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活該!一千個活該、一萬個活該、一萬萬個活該,誰教你誰不好嫁,偏偏嫁給「臥龍」諸葛容若呢?諸葛容若可是她楚若衣先看上的,她也下定決心非嫁給他不可,如今卻讓這個名叫柳師師的臭臭臭女人給搶走了!
想她堂堂敦煌九鳳——「瑤天」楚若衣看上的男人,怎麼能被別的女人搶走呢?
所以,她就趁著月明星稀,不!是夜涼風清,不對!應該是月黑風高,好像也不是……總之,就是趁著王府上下部忙碌不堪、喜氣洋洋地迎娶王妃之際爬到屋頂,打算用養了好久的寶貝——一條條大蛇、小蛇、中蛇以及不大不小的蛇——把那個不知死活、膽敢跟她搶男人的柳師師給嚇死。
最好能嚇死她啦!可是她好像沒聽過有人是讓蛇給嚇死的,所以能嚇暈她就不錯了;不過,能把她嚇跑更好,最好就是嚇得她一命嗚呼,見玉皇大帝老爺爺去,那樣會省事很多。
楚若衣竊笑著。
果然不出她所料,柳師師一見到從天而降的小青蛇,立即發出一聲聲慘叫:
「蛇!救命啊,有蛇要咬我,快來人啊!救命啊——」
聽到柳師師張惶失措的叫聲,趴在屋頂上偷瞧的楚若衣,簡直得意得要跌下屋頂了。
哼!她就不相信除了她楚若衣,世上還有哪個女人不怕這些扭來扭去的蛇。
她心裡又暗暗罵了柳師師幾百聲臭女人,順便問候她的奶奶、祖奶奶、曾祖奶奶、曾曾祖奶奶;緊接著又從竹簍裡抓出兩條黑白相間的蛇,打算非嚇暈柳師師不可。
這時一道瘦削挺拔的銀色身影,如老鷹般輕輕落在楚若衣身邊:只見那人搖著頭,阻止楚若衣繼續往屋裡丟蛇。
「夠了,小若,你到這兒來的目的,可不只是拿蛇嚇人!」
楚若衣笑瞇瞇地回頭, 「南宮大哥,嚇嚇她又何妨?誰教她搶了我的容哥哥!」
原來跟著楚若農潛進王府胡鬧的男子,正是香雪海的主人——南宮無咎。
南宮無咎歎了口氣,指著被嚇得花容失色的柳師師道:「你沒瞧見她已經嚇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了嗎?再這樣下去,只伯你事情還沒辦完,諸葛容若就先進門了;屆時,就算你南宮大哥本領通天,也沒辦法當著諸葛容若的面換人。」
楚若衣努努嘴,覺得有些掃興的把兩條蛇放回竹簍裡,然後把竹簍交給南宮無咎,慎重其事地道:「南宮大哥,這竹簍你幫我收起來,千萬別弄丟了,這裡頭可是我花了不少工夫才養大的寶貝喔!還有,記得幫我找些青蛙、老鼠給它們吃,別讓它們餓著了。」
南宮無咎皺起眉頭接過竹簍,心裡暗暗想著——
敦煌九鳳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品貌出眾;雖不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經世濟民之士,卻絕對是謙謙君子、雍容大度。偏偏楚若衣這丫頭從小便古靈精怪、膽大妄為、異想天開、專做別人不敢做的事,譬如捉蛇、斗娛蚣、捕蠍子、招蜜蜂等怪異行徑。
一般姑娘見到這類毒蟲皆避之唯恐不及,而她楚姑娘偏偏喜歡往蟲堆裡鑽,甚至把蛇養在身邊,沒事就拿這些寶貝出來戲要、嚇人;幸好她的兄弟姊妹個個藝高人膽大,否則豈不讓她嚇出病來?
還有,這丫頭此刻居然想偷天換日、李代桃僵,把剛嫁進王府的王妃柳師師給換走,她是把諸葛容若當成白癡了嗎?
天!他真是敗給她了。
他的行事作風已經夠惹人非議、不按牌理出脾了,想不到這丫頭居然膽大到如此地步。
罷了!衝著她敦煌瑤天的名號,相信也沒人敢動她,況且這丫頭什麼不好學,偏偏跟著楚南風學了一身使毒的本領,週身是毒哪!平常人不小心撞到她就有可能死得莫名其妙,遑論那些想對她不利的人,只怕到時候他們會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點頭道:「知道了,我會幫你照顧它們,你放心下去吧!」
楚若衣笑瞇瞇的往南宮無咎臉上一親,「謝謝南宮大哥!雖然其他人都很討厭你,可我是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喔!所以這次你也要站在我這邊幫我喲,千萬別讓大姊知道這件事,不然大姊會連下十二道鳳陴,把我召回敦煌的!屆時,我答應你的事就沒有辦法做到了。如果我答應你的事辦不到,這輩子你就真的別想再見我大姊的面了!」
南宮無咎輕歎口氣;這丫頭軟硬兼施,利誘外加恐嚇,對她,他南宮無咎真是莫可奈何了。
「你放心,你大姊躲我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從我這兒知道你的事?她再怎麼聰明,也絕對想不到你會找我一起對付柳師師。」
楚若衣又親了他一下,「這就是我喜歡南宮大哥的原因,我們是同一種人,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幫我掩飾得好好的,大姊也絕對不會發現,所以咱們是哥倆好、一對寶!」
說著,楚若衣開心地往屋子裡一探,接著整個人往下一跳,雙手插腰地站在驚魂未定的柳師師面前。
乍見楚若衣從天而降,柳師師嚇了一大跳,一張嘴就想大叫。
「如果你敢叫,我就讓你的臉上開花!」
楚若衣眼明手快地從靴筒裡抽出一把匕首,在柳師師面前晃了晃,把嬌弱的柳師師嚇得不敢聲張,臉色慘白。
不曾被人這樣威逼過,柳師師嚇得差點暈過去。
楚若衣用刀鋒輕輕地往柳師師臉上一劃,削下她鬢邊的幾根頭髮,恐嚇道:「如果你不聽話,那麼下次這把匕首削斷的可不是你的頭髮,而是你的腦袋,知道嗎?」
聞言,柳柳師身子一軟,幾乎暈了過去。
楚若衣可不管她,小腦袋一偏,手上的匕首揮了揮,「把衣服脫了。」
柳師師一愣,反應不過來楚若衣在說什麼。
楚若衣湊近柳師師,匕首在她眼前一晃而過,「我叫你把衣服脫了,聽見沒?」
柳師師連連點頭,當下起身,把身上所穿的鳳冠霞帔都脫了下來。
楚若衣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在鳳冠霞帔和柳師師身上來回看著,「我就想不通容哥哥怎麼會娶你為妻呢?你長得既不是特別美又膽小得很,他可是堂堂大周國的攝政王,怎麼會看上你呢?」
柳師師看著楚若衣,暗暗思索著楚若衣這幾句話的意思;這小姑娘該不會是因為她嫁給了諸葛容若,所以想殺害她吧?
柳師師問道:「你、你喜歡攝政王,是不是?」
楚若衣大大方方地承認:「沒錯!打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想嫁給他了。」
柳師師點點頭,「這是當然的,其實不只你,見過諸葛容若而不想嫁給他的女人怕是少之又少。不過那是不清楚他為人的人才會這麼想,一旦知道他的為人,你就不會這樣喜歡他了。」
楚若衣有些生氣,「你這是什麼意思?有膽就再說一次!」
柳師師壯著膽子說道:「我說你會想嫁給他,是因為你不瞭解他的為人,如果
你真的瞭解他,那麼你根本就不會想嫁他,甚至還會想殺了他!」
楚若衣氣得小臉紅通通的,手中匕首亂揮。「你胡說!我不會想殺容哥哥的!
不管他做了什麼,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想嫁給他!你這個臭女人一定是曾經被容哥
哥拒絕過,又不知送了多少禮、花了多少錢陪罪示好,才讓容哥哥願意娶你的,對不對?」
柳師師搖搖頭,「我沒有!如果柳家真能送禮陪罪的話,那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嫁給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呢?」
楚若衣氣極了,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柳師師臉上,「不准你罵容哥哥!如果你再罵容哥哥的話,我就殺了你!」
柳師師搗著臉,看著氣呼呼的楚若衣。「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何不自己試試?屆時,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楚若衣氣得杏眼圓睜,小鼻子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我當然要試!我來這兒就來?」接著,楚若衣仰起頭,對著屋頂上的南宮無咎喊道:「南宮大哥,這醜八怪就交給你處理了!」
待在屋頂上的南宮無咎把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楚若衣一嚷嚷,南宮無咎旋即跳了進來。
「小若,你當真要這麼做?」
「這還用問?」
「但是柳姑娘說得並沒有錯,現在的諸葛容若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諸葛容若了。」
楚若衣鳳眼一瞪,「什麼意思?」
「諸葛容若已經變了,他已經不是你在鳳宮所見到的那個溫文儒雅、悲天憫人的諸葛容若了!現在的他只是個喜好爭名奪利、充滿權力慾望的醜陋男人,這樣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更別說是……」
楚若衣大呼小叫、雙手亂揮,又激動又生氣地替諸葛容若說話:「住口!我不想聽,我也不要聽!容哥哥就是容哥哥,他永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最值得人敬愛的容哥哥,他永遠都不會變的!」
南宮無咎輕歎口氣,「小若,我知道不管我現在怎麼說你都聽不進去,因為在你心裡,諸葛容若還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也罷,反正你這丫頭一身是毒,又是敦煌九鳳,諸葛容若根本動不了你。但無論如何,南宮大哥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別讓自己受到傷害,知道嗎?」
楚若衣別過頭賭氣地道:「不知道!你說容哥哥壞話,我再也不理你了!」
南宮無咎搖搖頭,轉而對柳師師道:「柳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柳師師驚喜萬分,「真、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離開?」
他點頭,「當然,只是這麼一來,你得連夜離開,說不定這輩子再也沒有回家的機會,你願意嗎?」
柳師師點頭如搗蒜,「願意!我願意!只要可以脫離諸葛容若的魔掌,別說是離開大周國,就算要我做牛做馬、為奴為婢我也願意。」
一旁的楚若衣可聽不下去了,她街上前用力地推了柳師師一下,凶巴巴地叫嚷著:「你再說一句試試看!你如果敢再說一句容哥哥的壞話,信不信我當場撕爛你的嘴!」
南宮無咎伸手一擋,「小若,不要這樣,柳姑娘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什麼實話實說?她根本就是有眼無珠,不知道容哥哥的好!」
南宮無咎搖搖頭;如果不讓這小丫頭自己去撞得滿頭包,她是根本不會相信諸葛容若早已不是她所認識的諸葛容若。
當下他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輕聲交代:「小若,你自己保重,千萬別讓你大姊擔心;如果有什麼問題,你知道如何找到我。柳姑娘,咱們走吧!」
柳師師應了聲,跟著南宮無咎離開新房,將氣得眼歪嘴斜的楚若衣留在王府裡。
楚若衣舉腳狠狠踹了門幾下,又把所有看得見的東西全扔出屋外發洩,頓時只聽得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哼!是你配不上容哥哥的,不知道他的溫柔、他的好,還說容哥哥的壞話;容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溫柔、最聰明、最有智慧的男人了,哪像你?笨笨笨!蠢蠢蠢!—萬萬個笨、一萬萬個蠢部無法形容的蠢!」楚若衣咬牙切齒地大聲咒罵。
可當她回過頭,看見床上柳師師脫下的鳳冠霞帔時,一抹既甜蜜又喜悅的微笑登即泛在臉上。
她終於可以成為容哥哥的妻子了!
呀呼!她終於要成為容哥哥的妻子了!
想到這兒,楚若衣高興得又蹦又跳,只差沒仰天大笑三百聲了。
楚若衣開開心心地脫下自己的衣服胡亂塞進衣櫃裡,然後再戴上鳳冠、披上霞帔,正想到鏡子前好奸欣賞一下自己當新娘子的模樣,新房的門卻突然被人砰的一聲推了開來,一道高大修長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只見諸葛容若腳步凌亂、滿身酒氣,手中還拿個一隻酒壺搖搖晃晃的走近楚若。
咋見諸葛容若,楚若衣驚喜不已,不待諸葛容若走近,她便自動子發地奔上前去投入他的懷抱,「容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諸葛容若打了個嗝,吐出滿是酒味的一口氣,雙眼迷濛、頭腦混沌,身子晃得厲害,「你、你是誰?你剛剛叫我……什麼?」
抱著諸葛容若,楚若農興奮極了,「我是小若啊!容哥哥,你忘了嗎?」
諸葛容若斜睨了她一眼,用力推開她,喝了口酒,「小若?小若是誰?我、我不知道……我不……你……」
楚若衣有些著急,再度跑到諸葛容若身前對著他叫道:「容哥哥!我是敦煌九鳳排行第七的楚若衣,你都叫我小若,難道你忘了?」
諸葛容若醉眼迷濛地湊近她,煞是認真地看了看楚若衣;半晌,他哈了一聲:「哈!你……我認得你,你就是那個乳臭未乾,整天老是嘰嘰喳喳的黃毛小鳳凰;你、你來做什麼?我的……我的新娘子到哪兒去了?」
「你的新娘子跑了,所以我來嫁給你啊!」
「跑……了?嫁……我?」
諸葛容若扯扯嘴,想找椅子坐,可他實在醉得太厲害了,錯把汴京當馬涼,錯把凳子當作床,一下子就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見狀,楚若衣又心疼又著急,連忙上前扶起他,「容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去歇息。」
諸葛容若抓著她,滿嘴酒氣地道:「你、你嫁我做什麼?我又沒說要娶你!」
楚若衣一愣,「容哥哥,你忘了嗎?你在鳳宮時曾經對我和大姊說過,等我滿十八歲你就要來娶我的。現在我只差兩個月就十八歲了,所以我來履行約定,嫁給你啊!」
諸葛容若搖搖頭,放開楚若衣,拿著酒壺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是嗎?我說過這話嗎?我怎麼不……不記得了?」
「你說過的!你還說你會種好梧桐樹、蓋好銅雀台等我來的,你忘了嗎?」
諸葛容若哈哈大笑,「梧、梧桐樹?銅雀台?你又不是鳥,我……我也不是曹操,種什麼梧桐樹,蓋什麼銅雀台呢?我的新……娘呢?我那個哭哭啼啼,說什麼都不肯嫁給我的新娘到……到哪兒去了?」
楚若衣蹲在他身邊著急地說道:「容哥哥,你真的說過的,你不記得了嗎?」
諸葛容若揪住楚若衣的手,目露凶光。「我的新娘呢?說!我的新娘到哪兒去了?」
楚若衣被他抓得好痛,又氣不過他一直追問柳師師的下落,於是她口不擇言地嚷嚷道:「死了!你的新娘已經死了!」
諸葛容若一怔,眼睛瞇了起來,「你說什麼?你說我干辛萬苦才娶到的新娘怎麼啦?」
「死了!」
「死了?」
「對,我把她殺了!」
「殺了?」
「沒錯!誰教她要跟我搶你?任何女人敢跟我搶你的話,我就要她們統統死翹翹,全部見玉皇大帝去!」
諸葛容若湊近她,滿嘴的酒氣往她臉上噴,醺得她差點醉倒當場。
「你把她殺了?我奸不容易才娶到的老婆居然被你殺了?哈哈!殺了,殺了,我的新娘被你殺了!我的新娘被你給殺了!」
諸葛容若的怪異反應,令楚若衣不知所措。「容哥哥,你怎麼啦?你不要嚇我,容哥哥,容哥哥!」
他瞪著她,眼睛充滿血絲,「你殺了她,那我……我也要殺了你!誰讓你多管閒事,誰讓你多管閒事的!」
說著,諸葛容若竟然伸出雙手掐住楚若衣的脖子。
楚若衣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一時竟不曉得要逃,只是拚命地掙扎、拚命地踢著雙腳。「容哥哥,放手!我是小若,我是小若啊!容哥哥……我是小若……放手,快放手……咳咳咳……」
可諸葛容若完全聽不進楚若衣的話,他雙眼泛紅,臉上有著駭人的殺氣,並逐漸加重手上的力道。
眼看楚若衣就要被諸葛容若勒死之際,突然,諸葛容若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竟然鬆開了手連連後退。
「你……」
獲釋的楚若衣趕緊躲到一根柱子後面,一面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面注意著諸葛容若的動靜,再也不敢貿然地靠近喝醉酒的他。
諸葛容若搖搖頭,似乎清醒了些,「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我是小若,楚若衣啊!」楚若衣小小聲地回答著。
「小若?你怎麼會在這裡?師師呢?師師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她?師師,你在哪裡?師師,師師!」諸葛容若叫喊著,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師師,師師!」
可他實在醉得太厲害了,走沒兩步便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身,嘴裡仍兀自叫
著柳師師的名字。
楚若衣躲在柱子後面不敢出來,甚至連諸葛容若倒下了她也不敢出來,不知過了多久,確定諸葛容若真的醉了、睡了,再也不會爬起來掐她以後,她才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出來。
她來到諸葛容若身邊,輕輕地喚著他:「容哥哥,容哥哥!」
地上的諸葛容若醉得不省人事,根本沒聽到楚若衣的叫喚。
楚若衣不放心又喊了喊,還用腳踢了踢他:「容哥哥,容哥哥!」
諸葛容若還是沒有回應,甚至發出細微的鼾聲。
聽見他的鼾聲,楚若衣總算放心了。
她蹲在諸葛容若身前,很堅定地說道:「容哥哥,你放心!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只是喝醉酒才會認不得我,你不是真的要傷害我的。因為你說過要一輩子保護我,還要教我寫詩、填詞、畫畫呢,所以你怎麼可能會傷害我呢?」
她靜靜地看了諸葛容若好一會兒後才想起,不能讓諸葛容若這麼躺在地上,他會著涼的。
在她使盡吃奶的力氣將諸葛容若扶上床後,又像個小妻子般為他脫去衣冠、蓋上被子,然後心滿意足地又看了他好一陣子,這才趴在床邊,守著她最愛的容哥哥沉沉睡去。
楚若衣一睡著,原本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諸葛容若便醒了過來。
他無聲無息地坐起身,睜著一對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眸定定地瞅著楚若衣,俊美的臉上有著說不出的複雜表情。
他伸手輕撫著楚若衣宛如嬰兒般純真的可愛睡顏,心裡暗暗想著——你為什麼要來呢?我的寶貝小若,你為什麼要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