了這股緩緩升上心頭 、終至佔滿她胸臆的情感,而這股情感並非全然因為戀慕白獨烈崇高的地位使然。
是男女之情啊!
即使柳青沒那個心,白獨烈可不贊同,他搖頭朗笑道:「不,千年血果我勢在必得 !」必要之時,他會求助於青龍。
「你還不明白嗎?我關心的是你的安危,我寧可自己是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要你為 我去冒險,真的不要!」柳青激動的自大石上站起身,臉上儘是為情所苦的神色,因為 她自卑得無法在他面前道出口啊!
妖精怎可喜歡上至高無上的神靈呢?
再如何粗枝大葉,白獨烈都瞧出柳青的情緒不同於平日的溫文。「柳姑娘尚為不能 與丫鬟在一起而難過嗎?」
不識情愁的白獨烈完全誤解了柳青的心思。
又急又懊惱,柳青澎湃的情潮無以傾洩,嗔怨的雙眸流轉著折磨人的苦戀。眼前的 他,就是她所愛的人啊!
「柳姑娘?」白獨烈疑惑的來到柳青的身邊,輕喚著她,「柳姑娘……」
柳青幽幽的回神,與他相遇的目光百轉千回地傾訴愛意而無所得之後,轉而微笑道 :「是呀,我是難過與丫鬟僅僅是匆匆一瞥。」
不可說,說了,她怕他會就此鄙視她。
「嗯,」以柳青的性情,的確是會為此事而影響了心境,畢竟心性是改變不了的。
白獨烈只好笑著安慰道:「待奪取千年血果之後,我定陪同你尋回你的丫鬟。」
「謝謝。」柳青勉強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瞧著強顏歡笑的柳青,白獨烈有種莫名的心疼,「這是我該負起的責任,柳姑娘仍 需言謝。」
責任?柳青臉上的笑容頓時隱去,虛應道:「嗯。」
她多希望不是責任,地對他來說就只是責任嗎?除了責任就沒別的感情存在了嗎?
一點點都好,只要那麼一點點。柳青在心底無言的吶喊。
「打起精神來吧!」白獨烈輕拍一下她的肩膀,見她領首,他方笑道:「走吧,咱 們先找家客棧歇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