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他已有某種預感,神情也跟著緊繃。
剛從外地回來的邵晏,勾起一道邪惡笑弧,凝著路徹辰,「你惹了兩派人馬,看來這下有得玩了。」
「你是說……」
「我昨晚正要從夏威夷回島,才發現那裡潛藏著兩派人手,看來都是針對著那位漂亮女博士而來。」他恣意地說。
「哦,知道是哪兩派嗎?」其實路徹辰心底已有了譜。他將韓憶情帶回來,明顯是與李爾曼與艾森豪作對。
尤其是他觸犯了最大的禁忌,那就是劫走業主的對象,想來他們是不會放過他的。
「島主,你別裝傻了,我想你知道才是。」邵晏挑眉哼道。
「哼,他們這次肯定不會輕易罷手,應,麻煩你加強島四周圍的防守,千萬別讓有心人越咱們惡人島一步。」路徹辰立即命令道。
「我懂,其實我倒想看看熱鬧。」韋應 不失他的風趣幽默,赫然輕笑。
「面對兩大敵手,我是想試試看他們有多大能耐?」邵晏翹起二郎腿,可一點兒也在意。
「小心艾森豪,他要比李爾曼難對付多了。」路徹辰摳摳眉說。
「這你放心,不過……島主,剛剛我用高倍數望遠鏡觀察的結果。代表艾森豪前來找碴的可是一位亮眼的金髮妹妹哦。」韋應 扯唇一笑,眼底竟曖昧顏色。
「女的?」路徹辰擰眉一想,「該不會是娜娜?」
「娜娜!她又是誰?該不會是……」韋應 對著其他夥伴眨眨眼,「咱們島主泡妞技術高桿,我們都得自歎不如啊。」
「是啊,改天得向島主討教兩招。」嚴皓寒也起哄道。
不一會兒,原本緊張的會議室卻傳來陣陣笑鬧聲。
可這情形看在憶情眼底卻笑不出來,有的只是滿腹壓力,都是因為她的關係才會讓他們陷入這種腹背受敵的困頓中。
她該怎麼辦?難道繼續住下找他們的麻煩嗎?
可見那位娜娜對他是勢在必得,自己又爭得了嗎?
眼看他們大伙都為了她在忙碌,她又於心何忍?再怎麼說他對於她也不過是個有過肉體關係的男人而已。
他未曾向她訴愛,她也一樣。彼此相處的曖曖昧昧,實在可笑。
就讓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就此結束吧,如果她去見艾森豪,至少可以替這兒解圍。
如今她也只好將爺爺交付給路徹辰,請他好好照顧他,事後將他老人家送回關島,如此一來她也可放下一顆心。
既然心意已決,她就別再留戀這兒了,即早離開,他們便能即早獲得平安,也好讓他們的生活能盡早回歸以往。
憶情轉過身走了幾步,可心底惦念的還是路徹辰。再度回首,她柔情款款的眼中再度流下淚來……
隨即毅然決然地朝碼頭走去。
一到了那兒,她才發現以往可以用的汽艇竟然全都上了鎖,這讓她不知如何是好!眼看自己絕不能再回頭,更怕被島上巡邏的手下所看見,她本著自小在關島長大,還擁有不錯的泳技,勇敢跳下水,決心往前游,她相信對方的人一定會很快就發現她。
果然,就在憶情游得快虛脫無力時,遠方有艘快艇快速向她駛近,而後迅速地將她拉上艇,帶離了惡人島勢力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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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手持長鞭,不停在憶情身邊跺著步,最後失去耐性之際喚來手下,「去提一桶水來,將她潑醒。」
「是。」
當一桶冰涼的水潑在憶情的臉時,她霍然驚醒,還連咳了好幾聲。
她緩緩抬起頭,看見的便是滿臉憤怒的娜娜!
「我說博士,你終於醒了,要等你睜開眼還真是困難。」
「我既已在你手上,就悉聽尊便。」
憶情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個等死囚犯,反正她已落人他們手裡,已沒有為自己作主的權利了。
娜娜雙眸煙煙發亮,冷銳地一瞇,「你現在已是我的階下囚,居然說話還敢這麼大聲!」
「敢出來面對你們,我早已不怕死了,也請你順便告訴你舅舅,他要我做的事我辦不到,即使是殺了我我也辦不到,畢竟我能力有限,請他另謀奇才。」
她唯一掛在心上的就是那個始終讓她惦惦唸唸的男人。算了,或許一死什麼都遺忘了,就任由他們去吧。」
「我舅舅拜託你這件事對你可是有好處的,如果你達到他的目的,他給你的酬勞定是不少,你何必逞強使性子呢?」
娜娜走向她,「我可不像我舅舅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你若再不答應,小心我抽爛你的臉,無論是我舅舅還是摩赫絕不會喜歡上一個醜八怪!」她目露凶光,執鞭的手已隱隱約約地顫抖著。
「哼!」
憶情別開臉,一點也不為她的話中意所恐嚇。
「好,那我就打死你吧!」娜娜一氣之下就高舉手中鞭,卻在這緊要萬分的同時被文森豪給喝止了。
「娜娜你住手。」
「舅舅,你怎麼來了?」一看見他,娜娜立即吃了一驚。
舅舅不是還待在紐約嗎,是什麼時候追來這兒了?
「你不可以循私報復,韓小姐本來就是我遠從關島請來的客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人待家?」
他帶著笑臉走向億情,「不要太執著了,惡人窟裡的人可沒一個好東西,他們性情弔詭、無情、又殘酷……否則怎麼會有惡人這個外號呢?」
艾森豪盡其所能地在那兒加油添醋,混淆事實。
「就算他們再不好,也比你好多。」憶情連看也不願看他一眼,眼前的艾森豪明顯的就是一副色鬼的嘴臉,讓她看了直想吐。
艾森豪臉色一變,嗓音也變得險惡,「那好,我們就等著瞧,看我是不是比他們狠?來人,把這女人給我押走,我要看看惡人窟那些小子會不會來救她。」他發狠地說。
「舅舅,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得回紐約了?」待憶情被帶走後,娜娜立即問道。
「我們一時還走不了,李爾曼現在已把目標擺在我們身上,我們得見機行事才行。」
說到這兒,艾森豪不免眉頭緊蹙,畢竟李爾曼也不是個好惹的人物,再加上惡人窟那幾個小子,他還真是頭疼呢。
「你猜摩赫會來嗎?」娜娜想得到的就只有他。
「我想應該會吧。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提高警覺。」艾森豪說的是滿面愁容,可是娜娜卻展現出興奮與得意因為她就要再看見他了!
她已決定就算是玉石俱焚,她也不會再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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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徹辰冷酷的俊臉益發深沉地盯著前面一片汪洋大海。
此刻,他正一個人駕駛著汽艇直往夏威夷靠近,他知道……那個該死的女人現在就在彼岸,正等著他去救呢!
真不懂,她究竟要任性到幾時,讓他深陷幾次險境她才甘願?
這次若是找到她,他一定將要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狠狠吻她幾回才行。
那日下午當他發現她不在的時候,那份急與憂簡直快令他崩潰!從那時開始他才要然發現她給他的感覺已不單單是喜歡、順眼、或是他常掛在嘴裡的肉體契合,而是來自於內心一種他無法漠視的深沉感觸。
這感覺是什麼?
他想了好久……好久……莫非這就是一般人嘴裡的愛?
可他能相信「愛」這個字嗎?
一到達夏威夷,好不容易找到了艾森豪的落腳地,這也才發現李爾曼的人手並沒有離開,依目前的情況而言腹背受敵的人應該是輪到艾森豪了!
他搓搓鼻翼、撇嘴一笑,慢慢朝那探進。
繞到後面,他暗中擊昏了幾個看門狗,透過窗卻看憶情雙腳被縛地捆綁在角落,他正想破窗而人,卻看見她竟砸碎一旁的瓷盤,拿起碎片一副想自殺赴死的模樣!
他目光一睜,連忙翻身進人,窗子的破碎聲震住了憶情,也在她愕愣之際,路徹辰已奪走她手中碎片!
「傻瓜,你這是在做什麼?想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死了可永遠也見不到我了!」他眼神灼利,望著她眼底的串串情淚。
「我不想害了你們,你們救了我,我怎麼能再連累你們呢?」
淚水一顆顆灑落,她怨自己,如此深愛著一個人,卻無法訴諸於口讓他知道,只能任由這股濃烈的深刻情感縛鎖在她的靈魂深處。
「你太小看我們惡人窟的,李爾曼和艾森豪雖然是滿強的對手,不過我卻沒將他們看在眼底,你何苦自動送上門。」
「你們沒必要為我做這些。」憶情蹩起一雙秀眉,涼意一寸寸地漫至心窩,畢竟以他倆現在這種什麼也不是的關係她又能賴著他一輩子嗎?
他說過,他不會為一個女人安下自己的心,那她又何苦拿自己的私事與他牽扯不去?
「快走吧,娜娜每隔半個小時就會過來探一探,我怕她就快來了。」
她伸手推著他,「你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吧,而我就當你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只希望你能將我爺爺與羅勃平安地送回關島。」
路徹辰寒著臉,四周突然揚起一片室人的死寂。
韓憶情怔忡地望著他,趕緊低下頭。
『當真只是名過客?」他突地逸出一抹冷笑。
「對,是過客,而且我已付了費。」那費用昂貴不已,是她的整顆心啊!
他瞇起眸,審視著她那雙鐫傷的眼,「嗯,我懂。」
「懂的話就快走!」
她抹去淚,直推著他,「快走……遲了就麻煩了。」
「要走可以,你跟我一道走。」他解開捆住她腳踝的鐵鏈,「就如你所言,再遲就麻煩了。」
就當他們要離開之際,突然從前方圍攏了五六的男人,而站在最前方,一臉憤恨的人就是娜娜!
「摩赫,我對你這麼好,這麼愛你,你為何不肯接受我,就是要她?」她臉部肌肉不停抽搐,一步步
朝他們走了過來。
「娜娜,這跟要不要誰是不一樣的。」路徹辰彎起眉宇,灼利的炯然目光亮起一抹詭光。
他暗地看了看四周幾位粗壯男人,心底已有了譜。
「這麼說你愛的還是我了,那她……她又是什麼?」娜娜原本忿忿不平的臉轉為喜悅,但一雙敵視的眼還是狠狠瞪著韓憶情。
「她!」
路徹辰望了下韓憶情,突地勾起嘴角,「你說呢?我們惡人窟是靠幫人達成目的收取高額費用而生存,我之所以這麼幫她,當然也是因為收到價質不菲的代價。」
「你的意思是幫她完全是為了工作?」娜娜總算放了心。
「可以這麼說。」他瞇眼線繡。
韓憶情看著他們這麼一來一往的對話,好像她完全是多餘的一個,這情況真的好突兀啊。
「如果你跟她結束了這場交易關係,是不是就不會再與她有往來了?」娜娜不免還帶著懷疑。
「小姐,你的問題很多哦,到底肯不肯讓我們走?」路徹辰知道不能再耗下,否則等會兒艾森豪來了,可就得多費許多力氣。
「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可以高價出錢要求你一件事嗎?」娜娜瞪著億情說。
「好,長話短說。」他等待著下文。
「殺了她。」他狠狠地比著韓憶情。
韓憶情吃了一驚,連忙看向路徹辰卻見他絲毫不帶訝異地凝高嘴角,唇邊還隱約勾勒出一抹曬笑,「你開玩笑吧?」
「我不是開玩笑,我看得出來你心底有她,除非殺了她,否則我不會相信你。」她一副脾睨神情,毫不退讓。
「娜娜,我不跟你浪費時間了。」
說著,他已抓住憶情的手直往前衝。五個壯漢隨即湧上,麻煩的是,他必需一面對付他們,一面保護憶情。
路徹辰緊抓住她,僅靠雙腿的勁力踢開來者,另一手以槍械應付,絲毫不敢鬆懈。
眼看自己將成為他的負擔,憶情是既擔心又後侮,後悔自己妄自而為又害他遇險,如今只有她死才能救他!
情急之下,她竟用力掙脫她的掌控,向另一頭奔去。
「憶情,你回來!」
路徹辰沒料到她會這麼做,緊張的怒潮霎時湧現。
砰!砰!
連續兩槍聲響發自娜娜手中,憶情便在路徹辰眼前直撲地上。
「憶情……」他頓時像發了狂似的大開殺界,手中槍不停對著阻撓他的人發射。這時遠方已傳來了警笛聲。
娜娜聞聲正想逃走,卻已來不及了!
「我聽說這裡有人持槍格鬥,跟我回警局。」一名警官從車中走出。
由於娜娜手中正好有槍,想當然的被帶走。至於路徹辰呢?
他早在混亂中抱著憶情雙雙消失在現場,只留下滿地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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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主,她沒事了,孟樵醫術高名,定會用心醫治她,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韋應 跟在路徹辰身邊,看著他這幾天下來持續愁眉不展的模樣,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明白依路徹辰的個性是不喜歡被縛綁的,更不容易會談論什麼「男女情感」,在他的思想觀念中男與女唯一契合的地方就是在床上,什麼個性相投、紅粉知己全是撈什子玩意兒、騙人的名詞。
所以,此刻他才會陷人感情的混飩中,不知是要坦承自己的情感,還是再一次蒙上眼,刻意對自己心動的女人視而不見?
「我知道。」他吁了口氣,自從知道她脫離險境後,就不再她身邊守著了。
「你!」韋應 向來嘴皮子厲害,可一碰上他現在這副樣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我受不了了,一定要說一句你不中聽的話。」韋應 深吸了口氣,一古腦兒脫口道:「既然喜歡人家就告訴人家,既然不放心她的傷,就去看看她,這麼做又不會少塊肉。」
「你別煩我。」路徹辰揉揉眉心。
「我煩你!喂喂喂,我可是勸你耶,有沒有想過是因為她命大才得以挽回一命,如果死了呢?到時你想說都……」
「閉上你的烏鴉嘴!」
路徹辰霍然朝他大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沒有過要與那個女人相守一輩子的打算,平常逢場做戲可以,但一旦動了真感情那就不好玩了。」
「是不好玩,因為有了責任。」
「去他媽的責任!」路徹辰懊惱道。
「咦,我又沒惹你,你對我光什麼火?算了,我好言已說盡,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對了,李爾曼的人走了沒?」路徹辰喊住他。
「我已對外放出韓憶情已死的風聲,剩下的就得問昝晃,他已到夏威夷查探,應該不久就會回來。」韋應 看了下表。
「還有,那些警官也是你找去的?」路徹辰突地一問。
「沒錯,咱們『惡人島』平日繳了不少稅,那些警官還會聽我們的。」他眨眨眼,笑意盎然地離開了。
路徹辰為自己泡了杯咖啡,企圖從咖啡因的釋放中鬆弛自己不斷思慮的神經,也可藉此清除一下腦袋中的雜質。
「我回來了,剛剛聽應 那小子說你找我?」咎晃突地走進他房裡。
「對,我想知道李爾曼與艾森豪是不是全都走了?」他只擔心他們還想對憶情不利。
「艾森豪的外甥女攜槍殺人被帶回警局對艾森豪的政治前途可是一大威脅,為此他可是快氣瘋了,哪還有心清再管什麼武器研究;至於李爾曼,他的手下親眼目睹韓小姐中彈,自然相信我們放出的消息。」咎晃愜意地往牆上一靠,緩緩道出他最新的調查結果。
「那就好,真是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回關島了。」路徹辰揉揉眉心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要讓她走了?」
咎晃頗是不解地看著他,「既然如此,當初你實在是不用費事地將她帶來惡人島,早該放她回去才是。
「因為那時候她是危險的。」不可諱言,他是關心她的。
「現在沒有了危機,你就可以棄她於不顧了?」咎晃漂亮卻矜冷的目光直脫著他。
「我……」路徹辰抽了口氣。
「如果你願意,我們惡人島多一位島主夫人似乎也挺不錯的。」沉吟半晌,咎晃赫然說道。
「島主夫人!」路徹辰瞪著他。
啐,他還真會說笑話!
「OK!反正這是你自個兒的事,我不予置評,累了一整天,我得去休息了。」咎晃不想與他爭論有關女人的事,反正他言盡於此,聽不聽就在於他了。
看著他離開,路徹辰心底居然會對「島主夫人」四個字狂跳不已!
難不成他的心當真為她著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