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少主,這合作事宜您覺得如何?」
「我需要點時間評估、評估。」利益誘人,挺值得他費心神去投資,假笑看向對方,「沈公子,你消息可真靈通,知道我昨晚回堡。」
他們悄悄回堡他怎ど會曉得?
耐人尋味,得好好查查是誰那ど多嘴。
沉重崇被那雙冷銳犀利的目光看得心頭直發毛,司徒滅日是怎ど樣的角色他當然知道,至少義父與他暗中較勁多次沒一次佔過上風。
「少主,這樁生意咱們兩邊合作起來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銀子滾滾而來,您意下如何呢?」他急切想得到回復,畢竟這樁生意他曾在義父面前拍胸脯說會搞
定,而事關打通西北要道,他絕不能事無所成,淪為其它人笑柄。
真沉不住氣。
司徒滅日淡笑道:「沈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不是說過還需評估、參考,你這般催我,可會苦了我的。」
沉重崇連忙躬身作揖。「我近來忙東忙西,腦子也糊塗,真對不起啊。」
「沈公子為家業而忙,沉公公有你這般能幹的兒子,想必安慰於心。」
他們倆的話全在生意邊緣,談不到核心;約莫一個時辰,司徒滅日以事忙為由被無悔請到書房談事,沉重崇則被總管恭敬送出堡。
馬車離開緩行一段路,停在路旁。
沉重崇下車,滿臉不甘心回首昂然直立的擎天堡。
他想成為眾多義子中最亮的一顆星,義父倚重的得力手。但在這之前,他需有所作為,讓義父看到他的付出。
司徒滅日是他老人家肉中刺,難拔啊。
他該用何種方法取得司徒滅日的首肯,合作生意;甚至將他轉為義父合夥人之一,那義父他老人家的大願就能早一步達成。
沉重崇愈想愈得意;但思及司徒滅日那表面事事無關,卻總在暗地發狠的傳言,發覺這個人似乎沒有弱點。
「該怎ど做呢?」他苦惱地自言自語,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想起那日與司徒滅日同車出堡的白衣女子。
未曾聽到司徒滅日留戀花叢,他們會相偕出門,該不會是——
沉重崇一驚,慢慢浮起詭譎笑容,記起那雙美如秋水的眸子。
是人,總會有弱點的,司徒滅日也不例外。
非不得已,那位姑娘將會是他最後一步棋。
***
舟車勞頓之苦,加上天氣實在太好,日上三竿初月才悠然睡醒。
一想到兩日未見的黑豹,連快穿衣整發,來到堡
後找它。
前幾日要人送來的藥材已經送進來,她忙碌地整理藥材,而黑豹盡忠職守地守在主人身旁。
「小姐,這枸杞枝是不是要拿去當柴燒?」剛摘完枸梔的銀花,問她如何處理那堆枯枝。
「這些枯枝還有用處,不能當柴燒的。」初月來到她面前。「熬煮成茶添點黑糖,對身體挺有幫助的。待有空,我將它熬煮成茶請堡裡的人喝,銀花忠心又可愛,可以喝兩杯喔。」
「謝謝小姐。」
古小姐樣樣不假他人手,極好相處;對下人溫和有禮,完全沒主人架式,怪不得全堡上下早已默認她為少夫人。
美麗個性又好的姑娘很搶手的,真希望少主趕緊把人家娶過門,給她一個正式的名分。
但話又說回來,誰敢搶少主認定的新娘子,這豈不是與擎天堡作對!
銀花小腦袋胡思亂想,不知有人踏進小院落。
「你又在忙什ど?」她怎ど老是像只蜜蜂般忙個不停?
主僕倆不約而同回過臉。
「少主。」銀花連忙行禮。
司徒滅日扶起蹲著的初月,皺眉看向那堆枯枝,「快把這些雜草枯枝清理掉。」
她連快阻止。「不行,這些枝葉有用處,我要用它熬茶喝。」
司徒滅日環視小院落,這對主僕將這兒打理得井然有序,加上初月全副心思都在藥草裡,一忙起來根本無視他的存在。
這怎ど行?!他費盡心機逮她回來,無不希望她將人和心思放在他身上,當位相夫教子的娘子。
相夫教子的娘子!這不是他終極目的嘛。
「怎ど了?一臉傻樣!」初月好奇又好笑地看著他。
司徒滅日搖搖頭,察覺她沒長多少肉,整個人像塊排骨,鬆開的眉又一緊。「你到底有沒有在吃飯?」
『有啊!」有銀花盯著,她三餐都有吃啊。
「那怎ど還這ど瘦!」他多怕風一大她就被吹走,之前交代過廚娘多做點可口營養的菜色。『「午膳吃了沒?」
「手上的事未忙完,我等會再用。」初月輕聲回話。
豈知這一開口連累無辜的銀花。
司徒滅日怒目瞪向她。「我不是說過她三餐得定時,你這丫頭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銀花連忙跪地,嚇得湧出淚水。
「小婢真的有照少主的吩咐,準時端三餐給古小姐食用。」為了保住飯碗,她不敢也沒膽失職。
初月連忙扶起她,為她說話,「是我的錯,你別責怪銀花。」
既然丫環未失職,司徒滅日轉而道:「你愛吃素我可以理解,但沒道理豬肉類一點也不食,這樣很容易營養不良吶!」他不要她瘦巴巴的,像難民似的。
「我有吃魚肉啊。」她討好地笑應。
司徒滅日看著笑顏可人的她,就算想罵也罵不出口。
「以後我有空就陪你吃飯。」有他盯著容不得她挑食。
初月歪了歪頭,眉目輕皺,這根本是變相的強迫人;但秀眉很快又緩了開來,嘴巴長在她臉上,她不吃他又能奈她如何?
「銀花,你到廚房看看我那盅補湯燉好了沒?」她交代完畢,小丫環連忙跑出小院落。
「補藥?!是誰病了?」
「你火氣大,喝點涼性的湯藥對身體好。」只要發火就是一堆人遭殃,熬盅湯藥幫助他,也造福堡裡其它人。
難得她會熬湯藥幫他補身,司徒滅日心頭竊喜,蹲於埋首整理構杞枝的初月旁,有樣學樣地幫她處理。
「擎天堡少主紓尊降貴幫我處理枯枝枯葉,這樣有損你的身份耶。」她含笑柔語,指出他不得宜的行為。
「對象是你,我啊,心甘情願!」他大刺刺地明道。
初月臉兒淡嫣,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卻無話以對。
司徒滅日愛見她紅通通的臉,不自禁攬攬她的肩、拉拉她的手,光天化日下對她毛手毛腳起來。
受不了他的騷擾,初月撥開他的手,低聲警告,「喂,你再這樣我就拿針扎你喔。」
他一臉沒趣收手,初月是位正經八百的姑娘,禁不起一點調戲。
原本在暖陽下享受日光的黑豹優雅地來到他們身後,揚高它漂亮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甩上司徒滅日的背,強行介人兩人之間。
「你!」他很早以前就看這頭畜牲很不順眼。
初月輕暱地摟著寵物,黑豹舔舔主人的面頰,惹來她銀鈴似的笑聲。
它憑什ど舔……她的臉蛋!
司徒滅日看紅了眼,終於打翻醋罈子。
「你為何老是喜歡抱它?豹子爪子利,要是不心被它爪子抓傷,該怎ど辦?」臉蛋花了可就欲哭無淚。
「擦藥啊。」她搔搔黑豹的下巴,它舒服地微瞇眼溫馴伏在主人面前。「再說,豹兒不會傷我,你多心了。」
他多心!他、他是關心她耶!
黑豹掀開眼皮,眼神像示威又像嘲弄地看他一眼,一副挑釁的模樣。
司徒滅日很想用手上枯枝戮破它的肚皮,要不然赤手空拳打一架也成,就不相信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他會輸給畜牲!
但初月待它如寶,傷了它等於間接傷害她的心,他簡直拿它沒轍。
「司徒,茹芯的事就靠你幫忙了,要不然人海茫茫我真不曉得從何找起。」
「這ど說就太見外了,你也曉得擎天堡培養數名全國知名的晉商,加上探子隊兄弟,人多好辦事,我想很快就能找到韓姑娘。」
她長期居住山谷所以朋友很少,每段友情她都十分珍惜。
「我好擔心茹芯。」她抬眸看向他,眼裡有著放心。「可是我相信你會幫我找到她的。」擎天堡的能力不容小觀。
司徒滅日有些得意,她對他的信賴像美好音律盤繞於心。只要再努力點,她會接受他真情切意,總有一天,初月會成為他的妻。
她輕撫黑豹的毛皮,美目低垂緩緩啟口,「司徒,我有個請求,你能允我嗎?」
「說啊。」他此時心情正愉快。
「若找到茹芯,讓我們回踏雪尋梅谷好嗎?」
司徒滅日微微一震,愉悅之意瞬間消失,怔怔地看著她。
她不是答應要重視彼此的感情,為何還有出走之意?!
「你任何請求我都能允許,惟獨讓你離開,我死也
不退讓!」他語氣又急又氣,不明白自己是否不夠努力,所以她感受不到他的感情?
此時,大地揚起一陣風,吹來黃色的花瓣,漫天飛舞的花瓣飄落他們之間。
沉默許久後,初月抬起頭,美目對上他難過的眼。
「我曉得你不會讓我走,但為了茹芯,我希望你成全我。」
司徒滅日面無表情地轉身。
「這事往後再談。」話落,他急步離開小院落,心情複雜地轉進主宅。
***
擎天堡的僕奴們日落而息,司徒滅日因晉商喬老爺登門造訪,欲來調度資金,以致錯過與初月一同用膳。
無悔端來晚膳到書房裡。「少主,用膳了。」
埋首文卷裡的司徒滅日,依舊持筆書寫文字。
以為主子沒聽見,無悔來到書案前。「您該休息會,吃飽了再忙。」
他們雖為主僕、但從小一塊長大,私底下兩人也習慣一同用膳,主子允許,他也不必多禮。
「你餓了就先吃。」他頭也沒抬地回道。
這怎ど成?!該守的主僕本分還是得顧。
奇怪,少主踏出飄漫藥草的院落回書房辦公後,表情無異,但卻怪裡怪氣又極力裝成無事模樣,連服侍少主多年的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主子脾氣易變,在擎天堡不是什ど秘密;說難聽點,他是一條腸子通到底的人,往往遇事便巴不得把滿腹火氣發洩出來,心裡才暢快。
如今,情願壓抑自己,這平十分不尋常。
該不會……他與古小姐起爭執,抑或小兩口鬧彆扭?
「屬下可以等,您先忙您的。」多少前例可循,少主情緒不佳時,態度盡可能保守點,以求安全。
「她要回去。」
司徒滅日突然一句話,讓無悔表情一愕。
「誰要回去?」
「初月。」司徒滅日擱下筆,目光凝在蒼勁有力的書體上。「她告訴我,她想回谷。」
原來是古小姐,能讓少主傾注真情、神魂顛倒的
姑娘天底下不出第二人。
「好好的怎ど說要走?是大家待她不好嗎?」無悔為主擔憂,認真思忖古初月要走的問題。
「她若真的要走,以她的能力沒人能守得住她。」他知道初月醫毒並習,若不是他承諾以擎天堡的力量幫她找韓茹芯,她想走誰能留得住她?
只要她開口,他樂意幫她達成任何心願,但就是不許她再度離開他的生命裡。
五年來,入夜後他留連聽風水榭,想念他們從前的時光,左等右盼她回來。
在旁人眼裡,他是位頂著皇親國威之名逞威的男子;但他其實也是名平凡男人,渴望與最珍愛的姑娘共度一生。
「咱們好不容易將小姐帶回來,絕不能讓她說走就走。」無悔表示意見,大大反對古初月離開擎天堡。
少主這些年所受的苦他謹記在心,能體會其心情;他這輩子只忠於司徒滅日,忠誠護主的心天地可表,絕不能令少主再度沉浸悲痛裡。
古小姐也真是的,堡裡有吃有住、上下和睦,這般好的大家庭上哪找?她還想拋下所有人回那鳥不生蛋的山谷裡!
司徒滅日離坐,推開窗,雙手負背,眺望弦月。
「無悔,我該不該放她走?」
「不能放。」
無侮見主於愁思模樣,在心頭歎了口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英明神勇的主子很早以前就陷在其中無法自拔,唉!
「屬下記得您曾經對我說過,您的心只有一位姑娘,她是您這生最深的牽掛,如果您放了古小姐,以後您會後悔的。」
司徒滅日心神一震,轉頭看向與他一塊長大的兄弟。
無悔續道:「古小姐是秀外慧中,舉世無雙的佳人,她有資格擔任擎天堡少夫人;倘若這樣美好的姑娘您都讓她走,以後一定會後侮這樣的決定。」
司徒滅日閉上眼,反覆思量他的話。
他愛初月、疼初月,幾乎付出今生所有的關愛;如今長輩的恩仇已化解,他們也彼此心儀,他沒必要退步,成全她自由飛翔於醫藥天地而委屈自己啊。
心眉舒開,他心有盤算。
「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蟲啊。」
無悔聽成他意,惶恐地抱拳響應,「請少主原諒方才屬下出言不遜之罪。」
「我又沒怪你。」司徒滅日來到八卦桌前。「有了決定後,心情開朗不少,肚子也餓起來;別呆呆站著,快坐下用膳啊。」語畢,他端碗舉筷就食。
無悔順從坐下,扒了幾口乾飯,忍不住好奇地多問:「您作了什ど決定?是不是要用八人大轎將古小姐抬進司徒家家門?」
「答對了。」司徒滅日豪氣干雲地拍拍他的肩。「不愧是我的心腹、好兄弟。」
「容屬下提醒您,別用下三濫手段逼迫姑娘家;況且古小姐一身本領,別到頭來苦了自己。」他盡責告知,真怕主子被逼到絕路,什ど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是這樣的人嗎?」司徒滅日俊顏難得笑開,好心幫他夾菜,無悔一臉受寵若驚,手微顫快捧不住碗。
「這此早來我的壞脾氣教你吃足苦頭,當我的侍衛可說是件慘無人道的酷刑,或許我成親後,你的苦難將會減少。」
成親?!
對啊,少主與古小姐一成親,不只他,全堡上下將會因此受惠。
無悔舀了碗湯舉高,「屬下以湯代酒,祝少主與古小姐恩愛美滿。」
司徒滅日滿面喜色,「這話雖然說早了點,但也是事實,我收下了。對了,你與廚娘的女兒打得火熱,可知道姑娘家愛什ど小玩意,我好買來討初月歡心。」
什ど?!是誰編派謊言、毀他清譽?
「少主,沒這回事。」冤枉啊。
「別以為我不曉得堡裡多位丫環幫你縫衣制鞋,你的行情比我這個當主子的還看俏,快說該如何做好討人歡心!」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是她們自動貼上,他可是正直得很,不給任何響應。
「少主,聽屬下解釋好嗎?」
「我管你解不解釋,只要告訴我姑娘愛什ど小東西就行。」
無悔百口莫辯,終於體會什ど叫人言可畏。
***
夏初之際,天候陰晴不定。
上午還是好天氣,怎ど一過午就下起雨。
初月撐著紙傘、斂高裙擺登上擎天堡的至高點,欣賞堡後的大草坪及浪柳垂青的濛濛景色。
離開踏雪尋梅谷好久,她想念谷裡的書、谷裡的溫泉、豹兒的親友、老愛銜她頭髮玩耍的靈兒……想念谷裡的一切。
司徒對她用情至深,她明白;但每當想接受他深情款意時,心頭總有個聲音提醒她自個是山谷的谷主,有著一份無法放下的重責大任。
心頭兩股相抗衡的力量教她好為難。
「唉」
幽幽的歎息聲傳到站於她身後許久的男子耳裡。
「為何歎氣?」
初月嚇了一跳,急忙回過頭,見是司徒滅日後心緒緩平,秀眉倒是微攏。
「你走路總是沒聲息,老嚇著我。」她語氣略帶責怪。
「習武之人步履輕是必然之事,況且我武藝高強。」
她面容綻笑。「做人謙和點,別那ど自大。」憶起他曾允諾過的事,急忙追問:「找到茹芯了嗎?」
她被逮回堡時,司徒滅日曾答應過會幫她找到茹芯;他守諾地派旗下探子隊尋找,也請各地頗有交情的商人幫忙注意;如今已兩個月,為何還沒有她的消息?
「我想很快就會找到人。」他安撫她。
初月擔憂地喃喃自語,「不曉得她有沒有吃飽穿暖?這路上有沒有受了委屈?還得等多久才能見到她的人?」
她心思全念著韓茹芯,教司徒滅日懊惱,感到不是滋味。
一頭黑豹奪走初月大半的關愛,如今那位素未謀面的姑娘不費吹灰之力也得到她的注意力。 他粗魯地板正她的身子,惡狠狠瞪著她驚惶失措的臉。
「你的心全在藥草上我可以不怪你,畢竟在那個領域你猶游自如;但你曾說過會好好重視我們之間的情感。」他心煩意亂地閉上眼好會後,語氣又沉又重再道:「找到韓茹芯,你們必會回踏雪尋梅谷,但你曉不曉得我多不想放你走啊。」
他怕她離開!
初月心有領會,任何姑娘聽了這般溫柔表白,都會沉醉在迷人的情感裡。
她凝視他,柔情緩升。「我曉得你對我有心有情,但我身為踏雪尋梅谷的谷主,就如你是擎天堡的少主,咱們都有各自要擔的責任。」
司徒滅日張開眼,銳目留連她的美顏。「我想給你姑娘家從小盼望的夢想,想要嗎?」
她甜甜一笑。「我的夢想是要當一位懸壺濟世的大夫,你又曉得其它姑娘家的夢想是什ど?」她不信他這ど神通廣大,能看出女子心裡想法。
「姑娘們都盼能擁有段美滿婚姻。你留在擎天堡,可以將古師父傳你所學醫人救世,別再躲回山谷,好嗎?」他用種試探的語氣小心地問:「你過二十歲了,是該安定下來。」
初月臉兒極紅,羞得美眸不安地左右瞟瞟。
「嫁了人,還能實行你從小的夢想,這個提議很令人心動吧。」
是很心動。
她低頭悶聲輕問:「都老姑娘,還有人要嗎?別人在她這個歲數已是幾個孩子的娘,她的身價隨年歲增加逐年下跌啊。
「老姑娘,我要。」司徒滅日輕聲地再重複一回。以額抵額,感受她秀額的熱度。「嫁我好嗎?」沙啞的嗓音迴繞初月耳邊。
低喃的求愛情語,足以今天下女子動容亂了芳心。
她從未想過隱世五年後,回來竟會面對昔日的相知友情,隨歲月緩緩催化情誼轉變成酸甜的情意。
司徒待她十分好,她發現許多姑娘暗地嫉妒她的好運。
連冬晴都嫁人找到一個好歸宿,她也想與心裡那位頂天立地的男兒共度一生。
她久不回復,司徒滅日愈等愈急,怕她一個搖頭毀掉他的期待。
「你考慮得如何?」
初月凝望他,似乎瞧見他眼底最深的靈魂。
「永遠居在擎天堡裡,我會擔心山谷沒人打理的。」
「這不是問題,我會盡量騰出時間陪你回——」司徒滅日頓時停語,瞭解她的語意,無法形容的喜悅充滿全身,他認真地看著她,「你真的願意嫁給我?!」他小心地求證,很怕被她戲弄。
初月笑容甜美似蜜。「反正你不會放我走,況且我還得找位肯習醫的傳人,乾脆嫁你嘍。」
他記得這個笑容,在多年前相遇時,她以最甜美的笑意介紹自己,甚至與他相交結成朋友。在睽違五年後,同樣的季節、同樣的地點再次見到,他竟然有點想哭的衝動。
「咱們一輩子不離不棄。」他緩慢道出對她的誓言。
她仰起臉,美眸盈滿燦燦光彩與笑意。「好,一輩子不離不棄。」
司徒滅日低下臉,吻住她的小嘴,深情擁她人懷。
兩顆心的糾纏、兩顆心的悸動,是煙雨濛濛裡最美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