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新竹的郊區吧!放眼望去儘是綠油油的田地,頗有鄉鎮的樸實風味,車子在一間圍有籬笆的平房前停了下來。
「到了!」利亙准說道,首先下了車。
「亙准,好久不見!」一個女孩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了來。
「小鴨!」利亙准喚道。
「來度假嗎?」她又問道。
「是啊!你呢?」
「學校在放暑假啊!我當然在這兒。」她笑道。然而,在她看到從車內走出來的若曄時,笑容僵硬在她的臉上。好久,她才開了口:「你還帶朋友來?」
利亙准這才想起若瞱,忙說道:「這是若曄。」
若曄笑吟吟地走了過來,說道:「你好。」
「你在跟我說話?」她驚訝地道。她眼前的這個驚世美女居然在跟她說話!她記得以前那些追利亙准追到新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向來是不屑對她說話的,除非……她們看出利亙准對她的友好,她們才會討好般、假惺惺地張著一張血盆大口對她噓寒問暖。當然,不管以前的那些女人怎麼盛裝打扮,都不及眼前這個素雅的美女;然而,就算是普通人。也會對她這個丑不拉幾的鄉下女孩嗤之以鼻的,為何這個真正的美女竟對她這麼友好!難不成她是個瞎子?她想著,竟舉起手來在她面前揮了揮。
若曄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迷糊了,捉住了她的手後,她笑道:「我是在跟你說話啊!我很高興認識你。」
天啊!她居然真的在和我說話,甚至還握了我的手!她驚訝地想著。她真的是一個內外皆美的美女,難怪亙準會喜歡她了!一想到此,她可以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心碎了,無奈地又想道:可是,這怎麼能怪他呢?每一個人都是喜歡美的東西的,尤其又是個內外均美的美人,誰又會注意到一個像我這麼醜的女孩子呢?
「亙准,你真幸福,有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她壓抑住心中的酸楚,說道。
「喂!你在說什麼?」利亙准往她的頭上就是一捶。「什麼我的女朋友?你可別亂說,在你面前的,可是冷皓的女朋友。」
若瞱沒有想到利亙準會這麼說,一下愣住了,不知從何說趄。
「皓哥……的……女朋友!」女孩臉上的難過已完全被驚訝所取代。
「小鴨,你這是什麼態度?」利亙准看著她的表情,不覺刻意板趄臉孔,取笑道:「沒聽過「美女與野獸」啊!」
「亙准,你不要亂說啦!」若曄道。
利亙准這才笑嘻嘻地去把行李從車內搬出來,忙著把它們拿入屋內。
「你叫小鴨嗎?」若曄問道,她記得剛才利亙準是這麼叫她的。
她搖了搖頭後,道:「你叫我小雅吧!我的本名叫伍亦穎。但是,亙准他都叫我小鴨,他說,小鴨和小雅差不多,他覺得順口就好。他不肯改,我也只好由他了。不過,小鴨總比「醜小鴨」好聽多了。」
「醜小鴨?」
「是啊!從小,亙准就叫我醜小鴨,是我上了國中以後,威脅不和他說話,他才讓步叫我小鴨的。他說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要是我還堅持,就改由他威脅不和我說話!」一說到這裡,伍亦穎禁不住笑了。
若曄也笑了。
「我想,他可能連我的本名都忘了呢!」她補充道。看著若曄笑起來的樣子更美了,她忍不住又說:「你知道嗎?你真的長得很漂亮!」
面對伍亦穎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讚美,她不好意思地道:「會嗎?」
伍亦穎點了點頭後,自卑地說:「不像我,從小就一副醜醜、笨笨的樣子。」
若曄連忙道:「怎麼會呢?你長得很可愛啊!」
「真的!」她說道。
若曄打量著眼前這個自卑的女孩子——她差不多和她一般高,一頭長髮只是隨意地把它紮了起來,而一張臉也因眼前那副厚厚的黑框眼鏡而隱藏了起來。這一張臉是不能完全看清楚了,身材也被遮掩在大大的T恤底下;但是,那分屬於年輕的朝氣還是在的。
「當然!」若曄答道:「怎麼可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呢?」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是,我的心情確實是好多了。」伍亦穎道。
若曄很想告訴她,自己說的是真心話,卻聽到伍亦穎又說了:「我可以叫你曄姊嗎?」
「當然可以!」
「曄姊,你……你不會覺得皓哥有點恐怖嗎?」她問她的問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啊!你會這麼覺得嗎?」
伍亦穎搖了搖頭,回道:「皓哥也許是冷漠了點,但是,他待我們都很好。我真的很替他高興;其實,皓哥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帥哥喔!不,應該是大酷哥!你們倆真的很登對!」
聽了伍亦穎的話,若曄知道她是被利亙准的話給誤導了,連忙解釋道:「其實,冷皓他……」
「喂!你們兩個這麼有話聊啊!進來再說吧!」利亙准在門口喊道,打斷了若曄的話。
「我們進去吧!」伍亦穎拉著若曄進屋去了。
***
「美女姊姊,美女姊姊……」利心瑋才剛下車,便呼喊著進門。
何媽聞聲從廚房走了出來,笑道:「你們回來啦!好不好玩?」
「看,這是要加菜的喔!」利心瑋得意地把手上的大魚捉了起來。
「哇!不容易喔!釣到這麼大一條魚!」何媽笑道。
「是皓哥釣的。」利心瑋說道。而後四處望了望,詢問道:「美女姊姊呢?」
「若曄小姐走了!」何媽回道。
「什麼?走了?」原本在一旁也頗感納悶的冷皓鷘訝道。
「是啊!下午你們一出去,她就提著行李跟我說,她要回香港去了。少爺,你不知道嗎?她跟我說她告訴過你了。」何媽看著冷皓一副鷘訝的表情,不解地詢問道。
「不!」冷皓克制了自己洶湧的心情,回道:「她告訴過我了,只是……我不知道會這麼快!」
冷皓頹然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何媽再度回到廚房去忙了,利心瑋也隨之上樓梳洗去。
客廳就這樣冷冷清清地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通電話劃破了沉寂,打斷了冷皓的冥思。
他順手接起了一旁的電話,道:「喂!」
「喂!冷皓嗎?我是若爺爺。」一個低沉持重的聲音傳了來。
「好久不見了,若爺爺!」
「是啊!你過得好不好啊?冷皓?」
「很好,謝謝。若爺爺,你呢?」
「很好。」若振笑著答。「對了,小曄在旁邊吧?能不能讓她接個電話?」
「若曄!喔……她現在不在這裡。」冷皓吞吞吐吐地答道。
「不在?怎麼會不在呢?」若振的語氣中似乎有些著急。
「她……她到附近的超市買東西去了。」不知怎麼地,他覺得他有必要撒這個謊。
聽到冷皓的回答,他似乎是放心了,笑道:「她啊,就是閒不住!」
「若爺爺,你找她有事嗎?」冷皓問道。
「是有一點事,其實也不是很重要啦!小曄自己應該也知道,要不然……就麻煩你轉告她好了。」
「好啊!若爺爺請說。」
「那個美國華僑——大衛,你知道吧?」若振問道。
大衛!很熟悉的名字。對了,是追若曄的華僑。冷皓連忙回答:「是的,我知道。」
「那小子還是不放棄,幾乎要把整個香港給翻過來。我上次已經在電話裡告訴過小曄了,我想她也知道,現在絕對不能回香港。而這次,我是想告訴她,那小子可能真的確定她不在香港了,有可能下一個目標就往台灣找;說不定,他現在就已經派人在台灣找她了,所以,叫她能不出去,就盡量不要出去!」
冷皓幾乎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只能虛應地答:「好,我不會讓她出去的。」
「冷皓,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若振滿是歉意地說道:「原本,我也打算讓小曄就住在香港的,我也有能力保護她。但是,她卻偏偏說,她不想要像坐監牢一樣,天天被關在家裡;再說,我一想那小子一定會想到小曄的家在香港,馬上就往香港找。而且,我又不放心小曄一個人在國外,所以才想到要麻煩你……」
「若爺爺,你不要這麼說,我擔待不起。」冷皓已經發覺到事有蹊蹺,又問道:「若爺爺,為什麼要任由那個大衛這樣騷擾若曄呢?為什麼若曄要這麼辛苦地躲著他呢?」
「說起這個,我就滿肚子氣!我一看到那小子,我就想殺了他。要不是若曄一直替他求情,說他也很可憐,我也不可能這麼姑息他!」若振愈說愈激動。而後才又說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多說他了。冷皓,就麻煩你轉告若曄了。」
「我會的。若爺爺再見。」冷皓道。
「那若瞱就拜託你了。」若振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掛了電話。
冷皓沉默地盯著手上的話筒,喃喃道:「若爺爺,你所托非人啊!」
冷皓掛下電話後,懊悔地把臉埋在雙掌中。若曄早就知道不能回香港了。是啊!我怎麼這麼笨,她說她昨天才決定的,而今早才跟我說,怎麼可能速度這麼快,馬上就辦妥了一切,飛回香港呢?他心忖。
難道,她早就預備自己搬出去住?他猜測。
她怎麼能呢?一個單身的女孩,單獨在一個對她而言還是陌生的都市,甚至還有個隨時會對她造成威脅的人在追查她。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我怎麼能逼得她出走呢?冷皓愈想愈心慌。
不行,我得去把她找回來!從哪裡找起呢?此刻,他的心情正陷入萬丈深淵當中,又害怕、又著急,卻又不知所措……正當冷皓苦惱之際,電話鈴聲再度響了。
「喂!」
「喂!冷皓嗎?」
「嗯!」冷皓應道,他聽得出對方是利亙准。
「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你怎麼了?」
「我很好!」他心慌地道:「亙准,你有事嗎?」
「我現人在新竹啦!我是要告訴你,若曄在我這裡。」利亙准回道。
若曄!聽到這名字,冷皓像醒過來了,忙問道:「你是說,若曄現在人在新竹?」
「是啊!她還特地交代我,不能和你聯絡。我是趁著小鴨先拉若曄過去吃飯時,偷愉打給你的。到底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若曄怎麼會想搬出來呢?」
「她怎麼跟你說的?」冷皓問道。
「她什麼都不說,只是說她搬出來了,叫我幫她找房子!」
「喔!」
「喂!你說「喔」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真的要讓她搬出來,要我幫她找房子?」
「不,當然不!」冷皓激動地回答,又問道:「亙准,你預備在新竹待幾天?」
「也許一個禮拜吧!也許幾天就回去了,看我什麼時候高興!不過,應該不會太久,畢竟,我老哥還沒從新加坡回來,公司也不能都沒人管!」利亙准回道。
「那若曄就托你照顧幾天吧!等你回台北時,再把她帶回「冷苑」。」
「好啊!」利亙准愉快地答道,慶幸他這個木頭老友總算想通了。
「但是,你千萬不要讓她知道!」冷皓提醒道。
「那當然,你可不要忘了。我這通電話是偷打的。如果告訴她,那不是自打嘴巴!你放心吧!」
若曄總算有著落了,他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他打趣地問道:「這次到新竹度假,又是在躲哪一位千金啊?」
利亙准一愣,良久才回道:「不和你多說了,小鴨的爸媽一定在等我吃飯呢!
讓他們等久了不好意思,我要收線了,再見。」
冷皓掛下了電話,心情卻又沉重了起來。「再過幾天以後,她又會出現在我面前了。」他喃喃道。
天啊!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不,亙准,你根本不瞭解,其實,冷皓一點都不關心我!」若曄激動地吼了起來。
若曄和利亙准在吃過飯之後,回到屋子裡。面對利亙准關心、詢問的態度,她始終不發一語;然而,在利亙准說到冷皓很關心她時,她終於失控了。
「若曄,你怎麼會這樣想呢?你應該可以感受得到,冷皓是真的很關心你的。」
「不,你不知道什麼才叫真的關心!如果你看到他對待他從日本帶回來的女孩,你才會強烈地感覺到什麼叫關心!」若曄難過地道。
「什麼?冷皓到日本出差以後,回國還帶了一個日本女人?」利亙准頗感驚訝。
「不,她不是日本人。」話題一說開,若曄也覺得舒坦多了,又繼續道:「她才二十歲,長得很美、性情很開朗。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強烈地感覺到,冷皓佷關心她、很疼她!」
「等等!」利亙准一聽到若曄描述那女孩的特徵,感到有些懷疑,喊停後又問道:「你知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心瑋!不過,冷皓都叫她小瑋。」雖然若曄覺得他問的問題很奇怪,但還是老實回答了。
聽到若曄的回答後,他反而笑了,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姓什麼呢?」
這她倒不清楚了,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她好像沒說。」
這下子,利亙准卻大笑了起來:「她是不是一見面就告訴你,她是被人家心疼的小瑋?」
「你怎麼知道?」若曄感到很驚訝。
「因為她姓利,她是我們利氏家族最心疼的小妹,而我是她小哥。你說,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什麼?她是你妹妹!」這下子,若曄更驚訝了。
「沒錯,她就是我那已成年,卻老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卻又教人煩心的妹妹——利心瑋。」
「那麼,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冷皓是個可靠的人,尤其他待她又那麼好!」若曄心酸地說道。
「喂!你到底有沒有搞懂?我的意思是,冷皓對待小瑋,只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罷了。」
見若曄仍不為所動,他歎了一口氣道:「記不記得冷皓的妹妹——冷晨?」
若曄點了點頭,對利亙准問的問題感到很奇怪。
他繼續道:「冷晨和心瑋是同年同月生的,冷晨只不過大心瑋幾天。從小,她們倆就很有話講,就像姊妹一樣。而你也知道的,冷皓有多愛冷晨,所以,冷皓很珍惜和小瑋在一起的日子,也許是一種補償的心態吧!」
若曄仍然不語,思索著利亙准的話。一想到冷皓心疼自己妹妹的模樣,不覺也深鎖著眉頭。
「若曄,我看得出來,你已經愛上冷皓了,對不對?」利亙准開門見山地問道。
若曄被他的話給猛然驚醒了,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回答我啊!若曄?」
「答案有這麼重要嗎?畢竟,我都已經離開了!」若曄毫無生氣地回道。
「當然很重要。面對冷皓所生長的背景,你不得不相信你的答案對冷皓,或是對我們這些關心他的朋友來說有多麼重要。若曄,回答我好不好?記得嗎?我也是你的朋友,我也願意幫你分擔煩惱!」利亙准真摯地說。
這是若曄第一次看利亙準是如此地正經、如此地成熟,她深深地被他的誠摯給說服了,思索了一會兒後,她道:「是的,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利亙准的臉上是喜悅的,然而,再開口時,他又是如此地正經。「那麼,我可以告訴你,你愛上的這個男人,比一般人還需要更多的愛……我記得那一年我才五歲,冷皓和亙允六歲;當然,冷晨和心瑋比冷皓小九歲,那時候,她們都還沒出生。冷皓和他爸爸到我家,雖然那時候我和我老哥正在客廳玩我爸買給我們的模型手槍;但是,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張六歲的小男孩臉蛋上的表情,是那麼地不在乎、那麼地不以為意。我和我老哥甚至有點害怕他,他也不像其他小孩一樣,會過來搶我們的玩具、或加入我們。最後,還是我老哥提起了勇氣,走過去問他:「你要和我們一起玩嗎?」,結果,他的臉上竟出現了別人對他好,他卻感到很驚訝的表情,然後,一臉落寞地搖搖頭。可是,他還是被我和我老哥強拉進我們的玩具間。後來,冷叔叔留下冷皓,自己一個人先走了。冷皓就這樣和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個月,從開始的閉不開口,到願意和我們一起玩。從此,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來和我們生活一陣子,然後再回去。我們也漸漸地知道,原來冷皓是從香港來的,而他的父母感情並不好,才造成了冷皓有點自閉的性格……」
利亙准看了看若曄後。又繼續說:「我第一次看見冷皓髮自內心地笑,是他妹妹誕生了以後。你絕對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愛妹妹的哥哥。當冷晨滿一歲的時候,她也跟著冷皓來到我家,那時候,冷晨正在學習走路,當她耍賴或是跌倒的時候,冷皓一定會跑過去哄她,完全不像我和我老哥對待也剛在學走路的心瑋那樣;
每次看到心瑋跌倒,我們兄弟倆總是大笑到心瑋哭、媽媽罵我們為止。我媽總是說:「你們兩個要多學學冷皓,會心疼妹妹。」,我想,雖然冷晨只是個嬰兒,但是也知道家中氣氛的不同,到滿一歲了仍然不會說話。好多人都以為她是啞巴,但是那一年,冷晨居然開口叫了「哥哥!」,讓冷皓高興地抱著她大笑,那也就是我第一次看到冷皓笑了;不過,從那時候起,冷皓的心情也變得愈來愈開朗了,我想,那都是冷晨的功勞吧!我記得冷皓還曾經很有自信地告訴我們,他們兄妹倆要相依為命,快樂地活下去。但是……這種情形只持續了十年,在冷晨十歲的時候,意外地出了車禍,從此,冷皓的世界也變了。那年他十九歲,是香港最高學府一年級的高材生。但是,冷晨死了之後,他申請了英國的劍橋大學,學校錄取了他之後,他便到英國去了,從此不再踏上香港一步;甚至在大學畢業之後,他也不願待在香港總公司,選擇了台灣剛起步的分公司。你也看到了,幾年下來,台北的公司日益茁壯,甚至把冷氏的業務擴大到更大的層面了——」
若曄在聽完利亙准的話後,早已泣不成聲。
「不要哭了!」他安慰道,遞了張面紙給她,接著又說:「我會告訴你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多給冷皓一點時間,讓他能慢慢接受自己對你的那分情感。」
夜漸漸深了,利亙准也回房休息了。若曄坐在房問的窗口,看著窗外滿天星斗,喃喃道:「冷皓,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她的臉頰上又滑落了兩行淚,心裡想著:你是不是像亙准所說的,並不是討厭我,只是在逃避那分感情呢?
回答她的,仍是一夜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