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夫人,還有她的兩個媳婦,正為了絕品堂裡的貴客——夏侯寧,召開緊急會議。
「依你們看,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才好?」
她一臉傷腦筋的徵詢媳婦的意見。
「娘,要我出主意的話,當然是把淨海嫁到夏侯家去,這麼一來,才能杜眾人悠悠之口。」
身為淨海的娘,柳芙蓉當然替女兒打算。
畢竟人是在她房裡冒出來的,再說穿巖山莊可是數一數二的顯赫人家,嫁過去絕對不會吃虧的。
「但是淨海那身毛病你不是不知道。」大媳婦丁緣君說道,「嫁人恐怕要了她的小命。」
她當然也是有私心的,夏侯寧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超級乘龍快婿,要當親戚的話,當然還是當自己的女婿比較好。
孫老夫人皺起眉,「緣君說的也是有道理。」
她親眼看過寶貝孫女發作的樣子,恐怕真的是近不得男人的。
如果沒治好這病,而把她貿然嫁人的話,恐怕會害了她。
「娘,淨海這病來得古怪,我看是從穿巖山莊帶回來的,人家說解鈴還需系鈐人,說不定淨海要好,還得靠穿巖山莊呢!」
「我說弟妹,你也太牽拖了,這種事誰也說不得准,讓淨海去冒這個險,我倒覺得沒必要。」
兩個媳婦說的都有道理,孫老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娘,不如我們就問問淨海吧!畢竟是她把人藏在房裡的,她心裡怎麼想的,咱們也不清楚。」
丁緣君趕緊搶著說:「這怎麼行?淨海是個黃花閨女,臉皮又薄,怎麼能直接問她這事?羞都羞死她了。」
要真讓孫淨海與夏侯寧結下私情,這還得了,自己的女兒可就沒機會了。
孫老夫人也真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內情,頓了下說:「緣君說的有理,咱們是長輩,她不見得肯說。」
淨海是不是在穿巖山莊就跟夏侯寧有曖昧,否則怎會把人弄回家,藏在房裡呢?
柳芙蓉一臉的不以為然,「我是她親娘,有什麼好不能跟我說的?」
「就因為你是她娘,她才更不好說嘛!我看不如讓淳杏去套套她的話,她們年紀近些,平常又有話講,說不定她肯說呢。」
孫老夫人點點頭,「就這樣,把淳杏找來吧。」
柳芙蓉張開嘴,一副還想說些什麼的模樣,但看在婆婆的面子上,硬是忍了下來。
她自己生的女兒,難道會不清楚嗎?讓淳杏去問她,哼!只怕問不出什麼來,老是要跟淨海較勁的她,這次恐怕也沒安什麼好心眼。
於是丁緣君立刻喜孜孜的去叫三女兒,不一會一個高挑的美女跟在她後面走了進來,有些撒嬌的挨著老夫人坐了下來。
「奶奶,娘跟我說過,我都明白了。原來家裡出了這麼大一件事呀!我心裡有個主意,不知道您覺得怎麼樣。」
孫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說道:「淳杏呀,你有什麼主意,就說來聽聽吧。」
「奶奶,你們只顧著替淨海打算,可沒想過人家夏侯莊主認不認這個帳。」孫淳杏笑著說。
「他能不認?我年紀是大了,眼力還好得很,什麼事都瞧得清清楚楚的。」她親眼看見夏侯寧可是牢牢的把寶貝孫女抱在懷裡呢。
「奶奶,如果您就打定這硬主意,要叫夏侯莊主托媒來提親負責,只怕他面子下不來,到時候反而把事情弄擰,那就不美啦。」
孫老夫人想想也是,「那你說有什麼好主意?」
「自從大前年汾河改道,咱們香榧園裡頭的果樹都受了影響,收成一年差過一年。奶奶您一直想找個合適的地方遷園,好不容易找到了穿巖山莊,沒想到淨海卻沒能談成。」
孫老夫人不斷點頭。
她孫家能獨佔香榧市場鰲頭,完全是拜家傳的栽植技術,和絕不外流樹苗來維持香榧的品質。
好不容易在穿巖山莊所屬的群山裡,找到了氣候、土壤、水質都一流的園地,偏偏淨海卻在緊要關頭害起病來,匆匆離開。
她這老太婆或許是嘴拙,又或許是態度硬了點,所以沒能談成。
「奶奶您想,這兩年來,四處都找不到比穿巖山莊更適合的地方,您正發著愁,夏侯莊主就出現了,這表示咱們租地遷圖的事有譜了。」
孫老夫人雙眼發亮,「喔!這怎麼說?」
孫淳杏一臉自信的說:「奶奶,既然他人在我們家了,好好的去談,說不定夏侯莊主就答應租地給我們。
「這總比逼人家娶淨海來得簡單,而且如果他跟淨海真是情投意合,那不用說,更是皆大歡喜不是?」
丁緣君笑著附和,「對呀娘,淳杏說的有道理。夏侯莊主人都來了,就別管他是怎麼來的,咱們好好招待、好好的談,租地的事就有望了。」
柳芙蓉插嘴道:「就算要談這事,也該讓淨海出面,畢竟夏侯莊主是她的客人。」
「但淨海的怪病隨時都會發作,而且她上次就壞過一次事,這次怎能再冒險?」丁緣君不以為然的反駁,「這主意是淳杏出的,當然是交給她打理。」
孫夫人點點頭,「也對。那就這麼辦吧!」
她何嘗不知道,兩個媳婦都把夏侯莊主看做乘龍快婿,都想替自己的女兒製造親近的機會。
但對她而言,不管是淨海還是淳杏嫁給他,都一樣對孫家有利,她樂觀其成。
「娘,這說不過去,夏侯寧明明是淨海的客人呀!」
孫淳杏抿嘴一笑,「二娘,原來你還不知道呀?」
柳芙蓉微微一呆,順口問:「知道什麼?」
「夏侯莊主可不是淨海請來的。」孫淳杏雖然笑著,但眼中卻有幸災樂禍的意味,「是綁來的!」
榴花書屋的粗使丫頭已經全說了,而她也到大廳去跟夏侯莊主致過歉。
孫老夫人一聽,大吃一驚,「什麼,綁來的?!」
柳芙蓉勝色一白,見丁緣君得意揚揚的看向她,她一句替女兒辯白的話都說不出來。
早知道女兒看來柔和,骨子裡卻是倔強無比,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來!
孫淨海低著頭扭著手帕,默然不語,黑如子夜的眼眸裡,閃著不服氣的倔強光芒。
孫老夫人教訓到了一個段落,生氣的扔下一句,「你自己說,丟不丟人?還好淳杏懂事,早早去賠罪,夏侯莊主才不見諒,否則奶奶還以為是他不好,正打算去跟人家興師問罪。」
她到底是在弄什麼玄虛,為何要把夏侯寧綁來?
但不論孫老夫人怎麼問,孫淨海就是把小嘴閉得緊緊的,一聲都不吭。
「呃……奶奶,」夏侯依依終於等到她喘氣的時候,順利的插話,「其實這不是淨海的主意啦。」
明明就是她的爛點子和糊塗朋友,她覺得對淨海很抱歉。
孫老夫人瞪她一眼,「還沒輪到你,待會再罵你。」
因為夏侯依依性子活潑好相處,嘴巴夠蜜又救過淨海,因此她也把她當自己孫女疼愛。
夏侯依依吐吐舌頭,「那我看我還是先出去好了。」
看樣子淨海應該沒事,她還是在哥哥殺過來之前先閃人好了。
雖然留下淨海一個人挨罵有點沒義氣,但為了自己的安危著想,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不行!」孫淨海從椅子上跳起來,迅速的拉住她,「你得幫我找陳大夫。」
「你還沒死心呀?」
孫老夫人忙問:「什麼陳大夫?淨海、依依,你們給我說,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我不說。」孫淨海嘟起嘴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愛對別人說。」
「不愛對別人說,可卻對依依說?!再說了,奶奶難道是別人了嗎?」孫老夫人生氣的說。
「奶奶不是別人,可是奶奶把我當別人。」孫淨海一跺腳,委屈不已,「從來也不管人家心裡想什麼。」
看孫老夫人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夏侯依依好心的小聲提醒,「朱公子呀!他來跟淨海提親,你卻安排淳杏去嫁。」
孫老夫人這才恍然大悟,「淨海呀,你這傻丫頭,奶奶這麼做也是為你好呀。」
莫名其妙得了這種不能近男人的怪病,她當然也著急、心疼呀。
大夫她偷偷問了很多,每個人光是聽見症狀就瞠目結舌,直呼前所未聞,治療的方法更別提會有了。
「我知道奶奶為我好,可是我才不是著急自己的終身。」孫淨海有些氣惱的說,「而是這個討厭的怪病。」
她忍不住瞪了夏侯依依一眼。
她居然會是夏侯寧的妹妹,瞞得她真苦。
還好她沒把那件丟臉到家的事對她說,否則還能不被笑死嗎?
哼!這下她更有責任和義務幫她恢復健康了。
哥哥作孽,妹妹就得承擔,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淨海,你別急。」孫老夫人輕輕拍著她的手背,慈祥的說:「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希望有。」夏侯依依誠心的說。
雖然她不瞭解她的病起因為何,但跟哥哥似乎脫不了關係,這事她也就更不能置身事外。
「你當然希望啦。」孫淨海憤道:「都是你、你哥……不好!」
明明說要幫她請陳大夫過來,麻布袋裡裝的卻是討厭鬼夏侯寧,要不是她瞭解她,知道她不會故意惡整她,她真的要以為她是存心的了。
「淨海,奶奶一直在想你這病來得又怪又突然,是不日前在穿巖山莊吃了什麼,或是碰了什麼?」
「沒有啦!」孫淨海猛搖頭,想都不想的就否認。
事關她的面子和清譽,她絕對不能說出那晚的事,況且奶奶知道了之後,說不定還會怪她為何要下水惹事。
那天她昏倒之後,醒過來就已經在穿巖山莊的廂房,不但衣著整齊,還有婢女隨待。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知道那個人是莊主夏侯寧,她們說什麼她被莊主救回來,呸呸……壓根就是他害慘了她,怎麼會是救。
她當時二話不說,立刻衝了出去,回到客院收拾東西走人。
孫淨海否認得越快、越堅決,夏侯依依就越覺得其中必有隱情。
「真是奇怪,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孫老夫人苦苦的思索,「難道真的要重回穿巖山莊,才能找到答案嗎?」
「不行!」孫淨海立刻脫口喊道,「我不去、絕對不去。」
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再踏上穿巖山莊的土地。
雖然那裡美得像世外仙境,但除非易主,否則她是絕不會再去了!
雨停了,太陽悄悄的露面,絕品堂邊楊梅樹的青枝綠葉逸開著,悄悄的探進窗戶。
沿著雨水的青果懸在枝頭,匿在闊葉下,卻掩不住那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自信。
夏侯寧伸手摘了一個。又到了楊梅熟成的日子,穿巖山莊倚著天姥山穿巖十九峰,群峰都有楊梅樹,鋪天漫地的一片綠油油。
他深愛他的家園,並且盡一切的心力來維持它的安定和祥和。
「哥!」夏侯依依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到底……你是怎麼被裝在麻布袋裡弄來的,陳浩江呢?」
夏侯寧哼了一聲,眼神鋒銳如刀的掃了她一眼,雖是一閃而過,但也跟平常的他截然不同。
讓人驚訝,原來他也有此種面貌。
「那、那當我沒問好了。」她雙手拉著耳朵,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眼光不由自主的往門外看去。
唉!淨海那個膽小鬼,都已經打定主意跟她閃人了,還要叫她來問問哥哥到底陳浩江人在哪。
她不知道她哥哥看起來是個春風少年,可是事實上腦筋動得比誰都快,處理事情來,比誰都還不留情面,否則穿巖山莊怎麼興旺到如此地步。
雖說祖先餘蔭豐厚,但他的努力也不少。
「問都問了,怎麼能當做沒問?」他怎麼可能沒注意到妹妹老往門外看。
而精明的他,更加不可能沒注意到門外的影子。
有人躲在門外偷聽,太陽老實的害她的影子洩了底,他想,雖然弄錯人了,但綁人的這個舉動絕對是她和孫淨海策劃,因此,躲在外面關心的,九成是那個孫三小姐。
「那你要不要乾脆說一下為什麼?」夏侯依依試探性的問,一副不帶著希望的表情。
「好呀。」夏侯寧乾脆的說,「基於公平的原則,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
於是,他簡單的說了和陳浩江在黃沙林誘盜,而她的朋友剛好來湊熱鬧,然後綁錯人的前因後果。
「真糊塗!早知道就不拜託他們了。」她咕噥著。但想想也不能全怪雷神,畢竟他也不知道她老哥會跑去黃沙林幫忙呀。
「好了,換我了。你綁陳浩江做什麼?」
「這個……」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門外,見孫淨海好像沒有要出面阻止的意思,於是硬著頭皮說:「是為了給淨海治病嘛!從穿巖山莊回來之後,她就生了怪病,只要碰到男人就會起紅疹子,你也見過了,怪嚇人的,所以她想治好,剛好陳浩江……」
他替她接下去,「剛好陳浩江是個名醫,或許他有辦法?」
真搞不懂孫三小姐想什麼?要人家盡心給她診治,也得表現起碼的誠意,居然用綁的。
不用說,這一定是她老妹的餿主意了。
不過,說也奇怪,怎麼會有人生這種怪病?在穿巖山莊時,她也曾昏倒在他懷裡,卻絲毫沒有異樣啊!
不像這一次,還真的讓他開了眼界。
「哥,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對淨海做了什麼事?」夏侯依依抓住機會,趕緊發問,「為什麼她對你深痛惡絕,而且一提到你的名字就會過敏?昨晚你抱著她時,她的疹子是我見過最嚴重的.」
「聽到我的名字就過敏?」夏侯寧有些愕然,隨即笑著說:「我沒對她做過什麼。」
在林子裡那一次不算的話,他跟她正式見面,也只有她來告辭,說有急事要立刻離開。但她離他離得老遠,只扔下一句,「抱歉讓莊主趕回來,這生意我們不做了!」就逃命似的離開。
而且,他每次碰到她,她都在忙著尖叫、昏倒,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時間對她做什麼。
「真的嗎?」她很懷疑,「要不是因為我太清楚你了,我一定會以為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所以淨海才對你這麼反感。」
討厭到聽見名字就過敏,那應該是反感,而不是愛到起雞皮疙瘩吧!
她老哥呀,是天生的對女人的事情遲鈍。
他對什麼反應都很機靈,但碰到女人,就一點力都使不上,講誇張一點,他甚至連女人的臉孔都分不清楚,家裡的婢女都待很久了,他還是常常弄錯人。
更別提他能弄懂女人心裡想什麼了,否則以他這樣好看又多金的少年,怎麼可能沒有紅顏知己,或是急著投懷送抱的蕩婦淫娃來招惹。
當然是有的,不過通通都在他的遲鈍之下棄械投降。
「不要因為在穿巖山莊得了怪病,就說是我造成的。」
不過說也奇怪,孫淨海是不是當日就發現自己有了異樣,所以才匆匆告辭,連生意也不談了?
「嗯……」他想了一想,才開口問道:「但是,不知道跟我撞見她在水裡有沒有關係?」
夏侯依依吃驚的說:「什麼?」
撞見淨海在水裡,那是什麼樣的情形?
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敲在門上,兩人同時衝出去看,只見柳芙蓉抓著孫淨海,一臉驚訝中又帶著欣喜的模樣。
原來孫淨海躲在門外偷聽,剛好被路過的柳芙蓉看見,她奇怪女兒的鬼祟,所以也附上耳,沒想到聽見驚人的對話。
於是她抓住女兒,不讓她出聲,否則她早跳出去阻止夏侯依依說那麼多了。
在聽見夏侯寧坦承撞見女兒在水裡時,柳芙蓉立刻產生許多聯想,喜孜孜的說:「太好了,這下他非得娶你不可。」
孫淨海大驚失色,立刻掙扎反抗,不小心一頭撞在門上,引起了夏侯兄妹的注意。
柳芙蓉是一臉笑呵呵的看著夏侯寧,而孫淨淘則是氣呼呼蛇瞪著夏侯依依。
「這下好了,該問的你沒問,不該講的卻說了一堆。」孫淨海一跺腳,「你氣死我啦!」
說完,她惱怒的再瞪夏侯寧一眼,一切都是他們兄妹不好,他居然在聽見她罹患怪病時,笑了出來。
哼!一點都不好笑,應該讓他也試試這種滋味的。
夏侯寧忍不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每次看到他都是在生氣,不然就尖叫。
她應該是他目前見過最吵的,也讓他最印象深刻的女人。
女人這種東西,他真是一點也不明白呀!
孫淨海火大的邊趵邊想,有什麼好笑的?
「淨海!」夏侯依依無辜的喊著,連忙追了上去。
而柳芙蓉則是拉住夏侯寧的衣袖,興高采烈的說:「夏侯莊主,我是淨海的娘,我們是不是應該談一談呀?」
夏侯寧禮貌性的點點頭,對她一笑。不過,他根本就不明白她那些話裡的含意。
「真是太下流了,居然用這一招。」
孫淳杏氣呼呼的說,一臉怨懟的對著她娘親抱怨。
母女兩個關起門來說話,當然也就不必管什麼氣度之類的,當然是盡情展現自我嘍。
「我早就知道柳芙蓉不會這麼簡單算了。」丁緣君安撫著女兒,「不過沒關係,不過是看了幾眼罷了,夏侯莊主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會這樣就允婚的。」
現在女孩子都以坦露為美,要是被看見了就得嫁給那人,那麼出去走一圈,不知道要嫁幾百個人才行。
「就怕她們母女倆又出別的花招,奶奶一向偏心,這次好不容易答應了讓我去交涉租地的事,我擔心淨海會來破壞。」
孫淳杏深深覺得不可不防,淨海那麼小人,一定不會甘心這次主事的大權被她搶走,會來暗中破壞的。
她得先下手為強,才不會遭殃。
「你放心,娘會盯著她們。你只要負責談好租地的事,把自己嫁給夏侯莊主,那就皆大歡喜了。」
總該是她們母女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婆婆一向偏心,明明她是長媳,但家裡的事情卻不讓她過問,更別提要在生意上插手了。
她就偏心二房的柳芙蓉母女,就連成親的對象,也是厚二房薄大房。
二房的閨女嫁的不是首富就是權貴,自己的女兒卻嫁窮秀才或是給人續絃,她早就知道婆婆不為大房打算,她當然得自立自強呀!
「我知道了,娘,我一定不會叫你失望的。」
孫家的祖傳家業,不是只有孫淨海才撐得起來,交給她會更加興旺,才不會衰敗。
她要讓奶奶刮目相看,她才是她最出色、最有才幹的孫女。
孫淨海不過是瓦片,她孫淳杏才是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