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他!
從覺悟的那一刻起,這個想法從沒變過,愛他的心一天比一天更堅定、更強烈。
蘇晴走下樓梯直向吧檯,削瘦的背影引起她的注意。
「喂,小陳你過來一下。」
心事堆積太多在心中,必須找個人來分擔一下,而且這個「分擔人」不但不能告密還得幫忙出主意,所以最佳人選就是「名人酒店」兩人之下、眾人之上的小陳是也。
「幹嘛!鬼鬼祟祟的!」小陳被不由分說的蘇晴扯著領帶拖著走,不滿地大叫:「喂喂喂!別像拉狗一樣地拉我啦!」
他的形象,嗚……
「有哪隻狗你一樣走得這麼慢!」分明就是龜。
「什麼嘛!」他可沒鈍得聽不出她話裡的譏笑。對,就是譏笑!「你話裡有話!」
「廢話!話裡不是話,難道是顏如玉!」她笑了了聲,放開扯在手中的領帶。
老是被她佔了上風!「你……你怎麼老愛在口頭上佔我的便宜!」他咕噥道。
「佔你便宜?」蘇晴兩道柳眉挑得高高的,擺明了不滿他的用詞。
「如果你要說是在口頭上吃我豆腐也可以。」
「吃你豆腐?」還愈說愈離譜哩!再來是不是說她要毀他清白!
蘇晴不屈地訕笑兩聲,烏黑清亮的一雙眸子明目張膽地盯著小陳瘦長的身體來回地看呀看。「我實在看不出來你有什麼豆腐可以吃?」
小陳和嚴浩比起來,就像是小了一號似的。他很削瘦而且相貌太過陰美得流於女相。他若穿上女裝,絕對是個大美人,他不似嚴浩雖瘦卻有副連阿波羅都自慚形穢的好身材。
「你污辱我!你的眼神污辱我!」他哇哇大叫。
想他貌若潘安再世的堂堂美男子一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獨領風騷近三十年。任誰見了他過人的美貌都會多看一眼。
然後自我慚愧一番。
可惡!被她形容成什麼!
「就當是我污辱你好了!」她輕拍他的肩,像好哥兒們似的搭著他,包容似的口吻氣煞了小陳,好像他才是玩理取鬧的那個人。
小陳眺離她的魔掌範圍。「男女授受不親!別動手動腳的。」
「哈哈!好聖潔啊!我好像看到光圈嘍……」蘇晴逗趣地裝模做樣學起小天使。
她就是忍不住地想鬧他,因為——他很好鬧也很好激。
「原來小陳是個保守的男人,難怪我從沒看過你和哪個女人廝混在一起……」她故做驚慌地失聲叫出:「你不會還是個處男吧!」
「吐吐,一個三十歲的老處男!」
蘇晴這一大聲嚷嚷,讓四周勤奮工作的員工們聽得一清兩楚。
原來……是童子雞!
「誰、誰……誰說我是老處男?你、你……你別亂說……」
小陳為四周投來驚愕、不相信、震憾的眼神感到羞恥。俊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這女人絕對是上帝派來考驗他的忍耐力的。
「天——啊,竟然臉紅了,你真的是處男。」蘇晴發現新大陸似的,叫嚷得更大聲,讓已豎起耳朵的觀眾聽得更清楚,「器官太久不用會功能失調,你不知道嗎?」
蘇晴瞪大眸子,盯著他腰部以下的「某重要器官」。然後語氣悲憫地說:「還是你已經……」
散播謠言最高的境界莫過於此。
先起了引人好奇的話題,沒有絕對性的文字雜在其中,再留下暖昧不明的餘音,讓人聯想無限。
語言高桿處就在此!
剛染上「竊聽」行為的員工們專心聆聽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陳經理這幾年身邊沒有女人的原因是因為……
唉……真可憐。年紀輕輕、相貌過人的陳經理風趣又有才華,是女人心目中的最佳白馬王子,才正要邁入人生的巔峰時期就……唉!
大伙莫不為了這天之驕子的悲慘命運流露出惋惜的眼神。
「夠了!」小陳不得不拖著得意的蘇晴離開,恨不得馬上縫起她那張吐不出象牙的嘴。「我可是身心健全的男人。」
待會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而掐死她,自衛的名義是可以成立的。
蘇晴掩嘴偷笑他的窘相。好驢啊!
「其實那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很多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喔,好像是過了更年期後,都會有泌尿方面的問題,你只是比別人早了一點……」
「呸呸呸!我最後一次聲明。」小陳失控地大吼:「我、沒、有、官、能、失、調!」
當他看見笑不遏止的蘇晴就知道自己又中計了,他吼得這麼大聲,八成整條街的人都聽見了!
噢……他的威嚴要蕩然無存了!
「哈……哈……」
都是眼前這個他動不得的女人……老虎不發威破這隻小野貓看成是病貓?
狂笑不止的蘇晴還活死活的大笑,激得小陳口不擇言,哪裡像個已經三十歲的老頭?
「你要不要試試看?」雙手插腰的小陳擺出踢館的姿態。
敢說他不行?她哪只眼看見他不行了,他哪裡不行了?
為了維護「它」的尊嚴,他不得不站出來為「它」說句公道諸。
試?「怎麼試?叫『它』跳舞給我看嗎?」好不容易停下笑的蘇晴又笑了起來。
跳舞?她當「它」無所不能啊!
要不是、要不是她是嚴老大手裡的寶,要不是……算了。
別!跟毛小丫頭計較了。自憐的小陳對鏡整裝,整理好惡劣小已的心情,打算回去工作。
「喂,生氣了?」笑意仍在嘴邊的蘇晴擋在他面前不讓他走。
「沒有。」
還說沒有?臉明明就黑了,哈哈,真好玩!
見她沒退讓的意思,「請借過。」話落,小陳直接繞過她走了出去。
「別急著走嘛!」蘇晴拉住他往回走。
不走還留下來讓你蹂躪嗎?小陳咬牙說:「我還有工作要做。」仍是氣嘟嘟的一張黑臉。
「好嘛!我不糗你了。你再讓我笑……」蘇晴發現他瞪向自己連忙改口。「再陪我一下嘛!」
「陪你幹嘛?」
「我有心事要跟你說……」不再開玩笑的她使出拿手絕活——撒嬌。
「什麼事?」口氣雖然還是不佳,但氣已被她軟烘烘的語調給哄消了,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隨她坐下。
「感情事。」收起笑臉,她說。
瞧她一臉正經,該是重大的事情。「說吧!」
「你得保證不告訴別人喔,就算是被我欺負了也不行。」
「你不相信我?」比男人艷上幾分的臉又皺了起來,「不相信就找別人訴苦去!」他起身要走。
「不行,只有你能幫我。拜託……」
他的確是少見的美男子,可惜啊——比不上她的嚴浩。
「那就快說吧!』,能抵抗得住她撒嬌攻勢的人絕對是聖人。
「先小人後君子。」她伸出手要跟他打勾勾。
小陳一臉愕然的受辱相。「那是小鬼頭才玩的把戲。我不要!」
「快伸出手!」她催促。得趕在嚴浩回來前想好計策!
她是曾經答應過嚴浩,不再設計他。不過,這次不能算數,因為她是為自己的幸福努力,所以不算是設計。
這次的行動就叫「追愛任務」吧!
「好嘛!」他不情願地伸出手與她蓋印意、擊掌三下,還得四處張望一下,要是被人瞧見,他的臉都丟光了,哪還有威嚴來管理酒店。
雖然早從蘇晴這個魔女來了以後,他的威名就已經不復存在,不過僅存的丁點威名還是得維護。
堂堂「名人酒店」的經理還在玩小孩子的遊戲,笑死人了!
「快說吧!到底什麼天大的事情?」
「我喜歡嚴浩。」毫不掩飾地脫口而出,沒有一絲矯情。
看清了自己情感的歸向就去追求,不會只是等待,她會主動出擊,這就是蘇晴。
「恭喜。」
噴噴!現在的女性真是一點也不懂得含蓄的美德。
「恭個屁!人家心裡有沒有我還不知道哩!」
「放心啦,一定有,而且份量還不少。」他這個經理可不是白當的。
當年嚴浩破天荒地買下她,他就知道他們必會互屬對方。
這些年下來更是一一印證了他的推測。
「你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又知道了?」雖然是嘴上唸唸,她心裡還是很高興,如果真是如此就好辦了!
「當然知道,我認識他幾乎二十年哪,他是怎樣的人我太清楚了。」小陳舉證道:「不說別的,光是當初他花大把的銀子買下沒啥用的你,供你讀書……就讓人不敢置信,更別說是任你予取予求,情強凌弱,壓搾善良百姓……你哪時看過他對女人那麼輕聲細語,和顏悅色過了?你不知道啊!他從不費心女人的事。」老大一直認為女人是麻煩,他也是。
如果他肯花一點點經營酒店的心思在女人身上,那些臣服在他腳下的女人絕對是一路排到月球去,就只等著他臨幸了。
「你是他唯一肯正視的女人。而且只要有你在場。他的眼睛絕對是在你身上轉!這麼說吧,自從你來了後,你是他的全部……」
「真的嗎?」蘇晴隱入沉思中,她怎麼從來都沒發現過?
「不信?好吧!你說,你看過他對誰溫柔地笑過!」
「嗯,好像沒有喔!」她偏著頭用力回想。
「所以他心裡是有你的,只不過……」他語帶玄機。
「不過什麼?」
「他不會追求你,你得靠自己主動。」
「為什麼?」
「因為他覺得自己太老了,配不上你。」
「他哪有老?」她不滿地反駁。
嚴浩在她心目中是完美的男人,誰也比不上。
「我又沒說他老,我是說他覺得自己太老了。」小陳被她激烈的反應給嚇著了。
看來她是愛死老大嘍!不過,她也吃虧。因為哪!老大早就愛慘她了。
「是這樣嗎?」嚴浩真的這麼想嗎?
「相信我吧!孩子。」他摸摸她的頭,安撫她突來的氣焰。
信我者,永生!
「我快二十了,不再是小孩子。」她嘟了嘴,拍掉頂上的巨掌。
「也對!一個快二十的孩子。」
◆ ◆ ◆
「嚴浩、嚴浩。」蘇晴一路嚷叫著。「嚴浩!」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向不知在埋頭苦幹些什麼的男人。
他最近好像很忙?
「什麼事?」嚴浩依舊沒抬頭。
自從那次的失控脫軌後,他不再讓自己與小晴太過接近,也避免兩人的單獨相處,為的是不讓自己傷害她。從不知自己渴求她的意念是這麼強烈到自己無法控制。為此他借生意的理由到南部去了半個月,只為除去那不該存在的情慾。
蘇晴瞪視了那顆頭顱半晌,直接搶下他手中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報表,迫使他非抬頭不可。
他是不是在躲她?她無法不想起昨天小陳的猜測。
「有事?」無波的外表下,他平淡地同。
「你不理我!」蘇晴狠狠捏了下大腿,硬是擠了幾滴淚在眼眶旁打轉。
小陳說,滴水能穿石。現在就是證實的最好時機。
「我這不是在理你嗎?」嚴浩冷言地調開視線。
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了……
不看她?「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她走近他身邊輕聲道,「是不是你在生我的氣?」
那天突來的親密之後,他突然跑到南部去談生意,那本該是小陳去的。小陳說只需要三天就談成的生意,他卻一去就是半個月,昨天才回來。
讓她好思念他啊……
「沒有。」
蘇晴蹲在他的椅邊,倚靠著他的手臂。「最近為什麼你……都不理我?」
她低頭看向那手,多希望它能主動環住自己,多希望能像從前一樣的自然……
「最近比較忙,你別多心。」他小心避開她會灼人的身子,隱忍著想觸碰她的慾望。
「是嗎?」
「嗯。」
「那、那你小心保重身體,別累懷自己……」突來的哽咽細若蚊聲,她很技巧的在淚滑落之際轉身跑出去,像是不願被他瞧見,但他還是不小心地看見了。「……我不打擾你了……」
然後,很巧的,她跑到門邊還沒拉到把手,就被嚴浩給擁住了。
啊……她是這麼想念他的懷抱……才半個月。他呢?
「怎麼了?」摟在她雙肩的手微微發麻,卻不敢恣意使力。
將她狠狠地融入懷裡。
她為什麼哭了,才平靜沒多久的心思又徹底被她給打亂。
「沒事……」她只是搖著頭,淚又不小心地掉下來,愈掉愈凶。「你去忙吧。」
蘇晴轉身要走卻被抓得更緊。
「告訴我。」
「公事……比較重要……我沒……」顫抖的話語裡儘是不知名的壓抑。
「告訴我。」嚴浩抬起她低垂的臉,語氣堅定得不容反駁。
釋放情感似的,蘇晴閃著淚光撲進他懷裡,窩在他胸前泣訴。「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你生氣……
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訴我好不好?別……這樣對我……」
「你什麼都沒有錯……」頭埋在蘇晴發問的嚴浩,不斷輕喃著,為平復激動的情緒只得緊握雙拳。
「少了你……我好寂寞……」
光潔的雪頸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蠱惑著離它僅一寸之遠的薄唇,嚴浩有些控制不了地想接近……
「你要我怎麼做?」放開手背過身去。他微喘地放柔語調。
差點……差點又要重蹈覆轍。他最不想做的就是傷害她,她是那麼的脆弱,他怎能放任自己為所欲為?
「陪我。」略帶有哀傷的口吻輕訴著。
他何嘗不想?
「我只要你陪我。」
小陳的戲段子還導得真不錯!如果她朝影界發展,想來也是個影后!
◆ ◆ ◆
電影散場,男男女女步出戲院,原本冷清的街道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隨著人群移動,蘇晴心滿意足地偎著嚴浩走在大街上。
喔,好浪漫啊!
「我們買冰到橋上吃,好不好?」
「嗯。」
這是屬於她和嚴浩的約會。
近一個月來,她要求他陪她看電影、逛街……等,他都不曾拒絕過她,因為他承諾要陪她,果然是陪得徹底。不過,他卻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譬如:親吻。
真氣餒,也不是她花癡啦。好嘛!她是有一點懷念他的吻,只有那麼一點而已。
可不是慾求不滿的欲女喔!
她也問過小陳,他說嚴浩的自制力是非常人所能比擬。
要突破他的心結非得要有過人的耐心不可……
兩人並肩坐在階梯上,在夜色裡看著天橋下來往穿梭的車輛愈見稀少。
「嚴浩,這樣陪我會很無聊嗎?」
「不會。」他依舊少盲。
「真的?」
「嗯。」
蘇晴附在他耳邊突來一句。「我喜歡你。」
誰說告白是累人的權力,她偏要先向嚴浩表明自己心意。
然後也要知道他的。就這樣!
一個月的適應期,應該夠久了。她愛他,而他也愛她,不是嗎?
既然兩人都愛著對方,為何不互屬?
嚴浩看向前方閃爍的招牌,似乎未聽見耳邊傳來的柔柔細語。
那句庸俗的示愛,從年少至今不知聽過了多少回,從不曾有過任何厭惡以外的感覺。如今早已麻痺的他卻不願聽見,也寧願沒有聽見那如天籟似的示愛。那會讓他把持不住而……心動。
「我喜歡你,是真的。」蘇晴看不見他眼裡的矛盾,傾身向他。
柔軟的紅唇緩緩貼上冰涼性感的薄唇,密密實實地與它磨蹭。貼上他的嘴,蘇晴努力回想上次他是怎麼吃她的……
溫濕的舌在他的唇間來回輕刷著。
怎麼進不去?是方法錯了嗎?
隱約記得那時不知怎地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然後……一陣昏眩後就吻定完啦!
「你在做什麼?」他抿著唇惱怒地低語。心跟著悸動地……鼓舞。
雙手在掙扎間遊走,是否該推開她?不是……
「吻你。」雙手同時探向他的頸拉近兩人的距離。「你為什麼不張開嘴呢……這樣的話我要怎麼吻你?」好個坦白的詢問!
蘇明輕咬了下他的下唇,感覺到他的顫動,於是又好玩地再咬一下,就這麼一下一下地咬著玩,直到那不再緊合的嘴開啟吞噬她的。
仍在掙扎中的大掌不自覺地撫上曼妙的身軀,緊緊地相擁相吻在星光皎潔的夜裡。兩人交疊的身影是如此的契合。
合該是一對啊!
發覺自己過度投入的嚴浩拉開她,懊惱的加深來自於紊亂的悸動與心跳。「你在玩什麼遊戲?」
「我沒有玩遊戲。」熱吻方歇,她仍喘著。「我愛你,絕不是玩笑。」
吻都是這麼男人嗎?
「也許你認為自己太老而配不上我,也許你以為我只是一時盲目地迷戀,但是我的確知道我是愛你的。不管你信不信!你都無法否認你對我的感覺,就像我對你一樣。」蘇晴在無聲的夜裡剖析自己的感情。「我有耐心也可以一直等下去,直到你相信我對你的愛。但是請你不要排斥我的親近,將我推得遠遠的,漠視我的存在和我對你的感情……我不能沒有你。
在我心裡、你是最好、最完美的,再也沒有人比得上你在我心裡的地位……」
「夠了!」他打斷那會令人沉淪的告白。
「讓我永遠和你在一起。好不好?」她企求地看著他,眼裡除了愛意就是真誠。
答應啊!答應啊!蘇晴在心裡喊著。一起相守到老……
她渴望的。
「別再說這種鬼話。」他怒火交加地沉喝。
「這不是鬼話,這是我的心聲。」他不信她愛他。
「你還小,要本不懂得什麼是愛,將來你會後悔你現在說過的話。」他扳住她的肩想搖醒她,也想搖醒自己。
「我保證絕不後悔。」她急急地拉住肩上的手。「給我時間,讓我證明!」
嚴浩抽回被熱流傷的手,避開她的臉。「我說,別再說這種話。」
他為何一再地推開她的心。否決她的愛也否認他自己?她不懂。
只為了那個什麼配不上的狗屁理由?
「難道你不愛我?」她氣憤地問。
她的怒氣來自他的死腦筋。
「不愛。」
蘇晴繞到他面前。「那我以後跟哪個男人在一起也不關你的事?」
見他點頭,「大——笨——蛋。」蘇晴氣沖沖地跑掉,留下一句震天響的咆哮。
嚴浩這個大笨蛋果然是個超級死腦筋!都已經說了愛他,那顆笨腦袋還是轉不過來,枉費他長得那麼高大,比她多吃了那麼多年的飯全都白吃了嗎?她得去找小陳商量對策。
望著她跑遠的身影,嚴浩眼底的苦澀緩緩浮現。
她怎麼說得如此令人心動?讓他也不期然地跟著妄想。
她真的愛他嗎?
◆ ◆ ◆
聽完蘇晴氣憤委屈的苦水,小陳理所當然地笑了。
「我早就說了吧!」老大那顆頑石他可清楚得很哩。
「可是我已經很明白、很明確地告訴他說我愛他,難不成要我向他求婚他才信嗎?」
向老大求婚?「這點子不錯!不過,老大可能會被你嚇到北極去隱居喔。」
「那你有什麼好計策?」
「當然有!像老大這種死腦筋的人,必要時可以獻身!」
「獻身?要我拖他上床嗎?」
「對!還要扒光衣服。」對付男人就該用男人的方法。
小陳繼續獻計說:「別看他雖然是經營酒家,生活圈複雜,其實思想上還是很傳統的。只要你們上了床,他非負責地娶你不可啦!」
「嗯!說得有理。」蘇晴點出疑惑,「可是我要怎麼拖他上床,他哪有那麼好任人擺佈?」
「當然是用激將法。」
「怎麼激?」在他面前大跳艷舞嗎?
「先找個男人和你出雙入對引起他的妒意,激出他的真心,然後趁他心亂如麻……嘿嘿,來個霸王硬上弓。」
小陳笑得暖昧。
「哎啊!你的笑容好邪惡。」
小陳自戀地撫著自己的下巴問道:「有嗎?別人都說這叫倜儻耶。」
惡!蘇晴受不了他過度的自戀。「去哪找個戲胞十足的男人?」
「有個現成的人選,我表弟是小有名氣的模特兒,不是我要誇自家人,雖然他沒有我帥、沒我高、也沒我美,但也還算是個人中龍。」捧別人時,小陳還不忘自誇一下自己無與倫比的美貌。自戀無罪!「說不定,你見到我表弟後就愛上他啦!」
「絕對不可能!」她只愛嚴浩。她不放心地迫問:「他沒問題吧!」
「絕對沒問題。」他這愛玩的表弟最擅長的就是演戲啦!
「首先,以後你每天上下學都得由我表弟接送,他的銀色奔馳跑車坐起來拉風又炫,然後必須一天晚歸,去哪隨你。不過我表弟可能沒有太多時問陪你,因為他還要走秀、拍廣告。」
「不會招搖?」銀色不是很刺眼嗎?
「招搖才好!」小陳繼續交待著,「還有他每天送你回來時,你們必須在門口吻別,最好吻得難分難捨。呃,臉的側面向門口為佳。像這樣!」小陳扳過她的肩擺出動作。「很簡單的。」
難分難合?「不會吧!我不太會接吻耶!」她不想吻嚴浩以外的男人哪。
「沒關係,我表弟身經百戰。」小陳看出她在猶豫,努力開導著。
「想要抱得美男歸總得犧牲點嘛。而且我表弟真的滿會接吻的。聽說女人都很陶醉他的吻,而且你還可以學著點,以後……噢,痛耶!」慘遭重擊的小陳揉著頭。
「說重點!」
「還有別向老大說明你的去向,讓他心煩焦急。最重要的是,在他面前不要再提喜歡他之類的話題,最好是開口閉口都是我表弟。」
「要是嚴浩不為所動怎麼辦?」
「那就來點刺激的!」小陳忘了頭痛,一臉算計的奸笑。
「好,這次非成功拖他上床不可!」對他勢在必得的決心,從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