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磬無法將雙手放開,他只想抱住懷裡的嬌小身軀,永遠不放手。
"梁……梁磬。"艷搾屏住呼吸,試著推拒他的身體。"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抿著唇不回答,將她試著抬起的小頭顱壓進胸膛裡。
"你喜歡小陳?"他悶著聲問。
"當然喜歡羅。"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小陳對她照顧有加,怕她餓了、冷了、累了,盡量替她爭取休息時間,比她自己還要瞭解她的身體狀況,這麼體貼的工作夥伴,怎麼會不喜歡?
"他有什麼好?!"聽丁她的回答他又一肚子的火。
,"他工作認真、對朋友又體貼,我找不到他有什麼讓我討厭的缺點。"艷榕就事論事地說。如果真要說小陳有什麼缺點,那就是他太愛惡作劇和雙面人這兩點。他老是頂著那優雅的氣度招搖撞騙,讓人對他防不甚防。
"所以比起我,你比較喜歡他。"梁磬的口氣感覺很輸不起。
"這……這根本不一樣,無從比較起。"艷榕支支吾吾地回答,雙手用力一推,總算讓她離開了他的擁抱。
"不一樣?"梁磬挑了挑眉,他好像聽到了一點點的希望!
"當然不一樣,小陳是同事、是朋友,跟他相處沒有什麼壓力……"
"哦!"聽到這回答,梁磬總算笑了。"那麼話說回來,我不是同事、不是朋友,你跟我相處很有壓力嘍?"
"你這樣說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你。"艷榕小臉突然暴紅。
老天,梁磬不會要她在這時候說出她的心意吧?那太糗了!
她臉紅的嬌態讓梁磬一度失神,他被迷得神魂顛倒,失去了貫有的冷靜自持,好想吻她……
等一下!
她臉紅?!
梁磬大夢初醒,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嬌態可人的模樣。
"艷榕,你覺得我怎麼樣?"他莫測高深地問。
"你……我覺得你很好啊。"她低下頭悶著聲說,不敢抬起羞紅的小臉。
"我想知道在你心裡我是怎麼個好法。"
這……這問題好那個哦!
艷榕很想奪門而出,但她知道逃出去對她沒有好處,這裡是山區,平常鮮少有人車來往,連個公車站牌都沒有,要是她跑出去,連下山到有人的地方叫車都是個問題。
既然逃不掉,那她只能選擇回答問題了。
"我覺得你很有才華、很溫柔,和你合作是全天下最棒的事,我喜歡聽你彈琴,喜歡你幫我伴奏時那溫柔的表情……"
"原來你都注意到了!"梁磬眼睛一亮,笑著注視她說話的神情。
他還以為她的注意力全在音樂上頭,忽略他一片真心。
在日漸相處中,他先是醉心於她的音樂,接著欽佩她對音樂的堅持,到後來發現她的心地善良及個性中迷糊的一面,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孩不是那種高傲女,他覺得她好可愛,因此在製作專輯的過程裡,他不斷的想加入更好的東西,也突然興起與她合奏、幫她伴奏的念頭。
"你一直在看著我嗎?"梁磬柔聲詢問。
要不要回答?要不要承認?艷榕問著自己,她猶豫不決,這樣真的對嗎?她猛然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望進他深邃的眼中,被他滿溢的柔情溺斃。
她情不自禁的點點頭,像著了魔般說出口,"我一直看著你。"
她的回答令他十分滿意,他勾起嘴角笑道:"我也是,我一直看著你一天比一天美麗,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你,一天比一天渴望擁有你。"
"你喜歡我?!"艷榕驚呼,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剛才他說的情話……好肉麻,可是卻甜得讓她心頭暖暖的。
"有需要這麼訝異嗎?"梁磬低低笑了。"如果你懷疑,我可以證明我的真心。"他不懷好意地注視著她粉嫩的唇。
"怎麼證明?"艷榕傻傻的反問,完全沒料到自己這一問等於是羊入虎口。
"這樣。"梁磬二話不說,彎下腰將嬌小的她提抱起身,溫熱的唇猛烈覆上她顫抖的唇,輕輕的誘哄她張嘴,引導生澀的她接受他的吻。
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溫暖的吻、溫熱的體溫,替她驅走了寒意,讓她全身發燙。
雖然他的吻激烈又狂野,可卻讓她覺得自己備受呵護,被他捧在掌心疼愛著。
她微喘的癱軟在他胸膛,這個激烈的吻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害她全身無力,幾乎無法招架。
梁磬覺得胸膛滿溢著柔情,幾乎要爆炸開來。
她生澀的反應激起他大男人的自得,他慶幸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第一個觸碰到她柔軟雙唇的男人。
"我……我們這樣……"艷榕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但仍語氣不穩。"這樣算什麼?"
"還能有什麼?"梁磬霸道地說,"你是我的女人。"
她不喜歡這句話。
艷榕皺起眉,覺得這種話聽起來像是被人包養似的。
"就只是你的女人?"
梁磬見她反應沒有預期中嬌媚,心裡打了個突,低下頭一看,就看她不悅的嘟起嘴。
她可愛的模樣又惹得他笑聲連連。
"我的女人、情人、女朋友、老婆,對我來說,你同時身兼這四種身份,你有什麼不滿嗎?"他笑著問。
艷榕這時才笑出來。"真的?"她斜眼睨著他。
這表示他們正式在一起了,越過了那曖昧不明的摸索期。
"當然是真的。"梁磬誠心誠意地回答。
"好吧,就相信你一次。"她拿喬的抬高下巴。
"謝太后恩典!"他拱手一揖。
誇張的舉動惹得艷榕嗔笑出聲。
"對了,我有問題問你。"梁磬想起什麼似的眉頭皺了起來。
"什麼事?"她偏著頭,可愛的問。
"來,我們到裡面慢慢談。"他牽起她的小手,拉著她來到客廳的沙發坐下,沒有放下她手的打算,逕自握在掌心,輕柔地玩著她修長的手指。
"你要問我什麼?"艷榕笑問。她的手被他放在掌心玩,她不覺得討厭,只覺得有股淡淡的幸福在心底化開。
沒想到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也會讓人覺得幸福。艷榕不覺莞爾,這一定是因為他的關係,因為她喜歡他,跟他一樣,一天比一天喜歡。
"你答應小陳什麼事?"小陳在她額上印下的那吻,想來就讓他氣得咬牙,醋意一發不可收拾。
想也不想,他低頭重重吻上她的額頭,讓艷榕嚇了一跳。
"你在幹麼?"艷榕不解他突然吻她的原因。
梁磬冷哼聲。"消毒。"
"消毒?!"艷榕原先不瞭解,但一想到他方纔所提出的問題,她就明白了,她噗哧一聲笑出來。
"那只是我和小陳打的一個賭……"她小小聲地說。
"什麼?打賭?你跟小陳打賭?!"他不放棄的連連逼問,"說,你跟他賭了什麼?"
"沒什麼啦,小陳說你心疼我所以才生氣,我不相信他說的,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你也……所以就……跟他做了一個小實驗。"她不敢說打賭,只好選擇一個比較好聽的說法。
"用吻做實驗?"梁磬露出一抹冷笑。"而你竟然答應?!"
"我不知道你會那麼生氣,我……我不知道你也喜歡我嘛!"她壓根不相信她會輸,"我不覺得像你這樣的男人會喜歡我。"她內心深處那陰暗、沒自信的一面,悄悄冒出芽來。
"傻瓜,怎麼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呢?你的好,和你相處過的人都會知道,都會不自禁喜歡上你。"他為她的沒自信感到好笑,但還是體貼的安慰她,說些鼓勵的話。
是嗎?想當初那些與她同窗四年的同學,會無情的在她背後訕笑,只因為她沒有一張漂亮的臉蛋。
梁磬今天喜歡她,會不會是因為她外表的緣故?
想到這,她不禁心虛了起來。
如果她把整形的事情告訴梁磬,他會不會……露出和那些人一樣的鄙夷表情?
光是想到就讓她不自禁顫抖。不!這種事情,她絕不允許發生。
"除了彈琴,我不知道我還有哪一點值得你喜歡?"
"呵,如果我找得出喜歡你理由那就好了。"他苦笑了下。"真正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我喜歡你,就純粹的因為你是你,柴艷榕,我的女人、我的真命天女。"
他的話令她動容,她激動的撲進他懷裡。
"我真高興我喜歡的人是你。"一個外表粗獷但內涵卻令人驚奇的男人。
她能把他當成一個不注重外表的人嗎?
她能……就這樣幸福的過日子,不去煩惱那些討厭的事嗎?
拜託,就讓她瞞住這個天大的秘密吧!
Nature Music年度大碟由首席音樂製作人梁磬親自操刀,原本由梁磬親自監製的音樂已是古典樂界一大話題,但他首度與人合奏更讓這張專輯備受矚目。
一向低調不曝光的梁磬,這回陪同柴艷榕這位新興音樂人做宣傳,體貼呵護的模樣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一開始,大伙注目的焦點都不在艷榕本身上,記者會上所提出的問題,全是針對梁磬而來。
"梁磬,我們都知道這回是你頭一次與人合奏,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破例與柴小姐合奏,是因為私交的?關係嗎?"
梁磬三言兩語的就將話題帶開,把注意力放在專輯上。
。我想這個問題,只要你們聽過艷榕彈的琴就知道了。"
梁磬的出現吸引了不少女姓的迷戀,他外表粗獷有型,可卻有著深厚的古典樂底子,這樣一個矛盾的綜合體,自然是吸引人注意的。
他處處護著Nature Music力捧的新人──紫艷榕,更讓人好奇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我們請柴小姐為我們彈奏一曲。"小陳適時的在記者問出更私密的問題時出聲,化解了艷榕的尷尬。
她從容的從椅子上起身,臨行前與梁磬四目相接──
一切盡在不言中,梁磬對她有絕對的信心,而她更是自信滿滿。
來到唱片公司準備好的鋼琴前,她柔柔的朝記者們笑了笑,親和力十足的給媒體留下不錯的印象。
十指擺放至琴鍵,紓解有些緊張的情緒,艷榕深吸口氣,輕輕的按下第一記音符。
如行雲流水般的柔和琴音頓時流洩,連原本拿著攝影機猛拍的記者們都忘了按快門,完全陷入她的琴音之中,久久無法回神。
一曲"微風幻想曲"彈得引人入勝,當下打破記者們先入為主的觀念,這位新音樂家,是有實力、有才華的。
沙沙沙,有人拿起筆開始振筆直書,接下來記者們所詢問的問題,不再是針對梁磬。
一場記者會總算是圓滿結束,緊張得手心汗濕的艷榕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還好嗎!"梁磬在記者們離開後,靠近她體貼的詢問。"很累嗎?"
"我還好。"艷榕搖頭笑了笑。"只是有點緊張。"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演奏,好在沒有失了平時的水準。
"我看你也累了。"他心疼的輕撫她略顯蒼白的小臉。"先回去休息好嗎?"
宣傳工作開始以來她一直很少休息,想必她累壞了。
艷榕的音樂專輯如他預期的大賣,就連在歐美地區也賣出木錯的成績,他收到邀請,將在一個月後帶著她到歐美一帶做為期三個月的宣傳。
他相信一開始艷榕之所以會受到注目,是因為他與她合奏的關係,不過他更相信,在那些曾抱著懷疑態度去聽她專輯的人,都會被她的音樂吸引,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
"嗯。"艷榕輕輕的點了點頭。"你也不比我好吧,梁先生。"
他一直陪在她身邊,他的體貼讓她感動不已。
"那我們一起回去休息,這樣總沒話說了吧?"他笑著揉亂她的秀髮。
"我有話說,梁大製作、梁大總監!"三人之中最勞心勞力的,莫過於小陳了。
他不但要照顧他們,還要打點媒體和電視台,他就像兩頭燒的蠟燭,分身乏術!
"我的薪水袋為什麼還是那麼薄?!"他抗議自己的權利被剝奪了。"不是早該加我薪了嗎?"
"加薪?!"梁磬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還敢來跟我說加薪啊?"
"那當然!你們今天能在一起,小陳我功不可沒耶!",如果不是他推了他們一把,他們今天能這麼甜蜜嗎?而且要不是他幫他們打點著,他們能在這麼忙的宣傳工作中找出時間約會嗎?
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怎麼可以不加他薪呢?
"如果我沒記錯,那是你和艷榕白爛的打賭吧?"想來他就有氣,他竟然敢吻她!雖然只是額頭,但也讓他無法忍受。
"廢話,說話不算話的人是小狗!艷榕明明答應過我,我賭贏了她就得開口向你提替我加薪的事。"
"沒錯,你說到重點了,艷榕是提了。"梁磬精眸一閃。"不過提歸提,要不要加薪還是得看我答不答應。"
"你!"小陳指著他,一臉不敢相信。"梁磬,我跟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我總算看清你了!"小陳誇張的說著,並捶著心肝,一副看錯人的模樣。
"你不知道什麼叫朋友妻不可戲嗎?"梁磬涼涼地道,"沒有打爛你的嘴已經對你很客氣了。"若他真想報復可不只是這樣。
他還想剁了他的手,因為他膽敢用他的手摟著艷榕!
"笑死人了,那時候你們八字都還沒一撇吧?"小陳嗤笑了聲。"艷榕啊,你還沒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就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醋,小心哦,這傢伙很會記仇的。"
"你少在那邊挑撥離間。"梁磬笑著捶了他一記。
"你看!艷榕你看,他馬上就動手動腳了,這傢伙就是忘恩負義……"小陳嘴巴停不了的咕咕噥噥著。
看著他們兩人打打鬧鬧,艷榕忍不住的噗哧一聲笑出來。
"磬,你不要鬧了。"
"哦哦哦,磬……"小陳一陣怪叫,惹得艷榕的臉都羞紅了。"那麼親密的叫法哦?"他不懷好意地以手肘拐了拐身旁的梁磬。"你也喊個榕來聽聽。"
"你神經病!"梁磬被小陳搞得又好氣又好笑。
"唉,不加薪就算了,連讓人笑一下也不行,真小器!"小陳不平地抱怨著。
"原來這就是撮合人家的代價,哼,早知道我幹麼當爛好人啊?自己追不就得了。"
"原來你打的是這種主意,是嗎?"梁磬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你是打算追艷榕就是了,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你當全天下的男人都瞎了眼啊?"
"嗯,我同意你的說法。"梁磬不怒反笑,還認同他的說法。
小陳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天吶,難道學音樂的人都像梁磬一樣怪嗎?脾氣說來就來,還真是音樂家的怪脾氣。
"你們……怎麼又把話提扯到這裡了。"艷榕被兩個大男人的惡鬥搞得哭笑不得。
他們老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爭執到了後來都會變調,搞不清楚他們倒底為了什麼而吵,真是的!男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還真是無聊到了極點。
"磬,你昨天跟我說的明明不是這樣,你不也說小陳是該加薪了嗎?"
梁磬聳了聳肩。"我只是逗逗他而已。"合作多年的情誼不是假的,他當然知道小陳工作有多認真,加薪也是應該的。
"真的嗎?梁總監。"小陳的口氣馬上變得狗腿的語氣。"我知道你這人最賞罰分明了!"
"呵,你這傢伙見風轉舵的功力真是越來越在行啦。"梁磬沒好氣地從口袋裡抽出小陳這個月的薪資袋。
他喜孜孜的收下,不客氣的打開,一見裡頭的數目,愣了一下。
"這……會不會太多了?"薪水當然是越多越好,但拿得超出預期,他也會良心不安的。
"這是你的紅利,艷榕是你挖掘出來的,公司決定給你一點小獎勵。"不多,一張二十萬的即期支票,和艷榕替公司賺進來的大把鈔票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
"原來是這樣。"小陳瞭解的點點頭,隨即笑了開來。"太好了,有了這些錢,我可以買一台不錯的音響,還有剩的錢請你們吃飯,太好了,走吧!"
"那當然,這頓飯你少不得,法樂琪你覺得怎麼樣?"梁磬與他勾肩搭背,恢復那哥倆好的交情。
"法樂琪?!"那家貴得出名的法國餐廳!"你去搶人啊!法樂琪給你請,我請士林夜市的我家牛排啦!"
艷榕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何其有幸,能有一個喜歡的人在身邊,還有一個這麼有趣的朋友兼事業夥伴。
生平頭一次,她覺得自己並不孤單。
她有相愛的情人,有相知的好朋友,這一切,她會放在心底,好好珍惜。