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眼的陽光、璀麗的花朵,原該會令人覺得溫暖,但此刻看來卻顯得一點用處也沒有。
因為在這裝飾樸實的起居室內,不但充斥著一股子的冷,還瀰漫著一片窒人的沉默。
儘管後背有著被人盯視的灼熱,可是程黎雁卻依然執意將視線投向落地窗外的萬紫千紅,極力的忽視那個凝視她的男人。
冬末春初,原該是一片死寂的景象,但卻不知這片園子的主人用了什麼樣的方法,讓園子裡依然百花齊綻。
在春陽的照拂下,那一片的生氣勃勃卻不能抑下她心底的酸澀和氣恨。
「雁兒,你別這般扯著我,快讓我去修理他一頓,好一償你這幾年受的苦。」
活像一條噴著氣的公牛似的,邊說邊輕拍著程黎雁緊扯著他的手。
但儘管被自家妹子阻擋,但程雲湧仍睜著大眼死瞪著那個該死千萬遍的男人。
在他的眼中,文連星是十惡不赦的,畢竟雁兒未婚生子是他害的,殘了一雙腿再也不能行走也是他害的,封閉自己傷害兒子也是他害的。
這一條條罪狀不斷的在他的腦海裡迥旋著,總覺得方才賞他的那幾拳顯然連一條罪狀都償不完。
他的手發癢,他的腳想踹,可偏偏左臂讓妹妹拉得死緊,讓他想動也動不了。
無奈之餘,他只好將視線轉回妹妹身上,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雁兒,為什麼不讓我狠狠的揍他一頓?」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沒有必要。」對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又何必施予打罵,那不過是頹然浪費自己的力氣罷了。
「什麼沒有必要,難道你忘了你是因為他才會殘了那雙腿,更是因為他成了未婚媽媽,甚至還封閉自己傷了錯兒,難道他都不用為這些事情負上一丁點的責任嗎?」
程雲湧每數一樣,文連星的心便痛上一分,那些罪狀彷彿帶著他回顧她過去這幾年的苦痛。
他連聽都覺得痛苦,真的很難想像黎兒的痛究竟有多深,而這些痛他又能全部彌補得了嗎?
聽著二哥的數落,程黎雁將視線自窗外的繁花似錦中回頭,不在乎的眼神掃過文連星,讓他忍不住自背脊生起一陣寒。
「他需要負責。」程黎雁肯定的回答二哥,但在這句肯定句後,卻接著更加犀利的問題。「那二哥覺得他應該要怎麼負責?娶我?給我錢?」
程黎雁的唇畔帶著笑,但那笑卻到達不了眸中,只讓人更加的意識到她的冰冷。
「呃!」被她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他一張粗獷豪邁的臉龐霎時漲成紫紅色。「他……他……他可以……」
擠了半天,擠不出一個答案,因為不管文連星提出的是哪一個條件,他都不會同意,畢竟程家有的是錢,而人嘛——
既然能辜負雁兒一次,難保他不會辜負第二次。
看著程雲湧啞口無言,一直默默的待在一旁,貪婪的將目光投射在程黎雁身上的文連星終是開了口
「給我一個機會。」他啞著聲要求。「讓我照顧錯兒和你。」
「你的機會已經在七年前用完了。」程黎雁眉眼兒不動,冷聲的拒絕他。「現在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牽扯。」
「可是……」他不能就這樣放棄,於是硬著頭皮提醒他們兩人之間的牽連。「錯兒終究是我的孩子。」
文連星在心裡為自己打氣,而他那種低聲下氣的模樣就連瞿焰月也忍不住搖頭歎息。
再怎麼說,他這個好友也算是商場上有名的翩翩貴公子,怎麼一遇著程黎雁就全失去了該有的自信和風度。
就連立於一旁的程雲湧看了眼前的情況,心中也莫名地有著一種自家妹子辜負了文連星這癡情男子的錯覺。
可是錯覺歸錯覺,但他卻永難忘記當年在醫院找著雁兒時,她那宛若破碎娃娃的模樣,所以那分莫名其妙的錯覺很快地便被抹去。
「誰說他是你的兒子,你又憑什麼這樣認定?」程黎雁以諷刺的口吻反問,不等文連星回答,又繼續說道:「他是我一個人的,在你決定和別的女人結婚之際,你就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權利。」
「但在法律上,星有這個權利認這個孩子。」終於忍不下去了,雖然是事不關己,可是看著好友那如喪考妣的模樣,瞿陷月還是忍不住的出了聲。
「在法律上,他是一個沒有爸爸的私生子。」細瘦的雙臂環胸,程黎雁昂高頸項,試圖維持著自己的驕傲。
這是在被他傷得傷痕纍纍之後,她所惟一僅剩的。
「你真的以為你這麼說,我們就會罷手嗎?」他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士,對他而言文連星才是最重要的。
眼看著他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年一度的「齋戒日」,他可不想又看他一頭栽進自資的深淵。
如果真是這樣,他鐵定會被疼妻如命的火耀日給剁成肉泥,理由是他沒有解決好所有事情,而讓文連星再次墜人痛苦的深淵,那麼憐憐也會跟著擔心到吃不下、睡不著,然後火耀日就會將所有的氣出在他身上。
所以即便明知在過往中有錯的是星,但他護短可是護得天經地義,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樣的威脅對於已然死去的黎兒或許有效,但對我程黎雁來說,只能用可笑兩字來形容。」對於瞿焰月的威脅,程黎雁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她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單純的女孩,難不成這些大男人以為現在的她會乖乖的束手就擒嗎?
不,不會的!
她早巳在心中發過誓,若是見不到人便罷,只要有朝一日她再見到文連星,那她便會給他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一如他當年給她的。
「你憑什麼認定我們不會走上法律這條路?」面對程黎雁的輕視,向來在「火焰門」裡呼風喚雨的瞿焰月忍不下這口氣,只見他臉色一沉,眸中進出的銳利就連昂藏七尺的大男人也忍不住的瑟縮。
可是程黎雁卻絲毫不以為意,清麗的臉龐儘是訕笑。
滿佈陰霾的雙眸直視著文連星和瞿焰月好一會,這才說道:「知道讓周氏起死回生的背後大股東是誰嗎?」
「難不成……是你?」文連星望著程黎雁臉上突生的自信,幾乎連想都不想的就猜出答案。
「沒錯!」她點了點頭,自信的笑讓她原本蒼白的臉龐映照出些許的生氣。
「為什麼?」文連星有那麼一瞬間希望這樣的笑容能夠永遠留在她的嬌顏上,可是他更清楚,這抹笑更代表著另一層的意義,那就是黎兒正在向他宣戰,為了過往、也為了兒子。
這樣的領悟讓他揪著的心幾欲發狂,但他卻肯定黎兒絕對說的出、做的到,因為心底的那分不容撼動的恨。
「兒子和報仇,你只能選一個。」彷彿無視於文連星臉上的痛苦,顯然佔了上風的她,堅定的只給了文連星兩個選項。
「如果我不選呢?」又連星知道她是在對自己宣戰,而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拿這兩個他同樣在乎的事情來威脅自己。
「那麼程氏的資金將會全面進駐周氏,我想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周氏應該還能在商場縱橫個幾十年。」
如今,程黎雁不再是七年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生,而是一個睥睨群倫的驕傲女人。
如果不是黎兒那雙殘了的雙腿,他甚至有一種以往的所有愛恨嗔癡都不曾發生的錯覺。
「我知道你現在執掌的『焰集團』在商場上的勢力很大,可惜的是這幾年的程氏亦非省油的燈,若是你執意要留住錯兒,那麼這兩大集團之間的勝負便猶未可知了。」
柔細的聲音之中漾著一抹不容撼動的堅持,就是這分堅持讓文連星遲疑了,因為從她眼中的堅決,他知道她一定會毫不遲疑的照她所說的去做。
這樣做的結果,不論誰勝誰負,兩敗俱傷一定是在所難免的。
他欠她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這樣傷她了。
更何況報家仇是他的事,彌補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是他的事,他不能拿自己的事去連累幾個好友。
所以這一局他壓根就毫無勝算,就算輸得兵敗如山倒也是理所當然的。
疲憊的斂下眼瞼,他收回凝炙在程黎雁身上的依戀目光。
「月,麻煩你讓他們帶走孩子吧!」頹然的聲調中帶著一抹蒼涼的疲憊,完全不似以往的意氣風發。
「可是……」瞿焰月還想要說些什麼,文連星已然回身,擺明了事情已經決定,不容更改的態度。
「算了。」無奈的攤了攤手,瞿焰月只能依他所言的送客。
但他真的放棄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畢竟他冷歸冷,可是對自己兄弟的事可沒法袖手不管。
他相信「火焰門」裡的其他幾個弟兄也和他有一樣的想法,那麼既然文連星膽小的不懂得為自己爭取,那就別怪他們在他的感情世界中翻天覆地了。
大大的蛋糕上被插上七彩的造型蠟燭,小小的臉蛋上卻不見該有的興奮盎然。
「錯兒,該許願吹蠟燭了!」輕快的歌聲初落,程黎雁將兒子摟在懷中,一改往昔的冷漠,輕柔的笑著。
經過這次的離家出走,程黎雁明瞭了自己的態度對孩子的傷害,所以每當面對孩子的時候,她都是淺笑以對,甚至為了彌補自己以前的錯待,她對錯兒幾乎是有求必應。
幸好這孩子很乖,又很聰明,即使多了許多寵愛,也不會做太多非分的要求,更不會恃寵而驕,這點更是讓她疼人心裡。
所以她今天特地央求兩位兄長,還有陸大哥一起來幫錯兒過生日,雖然他的生日已經過去一個禮拜了,但她不在乎,因為她想從現在開始彌補所有的遺憾。
可原本預期的喜悅並沒有出現在孩子小巧的臉上,甚至還在幾個大人的環伺之下一臉彆扭的發起呆來。
在眾人眼光的期許之下,只見他瞪著瑰麗的蛋糕,緊抿著嘴不發一語。
「怎麼啦?」終於察覺他臉上少了以往過生日時該有的笑容,程黎雁低頭詢問。
但程錯卻是怎麼也不開口,只是怔怔的望著門口,彷彿期待著那裡會有什麼東西冒出來似的。
「錯兒不許願吹蠟燭嗎?」她柳眉輕皺,再次對著發著呆的孩子問道。
只是程錯依然嘟著嘴悶不吭聲,好半晌之後才怯生生的說:「許願一定會變成真的嗎?」
「當然嘍!」她還以為錯兒為了什麼事悶悶不樂,原來是怕願望不會成真呵!
「只要是我們小寶貝許的願,不管多困難,大舅和二舅一定會幫你達成的,好不好?」程風起傾身抱過他,讓他舒服的窩在自己的胸膛中。「告訴大舅,你想要什麼?」
「我……我……」程錯咬著唇,又是一陣的猶豫,最後終於大起膽子囁嚅的說道:「那我希望爹地可以和我一起過生日。」
此話一說,在場的眾人除了陸非凡外全都變了臉色,而程黎雁纖細的身子更是一僵,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爹地……多麼甜膩又讓人心酸的稱呼啊!
一對七年未見的父子,僅因幾日的相見,便已重新接續骨血之緣,那她這幾年的含辛茹苦又算得上什麼。
那個該死又不負責任的男人,憑什麼以父親的姿態出現?又憑什麼以父親之名行掠奪之實?
怒氣無限飄揚,原本溫柔的淺笑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生懼的冷厲。
「是誰教你這樣說的?」程黎雁瞠大了眼質問著孩子,細瘦的手臂不斷的震顫。「是他嗎?是他教你這樣說的嗎?他竟然還敢私底下和你聯絡?」
怒語未斷,程黎雁素手一揚拿起電話,快速的在數字鍵上按著,但突然間一隻大手制住了她的行動,她猛一抬頭,只見大哥冷靜的面孔就在眼前。
「你想要幹麼?」程風起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她,其中精光一閃而過。
「我要大舉調動海外的資金挹注周氏,既然他敢對孩子癡心妄想,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讓周文忠一輩子吃香喝辣,讓他永遠難以報仇。」美目摻進了無限的憤怒,程黎雁恨恨的說道。
「一定得這麼玉石俱焚嗎?」程風起揚起一抹笑,笑容後面有著摸不透的深遠心思。
「這是他自己招惹的,我已經警告過他了。」冷凝著一張臉,程黎雁恨意不改的說道。「他卻聽而不聞的硬要來招惹錯兒,所以怪不得我。」
看著她那生氣勃勃的面容,他的腦中竟奇異的閃過一抹想法。
他也同時好奇著,雁兒和文連星究竟有著什麼樣的牽連,當年雁兒哀莫大於心死時,原因是他。
如今,她好不容易爬離哀痛的深淵,重回常人的生活,竟也是因為他。
顯然那個男人一直擁有掌控雁兒喜怒哀樂的本事,即使是在雁兒滿心憎恨之下亦然。
這樣的認知讓他倒想會一會那個男人,於是他突地改了話題,「還是先切蛋糕吧!你瞧孩子都被你嚇著了。」
聞言,程黎雁猛地一怔,這才發現程錯正瑟縮地顫抖著,於是她心神一斂,再次重露笑顏。
「好了,錯兒,我們來切蛋糕了。」帶著溫婉的笑,她低哄著顯然已經被嚇到的孩子。
「可是……」程錯固執的想再重提方纔的話題,但卻被眼尖的程風起給阻止了。
他俯身在他的耳際輕聲的說道:「錯兒乖,現在先別提爹地的事,這件事大舅自有主張,今年的生日沒有爹地陪不要緊,等會兒你許個願,或許明年就能實現了。」
「真的嗎?」程錯聞言,眸中竄入無限的驚喜,他一雙眼眨巴眨巴的直盯著向來疼愛他的大舅,小心翼翼的要求保證。
「如果你爹地真的值得,那麼大舅一定會幫忙的。」程風起溫言的給了讓孩子安心的保證。
不似程雲湧對文連星的極端厭惡,程風起的心中倒有著另外的想法,只不過這一切都得等到見過他以後再說。
「大哥,你和孩子說些什麼?」皺起柳眉,程黎雁看著兄長和孩子咬著耳朵之後,孩子頹喪的心情有著明顯的改變,她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希望他快快樂樂的過生日罷了。」朗朗的俊顏浮現一抹微笑,程風起避重就輕的說道。
但儘管他這麼說,可是程黎雁看著孩子愈發咧開的小嘴,仍不自覺的打從心底浮現出一種挺不好的預感。
錯兒向來不是容易妥協的孩子,他很少向她索討什麼,可是一旦開了口,便挺堅持的,就像這次他離家出走一樣。
可是這會,怎麼大哥不過三言兩語就將他搞定了,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認真的審視大哥自若的神情,程黎雁的心裡卻直發毛,大哥他該不會……真的應了錯兒的要求,要讓他們父子相認吧!
她的心倏地一緊,但又很快的將心頭那抹不好的預感抹去,不!不會的,大哥絕對不會出賣她的。
唱著生日快樂歌,心,彷彿也跟著音符七上八下的,當最後一個音符落盡,程黎雁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不管大哥的打算是什麼,她決定等錯兒睡了後就去找文連星,把話給說清楚,就算是用自己殘了的雙腿,甚至是讓渡周氏股票做為談判的籌碼,她要文連星答應從此遠離她的生活。
最好能讓他滾到北極、赤道去,永遠不再踏上台灣這個小島一步。
她相信只要使出這斧底抽薪的一招,讓文連星滾離台灣,那麼縱使大哥有心要讓錢兒認那男人,也只是單方面的想法罷了。
她絕對不讓文連星有任何的機會可以再次進入她的生命中。
即使只是兒子的牽繫,也不可以!
呵呵呵!他還當真可以稱得上是神算呢!
掛上神秘小偵探的電話,瞿焰月還來不及將行動電話收進口袋,便從另一側的口袋中取出一顆紅色的藥丸。
他眼神狡檜的盯著那顆藥丸,半晌之後煞有介事的對著藥丸說道:「星的幸福可就靠你了,你可不要給我出差錯了。」
然後,他利落的倒了兩杯酒,並將那顆紅色的藥丸投入其中一杯,然後準備端出去。
突然間,一隻腳橫亙過來,將他擋在門口,一道冷風跟著拂過,瞿焰月甫地抬頭,便見東方慕辰眸中的不贊同。
「這樣算計自己的好友,你還算得上是朋友嗎?」
這幾日不見文連星到「火焰門」的總部,又聽瞿焰月說了當日的情況,心下不放心想來看看的東方慕辰正巧看到了瞿焰月對著藥說話的蠢樣,不想看著好友被設計,他這才出聲阻止。
「難不成你比較想看著他酒精中毒嗎?」不閃不避的迎著東方慕辰那不贊同的眼光,瞿焰月沒好氣的反問道。
「可是不管再怎麼說,這都是星的選擇,我們似乎不宜干涉過多。」
「即使明知那是愚蠢的選擇!」劍眉微挑,瞿焰月顯然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干涉過多。「你信不信,如果我不動手推他一把,他會這麼日日夜夜的沉浸在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
「信!」連考慮都不用考慮,東方慕辰就已經給了他答案,畢竟星自責的功力之深,他們幾個這些年早就已經見識過了。
「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讓我翻天覆地一番?」
「就算是……」面對瞿焰月的問題,即使明知道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可是東方慕辰依然覺得不妥,還有話要說。
可偏偏瞿陷月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擺擺手,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其實愛和恨本就是一體兩面的,黎兒那女人若真不愛星了,又哪來那麼多的力氣恨他呢?所以要我說,黎兒的內心深處鐵定還愛著星。」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長串的話,瞿焰月停了下來喘好氣,然後又繼續說道
「所以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製造他們在一起的機會,讓黎兒心中的愛意再次抬頭,那麼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你變成心理醫生了?」對於瞿焰月那自信滿滿的長篇大論,東方慕辰有些沒好氣的問道。「你說的這麼簡單,也得看星答不答應。」
就他來看,現在的文連星對程黎雁可說是言聽計從,就怕有一丁點違逆了她,她會再次帶著兒子遠走高飛似的。
所以即便思念和渴望已經將他整得要死不活了,可是他仍執意遵從她的願望,不去見她,也不去打擾兒子。
「常識,這是常識,好嗎?」瞿焰月驕傲的抬起頭,睥睨著自個兒的好友。「更何況只要有了這一顆,還由得他不同意嗎?」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既是好友,自是知道星的脾性,別看他平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要真是發起狂來,任誰都拿他沒辦法。
「呵呵呵!」狡獪的笑容再次浮現,瞿陷月拍子拍好友的肩膀。「不是我,是我們!這事日也有份,那當然也少不了你嘍!」
既是好友,當然是有難同當,否則怎能算是好友呢?
所以他早就和日說好,這下連東方慕辰都湊巧送上門來當共犯,真要算是人人有獎、人人有份,一個人分上星三分之一的怒氣,誰也吃不了虧。
「你……真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東方幕辰冷漠的臉因為瞿陷月那種計謀得逞的表情而泛上一抹無奈的笑。
難不成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是湊巧送上門來的嗎?他當然是知道瞿陷月的計謀,這才匆匆趕來幫忙的啊!
「那不然呢?」瞿焰月兩手一灘,突顯自己這一計「強迫中獎」也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難不成你真認為星會自己開竅?」
「不會!」東方慕辰肯定的答道。
給了他一抹「就是這樣」的神情,瞿焰月理直氣壯的說道:「所以只好死馬當活馬醫嘍!」
「那你的藥究竟靈不靈?」知道瞿焰月顯然已經鐵了心要進行自己的計謀,東方慕辰改而將焦點擺在計劃的周延性上。
「靈,絕對靈!你可別忘了我是名醫聖手,更何況我還有一個『必殺技』,只要將星送上小島,他們就算插翅也難飛。」
「既然靈,那我們也該去做做壞事了,再蘑菇下去,只怕會壞了大事。」
「說的也是,錯兒那個小間諜說他剛才偷偷瞧見他媽咪出了門,只怕是迫不及的要來這裡罵人了。」
「那你還不快些。」聽到這個消息,東方慕辰氣急敗壞的白了瞿焰月一眼,然後急急催促道。
「快就快吧!」端起兩杯酒,瞿焰月邊說邊走出門,然後筆直的走向頹喪的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臉上狡獪的笑容不斷,彷彿他已經可以預見等文連星意識到被他們算計之後的氣急敗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