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副總裁之尊,親自帶她來法務室報到,已經讓好事之議論紛紛,現在又抖出兩人「同居」的秘密,天曉得別人會怎麼想他們的關係!
褚心苑快哭了,她已經明白汪紫妤討厭她的原因。
是因為石先生吧!
汪主任也喜歡他嗎?
褚心苑像洩氣的皮球,四肢百骸都沒了力氣。一顆心像浸在冰水裡,比掉到萬丈深淵,還要絕望。
汪主任能力卓絕,身材曼妙,臉蛋更是百中挑一,好比高掛夜空光輝皎潔的月亮,而她只是草叢裡忽明忽滅的螢火蟲罷了。
石濟宇一走,法務室回復原來陰冷沉窒的基調。
人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埋頭苦幹,彼此不交談,連咳嗽聲也不聞。
汪紫妤眼角一掃,專屬秘書傅麗菁立刻趨前聽命。
「先找個案子交給褚助理分析,吳律師有庭就叫她跟著去。」
褚心苑脖子裡冷颼颼的,下意識地,她用手摀住後頸。
「主任,我恐怕不夠火候陪律師開庭,您……」
汪紫妤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故意不理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主任室。
傅麗菁將褚心苑帶到位子上,交給她一整疊資料,交代道。
「最近組織旗下的大賣場洋煙部經常被偷,有人故意把餅乾盒子倒空,再把洋煙裝進去,最後以餅乾價格結賬,造成賣場的損失。」
褚心苑第一次聽見這種詐騙手法,頗感驚奇。
傅麗菁又說道:
「你研究看看,要論以哪種罪名比較適當?櫃子有參考書,電腦裡有法學資料檢索系統。」
褚心苑頭開始痛了,這個案子相當奇特,很棘手呢!
傅麗菁冷笑著。出了麻煩的案子,大律師丟給小律師,小律師丟給助理,助理想不出來的話,只好去撞牆。
或者,辭職也可以,這恐怕是美女主任更加樂見的結果。
抑或根本就是她處心積慮製造的事實?
否則,為什麼安排褚助理陪最菜鳥的吳律師去開庭?
陪律師開庭,不是坐著打瞌睡就好,律師說錯話,助理要趕快消毒,否則要受連帶處分!
傅麗菁摳摳指甲說:
「你慢慢研究。」
褚心苑盯著厚厚的卷宗資料,垮下了肩。
她有種預感,今後的日子很難熬,而她的預感一向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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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外,吳律師向褚心苑行九十度鞠躬禮,不住口稱謝:
「褚助理,還好有你陪我來,不然樓子就捅大了。」
想起適才的驚險畫面,褚心苑背上驚出一身冷汗,但她盡量保持鎮定,安慰臉色發白的吳律師。「還好我們立刻更正,沒惹法官生氣。」
褚心苑搖頭苦笑。吳律師的法學素養有待加強,哪有律師上了法庭,連最基本的時效抗辯都忘光?
他—開口就說:「被告,雖然過了十五年,但欠債還錢,本足事理之當然,你還是要清償當年欠原告的五十萬元。」
事隔十五年,請求權就罹於時效了!縱使債權存在,債務人也可以拒絕清償,那就輸定了。
褚心苑搶在第一時間打pa38給吳律師,及時更正,法官只訓了他們一頓,倒沒有多說什麼,也沒判他們敗訴。
吳律師撫著胸口說道:
「我一上法庭就習慣性緊張,忘東忘西,老是說錯話,法官瞧得我心裡發毛。」
兩人邊走邊討論案情,不多時就走到電梯前。
褚心苑遲疑地停住腳步,拗著小手說道:
「吳律師,我不上去了,撤回執行的資料都有帶齊嗎?」
吳律師怔了一秒,問道:「你不陪我上去啊?」
褚心苑想起科長讓人不舒服的眼光,隨便抓個理由搪塞:「我肚子有點痛,想去化妝室。」
「那好吧!弄好就去律師停車場等我。」
褚心苑看著他走人電梯,笑著擺手。
撤回執行只要寫筆錄,聲請換發債權憑證就沒事了,吳律師不至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砸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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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當年可能是因為分數計算錯誤,才讓吳律師矇混上榜。
汪紫妤一臉震怒,氣得連維持形象都顧不得了。
「撤回執行忘記換發債權憑證?那執行費不就白繳了?你乾脆死在法院算了!還回來做什麼?」
傅麗菁幫著主子數落道:「我們繳了四十九萬元執行費。忘記換發債權憑證,下次還要再繳一次執行費,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汪紫妤將矛頭轉向臉色灰敗的褚心苑,怒氣波及她身上。「你在執行處待過,撤回執行該怎麼辦理你清楚,為什麼不提醒律師注意!」
「我……」
褚心苑後悔不已。
早知道會出這麼大的紕漏,就算科長準備手銬腳鐐恭候大駕,她也會緊緊跟著吳律師,一步也不走開。
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
吳律師挺身替褚心苑辯解道:
「跟褚助理沒關係,是我不好。」
汪紫妤將卷宗照著吳律師的臉用力擲過來,冷笑不絕:
「自身都難保了,還逞什麼英雄?」
傅麗菁怕主子氣壞了玉體,連忙勸道:
「主任,不忙著生氣,想想辦法解決比較要緊。」
汪紫妤雙唇不開的進出話來:
「各人闖禍,各自收拾。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去把債權憑證給我弄回來。」
吳律師抓著卷宗的手不斷發抖。「撤回執行法院就報結歸檔,現在才說要換發債權憑證,怎麼來得及呢?」
汪紫妤冰冷地說:「來不及就重新聲請。」
褚心苑驀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臉色倏地變白。「那執行費……」
重新聲請不就要再繳一次執行費?誰繳呢?
傅麗菁幫主子接腔道:「你們一人出一半嘍!畢竟樓子是你們捅的,難不成要公司替你們出嗎?」
吳律師魂飛天外,全身血液直衝腦門,幾乎報銷小命。
褚心苑緊緊咬著嘴唇,幾乎連血也咬出來了。
四十九萬的一半就是二十四萬五千元,她怎麼賠得起!
就在這時候,法務室的門被推開,石濟宇來接褚心苑下班。
他一進門就嗅出緊繃的氣氛,半開玩笑地說:「咦?我走到中東啦?怎麼火藥味這麼濃?」
汪紫妤收起張牙舞瓜的怒容,口氣又是撒嬌,又是埋怨:
「看你推薦什麼好人給我用!連小事都能搞砸,這叫程度好那程度差不就連名字都會寫錯?」
褚心苑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鑽。
她好難堪,覺得自己好爛……她寧可去湊那二十四萬五千元,也不要當著石濟宇的面,被汪紫妤狠削!
石濟宇雙眉向中聚攏,一團又一團疑惑白心底裡升起。
紫妤很少動怒,更不曾疾言厲色的責罵屬下,小苑犯了什麼錯,值得她殺氣騰騰的大加撻伐?
吳律師顫聲說:「石先生,是我顧著和書記官聊天,忘了換發債權憑證。褚助理去上洗手間,不能怪她。」
汪紫妤五官透出腥紅的殺氣,冷聲說道:「既然有人想當英雄,我成全你,褚助理那一半就算在你賬上了。」
吳律師幾乎當場崩潰,他一個月薪水才四萬多,不吃不喝一整年,也不夠彌補這次的損失!
褚心苑咬了咬唇,拿過吳律師手中的卷宗。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總要想辦法解決。
看到卷宗影本表皮印著「宙股」兩字,褚心苑彷彿即將溺斃的人抓到一根逃生浮木。有救了!宙股是庭長的股,庭長樂於給人方便,去求他的話,案子或許有轉園的餘地。
她想得出神,傅麗菁也沒閒著,把事情經過加油添醋地告訴石濟宇,吳律師捅出來的爛攤子,居然九成九都是褚心苑的錯。
石濟宇皺著眉頭,一臉的深思。
勝揚雖然紀律嚴明,卻也沒規定職員上班時間不能去上洗手間。
追根究底算起來,這件事吳律師要負最大的責任。
他輕輕抬起褚心苑的臉,令褚心苑一陣緊張,眼神東飄西飄,不敢與他灼燙逼人的目光相接。
「小苑,你沒有錯,不必自責。」
此話一出,汪紫妤氣綠了臉,連傅麗菁都大感沒趣。
褚心苑到底有什麼好?他就這麼偏袒她?不但提供房子讓她住,工作上又曲意維護,連做主管的都管不得!
不安與煩躁在心深處糾結,褚心苑低聲說:
「不能只怪吳律師,我也會想辦法弄回債權憑證。」
該來的逃不掉,她終究還是要回去面對執行處。
石濟宇拂去她垂落前額的髮絲。「你是助理,不是奶媽。用這種理由處罰你,未免失之過苛。」
稍停,他臉色倏然變得嚴肅而凝重,口氣也嚴峻起來:
「不同意的現在就站出來說話,不要在背後放冷箭!」
汪紫妤氣得五臟六腑都快燒起來,仇恨的陰影逐漸啃蝕她的意志。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她哪一點比不上褚心苑?長得沒她美嗎?身材比她差嗎?褚心苑連替她提鞋子都不配!為什麼石濟宇偏偏就是鬼迷心竅?
汪紫妤絕頂聰明,但再聰明的人,也會有所蒙蔽。眼睛看不清楚,耳朵聽不進別人的勸,在這一點上,她甚至比白癡還不如。
情場不比法場,講的是緣份,不是證據。談戀愛又不是買豬肉,油花美口感好的上等貨,就一定比較受到客人垂青!
石濟宇卻沒發現汪紫妤的異樣眼神,他轉向吳律師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負責弄回債權憑證,聽到了嗎?」
吳律師心裡哀哀歎氣。
「我盡量試試看。」
石濟宇想了想,又補充道:
「如果法院要我們再繳一次執行費,這筆費用公司先墊,每個月從你的薪水一萬塊,扣到完為止。以後不准再犯類似的錯誤,聽清楚了沒有?」
這種安排等於讓他分期付款,已經算很優待了!
吳律師點頭如捂蒜,感激涕零地說:
「我一定不會再出錯。」但以他的能力,這個保證也得存疑
石濟宇不再多說,口氣突轉溫柔。「小苑,該回家嘍!」
像耗子被貓逮住似的,褚心苑只能被他拎著走。
她知道汪紫妤更想殺她了,但她又能如何呢?無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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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買牛肉乾?」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寶特瓶、塑膠袋、狗用足球外加剛買的新東陽牛肉乾,褚心苑全副武裝,帶著小龜到公園散步。
石濟宇看不下去,把她手中雜七雜八的東西接過來。
帶塑膠袋和寶特瓶也就罷了,為了清除笨狗製造的黃金萬兩;牛肉乾就教人莫名其妙,遛狗又不是遠足!
褚心苑很感激他的體貼,她又要牽小龜,又要拎東西,的確很不方便。
尤其小龜惡習不改,興致來就對路人亂吠,害她無時無刻都要跟對方說對不起,每遛一次狗,都會累出一身汗。
相較於她滿頭大汗的狼狽樣,石濟宇顯得一派輕鬆。
雖然只是出來散步遛狗,注重門面的他照樣打扮得有型有款,從慢跑鞋、襪子到運動裝,無一不是知名休閒品牌當季賣到斷貨的款式。
「其實你不必陪我來的。」
趁著等紅燈的空檔,褚心苑回眸,溫柔地說。
她知道石濟宇厭惡台北市污濁的空氣,回家後就待在纖塵不染的王國,一步也不踏出家門。
就算要採買日常用品,他也都開車直接殺到高島屋的超市補貨,反正他錢多,根本不介意每瓶洗髮精被多貴五十塊。
在他看來,只要減少暴露在戶外空氣的時間,錢就花得值得。
「偶爾出來流流汗也不錯。」
石濟宇煞有其事的口吻彷彿他很喜歡來公園散步看風景,他不想加重小丫頭的心理負擔。
他很注重保養身材,每星期固定去運動健身房練肌肉,還有個人專屬的健身教練。住天母五年了,今天是他第一次進公園。
褚心苑嫣然而笑,心裡感到一股甜蜜。
他明明不喜歡,卻為了她而破例,風聲吹到汪主任耳朵裡,肯定又會掀起另一波腥風血雨!
心念及此,褚心苑笑容凍在唇角,愁邑悄悄爬上心頭。
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雖非故意,但她霸佔汪主任在石濟宇生命的位置是不爭的事實,今生恐怕再難洗清第三者的罵名,
身為愛面子的男人,石濟宇從來沒對她做過感情告白。天下女孩都渴望聽到的那三個宇,他一次也沒說過。
但褚心苑不是笨蛋,他處處幫她、維護她,連小龜都沾光,有吃有喝還有個小庭院可以發洩精力,每天還能出來放風。
男人除非興起佔有之心,否則不會為女人花這麼多心思。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也願意接受,和他共譜美麗的戀曲。
但他不能處理好汪主任、再來跟她交往嗎?這樣真的教她很為難!她只想好好談戀愛,不想成為別人故事裡的第三者啊!
褚心苑苦惱地思索著,該怎麼暗示他呢?這種事教女孩子怎麼說出口嘛!
他從來沒說過她是他的女朋友,會不會從頭到尾只是她單相思呢?
心緒起起伏伏不能停,不能停止胡思亂想,擔心情人心中的自己不夠美好,不夠有魅力,褚心苑無聲地吐了口長氣,戀愛的高度不確定性讓人心醉神馳,卻也讓人備感傷神呢!
綠燈亮了,石濟宇護著褚心苑和橫衝亂撞的小龜過馬路。
進入綠草如茵的公園,褚心苑東挑西撿,相了很久,找到四下無狗的空地,放開小龜的鏈子。
小龜很絕,怕狗不怕人,只要有狗同伴想跟它親近,它就會飛奔逃命,誰叫都叫不回來。所以場地一定要淨空才行。
石濟宇勁臂一揚,把玩具足球遠遠扔了出去,最喜歡追追樂的小龜立刻朝球的落點處跑去。
「聽說吳律師弄到債權憑證了。」石濟宇微笑著問。
「是啊!庭長本來不答應,後來拗不過吳律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求,他才勉為其難答應。」
石濟宇聽她這麼說,不知該生氣還是該慶幸。
拿回債權憑證固然很好,但吳律師身為公司的代理人,又是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話嗎?勝揚今後還想在法院抬頭挺胸嗎?
「這招是你教他的?」石濟宇的口氣帶有一絲責備。
心苑看小狗玩球玩得樂不可支,唇邊綻放一朵微笑。
「庭長最怕人家動不動掉下滿臉的淚,女人哭他還能應付,男人哭他從來沒遇過,一下子慌了手腳,只好答應吳律師的請求。」
石濟宇眼睛瞇了起來。既然能做到庭長,會這麼容易投降嗎?
「我怎麼覺得事情沒那麼單純?」
褚心苑被他看得心慌,原本編好的推托之詞全部報廢。在他面前,她一向是有問必答的老實丫頭。
「庭長希望我回去上班。」
她陪著吳律師一起去求庭長,吳律師負責哭,她負責求,庭長最後屈服了,但也提出條件,希望她能回法院幫忙。
「你答應了?」
石濟宇黑眸驀地爆出危險的烈焰。小妮子居然不問他的意思就想離開公司?真是豈有此理!
又不是活膩了!她哪敢不問他的意思就答應庭長?
褚心苑急忙否認:
「沒那回事!」
「沒有就好。」石濟宇忽然又狐疑地問:
「但你很心動?」
褚心苑才要回答,忽然發現小龜沒頭沒腦地四竄逃命。
兩隻大黑狗尾隨其後,緊緊跟著小龜,似乎想問清楚它怎麼這麼不給面子?聞一下會死喔?
「小龜回來!媽媽給你吃牛肉乾!」
石濟宇恍然大悟,原來牛肉乾是這種時候派上用場!小苑還真是深謀遠慮啊!疼狗疼成這副德性,該打!
打小龜就好,打她捨不得。石濟宇最近經常吃小狗的醋。
小龜奔回褚心苑身邊,驚懼的眼睛猶自睜得圓圓的。
褚心苑手忙腳亂,一邊掏出牛肉乾安撫它,一邊跺腳威嚇,想要驅趕陰魂不散的大黑狗。
但大黑狗根本不把風一吹就會飄走的褚心苑看在眼底,狗頭硬是靠過來,不聞聞絕不放過小龜。
小龜怕到最高點,用力一扭掙脫項圈,速速逃命去也!
褚心苑幾乎嚇破膽,外面就是馬路,現在正值下班交通尖峰時間,而小龜不會看紅綠燈啊!
平常辛苦鍛煉肌肉,這種時候好用!
只見石濟宇連踹帶踢,毫不留情,沒兩下兩隻黑狗就知道遇到惡人,再不逃有生命危險,立刻夾著尾巴開溜。
褚心苑衝向馬路,聲音已經帶了哭音:
「小龜,回來!回來!」
石濟宇連忙跟上去,他不介意小龜被輾成一坨狗泥,那只笨狗早該下鍋了,早死早解脫,省下多少麻煩!
就怕小苑傷心難受!這丫頭疼狗疼得不像活。
馬路上車輛來來去去,逃命不辨東南西北的小龜衝過馬路。它記得回家要經過馬路,但它顯然忘記過馬路前的等待是有意義的。
紅綠燈是什麼東西?沒概念。
「小龜!」
看見愛狗闖紅燈沖人十字路口,褚心苑下意識就跟著衝過去,要不是石濟字拎住她的衣領,交警伯伯就可以多開一張紅單。
「放開我!小龜!」
「它是笨狗,你是笨女人!」
石濟宇雙臂鎖住掙扎不已的褚心苑,咆哮說道;
「它不懂闖紅燈的危險性,你也不知道嗎?」
小妮子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為了笨狗連自身安全都置之度外,簡直氣死人!石濟宇怒上心頭,十分惱火。
如果他沒陪她來,沒人阻止她那她是不是不惜闖紅燈也要救笨狗?要是車子煞不住,那麼……石濟宇背上冷汗涔涔而下竟是不敢再想。
褚心苑沒心情和他爭辯,眸子鎖定身陷車陣的小龜,就要被撞死了,好歹也讓她看最後一眼……她養了六年的小龜……
「叭叭叭!瘋狗,你找死哦!還不快滾?」
遠遠的就看到一隻笨狗杵在馬路中央的駕駛人被迫停車,搖下車窗就是一陣粗俗低級的叫罵。
小龜呆呆回望他,居然一屁股坐了下來。
來往行人都快笑翻了,怎麼有這麼笨的狗?以為坐下來就沒事喔?車子就不會壓它!太爆笑了。
褚心苑張嘴想叫,石濟宇連忙阻止按住她的嘴巴。
「現在叫它又往你這邊衝回來,更危險!」
好不容易熬到綠燈亮,褚心苑快步跑去將小龜引導到人行道上,將項圈重新套回它的脖子,忍不住流下淚來。
石濟宇跟駕駛道歉:
「先生,對不起,我狗沒綁好,不好意思啊!下次我會小心的。」
駕駛人咕噥兩句,沒再多說,踩油門揚長而去。
褚心苑緊緊抱著失而復得的小龜,石濟宇也不折磨她飽受驚嚇的神經,摟著她先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