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葉明珠的婚禮一天天的逼近,他卻無力更改什麼,卻還得漠視自己心痛的感覺,幫忙葉振東佈置他寶貝女兒婚禮的一切,然後讓心酸與痛苦一點一滴的吞噬自己,直到麻木不仁沒有感覺為止,處在這種身心雙方面的煎熬下,也難怪他會感覺到累了。幸好,只要再一個星期,等婚禮一舉行一切成定局,他的心中再沒有半點覬覦後,他應該會慢慢恢復過來。
不自覺地再度歎了口氣,齊天歷抬頭仰望滿天的星辰,今晚的星空特別晶亮,好似在告訴人們世界是多麼的美麗一樣,但相反的卻更彰顯他心中的鬱悶與不順。
人,多麼渺小,縱然再努力仍爭不過天;人,多麼渺小,即使再難過仍感動不了天;人,多麼渺小,生老病死、來來去去好幾回,世界卻依舊運轉著。人,真的很渺小,既然爭不過天、改變不了事實,也只有聽天由命順其自然了。
聽天由命?順其自然?沒想到他齊天歷也會有這種感歎的一天,這就難怪會有「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了,現在的他只願這段感情能像春夢無痕,轉眼煙消雲散就好了。
只是可能嗎?搖搖頭,他決定不再多想以免自尋煩惱,而且如果他真的感到疲累的話,現在他最應該做的事是趕快回家躺在床上睡覺才是,所以還是快點回家吧。
口中哼著不成調卻符合自己心境的曲子,他穩穩當當地驅車回家,沒想到在快回到家的路上,天卻突然下起雨來,苦悶的他竟也感歎起老天的多變,甚至還多愁善感的想,難道連老天都感受到他的悲哀,為他哭了起
來了,嗎?
不由自主地,他撇了一下嘴笑了起來。他這個想法還真是可笑至極呀。
當他熟練地將車子停靠在家門的路邊時,車外的雨勢已大到令他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火速下車甩上車門,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家門。
「該死!」不期然地被門前的東西絆了一下,齊天歷直覺反應的詛咒出聲,然後急忙穩住顛簸的身子。三更半夜的會有什麼東西擋在他門口?不會是流浪狗之類的吧?
想到「流浪狗」這名詞,齊天歷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他齊天歷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在許多人眼中是個社會敗類,但他卻可以摸著良心發誓,他一向很愛護小動物的,而不像一些自認為是甲等公民的人,可以為了一時的流行趨勢和新鮮感而養動物,卻在新鮮感過後棄之不理,讓那些可憐的動物流離失所,在外頭自生自滅,甚至於衍生種種社會問題,這種行為真的很令人髮指。
不管如何,他的心再冷酷無情對流浪動物就是無法棄之不理,所以他才會建立了一個「流浪動物之家」,而且很明顯的,「流浪動物之家」明天又得多準備一間狗房了。
他帶著一絲善誘的笑意低頭準備引導門前的流浪狗進屋,卻在下一秒鐘愕然的瞪著眼前畏縮成一團的人影,他剛剛絆到的竟然是個人!
老天!這個人半夜蹲在他家門前做什麼?
「喂,醒一醒。」他皺著眉,伸手搖了搖那人影叫道,三月的季節不適合在外頭露營吧?更何況對方連個帳篷都沒有,「喂,醒醒。」
見對方始終沒反應,齊天歷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發現他太晚了,眼前這個人早已經見到閻羅王了……一想到這兒,齊天歷忙伸手探向對方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
他放心地吸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鐘冉度擰起眉頭。
這人明明沒死,為什麼會叫不醒呢?是自己太溫柔了,還是他有重聽?或許給他一巴掌會比較容易叫醒他。他想。
一手握住他下巴將他臉托起,齊天歷的一隻手已是蓄勢待發的高舉過頭,怎知在驚見對方面目時硬生生地住了手,然後只能呆若木雞地瞪著眼前這張臉。
該死!這個「他」竟然是個「她」,而且還是那個該死的小鬼!
老天,他怎麼可能記住她這張臉?這簡直是個惡夢!
齊天歷火速縮回手起身跳開,這個燙手山芋他碰過一次就能讓他敬鬼神而遠之,這一次說什麼他也要視而不見的遠離她,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次陷入上次的惡夢中,他這次要視而不見——一定要。
想著想著,他腳步毫不停頓地繞過她,鑰匙準確無誤的開了門,「砰」一聲將自己和她以門分隔。一鎖上門,齊天歷蹙緊的眉頭在瞬間鬆懈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那個小鬼會讓他全身緊張起來。
隨意將手中的西裝往沙發上一丟,他走進浴室舒舒服服的沖個熱水澡,然後在做了上百次伏地挺身和仰臥起坐後,將自己丟進被窩中,滿意的閉上眼睛睡覺。
可是十分鐘後他竟發現自己的神智愈來愈清醒,一點該有的疲倦睡意都沒有——因為他腦中浮現的竟是剛剛看到瑟縮門前的身子,和那張清麗略嫌蒼白的臉孔。
該死的!他不是很累嗎?為什麼不睡覺反倒在胡思亂想?
快點睡,你明天還有一堆事要做,你記得嗎?他告訴自己。
然而翻來覆去半晌,拚命阻止自己的思緒的結果,她的影像卻只有愈來愈清晰,一點淡化的跡象都沒有,終於,齊天歷投降的睜開憤然的雙眼,利落的翻身下床朝門口走去。
他並沒有改變自己的意念要再次收留門外的小鬼,他告訴自己,他只是突然想到剛剛自己在觸摸她臉部時,由手心傳來的熱度,她好像生病了,再則如果就這樣讓她睡在傾盆大雨的三月夜裡,明天他家門外定有具死屍,而他可不想要一大早就觸霉頭,所以……
想好種種再度收留她的理由,齊天歷不再遲疑的將梁思綺抱進屋內,安置在她上次睡過的客房內,而正如他所發覺的,她是真的在發燒。
「你這個麻煩精,哪裡不好睡跑到我家門口做什麼?根本是存心找我碴嘛!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被你『粘』上。」他口中不爽地唸唸有詞著,雙手卻絲毫沒有片刻的停頓,又是替她蓋被、拿冰枕等。
「這次要不是看到你生病的份上,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再次進入我家門的,明天,等明天你燒一退,我絕不會讓你多待一秒的,你聽清楚了吧?」他對昏迷中的梁思綺說道,「還有,你最好不要再有行竊的行為,如果被我抓到的話,你下次睡的地方不會是我家門口或是這裡,而是警察局懂嗎?」
看著動也不動的她半晌,齊天歷自我嫌棄地皺眉念道:「我瘋了嗎?竟然對一個沉睡昏迷不醒的人說話,我真是瘋了。」
轉身回房,意外的是這次他竟一沾枕就沉沉地睡去,再沒有任何雜亂思緒擾他人夢,而且——夢中有她。
☆ ☆ ☆
一股燒焦的味道驚醒了沉睡中的齊天歷,他迅雷不及掩耳的跳下床衝了出去,映入眼中的是煙霧瀰漫的廳堂,其中站著的卻是那個小鬼。
「你在做什麼?」
被突然出現的吼聲嚇了一大跳,梁思綺手中的鹽罐「咚」一聲摔落地板,呆呆的看著怒氣正熾的他,一臉興師問罪的向自己走來。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上次想偷錢,這次想放火燒房子,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你非得恩將仇報!」率先伸手將瓦斯爐的火關掉,齊天歷怒不可遏的用力抓住她搖晃著大吼,「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我沒有……」梁思綺被他突然兇猛的態度震駭住了。
「沒有?你沒有要放火燒房子,那麼你是打算想用煙嗆死我嗎?」
「我……」
「你最好說一個比較容易讓我信服的理由,否則你就完蛋了!」
「我……」
「你最好別想用謊話來敷衍塞責,我不是三歲小孩於。」
「我……」
「你什麼?想要說什麼你說呀!」
「都是你在說話,什麼時候輪我說呀?」等他終於停口,比平常音度高八度的聲音由梁思綺口中衝出,她終於受不了地朝他大吼,「而且你的手抓得我好痛。」她甩掉他的箝制,委屈地揉著被他抓紅的地方。
「說。」瞪了她一眼,齊天歷命令地說。
「我肚子餓啦!」看了他一眼,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撇嘴說,「我不想因為再跟你借錢買早餐而被你誤為小偷,所以才會自己找東西吃,誰知道找了半天,除了冰箱裡的三個蛋之外什麼都沒有,我才會想煮個蛋來吃……」
「煮蛋?你煮的蛋在哪裡?」
「那不是嗎?」她指著瓦斯爐台上的鍋子。
「那不是?」齊天歷不可置信的瞪了她半晌,然後慢慢轉頭看向瓦斯爐台上的鍋內,看不出是何東西的焦黑物體,「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東西是蛋?」他的聲音像是被人扼住脖子,萬分艱難地發出聲音道。
「對,不信你可以吃吃看,我根本沒有必要騙你。」梁思綺非常慎重的點頭說。
齊天歷張口結舌地瞪著她,好不容易闔上嘴巴後卻只能搖搖頭。
「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還
有蛋殼可以證明我沒說謊。」地說著將垃圾桶中的蛋殼翻出來給他看。
齊天歷真的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早被嚇呆了。實在很難想像有人能將蛋煮成黑色的,就算摻了醬油的蛋,炒出來至少還看得出蛋黃是黃色的,就只有眼前這個蛋是通體全黑,難道這個蛋是個「壞蛋」,它的蛋黃是黑色的,老天!這個推測根本是天馬行空的幻想嘛!畢竟如果蛋黃是黑色的,而她卻依然想將它煮來吃的話,那他也敗給她了。
「看呀,這就是那個蛋的蛋殼,我沒有說謊。」梁思綺將蛋殼捧到他眼前獻寶似地說。
「你……咳,你從來不曾下廚煮過東西?」輕咳一聲讓自己的聲音不再粗劣難聽,齊天歷問她。
「為什麼這樣問?」梁思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真的要吃這個東西?」齊天歷沒有回答她,又將目光移向鍋內烏漆抹黑的東西上。
「不行嗎?你可別想跟我搶,這是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煮熟的,如果你想吃的話,等我吃飽了我再煮一個給你吃。」她急忙擋在他和鍋子之間,先搶先贏的動手將蛋夾起來準備往嘴巴送。
一見她的動作,齊天歷二話不說的搶過她手中的鍋子。
「你幹什麼?還我,還我啦!」梁思綺尖叫地追著他高舉的鍋子叫道,「我都已經說等一下會煮給你吃,你就不能等一下嘛?更何況『淑女優先』你沒聽過嗎?還我啦,把蛋還我啦!」
「你真的想吃這個……蛋?」
「廢話,要不然我幹麼花這麼大的勁煮它?快點還給我啦!你想吃的話,我等一下再煮給你吃就是了,快還我啦!」她邊說邊跳的想抓半空中的鍋子,無奈以她一百五十五公分的高度怎麼跳也勾不著一百八十公分高的齊天歷高舉的手。
煮給他吃?齊天歷忍不住大翻白眼,他雖然自認是「英年」,但可不想太「早逝」。
「為什麼你那麼想吃這個……蛋?」
「因為我肚子餓呀,快還我啦!」她理所當然地回答他。
「真有那麼餓,餓到非吃這個……蛋不可?」
「不然你還有別的東西可以給我吃嗎?」梁思綺終於停下來喘口氣,順便狠狠的瞪他一眼,「別告訴我你要煮給我吃,我會受寵若驚,而且也承擔不起,更是敬謝不敏,誰知道你煮出來的東西能比我煮的好到哪裡去。」
她後面一句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卻仍被齊天歷聽得一清二楚,只見他挑高了他那雙劍眉,一點預警也沒有的將鍋內的東西往垃圾桶一倒。
「呀!我的蛋——」梁思綺尖叫一聲差點沒昏倒,她
已經有兩餐沒吃,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好不容易弄了點可以吃的東西,卻被他毫不留情的倒入垃圾桶,這教她怎能不發狂尖叫?
「還我蛋啦,你可惡!竟然寧可把它倒了都不給我吃,你……你這樣浪費食物會遭……遭天打雷劈的!你還我蛋啦,還我啦……」
「安靜!」嚴厲的一聲低吼吼住了梁思綺的發潑,齊天歷一撇嘴角從容不迫地動起手來,「你給我安靜的坐著,我煎個蛋還給你。」
「你會煎蛋?我才不相信哩!你還我蛋啦!」梁思綺只有五秒鐘的呆滯,下一秒後馬上回復之前的潑辣。
她見鬼的才不相信這個酷酷帥帥,可以當電影明星的男人會煮蛋哩!更何況《孟子》梁惠王中不是有說:「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所以她一點也不期待等會兒會有蛋可以吃。
「該死!叫你給我安靜聽到沒有?」齊天歷生氣地大吼,「你那個蛋大概只有你認為可以吃,也只有你那個鐵胃吃下去會沒事,不過既然它現在已經躺在垃圾桶裡,你除了安分等我煎的蛋之外別無選擇,至於等會兒要不要吃隨便你,現在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吵,否則我就把你轟出我家大門。」
嘟高了嘴巴,梁思綺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拉了張椅子跨坐上去,雙眼眨也不貶地盯著他,她倒要看看他能弄出什麼東西來。
齊天歷看了一臉等著看好戲的她一眼,不在意地套上圍裙動起手來。「你的蛋要幾分熟?」他隨口問。
「什麼?」梁思綺莫名其妙地回視他,眼睛卻睜得差點沒讓眼珠子掉出來,他……他竟然會兩手一起打蛋的功夫!老天,她以為那只有在電視裡的表演看得到而已,沒想到他竟然也會!
「你想吃幾分熟的蛋?」他再次問,雙手則熟練地煎煮著鍋內的荷包蛋。
梁思綺再也忍不住安穩地坐在椅子上了,她跳起身接近他,然後扶著自己的下巴——免得它掉下來,看著鍋內形狀漂亮、顏色泛著金黃,如雲中月似的美麗荷包蛋,老天,他竟真的會煎蛋耶!
看了一眼她張口結舌的蠢樣子後,齊天歷決定還是由自己替她決定蛋的熟度比較好,因為他可以想像等她回答他時,蛋根本不能用幾分熟來論道,恐怕只能用幾分焦來討論了。
「喏,吃吃看。」灑了點調味料於其上,齊天歷將一盤蛋遞給她。
梁思綺吞了吞口水,早將之前的瞧不起丟到十萬八千里外,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嚥起來,哇塞!她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荷包蛋,老天,一定是因為她餓慘的關係,
要不然一個荷包蛋怎麼可能好吃到這種程度,她三兩口解決掉盤中的蛋,然後一臉饞相、眼巴巴的看著他手中的另一份。
「還想要?」
她忙不迭的點頭,乖巧得像只小貓咪。
嘴角一揚,齊天歷大方的將另一份荷包蛋遞給她,然後看著她像個餓死鬼般的解決盤中蛋。看來她沒說謊,她是真的肚子餓。
「吃飽了?」見她點頭,他滿意地向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在胸前,深邃凌厲的光芒代替了之前的笑意,他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那麼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昨天要睡在我家門口了吧?」
☆ ☆ ☆
就算收留再多的流浪動物,齊天歷也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收留起流浪小孩來,這若給那群黑街兄弟知道的話,鐵定免不了又是一頓嘲笑,看來他還是聰明點的保持緘默,等到讓他們發現再說吧。
流浪小孩?十八歲還能被稱作「小孩」,這實在有點誇張,偏偏那個小鬼卻比小孩更像小孩。
梁思綺,明明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卻連一個荷包蛋都煎不好,洗衣機不會用,吸塵器沒看過,就連電鍋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活到十八歲的,竟然可以這麼純……不,是蠢。或許她就是那種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吧!
他不是那種會意氣用事的人,卻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心軟收留她,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在開口答應讓她留下後,他在心中就著實後悔起來,畢竟在男女授受不親的世俗眼光下,他一個單身成熟男子和一個小女人同居會發生什麼事,不用想也知道別人會怎麼猜測,即使那小鬼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即使他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但畢竟人言可畏,他擔心她會被流言所重傷。
可是同居快一周了,他所擔心的事卻完全沒發生,而他所得到的結論只是證明他的杞人憂天,因為他的週遭鄰居根本懶得理他這個黑道人物,或許事實上是他們不敢亂說話以免惹禍上身,畢竟禍從口出、沉默是金,所以這一周的生活可以說是風平浪靜。
因為有她的出現,令人跌破眼鏡的是他的生活卻有趨向正常化的現象,他的夜晚竟不再留連「銀座」借酒澆愁,而是回家做個——家庭煮夫。
惡夢!真的是惡夢!誰會想到他,鼎鼎大名的「黑街教父」齊天歷會為了一個小鬼,每天準時回家煮飯,這若讓認識的人知道的話,不笑掉人家大牙那才奇怪。可是,偏偏他就無法拒絕那小鬼乞食的可憐表情,他真的
是中邪了。
一陣掌聲和尖叫聲拉回他飄遊的思緒,齊天歷抬頭看向喧鬧處。只見今天的主角楚國豪正笑容滿面地牽著含羞帶怯的新娘魏涵祈進場,而惹得賓客們情緒高漲。
「好了,第二個癡傻男人走進禮堂了,下一個會是誰呢?」在他身旁的秦軾傑突然出聲笑道。
「絕對不會是我的!」
齊天歷回過頭就見趙孟澤一臉敬謝不敏的猛搖手,而魏雲智也接著說:「別看我,八字都沒一撇的,所以也絕對不是我。」
「那就是你嘍,齊。」
接到眾兄弟期待的目光,齊天歷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苦笑,他?可能嗎?
「可能嗎?」他看了秦軾傑懷中的向婉兒一眼,緩緩地對秦軾傑說,「你是『惦惦吃三碗公』說結婚就結婚,楚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一鳴驚人,誰知道趙和魏會不會在明天突然說要結婚呢?」
「天殺的!你別烏鴉嘴行不行?看到秦和楚結婚前所吃的苦頭,你想我會有可能在明天告訴你我要結婚嗎?我又不是腦筋短路加秀逗不成。」趙孟澤的反應激烈。
「我心有慼慼焉。」而魏雲智附議。
「那看來最有希望的就是你了,齊。」秦軾傑對他們倆敬鬼神而遠之的態度感到好笑之餘,不忘今天過分沉靜的齊天歷,「怎麼樣?對於即將要娶到那個潑婦的感覺如何,有什麼感言要說嗎?」
突然聽到這樣一個問題,齊天歷整個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意會秦口中所指的「潑婦」是葉明珠,他露出一抹自我揶揄的笑容,看樣子他好像忘了告訴他這班兄弟他失戀的事了。
「感言?」他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說:「感謝老天的厚愛,讓我下半生能安穩的過日子,因為明天就是她的大喜之日,而最幸運的是新郎不是我,我是該說句感言才是……」他的話被他們的驚叫聲打斷。
「什麼?!」
「別這麼大驚小怪,她本來就不屬於我,會嫁給別人也是在我預期中的事,挺正常的不是嗎?這值得你們這樣張口結舌?」齊天歷佯裝不在意的笑著說,內心的淒苦卻愈加難受,該忘了她的,該忘的……
「別這樣,今天是楚的大喜之日,我們做兄弟的是來做什麼的?當然是來灌酒的嘍!走,他們出來了,別放過他呀!」說著他抄起桌上的XO向楚國豪他們走去,丟下四個呆若木雞的人。
喝吧,或許今晚他能一醉解千愁也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