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步子,豆可回過頭,唇抿淡笑,看著隨後走出的傑森。
淡淡的笑,有著淡淡的愁。
那一跤摔掉她的自信,摔掉她向來自滿的心,但,也摔出傑森對她的真,爸媽對她的愛,還有教練對她的心,法國對她的義。
雖然失去金牌的事,仍教她內心難過,但,這些日子在爸媽還有傑森的幫助下,她覺得自己已看開許多。
一次失敗,教她初次嘗到人情冷暖,但也教她看清楚,自己眼界不夠寬闊的事實,也太過自滿的缺點。她需要再努力,再加油。
只是,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踏上法國土地。但是——傑森說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如果法國體協願意再給她機會,那她也願意調整自己心情,重新出發。
或許是失敗過,也或許是那一跤,摔出了她必須的成長。
突然間,她覺得面對失敗,似乎已經不是那麼困難的事了。
將手中推車行李,交給前來接機的羅斯,傑森步上前,來到她身邊。
「還好嗎?」他抬手攬上她的肩。
「嗯。」看著他眼底的溫柔,豆可心底一陣感動。她想起在德國時,他到寢室找她,卻又很快離去的事。「我曾經以為失去金牌,同時也會失去你。」
「怎麼會呢?」勾抬起她的下頜,傑森對她一笑。「當初我們不是說好了,如果沒拿到金牌,就結婚的嗎?」
跟在一旁的羅斯,聽到傑森的話,頓時睜大眼。
「先生!你要結婚了?」推著行李車,他硬擠進兩人中間。
「有問題嗎?」對突然介入兩人間的羅斯,傑森擰了眉。
「沒問題,沒問題,當然沒問題!」羅斯興奮直搖頭。「那……那……」
「那什麼?」傑森有些不耐地瞟他一眼。
「那你們結婚的日子,決定好了嗎?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籌辦婚宴?」無畏於主子的不耐煩,羅斯一張臉洋溢著笑意。
「這——」他頓了下。
伸出手,他一把將礙事的羅斯往後推,再次摟住豆可。
「你說呢?」他俯看身邊羞怯容顏。
「我……」紅著臉,洛豆可急垂下頭。
「就十月五號,你說好不好?」笑看她酡紅臉龐,傑森主動提道。
「好好好好……」聽到婚期時間,羅斯急忙轉向洛豆可另一邊,直對著她猛點頭。「洛小姐,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雖然他覺得時間有點久,但有確定總比沒確定要來得好。
只是,不見洛豆可點頭回答,為避免另生枝節,羅斯一邊推著行李車,一邊側彎下腰,勉強看到豆可越垂越低的羞紅臉龐。
「洛小姐,你沒問題的對不對?反正結婚嘛,我們主子說了算,你可不能有意見喔。你要知道,為了等主子結婚,我從年輕等到現在,很可憐的……」
羅斯還有更多的話要說,但是——
「你夠了沒?是你結婚,還是我結婚?」對他一臉急樣,傑森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哈!」羅斯乾笑一聲。
「傑森,有人在看了,我們快走,好不好?」發現一旁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豆可紅著臉扯了扯他的西服。
不斷集中過來的視線,教他緊擰眉。他擔心其中會有記者,更擔心他們會將目標對準失去金牌的豆可。
「嗯。」摟緊著她,傑森示意羅斯在前帶路。
低調走過人群,羅斯領著兩人快步走出入境大廳,一邊以手機聯絡等候在停車場的房車。
才走過轉角處,黑色房車已經出現,同時,後方也傳來一聲呼喚。
「豆可!」經國際電話聯絡,知道豆可今日來法的班機時間,法蘭特地趕來機場,想接她一塊回家,但卻差點因路上塞車,而與她錯過。
「教練。」轉過身,她看見法蘭教練。
「格林頓先生。」法蘭走向前。
傑森點頭以示回應。
「教練怎來了?」她輕聲笑問。
「我打電話問你爸媽的。」法蘭笑答道:「知道你願意再續約,我很高興。目前你就先住在我那裡,這樣我們可以一塊……」
「不用了,她住我那裡。」傑森打斷他的話。
「住你那裡?」法蘭驚訝。看傑森與豆可同時出現在機場,他心中已有多道疑問了,再聽他要豆可住他家裡的決定,法蘭更覺怪異。
「若要上課,我會送她過去,你不用擔心。」他轉身問一旁羅斯:「豆可的房間都準備好了,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羅斯辦事,你儘管放心。」他洋洋得意。「從你打電話回來,說洛小姐要住家裡,我就全都準備的妥妥當當。」
「這些年豆可都是住我那,和我太太也蠻熟的——」法蘭的話再度被截斷。
「那怎麼可以!洛小姐的房間,我都準備好了,怎可以讓你三兩句話,就把人給搶走。」羅斯一個箭步上前,瞪眼道。「你別想破壞我家主子的婚事!」
「婚事?」法蘭吃驚。
「有問題嗎?」他的反應,教傑森感到有趣。「我不能向豆可求婚?」
「豆可,為什麼你從沒告訴我這件事?」
「那是因為當時她還很難過。」傑森攔下他對豆可詢問。「我們說好,沒拿到金牌就結婚。」他誠實以告。
「沒拿到金牌就結婚?!」他的話,教法蘭頓然一驚,甚感憤怒。他怒轉過身,「豆可!我不相信你會因為想嫁給他,而——」
法蘭的猜疑,教洛豆可臉色驚變。她急跨前一步,離開傑森的護衛。
「不!教練,我沒有!」她急搖頭,臉色蒼白。「我……」
她想為自己解釋,想為自己辯白,但是……再一次地,摔跌落地的難堪,佔住了她腦海。
「對不起,是我讓大家失望,是我對不起法國,是我對不起教練,是我對不起傑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晶瑩淚水懸在她眼眶。
深吸口氣,傑森步上前,再次擁進她的身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偎著他寬厚胸膛,豆可輕聲哽泣。
「沒事的,別難過。」他輕順著她的背,柔聲安撫。只是,看向法蘭,他語氣一冷:「你真那樣想豆可?」
「這……豆可喜歡你是事實。」法蘭擰眉。一句話解釋了他的懷疑。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歡我了。」傑森低頭對她一笑。
緊靠著他胸膛,豆可抿緊唇。
「但,我相信她不會因為喜歡我,就放棄選手的身份。」摟住她的肩,傑森微微縮緊臂膀。
發現他眼底對豆可的信任,法蘭覺得自己真的太多疑了。因為,以豆可出場前,仍極為自信的神情,他就不該對她有所懷疑。
「我喜歡豆可,但是我不喜歡她為了要滿足你們所有人的期望,而給自己太大壓力。贏了固然很好,但若輸了,我要她知道,她至少還有我。」輕噸著她的背脊,傑森想給予她一些溫柔。
瞬間,在傑森眼底,法蘭見到款款柔情。一直以為他與豆可,沒有未來可言,也擔心豆可會受騙,但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是我不好,是我太過自信,是我——」豆可想教自己不要再難過,但初次受挫的心,教她依然眼眶泛淚。
「別說了。」擁摟著她,傑森輕抵她的發,柔聲說著。「有捨才有得,不是嗎?」
「贏了可以得到金牌,輸了還有他。」看到豆可的自責,法蘭只得暫放下失去金牌的挫折感 想逗她笑。「豆可,不管再怎麼算,你都是贏家。」
與她相處多年,他們夫妻一直都很喜歡她的。現在他只希望,豆可能從這次的失敗,得到經驗,改去太過自滿的缺點。
知道法蘭已經釋疑,傑森轉而低頭拍拍她的肩,「就住我那裡?」
抬起頭,豆可看看傑森,又看看法蘭,最後她將視線再移回傑森身上。
對她的失誤,傑森始終沒放在心上。
由法國到德國,由德國到台灣,現在他又親自到台灣,帶她重回法國懷抱,豆可知道——傑森對她,始終有心。
「嗯。」眨去眼中濛濛淚水,她笑出一抹輕柔與感激。
坐在房車內,看著前方一片綠林,她降下車窗。微側臉龐,她輕抵靠在交疊於窗沿上的雙手,任由輕輕涼風拂過臉龐。
見她模樣,傑森按下通話鍵,要司機緩下車速。
享受著迎面襲來的涼風,她唇角噙笑,微瞇雙眼,凝看前方林蔭大道。輕拂臉龐的微風,就似傑森對她始終不變的溫柔。
「傑森——」抬起頭,她回頭望向身邊的男人。淺淺地,她笑揚眼,向後偎躺進他懷中。
「嗯?」順過她遭風拂亂的髮絲,他對上她清亮眼瞳。
他覺得,豆可有些變了。變得較柔,也較靜;少了以往的開懷暢笑,卻也多了幾許沉靜氣質。只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她,總能輕易抓住他的視線。
「你會一直這樣疼我嗎?」躺於他懷中,她仰顏看向頂上俊顏。
「會。」一聲肯定才出口,傑森即想到有件事,忘了和她說清楚,「不過日後絕不准擅自離開我的視線,聽到沒有?」
「嗯。」來自他心中的肯定,讓豆可願意接受他所有提出的條件。晶亮眼瞳,有著絲絲情意。
凝進他深邃藍眸,豆可臉頰染紅,第一次主動抬手撫上他臉龐,輕壓下他迷人俊顏,獻上自己的唇。
傑森微愣,卻也十分樂意接受她突來的親暱。
化被動為主動,他雙手自後擁攬住她身子,將她抱起坐上自己的雙腿。緊擁懷中溫柔,他探舌侵入她微啟唇間,撩撥她口中熱情,索取記憶中的甘美甜味。
背地而坐的豆可,教突然加諸於身上的情慾所影響,一手緊抓住他環在她腰身上的大手,一手緊貼住他後腦。
雖還未同床,但面對多日來傑森時而所需的慾念,豆可早已習慣他突來的熱情。
火熱交纏的兩舌,猛地燎燃起傑森的慾望,他極想有更進一步的接觸。
舔吻她柔嫩耳垂,他以唇齒輕咬啃弄,探手侵入她寬鬆T恤內,碰觸她一身的白皙細嫩。
頓地,豆可呼吸暫止,身子僵直。
「別緊張……」
「但是——」她臉頰徘紅。
「但是?」逗吻著她低聲喃語的雙唇,他眼染情慾火焰。
「我們現在——」
她話沒說完,羅斯的聲音已自突然拉開的門縫間,鑽隙傳入。
「先生,我們到……」
「大膽!」啪的一聲,傑森猛抬腳踹向車門,將正站立於車門邊的羅斯給踹出視線。
「哎喲!好痛!」突然踹過來的車門,撞得羅斯大聲喊痛。
不理會羅斯的鬼叫,傑森疾速自她身上抽回手,快速拉整好她身上的凌亂。
喘了口氣,他緊緊環抱住懷中嬌軀,埋首她頸項處,藉著她身上淡淡清香,來穩住自己受到重挫的情慾。
「傑森?」羞紅了的臉龐,如上了胭脂般醉人。
「沒事,下車吧。」他困難的回以一抹微笑。
「嗯。」才下車,豆可即為眼前一切,發出一聲驚呼。「傑森!」
睜大雙眼,洛豆可因不想錯過四周的美麗景致,緩緩地轉看一切。
雖然兩人認識已久,但以往,她總是由海邊處直接翻籬進入,根本就沒走過正門,更別提看清楚地這豪華住宅的環境。
在蔚藍蒼穹、藍色海洋、綠色林木包圍下,矗立她眼前的是一幢擁有廣大庭園,樓高三層,似仿歐洲中古時期城堡所建造的豪華住宅——
白色牆垣,黑色石柱,紅檜窗台,純白圍籬,就如兒時童話裡,巍峨宏偉的城堡。
轉過身,豆可仰顏靜凝眼前的他。看著微柔晨曦灑落他身,映出他金色髮梢淡淡的光暈,也映亮他湛藍的眼眸,她知道,傑森——是她的王子。
「看呆了?」傑森笑看她一臉癡樣,抬手摟過她,走向早已敞開等候的大門。
他的調侃,教她臉紅了。
「我先帶你到房間去,看有什麼不滿意,我讓羅斯去處理。」
為避開媒體的注意,也不想有人打擾,在交代別墅裡所有員工,不准向外透露任何消息外,兩人的交往也一向低調。
這樣的日子,他們總是過得輕鬆而愉快,也有一種甜蜜的感覺。
每天早上,傑森總會到她房裡,帶著寵溺笑意,輕聲喚她起床,也看著她一再賴床,一直到上班快遲到,他才會真正動手將她直接扯下床。
而張開睡眼的瞬間,映入眼底的俊酷容顏,是她一天之中,所有活力的來源。因為,她是依靠著他的溫柔,度過難過的每一天。
除了剛住進別墅前幾天,對陌生環境有些不安外,豆可知道自己現在已經適應的很好。
也為了想盡快熟悉有關傑森的一切,在他上班時間,她總是常跟著羅斯,在大宅範圍裡四處跑、四處看,聽他介紹有關傑森一切的人、事、物。
甚至有時,若非傑森提醒,她總一再的忘了自己的滑冰練習時間。
或許該說,她是故意要錯過練習時間的。因為,她總是失敗。
是心理因素嗎?否則她真的不懂為什麼現在只要一穿起冰刀,就無法站穩?而就算站穩了,卻依然滑得不順,甚至遠不如一個新人。
看著空無一人的更衣室,洛豆可低垂下頭。
她一直不想再來練習場,也一直想找理由推拖,但她又能逃避多久?
抿緊唇,豆可靜坐椅上,環抱冰刀,動也不動地愣看著前面白牆,任由窗外陽光,照上她黯淡容顏。
「豆可?」久等不到她出現的傑森與法蘭,直接進入更衣室找人。
在送豆可到國家練習場地後,他原要立即趕往公司,主持專為柯斯納集團合約,所排定的高層會議。
但法蘭的一句話,卻教他不得不打電話,延後會議時間。因為他說,豆可近來表現異常。一句話可抵百萬美金利益,是傑森未曾預料的。
越過一排排置物櫃,兩人先後看見坐在轉角內側,不易讓人發現的豆可。
「怎躲在這?」傑森笑著朗聲問道。只是,在豆可回眸瞬間,笑意卻自他臉上緩緩退去。
清新容顏,教一層茫然所遮掩。失去平日晶亮的眼瞳,猶如蒙塵明珠般的黯淡,教他……教他想為她輕抹拭去那不該存在的黯然。
「怎麼了?」傑森走上前。
一見兩人,她又低垂下頭。
「我……我不要練,好不好?」不看他,不看法蘭,豆可低聲喃語。
愣於豆可的低聲詢問,一絲驚疑染上傑森的眼。只是,在法蘭想出聲質詢之前,他已平息胸口一絲不適,放柔語調,輕聲道:
「剛才法蘭有跟我提過,你最近練習的情況不太好,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克服的,對不對?」「但是我現在好差勁,根本……」她緊咬下唇,始終垂著頭。她不想看見他們眼底對她的失望。「那是心理因素,你必須要克服它。」勾起她的下頜,傑森對上她幽黯眼瞳,正顏強調。
他絕不允許豆可因一次的失敗,就放棄自己的興趣,更不允許自己成為她永遠失敗的主因。
「我試過了,但是,每穿起它,我就會覺得腳痛,我……」黑色眼腫,霎染濛濛水意。「傑森,我不想練了……」
他眼神一暗,收回手。
「不想練,可以。」她的自我選擇,他接受。
「格林頓先生——」法蘭警道。
抬手制止法蘭未完的話,傑森靜凝眼前容顏,眼底有著絕對的堅持。
「不想練,是可以,但你必須要能再站起來。」
「這……」望進他藍色眼眸,豆可貶去淚中水意。
「我們說好的,不是嗎?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藍色眼眸,頓然一沉。沒了他的阻撓破壞,豆可沒理由再度失敗。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得到。」對她,他有著極大信心。
「真的嗎?」她幽幽眼瞳,有著不肯定。
「當然,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揚起唇角,傑森點頭一笑。他的肯定笑容,提升鼓舞了可的信心。
現在的她,似乎變得比較有精神了。注意到她眼裡,已有絲絲信心滲入,傑森已算滿意。
「你只要改掉以往的自滿缺點,也勤加練習,我相信你一定會比現在更出色,更有實力。」
法蘭鄭重點頭,說道。
「還有,你的冰上旋舞,挺教人心動呢。」俯下身,他唇角噙笑,湊近她耳畔,低語情話。「我很想再看一次,你翩然飛起的俏模樣。」
「你——」漆黑眼瞳,頓地睜大。
看著她已然亮起的眼瞳,傑森笑揚了眼。他知道自己絕對有改變她想法的神秘力量。對他,她似乎已經無法拒絕了。
只是,為什麼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法順利拐她上床呢?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忍耐多久,但他知道除了豆可外,常與他接觸的人,都已經因為他近來過於暴躁的脾氣,而將他列為危險人物,能閃多遠,就躲多違。
似有些無奈,但也無力。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傑森伸出手牽握住她。
「走吧,我幫你拿。」取走她的冰刀,傑森想帶她走出更衣室。但是——
突然閃進眼底的一個極小亮點,教傑森一愣。
放開豆可的手,他走向窗邊。
就著窗外陽光,傑森十分仔細審視著左右兩足冰刀的相異處,最後,他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右足側緣。
觸及陽光,微微閃爍的小光點,教他詫異地看向法蘭,又看向豆可。
原以為自己是讓豆可摔落地的主要原因,但現在看來,他似乎是替某人承擔下一切罪責了。
可惡!傑森藍眸倏地一冷。
「為什麼會摔倒?」
「我……」他的質問,教豆可神色黯然。
「格林頓先生?」法蘭不明白,他為何要在重建豆可信心時提起這事。
傑森將冰刀遞給他,並示意他看向鞋側邊緣的問題點。
「這次的失誤,是有人蓄意造成。」他言語不容置疑。
走上前,他看見傑森手指邊緣處,有一微微閃爍的亮點。法蘭臉色頓變。
那像是一根遭人強行刺入鞋內,而被截去一大段的細針。
只要溜滑角度成圓弧或直線,那斷針是不至於會影響表現,但倘若來個急速旋轉,那細針的錐刺,就會讓人因突來的刺痛而失常。
那,豆可到最後才出問題,已經該算是她運氣好了。
「豆可?你知道是誰……」法蘭緊皺雙眉,回過頭。
愣愣向前的豆可,在看到法蘭指出亮點處時,臉上血色疾速褪去。
雖然腳會痛,雖然也從不認為自己會有疏失,但失敗就是失敗,摔了就是摔了,她也從沒想過要檢查冰刀,更沒想到那一跤,會是有心人所造成。
「我……我不知道。」她聲音微顫。
法蘭的問題,教傑森冷笑出聲。
尤其當他想起,當天豆可摔倒瞬間,法國代表隊一行人,全因突發狀況,而突站起身,臉上 驚訝之情難以形容,而莎麗卻仍穩坐在位子上時,他已不難聯想兩者間的關係。只是——
洛「看來,你真的交錯朋友了。」輕歎一聲,傑森愛憐地順著她的發。
他的歎息,教豆可神情愕然。
莎麗?!
「不!不會的,她不會這樣對我的。」她急搖頭,她不相信。
「還聽不進我的話?」見她對莎麗過分信任與袒護,傑森頓時十分不悅。
「她不會的——」睜大淚眼,她搖著頭。
「你們說的是莎麗?」法蘭臉色難看。
「教練!」法蘭的反應,教洛豆可瞠大眼眸。
「原來你對莎麗也有這種感覺。」傑森轉向法蘭。
「她……」同是自己的隊上選手,法蘭對這樣猜測也感到為難,但是——「莎麗有些地方,真的教人懷疑。」
「莎麗她……她不會的。」她信心動搖。為什麼他們都要懷疑莎麗?
「不會?是嗎?」他突地冷笑一聲。「你以為對你好的人,全都是出自於真心?你能確定?還是你能保證?」
他的話,教豆可愣然。
「如果你真是這樣確定,也這樣保證,那我建議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給自己做一個心理準備——」
斂下眼底一絲冷然,背著陽光,他走向豆可。
「如何面對知心好友的背離。」印上她的唇,他凝進她的眼。
她不明白,也不懂,原是知心好友,怎能……
突然,一記推門聲,教三人同時望向門口。
隱蔽的轉角,容易教人忽略,卻教三人清楚看見推門進來的人。
「是莎……」她看到莎麗。
「噓——」傑森抬手摀住她的嘴,要她別出聲。微瞇的雙眼,似有打算。
那自藍眸中飛閃掠過的深沉,教豆可神情怔愣。
為什麼這一刻,他教她感覺好陌生?為什麼這一刻,她……她覺得他好陰沉?
是他眼底的冷意,是他剛才話中的暗示,還是那抹剛自他眼底,飛閃而出的算計?
看著傑森直盯住莎麗模樣,豆可突然覺得週遭空氣變得更冷了。
緩緩的,不自覺的,豆可以雙手環抱住自己。一陣冷意,教她打了冷顫。
藉著有利角度,傑森靜看著莎麗轉身走向另一邊置物櫃。
轉回視線,他放開摀住她唇的手,俯身輕啜她的唇,笑得有些深沉。「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她究竟會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