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寬發誓,他真的有好好的反省了──雖然那是在離沈愛君不高興二個鐘頭之後,雖然那期間他還是自得其樂的看了一場電影,還有半場足球賽──唔!對了,為了世足賽,他去買電視機了。
但等到他把他想做的事都做完後,他發誓,他真的有花用力的反省。
他真的錯了,他真的太過分了。
"你到底還要把自己鎖在房裡多久?"阿寬無力的問,只因沈愛君已經把自己關在房裡足足有三個鐘頭了。
而對於他的殷殷相詢,她壓根沒理會。
"你肚子不餓啊?"
她還是不回答。
"我們出去吃飯吧!"他提議。
而他立刻聽見房間裡傳出摔東西的聲音。
哦~~不會吧;她竟然拿東西出氣?!
唉!他房間裡的東西看起來雖然「普普」,卻都是他旅行時在傳統市場找了好久的寶物,價值雖不見得有多貴,但好歹都是他喜歡,而且是他花了很多時間才找到的。
「鏘」地又一聲!
阿寬雖看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像只駝鳥般的閉上眼睛,以為這樣就可以裝作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唉!女人就是難纏。
但這個女人是他自己去招惹,而且還是他所愛的,所以,他倒是願意忍受,只是可憐了他千里然跋涉才買回來的寶貝。
唉~~阿寬垮著兩肩坐在房門前的地板上,歎了口氣之後便不發一語。 久久,沈愛君沒聽到他的聲音,以為他生氣走了、不理她了,當下急急的開門出來,卻見到他坐在地上。
他頹喪著兩肩,看起來很無力。
他覺得她在耍脾氣是不是?
他是不是覺得不耐煩了?
沈愛君的心裡只覺得無限委屈。
她只是要他陪她度過一個休閒而愉快的週末假期,可是到最後,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沈愛君也生氣了。
她不懂自己在面對阿寬時,為什麼就得委曲求全?她已經為他降低了很多標準,他卻不肯為她做小小的改變。
她雖是個女人,但在愛青面前,她也是有自尊的。她從來不知道面對愛,她得如此卑微。
真想不愛了。
沈愛君好想放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上阿寬什麼,所有的外在燦件,他樣樣不如她;而可惡的是,他竟然還敢這麼驕傲! 他高攀了她,卻不懂得呵護她,還要她事事順著他!而──為什麼她明知道一切,卻還像個小女人似的依著阿寬?
沈愛君愈想愈覺得委屈。
她期待他說些什麼來安慰她,他卻一句話都不開口,逕自坐在地上默不出聲。 "你這是在幹嘛?"她的口氣有些急、有些壞。
"請求你原諒我。"但聽他的口氣,卻像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沒誠意。"她幽幽地說了他一句。 他還是垂著頭不說話。
其實,阿寬是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他從來沒安慰過女人,做不來順著別人那一套,而沈愛君是頭一個讓他這麼在乎的女人。
而他愈是在乎,便愈是不知所措。
他也知道他們兩個極不相像──不論是在興趣上還是個性上,但他卻忍不住受到她的吸引,被她牽制。
但愛就愛了,他也打算認栽,只不過是不是一旦認栽了,他就必須改變自己的個性去牽就她?
他們難道不能這樣各自生活卻又彼此相愛嗎?
為什麼一旦兩個人談了愛情之後,就得牽制對方?難道沈愛君打算跟了他之後,就放棄她以前的生活跟朋友?她什麼都不要了,就只要他?
"你生氣了?"沈愛君小心翼翼的問,從他陰睛不定的臉色看來,她知道他生氣了。
"沒有。"
"那為什麼不說話?"
"因為我怕一說話,你就會生氣。"
"怎麼會?"她立即開口,想想又覺得不對,莫非……"你要罵我?!"她又驚又怒,不敢相信是他不對在先,他竟然還敢跟她生氣!
"你亂丟東西。我最討厭拿東西出氣的人了,有什麼話兩個人不能好好的談,非要拿東西出氣?丟東西能解決問題嗎?"他抬起頭問她。
他的表情看起來一片平靜,但從他的表情,沈愛君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氣她亂砸東西,倒不是心疼那些身外之物。
她坐了下來。"你傷到我了。"
"我知道。"他也說對不起了,不是嗎?
"我摔你的東西不是因為我愛糟踢東西,而是我想讓你知道我有多生氣;我想讓你明白什麼叫做傷心、難過。"
"你認為砸壞了那些東西,我會傷心、我會難過?"
"你現在不就在傷心、難過嗎?"她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說,很怕他生氣。
直到現在,沈愛君才恍然大悟,其實自己有多麼喜歡阿寬。
她低下頭,強忍住想哭的慾望。
而他不懂她,所以,他當然不瞭解她有多愛他。嗚嗚嗚……沈愛君一想到這點就難過。
她低著頭,阿寬雖然沒看到她的表情,但從她一聳一聳的肩頭,想他知道她在哭。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一點都沒錯,明明是她做錯事,她卻哭得像個淚人兒;他生氣,反倒是他不對了。
"別哭了。"他的鐵石心腸都讓她給哭軟了。
他伸手將她摟過來,但一安慰她,她卻哭得更凶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他歎了一口氣,心想,女人真是水做的。
他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她的眼淚還在流,霍地,他突然想到一個方法能止住她的淚水。"你想不想出去玩?"
"現在?"她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嗯!"他點頭。"要嗎?"
"要!我要!"她迫不及待的回答,深怕待會兒他又反悔。其實,只要阿寬理她,不管他要帶她去天涯還是海角,她都會隨他去的。
"那去整理兩件換洗的衣物。"他推她進房。
她還真聽話的選了兩套衣服,興匆匆的問:"我們要過夜啊?"
"嗯!"他也收拾自己的東西。
沈愛君不知道阿寬收了什麼東西,倒是看到一下子之後他便拿了個大包包出來。
喝!一向不注重外表的阿寬都收拾了什麼呢?
她很想問,但阿寬卻一直催促她出門。
他們到了樓下,招了輛計程車往市區去。
沈愛君覺得奇怪,"我們不騎摩托車嗎?"
摩托車一直是阿寬的代步工具,他去哪都騎著它,有時候她甚至覺得阿寬在乎那輛摩托車的程度遠在她之上。
阿寬回答她,"我們要去的地方很遠。"
*****
很遠?有多遠?
沈愛君沒問,但當她搭上南下火車時,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頭。
他們在台中下車,轉搭公車,還不是那種豪華的野雞車,而是國營的那種──
就是那種舊舊的、破破的,冷氣還是黃昏牌的……呃~~就是那種只有到了傍晚才會吹出來涼涼的感覺的那種冷氣。
嗚嗚嗚……沈愛君又想哭了,她雖然說不管阿寬要去哪裡,她都一心相隨,但她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啊!
他們一路坐到南投一個不知名的山腳下,公車把她跟阿寬丟在路旁。
啊!怎麼會這樣?!
沈愛君無助的看著阿寬,沒想到他的臉上沒有地想像中的驚慌,反倒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莫非他早知道會是這種狀況?
"走吧!"他說。
走?"走去哪?"她問,前頭沒路,只有剛剛公車上來的那條產業道路,莫非阿寬要她走回去?
"我們上山。"他說。
上山?
沈愛君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天哪!"要爬上去嗎?"前頭是一條沒有開墾的路耶!"我們上山做什麼?"
打野豬還是打老虎啊?!
而不管是打什麼,她都不想要,她要回家。
"是你說你要出來玩的。"
"我是說我要去看電影、吃飯、喝茶。"
"那些事你平常不是常常做?"
"是啊!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做?"她只想像別的情侶那樣,跟他手牽手,甜甜蜜蜜的過一個快樂且愉快的週末。
她不是來爬山,加上現在都快晚上了,到了山上只怕更恐怖。
"你別怕,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阿寬用聲音催眠她,還難得溫柔的衝著她笑。
他就只有在拐她的時候才會對她這麼好!沈愛君雖然氣,但只要他肯低聲下氣的求她,不管他叫地做什麼她都肯。
真是沒出息!她暗自罵著自己,卻也心甘情願的交出手,讓阿寬牽著她上山。
沒走一會兒就氣喘吁吁了。
"好累喔!你可不可以走慢一點?"她覺得她快不行了。
阿寬停下來等她。"誰讓你穿高跟腳的?"
"我又不知道你要帶我來爬山。"如果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再走一下下吧!就快到了。"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他這句話都說了不下十遍,而他們也已經走了三個鐘頭,他還在那淨說快到了。"到底還要多久?"
"再一會兒。"
很好,換台詞了,但這一點可沒有安慰到沈愛君。
"我不走了啦!"大小姐脾氣又使上。"人家的腳好痛。」她把高跟鞋脫下來。 「你看,都起水泡了啦!」她把腳伸出去給他看,企圖引起他的憐惜。
果真是起水泡了!
唉!她真是個大小姐。阿寬只好蹲下來,看看她的傷,揉一揉她的腳。 「能不能走?」
「當然不能。」沈愛君回答得挺快的,她心想,他最好現在就打道回府,以後,她再也不會吵著要他陪她出來玩了。
阿寬看了她腳底的水泡好一會兒,最後痛下決心。
「我背你吧!」他蹲下身,雙手向後攏。
「不好吧?」他都拿著個大大的行李了,再背她,他的負擔鐵定很重。
算了,她把高跟鞋脫下來,決定豁出去了。
"你這樣腳會痛,還是我背你是吧!"阿寬不顧沈愛君的反應,把她的行李提在手上,又背著她。
幸好他平常做的就是勞動的工作,要不然還真撐不過這一關;也幸好今天他在家裡休息了一整天,要不然也沒這個體力。
他背著她走了好一會兒的路,終於看到前頭有一間木屋,他提議借宿,但她卻覺得不好。
"那屋子黑黑的,像是沒人住;它會不會有鬼啊?"她膽小的問。
她的問題卻讓他的心情格外的好,甚至還不客氣的哈哈大笑。"如果有鬼,有我裡,你怕什麼?"他拍拍胸脯,一副豪氣干雲的表情。
他的口氣雖然像是在開玩笑,但就在這一瞬間,沈愛君還真認為阿寬能保護她呢!
有他在,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他們進了木屋,裡頭沒有一個人在,而燈......沒有燈,所以,他們兩個只能摸黑度過漫長的夜晚。
那天晚上,沈愛君聽到阿寬頻頻歎氣,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後悔帶她上山。
他們兩個的興趣本來就不一樣,她像個都會女郎,所謂的休閒活動就是看電影、跟朋友去唱卡拉OK,縱使是壓馬路逛街買東西,她也不覺得無聊;但阿寬不一樣,他喜歡大自然遠勝過一切。
他們兩個是如此的不相像,但她看著阿寬的睡臉,明知道他們兩個的差異如此之大,她還是好喜歡他。
如果能放棄就好了。
在跟阿寬交往的這段日子,沈愛君不只一次浮現這種念頭,但喜歡他的情緒卻遠超過兩人的不協調。
她好喜歡、好喜歡阿寬──這是沈愛君心裡唯一篤定的事。
所以,隔天清晨,她難得起了個大早,還決定犧牲她那雙兩千多塊的高跟鞋,她把腳跟拆了,這樣她就能跟上阿寬的腳步,陪他一起走天涯。
"你瘋了啊!你在幹嘛?"阿寬看到她的舉動,還以為她腦袋秀逗了。
"這樣才好走路。"沈愛君站起來定是看,雖然不比運動鞋,但此昨天好走多了。
所以她笑了。
她的心情傳染給阿寬,他看她心情好,昨天陰霾的情緒也不翼而飛,他從包包裡拿出乾糧我和水。
原來他收拾了一袋的東西就是這個啊!沈愛君終於懂了。
他們用完餐,再徒步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山頂。
山頂上的太陽比平地來得刺眼,但這裡的空氣好,四周沒有遮蔽物,到哪都有自然風。
"看!"阿寬指著遠處一片亮亮的光面。
"那是什麼?"
"偃塞湖。"阿寬拉著沈愛君的手往下衝去,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湖邊。
它的面積不大,大約只有市內游泳池的大小,但湖面波光瀲灩,像是撒了金粉似的,好漂亮。
這就是阿寬要跟她分享的世界?
沈愛君在這一刻心情好激動,她好慶幸自己跟阿寬來了,才能識得這一面;如果她昨天半途而廢,只怕她這輩子都別想觸及阿寬的內心深處。
他看起那麼鐵錚錚、剛毅不屈的一個男人,內心卻是如此縝密;而他也知道帶她上來,她勢必會成為他的大包袱,可他卻不辭辛勞地帶她上來,想要她走入他的世界。
沈愛君好高興,她禁不住側著臉看著阿寬。
在驕陽下,他像是太陽之子。
阿寬亮著眼問她,"要不要游泳?"
"要。"她點頭。這麼美麗的地方,她當然想下去看一看。"可我沒帶泳衣。"
"這裡又沒別人。"阿寬率先脫了衣服,把自己扒得全身光溜溜的,跳進湖裡面游泳。
他跟她招手,要她趕快下來。
她看看四下沒人,終於鼓起勇氣,也脫了衣服跳下去。
湖水被陽光曬過,不怎麼冰冷,游起來很舒服,但沈愛君不怎麼有體力,游了一會兒就不行了。
她爬上岸,阿寬也陪著她。
他們兩個就肩並肩地躺在草地上,阿寬沒穿衣服,而沈愛君覺得這裡雖沒有外人,但像這樣光裸著身體,她還是會害羞,於是她把衣服覆在身上,這才覺得安心。
阿寬跟她講起這個像世外桃源的地方,沈愛君這才曉得,原來這個地方之所以會沒公車上來,道路也沒開墾,純粹是因為這湖根本就沒有對外公開,是列為國家保護的一塊聖地。所以這裡才會風景如畫,完全沒有人為的污染;而阿寬之所以會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他有個同學是地理教授,這地方就是他同學發現的。
"那他會不會來?"沈愛君突然又變得緊張,她怕他的老同學會突然上山來。
"不會啦!"阿寬要她放心,但她卻覺得這不妥,人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還是趕快把衣服穿好。
這一天,他們下山的時候,兩個人像是打過泥戰似的,全身髒兮兮的;公車司機以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們,心想,哪兒來的兩個野人啊!
沈愛君卻沒心情去理會司機異樣的眼光。
她累斃了,一上公車就靠著阿寬的肩膀睡著了;而阿寬呢?他也累了,他的手靠在椅子上的手把,手支著頭,兩人一路睡到台中,就連轉車的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差點坐錯了車。
這真是好累的一天,但沈愛君卻連作夢都在笑,因為有阿寬相陪,她的人生似乎豐富了不少。
*****
第二天,沈愛君又變回都會女郎,一襲乾淨俐落的套裝──雖然老氣,但顯得很威信,她每天都穿這樣去上班。
起初的時候她很不習慣,但漸漸的,她倒喜歡上這種專業形象的打扮,因為在這樣刻板的裝扮下,替她趕走了不少討人厭的蒼蠅。
"喂!你發什麼呆啊?"在附近上班的素謹,中午找沈愛君出來吃飯,卻發現一頓飯吃下來,她魂不守舍的時候多。
"在想什麼?"
"沒事。"沈愛君笑得神秘兮兮的,卻什麼都不講。
拜託!她以為她守口如瓶,別人就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啊!這個見色忘友的女人,除了在想她的男朋友,她還能想什麼?素謹啜了一口冷飲說:"我就覺得奇怪,既然你們兩個已經那麼好了,為什麼你不乾脆一點搬過去跟他住?你這樣每天往他那裡跑不累嗎?"
"咦?!"她張大眼睛看素謹。喝!莫非……"你男朋友要你過去跟他住?!"
素謹不怕羞,直接點頭。"他是提過,但我不好意思跟你說,畢竟,我們兩個住在一起這麼久,我要是走了,你一個人也不好找室友吧?"
說得也是,沈愛君不說話,默默的喝著歆料。
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跟素謹的確不可能長久住在一起。
"你要不要去跟阿寬談談看?"
"談什麼?"
"談你搬過去跟他同居的事。"
"他那裡很小。" "那他搬過來也可以啊!我的那間房間可以租給他,這樣一來,你們兩個既能天天在一起,還有屬於自己的空間,更重要的是,從此以後你就不用兩頭跑,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們住的地方離他的工地很遠。"
"他現在這工程不是快結束了嗎?"
"嗯!"沈愛君點頭。
"那就乘機會叫他搬啊!"素謹慫恿著沈愛君。其實,她早就想搬出去跟男朋友住,過著你儂我儂的日子。
沈愛君勉為其難的點頭,"好吧!我試著跟阿寬談談看。"其實,她是一直都在找借口,因為她有感覺,覺得阿寬一定不會答應的。
*****
果不其然,她提議後,他什麼都沒說,就只問她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這還有什麼好問的,男女相愛不就是這一回事嗎?愛深了就想住在一起,難道阿寬不這麼想嗎?
沈愛君不禁看著阿寬。 他很過分,因為她在跟他講正經事,而他竟然還在看他的世足賽──為了世足賽,這個臭男人竟然跑去買了一台電視機;可惡!她還一直以為他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原來,為了他的世足賽,他倒是挺願意放棄他的原始生活。
哼!那有什麼好看的!沈愛君不懂,她站到他的面前,擋住他的視線。
"你怎麼說?"
"說什麼?"阿寬抬起頭,不敢跟她說她擋到他的視線,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凶,她似乎又在生氣了。
"你要不要搬來跟我一起住?"
"唔──"他想說不要,但最後脫口而出的卻是,"那會恨麻煩。" 很好,沒有直接拒絕她;這已經比沈愛君所設想的要好得太多、太多了,於是,她放低姿態問他,"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我們兩個的作息顛倒,而且生活習慣又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所以才要住在一起嘛!這樣才能早點適應彼此。"
"呃──"她的話讓他感到驚訝。
適應!這多像是「我們結婚吧」之類的台詞呀!
"怎麼?你不願意?!"沈愛君的臉色馬上變了。"你要是真的不願意可以明說,我不會勉強你的。"
嘴巴上雖說不勉強他,但看她那臉色與表情也知道,如果他膽敢說一個「不」字,她鐵定又會跟他鬧彆扭,兩個人又要冷戰好一陣子,那很累耶!所以,阿寬決定順從她的意思。
"好吧。"他答應了。
"真的?"
"真的。"他拉她過來抱著,但心內想的卻是,哈!他終於又看到比賽了。
阿寬笑得合不攏嘴,而沈愛君對這結果也很滿意。
她馬上去幫阿寬收拾東西,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近,他盤著腿吃花生,正在享受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