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澎湖逐漸成為國人旅遊的地方,但澎湖人的性情依舊樸實善良。
「哎喲,素珠,你就看看嘛,這個年輕人相當不錯,老婆死了三年,他一直想要個孩子,你的小盼盼這麼乖巧聽話,他早就從別人那裡聽說你,而且偷偷來看過你了,有心想娶你為妻,你就看看嘛。」操著台語的五十幾歲阿婆是村子裡的媒人婆,古道熱腸的個性在村子裡可是出了名的。
她望著攤在桌上的相片,黝黑的皮膚、壯碩的體格,在大太陽下一口皓齒異常亮眼,他手裡拿著長釣竿,一手抓住魚,臉上的笑容不知有多滿足……或許她需要的是這樣的男人。
樸實、憨厚,沒有心眼,就算只是釣上一條魚也能自得其樂。
媒人阿婆見她有些猶豫便又再加把勁。
「素珠你考慮、考慮吧!小盼盼還小,總要有個爸爸啊。」
「對啊、對啊。」
坐在一旁矮椅上的老婦人出聲推波助瀾一番,其他幾名圍在素珠身邊的村人也跟著起舞,吵得她只能皺起眉頭苦笑。
「呃……我會考慮……阿婆,你的腰沒事啦,你鈣質攝取不足,我開給你一些補鈣質的藥,你只要按三餐吃就好了,你要多休息,別再搬重的東西了知道嗎?」她趕緊先將身旁吵得最大聲的看病阿婆打發掉比較重要。
「鈣、鈣什麼偶聽不懂啦,反正醫生要偶吃什麼偶就吃什麼,醫生不會害偶啦。」阿婆露出信任的笑容。
「媽媽!」小女孩甜美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一道小身影跌跌撞撞不穩地衝進診間。
「小盼盼。」
「可愛的小盼盼來啦。」
小盼盼穿著白色洋裝,及肩的頭髮烏黑發亮,白皙的皮膚根本不像是住在澎湖的人該有的。
「媽媽!」她高揚雙手等著人抱。
素珠抱起小盼盼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她一出現,診間所有人不禁露出微笑,他們愛極了這個小娃兒。
「小盼盼,睡醒啦。」一名孕婦彈彈小盼盼極富彈性而且飽滿的小臉頰,一副希望將來生的小孩也能像她一樣可愛的樣子。
小盼盼張嘴想咬那動手動腳的孕婦,卻被媽媽不著痕跡地化解,將她抱到另一邊大腿坐著,讓她離眾人遠點,而小盼盼則睜著圓黑的眼睛有些賭氣地瞪著孕婦。
她的女兒一向不喜歡人動手動腳的,高傲而霸氣的個性真不知像誰。
「小盼盼,要不要喝奶奶?」
「小盼盼要……」
她咬住手指頭思考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看得一旁的大人忍不住微笑。
「你要什麼?要喝奶奶嗎?」她摸摸自己的女兒,小盼盼便倒在她懷裡撒嬌。
「要喝柳柳。」
「要喝柳橙汁啊,好,媽媽拿給你喝。」
素珠從一旁的小冰箱裡拿出柳橙汁倒在杯子裡,遞到小盼盼嘴前,只見她像不知渴了多久,大口大口地喝」她的小手捧著杯子,小嘴張得大大的彷彿再張大點就能多喝一點柳橙汗,讓一旁的大人忍不住笑出聲。
「小盼盼好乖。」
媒人阿婆指指桌上的照片,「我還要去和三姨婆討論嫁女兒的事情,素珠,你要好好考慮,他人真的不錯,一定會疼小盼盼的。」
「好。」素珠雖然不想結婚,但她還是不得不陪笑臉,虛應一番。
媒人阿婆一離開,眾人再也沒有八卦事可以插嘴,便像鳥獸般散去,診間只剩她們母女倆。
小盼盼喝完柳橙汁後拿起一旁的筆玩耍,揮了幾下後朝桌上猛戳,沒多久一張相片便被刺得面目全非。
「小盼盼!」看著被救下的照片已經看不清楚那人的長相,素珠哭笑不得。「小盼盼,誰告訴你可以玩媽媽的筆?」
被拿走筆,小盼盼噘嘴瞪著照片。
「不要!」
「啊?」
小盼盼探長了身子想奪取照片,素珠只好將照片拿高。
「小盼盼,這不是玩具。」
「不要他!」她漲紅了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不要他當爹爹!媽媽是小盼盼的。」
素珠忍不住將女兒擁進懷裡。
「媽媽知道,小盼盼只要帥爹爹對不對?」她拍拍女兒的背安撫,「好!媽媽告訴阿婆,說媽媽不要好不好?」
小盼盼抱住素珠的脖子,偏著稚氣的小臉問:「小盼盼要帥爹爹,媽媽帶小盼盼去見帥爹爹好不好?」
素珠沉默不語,思緒飛向別處。
「媽媽?」
「小盼盼,真的要帥爹爹?」
「嗯。」小盼盼很認真地點頭。
她只是無意間告訴小盼盼,她的爹爹就是報紙上的人,原本以為她會忘記的,沒想到她牢記在心。
或許是父女同心吧!只要是男人想接近她,他們就會以不同的方式想隔離她和一旁的男人。
一個冀望由殘忍的言語,打消她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而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念頭,殊不知她根本從沒有過別的男人。
一個用她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望著她,阻止她替她找一個爹爹,殊不知她根本從沒想過,也沒有過這種念頭。
素珠擁緊了女兒。
一旁的電話響起,她愣了下,一股心慌充斥心間,見她遲遲不接電話,小盼盼將身子攀在桌上伸長了手抱住沉重的話筒。
「喂……要找誰……」稚拙的童音甜膩地響起。
(我要找嚴樂樂。)
渾厚的男聲讓小盼盼挑高眉,抿抿嘴。
「你是誰?我、我們沒有這個人……我——」小盼盼仰頭看著被奪走的話筒極度不滿,小手環胸嘟著嘴生氣。
「喂,請問你找誰?」
(請問嚴樂樂住在這裡嗎?)
多麼熟悉的名字……
素珠沉默了一會兒。
「我就是。」
(樂樂,我是院長,你之前請我幫忙推薦的青年醫療團已經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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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最貴地段上的辦公大樓裡,正上演一出極為精采的「尋父千萬里」。
穿著一身白色小洋裝的小女孩,坐在地上踢腿、揉眼、嚎啕大哭,搞得大人們不知所措。
「小妹妹不要哭了,你是不是和媽媽走失了?」
小女孩抬眼瞪著那名櫃檯小姐,嘴巴一張,哭得更大聲。
一群人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紛紛蹲在她身旁想安慰她,沒想到小女孩非但不領情,還哭得更大聲,簡直是和他們在唱反調。
「在搞什麼鬼!」
平地一聲雷,在場的人紛紛作鳥獸散,鏗鏘有力的走路聲走近,站在小女孩身側,高高在上地睨著她。
「這是哪家的小鬼,趕快給我拎走!」白立言怒吼道。
大廳一陣沉默,連小女孩的哭泣聲都停了,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像是一顆保齡球砸在地上那般大。
「大少爺,她只是個小娃兒——」
「你給我閉嘴!」
漢司出面緩頰,奈何場面還是被主子搞冷了,而且直接降到冰點以下。
「小鬼,你哭什麼哭!趕快給我離開這裡,否則我打得你屁股開花!」
小女孩抽抽嘻嘻地轉過頭,緩緩抬起佈滿淚痕的小臉,在看見身後冷漠、低頭冷睨著她的臉後,居然破涕為笑,不穩地從地上爬起,用力地抱住白立言的腿,軟軟小小的身軀就貼在他小腿上不放。
「爹爹!」
霎時,四週一片沉默,沒有半點聲音,每個人都像定格一般被定在原地,張嘴驚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白立言額爆青筋緊握住雙拳。
「誰給我把這個小鬼拾到子母車去丟了!」雷聲再度響起。
「呃,大少爺……」漢司猶豫良久,臉上出現掙扎之色,最後再也忍不住。「那個……台北實行垃圾不落地已經很久了,好、好像沒有子母車了吧?」
白立言迅速轉頭咆哮:「漢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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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立言拿著紙張的手泛白,最後五指縮緊,將寫滿娟秀字跡的紙張抓在掌心裡,使勁的程度讓手指不禁微微顫抖。
他的視線充滿憤怒,冰冷毫無感情地瞅著坐在不遠處的小女孩,而她則趴在扶手邊,雙手托著下巴微笑以對。
那眼眸問的神韻和微笑的樣子像極了她,簡直是用同個模子印出來的。
白立言更火,「把臉轉過去。」
小女孩眨著晶亮的大眼,發出甜膩的聲音。「為什麼?」
白立言咬牙切齒地道:「因為你讓我很煩。」
小女孩皺眉、噘高嘴,不滿地問:「小盼盼怎麼會讓爹爹很煩?」
「漢司!」
可憐的漢司迅速從另一間房奔出來。
「大少爺。」他才在努力清點鈔票,準備發送到各政府官員的手中而已,鈔票好不容易算到一半就被召喚,等一下又要重算了。
「把她給我帶走,我不想看到她。」
白立言拿起卷宗,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可過了半晌四周都沒聲音,突然間他的衣袖被人拉了幾下,轉頭一看,那個小女孩正站在他身旁,仰高稚嫩小臉,用無辜的大眼瞅著他。
「爹爹,媽媽說你會帶小盼盼去吃麥當勞對不對?」
白立言擱在桌上的手握拳,深呼吸了下。
「我不是你的爹爹。」他的嘴角再度抽搐,「你要吃麥當勞就去找你的媽媽。」提及嚴樂樂,白立言的心情更差了。
「可是媽媽說,你是小盼盼的爹爹。」小盼盼拉住他的手。
哼,生下別人的小孩,沒辦法養了就推到他身上來,要他概括承受,門兒都沒有!
白立言抽回被拉住的手,小盼盼一時重心不穩便跌坐在地,他見狀急得想抱起她,但理智又搶先情感一步,阻止了他的衝動。
小盼盼的眼裡蓄滿了淚水,緊抿的嘴微微蠕動著,一臉山洪爆發的前兆。
「你敢給我哭試試看!」
小盼盼吸吸鼻子,扶著桌子站起來,拿下背上的包包,從裡頭拿出一張摺疊好的紙張遞給他,極度不滿地看著他。
白立言根本不想接過那張紙,他被她那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表情給震懾住了。
小盼盼用力地推了推,他不接,她便直接將紙塞進他的懷裡。
「給你!」
她背起包包,以吃奶的力氣踏著正步轉身往門口走,顯然這是她宣洩與告知別人,她正在生氣的方式之一。
「你要去哪裡?」他忍不住開口問。
甜膩的嗓音在辦公室裡迴盪。
「臭爹爹壞,小盼盼要離家出走!」
門板無聲地被推開又合上,白立言忍不住冷哼了聲。
「乳臭未乾的傢伙。」
「大少爺,不用去追嗎?」
「不用。」他將那張紙扔到一旁,低頭再度審閱卷宗。「你回去工作。」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白立言始終無法靜下心工作,注意力一直被角落的紙張吸引,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內心天人交戰,最後他牙一咬,再也忍不住,粗魯地將紙拿過來,深吸口氣後攤開紙張,看了下上面的內容——
他像變色龍一樣,臉色一變再變,最後猛然站起身奔了出去。
歐陽颯,我一定會揍得你一輩子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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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立言衝出辦公室,原本打算出動五行的網絡尋找他離家出走的女兒,沒想到才拿起電話,按了一個鍵後便發現辦公室外頭的長沙發上正窩著一位小女孩,頭枕在手背上,弓起身子睡得甜甜的,及肩的秀髮有些落在她紅通通的頰上,像極了睡美人。
白立言的臉上揚起已許久不見的笑容,蹲在她身旁,以指背愛憐地觸碰她的小臉蛋,她的五官有著嚴樂樂的美麗,紅通通的臉蛋也和她的一樣。
白立言抱起小盼盼,小盼盼在睡眠中動了兒下後又恢復平靜,他溫柔地拍拍她的背,對於懷裡擁著一個小女孩的感覺,有些陌生,也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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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白立書一嘴啤酒噴得到處都是,他壓住猛咳的衝動後忍不住大叫:「你說什麼?女兒!」
坐在主位的自立言只以冷眼回應。
白立書止住咳嗽後將身子往自立言面前移了幾寸,皺起眉頭。
「大哥,你在開玩笑吧?」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白立言睨著白立書的眼神冷得足以將他結凍。
「女兒耶,不是小母狗或小母豬——好好,我閉嘴,你的槍不要對準我的額頭。」白立書連忙噤聲。
白立言這才收起手上的袖珍型手槍。
「大哥!你確定嗎?」白立行臉色凝重。
「不管是不是,我可是愛死了這小娃兒,哦——對不對,小盼盼……」白母疼愛地摸摸小盼盼的臉蛋。
說也奇怪,在澎湖時,村子裡不管是誰只要摸小盼盼的臉,她就會想咬人……雖然每次都被嚴樂樂化解掉。
但她在面對白母的撫摸時,倒是反常地踢著一雙短腿,衝著白母猛笑。
「奶奶。」
「哇!可愛的小娃兒!」白母激動地抱住小盼盼,簡直樂不可支。「老伴、老伴,咱們有現成的孫子抱耶。」
白父揚起蓄著白鬍子的臉,「好好好,你別太激動,小心小娃兒。」
白母抱起小盼盼,「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盼盼驕傲地揚高下巴,「白語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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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哪個該死的傢伙,居然敢吵我睡覺——哦!」
「我。」
歐陽颯被電鈴連珠炮式的響聲從睡夢中挖起來,門才一打開,一個大拳頭立刻飛過來,直接命中他引以為傲的鼻子。
歐陽颯撫著鼻子,痛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狠狠地瞪著來人。
「該死的,白立言!」
「該死的應該是你。」
白立言推開歐陽颯,大咧咧地進屋。
五十坪的空間一覽無遺,整間房裡最顯目的就是靠牆的加大雙人床、一套價值不菲的視聽設備,捲簾式螢幕處於打開的狀態。
白立言雙手環胸充滿不屑。
「哼,如果別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是被睡掉,你大概是三分之二。」
歐陽颯指著鼻子,強烈的抗議聲充滿了濃濃的鼻音。
「該死的!」
歐陽颯還沒抱怨完,就被白立言狠狠揍了一拳在肚子上,他痛得抱住肚子跌坐在地上。
「白立言!你到底哪根筋不對啊?」歐陽颯抱著肚子,差點要不顧男人的尊嚴倒在地上打滾。「哦——該死——」
「我問你,當初我中彈時,你真的清楚我的病情嗎?」
他還沒吃飯,肚子是空的,被自立言揍了這一拳,胃痛得快暈過去。
「對啊!」痛死了!
白立言又捧了他一拳。
「白立言!」
歐陽颯再也無法忍受,發怒地衝上前,他出拳、白立言就閃,兩人就這麼一攻一守,再怎麼樣,白立言總是在血泊中成長的,從小打架打慣了,白家又是以培養幫派接班人的養成教育教養他,從小聘請武術師父教他,他的拳頭不僅硬,而且招招犀利。
而歐陽颯,一生除了睡,又不愛運動,運動神經比女人還遲鈍,他哪打得過白立言,最後只有倒在地上喘不過氣。
「白……白立言……」
歐陽颯倒在地上猛喘氣,白立言高高在上地睇悅著他,腳尖毫不客氣地往他的腰側踢。
「喂,我再問一次,你真的仔細研究過我的病情了?」
「你到底要問幾次?」
白立言一陣沉默,炯亮的雙目緊盯著他。
「所以你說我不能生育也是真的?」
「對——哦!」
白立言的腳直接踩在他的肚子上,一張紙飄落下來。
「你給我仔細看清楚,然後再回答我的問題。」
歐陽颯攤開紙,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露出驚訝的表情。
「原來你是那個讓嚴樂樂離職的元兇!」
「那個元兇是你!」
「你在說什麼?」歐陽颯打掉肚子上的腳,狼狽地站起身。「要不是你搞大她的肚子,她會無緣無故辭職?她一辭職就將所有名下的病人全轉到我名下,你知道嗎?我整整有一年的時間不得安寧,睡覺的時間少了一半!」
原來兇手是白立言這傢伙,現在想起來還有氣!
「你為什麼要騙我,說我不孕?」
「誰教你那時候和嚴樂樂兩個人吵得我雞犬不寧,連睡覺時間都變少了。」他當然要報復一下。
白立言如風般快速地奔到歐陽颯面前,一把揪住他睡衣的衣領。
「如果不是你斬釘截鐵的告訴我,因為槍傷的緣故我不孕,我怎麼會誤認樂樂偷人……」
白立言欲言又止,歐陽颯想了下故意出口揶揄。
「在醫院的時候,你和她兩個人吵得天翻地覆,全醫院的人都以為你們不合,沒想到早勾搭上了……」
歐陽颯神色輕鬆地走到角落的小冰箱去拿出一瓶礦泉水喝,喝沒幾口卻忽然想到一件事,差點沒被水給噎死。
「等等……她替你生了一名女兒,那是你的事,你找我算什麼賬?」還揍得他渾身酸痛!
「我只要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其他事我就把它忘了。」白立言根本不想和他解釋那麼多。
「我怎麼會知道她在哪裡,人是你的,你卻跑來問我……」他一屁股坐在彈性十足的大床上,「你不會是始亂終棄吧,大少爺?」
「廢話少說,你也知道我的耐性一向不夠,從踏進這裡開始已經去了一半,你如果還想再爬回床上睡覺,最好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他扳動手指,指關節發出令人害怕的聲響。
高頭大馬的歐陽颯用力地吞了吞口水。
「我……我只聽院長說,她最近參加青年醫療團去義診……」
「那是什麼?」
「就是……」看著白立言恐怖如鬼魅般的臉,他吞吞口水。「就是到偏遠地區去義診。」
「說清楚一點。」白立言的臉上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一步步朝歐陽颯走近。
「她……咳……」他緊張地乾咳一聲清清喉嚨,深吸口氣後才有膽再開口。「她到非洲去了,短期內不回國哦!」
說時遲那時快,白立言的拳頭狠狠擊出,直接命中歐陽颯的肚子,力道之重讓他冷汗如雨下。哽咽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嘴裡吐出不少剛才喝下的水,礦泉水的瓶子從他顫抖的手中滑落。
白立言氣不過,大手一揚往歐陽颯的後腦勺上摑下,歐陽颯立即像攤軟泥,直接貼在地上,痛得連哀嚎聲都發不出來。
「今天算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