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四隻眼睛,笑得賊兮兮地。
「那個男人是誰啊?長得還蠻高大的嘛。」孟葶的聲音膩得可以揉出蜜來。
「什……什麼男人?」溫傾容裝傻,被孟津津一雙精明的眼睛盯得心慌慌。
「別不承認,我們全都看見了。」孟葶撩起窗簾一角,得意地指指路燈下一覽無餘的大馬路,「你不要說他就是秦逍宇哦。」
「他……是一個同學。」她臉色狼狽,目光閃爍。
「同學啊?!呵呵呵呵……」孟葶誇張地笑,瞇起眼睛,也不說話。
她頭皮發麻,本能地瑟縮一下,「幹嗎?
孟津津過來,笑拍她的臉,「只是一個同學哦,為什麼我們容容的臉會這麼紅?還有,明明一說謊目光就閃個不停,她為什麼還要說謊呢?」後面一句,問的是孟葶。
孟葶拍手笑道:「我知道,因為她心虛!
呵!心虛!真是一個要命的弱點。
溫傾容懊惱地蹙了蹙眉。
「兩張音樂會門票,兩個人,這又代表什麼呢?哦?堂姐——」孟葶故意把堂姐的尾音拖得長長的。
「其實,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是在劇院門口碰到的……」傾容試圖解釋。
「劇院門口碰到的?那為什麼他會送你回來?秦逍宇呢?他難道沒去?」
「那是因為我……」哎呀,越描越黑。她總不能告訴她們說,她塞錯了對象,約錯了人,甚至還被那個當事人大大地譏諷了一番吧?
而且,她更不能告訴津津,那個人就是季天恩!
哦!好煩!她跌進沙發裡,頭埋得像鴕鳥。
為什麼別人認為很簡單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就會變得好複雜呢?
還有,季天恩,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好想弄明白,卻也害怕弄得太明白。
風不知道是在哪個方向吹著,吹皺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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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的秦逍宇;呵欠連天,困頓萎靡的凌浩然;以及漠不關心,冷淡疏離的卓不凡。
今天的蝸居看起來格外的小。
「嗨!」季天恩一腳跨進門來,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今天是什麼大日子?難得四個死黨濟濟一堂。
他瞄一眼這個,又看一眼那個。
莫非——
又有大事發生?
季天恩摩拳擦掌,連骨頭都興奮起來。
「就等你回來了,逍宇說他有事要商量。」凌浩然懶懶地抬了抬眼皮。這小子,再不回來,他就要去夢周公了。
「好好,再等我一下。」他興沖沖地拉開冰箱門,等等,「我的巧克力呢?」
晚上十點過後,如果沒有巧克力,他是很不習慣的耶。
「你今天沒有買?」他回頭問秦逍宇。
「我什麼時候買過巧克力?」笑話,一個大男人吃什麼巧克力?再說,就算是跟女朋友約會,也輪不到他買。
不是逍宇,也不是他自己,那麼每天準時放在冰箱裡的巧克力又是誰買的呢?
對了!他心中靈光一閃,猛打一個響指。
除了那個丫頭,還有誰?
她偷偷摸摸地來這裡,原來不是為了偷東西,而是送東西。
這——又代表什麼?
他惡劣地揚起一邊眉毛,打量著兀自不自覺的秦逍宇。
莫非——
她單戀十一年而不可得的人就是他?
嘖嘖嘖,這丫頭好沒品位,看上這種人是注定要吃苦頭的啦。
「逍宇,你難道真不知道每天來這裡為你打掃房間、添購食物的人是誰?」他信他真那麼遲鈍才怪!
以前是事不關己,那也就罷了,現在,他可是親口答應了那丫頭要幫她爭取到底的,當然又得另當別論了。
只是,看不出那麼活潑率直的溫傾容也會幹這種小媳婦的勾當。可見,愛情這種毒素還是少沾惹為妙。
「知道我把鑰匙放在門口地毯下面的人又不止一個,會來的人也不止一個。再說,」秦逍宇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分別?」
「她又不是你請來的幫傭,你這麼做,對她不公平。」
秦逍宇覷他一眼,不禁好笑,「她也幫你洗過衣服了,你怎麼報答她?」
「這根本就不同嘛。」
咦?不對呀,這件衣服是溫傾容幫他洗的,然後,他就在口袋裡發現了音樂會票,這、這不會是她放的吧?
他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驚愕得合不攏。
他猜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好笑極了,不然,凌浩然不會突然變得神采奕奕。
「季小子,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吃了人家那麼多巧克力,也是時候安慰安慰人家了。」凌浩然笑瞇瞇地說。
不枉他跟周公拔了這麼長時間的河,這齣戲還算有得一看。呵呵。
「為什麼又是我?」季天恩驚跳。
「誰讓你吃了她買的愛心巧克力?」凌浩然與秦逍宇異口同聲地說。
「這也算?」
「當然!」這一次,還加上了卓不凡。通常他一開口,就代表事情已有了定案。
季天恩斂眉,歎氣,太平日子過久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為這幫臭小子們設計的對象。
一世英名,就壞在幾盒巧克力上。
這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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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叮叮咚,叮叮叮……咚……」一大清早,小公寓的門鈴就被某個瘋子按得快要抽筋。
「來了來了。」津津去晨跑,傾容睡得雷打不動,只有她這個苦命的奮戰一族,熬了通宵還得頂個熊貓眼出來打發那些無聊人士。
真、真、真不公平!
孟葶沒好氣地拉開大門一角,「幹什麼的?
「的」字還沒出口,她倒抽一口涼氣。
喝!大帥哥耶!
酷酷的黑西裝,酷酷的小平頭,就連表情,也酷得賽過包公!
哇啦啦,帥哥光臨,孟葶小姐的氣質形象統統歸位。
「請問,你找誰?」她瞇瞇眼,笑得像日本娃娃。
不是她花癡,而是這小公寓裡從來沒有接待過這麼帥的男人。
不管他找誰,她這個交情是攀定了,最好哪天誆他到學校裡接她一回,也好讓她那一幫沒見識、沒涵養的同學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黑手黨」。
「叫溫……我來找溫傾容同學的。」要命,心情灰到極點的時候,偏偏對上一張甜甜笑臉,這滋味可真叫人憋悶。
「哦,原來你是傾容姐的學長啊。進來坐,進來坐。」孟葶毫不懷疑地將門洞開,哪怕他是真的黑手黨,她也豁出去了。不,不止,屋子裡還有一個陪葬品呢。
客廳裡光線很好,暖融融的,看起來很溫馨的樣子。
他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
「要不要喝點什麼?咖啡還是紅茶?」
「不用了,溫傾容她在家嗎?」快點說完,好快點撇清。昨晚,被那三個傢伙擺了一道,這一口氣,他才不會白白嚥下去。
「她——」孟葶遲疑一下,賠笑,「在是在家的,可是——」
「可是什麼?」他挑眉。這女人好麻煩,一點也不爽快。
「可是——」孟葶笑得尷尬。她總不能出賣溫傾容的形象,告訴他,她的睡相有多差吧?哪個女孩子肯在帥哥面前丟盡顏面?更何況,她還沒弄清楚他和溫傾容的關係呢。搞不好,他是她的仇人也說不定。
就算被迷得暈頭轉向,她這點義氣還是有的。
季天恩睨她一眼,耐心告罄。
長腿邁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去。
「喂,喂喂。」他怎麼可以這樣啊?不過,他這樣子看起來簡直是酷斃了。啊啊,溫傾容,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孟葶兩手交握,捧在胸前。
又一扇房門被推開了,裡面樸素到過於簡單的陳設令他詫異。
一床,一桌,一椅,一簾半新不舊的湖綠色窗簾,就連窗簾大概也是房東的吧,看起來和客廳裡的一模一樣,他揣測著。然後才看見橫趴在床中央的溫傾容。
亂髮技拂,手腳張揚。
老實說,睡相這麼難看的女孩子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嘿,難怪會遭受遺棄的命運了。
「叩叩。」少有的同情心冒出頭來,他禮貌地敲了敲敞開的房門。
沒反應。
「咚咚。」他改敲為拍。
還是沒反應。
「砰!砰砰!」房門在他手下發出憤怒的抗議。
然,床上的人兒還是無知無黨。
Shit!他索性作罷,一步跨到床前,猛捶床欄。
「吱咯吱咯……」
這一次,單人床發出痛苦的呻吟,彷彿隨時要罷工的樣子。
床上的溫大小姐終於動了動,一隻手搭過來,按住了搖搖擺擺的床欄,並且,正按在他的手背上。
一抹溫潤的觸感沿著手臂直達心胸,暖暖的,軟軟的,帶些酥麻的快意。他怔了一怔,本能地縮手。
過激的反應令睡夢中的溫傾容陡失平衡,並且毫無預兆地從床頭栽了下來。
他伸手,想接住她,眼光瞥見她頸下柔膩的肌膚,他渾身一震,暗了眸色。
就在這遲疑的一瞬間,「嗚」的一聲,溫傾容重重地摔在了拼花地板上。
「呀!」孟葶驚呼,奔過來,狐疑的眼光略帶譴責,「你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接住她?」
他尷尬地別過臉去,不肯承認剛才那一剎那的恍惚。
「喂。快來幫幫忙。」有人在扯他的袖子。
他低頭,喝!當事人居然還在呼呼大睡!
「來嘛,幫我把她弄到床上去。」孟葶無奈地瞅著他。
他搖頭,想笑,卻又拚命忍住。
鼓著腮幫,他彎腰小心地將她抱起來。溫傾容呻吟,下意識地偎靠近那片溫暖的胸膛。彷彿是感覺到了這懷抱的舒適,她調整了一下睡姿,喃喃說了幾句夢話,便又睡傻過去。
他忍不住,終於笑出來,身子微微輕顫。
「唔!好舒服!」她大概以為是搖籃,雙手自然地環住他,不肯鬆開。
他瞠目望一眼孟葶,後者攤攤手,笑得一臉無辜。
好吧。他歎息,認命地坐在床沿,任她在他懷裡睡得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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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葶!出來吃早餐啦。」孟津津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驚人的一幕。
笑得苦澀的季天恩,睡得美美的溫傾容,外加一個看得春心蕩漾的大白癡——孟葶!
「不用上學了?」她狠敲孟葶一記。
「呃。」孟葶回過神來,一看是孟津津,吐了吐舌頭,慌忙溜出去。
現在是什麼狀況?
孟津津瞇起了眼睛,心裡飛快地盤算著。
「我想,我們見過面了。」儘管心裡尷尬得要命,他仍然保持口頭上的磊落。起碼,先認個熟人吧。不然,他這個樣子又算是什麼呢?
低下頭,再一次不著痕跡地試著移開她,可她掙扎了一下,弓起身子,抱得更緊。
一縷細柔的髮絲掠過她白皙柔嫩的臉龐,黑白分明,帶著一抹驚人的艷。像是做了一個美夢一般,她柔軟鮮艷的唇瓣微微上翹著,甜得好誘人。
心悸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發生在季天恩的心坎裡。心悸她毫不設防的睡容,心悸她率直正氣的表象下擁有的一顆天真純美的心,更心悸於她即將受到的拒絕與傷害。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渾不知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麼溫柔深情。
「咳咳。」雖然眼前有兩個傻瓜,但,無妨,好在還有她這麼一個聰明人。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孟津津得意地裝笑著,「需要我幫忙嗎?」
送上門來的肥羊,不宰自不宰。
「呃?當然。」季天恩回過神來,不禁汗顏。
他剛才是怎麼了?僅僅只是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擁抱,僅僅只是一個沒有絲毫預兆的凝視,就讓他心緒混亂,呼吸急促,像個不清風情的愣頭小子。
而且,他明明知道她心裡有別人,他更是那個別人派來婉拒她的代表,那麼,他這麼做,且不是趁人之危?
他凜然一驚,正容道:「我有事找溫傾容同學,麻煩你叫醒她,好嗎?」
他想站起來,卻又不忍過分推拒她;想繼續擁著她,卻又怕她醒來之後遭她憎恨嫌惡。一顆心七上八下,痛苦又歡喜。
這種感覺好陌生。卻也……好新奇。
「要想叫醒她,辦法不是沒有,只不過……」孟津津眼一掃,唇邊有抹淡淡的狡笑。做人一定要現實,沒有好處的事情誰肯做?就算是朋友,也沒得商量。
「怎樣?」季天恩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威脅人的把戲他用得多了,只看她開出的條件是什麼。
「一句話,叫醒她,你給我三百塊,叫不醒她,我給你三千塊。如何?」她答得乾脆利落。
條件倒是蠻優厚的。季天恩撫著下巴微笑,「也好!」
如果他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就不姓季了。
不過,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在他看來也就不算是什麼問題。
嘩!夠意思!孟津津兩眼放光。
像這麼好騙又闊綽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他的運氣就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愛上溫傾容這個糊塗蛋,他可有得罪受了。嘖嘖,孟津津大表同情,可憐的「財神」。
不過,同情歸同情,她可不會跟錢過不起。
清清喉嚨,她一本正經地走過去,湊到溫傾容耳邊,用不大不小的音量,不急不緩的語調說了一句:「秦逍宇來了。」
秦逍宇來了?
就是這一句話,令睡得傻過去的溫傾容像被電擊似的跳起來。
「在哪裡?他在哪裡?」她抓抓糾結的頭髮,又捏捏自己的臉頰,駭如驚兔。
嗚嗚……她這個樣子一定難看死了。
不行,她火速跳下床,快步衝進浴室,三下兩下,把自己打理得清爽乾淨,然後才漾著滿意的笑容走了出來。
她的心裡只有一個秦逍宇!
季天恩渾身一僵,一顆心迅速沉了下去,扯起胸腔裡一陣燒灼似的痛。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裡,他的感情起起落落,嘗盡幸福、甜蜜、痛苦以及失望的滋味。並且,頭一次感受到金錢的無能為力。
他,是不是愛上她了?
只有真正愛上一個人,才會令人變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不肯輕易拿任何庸俗的東西來衡量她,惟恐褻瀆了她。也正因為太喜歡、太愛了,而變得瞻前顧後,懦弱猶豫,生怕輕易改變了什麼。不敢期待變得更好,只怕變得更糟。所以,只想千方百計討好她,令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哪怕自己終將避免不了受傷的滋味。
「咦?季天恩,原來是你?」幸好,溫傾容的聲音裡並沒有失望的成分。
「是啊,當然是我。」他挑眉,笑意加深。
每一次看到她,都是同樣的形象,哪怕是經過「刻意」的修飾。
永遠的牛仔褲,永遠的白襯衣以及永遠的馬尾巴。
但是,每一次見到她的感覺卻又有所不同。
一會兒是吹鼻子瞪眼的小辣椒,一會兒是自命不凡的女俠客,一會兒是迷糊天真的小丫頭,一會兒是率直明朗的大學生。
他永遠也猜不透下一次她會以何種面貌出現在他的面前。總是帶來驚喜,總是帶來快樂。
「嗯?你找我有事?」她學著他挑眉。
經過一夜好眠,她早把個人恩怨拋諸腦後。更何況,做錯事的那個人是她咧!
聽著她輕快的聲音,季天恩勾唇,微笑,「我今天是來實現我的承諾的。」
他決定了,他要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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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做真的可以令逍宇哥哥喜歡我?」溫傾容一點也不認同地瞪著滿滿一廚房的待成品。
買食物咧,她做過不下上千次了。
哪天他們家冰箱裡的速食麵、營養快餐不是她買的?也不見逍宇哥哥說聲謝謝。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像你那樣做怎麼可以?」季天恩搖頭輕笑。這丫頭,平日看起來倒是挺爽快的,可一旦觸及秦逍宇就顯得畏首畏尾。
「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先要留住他的胃?」拜託,吃營養快餐只會令男人跑得更快。
「可是——」溫傾容皺眉,抬起手背擦了擦莫名其妙的眼淚,可是,不行,越擦越多,像黃河氾濫似的。怎麼這樣啊?
季天恩愕然,「你哭什麼?」既而笑倒,「洋蔥不是那樣切的。喏,要在水裡洗洗再切,就不會流淚了。」
「你不早說?」她瞪住他,淚眼汪汪。
這一次,糗大了!
從小到大,她鮮少哭鼻子,沒想到,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卻被他看了去。
真該死!他心裡一定在笑話她吧?
她越想越懊惱,拿起菜刀,砍砍砍砍砍,幾片洋蔥可憐地在砧板上化為汁水。
「好了。」他溫柔地按住她的手,拿白襯衫的袖子揩拭她滿腮滿眼的淚。
莫非是她的錯覺?他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笑話她的意思。
溫傾容緘默,任由他一點一滴擦去她狼狽的痕跡。
他的眉,他的眼,一絲絲變得分明,緩緩進駐她的心裡。
那樣清晰!那樣清晰?
她掩往臉,感覺心慌意亂。
「怎麼了?」他愕然。
「沒……沒什麼。」她悶哼。老天,她不僅是看清了他的容貌,甚至是用心記住了他的一眉一眼。
在今天以前,她的眼裡只有兩種男人:叫做秦逍宇的和不叫做秦逍宇的男人。
然而,現在,她還知道了一個叫做季天恩的男人。
他有著飛揚的劍眉,細長的眼睛,高挺的鼻樑以及堅毅的雙唇。五官雖然不及秦逍宇俊帥,但獨有的精明幹練以及天生的貴族氣度,使他渾身散發著獨特的使她氣質。
啊啊,天哪,她現在不僅是記住了他的樣貌,甚至還拿他跟秦逍宇來做比較。
她是不是中了邪?還是被他下了蠱?
她苦惱地埋低了臉頰。
「你不是打算就這樣蒙著臉去見逍宇吧?」季天恩看著她那副苦惱困擾的模樣,不禁失笑。
該死,他就是喜歡她這樣純真不造作的模樣。
「見……見逍宇?」她駭然。不是說趁他不在家,回來做實驗的嗎?
「我通知他下午回來吃晚飯了。」他說得輕描淡寫。
「可是,你都沒有告訴過我。」可惡,他憑什麼左右她的思想,主宰她的行為?逍宇哥哥下午回來,她拿什麼給他吃?
都是他!她瞪他,氣急敗壞。
「你不是想告訴我,你根本就不會做飯吧?」他歎氣,用不太意外的口吻問。
「是,那又怎麼樣?」見鬼了,她的口氣怎麼那麼沮喪?
他再搖頭,再歎氣,「你什麼都不會,怎麼追男孩子?」
「我。」她尷尬,臉紅,「我只要他知道,我對他好,心裡只有他一個,這就夠了。」奇怪,說了十一年的愛情宣言,此刻竟有些打結。
心裡只有他一個?
他感覺胃部極不舒服。
然而,她說得都對,愛一個人,就是要對她好,心裡只有她一個,這就夠了。
「我說錯了嗎?」溫傾容不安地看著他突然斂住的眉。
「沒有。」他振作,「只是,這些東西該怎麼辦?」
「你做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我做?」季天恩指著自己的鼻子。
「當然。」她瞇起眼睛,笑得得意,「這些材料都是你買的,秦逍宇也是你約的。你不做,誰做?」
嘻嘻,如果是吃現成的,她倒是很樂意做這個食客。誰叫她只有在心情特別鬱悶的時候,才幫津津、孟葶做過災難早點呢。
要她獻醜,門兒都沒有。
季天恩揪眉苦笑。難怪遇上阿斗,連諸葛亮也會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