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凌芬兒和歐陽武威窩在大宅裡,小心地試探剛培養出的陌生情愫。
他陪著她玩電視遊樂器,她做豐盛的好菜餵他。除了窩在房裡談天說笑外,更常做的是粘在一起當對接吻魚。歐陽武威最愛將凌芬兒吻得全身泛起微微的輕顫,再笑看她嬌羞地泛起紅暈,連小巧的耳廓都當成粉紅色。
天氣放晴後,凌芬兒照例開始「上課」。她第一次覺得有點羞愧,想向歐陽武威坦誠,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乖乖地出門了,歐陽武威也出門去公司上班。
這一天,她如坐針氈,不時地看表想早些回家,讓顏析恥笑了一番。挨到下午時分,她迫不及待地奔回家中,想早些看到歐陽武威。高興地跑進門,王媽告訴她,歐陽武威在書房等她。
嘻!原來他也想念自己,早早就回來了。凌芬兒高興地暗忖。
推開書房的門,歐陽武威正對著門坐在陰暗的角落裡。
「你找我呀?」凌芬兒小跑步地想奔人歐陽武威的懷裡,卻愕然地發現他沉著臉,全身隱隱迸發出怒氣。
凌芬兒愣怔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變得好可怕?
「你今天上課上得怎麼樣?」歐陽武威沉聲問。
凌芬兒有些遲疑,「還……還不錯。老師還說笑話給我們聽。」事實上是顏析講笑話給她聽。
「說謊!」他突然站起身,沉聲怒吼。「根本沒有暑期輔導這回事,你還要騙多久?」他把一疊照片丟到她面前。
成堆的照片,主角都是她和顏析,親呢的神態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凌芬兒愕然地看著滿地的照片,她不知道她們竟然被人跟蹤了。
看著凌芬兒呆然的神態,歐陽武威以為她默認了,心裡的怒氣熊熊勃發。
「不只如此,你竟然還為他花了大筆的錢,買冷氣。買音響、電視。DVD……」
揮著巨額的信用卡帳單,他怒道:「你年紀小小就已經在養小白臉了?凌芬兒,從今天起,你的信用卡和所有的信託基金都凍結,你不要忘記,你是我的妻子,不要在外面給我戴綠帽!」
被調查的氣憤,使得凌芬兒也燃起了怒火,而歐陽武威輕蔑的語氣更讓她覺得委屈。「夠了!你不要只會指責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凌芬兒憤恨地大叫。「你竟然暗中調查我,你真卑鄙!」
「卑鄙?!」歐陽武威的眼睛都進出火,他才沒這種閒工夫呢!
今早一到公司,就有人送來這份調查,卻沒註明送信人。他可以原諒她年少貪玩,卻不能忍受他在她心中竟然落得一個卑鄙評價。
他攫住了她細瘦手腕,「他是不是你在夢中喚著的Bily?是不是?」
從手腕傳來的劇痛讓凌芬兒紅了眼眶。他竟然對她動粗?!她恨死他了!
「是又怎樣?對啦!他就是Bily,那又怎樣?Bily還是你選給我的姘夫,你有什麼不滿?」她掙開手腕,細白的手腕上已經浮出紅紅的一圈指印。看著手腕上的瘀紅,凌芬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我選的?你在說什麼鬼話?!」看著她揪緊了眉,像是有莫大的委屈,歐陽武威除了怒氣外,心裡又升起了不捨的心疼。
「你不要再過來!」看到他踏向前的身影,凌芬兒直覺地以為他又要對自己動粗,慌張地退了好幾步,淚眼模糊地叫道:「你怎麼不反省你自己?!歐陽武威,我恨死你了!」
歐陽武威皺起眉,不瞭解她在說什麼,「夠了!不要再鬧小孩子脾氣,我要反省什麼?」
「歐陽武威,你真的以為我是白癡嗎?」凌芬兒傷透心了,他真的以為他能夠左擁右抱而神不知鬼不覺嗎?
凌芬兒奔回她的房間,拿出她之前收到的外遇報告,旋即奔回書房,憤恨地將牛皮紙袋丟到他的身上。「你自己看看你做了什麼好事!你沒有資格批評我。」她抹著眼淚,拚命地忍住哭聲,「歐陽武威,你不是好丈夫,我也不是好妻子,我要和你離婚!」
沒等他回答,凌芬兒已經跑了出去,攔了一輛計程車絕全而去……
* * * * * * *
凌麗雲一接到凌望的電話,馬上就趕到了凌望的家。
一進門,就看到凌芬兒趴在徐碧蓉的身上哭得傷心,凌望則在一旁對著她猛使眼色。
「芬兒,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凌麗雲不忍地問。
「姑媽。」凌芬兒看到她,轉身趴到她肩上又哭了,「那個全身長瘡、腳底流膿的臭變態欺負我啦!」
誰是全身長瘡、腳底流膿的變態呀?凌麗雲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對凌望做嘴形:誰呀?
歐陽武威。凌望也無聲地回答她。
原來是他呀!凌麗雲有些瞭解狀況了,卻忍不住瞪了她哥哥一眼,怎麼把她也拖進這趟渾水裡了呢?真是的。
凌望無辜地聳聳肩,討好地拿著面紙伺候在一旁,「寶寶,別哭啦!你再哭下去眼睛會腫的,伯伯會心疼的喲!」
凌芬兒聽了哭得更大聲了。哇……她哭死算了!歐陽武威一點也不會在乎,哭死她算了啦!哇——
凌望神情痛苦地有股想塞住耳朵的衝動,哇……魔音傳腦!
凌麗雲則是挑眉盯著她哥哥。好啦!寶寶嚎陶大哭的紀錄是屈指可數,現在哭成這樣,看你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呢?凌懇求救地看著他老婆。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徐碧蓉揮著手,她也沒轍。
三個大人你看我、我看他的相望無語,現在唯一之計,只好等寶寶主動哭累休兵了,再做的算。
還好,凌芬兒沒一會兒就哭累了,因為她發現沒人安慰她,哭得很沒成就感,所以不哭了!抽抽噎噎地停住了哭聲,抽著面紙擼了好大一個鼻涕,大聲宣佈:「我要離婚!」
「為什麼?」一旁的三人齊聲驚呼。歐陽武威這個女婿可是當初通過凌家眾人的審核再審核,一路過關斬將才獲得冠軍寶座,怎麼毫無徵兆,就要被休了?
說到這個,凌芬兒就又覺得委屈了,眼淚險些又滴落下來,「歐陽武威有外遇!」
三人相望,凌麗雲和徐碧蓉使著眼色叫凌望開口。他只好清清喉嚨,以長輩超然的態度開導凌芬兒,「寶寶呀!男人呢!在外面有些風花雪月是難免的。不過,有時候呢!可能很多事情都是以訛傳訛,沒有經過證實是很難下定論的。而做太太的,是要心胸寬大多包容點。」臂肘推推凌麗雲,「妹子,你說對不對?」
「不對!男人就是被女人縱容出劣根性的。我對男人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我至今才小姑獨處。你問我根本沒用,我是不會贊成你的話的。」
凌望下巴差點掉下來,他忘了他這個妹妹是大女人公會會長。
唉!真是錯誤示範!
「你看吧!姑姑也這麼說,歐陽武威根本不可原諒!」凌芬兒有著凌麗雲的支持,更堅定了歐陽武威是壞人的論點!
凌望擦著冒汗的額頭,「沒有查證過,都是傳言,都是傳言……」
凌芬兒哼了哼,「好嘛!就算不提他出軌這件事,歐陽武威他還凍結了我的信用卡和所有的信託基金,存心要把我吃得死死的嘛!我沒有錢怎麼活呀?」
「沒關係,伯伯給你!」凌望馬上衝動地拍著胸脯,卻被他老婆「不小心」的肘子拐到了腰。
徐碧蓉對他使著臉色,白癡呀!你這樣做不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了嗎?你是要投贊成票贊成寶寶離婚哪?
凌望咽口唾沫,馬上順著話尾接下去,「不過,伯伯給你錢也不是長久之計,小倆口吵吵架是在所難免的,你好好地和武威談談,說不定會發現也許事情不是你想像得那麼嚴重。」
三個最疼她的長輩竟然都不幫自己,反而幫著歐陽武威那個外人,凌芬兒忍不住跺腳,「你們好過分,都幫那個壞人!他打我耶!你們要我被打死了,你們才高興呀?」真是氣死她了!
三人可是大吃一驚,設計他們小倆口事小,打老婆可就事情大條了。
「武威打你?他竟然對你動粗?真是太可惡了!」凌麗雲首先發難。會打老婆的男人夫是豬狗不如!
凌望也看不過去了,「他以為你沒人可以靠是吧?把我們凌家當什麼了?我馬上叫兄弟去把他砍得碎碎的,丟到垃圾筒裡去餵狗!」寶寶從小就是寶,大家連罵一聲都捨不得,今天竟然被歐陽武威那個臭小子的了?!真是太過分啦!
看到他們氣憤的模樣,凌芬兒更加覺得自己很可憐,不勝柔弱地倒在凌麗雲的懷裡,大眼朦朧地瞅著他們。
徐碧蓉真是滿心捨不得,「寶寶,你傷得重不重?要不要帶你去醫院驗傷?伯母真是捨不得呀!」上下忙碌檢查著,她的傷口到底在哪裡呀?
凌芬兒大眼迷濛地看著徐碧蓉,不勝委屈地拉起衣袖,「這裡,好痛喔!」
「哎呀!都瘀青了,真是狠心!」凌麗雲氣憤極了。「還有哪邊受傷?姑姑帶你上醫院驗傷。」
「沒了。」
沒了?這……這叫被打呀?只是手腕上一道青青的指印,這可以列為夫妻暴力嗎?
「呢——我說寶寶呀!伯伯幫你打電話叫武威來向你賠罪,然後你們兩個好好地談談,好不好呀?」凌望說道,「不然,伯伯送你回家,武威一定在找你了。」
「不要!」凌芬兒賭氣地製造這頭不看他。「我才不要回去,我要待在這裡。」
啊?那怎麼辦?凌望求救地看著其他兩個女人。
電話聲適時響起。
「誰呀?」凌望接起電話,語氣不善,哪個兔崽子這麼不識相。
「哦,武威呀。」他明顯地鬆了口氣。「寶寶呀……」
凌芬兒在一旁努力地揮著手,叫他千萬別告訴歐陽武威她在這裡。
凌墾轉過身假裝沒看到,「是,沒錯,寶寶在我這兒……哦!你待會兒來接她?好,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凌芬兒不高興地睜大牛眼瞪著他.「伯伯,你怎麼可以告訴他我在這裡?』」
「好啦!別再嘔氣了,武威待會兒就來接你了,乖乖地跟他回家。」
「才不要!」凌芬兒跺腳,「你們都幫著他,你們都不幫我。我不要跟他回家!不要就是不要!你們不讓我住在這裡,算了!我去別的地方住!」
三個大人沒來得及攔住她,追到門口時,凌芬兒已經看不見蹤影了。
哇,這下糟了!他們待會兒怎麼向歐陽武威交代?
* * * * * * *
凌芬兒不回家,因為家裡有那個粗魯的暴力男;凌望和凌麗雲又不收留她,那……她還能去哪裡呢?
只能去找她的「姘夫」了。
在顏析住處窩了一晚,隔天去提錢時,愕然地發現,歐陽武威竟然真的把她的戶頭和信用卡都凍結了,擺明了就是要逼她自己乖乖自動回家嘛!
「沒關係,你就先住在我這裡吧!在我這裡當瑪莉亞,我供你食宿。」顏析試圖讓愁眉苦臉的凌芬兒高興一點。朋友嘛!沒什麼好計較的。
「謝謝。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就是不想讓歐陽武威太稱心如意,以為他這樣子做就能讓我低頭。所以,我還是要想辦法賺些錢先撐著,然後再討救兵,叫我爹地、媽咪回來救我。」哼!到時候歐陽武威就死定了。
顏析沒什麼信心地看著她,「你要怎麼賺呀?」有沒有搞錯,她甚至還未滿十八歲,可以去做什麼呢?「難不成你要去當那種『月入數十萬,免經驗可』的那種工作呀?」
「啐!我又不是想被長輩打死。」凌芬兒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從皮包裡掏出一張名片,「我們去拍廣告。」還好她當時看這張名片造形可愛,留了下來。嘿嘿……這回可被她蒙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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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們隨意絡到茵田廣告公司的Sam時,Sam幾乎感動得快哭了。原來他在見到她們之後,就靈感一現,以她們為藍圖,設計出一個令人拍案叫絕的文案,也獲得了案主的讚賞。可是,他們之後陸續找了許多人來試鏡,就是沒有辦法表達出他所要的感覺。現在顏析和凌芬兒這對正主兒自動出現了,豈不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哀禱和祈求?
不過,她們很有良心地向Sam坦白顏析的性別,Sam在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答應保守秘密。
顏析和凌芬兒一試鏡,當場OK。談妥酬勞後,Sam馬上調集攝影小組到風景優美、未被人工污染的大哥之島——綠島,拍攝廣告。
拍攝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原訂五天的工作行程,三天半就完工了。顏析和凌芬兒決定留在綠島多玩幾天再回去,年輕就是玩樂的本錢嘛!
碧海藍天,又罕有人跡,顏析和凌芬兒玩得快瘋了,若不是因為又有颱風預報,她們真的是樂不思蜀。
* * * * * * *
回到台灣松山機場。
「哇!Bily,你都曬到快脫皮了,好像蛇喔!」凌芬兒頑皮地用小手搓著顏析發紅的手臂。
「史喲,別拔我的皮,會痛耶!」顏析忙撥開她蠢動的手,這女人真是粗魯。「哼!因為我崇尚自然就是美的原則,才不像你,防曬油抹得那麼厚,還不是無三小路用,曬得像枝紅甘蔗。」
「沒關係。」凌芬兒無所謂,學著電視上廣告名言,「我就是有辦法白回來。」
顏析嗤了一聲,「對,你夠高級,別人喝歐蕾,你喝SKⅡ。」
兩人說說笑笑地提著行李走出了松山機場的大門。
「小姐,請上車。」司機小李赫然已等在門口。
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派他在這裡守株待兔的。
「唉,你老公亂厲害一把的。」顏析吹了聲口哨,卻招來凌芬兒賞她的兩顆白果仁。
凌芬兒看也不看小李一眼,提著行李視若無睹地往旁邊走去。小李卻說了一句話成功地阻止了她的腳步。
「武威少爺說,他已經買下了Bily先生租的房子了。」
這分明是逼她走絕路嘛!凌芬兒升起一肚子火。
這幾天她也冷靜下來,仔細想過他們之間的事。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互得利益的政策婚姻,以歐陽武威的條件和家世,有交往的女朋友不是怪事,她本來也是抱著互不干涉的心態和他相處的。
只是,少女渴望戀愛的幻想仍在她心中騷動,在颱風夜裡發現他並不如自己想像的惡劣,一勢抑的少女情懷不禁決堤為他傾倒。但甜蜜的時刻太短促,她惱他沒有信任自己,更惱他沒有疼她、寵她。
呵……每回想到這裡,她就想嘲笑自己。她除掉家世和名下代表的騰達集團外,只是個任性不懂事的十七歲小鬼,歐陽武威憑什麼要疼她、寵她?!可是,每每想到這裡,心也不禁揪痛了起來,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感情全放在他身上了。而,初戀總是不成功,這句話原來是真的。
所以她也只是一時迷戀罷了!再給她一段時間,她會將所有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收回來,她不會再為他心痛,為他難過。
她還年輕,她會找個更好的對象,放彼此自由,讓自己快樂的。
為什麼他要惡劣地控制她的生活,連顏析也不放過?
好!她就去見歐陽武威,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上了車,發現顏析沒跟著進來。「Bily,你還不上車?」
顏析狐疑地比著自己,「我?我跟著你去幹嘛?」喂!夫妻倆吵架,有外人在場有些尷尬吧!
「你不跟我去,你還有地方可去呀?我現在是去幫你討回你住的地方耶!還在那邊拖拖拉拉,你欠扁呀!」凌芬兒沒好氣地在河的東邊獅子吼,現在的她火氣正大,臭顏析還在那邊拖拖拉拉,真是欠人扁!
嗅哦!大小姐脾氣不好,顏析只好搔搔頭,跟著上車。
* * * * * * *
「歐陽武威,我要跟你離婚!」凌芬兒怒氣沖沖的衝進總裁辦公室,劈頭第一句話就嚷著她要離婚!
無辜的顏析跟在後面慢慢地走進來,等著看好戲。
總裁辦公室裡,歐陽武威和歐陽武揚正低頭研究著報表。
「小嫂子,好久不見。」歐陽武揚列開大大的笑容,張開雙臂往凌芬兒抱去,想來個法式的擁吻招呼——擁抱加親吻雙頰。
正在氣頭上的凌芬兒根本無視於他天使般的笑容,小手用力推擠開他的臉。
「你好噁心,不要用比我美的臉來親我,走開!」
歐陽武揚能說什麼呢?長得這麼美麗又不是他的錯誤,只好聳聳肩,放開他的小嫂子,當他看到一個超級無敵大帥哥正帥正似笑非笑地斜倚在門邊,眼睛一亮,「兄弟,這裡不歡迎我們久留,我們還是閃到外面喝杯咖啡,把咖啡言歡吧!」
他最愛交這種帥勁帶酷的朋友,以彌補他先天的不足。唉!長得美麗不是他的錯,男人若是美麗就是種悲哀啦!
只是,他眼中的超級無敵帥哥——顏析,此刻正不悅地盯著他搭在她肩上的毛手,冷聲道:「把你的手拿開。」
「呃?」歐陽武揚痞痞地揚起眉。「怎麼,借搭一下會少一塊肉嗎?他就是不放手,做朋友嘛!就要先互相適應適應,不是嗎?」
顏析突然抿嘴一笑,穿著厚跟鞋的腳用力往歐陽武揚的腳背一踩……然後帥氣地甩頭走開。
歐陽武揚抱著腳狼嚎。哇!這個帥哥竟然是有刺的。他苦著臉轉頭想向哥哥尋求安慰,沒想到歐陽武威正冷眼瞪著他,意思明顯地指出他很礙眼,叫他快滾。
歐陽武揚只好縮縮脖子,識相地一跛一跛跳出去了。不過,他仍細心地幫他們關上門,以防吵聲外洩。
等到歐陽武揚一離開,凌芬兒嘴角一沉,瞪著歐陽武威道:「我要離婚。」
「不行。」歐陽武威的答案簡潔明瞭。
「我要離婚。」
「不行。」同樣的答案。
「我要離婚啦!」凌芬兒氣得大叫,不住地跺腳。「離婚,離婚,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歐陽武威揚起一邊眉,冷眼地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你說再多次也一樣,我的回答仍然是兩個字:不行。」
「為什麼?」她真的不服氣。「反正你又不……」愛我!她及時嚥下那兩個字,「……不會有損失,反而讓你可以和你的老情人比翼雙飛。」
「湘湘已經結婚了,而且是和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他唇邊勾起嘲諷的笑,「我們離婚,對你當然無所謂。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如果我們離婚,騰達、蚊海和旭日所有相關產業的股票可能會嚴重下挫,影響到的是數以萬計的員工,你不要再任性而為。」
凌芬兒因為他的話而怔愣了。
天哪!她真的沒想到後果,如果她離婚,造成的嚴重性可能是騰達和蚊海,甚至包括旭日全面性的受害。
凌芬兒怔沖地想著自己的衝動。回過神,見歐陽武威正以一種嘲諷卻帶痛苦的眼神望著她。
她想了他剛才的回答:湘湘結婚了,而且是和我的好朋友……她的心頭泛起她不熟悉的痛楚。
難道,他是因為情人下嫁好友而痛苦?
這是怎麼樣的一場混亂?!
「其實,你和韓小姐很相配,沒有娶她,是你的遺憾。」凌芬兒強掩著心裡絲絲如麻的痛楚,低聲道。
「也許吧!」他淡淡地道。他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他並不想拆穿。
隱含在他語氣裡的是悵然嗎?凌芬兒眨眨苦澀的眼睛,無力地靠著桌子。
「我們……就這樣下去嗎?」環著臂膀,覺得冷氣房的冷氣太強了,讓她從心裡泛出寒氣。
「不一定。」歐陽武威挑起眉,也靠在桌邊。
「我可以給你另一種選擇。你生個孩子,確保聯合的關係,之後我們就可以離婚。」他緩緩吐了口氣,「也或者可以不離婚,但各自過自己生活。」
孩子?一個身上流有他和她血液的孩子?只要生個孩子,她就可以離婚了……
凌芬兒怔愣地陷人自己的思緒。
他畢竟對她是毫無感情的,之前的甜蜜只是用她來填補寂寞……
呵!難怪,難怪他和自己結婚一年,卻很少正視她,也從來不碰她。原來,她根本只是個用來聯合事業的工具,除此之外,她不具任何意義。
而現在,她只要轉換角色,變成生產工具,生下一個孩子後,她便可以獲得自由,也可以說是沒有利;用價值後,被拋到一邊去……
「你把我當生產工具?」淚水刺痛了她的眼,卻不敢讓他發覺。
「我並沒有這麼,是你把你自己定位。」聲音依舊低沉動人,說的話卻字字化做利針刺進她的心。
歐陽武威專注地看著她的反應,突然凝眸一斂,「你該不會是害怕和我上床吧?」唇角勾起諷刺的笑,「你不上學時都膩在你『男朋友』的住處,還和他攜手去綠島遊玩,而你現在才表現你害怕,似乎稍嫌太晚。」
「啪!」凌芬兒揚手打了他一巴掌,含淚的眼眶中有兩簇憤恨的怒光,全身似乎受到強烈打擊地顫抖著。
看著他漸漸升起怒火的綠眸,凌芬兒捂著唇壓抑住即將逸出喉嚨的哭聲,推開門跑了出去。
夠了!她不需要留在這裡讓人污辱!
「Bily!」淚眼迷濛中看見顏析,滿腹的委屈讓她想投人朋友的懷中尋找安慰。
歐陽武威看著她痛苦的雙眸,驚覺自己對她說了多麼惡毒的話。本想追出來道歉,卻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凌芬兒正投入她「男朋友」的懷抱。
「放開她。」他捉過凌芬兒,猛力出拳揮向她的「姘夫」。
顏析直覺往後一退,仍被歐陽武威強勁的拳擦過下巴,倒進她後方歐陽武揚的懷裡。
「Bily!」凌芬兒驚喘一聲,想撲向顏析,看她有沒有受傷,腰間卻又被歐陽武威的大手鉗制住。
歐陽武威皺眉瞪著顏析,「是男人的話,就站起來和我好好打一場。」他要好好賞他兩拳。
歐陽武揚的手仍抱著顏析,眼睛瞠大,不信地再摸摸手下的隆起。天哪!他……不,是「她」……
「大哥,她是可以站起來,但是她不能和你打。」
歐陽武威緊繃著臉。
「因為Bily是個女人。」歐陽武揚的語氣中有絲帳然,唉!他們都看走眼了。
這下子,歐陽武威驚訝了,「她?」
「有什麼不可以!」一直沒答腔的顏析惱怒了。媽的!無緣無故被個壯男K,她真是遇到凌芬兒這個小魔女後就一直很背。
「你現在高興、滿意了吧?」凌芬兒揪著胸口,憤恨地嘶聲對歐陽武威說。
「如果你沒事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家,好好考慮你剛才的提議了?」
這回歐陽武威沒有再阻撓她,凌芬兒僵直著身子離開他的身邊。
歐陽武威沉默地看著她離開,眼中卻有難解的陰騖。而後,也轉身走進總裁辦公室,門被用力地用上,發出轟天巨響。
「喂!你摸夠了沒?放開!」顏析沒好氣地指著胸前的兩隻大毛手。歐陽武揚的兩隻手一直都放在她的胸前,而且是放在重要位置上。
歐陽武揚這才如大夢初醒般,忙把大手收了回來。
「對不起,一時驚訝,不好意思!」帥哥當場換了女兒身,他怎能不驚訝。
「因為你實在長得很容易讓人誤會,所以……」所以才讓大家都誤會了。
顏析搖搖昏眩的腦袋,沒好氣地指著歐陽武揚,「你都可以長這樣了,我為什麼不能長這樣?我是多只眼,還是多張嘴呀?」啐!真是倒媚。她這張臉從小到大不知道替她惹了多少麻煩了。
歐陽武揚看著顏析,對呀!他是男人都可以長得這麼美麗,那Bily長得俊逸為什麼不能是女生呢?
唉!他們兩個真不知道是投錯胎,還是上帝故意開的玩笑?
歐陽武揚對顏析生出一種惺惺相借的感慨。
「喂喂,你少用那種噁心的眼神看我。」顏析發麻地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決定先走一步。
「你要去哪裡?」歐陽武揚出聲問,她幹嘛提行李?
顏析白了他一眼,「去找落腳的地方,再去找『舊房東』要回我的傢俱。」不走,難道留在這裡和他對看呀?也不想想到底是誰的好兄弟讓她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
歐陽武揚笑了,「這件事,我建議你先找我談,因為我是你的『新房東』。何況,這件事算是歐陽家的錯,我應該為你——負責。」最後的一句話很是曖昧。
顏析怪異地盯著他,她怎麼覺得……這長得像女人的男人講話怪怪的,像話中有話?而且,他的笑裡也邪惡地帶點陰謀的味道。
唉喲!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