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兩個不同的士兵守在門口,他們都不懂法語。凱瑟琳先用德語,然後用荷蘭語、英語,最後用西班牙語,重複地問他們,他們只是盯著她看,一動不動。
「凱瑟琳,他們都要你屈服,但你容易嗎?」
她該忘記,她整個晚上痛苦地作著決定。這只是第四天,即使瑪露莎不偷偷地送東西來,她還能堅持很久。但她還有個借口,她不是為了自己而讓步,而是為了大家。
騙子,你只是想離開這間屋子,就這麼簡單。
她控制住脾氣又試了一次。「季羅夫,」她用手比劃著。「你知道嗎?大個子,亞歷山德羅夫的傭人。」
兩個土兵一聽到王子的名字馬上活躍起來。一個站起來,踢倒椅子,差點摔倒。他馬上去報告。
凱瑟琳慌了,「不!我不想和他說話,你這個白癡。」
她是否阻止得住他已不重要,因為他還沒到季米特裡門口,王子已開門出來了。
他的眼睛與她的相遇,凱瑟琳馬上想退到門後。她並不想和他說話,她是想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伏來德米,讓他轉達季米特裡。他贏了,她不想看到他得意的眼神。
但她也不是個懦夫,她穩穩地站著。
「你要見伏來德米?」
她的眼睛睜得很大,「他們他們為什麼?」她瞪著那兩個士兵:「他們一直能聽懂我說的話?」
「他們懂一點法語,但不多」
「別說了。就像那個船長,是嗎?」
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或許我可以幫你?」
「不。」很乾脆。
「如果你決定……」
「很好。我本來讓季羅夫傳遞口信,既然你來了,我可以告訴你。我接受你的條件,亞歷山德羅夫。」他只是盯著她,她的臉頰開始發燙。「你聽到了嗎?」
「是的。」他重重地吐出這個字,他非常驚奇,笑逐顏開,「我只是沒想到我的意思是,我開始認為。」
他沉默了,說話結結巴巴可不是他的習慣。他不知所措。他到這裡就是想對她說請她忘了他愚蠢的要求,他還想告訴她他提出這種要求簡直是個傻瓜。現在他卻贏了,經過四天良心的遣責,他終於贏得了這場戰爭。
他從未這樣魯莽地對待女人,只是因為他太想得到她,而她卻對他絲毫不感興趣。現在她讓步了,他快要相信她絕對不可能屈服他的意願。這樣似乎還有希望她能屈服於他的個人要求。
「我理解你,凱特?你不願為我工作?」
他又要得寸進尺了。這就是你為什麼不想見到他。聽聽你的心跳,你知道還有一個原因。
「我不知道是否能把這叫工作。我會幫助你的妹妹,因為她似乎需要有人幫她。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她強調。
「都一樣,儘管她的費用都由我來支付。」
「費用?你又要跟我提錢了?」
為他工作比在英國做同樣的事可以多掙十倍的錢。但她斜看著他使他不敢再說下去。
「好,不說薪水。」季米特裡讓步了。「我很好奇,凱特。你怎麼會改變想法?」
「你最近幾天脾氣為什麼這麼壞?」
「你怎麼那有什麼關係?」
「不,有人告訴我,我是罪魁禍首。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他們告訴我現在船上的人都因為你的脾氣而如坐針氈。亞歷山德羅夫,你太不講理了。你的下人不惜傷害別人來討好你,而你卻沒注意到把他們嚇得夠嗆。或許你知道了,只是不在乎?」
他已皺起眉頭:「你批評完了嗎?」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顯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你問我為什麼會改變決定。我只是在解釋。」
他知道她是在有意奚落他,「那麼你是為了那些可憐的下人而投降的?如果我早知道你這麼崇高,我就不讓你去侍候我妹妹,而侍候我了。」
「怎麼,你」
「好,好,」他打趣道,「你以後說什麼話激怒我之前,先想想你做出的犧牲。」
「去你的。」
他仰頭大笑,她的憤怒與嫻靜的外表實在不符。她穿著粉白的水洗絲衣服顯得很單純,長長的脖子,不戴任何飾品,頭髮用一根絲帶紮在後面。但她的嘴閉得緊緊的,眼裡充滿憤怒,小小的下巴又翹了起來。他擔心自己這種冷漠的態度會打擊她振作的精神。
季米特裡停住大笑,看著她憤怒的眼神,覺得自己又被她深深吸引住了:「你知道你這個脾氣很逗人嗎?」
「我不能說你的。」凱瑟琳馬上停住了,她懂得他的意思。
她的心飛快地跳,呼吸似乎在這一刻停住了。看著他的眼睛越變越深,她陶醉了。他的手溫柔地在她秀髮滑落慢慢地把她拉到身前,她無法拒絕。
那種藥的作用又重新回來了。她的四肢無力,思想模糊。他的舌頭在她的牙齒之間自由自在地探索,熱流湧遍她身體。事實上他只托住她的脖子,她不停地把身體向前推,接觸他的身體。
季米特裡對她的反應感到非常驚訝。他原以為她會用手打,用腳踢。現在看來讓她上床最好的方法不是強迫她,而是吻她。
他真傻,沒有把她歸到那一類女人,她們嘴裡說「不」,其實就是「是」。但她沒有羞澀,也不掩飾自己的激情。她更不屬於那些虛偽做作的女人。
季米特裡的手滑到她的臉上,就像那個晚上,她把自己的臉頰無意識地放在他的手上。聽到他急促的呼吸,她恢復了理智。她睜開眼睛,輕輕地叫了一聲。
她把雙手平放在他的胸口,狠狠地一推。他一動不動,因為他根本沒抓著她。而她卻因為自己的推力,往後退了幾步。她需要有距離來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盯著他,看著他向前走了一步,馬上舉起一隻手,說:「別過來,亞歷山德羅夫。」
「為什麼?」
「沒為什麼。你敢再來。」
「為什麼?」
「去你的為什麼。我不願意,那就是為什麼。」
季米特裡沒有再往前走。他靠著門框,雙手交叉在寬闊的胸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很慌張。很好,她也有些緊張,還有些害怕。這給了他一些信心。她也對自己熱烈的反應感到奇怪,她擔心還會不會發生這種事?
小傻瓜,她為什麼反對肉體享受呢?但他這次得到的信息至少能暫時使他滿意。她並不冷漠。這女人不需催情劑就可以迸發激情,或許是溫柔的撫摸,或者還有其它的機會。
「很好,我已經相信你憎惡接吻。」他的語調中有笑聲,兩人都知道這話有多麼好笑。「來吧,我把你介紹給我妹妹,」見她沒動,他又說:「你不再害怕我了嗎?」
她生氣了,因為他也沒動。「不,你要我跟你走,你得帶路。」
他笑了,她跟在後面聽到他說:「這次你贏了,但我不能保證以後都服從你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