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吸血鬼也逃不了「相親」的惡運!耿震華譏誚地勾起嘴角,在這場充滿惡意的血宴中,為了防止自己讓辜雪儂以為自己對她有意思,他只能不發一言地猛灌著酒,恨不得那個女人能明白一杯血酒比她的魅力更加能迷惑他。
辜雪儂並非不美,相反的,她有著所有吸血鬼相同的特徵:一頭烏黑如雲的秀髮,搭配上白析無暇的冰清玉膚和高佻惹火的身材,她是時尚雜誌上最為搶眼的國際名模,光望著她就會噴鼻血的男人無法計數,但是相識近百年來,他始終對她無法興起一點想與她上床的意願,不是他有問題,而是她長得太艷了,一點也不對自己的味。
想起下午那個闖進他家借垃圾桶的小迷糊,他就不由自主地引起一陣心顫。他將那樣長相甜美的小女孩視作鄰家的小妹妹看待,也許在街上根本就不會把這樣的小女孩當作獵物,正確地說,他連一眼也不會多瞧。她雖有著一雙圓亮晶盈的罷水秋眸、菱形卻紅潤動人的小嘴、小巧挺直的鼻樑、鬆軟鬈曲的髮絲,看起來就如高級的搪瓷娃娃,但兩百多年來他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而他現在卻為了那個找他借垃圾桶的小女人閃了心神。
不語地喝著悶酒,耿震華將她帶給他的感覺歸類於她是個處女,然處女之香正是吸血鬼最不能抗拒的誘惑,處女遇上吸血鬼只有兩種下場,一種是被他貪戀淨血地吸乾至死,或是成為他維生的伴侶,加入血族的行列。
沒錯,吸引他的不是她長得如何或是她個性中少見的天真,而是她身上那股未經世事的處女之香……
發覺自己已喝到有些微醺,耿震華停下了喝酒的動作,銀瞳對上坐在桌前的長老,「尚恩,你不覺得用嬰孩的血來搭配龍舌蘭大過殘忍?」最飩淨的血就是嬰兒的血,但他不認為在族人已經可以製造人工血漿代替需求的同時,還要犧牲人類的生命。科技已進步至此,他雖為血族人,較人類更高一級的生命,但也不可說人類就該因他們而喪生。
「血族的異類同情人類的事實還沒有改變。」尚恩微微挑出了眉頭,銀眸中盡冷,「活了兩百多年,到現今你還也看清楚人類的無知與殘忍?」
耿震華冷冷一笑,「說這話的你,也不是同樣的『無知與殘忍』?」他們和人類一起生活,外表裝成尋常人,在歷史的洪流中只不過他們停留的時間較長,他還不自認血族就是上帝,可以操縱人類的生死。尚恩活得比自己久,卻已經喪失了對生命的尊重,在某一方面來說,他比人類更加無知、更加殘忍。
「也許你想當救世主,但別忘了你的出身是人類最不能承認的存在。」尚恩並沒有被耿震華的話激怒,四百多年來,他就是以自持與冷靜坐上血族的長老寶座。
「彼此、彼此。」耿震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搖了搖手中尚未喝完的血酒,「貪戀著人類的血,是吸血鬼最大也最無力改變的悲哀,就算活得再久、人工血液與鐵錠再像人血,還是無法改變嗜血的本性,不是嗎?」
尚恩的銀眸微閃過一點火光,隨即熄滅,他露出深沉的笑容,「你不需跟我鬥,鬥得過我也鬥不過事實的殘酷。」他拭開嘴邊的一抹血酒,「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該有後了。」
「不可能。」耿震華的眼中也凝結成冰塊。
「身為血族皇族的後裔,你沒有叫『不』的權利,傳宗接代是皇族的天職,我任你拖延了一百年,這情況不能再拖下去。」尚恩修長的手指微微地點著桌面,「況且,洛德已經選擇自我了結那麼久了,你不能讓血族的人繼續無主,你應快……」
「這話說得不煩嗎?」耿震華額間的青筋微跳了一下,「一百年來,十年一次的血宴,有哪一次沒有提這個話題?」若非血宴不可不參加,貴族受邀而違者必遭剿殺,而他,血族中最後的繼承者需露面,他早想把流傳數千年之久的血宴廢了。
尚恩淺笑不語地又喝了一口酒,「這是我最後一次逼你,過了今天,就再也沒有機會。」應該說是在一旁悶不作聲的小雪儂沒有機會了,可惜她雖身為貴族,卻無緣坐上主母的位置。那維之戒顯然也耐不過長久的孤寂,自動消失找主人去了,他僅能保管,卻管不住它會找到什麼樣的主人,但願那只笨戒指不會笨得太糊塗,找個男人來當它最新的主人。
耿震華瞇細了眼,「最後?」尚恩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在逃婚達了一百年之後,他明白尚恩的毅力絕不下於他。除非有什麼事發生,而尚恩不打算讓他知情。「你想玩什麼把戲?」見招拆招,他不會任自己陷入無知的危機。
「我能玩什麼,」尚恩朗朗的笑了起來,「我夠老了,玩一百年也過癮了,這次不是我玩你,換個角色試試你,或許比我再跟你玩個兩百年還來得快。」
四百歲算老?四百歲換算成人類的年齡也不過剛至中年而已,而血族自成年後容貌就不會再改變了,所以即使眼前的尚恩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與自己雷同,但他的確比自己多活了兩百年。耿震華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連你都宣告放棄,還有哪個不死心的傢伙想嘗嘗失敗的滋味?」賀華刁?肯?還是克瑟?他們那堆老傢伙與尚恩是連成一氣的。
「這就要等它出現了,不是嗎?」尚恩也回給他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嘿嘿,他絕對猜不著的,那維之戒出馬,抵過自己好幾十倍,身為皇族之後,他必定抵擋不了那維之戒的魔力與魅惑,那流傳數千年來的魔魅,豈是他能抵擋的?
下次的血宴,他大概會帶著下一代一超出席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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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秘密血宴的花園,迎頭承接微寒的夜風,耿震華才發覺原來自己不只醉了一點點,老實說,也許再多喝個兩杯,他就會醉死在桌上不省人事,他該明白自己一點酒量都沒有長進,長久以來都是如此。十年一次的血宴,沒有一次他逃得過被人灌倒的紀錄,當然今年他雖提早離開,而尚恩也沒有刻意阻止,濃烈的血酒還是在他體內蒸發出迷炫,讓他腳步微跚。
緩緩地晃到了停車場,即使酒醉也影響不了他的夜視能力,耿震華斜斜地勾起一抹笑容。有人在他的車裡,而且不用猜他就明白那個人正是今晚被自己冷落在旁的辜雪儂,那個女人還是不死心,上了他的車就上得了他的床嗎?也許她還沒從自己的冷漠中得到事實。
罷了。耿震華揚手一揮,轉瞬間幻化成一隻蝙蝠,緩緩地飛向月色。既然辜雪儂喜歡他的車,那麼他今晚就大方一點讓給她過夜算了,以他目前的醉意不適合開車,他飛回公寓不僅較快,也較沒危險,更不需接受一個投懷送抱的煩人同類,而且他還可以在夜風中吹散他的酒意,免得明天被宿醉糾纏。
「耿!」辜雪儂在他化作蝙蝠後隨即叫了出來,同為血族中的貴族,不可能在同類變身時會感受不到那陣氣息。她怒瞪著耿震華頭也不回地朝黑夜飛去,姣好時髦的柳葉眉高挑了起來,她咬著鮮紅色的朱唇,氣憤自己無法變身。但是念頭才轉到這裡,尚恩卻用同類相連繫的音波朝她發話,「小儂,今晚就別煩耿了。」
「可是……」今晚的血宴不就是為了她和耿而設計的嗎?尚恩為何阻止她。
「小儂,一個女人最高明的手段不是黏著男人不放,你一直是個聰明的孩子,什麼時候該收該放,我相信你自有分寸,不是嗎?」尚恩的聲音雖然委婉,但辜雪儂也聽得出他不是以一個同類的語氣對她說話,而是用長老的身份對她下達命令。
長老的命令她絕不可不服,辜雪儂也微抿著唇,放棄追上耿震華的念頭,但她的眼中更多加了一抹堅決的光影,「是的,尚恩,我的分寸我自己會拿捏。」她不會放過耿的,無論要用什麼手段讓耿迷戀上她,她都再所不惜。總之,耿這輩子身邊的女人不會有別人,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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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艾羽喜孜孜地彎起炫人的甜笑,在連連吃了二哥和那個莫名其妙男人的閉門羹後,她總算在這棟大接找到她願意住下來的因素了。那就是——這棟大廈不採用定時收垃圾制度!
尤其是像她這種以研究垃圾為畢生目標的人,垃圾桶被收回了,害她的生活樂趣減少了幾十個百分點,當「少女的祈禱」樂聲響了幾十年後再度響起,凌艾羽簡直痛恨起這位從少女時代祈禱到老的歐巴桑。所幸這棟大樓裡頭住的都是事業忙碌的大戶,壓根就沒時間等垃圾車到來。倘若請在鐘點的菲傭來倒垃圾?呵呵,有誰曾每天花好幾個鐘頭的鐘點費,就只請他家的傭人等時間倒垃圾的?作夢啦!
所以嘍,這棟大廈的管理員在住戶們的一致要求下,設了個私人的垃圾車,住戶和菲傭們只要在清理完家裡後,將垃圾提到垃圾車,這樣一來就方便許多忙碌人的時間了。而她就托這些人的福氣,總算在這棟大廈挖到寶山啦!
凌艾羽眼中冒出閃亮的幸福星星,捧著雙手請求管理員垃圾借她翻一翻,管理員終究敵不過美女的柔情加哀求攻勢,蹙著眉頭瞅著她像只流浪狗似地埋頭把垃圾一袋袋翻開。唉?明明是美女……
管理員百思不解地擰著鼻子離開發出異味的垃圾車,若非她是那位有名男明星凌睿晨的妹妹,而且凌睿晨還特地要求請他好好加以照顧,他真懷疑怎麼會有女孩子會在垃圾堆裡頭得到快樂的?天哪?世風日下,什麼怪事都有!
然凌艾羽才管不了別人怎麼看她呢!她高興、她喜歡,以她目前的戰績來看,黃色垃圾袋那間是一對夫妻,而且老婆很明顯的不會煮菜,因為裡頭的微波食品廢棄盤很多;黑色垃圾袋那間很可能也是單身女子,而且有可能擔任機要秘書的職務,在那垃圾裡多的是不要的文件與發黃廢棄的名片,但是那女子有酗煙的惡習,因為全都是印有口紅的煙蒂,而數量實在多得很,很可能一天抽的超過兩包。
「哦!」在細想中,凌艾羽直覺地痛叫一聲捧住她的頭,稍早在耿震華門前受傷的後腦勺再度受到某個東西的重擊,而且比射擊冠軍還准、一點也沒偏掉目標。她怒火中燒地望向樓上的窗影,真他媽的!是哪個沒有教養的懶蟲從樓上丟垃圾下來?下面是垃圾車就可以這樣去東西嗎?連坐個電梯下來丟垃圾也懶?也不想想下面可能有人正在丟垃圾,真是缺德!
凌艾羽低下頭尋找那個害她腦袋二度受創的不明物體,打算從那東西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好讓她拿著東西上門罵人去,她瞇著眼睛仔細地瞄了瞄,總算在垃圾車的邊緣找到了一個黑黑的物體,她不疑有他地直接將那個東西拿起來,有毛!「喝……」手中軟棉的觸感差點害她又把那東西丟了出去。
老鼠!凌文羽第一個反應是她八成不小心抓到一隻正來找食物的老鼠,但她並沒有真的將它丟出去,反正只是老鼠嘛!實驗室看太多了。她真將它丟出去搞不好會把它給摔死。她攤開手掌,發覺這團黑東西比老鼠大了很多,難怪打得她很痛,夠肥啊!咦?有翅膀?她拉開黑東西的兩邊翅膀,如蹼般的膜狀物連接著張開的支節中,隱約還透著光,凌艾羽驚訝地叫了聲,「啊?是蝙蝠?」
那只砸到她頭的蝙蝠顯然已經被砸昏了,傷勢也許比她嚴重,軟綿綿的身體整個躺在她手上。台北市會有蝙蝠?而且還在這種屬於鬧市的地段出沒?既然蝙蝠不可能在嘈雜的地方居留,那麼它是這棟大廈住戶的寵物嗎?據她所知現下有很多人很喜歡養一堆奇怪的寵物,像三哥就是。凌艾羽撥了撥昏迷不醒的蝙蝠幾下,它都沒有反應,但還感覺得到它似乎還活著。
她緩緩的彎起嘴角,將蝙蝠丟進她的口袋。好吧,就算她暫時收留,要是丟在這裡它會死掉的,她也許可以暫時享受一下養寵物蝙蝠的感覺,然後把它還給它原來的主人。嗯,二哥房子裡剛好有一個捕鼠籠,就把它養在裡面好了,或許明天她可以去買個鳥籠或狗籠,這樣他的主人就不會怪她沒把編幅照顧好。凌艾羽打定主意,滿懷愛心地將她最新從垃圾堆裡翻到的「寵物」收歸己用,帶回家養了。
而那只不省「蝠」事的蝙蝠呢?唉……只有請上帝保佑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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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助教,需要幫忙嗎?」他就知道在下課後的垃圾集中場一定找得到她。凌艾羽眨了眨眼睛,宛若洋娃娃的臉蛋頓時笑開,甜甜地潤進來者的心坎裡,「德慶,你要幫我嗎?」
王德慶,和她同一系的年輕男助教,雖然同為助教,但是因為她年紀小就已經拿到了碩士的文憑,所以在一堆助教中,她還是最年輕的那一個。王德慶比她多個三歲,平實溫和的個性表現在他靦腆的外表上,雖然只稱得上還不難看,但她可不會對俊男有特殊優待而輕視他,要看帥哥她家不就多的是。
「當然。」很難相信二十五歲的男人笑容裡會帶著一點稚氣未脫的味道,但王德慶就是這種人,他看了看凌艾羽手上的兩個垃圾袋和夾在腋下的厚重書籍,「又在做研究了?」笑容還多摻雜點寵愛和無奈。
「是啊,你可不可以幫我拿書?」凌艾羽聳了聳她的肩膀,表示她真的沒有多餘的一隻手,拿那本她剛從圖書館借出來的哺乳類飛禽圖鑒。
王德慶當然馬上意會過來地抽走她手中的書,順便還幫她提了一袋垃圾,「哺乳類飛禽?你對這方面有興趣嗎?」他低頭念著書名,也明白他暗戀的她專攻人類學,怎麼會突然對生物學的東西感到有興趣。正確地說,在她的眼中,除了一袋裝的垃圾,她幾乎看不到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內。
「我昨天從垃圾堆裡撿到了一隻蝙蝠,現在它是我的寵物。」凌艾羽想起那只早上她出門時還沒醒過來的新寵,不禁笑了笑,「你說奇不奇怪,台北市居然會有蝙蝠出沒呢!」
「也許是有人養的寵物不小心飛了出來吧。」王德慶聽到蝙蝠兩字就微蹙了下眉頭,他對這種東西不大有好感,「小心它身上有致病菌,要不要我替你幫它檢查一下?」他的專長就是微生物觀察,他還不希望凌艾羽因為那只蝙蝠而生病。
凌艾羽搖了搖頭,「如果是有人養的,應該不會吧,對了,你養過蝙蝠嗎?」
「沒養過,但是你那只蝙蝠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有人養的寵物還是有很多菌體。」最好抓到實驗室全身消毒個一次,再將它體內的消化系統做淨化處理,這才能確定那只來路不明的蝙蝠對人類無害,「那只蝙蝠是什麼種類?」倘若是會吸血的,還是把它「做掉」更好,但這麼殘忍的說法最好不要讓如純潔娃娃般的心上人明瞭,免得自己的形象遭到破壞。
凌艾羽伸手將自己落在胸前的頭髮撥到後頭,「不知道,所以才會到圖書館借書來看啊,上頭說蝙蝠是雜食性的動物,可是我還是不曉得要喂什麼樣的東西給它吃耶。總不能不讓它吃東西吧,我還不想把它害死。回去我把書裡的圖片一張張和它比照,這樣就知道它是什麼種類了,明天我再告訴你。」她也想到辦法了,今天她先買些東西給它選擇,這樣就不會餓到蝙蝠了。
王德慶跟著她走到垃圾場一旁,望著她將一袋袋綁好的垃圾袋打開,眼中又帶著閃亮亮的光芒,垃圾袋內陣陣發出的惡臭很明顯地不影響她翻垃圾的心情,既然她都不在意,王德慶倒覺得自己此刻若是被惡臭熏得落荒而逃,那就太失他的男子氣概了。所以每次幫她做研究的時候,那真是一種介於天堂和地獄之間的酷刑,唉,誰教他喜歡她?他掏出口袋中的紙筆遞給她,"哪。"
「謝啦!」凌艾羽巧兮情兮地接過紙筆,只要王德慶幫她做研究,他就會幫她把垃圾一樣樣翻出來由她做記錄,她連手都不用弄髒,「你真是我最好的夥伴耶!其他研究生只要聽到我要做研究,每次逃得都比飛得還快,連寫報告給學術組,一個研究生都請不下來。有你幫忙真是方便多了。」
王德慶但笑不話,其實他也不想來,但是除了做研究以外就沒有藉口可以和她單獨相處,而他明白自己的外在條件並不夠好,而個性又不夠開放,所以只好用這三流的對策來讓她對他有好感,「沒有啦,反正我也沒課,待在辦公室挺無聊的。」
他將垃圾袋裡的飲料罐一罐罐念出廠牌,並將之放到一旁,等低頭速寫的凌艾羽將數量、名稱記下,並一面試著跟她閒聊,「可口可樂。凌助教,最近你弟在學校裡成立了一個社團。」
「哦。」凌艾羽飛快地在名稱下頭畫上一橫,「他不是有學聯的事要忙嗎?還有時何參加社團?」老六還嫌他在學校出風頭出得還不夠多嗎?當上學聯的幹事還要再成立社團,也不考慮一下他那個病貓般的身體有多少精力。
「XX烏龍茶。他成立的社團在學校裡引起軒然大波,董事會也不是很同意有這種社團,況且聽說見經有很多女學生搶著報名了。」
「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六有很多情書還是她代傳的那,她實在想不起來老六那時時慘白的臉孔有什麼令女孩子著迷的地方,活像個小白臉。
「他成立的社團叫做……」王德慶突然頓住了話,瞪著他剛從垃圾袋裡拿出的東西,連忙滿臉通紅地藏到他身後,不希望讓她看到。
「什麼?」凌艾羽抬起頭,剛好望進他慌忙地把東西收起來,她挑高一邊眉梢,「你幹麼把東西收起來?」
王德慶尷尬地短笑而聲,「這東西你可以不用記了,不太好看。」天哪?哪個混帳傢伙把這東西丟在這裡?
「不行。」凌艾羽毫不猶豫地拒絕,立刻起身去看他藏了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就要記錄下來,這樣資料才正確,不能因……」她總算看到了王德慶顯然藏得不夠好的東西,「保險套?」
王德慶微微地頷首,「我說過這不好看的。」到底是哪個傢伙幹的好事?害他尷尬得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凌艾羽蹙著眉盯著用過的保險套,在紙上飛快地記錄下來,「沒想到現在校園裡已經這麼開放了。德慶,你找找看,也許有衛生紙。」她的態度倒是一片坦然,一點也不會彆扭地繼續打斷的工作,「你剛說我弟成立了什麼社團?」
「呃,你真的要記錄下來嗎?」還要他找衛生紙?有沒有搞錯?他寧願一頭撞豆腐自殺也不要找出她要的東西,真是令人難堪。
「既然有這種東西,為什麼不記下來?我翻出來的可多了。」凌艾羽不以為意地望著他,「找一下啦.應該會有的,我要記錄數量。」上大學的人都滿十八歲了,有性關係也算正常,她沒像上一輩的人那也保守。
王德慶勉為其難地在垃圾袋裡頭翻了翻,將所有的衛生紙翻了出來,而且他還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他拿出來一看,「凌助教,裡面有個戒指。」
「戒指。」凌艾羽的注意力又被打斷了,她再度抬頭看著被丟進垃圾桶的戒指。戒指的造型非常的高雅,銀色的戒身扭曲成簡單的孤狀線條,正中心鑲著一顆如血色般通紅的紅寶石,她拿過戒指,透過陽光看那顆褸空鑲上去的紅寶石,紅寶石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璀璨的紅色光芒,「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倘若是真的,那這寶石紅得太艷了,而且色面均勻沒有瑕疵,肯定價值不菲。
「如果是真的,可能有人不小心丟垃圾的時候掉了吧,那個人一定很著急。」王德慶也被紅寶石發出的光芒給震了下心神,他從來沒看過那麼魅人心魂的紅寶石,像是會奪取人類靈魂增加它的光度似的,有點陰颼颼的感覺。
這是她看過最漂亮的戒指,而且心裡一直有一種想把它戴上去的衝動。
「可是現在訓導處的人已經下班了。」王德慶提醍她,直腸子地把他對戒指的感覺說出來,「我覺得這戒指有點怪怪的,還是把它丟掉好了。」
凌艾羽瞄了他一眼,眸中有些取笑的光芒,「德慶,原來你也是迷信的人啊?這戒指哪裡怪怪的?我還是明天把它送到訓導處好了,萬一它是真的,而且對丟掉它的人有重大的意義,那我們不是做錯了一件事嗎?」她將戒指放進她的褲袋,「還是明天放在訓導處等人認領比較保險。」
為了不讓她覺得自己迷信。王德慶只好勉強地點頭看著她把戒指帶在身上。但他的心裡還是有一股隱約不祥的預感,他總覺得好像凌艾羽會因這個戒指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