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怎麼辦?」奶娘語氣中帶著絕望的擔憂。
「再敲啊!」
少爺才剛回家,十多年未再出現的鬼號響了一夜,怎不教他們夫妻提心吊膽,天色方亮即來敲門,但是沒有人應門,門卻從裡頭閂著。
天啊!少爺是駱家唯一的根苗,老天爺該不會這麼沒良心吧!老奶娘的淚水流了出來,少爺由她奶大,即使尊卑有別,但她還是認為少爺是她心頭上的一塊肉啊!
!「我……我敲好久了。」
「我來撞開門!」漠伯不由得想起當年撞開門後所見到的情景,心裡暗暗禱告,側著身體撞向門。
駱家在建造時,採用堅實的木料,由幾名壯丁才能合力撞開的門,豈是一位花甲老人所能撞開,只見一個撞擊下,老漠被反彈地坐倒在地。「喲!」
「老頭子,要不要緊?」老奶娘快步上前將他扶起。
「還好,老骨頭都還在。」老漢咬著牙,強撐著想站起來,免得增加妻子的煩惱。
「奶娘、漠伯,你們怎麼了?」老漠腋下多出雙結實的手將他撬扶了起來。
「少爺!你……你沒事?」老奶娘只覺得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即看到少爺的笑,驚喜地問。
「我?我當然沒事。」雷兆笑著將漠伯扶到房門口,手掌微微使用巧勁,即將門閂震脫,開了門扶漠伯進房間。
「漠伯,先別動,讓我檢查看看。」漠伯年歲已高,兆雷擔心他受不起任何跌傷,將他按在椅子坐好,細細地捏著他的腿。
「少爺,我沒事。」漠伯看到少爺平安無事,全身的痛不藥而癒。
「少爺,你去哪兒了?」老奶娘立即端來盥洗用水。
兆雷笑著沒有回答,他怎好意思說迷路了,直到太陽升起,他才摸著大門的方向,再由大門進入,才找到房間的位置。
「我出去走走。」
「少爺,聽漠伯一句話。」老漠和老奶娘對看,相同的共識交織在視線中。
「有什麼事?」兆雷坐下來。
「漠伯今天開始找適合的房子,少爺先搬到城裡的客棧居住,待房子整修好,少爺就直接搬過去。」漠伯婉轉地說,坦白一句,他必須保護駱家唯一的香火,他怕那個惡鬼繼老爺之後找上少爺。
兆雷定睛地看著兩位老人家,他懂得他們的想法。
丫@@@。三宋齊想想看,停了十多年沒出現的鬼哭神號,待他一踏入家門即又開始響起,任誰都會聯想到,厲鬼打算讓駱家絕後。
「漠伯,你不必多說,我決定留下來。」兆雷肯定地說。
「少爺——」
「漠伯,等下將家裡的收支帳簿給我看,最近我會將產業巡視一次。」兆雷舉起手,打斷漠伯欲說的話。
望著老人家憂心如焚的感覺並不好受,兆雷差點想順從他們,但是由昨夜的情形,他確定有人在裝神弄鬼,至於對方想的是什麼,他要留下來好好查清楚,也許……血案的線索也在這上頭。
「……好的。」老漠明白少爺的堅持,長歎著搖頭;希望這次老天開眼,千萬別讓少爺出事。
***
產業的回收並不會太困難,駱老爺當初選擇佃農,是以個性為考量,以兆雷酷似老爺的外貌,並不必出示駱家證明,即能得到認同。.,僅有少部分繼承佃農的人,以為駱家絕後,擅自將產業據為己有,但是兆雷沉下臉,不怒而威的神色,也足以嚇得這些人服從。
「少爺,我們到前面酒樓休息好嗎?」隨行的老漠看看天色,指著前頭一家酒樓問。
「好。」兆雷點頭,示意老漠帶路。
待他們進入酒樓後,老漠以熟悉為由,作主地點了一桌酒菜。
「少爺,歡迎你回家。」老漠舉起酒杯敬向兆雷。
「干!」今天事情很順利,讓兆雷心胸開懷,舉起酒乾杯。
「少爺再來一杯。」老漠舉起酒壺倒滿他的酒杯。
「漠伯,別喝太多,奶娘還在等我們回去。」兆雷勸阻老漠倒酒。
「少爺,今天就讓我家那口子放個假,咱們吃飽,再包些酒菜回去給她吃。」
老漠繼續倒酒。
想起老人家十多年的辛苦,兆雷沒有異議。
「少爺,快喝,老漠看到你回家,不知有多高興。」老漠一直勸他喝酒。
「好!今天不醉不歸。」兆雷不願掃老漠的興,酒到即干。
沒多久,不勝酒力的兆雷終於醉了,原本看起來醉釀釀的老漠看到他醉了,立即恢復一臉清醒。
「小二!」老漠招來店夥計。
「這是我家少爺,他醉了,扶他到上房休息。」老漠讓店小二幫忙將兆雷扶到上房內休息。
老漢取出隨身的包袱,裡頭暗藏了兆雷的換洗衣物,他將衣物放在床頭,盯著兆雷看,喃喃地說:「少爺,老漠是為你好,今夜你在這兒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老漠再來向你請罪。」
老漠和老奶娘見兆雷不聽勸阻,擔心他的安危,算準他和老爺的酒量一樣的差,於是計劃在回家半途將他灌醉,讓他能逃過惡鬼的索命。
老漠下樓清好帳款,吩咐店家好好照顧少爺之後,隨即離去。
***
時近午時,老漠早已進入房內多次,確定少爺還在休息,才離去辦事。
「唉喲!頭好痛。」腦中似有人在敲打,疼痛逼得兆雷自沉睡中醒過來,抱著頭吱叫。
「少爺,你醒來了嗎?」被吩咐守在房門口的店小二,聽到呻吟聲,便馬上敲門。
「進來!」兆雷睜開眼睛看清房間,明白自己身處在客棧。
「爺,喝了醒酒湯後會舒服點。」店小二端著一盞茶到他面前。
「謝謝,和我同來的那位老人家呢?」兆雷仰頭將茶喝個涓滴不剩,如火灼的喉嚨總算得到甘霖般舒暢。
「老人家來過好幾趟了,剛才出去外頭辦事,他吩咐爺多休息一天。」店小二口齒靈活地轉述。
「知道了,你先送幾盆熱水來,我想沖洗一下。」兆雷聞到身上的酒味,感覺很不舒服,瞥見床頭的乾淨衣物,揮手讓小二去準備盥洗水。
店小二的手腳俐落,沒多久,已置好木桶,打滿了水,讓兆雷舒服地躺在熱水裡。
靜思下來,兆雷即明白這場酒醉的原因,他不禁苦笑起來,也頗懊惱自己怎會如此不勝酒力?但大仇若不能查知真相,他將永不能心安……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待兆雷換上乾淨的衣服,心情輕鬆地走出房間。
近午時,酒樓的生意開始忙碌,兆雷找個靠街角落,點些清淡的食物,邊吃邊看著街上忙碌的人們。
「真的?那裡真的很好玩?」
突地,一串嬌嫩的悅耳聲音說著怪腔調的中原話,熟悉感讓兆雷回頭望著樓下的座位,尋找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位女孩,烏黑的秀髮梳成了兩條油亮的辮子,秀麗眉下,晶瑩的眼睛閃爍著動人光芒,嫣紅的唇瓣正因驚喜而微張著,白晢的粉頰抹上片片赧紅。正對著一名男子說著話。
好熟悉的感覺!
兆雷凝神回想,這張美麗的容顏,他沒有印象,但是那是怪腔調又讓他覺得很熟悉。
啊!是她!
原來是那個小蠻女,兆雷眼中露出賊賊的目光,冤家路窄,這下他可以報被投石子的小冤了。他順耳聆聽,想聽見他們的對話。
「妹子,我告訴你,那兒的確可以讓你在短短時間內體會到人生。」同桌的人是文生的打扮,但是總讓人覺得太流氣的男子向她保證著。
「嗯!我要去玩。」天水高興地拍著小手。
高興的她,音量不自覺的放大,引起已坐了八成滿的客人注目。
時下風氣保守,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一身閨女的打扮,舉止卻沒有閨女該有的含蓄,看在其他人眼中,覺得刺目極了。
「妹子,咱們現在就去。」那位文生彷彿注意到大家的目光,突然低聲說。
「好!」天水點頭,輕巧地起身,全然沒注意到樓上座位中有一雙緊盯著她的沈峻目光。
不知為何,兆雷就是覺得那名文生太過猥褻,似乎不像好人,於是他立即取出銀兩丟在桌面,決定好人做到底,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頭。
「林哥哥,我可以待在這兒幾天?」天水蹦蹦跳跳地走著。
兆雷皺起眉頭,他不喜歡天水裝出閨秀忸怩的走路模樣,但也不欣賞她這有如出水蝦子般亂跳的走路方式。
聽到她的稱呼,兆雷仔細瞧與她同行的男子,明明是中原人士,哪有可能和她有血緣關係?而她竟然使用這麼不莊重的稱呼,讓兆雷說不上來心頭的怒火因何而發。
「妹子,那兒可樂得很,你要待多久就能待多久。」文生朝著天水露出自認為風流瀟灑的一笑。
「嗯!太好了,我這趟來中原,就是想好好地玩。」天水興奮地說。
「咱們走快一點。」文士加快腳步。
兆雷望著他們所定的方向,心裡已明瞭那位文生在打什麼壞主意,胸口燃著一把怒火地緊跟在他們後面。
「銷金巷」和「鎖春弄」,是著名的聲色場所。兆雷雖然才回來一天而已,但是由老漠的口中已知它的名聲。
「鎖春弄」,越夜越熱鬧的小小巷道,一棟棟樓房深掩,文生帶著天水停在其中一棟樓房前,舉手敲門。
「林哥哥,這兒會好玩?」天水望著寂靜的房子,不禁懷疑地望著他。
「當然很好玩,你先別心急,進去後別有洞天。」文生笑著說。
「誰啊!」固執不放棄的敲門法,終於引來老嬤嬤的開門。
「老嬤嬤,寶姨在嗎?我帶妹子來看她。」文生趕忙地按著說。
「她是你妹子?」老嬤嬤狐疑地看她一眼,瞧她宛如水掐出來的美人兒,會是他的妹子?不過只要能增加大筆的收入,管小姑娘的來路做什麼,便逕自拉開大門讓他們進入。
「寶姨還沒就寢,正在花廳,你帶你妹子進去吧!」老嬤嬤打個呵欠,關上門,自行去補眠。
文生的腳步不由加快,回頭看著天水的眼神透著急躁。
但天水自小生活的環境,每個人的個性純樸、待人處事是在真誠中直來直往,她個性也和這些人一樣。
她雖感覺到文生的舉止急躁,可卻不疑有他,反倒也跟著急躁了起來。
呃!不能算是急躁,應該算是興奮過頭。
「林哥哥,走快一點。」天水大步超過他,還不時地回頭催促。
一路走來,雖然沒看到半個人,但是到處透著酒色場所特有的氣息,文生本以為會被拆穿,擔心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無法擋住她使潑,沒料到她竟滿心中意此地,還恨不得快點加入。
呵!既然她天生適合待在這兒,那他也甭負什麼責任了,思及此,文生放鬆臉上的擔憂神情。
「寶姨!我帶妹子來這兒玩。」文生走入花廳,一見到坐在桌旁的艷婦,立即笑得眼都瞇了。
「你還敢——」文生一踏入,寶姨正想清算他所欠下的債務,耳中一聽到他的話,當即明瞭地嚥下到唇的斥喝。「喔!是你妹子啊!」
寶姨媚眼一轉,同天水招招手,嬌笑地說:「妹子,過來一點,讓寶姨好好瞧瞧。」
天水倒退兩、三步,站在門邊警戒地看著她。
自關外一路行來,天水觀察路上行人的穿著,大家都穿著很樸實,她雖然不大習慣包得如此麻煩又緊密的衣服,但是入境隨俗,她也忍下來了。
眼前這位寶姨,豐嫩的肌膚罩著薄紗,艷紅的肚兜映著臉上的殘妝,讓天水怎麼看,總覺得很像她家鄉「紅帳蓬」裡頭的女人。
「林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天水問。
「這兒?這裡是玩樂的地方。」文生很肯定地說,只是玩的人是誰、被玩的又是誰,他沒做說明罷了。
「妹妹別怕,我們在屋裡都這麼穿的。」寶姨由她的怪腔,立即明白她不是中原人,見她直打量身上半披的衣服,明白她的顧慮,笑著解說。
「哦!妹子是在奇怪這個啊,你不懂,在外頭當然得守禮教,但是在家裡還綁手綁腳,多令人難受。」文生說著,雙手解開腰帶,敞開的文衫中露出白色中衣。
被他們這麼一說,天水也覺得渾身熱得難受,小手拉下返到下巴的頸巾,露出雪白的肌膚。
「妹妹,你穿那樣太熱了,到姊姊房裡,讓姊姊幫你打扮一下。」
寶姨見狀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不待她反應,即甜言哄騙地帶她回房,臨走前去個滿意的眼色給文生。
天水自己也很好奇,半推半就地隨寶姨回到房間,根本沒注意文生已然悄悄離開。
寶姨好久沒接到容貌上等的女孩,造成最近生意漸漸走下坡,看到天水的模樣,寶姨很滿意,她不是屬於絕艷的女子,但是有她個人的特殊美感,保證能當上這裡的紅牌。
「先洗個澡。」寶姨立刻命女僕送熱水進來,裡頭放了許多鮮花。
裸露不為恥是大漠的觀念,天水大方地在寶姨面前解開衣服,健美高挺的身材展現在她面前。
這小姑娘真大方,想必訓練起來更容易了,寶姨的眼睛像檢查貨物般,仔細地上下打量天水誘人的身材,口中還不時嘖嘖讚賞著。
婦女們一起裸露洗澡,對天水而言是大漠中很平常的事,但是大漠的婦女可不會以這樣的眼光打量她的身體,天水不自在地滑入水中,以躲避寶姨的目光。
「來,我幫你洗。」寶姨不侍她拒絕,走到澡桶邊,撩起袖子,將手臂伸入水中,觸摸天水的肌膚。
嗯!不錯,看起來不白晢,但是觸摸起來細緻又有彈性。
「寶姨,不必了,我自己來。」天水舉手揮掉她停在自己胸部的手掌,難忍心中的厭惡,隨便撥弄一下水,立即離開浴桶,拿起毛巾包裹住身體。
「妹子,別害羞,咱們都是女人啊!」寶姨嬌笑著,拿起送進來的衣服,幫天水穿戴。
天水雖然貴為匈奴族的公主,但是習慣自己動手,只是這些漢朝的衣物她沒見過,只好接受寶姨的幫忙。
「好了!」寶姨忙個半天,滿意地看著天水。
粗黑的辮子鬆開,梳成半垂的髻,鬢邊挑著幾撮髮絲飄下,增添傭懶的撫媚;
素靜的臉蛋施以鮮艷的水粉,遮去純真的青澀;艷紅的櫻桃唇瓣輕點胭脂,逗著誘人的香甜;寬寬的腰帶,束起高聳的胸部,低低的抹胸罩不住想窺探的慾望;曳地的幅裙,走動時蒙隴中可見細緻修長的大腿。
天水有點不習慣這種穿著,但是由鏡中所看到自己的另一種風貌讓她感到興奮,不由得在鏡前轉身欣賞。
「真漂亮的姑娘,要取什麼花名好呢?嗯!今晚先露個面,吊弔客人的胃口,然後公開比價,看誰能得到她的初夜權利。」寶姨看著天水誘人的模樣,立即盤算如何自她身上賺到許多銀兩。
「你先休息一下,等一下就有好玩的事。」寶姨想到該辦的事太多,對天水交代一下,即匆匆離開房間。
來者是客,天水當自己是客人,遵照主人的吩咐,乖乖地待在房間裡。
靜默了半晌後,好動的天水覺得無聊,便好奇地到處摸著房間內的擺設。
「呵!好奇怪,床上還雕刻許多奇怪的圖。」天水翻著床上的棉被,發現床邊有雕刻,圖案延至床底的樣子,她撩起裙子蹲下來看,好奇的她甚至將頭伸到床底下去瞧。
「你在做什麼?」
頭頂突然傳來一記男聲,天水急忙將頭縮回,慌亂中,頭頂「砰地」一聲撞到床框。
「哇!好痛喔!」天水伸手揉著撞疼的地方,淚水忍不住泛出。
聽到她痛苦的嗚咽聲,兩人即使算不上認識,也顧不得逾不逾越的問題,兆雷立即蹲下來,幫她揉揉撞疼的地方。
「好點沒有?」兆雷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想看她是否還露出痛苦的臉色,沒想到下俯的視線竟看到一片旖旎春光,驚得他臉色一變。
「你……你穿成什麼樣子!」兆雷火大地推開她。
被他一推,天水不穩地跌什到地上,幅裙揚起弧線,飄然地墜落在腰部,洩漏噴火的景象。
沒有襯裙的遮掩,短短、薄薄的褻褲正考驗著他的定力……天水猶不自覺俯臥出媚人的姿勢,頭昏腦脹地想坐起身,手肘壓到身上的輕紗,讓她孺動半天猶坐不起身;誰知這模樣,竟更引來兆雷的火氣,而由下腹傳來火源的熱力更讓他覺得痛苦難當,他跨上前一把將她拉起來。
「清白的姑娘家穿成這樣不像話!」兆雷壓不下心中的火熱,只好化成漫天怒氣對著她吼叫。
待站直身體,晃晃腦袋,天水總算清醒過來,其中聽到怒罵聲,直覺的杏眸一睜,瞪著膽敢罵她的人。
咦!她怎麼覺得眼前這男子很眼熟?
「哇!是你——登徒子!」天水推開他緊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掌,雙手護衛似地抱住胸前,倒退幾步,兩眼沒放鬆戒備地看著他。
「登徒子?你穿成這樣子,走到外面,你想看到多少個登徒子都有。」兆雷經撇嘴角,沒好氣地瞪著她。
對!要用力地維持怒火,千萬不能因她誘人的撫媚而心軟;可眼睛卻不自禁地直往她輕覆紗帛的胸口看去——「你想做什麼?」
他火熱的眼神在天水眼中看來,直覺地認為和自己做錯事,而天皝大哥發怒想扁她的怒氣一樣,她嚇得再往後退一步,拉大安全距離。
「我想做什麼?哼!我倒想問你想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兆雷氣憤她也會畏懼,更氣憤他的火氣竟然因她的畏縮而漸漸消退。
「我想在這裡玩啊!」天水覺得自己好沒個性,他是個陌生人,她為何需要對他解釋,連天皝大哥問話,她還不一定回答,但是沒多想的,解釋的話就自然地溜出口來了。
「玩到這裡來?笨、憨、白癡!」聽到她的答案,兆雷翻個白眼,氣憤轉成無邊的歎氣。
「我才不憨呢!」天水嘟起嘴巴抗議,她是天縱聰明的奇女子才對。
「唉!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看到她嘟起嘴,撒嬌的俏模樣,心裡的歎氣轉成寵愛,壓下心裡的翻騰後才道。
「知道啊!林哥哥和寶姨說,等一下會有許多中原很好玩的遊戲可以玩。」天水自信滿滿地回答。
唉!憨啊!被賣了還快樂的幫對方算錢,兆雷膛大眼,一副簡直被她打敗的不可置信狀。
「憨姑娘,這裡是青樓,也就是妓院,你破人賣了。」兆雷擔心她受到刺激,輕輕地說出事實。
「我叫天水,我不是憨姑娘,我很聰明,知道這裡是『技』院啊!」沒錯,林哥哥說這兒是考驗遊戲技巧的院子。
「你知道是妓院還留下來。」兆雷的火氣又被她勾了起來,望著她純真的眼睜,捏緊拳頭壓下接住她纖細脖子、搖醒她的慾望。
哪有姑娘被賣到妓院還能像她一樣的興奮,和躍躍欲試的?
天水終於火大了,她破天荒低聲下氣解釋,他還生氣,更過分是以同情白癡的眼光看著她。
「你走!我才不要你來管我。」天水小手插腰,努力擺出更兇惡的模樣。
兆雷無話望天,心忖:這小妮子的腦袋可能是石頭做的,在還沒想通前,不管他怎麼說,她恐怕也不會相信。
「你確定要我離開?」世間多的是溫柔似水的女子,他何苦留在這兒受嫌?兆雷不禁為她的固執賭起氣。
天水倔起性子地猛點頭,自己看過他的武功,沒把握能逃得走他的箍制,最好三言兩語氣得這個登徒子自個兒走。
當下,兆雷沒說話,轉身跳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