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帶他們一起走。」索日將手放在她頭上,示意她下要再往回瞧。
「我知道。」夕川喟歎一聲。「我只是覺得他們好可憐。」剛開始她很緊張,以為那些奴隸懷有惡意,他們是昨天那些逃跑的奴隸,因為身心疲弱,沒有走多遠,只是在樹林裡遊蕩,而後被香味吸引過來。
她能做的只是讓巴裡呼瑪煎更多的餅,讓他們能飽餐一頓,即使她想把他們全帶上,她也沒法養活他們,只能留一些乾糧給他們。
索日低頭瞧她一眼。「你要堅強一點。」
她抬眼與他相對。「你在生氣嗎?」
他皺下眉頭。「沒有。」他不知該怎麼釐清自己的情緒,心中沒來由的覺得煩躁,他卻不知為了什麼。
「我知道我不應該把食物都給他們,不過你放心,我袋子裡還是有一些東西可以換錢——」
「這裡多的是奴隸,如果你每次遇上了就不忍,只會沒完沒了。」
她低下頭,沉默不語。
他的拇指輕撫過她白皙的皓頸,感受脈搏的跳動和滑嫩的觸感。「我不是在罵你,只是你不能看到誰都想救。」
「我知道。」她低聲說著。「每次我撿了小狗、小貓回家,媽媽就會這麼說。」
「小狗、小貓?」
她抬頭解釋。「嗯!它們很可憐,大部分都是流浪狗、流浪貓。」見他疑惑,她說明道:「就是被主人丟掉的,它們有的還生病了,我會把它們帶回家治療,姊姊也會罵我,不過她會幫我找想要養小狗、小貓的人,然後把它們送出去。」
他盯著她熱切的雙眸,忽然問道:「我們是你的小狗,小貓?」
她愣住,隨即搖頭。「不是。」他的說法讓她不安地欠動了一下。「你們是人啊!我不會把你們送走的,除非你們自己想走……」
「你對我,就跟對其他人一樣嗎?」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他。
他的問題讓她有一時的疑惑,領悟後,雙頰添了羞澀。「不……不一樣……」她結巴地說。
她的回答讓他的眉頭稍稍紓解,手掌溫柔地撫過她紅通通的臉頰,當他問出問題時,才發現他希望自己在她心目中是特別的。
「索日,你都沒談過你自己,你跟我說說你的事好嗎?」她問道,其他人她大致上都瞭解他們以前的生活,可只有索日什麼也不說。
「過去的事沒有意義。」他的表情立即冷漠起來。
「有過去,才有現在的你。」夕川輕聲地說。「索日,你恨這世上的每個人嗎?」
她的問題讓他詫異,他眉頭緊鎖,良久才說了一句,「不,我只恨那些壓迫我的人。」
她點點頭。「你想報復他們?」
他沒應聲,夕川仰頭瞧著他冷硬的臉,輕輕歎口氣,說道:「索日,有時候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們不是故意要傷害某些人,只是這個社會、這個制度在人們生下來時,就告訴他該怎麼想、該怎麼做,就像……就像中國的皇帝認為自己是天子,上天的兒子,下凡來統治人們的,這樣的觀念走了幾千年,但幾千年之後又是不同的世界,那時候人們已經不這樣想了:同樣的情形,在南詔會有奴隸,會有貴族,也只是一種觀念,在貴族這階層生下來的人被灌輸了自己是比較優越的觀念,所以他就自然而然的跟隨其他人一起欺侮那些不如他的人,但這樣的觀念以後也不會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她知道自己口才不好,只能想到什麼說什麼。
他低頭看著她,沒有應聲,一會兒才道:「你有很奇怪的想法。」
「這不是奇怪的想法。」她再次試著解釋。「現在的人可能很難理解,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這些扭曲的觀念以後都會變的。」
「我不是活在以後,我活在現在,以後的事我管下著。」他直截了當地說。
夕川啞然,再次沉默下來。
見她沮喪地模樣,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一下她柔軟的髮絲。「你是我的主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抬起眼,瞧他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那……我說的話你會聽嗎?」她試探性地問。
她的問題讓他微笑,她大概是第一個會徵求奴隸許可的主人。「當然,你要我做什麼?」
她露出靦腆的笑。「那你跟我說你的事。」
他的臉立刻沉下,見狀,她立刻道:「那……算了,你下說就下要說了,沒關係。」
她慌張的表情讓他歎氣。「你不能老是這樣,你要強勢一點。」
她眨了眨眼。「我不會。」
他不覺又歎口氣,與她在一起後,歎氣好像不知不覺變成習慣。
「如果我強勢,你會告訴我嗎?」夕川疑問地道。
「你這麼想知道?」
夕川點點頭。
他攏緊眉心。「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一直在工作,從小到大,從日出做到日落。」
「你有兄弟姊妹嗎?」夕川詢問。
「沒有。」他僵硬地回答。
夕川遲疑了一下,才緩緩問道:「你的……母親呢?是個怎麼樣的人?」
「她死了。」
他僵硬的回答讓她打住,沒再問下去,雖然她很想詢問那件肚兜他是否還留在身邊,但現在不是好時機,她還是下次再問他好了。
「你的傷口還痛嗎?」
他緊繃的身體因為她轉換話題而鬆弛下來。「我習慣了。」疼痛對他而言,一向不是什麼難以忍受的事。
「痛是可以習慣的嗎?」她擰著眉心。
見她認真問著,他也認真的答道:「可以。」
他的話讓她不解,他看著眼前的叉路,一邊說道:「痛可以讓人保持清醒。」
夕川正欲再問,他已拉住韁繩,後面的人陸續停下馬來。
「主人,你們在這裡先等著,我們去去就來。」曲比阿烏說道。
「好,你們要小心。」夕川不忘叮囑一聲。
因為她把糧食都送給了那些逃跑的奴隸,所以他們現在得進城再買過,曲比阿烏說,為免索日一進城又惹事,因此讓索日、石拍和阿西木嘎與她留在城外等,其他五人進城去就成了。
曲比阿烏與其他四人應了一聲後,便往進城的路奔馳而去,石拍一見其他人都走了,立刻說道:「主人,我們去那邊的樹下等。」
「好。」夕川抬眼望著藍天,今天的太陽有些大,若是一直在這路口等,一定會中暑的。
驅馬到路旁的樹蔭下後,四人便下馬等候,夕川立刻上前詢問阿西木嘎右手的傷口可有任何不適。
「主人,你熱不熱?喝水。」石拍熱心地將牛皮水壺遞給她。
「我不渴。」夕川微笑地摸了一下石拍的頭,他一如往常地背著她的袋子與靴子。「阿西木嘎,你呢?要喝水嗎?」
「不用,主人。」阿西木嘎說道。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石拍嘰哩呱啦地說個不停,夕川耐心地聽著,索日沒有搭腔,但眉頭緊皺著,石拍的多話讓他的頭有些發疼。
過了一段時間後,索日首先瞧見路的盡頭一匹馬疾奔而來,當他瞧清來人時,納悶地皺起眉頭。
「曲比阿烏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阿西木嘎也瞧見了來人,他們一起去買東西,應該一起回來才對。
「怎麼只有曲比阿烏一個人回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夕川緊張得胃都要打結了。
曲比阿烏一停下馬,夕川立刻問道:「怎麼了,其他人——」
「主人。」曲比阿烏快速地下馬,整個人還差點因站不穩而跌倒。
「發生什麼事了?」夕川連忙扶住她。
曲比阿烏露出從未有過的焦急神色。「主人,請你一定要幫我。」她的手不自覺地抓上主人的兩隻手臂,緊緊掐著。
「什麼事?」夕川讓她弄得神經緊繃,她從沒見曲比阿烏如此驚慌過。
「求你一定要救救少主。」
「怎麼樣?」閩氏焦急地問著。
夕川將男孩的手放回床榻上。「他中了毒,不過沒關係,還能救。」
「中毒?」閩氏大吃一驚。
「嗯!」夕川仔細查了一下他的眼睛與口腔。
「那怎麼辦?」她緊張的臉色發白,雙眸含淚。
「沒關係,我會想辦法讓他把毒素排出。」夕川說道。
「拜託你了,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閩氏激動地說。
「夫人您放心,主人一定能治好少主的。」曲比阿烏在一旁安慰著。
閩氏以手巾揩了一下眼角。「可是……我請了好多巫師……他們都沒有辦法,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他絕不能有閃失……」
「夫人。」曲比阿烏立刻上前撫慰。「您先坐著,不用擔心,少主一定會好起來的,您要堅強才行,不能先倒下了。」
「我知道。」閩氏吸吸鼻子。
「我們先出去,讓主人能專心醫治。」曲比阿烏說道。
「可是……」
「我們先出去。」她一邊誘哄,一邊扶著夫人的手臂往門口走。「夫人在這兒會影響主人醫治的。」
到了外頭,閩氏還是不停地朝裡頭張望,想進去守著兒子。「我不放心……」
「夫人——」
「不是我不相信你,曲比阿烏,可你帶來的姑娘這麼年輕,我實在是不放心。」那姑娘看起來頂多二十出頭,她實在很難相信她有過人的本事。
「夫人,您信任小的吧!」曲比阿烏將她拉離廊糜。「小的不會害您的。」
「可是……」
「您聽小的說。」她張望四周。「這事您別對其他人說,其實我這個主人有神力。」
「神力?」閩氏訝異地看著曲比阿烏。
「是啊!」曲比阿烏點頭。「小的親眼見到主人醫好不少人,您方才有瞧見個小孩吧!他叫石拍,他的右眼本來覆著個膜,就要瞎了,是主人治好的。還有,您知道高軍將大人吧!他因為毒箭傷,不知請了多少個巫師跟大夫,都沒有起色,也是主人治好的。」
閩氏遲疑道:「可是我聽說他死了……」
「那不是主人醫死的。」她頓了一下,多疑地瞧了四週一眼。「聽說他是讓大人毒死的。」
閩氏倒抽口氣。「這……」
「您也知道大人的野心,這事沒什麼好驚訝的。」曲比阿烏冷哼一聲。
「那……那他把我們送到這兒來……」
「當然是預作防範。」曲比阿烏猜測道。「如果有人拿你們當人質,大人就得有所顧忌。」
閩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幸虧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她有感而發地說。
「您要信任小的,小的絕不可能害您或少主的。」曲比阿烏說道。「您放心把少主交給主人。」
閩氏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她頓了一下。「你呢,過得好嗎?」
閩氏關心的語氣讓曲比阿烏難得的感覺到鼻頭一陣濕潤。「小的很好,這主人心腸軟,對每個人都好。」
「那就好。」閩氏這才安下心來。「你怨我嗎?」
「小的不怨,是大人把小的支走的,不是您。」當初她因為大人娶二房,夫人整日鬱鬱寡歡,她才想法子整治了一下那個賤人,沒想到那賤人竟然到大人那兒碎嘴,大人一氣之下,就將她給逐出府。
「可我保不住你,你跟了我這麼久——」
「夫人,您別這麼說。」曲比阿烏搖頭。「這是我的命。」語畢,她長長的歎口氣,嘴上雖講得輕鬆,可臉上的表情卻反映了真實的情緒,揉合著不甘、怨恨,還有對夫人的不捨。
「殺千刀的、殺干刀的……」阿比甘莎一邊拿著木棒敲打衣服,一邊下停的咒念著。
這可惡的曲比阿烏竟然要她洗全部人的衣服。「一進府就頤指氣使……」她扭乾濕衣服,用力甩了甩。「老不死的賊婆子。」她一邊罵,一邊將衣服甩過竹竿。「回了自個兒老家,就作威作福起來了,啊……」
阿比甘莎尖叫一聲,有人從後頭將她抱住,讓她驚跳起來。
「是我。」贊路摟著她的腰,鬍子在她耳邊揉了一下。
阿比甘莎轉過頭,嗔道:「你這殺千刀的,從後面嚇人,要死了你。」她作勢要打他,卻讓他一把捉住。
「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打我!」贊路調笑道。
阿比甘莎瞧著他吊著的右手臂,問了一句,「嚴重嗎?」
「關心我?」
「誰關心你!」阿比甘莎白他一眼。「只是問著好玩。」
「你真無情……」贊路笑著想將她攬入懷中,沒想她滑溜地鑽出。
「我有事要問你。你為什麼要擄走主人,還要殺索日?」她斜睨著他,雖然他當時蒙著臉,可她一眼就瞧出他的身形。
「這是軍將的命令,我也沒辦法。」贊路說道。
「為什麼?」阿比甘莎追問。
「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能過問。」贊路又道。
阿比甘莎瞧著他,似乎在估量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結果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贊路哄道。「軍將要我找個人來辦這事,我大可隨隨便便派個人來,可我親自來了,為什麼?自然是為了見你。」他將她拉往懷中。
「真的嗎?」她瞅著他。
「當然,你不是也想著我來找你嗎?不然你怎麼會沿途留記號,可見我們心意相通。」贊路笑笑地在她臉頰上親一下。
「哼!誰留記號要你來找我了。」阿比甘莎推他一下。「我只是無聊隨便畫個東西,誰曉得你真出現了。」
「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贊路不以為意地笑著,一隻手在她身上摸著。
阿比甘莎嬌嗔道:「都剩一隻手了,還不規矩。」她滑出他的懷抱。
「你怎麼老吊我胃口。」贊路又拉回她。
「誰曉得你安的是什麼心。」她瞅他一眼。「我告訴你,你若要對主人不利——」
「我怎麼會。」他立刻道。「我不是跟你說了,那是軍將的命令,現在大人死了,這命令自然也就無效了。」
「真的嗎?」阿比甘莎狐疑地問。
「我騙你做什麼。」他故意大歎一聲。「我都弄得這般狼狽了,難道還學不乖。」
阿比甘莎估量著他說的話,一會兒才道:「就信你這次,你若起了歹心,我可不饒你。」
「自然。」他笑咪咪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兩人一來一往地說笑調情,過了一會兒,贊路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道:「你們怎麼會在這兒落腳?」
阿比甘莎將原委說了一遍,中途還不忘狠毒地罵了曲比阿烏幾句,罵完後心中才覺得舒坦許多。
「你為什麼在這兒?」她斜睨他一眼,主人明明說高大人去世了,他不是應該回羊苴咩城嗎?
「當然是捨不得你——」
「我才不信。」阿比甘莎冷哼一聲扭了一下身體,不過表情卻又帶著一絲高興。「你不是該回去處理大人的後事嗎?」
「後事自然有人處理,我現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處理。「你知不知道這府邸是誰的宅子?」
「不就是曲比阿烏以前主人的宅子,好像還挺有來頭的。」她不在意地說。「那賊婆子的事我才懶得放在心上。」
「當然,別管她。」贊路附和她的話,他一邊與她調情,一邊感謝老天賜給他這個大好機會,如果不是阿比甘莎一路留下記號,他也不會發現原來鄭買嗣將妻子安頓在這兒。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他知道高大人一定是被鄭買嗣給害死的,這仇他不能不報,大人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一定要為他討這條命,至於夕川,等他解決了這件事後,再找他們就成了,有阿比甘莎一路為他留暗號,不愁找不到他們的落腳處,現在當務之急是為大人復仇。他勾起嘴角,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漸漸成形。
現代
「在算塔羅牌?」苗嵐勳走進書房,帶著和煦的笑容,昨天因為招魂招得太晚,所以他就直接在這兒睡了。
晨風沒回答他,只是煩亂地弄亂牌面,不管她換了幾種占卜法,算了幾次,結果都差不多。
「還在生氣?」他探問一聲。昨天不管他們兩人怎麼嘗試,就是不成功,他真不曉得問題出在哪兒。
見她沒說話,他識相地轉個話。「算出什麼?」他瞄了一眼凌亂的牌面。
「你又不懂。」告訴他也沒用。
「我這幾年多少也有研究。」他立刻道,雖說他是個道士,但現在是多元化時代,他有空時也會翻翻一些西洋的東西。
她瞥他一眼,拿出命運之輪、世界與死神三張牌,這三張是她最常算到的。
苗嵐勳拉出椅子坐下。「嗯……果然深奧。」他想了一下後,開口道:「我只能說是天意。」
「廢話。」她忍不住說了一句,什麼事都可以用這兩個字一筆帶過。
他點點頭,表示接受她的批評,隨口又扯了別的話題,其實他自己私底下也替夕川卜卦過,但結果都不太樂觀,為免晨風知道後擔心,所以他一直沒提。
苗嵐勳又閒扯了幾句後,手機聲響起。
「喂,是,好,我讓她跟你講話。」他將手機遞給晨風。「教授。」
晨風立即搶過手機。「喂,教授,譯出來了嗎?」
「沒這麼快,不過有些東西大意上是知道了,我知道你心急想知道結果,所以趁著空檔跟你說說。」
「您說。」
「這份資料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到任何你想知道的咒語,它是一份記事詩歌,由一位畢摩記述下來的,我想這部分你已經知道了。」
當他停頓住時,晨風按捺下心急,靜靜等著他接續下去。
「它講的是符氏一族被滅的經過。」
晨風愣住。
「喂?」
「是,我還在。」晨風立即道。
「關於這部分,你可有聽你母親或在任何文獻中看過?」
「沒有在文獻中看過,不過我的母親似乎提過一點。」
「你能告訴我嗎?」
「可以,不過可能沒什麼幫助,因為母親說的並不多。在我小時候,她提到過符氏一族好像……」她擰著眉心回想,隨即露出訝異的表情。「好像在南詔後期被追滅,祖先一直逃,可敵人緊追不捨,最後只留了一條命脈,當時那位勇士背著畢摩翻山越嶺,由雲南一路逃至四川,後來這位畢摩使了一種很厲害的咒術,折損了自己二十年的壽命才逃過一劫。」
「那……這資料應該就是當時那位畢摩寫的,她寫得很急、很倉卒,字體有些凌亂,再加上經過了這一千多年的損壞,有些都認不清了,才會這麼難譯。」
「能不能請你找找她有沒有留下任何咒語?這很重要。」晨風說道。
「好,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晨風道謝後,將手機還給苗嵐勳,她的表情凝重,坐立難安。
「怎麼了?」苗嵐勳問道。
「我有不好的預感。」她煩躁地說。
「你擔心夕川會碰上滅你族人的敵人。」
她歎口氣,苗嵐勳知道自己說對了。「你不用想太多,事情不會這麼巧。」話雖如此,他自己也不免擔憂起來。
世間上的事便是這樣,你愈不想碰到的,偏偏就讓你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