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旭克圖面有愧色的看著父親。
「兒子,你真好樣的。」驚訝過後,喀爾不僅毫無慍色,簡直可說是讚賞的稱許旭克圖。
「旭……旭……旭克圖!」拓跋恪瞪著銅鈴般大的眼,看著賴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兩人,大聲道:「怎麼會是你?」「呃……我……」旭克圖無措地搔著頭不知如何回答,怎麼說他都沒理由出現在拉維爾的帳子裡才是。
「兒子,你說這該怎麼才好呀?」喀爾一雙賊眼來回瞟著兒子和他身後那個舌頭顯然被咬掉的拉維爾。
沒想到這個氣焰不輸拓跋恪的東羌公主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兒子真不愧是他的驕傲,連拈花惹草都得到他的真傳。
「單于,你可別被設計了,這擺明了是拉維爾公主設下的陰謀,她一定想以此成為札圖汗部的下任單于夫人。」拓跋恪先聲奪人的指控道。
「真是這樣嗎?」喀爾看著拉維爾,微蹙眉的詢問。
「我沒……」拉維爾的反駁在聽到喀爾的下一句話時吞了回去。
「無所謂喲!只要是旭克圖喜歡的,我都沒意見。」能讓旭克圖那小子這麼猴急的爬上床,這個媳婦他喜歡。喀爾不由得對拉維爾另眼相看。
「不行!」拓跋恪沒風度的大喝了聲。
「為什麼不行?」喀爾不解地問。
「單于,一開始可是你主動要求跟我們鮮卑聯姻的,現下你要怎麼跟我父王交代?」拓跋恪氣呼呼的質問。要不是她仰慕旭克圖已久,光憑這小小的一個匈奴部族,他們鮮卑又怎會看在眼裡呢!
「這……我只說先讓你跟旭克圖熟識熟識,可沒說這門親事一定談得成。」喀爾連忙找理由開脫。
「我不管,談得成也得談,談不成也要談,反正我是嫁定旭克圖了。」拓跋恪鐵了心要當旭克圖的新娘。
「若你不嫌委屈,我也樂見你當我的媳婦,不知你意下如何?」言下之意是希望拓跋恪肯屈就二房。
「我不介意跟人共待一夫,但前提是我得當大的。」拓跋恪指著拉維爾說:「她做小。」「休想!」拉維爾不甘示弱的回了句。
「恪公主,你就委屈點做小吧。」喀爾勸道。
「門都沒有。」沒想到率先發出抗議的竟然是拉維爾。」我的丈夫才不跟任何女人分享!」想跟她共侍一夫還得先問問她肯不肯。拉維爾伸指戳戳旭克圖的背,要他表示點意見。
「阿爹,拉雅爾是我自己選的,這婚事你就趕緊辦了吧!」旭克圖滿懷歉意的看著拓跋恪,「至於珞公主,孩兒恐怕無法答應。」他要是敢當著拉維爾的面答應,這層皮不被她剝掉才怪,旭克圖非常有自知之明。
拉維爾開心的用眼神朝拓跋恪示威,她拉維爾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要她學中原女子委曲求全,那是不可能的事。
「單于,這件事你要是沒能給我個交代,就不要怪我們鮮卑先出師。」拓跋恪憤恨地撂下狠話,轉身氣怒的離去。
「公主,你先別氣、有話好說嘛……」喀爾連忙追了出去,他可不想為此兒女小事和鮮卑兵戎相向。
「謝謝你。」拉維爾從身後抱住旭克圖精壯的胸膛,對於他剛才的表白深受感動。
「先別謝我,趕緊想想法子吧!」旭克圖有些煩惱的轉頭對她說。
「想法子?」聰明的她立刻就會意過來,「你是怕拓跋恪沒這麼容易罷手?」「你沒聽她說要出兵札圖汗部。」他可不想因自己個人小事釀成大禍,害了整個部族的人。
「鮮卑又不是她所統轄的,光憑她就能號令全族的人嗎?」拉維爾絲毫不將拓跋恪的威脅放在眼裡。
「但也不能小覷她的勢力啊!」他有所忌憚的說。
「我懂,但我們一定要討論這麼殺風景的事嗎?」拉維爾毫不害臊地環著他的頸子,緩緩地將他的頭勾近。
旭克圖也識趣地將問題拋到腦後,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再怎磨煩惱也無濟於事,還是先解決兩人的飢渴要緊。
翌日,拉維爾一瞧見旭克圖,臉上的神情就顯得不大一樣,纏綿了一宿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趨於明朗。
「好巧,你們都在這。」阿亟硯爽朗的笑容一碰到苑柔更顯深情。」今天過得好嗎?」他在苑柔耳邊細語問道。
「你們兩個要說悄悄話就閃遠點。」拉維爾才說完,就見苑柔臉上浮起嬌羞的紅赧。
「旭克圖,你愣在那幹嘛?坐啊!」阿亟硯看弟弟的眼神一直偷偷地瞟向拉維爾,而拉維爾則低垂著頭,不禁在心裡偷笑。
「你們要是想早早擺脫我們就直說嘛!」阿亟硯笑著說,牽起心上人的小手起身,「苑柔,咱們還是別在這兒礙人家的眼。」「坐吧!」拉維爾指指身旁的空位說。
「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旭克圖關心的問。
「我今天已經起晚了,差點錯過晨騎的時間。」拉維爾轉過頭看著他,他還是挺被動的沒啥長進。
「早上我有點事先走了,看你睡沉了就沒吵你。」要不是昨天已預定要視察南邊草原,不然他可是一點都不想起床。
「我們一定得這麼說話嗎?」昨晚他還挺知情趣的,怎麼現在又變回不解風情的模樣。
「昨晚我那麼粗魯的待你……」旭克圖知道她衣服底下佈滿了他熱情的痕跡。
「你不要色迷迷的看我啦!」她嬌媚的睨了他一眼。
「今晚我可以去找你嗎?」他一手怯怯的伸向她的腰間,對於這種親密的舉動還不習慣。
拉維爾大方的拉他的手放在腰上,她兩手攀在他肩上笑著說:「你不來我就要你好看。」「你真是一點矜持都沒有。」旭克圖還怕她會拒絕,沒想到這個刁悍的公主居然反倒對他提出警告。
「你知道我做不來那套的。」拉維爾大膽的天性很難改變。
「我喜歡你的坦白,更愛你的大膽,昨晚你真是熱情如火。」他本以為拉維爾是個不好親近的人,沒想到她竟是位熱情的可人兒。
「你怎麼都不問我身體有沒有不適?」昨晚的縱慾害得她渾身瘓疼得緊,沒想到旭克圖居然不問不問。
「你身子不舒服嗎?都怪我昨晚太過粗魯,忘了你還是處子。」旭克圖瞅著她靦腆地笑著,他聽說女人家的第一次都是又痛又不舒服。
「我還以為你笨到連這都不曉得呢!」拉維爾難得的露出嬌怯的一面來。
「我還沒笨到這種地步。只不過直到昨晚才親身體驗箇中滋味罷了。」他對昨晚可是滿意到了極點。
「你有很多機會可以體會,為什麼不要?」她聽說傾心他的姑娘不少。
「特地把我的第一次留給你呀!」旭克圖不知哪來的好心情,竟也開始學會說情話哄姑娘了。
「看來你也沒那麼憨嘛!真是錯看你了。」還以為他真是個被動又憨傻的老實人呢!
「很多姑娘對我頗送秋波,但還沒人有本事讓我陷進男女情事中。」旭克圖不否認他機會很多。
「那我呢?」拉維爾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魅力蠱惑到讓他另眼相看。
「打從我讓你對御風為所欲為起我就知道自己完了,御風是我的最愛,你是我第一個允許碰它的女人。」旭克圖對她死要霸住御風曾經頭痛不已。
「那我取代御風了嗎?我算不算是你的最愛?」她用手撫著他的唇,挑逗間又融合了撒嬌的意味。
「晚上告訴你。」他故意賣關子,一張口便含住她勾人的手指。他是不會說好聽話。但對於學習用做的可是興致勃勃。
一陣酥麻由指頭傳到四肢百賅。拉維爾輕呼了一聲便被他堵住嘴。著來旭克圖的行動力比言語更強勁。
「咳……咳咳……」一陣陣假咳的聲音喚醒了沉醉在愛慾中的男女。
「鄂索,是你。」旭克圖沒好氣地看著人小鬼大的小弟。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鄂索大刺刺地坐下來,也不管人家歡不歡迎他的加入。
「旭克圖哥哥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兒談情說愛,都不曉得大禍已經臨頭了。」鄂索從容不迫地說。
「發生什麼事?」旭克圖瞭解鄂索消息管道特別多,因此對這小鬼靈精的話一點也不敢馬虎。
「還不是拓跋恪……」他故意住口不說。
「拓跋恪!她怎麼了?」拉維爾意識到事情一定和她有關,不,應該說是為了昨晚的事。
「她正和阿爹在主帳那兒議事。」這可是他親眼所見的。
「議事……不會又是為了她要做大的事吧?」拉維爾猜測道。
「非也!非也!」鄂索搖搖頭後說:「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那是怎樣?」拉維爾追切地想要知道拓跋恪又想鬧些什麼……
「她說她不要跟你共侍一夫,要讓爹答應讓她嫁給旭克圖哥哥。」「什麼?那我呢?」拉維爾驚愕的大喊,「你阿爹該不會忘了昨晚是誰在我床上吧!」「拉維爾!」旭克圖羞赧的阻止她,要她別在小孩子面前提到一些不該說的。
「呵呵!旭克圖哥哥有什麼好緊張的。」鄂索笑嘻嘻地說,「昨晚要不是我機靈,躺在拉維爾姐姐床上的可就不是你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旭克圖嚴肅了起來。
「還不都是為了阻止拓跋恪那個壞公主,害我昨晚為了你們忙翻了。」鄂索添油加醋地告訴他們拓跋恪的詭計。
聽完後,拉維爾氣得跳了起來。」想不到拓跋恪居然這麼卑鄙,為了得到你,如此不擇手段。」她上上下下打量著旭克圖,口氣做泛著酸意說:「真著不出來你這麼有魅力。」「你現在才知道旭克圖哥哥有多受歡迎。」鄂索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旭克圖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你這是幹嘛?」「以後我一定要把你盯牢點,不然到處都有女人覬覦你,我不嘔死才怪。」她可不想整天擔心丈夫有沒有被拐跑。
「我看拉維爾姐姐才不是嘔死的,八成是被醋缸淹死才是。」鄂索調侃佔有慾頗強的拉維爾。
「小鬼!」拉維爾敲了他一記,有點被說中心事的赧然。
「旭克圖哥哥你看啦!你妻子打我。」鄂索趕忙求援。
「誰教你要惹到她,她可是母老虎一隻。」旭克圖無動於衷的說。
「旭克圖!你給我說清楚,誰是母老虎?」拉維爾凶巴巴的怒吼。
「你著你看。」旭克圖不怕死的指著她那副凶相,跟鄂索兩個人竊竊私語。
「我懂了,原來母老虎就是這個樣子啊!」鄂索也挺配合的點點頭,煞有介事的看著她。
「你們兩個找死啊!」拉維爾惱羞成怒的掄起拳頭就要往旭克圖身上招呼。
「等等。」旭克圖忽然在她耳邊大喊一聲,嚇得她趕緊收回手。
「幹嘛?嚇人啊!」她嘟著嘴抱怨。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他興奮地捉住拉維爾的手。
「什麼事?」「如果事情真是鄂索所說的,那麼拓跋恪便沒理由出兵札圖汗部,當然更投資格要我娶她。」相信阿爹要是知道拓跋恪心術不正,必定不會答應讓她成為未來的扎圖汗部的單于夫人。
「沒錯!」拉維爾開心地又叫又跳;」想不到你這顆腦子還有點用處。」旭克圖一聽,阿了她一記白眼。這女人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就不能講點好聽話嗎?
「那還不趕緊去拆穿她。」旭克圖拉著她的手就走,他可不想讓這樁煩心事一直擱著,那可真會要了他的命。
「走慢點啦!」拉維爾被他大步伐的拖著走,只得小跑步跟上,喳呼著要他慢點。
「再慢就來不及了。」旭克圖緊張的說。
「就要到了,你急什麼?」她低聲咕噥。
旭克圖沒理會她的抱怨,加快腳步趕往主帳。
才一進帳們就看到拓跋恪坐在貴賓席上喝茶,雙方似乎已經達成協議。
「阿爹。」他帶著拉維爾有禮的行揖。
「旭克圖,你們來得正好,我好不容易才說服恪公主,她終於肯讓你納做小了。」喀爾不知道拓跋恪會這麼好說話,乃因她怕事跡敗露會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我不答應!」拉維爾氣沖沖的開口。
「我都肯屈就了,怎麼你的度量這麼小。」拓跋恪說得好像她有多麼蠻悍似的。
「我就是度量小,你想怎樣?」拉維爾擦著腰,一副沒得商量的惡霸模樣。
「拉維爾公主,你也別這麼急著反對。」喀爾連忙阻止兩人的劍拔弩張。」旭克圖的正妻一定是你,至於其它的小妾,希望你不要多加過問。」他可是費了許多工夫才拉攏這兩門親事,可不能栽在拉維爾的手上。
「什麼?!」拉維爾一臉鐵青的看著喀爾,他分明是個超級勢利鬼。
「別氣,我來跟阿爹說。」旭克圖忙安撫她的情緒,他可不希望拉維爾得罪未來的公公。
「阿爹,我們來正是為了這件事。」「旭克圖,你也同意對吧!」拓跋恪得意的神色在聽到拉維爾的話倏地消失無蹤。
「你這陰險的女人別作夢了。」拉維爾聽得刺耳,連忙大聲反駁,要想讓她閉嘴當個唯唯諾諾的小女人可沒這麼簡單。
「咳,讓我來說吧。」旭克圖將她摟在懷裡。要是讓這個脾氣暴躁的小辣椒開口,肯定是要得罪人。
「阿爹,相信昨晚你也見著了發生什麼事。」他清了清嗓子才好意思提及。
「呵呵,當然,當然,你這小子真是不簡單,阿爹沒想到你動作這麼迅速,趁著昨晚天黑就摸到人家姑娘床上去了,哈哈哈!」喀爾毫不避諱地朗聲大笑,笑得旭克圖尷尬極了。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連耳根都紅起來了。
「兒子,你也別不好意思了。」喀爾難得有機會嘲弄兒子,怎能不盡興發揮一下呢!
「阿爹,你先聽我說。」旭克圖連忙制止父親的連番嘲笑,「昨晚的事全是起因於拓跋恪想陷害拉維爾的伎倆。」「嘎?」喀爾懷疑的眼神轉向拓跋恪慘白的臉色。
「其實昨晚拓跋恪本來是想隨便設計一個男人到拉維爾的帳子裡,不料被鄂索識破,結果我反倒被鄂索給設計了。」旭克圖自嘲的說。
「旭克圖哥哥,人家才沒設計你呢!」鄂索的聲音自帳外傳進來,隨即就見他偷偷摸摸的從門邊閃了進來。
「是你自己偏心,只肯把御風借給拉維爾姐姐,還讓我瞧見你們在多綠湖親嘴。」鄂索沒一會兒就將他們的情事全抖了出來。
「小子,你真是不簡單。」喀爾瞇著一雙賊眼直瞅著旭克圖,是誰說他這兒子是木頭,他怎麼愈瞧愈不覺得。
「所以我才想旭克圖哥哥一定是對拉維爾姐姐有意思,便趕緊把這個好機會給他羅!」鄂索笑著偎進父親的懷裡,「阿爹,你說我這麼做錯了嗎?」「沒錯,沒錯,你做得對極了!」喀爾疼愛地摸著兒子的小臉,「你可是旭克圖的小媒人呢!」「那有賞嗎?」鄂索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直盯著喀爾,討好的心思一目瞭然。
「當然有啊!」喀爾瞥了旭克圖一眼,賊兮兮的說:「看你想要什麼儘管跟你旭克圖哥哥討去。」「真的?」鄂索蹦蹦跳跳的跑到旭克圖面前,朝他伸出手」我要御風!」他最想要的就是這個了。
「甭說,沒得商量。」旭克圖毫不猶豫地拒絕。
「阿爹,你看啦!」鄂索垮下失望的小臉。
「鄂索,我叫旭克圖借你騎,但你不能要走御風喔!」拉維爾當然知道要巴結這個小媒人。
「嗯!」鄂索重燃希望的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