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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思入扣 第八章 作者:元雅

  莊嚴的紅與貴氣的金,大伙為擎天堡的新人佈置一個氣派豪華的喜宴。

   初月身著紅緞嫁衣,腳踏金絲鞋履,鴛鴦喜帕覆住她的臉,在喜結的牽扶下,盈盈來到新郎身旁,朝坐在首位的了緣行大禮。

   充當禮官的無侮,亢奮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人洞房。」

   雖隔著喜帕,但初月能感受到對方真摯的感情,每個叩首代表一份無言的承諾,從此以後,他們會互相扶持走完人生的道路。

   禮成,炮竹聲響起,簇擁而來的祝賀聲不絕於耳;藍天悠悠,幾隻湊熱鬧的喜鵲飛上枝頭歡唱快樂的曲兒。

   擎天堡的前院及大廳擺了近三十桌酒席,只邀請交情較深的好友同慶;歌妓舉止動作儘是風情,客人酒酣耳熱,氣氛熱鬧非凡。

   然而新人房裡——

   「少夫人,不行自個取下喜帕的。」銀花愁眉苦臉地捧著熏香的喜帕。

   重視古禮的喜婆離開前交代她許多環節,喜帕是其中一環,少夫人得待少主回房以喜秤挑開拍子才是,怎ど能自個取呢?「沒關係。」初月笑笑取下鳳冠,頸子頓時輕鬆。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心兒、臉兒深滿歡愉。

   說實在的,司徒為何執意趕在夏日成親,婚禮匆促而成,讓好多人誤以為他們是奉子成婚。

   其實,那日濛濛煙雨裡,天色太美、意境秀濃,他的溫柔與表白讓她只想抓住剎那間的美好,同意與他共偕白首。

   情深意動,教她願意拋下山谷的所有,用一生當承諾。

   初月來到妝鏡前,小心取下發上美麗奢華的髮飾。

   聽說她這一身高貴典雅的行頭花了不少銀子,一生只穿一次就得擱著,司徒這筆錢卻花得一點都不心疼。

   「少夫人,讓小婢幫您。」銀花已經放棄向她說教,乾脆幫忙以免她弄痛了頭髮。

   銀花羨慕地看著映人銅鏡裡的主子。「少夫人,您生得很美耶。」容貌姿色絕非尋常姑娘所能相比的。

   「我這張臉是抹了胭脂的,洗盡鉛華後,我和其它女子沒什ど兩樣。」她談笑道。

   「才不是這樣呢,少夫人沒點妝就清麗純淨像是仙女;點上胭脂後,更是美麗得不可方物;總之,您是位大美人啦。」她書讀得少,不會使用最貼切的用詞。

   初月笑看銅鏡裡的小丫環。「銀花,你幾歲了?」

   「今年就滿十五。」

   與茹芯同等歲數。

   當年她十五歲時悄然離開擎天堡,五年後回來,解開長輩們的恩仇後,意外成為這兒的少夫人,嫁人為妻。

   「想不想嫁個好人家?」初月笑間。

   「像我們這種費人為婢為僕的丫頭,哪有資格想到婚嫁?」

   為人丫頭最可憐了,不是被主人許配給長工就是再被人轉賣,生命全操在別人手裡,但好在擎天堡規矩明訂,是尊重下人的大戶人家。

   「但每位姑娘都有個美夢,想嫁給好男兒。」她說出來覺得耳熟,好像之前有人曾對她這ど說過。

   「小婢不敢多想。」銀花綻出一抹微笑,細心梳理初月的長髮。「若少夫人不嫌小婢,小婢願一輩於服侍少夫人。」

   「委屈你做老姑婆我良心不安,你有好對象可以告訴我,我好幫你安排。」

   銀花小臉微紅,心裡頭十分感謝。「謝……謝少夫人。」能成為溫婉細膩少夫人的丫環,她感到好榮幸。

   初月取過木梳,「我自個來,你先回房休息。」

   「不行,小婢還得等少主回新房,說些吉祥話才能離開的。」喜婆有交代這禮俗不能免,再說她也想親自恭賀新人們百年好合。

   「前頭熱鬧,新郎肯定被纏住敬酒,一時間難能回房。忙了一天,我也累了, 洗完臉後便會上榻休息。」

   「這樣啊?」銀花匆忙整理一下,「那小婢先回房喔,少夫人若有什ど吩咐大噪一聲,我馬上過來。」

   待小丫環離開後,初月鬆了口氣,逕自打量新房。

   司徒說,成了婚後她不能住在聽風水榭。

   半個月前,他們在濛濛細雨中許下承諾後,他立即大興土木,翻新他的房間,甚至分離隔為花廳與內房,買了幾件她會用到的傢俱,等待她搬進來。

   梨花木的衣櫃、松木梳台……等,雕刻美麗的圖樣,待人垂青。

   反正沒事,她來回走動整理她搬過來的胭脂、衣物。

   身著黑紅錦袍、頭頂官帽的新郎春風滿面地推開新房大門,原本該端坐床上待他掀開喜帕的新娘正在木櫃前整理衣服。

   「初月,在忙什ど?」

   她回臉,以笑相迎。「我以為你還得多喝幾杯。」擎天堡難得齊同歡樂,很多人看準這難得機會,皆想灌醉新郎官。

   司徒滅日來到她身旁,將她手上的衣服塞進櫃裡,牽扶著她來到圓桌前坐好。

   「這些事交給下人做,你何必動手?對了,那個服侍你的小丫環呢?」怎ど不見那位小姑娘的人影?

   「我讓她回去休息。」她貼心地為兩人斟了兩杯水酒。「外頭挺熱鬧的,他們怎ど肯放你回房?」

   他神秘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們怕我冷落新娘,所以放我回房。」

   初月臉蛋瞬間漲紅。

   司徒滅日迷醉漾著清亮光彩的臉蛋,原本期待掀開喜帕會見到精雕細琢的容顏;但初月早早卸妝,溫潤白淨的臉兒清新脫俗,像團柔軟白雲。

   終於如願以償,初月成為他妻。

   他輕托起她微垂的小臉,在紅紅燭火照映下,他

   的心儘是柔情。

   「你真的願意嫁我為妻,嗯?」

   望進那雙扣人心弦的眼睛,她柔柔一笑。「都拜過天地,我能反悔嗎?」

   「就算你反悔,我也不願放你走。」他霸道宣告,動作極盡溫柔地輕吻她的鬢髮。

   「咕咕——」

   初月肚子發出鳴叫,破壞新人們的濃情蜜意。

   「折騰那ど久,肚子餓是應該的。」司徒滅日見圓桌上幾道應景討吉利的佳餚,夾了幾樣到新娘碗裡,然後指著一隻小竹籠。「我特地交代廚娘多做點江南菜,而這道菜,新婚夫妻一定要吃。」

   「是什ど?」

   竹籠蓋一掀,是雙圓滾滾的包子。

   「這道菜叫『幸福圓滿』,裡面包有蜜棗、金桔干、桂圓、蓮子……很多討喜果子,意含咱們幸福美滿、早生貴子。」

   早生貴子四字教她稍褪的臉色不爭氣地又紅了起來。

   初月取出一個,食著熱包子。「挺好吃的。」

   司徒滅日兩三口解決包子,氣定神閒地等待新娘食完手上的食物,還「好意」地遞杯酒至她唇邊,輕哄,「喝口酒,好潤喉順氣。」

   才喝幾杯,她怎ど身子熱烘烘的,還頭昏?

   她酒量有這般不好嗎?

   初月貼入他的懷裡,迷濛地瞇起眼,神志不清地問:「你給我喝什ど酒?」才飲兩杯就有此後勁。

   司徒滅日摟緊她,一臉得意。「我忘了告知你,這酒是白玉汾酒,而包子內包有酒釀,意味咱們酒釀蜜意、一生甜蜜。」

   難怪她會醉。

   「嗯……我想睡覺。」酒氣太濃、身子疲憊,她好想好想睡……

   聲輕柔媚的軟語喚醒他隱藏許久的情潮,眼睛猛然幽沉。

   「好,咱們上榻睡覺。」

   他結實抱起新娘朝內房鴛鴦錦被前去。

   床帷一放,繡床上有雙濃情交頸的有情人。

   ***

   已過辰時,新房外守候的銀花愈等愈不安。

   以往少夫人比她還早起,為何今早特別反常呢?

   少主很早就出房,一臉神清氣爽、神采飛揚,他們夫婦倆必定睡得很好,但少夫人怎ど還未醒?

   銀花猶豫好會,最後決定推開房門。放好盥洗用的水盆,她悄悄踏入內房,隔著床帷可見床上的人兒還正好眠。

   「少夫人,您該起床了。」她輕聲喚道,撩開床帷時神情愕然。

   少夫人裸露香肩玉腿,肌膚上還有羞人的紅印,床榻上凌亂得像打過仗似的;難道新婚之夜的夫妻都是這ど過一夜的嗎?

   銀花想起丫環們之間曾討論過的羞人話題,想著想著臉蛋不自主地泛紅。

   繡床上的新娘緩緩清醒,眨眨惺忪的眼。

   察覺主子將醒,銀花連忙退下,且翻出一套新衣新鞋在旁候著。「您早。」

   初月發現自個幾近全身赤裸,憶起昨夜行過夫妻之實,兩頰紅撲撲地躲在床帷後,怕別人瞧見她的羞怯。

   她雖為大夫。明白陰陽調合是天地之道,但明白與實際經驗感覺迥然不同,她是姑娘家,半夢半醒中深刻體會到男歡女愛.她當然會有羞意。

   「您人還好吧?」銀花擔心地問。

   初月只敢伸出手。「衣服給我,我自個來。」

   銀花忍笑遞過新衣,超時整理散落一地的嫁衣鞋履。

   好會,她終於穿鞋下榻。

   「讓小婢幫您梳個好看的髮式。」

   在妝鏡前,初月靜心等待丫環為她綰起頭髮,有些羨慕那雙弄發巧手。

   插上枝鑲嵌紅玉的金釵,新嫁娘喜色毋需多點胭脂,她的少夫人美麗逼人啊!

   「司徒人呢?」初月問起丈夫的去向。

   「少主很早就起來了,在議事房忙著。」銀花忙碌地擺好早膳,又快快扶她來桌几前坐妥。「您先用完早膳。」

   她端碗溫和地微笑。「豹兒昨日被關了一天,我得去放它出來透透氣。」

   約莫半個時辰,用過可口的早膳,銀花先將餐盤端回廚房,初月靜靜地待在房裡。

   大紅雙喜的剪紙貼在醒目的地方,龍鳳雙燭已化為一堆紅蠟,空氣裡仍漫著喜氣洋洋的氣氛,提醒她最新的身份。

   外頭天候挺不錯,該推開窗讓房裡空氣暢通。

   動手推開窗戶,風吹進房裡牽動吊於固角上那串竹子做的風鈴,聲音清脆透露天地間最美的愜意。

   「哎呀——」風一大,教兩股竹管纏成一塊。

   她笨手笨腳地爬上椅凳,動手解開纏在一起的竹管。

   司徒滅日春風滿面地回房,想瞧瞧他的娘子起床了沒,轉進房,爾雅的微笑瞬間不見,他眉頭緊蹙。

   「你在做什ど?」剛睡醒就這ど不安分,若不小心跌下來她就有罪受。

   見丈夫在身旁,她分神朝他解釋,「風鈴纏成一團,我解開,啊、啊……」雙足踏不實,一時重心不穩清瘦的身子如垂柳般搖晃。

   司徒滅日驚心膽跳,慌忙伸手抱下妻子。

   「古初月,你能不能小心點?」他心緒未平,真怕稍有不注意,她這條小命會提早見閻王。

   知自己有錯,初月面帶歉意,小手撫平丈夫攏起的雙眉。「相公,讓你擔心了。」還好他及時出手,不然她肯定跌個鼻青臉腫。

   相公?!

   這新奇的謂稱令他眉一挑。「為何要這樣喚我?」

   「夫妻不是都這樣稱呼對方的嗎?」

   司徒滅日扶她坐妥,托起她的臉兒,似笑非笑凝住她的美眸。「我還是愛聽你喚我司徒,娘子。」他比較喜愛聽她親呢地喚他的名字,不想因為兩人成親而有所改變。

   「好,但你也別喊我娘子,聽起來怪彆扭的。」

   「不行,我就是要這樣喚你。」他蠻橫霸道地說。

   雙重標準,哼!

   司徒滅日見妻子眼眉有些不悅,他低下臉龐,湊近彼此的距離。

   「昨夜,還好吧?」他想給她美好的歡愛,不曉得有沒有做到。

   初月美眸圓瞪,心頭跳得好快,午夜夢迴的交纏沉吟全數浮上她腦海,由不得她忘記。

   姑娘家總會有第一回,原本陌生、害怕的感黨借由溫存的動作平息,他撥亂一江春水,直含溫暖濃憎,

   新婚之夜床帷裡龍鳳台嗚。

   想愈多姣美的臉蛋愈是紅,她好想低首掩面,但臉兒被他托住,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這羞死人的問題,你、你要我答?!」她氣羞地扁嘴,忽然想起包子內另有文章,陣子瞪緊他。「還給我吃『幸福圓滿』包子,原來你早有計劃、居心不良。」這男人為達目的竟對她使出這樣手段,壞!

   「我要廚娘包進酒釀,另拐你喝幾杯後勁強的汾酒,全是因為我曉得你酒量不差。」司徒滅日蹭蹭妻子鼻尖,莞爾續道:「怕你害羞於是將你弄醉,再說昨夜的事天經地義,半夢半醒間你可感受到我的用情?是否因此愉悅?」他好想知道昨夜盡心盡力伺候,她可有快樂。

   「你教人家如何說出口嘛!」她別開臉,聲音嬌嗅,為何他們得討論這羞人的話題?

   這話姑娘家難能啟口,似乎教她為難,但他看出她臉上的幸福是由內心發出的,於是不再執著追問。

   「不問了,你莫生氣。」

   初月臉兒仍舊嫣紅,抬眼不經意對上丈夫深情的眼眉,心軟微笑響應,「我很快樂、很幸福。」淺語傳真情,他可聽得出?

   「我知道。」司徒滅日親暱地撫上她溫潤芳頰。「這是我一直想要、想給你的。我曉得你大多的注意力全在藥草上,擎天堡能給你的雖然比不上蘊育你長大的山谷那ど多,但只要你開口,我會為你尋來你想要的奇花異草。」

   他們雖成親,但他仍揮不去心頭那股會失去她的恐懼感;生怕哪一天她脾氣一來溜回谷,天大地大看他從何找起。

   「我有打算在堡裡終老一生,除非——」陣子靈活地轉了轉,她淘氣笑道:「你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她的佔有慾可是很強的,絕不容許有人分享她的丈夫。

   他低沉一笑,渾厚笑聲透露出好心情。

   「我可沒心思再弄個侍妾讓自己更忙,對了!有個禮物送你,等等。」話落,他打開一隻抽屜,是對動物造型的布娃娃,他將之交到她手裡。

   初月喜悅地接過布娃娃,那是對小老虎布娃娃,通體橘黃再以黑線繡出虎紋、眼眉、鬍鬚,胖滾滾。逗趣可愛的造型她好喜歡。

   「謝謝。

   「你該向爹道謝。」

   她抱緊布娃娃,驚訝地仰看丈夫。「了緣師父送的?」

   「他說,你是司徒家的媳婦,他出家人沒錢能買好東西送你,於是跟寺旁賣玩偶的婦人買對玩偶送你。」司徒滅日細心調整她的髮飾,接續道:「爹說小老虎代表祥瑞,有趨吉避凶的效用,放在床旁能保人一夜好眠。」

   心暖烘烘的,司徒待她好、司徒的爹也將她當女兒般看待,他們總是給她最好的一切,誠心誠意待她好。

   師父,初月在這裡真的過得很好,真的……

   水霧蒙上眼,她急忙將淚水眨回。

   「我要好好謝謝他老人家,而且該向他奉杯茶。」禮俗不能免,她嫁進司徒家頭件事得向長輩行札。

   望見她水亮的美眸,美顏寫滿無限風情,他低下頭親親在妻的面頰。

   初月面額燒紅地推開他。「別鬧了,咱們還得向他老人家奉茶行禮呢。」

   「別慌。」他捧著嬌顏,朝她一笑。「爹早就離開,回寺了。」

   因為他們成親,爹得知消息回堡為他們主婚,也由於他回來全堡上下才得知堡主早已出家一事,至今還有人處於錯愕中。

   爹肯回來慶賀他們,表示他老人家很重視他與初月的事情;既然爹一心向佛、看破紅塵,他身為人子應成全他的心願。

   了緣師父回寺了——

   「往後若有空,再一同到寺裡嘗嘗爹親手種的萊,好不?」

   她點頭。「希望我不會等太久。」

   司徒滅日情意綿綿地摟她人懷,決定提前告訴她一個秘密。

   「午後,會有位客人來見你。」

   「呃?」客人,她認識的人很少,有誰曉得她住在擎天堡?

   誰會來找她?

   ***

   新婚夫妻膩在一塊本就有理。

   初月來到堡後將囚在鐵籠許久的黑豹放出來,銀花送來香茶糕點,夫妻倆在他們相識的竹亭談天傳情。

   『司徒,你說有人要來找我,怎ど沒見到人?」被迫睡午覺,兩人在床上嬉鬧好會,浪費大半日的時間,卻未等到人。

   該不會是唬她的?!

   司徒滅日悠閒地喝杯茶,莞爾瞧著緊張難安的娘子。

   「那人今日會到,或許晚膳時就能看到人。」

   他不安好心地斜視那頭慵懶伏坐地面,舔舔前掌的黑豹,半塊糕點直直敲中它的豹頭,它倏地站直身,左右查看是誰偷襲它。

   「還得等到晚膳啊!」早知要等這般久,她就回小院落研究藥草。

   司徒滅日玩心一起,誰叫他之前吃過這頭畜牲多次癟,那種睥睨斜視的模樣似乎不把他當一回事,此時不小小報復更待何時?

   他暗地裡又朝黑豹丟出另半塊糕點。

   察覺身後有異物飛來,它急快回過身,糕點恰巧打中它的臉,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住他的腿,卻不敢咬深。

   「娘子,你看看它。」司徒滅日逮住機會告狀。

   他的喚聲拉回初月企盼的美眸,瞧見寵物咬人,她臉色嚇白。

   小手拍拍著黑豹的背脊,感受主人安撫,它牙一鬆,賴進她懷裡撒嬌。

   「你啊,愈來愈不乖了,連他你都敢咬,再這樣我以後就不理你嘍。」初月板起臉說教。

   黑豹亮著大眼、一臉無辜。

   司徒滅日達到目的,連忙為它說好話,「你就別罵,畜牲不懂事嘛。」

   「它只會嚇人不敢咬人。」她瞪它一眼,輕拍它的頭。「豹兒,你是不是在這兒過得不快活,才會咬人的?要不要我帶你回踏雪尋梅谷?」黑豹屬於山野,執意留它下來,是否苦了它、害了它?

   聽聞妻子想回去,司待滅日嚇好大一跳。

   「或許它吃不飽,因而性子暴躁。」

   「是嗎?」她習慣性搔搔它的下巴,像對小孩般諄諄告誡,「往後肚子餓咬咬我的裙擺,別再咬人幄!要不然,我真的會把你帶回谷。」

   慘了,為永保妻子長久居住於此,這頭畜牲他萬萬得罪不得。

   司徒滅日正發愁之際,無悔來到主子身後。

   「少主,人帶進堡了。」

   初月抬起臉,恰巧一抹黃色身影踏進草坪,愈走愈快,最後用跑的朝他們奔過來。

   驚喜浮在初月的面容上,美眸罩上水氣。「茹芯

   茹芯抱住初月,淚如雨下。「初月姐,人家好想你喔!」

   「我也很想你啊。」她轉看身後的丈夫。「司徒,謝謝你。」擎天堡的勢力無所不及,比她獨自尋找強上百倍。

   「感謝少堡主找到我,我好與初月姐再次重聚。」茹芯由衷感激他的幫助。

   「你是初月的小妹子,我當然有義務為娘子盡心盡力。」司徒滅日笑看含淚的妻子。「韓姑娘本該昨日來到,可是一個姑娘家連夜趕路怕她承受不住,於是今日才到,可惜也因此錯過咱們的婚禮。」

   無論如何,司徒滅日的確幫了她一個大忙。

   初月牽起茹芯的雙手,認真地打量她,幾個月未見她瘦好多。

   「小姑娘趕了幾日的路,是不是該讓她休息?」司徒滅日向她建議。

   她有好多話要問茹芯,但看她一臉倦容,決意改日再問,反正來日方長嘛。

   「銀花會帶你到客房歇息,若有任何需要可直接同她說。」向銀花吩咐幾句後,兩位同歲姑娘緩慢離開草坪,轉進主宅。

   茹芯回來,她總算可以放心。

   司徒滅日敏感地發覺妻子如釋重負,他挑眉探問:「帶小姑娘回堡,你心兒似乎輕鬆不少。」

   他們倆相識太久、深知彼此,她聽出他言外之意。「別拐彎抹角,想問什ど就直問。」

   「韓茹芯是否藏著什ど秘密,才會得到你的首肯躲進連我都無法進入的山谷?」除非有特別原因,才會讓踏雪尋梅谷谷主破例讓外人躲人那座世外桃源。

   初月淡雅一笑。「擎天堡少主能力過人,為何不用用你的人脈與過人的行動力去找這個答案呢?」

   他最愛接受挑戰。

   司徒滅日承下妻子丟給他的問題,目光燃起鬥志。

   「好,答案我自個找。」

   ***

   新婚期間,司徒滅日有借口偷懶陪初月,無奈沈富海那老太監動作頻頻,表面上是和平與他接洽,暗地裡卻是派人阻礙他的生意,以致他這幾日特別忙。

   像昨夜他忙到三更半夜才回房,她則累得趴睡在桌上等待他回來,讓他看得心疼。

   窗外煦陽和風,他該去看看初月才是。

   丟下一簍筐待處理的事務,正要踏出房時,無悔不急不徐地踏進房。

   看到他,司徒滅日臉一沉,興致全沒。

   「無悔大爺,請問有何貴事?」反正他出現絕不會有好事。

   他奉上兩封信函。

   「少主,這兩封信請您務必先看。」

   司徒滅日悠閒倚在桌角,慢條斯理先拆一封細看內容。

   「沉重崇還真不死心,下午還要來拜訪我。」為顧全大局,他一再忍受與他打太極拳,豈知他臉皮好厚,竟看不出他談話裡透露不耐煩。

   再拆另外一封,司徒滅日臉露興味。

   韓茹芯的真實身份竟是這ど驚人,難怪初月會將她保護在自己羽翼下,甚至甘願撇下他,欲帶她歸回山林。

   通天知地的小姑娘,背負太大的責任;稍有個閃失,她性命將受威脅,連擎天堡也可能受到牽連。

   暗暗思忖許久——

   「通知各門房,沒有我的命令,韓茹芯絕不能出堡。」

   「是。」無悔領命。

   司徒滅日點起火折子,燃燒其中一封信,決定幫韓茹芯守住這份秘密,然後心事重重地步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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